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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有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疯沓
就算我刚才失手推你,但也是我家暗卫救你上来的,你最起码,要谢谢扶风与扶云吧!
然而人家低着头,完全不搭理。
薛慕极真想把玉壁直接砸到这人脑袋脑袋上,两辈子都没人敢这么无视他,不过想到沈初讲过的未来大理寺卿审案时候当庭杖毙三品大员的血淋淋的一幕,生生忍住了冲动。
薛怀咎总是低着头不与他说话,这样下去,他什么时候,才能与他化敌为友!薛慕极看看手上的玉壁,这么好的玉,也算是这位如今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了,难道他就不想要回去吗?可他好容易找了个理由来一趟,一点儿进展都没有,怎能就这样不声不响地走呢?
玉壁翠色,映着他亮的桃花眸子,白皙可爱的小脸,薛慕极忽然想起,今天是平江大集,平江大集一月一次,因着平江沿海沿江商贸城的优越地理位置,已经延续近千年。集市花灯迷,热闹非常,原身的记忆里,每月都期盼这一天。
这天是每月的十五,当晚,薛侯爷就算再忙,也会抽出空闲,放下公事,带着夫人冯欣与小儿子,随意穿着打扮,乘着马车到沿江长堤,与平常百姓夫妇那般,逛街玩耍,吃点小吃,买些小玩意儿。
今晚要出门啊!这个点儿,父亲母亲大概已经在马车里等他了。难怪他刚见扶风,在门口树上不时地伸头出来,急切的张望屋里情形。
薛慕极瞅瞅前人,从头到脚到盆里洗着的,太寒碜了,指示裁缝给他做几身衣服吧,他这个大房世子贸然下命令,他二叔与二婶又会怎么想?让薛怀笛找吗?他口上答应,八成会找下人随意吩咐一句,下人都是捧高踩低的主,谁会真心在意一个不受人待见的庶子呢?
薛慕极想过,要往薛怀咎身边插自己的人手,给薛怀咎打点下日常用度,将来随着主子飞黄腾达,也能给他帮衬,但这些事急不得,必须得在未来大理寺卿与他关系稍稍友好亲切之后。
可一直没有语言交流,他完全不知道薛怀咎心里在想什么。
思及此,他把玉拍在桌子上,声音倍儿响,跟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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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想想也是,赶紧跳下跟着夫人回去。
薛慕极乐的大人都走开,招招手,“四哥,上车,咱们逛集去。”
……
平江不愧是千年贸易大都会,各色商品琳琅满目,五花八门应有尽有。皇城雍都的新年庙会都望尘莫及。
薛慕极趴在马车窗户,欣赏着平江的夜景。他之前听妙语妙音说过,平江集市最繁华的是船坞街,那是摆在游船上的奇异街市。每年都有不少游人慕名来游玩。
平江码头上,船挨着船,都张着各色形状的花灯。游船有定载,满人即开,船开后,沿着航道行驶,在江心与其他船只用锁链与踏板连住,船上开摆摊位,游人可以在船间行走,购买心仪之物,形成船连船边行驶的江心夜市。
靠近码头,薛慕极的马车就被拥堵的人群挤得无法通行,总停着也不是办法,薛怀极决定下马,走着去。人太多,怕走散,他捉着身后的薛怀咎一起走,拉着对方又瘦又细的胳膊。
薛怀咎本能的不想被人拉着走,他搞不明白世子为何突然要他教他骑射,还有世子逛集,为何要带上他?他甩了两下手腕没甩开,听见旁边又卖玉器的小贩大声嚷嚷着玲珑古玉童叟无欺,想到自己的玉还在薛慕极手上,手腕瞬间松了力,乖乖任由薛慕极拉着。
江风徐徐,斑驳星火。
薛慕极拉着薛怀咎上了一艘夜市游船,游船登船要票,买一张一百两。就等于即使不买东西,坐船去江心逛逛的价钱。
薛慕极出门没带银两,薛怀咎更不会有,船老板看两人都是普通人家的衣裳,还是俩孩子,以为是来捣乱的,脸上笑意勉强,催促他们让道,好招呼其他人。
薛慕极说,“别急,我再找找。”
“到底买不买船票啊?”老板等的不耐,他船上就差两个人就满了,能开船去江心开摊摆货了。
薛慕极打个哈欠,顺着衣服摸了半天,只摸出一块刻字模糊的翠玉玉璧来。
船老板的眼睛瞪得贼大,他行商这么多年,瞬间认出玉的质地,凉山翠玉,还在上雕刻纹样,他今生,也就见过这么一次。这两个孩子竟然有这等宝贝,该不会是从家里偷出来的吧!好在被他碰上,骗了来卖到雍都,几万两不止啊。
孩子单纯,容易欺骗,他连忙凑上来,说,“你们不是想去江心夜船市玩耍吗?这玉不错,我勉强下,让你们上船。”
薛慕极低头看看玉璧,紧锁着小眉头,似乎在做很难的抉择。
“你看着玉的纹样都摸得花了,当铺都够呛会。江心风景好,宝贝多,比这破玉好得多。赶紧啊,过了这村就没有这个店。”老板眼里的光藏不住。
“恩……似乎挺划算……”薛慕极拿着玉思考着。
老板忙点头,“划算的很,我与小公子特别投缘,这样吧,今儿我船上的货,你们每人挑上一件,我不算你银子。”
薛慕极觉得,身后有人拉他的衣服。他微微笑着对老板说,“我要与我兄弟商量一会儿。”
老板让出路来,他看得到,薛慕极身后的那个高点的孩子,满脸着急,似乎不想卖,但他阅人无数,一看便是前面这拿玉的小公子主事,而这位小公子很想上船。
薛慕极被薛怀咎拉着去到船下。
薛怀咎心里忐忑,他早知道薛慕极带他出来没好事,没想着是要当着他的面把他的玉给卖了。且不说他没有钱赎回来,这些船商,只有每年平江船集的时候,才来码头,他去哪里找?
那老板的目光一直追着他们,薛慕极找了个角落,确保老板看不见他们,刚停下脚步,旁边人急的眼泪都掉出来,“世子,你答应过我,如果我什么都听你的,你明天就把玉还给我。玉不值钱,你看不上,可这是我娘唯一留给我的东西,世子,求求你不要卖掉它。”
本以为装不在乎,世子热乎过了就把玉璧还给他,哪知道世子要当着他的面把玉璧给卖了?
薛慕极看着眼前人着急的红眼圈,莫名心里痛快。这几天被无视的怨气瞬间烟消云散。他扬了扬玉璧,“我帮你捡回来,你连句谢谢也不说,我还以为你不在意呢。”
薛怀咎问,“世子不卖了?”
“不卖玉,也行,那把你卖了吧,卖了你,我也够银子上船。”薛慕极想开个玩笑,他指了指最西边的那条巷子。
“我,我……”
薛怀咎脸憋得通红,那巷子直通是红衣巷,平江最出名的青楼妓馆都在那处,也有几处小倌馆子供特殊兴趣的富贵公子取乐。
“算了,不逗你了,我从没想过卖你的玉璧。”薛慕极掏出手绢,眼前人不知不觉都掉眼泪了,他抬起胳膊,用手绢帮那张致的脸抹掉泪痕。
他敢卖吗?
这可是未来大理寺卿亲娘的遗物啊!他是脑袋太多想被多砍掉几个是吗?
薛慕极刚才摸出玉璧,是无心之举,他忘了出门前,他把玉璧塞进怀里。他本想借机演场戏,给那小瞧他的老板看,结果让薛怀咎当了真。
“四哥,我与你开个玩笑,玉璧还你,好好着,别说他不值钱,你娘留给你的宝贝,少说这个数。”薛慕极把玉璧塞给薛怀咎,比划了个五。
五万,五万两。
薛怀咎拿到玉璧,终于心安。万幸玉璧被捡回来,没有被卖掉,世子似乎真的不打算为难他。世子刚刚比划了个五,也是,五两银子的玉,自然入不得世子的眼。
“谢谢。”犹豫在三,薛怀咎说的小声。
他本以为薛慕极会想之前一样讽刺他,结果小世子回了个灿烂的笑脸。
薛慕极激动的心跳的无比剧烈,他与未来大理寺卿的关系,终于有那么一点点进展了。
薛慕极打了个响指,扶风扶云一左一右,从江堤的木架子底跳出来,爬到码头上。
“二百两银子。”薛慕极伸手。
扶风立刻拿出二百两银票递过去。
区区二百两,在薛侯府就如同废纸一般。差距,□□裸的差距!大富平江也!薛慕极想着上辈子,齐安长公主府最贫困的时日,二百两银子,够他们一家三口用上整整一年。
“等了夜市,明儿一早,商船起航后,把那条船,给我凿沉了。”薛慕极说的船,正是刚刚要买玉的船老板的船,贪财无厌,还想骗小孩子,哼,算那老板倒霉遇上他。
扶风扶云立刻领命,消失在堤坝处。
薛慕极举着银票走过,老板还要问玉璧的事,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得罪了谁,他的船将会成为淹没在平江流域的海神祭品。
只见薛慕极挥了挥手上的银票,兴奋的说,“刚刚我捡了二百两银票,刚刚好够乘船去江心夜船市!如此,玉璧我不卖,留着明年再卖。”
啥?捡了二百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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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目瞪口呆,薛慕极拽着哥哥,迈着大步子上了船。
作者有话要说:
此文可能会比较长
第13章船集
船航行到中央,几个船夫从旁边的船上跳下来,船边延伸出锁链与踏板,固定位置。同一时间,船上支起木架,商贩们把包裹一抖,哗啦哗啦无数宝贝掉出来,红橙黄绿灿灿通片,无数买家争相登船,船瞬间被压得摇晃来去。
薛慕极扶着栏杆,快步跑到船头空地,举目远眺,江里水灯映着江水泛光,一条一条船儿首尾相连,如同巨龙浮在江面。
上辈子死的太早,无缘亲眼见这千年黄金水道的盖世风采,多半都是听长辈们讲的。这辈子,他要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享乐中去……
决定他性命长短的哥哥人呢?
他左右寻找,奈何个子太矮,很快被人挤得又到了边角。他撑着栏杆坐上去,来来往往太多人根本寻不到薛怀咎的影子,该不会溜去别船了吧?他刚刚把玉璧还了就不搭理他了?他沮丧了一会儿,打了个响指,扶云从买瓷器的摊位底下钻出来。
薛慕极就知道他的暗卫无处不在,早知道让这俩暗卫带他上船,还节约二百两银子呢,他问扶云,“四哥呢?”
“在船尾。”言简而意赅。
薛慕极绕到船尾,见薛怀咎站在个小摊子前,靠着一根粗大的桅杆,仰着脸看天上的圆月。吹散的鬓发,遮盖着他半边的侧脸,他就安安静静的把自己融入到初春江夜的背景中,仿佛周遭热闹的叫卖与讨价声响,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忍打扰,想要多看一会儿。
缓缓的靠近,薛怀咎好像知道他来了,扭过脖子。
“四哥,”薛慕极趴在栏杆上喊,“看月亮哪里都能看,好容易来次船集,总要买点什么回去,一百两银子不能白花。”
薛怀咎犹豫,薛慕极提醒,“你快过来,跟我走,你说过,今晚都听我的。”
薛怀咎脚步终于挪动,他跟着薛慕极,爬到另一艘船上。
这船从西南来,整船都是梦泽产地上好的绫罗绸缎,梦泽是大靖西南山城,家家养蚕,丝织产业尤为发达,自摄政王主政后,放开丝商官办的禁令,梦泽丝绸,也不在是纯粹贡品,流通市场买卖。
即使如此,梦泽丝价位要的很高,不是平凡百姓买得起的东西。
薛慕极最不缺的就是钱,他看上了几块梦泽丝,拿起来对着薛怀咎的身板比了比,他这哥哥生的俊,穿什么颜色都好看,真是锦绣配美人……呸呸呸……佳品配英雄!
老板笑眯眯的,能上的船的,都是出得起价的客人,她盈盈走来,问到,“小公子要买吗?”
薛慕极点头。不一会儿功夫,手上多了三四种花色,个子矮连带着胳膊短,再拿就拿不了,他就统统塞给薛怀咎,反正是给他买的,自己衣服有的是,一天一件不重样,一辈子也穿不完。
女老板觉得孩子可爱,买东西不问价,也不怕被坑被骗,她好心提醒,“梦泽丝的价儿不低,小公子拿这么多,可不是小价钱。”
“我自然付得起银子,老板,你这,有裁缝给做衣服么?”梦泽丝纤细,寻常裁缝做不好,最好就是梦泽织女来做。山南梦泽,不仅出丝绸,还出织女,从名门到寒门,家家女儿一手裁织功夫了得,就连陆茜那种半吊子,回老家一趟,也能学的有模有样。
老板笑着说,“我的商船,从不带织工。不过,若是小公子出得起价钱,我可以破例代劳。”
薛慕极打了个响指,扶风从船桅杆上跳下来,把一把银票,放到薛慕极的小手上,眨眼功夫消失不见。
女老板见过世面,只道是这小公子挑绸缎的眼光刁的很,身边又有高手保护,多半能与王公贵族扯上关系,她接过银票,数也没数,只多不少,她带着两人到船舱,对薛慕极说,“过来,我给你量尺寸。”
薛慕极刚刚又顺手跳了几个花色,数数十来件是有了,先凑合一年,反正这位哥哥也要长个子。
“过来啊!”女老板把软皮尺拿出来。
薛怀咎刚把手里的丝绸放下,就被薛慕极推了一把后腰。
“不是给我做,是给我哥哥做。”薛慕极找了个高凳坐好。
薛怀咎先是睁大了眼睛,本能的推开女老板的软尺。布料他不懂,但刚刚试过手感,绝非常品,世子挑出这么多,竟然是给他?
薛慕极本来就打算来集市做几件衣服,就猜到四哥不肯,好在他提前要了句承诺,说道,“你说过,今晚都听我的!”
“我还不起你这么多银子。”薛怀咎依旧拒绝。刚刚也看清楚扶风递上来的银票,随便抽出一张,也够寻常人家拼死拼活劳动,然后省吃俭用一辈子生活。他哪有那么多钱还给薛慕极?
“谁说我要你还?”薛慕极把人拉过来,“这都是我们薛家的银子,你也姓薛,为何花不得?这是我的命令,你必须要。”
好哥哥啊,将来总有还的起的一天!到时候千万记得你也花过薛侯府的银子……高抬贵手,手下留情!
他又把人给推回去,问老板说,“十多件衣服,需要做多久?”
“三天。”老板已经开始动手量。
薛怀咎抿着唇,他答应过世子的听他的话,虽然不知道世子卖什么名堂。等这些衣服做好,还是放好不穿为妙,大不了,事后世子反悔了,再还给他。
薛慕极与女老板定下送货的地方,又拖着四哥哥转了好几只船,买了对耳坠送母亲,还想买个文人扇面送给父亲。
倒不是平江侯喜欢,只是平江侯平日也不舞刀弄枪,薛慕极实在想不出,送男子的礼物还能送什么。
两人溜达了好几家,薛慕极都没找到合适的,平江重商,不太看重文化人,文化人清高,不喜欢与铜臭打交道,所以平江流域千年富足,却很少出大官。
薛慕极从摊子前拾起几个扇面,都是山水画,还不如他自己画一个,比较起来,他更喜欢人物画扇面,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爹是正了八经的君子,定然也是喜欢淑女的。想前世他亲手书的美人画扇,可是流连于烟花柳巷的权贵公子们千金难求。
只是这种想法很快被他否定了。
记忆中,薛慕极原身画画非常难看,他的笔下,猪脸与人脸真心没什么区别。薛慕极无意中看过这位世子的珍藏,真是无语凝噎,哭笑不得,为何他上辈子的专长,这辈子都沦落成如此低级!令人发指的低级!
好在画不像字一般,是做世子的必备技能,他不用装作苦苦练习,几年后有所提高的样子。
旁边船上,还有家挺致的画扇摊子,远远看着,虽然画的是动物,好像有几个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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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过去。薛慕极刚走踏板几步,忽然停住,薛怀咎在后面跟着,险些撞上。
“你……”
薛慕极回头,迅速把白皙的小肉手指头贴在薛怀咎的嘴唇上。
嘘……
他刚刚好像看见一个十分熟悉的娇俏侧影,在那边的摊子上买扇面。
薛慕极迅速拉着四哥躲回原船,找了个能清楚看见摊子,但从摊子回望看不到的角落。
这个人,薛慕极就见过一次,是薛怀咎因为放狗咬他被罚抄书,他夜探二房小杂间的那次。是扶风与扶云迷倒的那个看守的丫鬟。他叫不出名字,那晚虽然夜色朦胧,他还是记住了她的样子。
薛慕极感谢老天,保留了他前世所有的专长,过目不忘的灵气还健在。没有继承薛世子原身,文章看到第十行的时候,忘记第一行的白痴记忆。
那丫鬟不是一个人,她身边站着个高高瘦瘦的青年,青年搂着丫头纤细的腰肢,丫头正低着头,仔细挑选扇面。
薛慕极试着身后四哥的手腕轻轻颤抖,才想起自己还一直抓着呢。
他更确定这丫头是二房的,要不为何薛怀咎本能的害怕呢?
在侯府外遇见个丫鬟不稀奇。薛侯府对下人的约束比较人性,丫鬟与侍卫,每月都有几天假期允许外出。但是,在夜船市上见到,就十分有趣了。平江侯府给丫鬟的薪俸,一年才三十两,好容易攒了三年多的银子,谁会舍得买船票?看那青年一手老茧,像是卖力气的,也非富贵公子哥。
这丫鬟得了赏赐,而且还是很大的赏赐。
可薛慕极陪着父亲唠嗑的时候,看过一遍今年府上的账册,账册记录里,并没有如此大的赏赐开支。
那丫鬟挑好了一把扇面,从袖口里掏出一张银票。薛慕极深吸一口气,丫鬟出手可真大方,一百两一张,真是直逼世子的节奏啊。
这么大的手笔,恐怕姨娘也舍不得赏。侯府里能给得起的人,屈指可数。
薛慕极觉得,船集这一趟,来的太值得。他今天满山头找书的时候,百思不得其解,那马上的钉子,究竟是谁做的手脚,得宠的才会被记恨,但一个薛怀咎被人欺负到连衣服都没银子买的庶子,还有人会冒着连累他这个世子的风险,偷偷摸摸设计,想要他的性命吗?
虽然他依旧说不出原因,但直觉这丫鬟有问题。
莫名其妙得了诺大赏赐的下人,定是为主子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虽然直觉不一定准,总归还有个线索,让扶风扶云去查一查,说不准能摸出点什么来。
“你们二房的丫鬟也这般有钱!甩手就是百两银票。三哥还整天哭穷,说二叔给他的零花钱太少。”薛慕极与薛怀咎说悄悄话。两人挤在角落,贴的很近,薛慕极几乎是蹭在薛怀咎的耳垂边说的。
薛怀咎向后靠,薛慕极见那丫鬟与青年转过头,两手按住哥哥的脑袋,“她认识你,你别让她看见你。”
第14章康王爷
薛怀咎挣扎出来,被按到地上的时候脑袋碰到石头,鼓起来个大红包。
薛慕极的脸贴的很近,没有意识到刚刚把未来大理寺卿的脑袋给磕着了,还在自言自语说,“这丫鬟有问题。”
薛慕极打了两下响指,扶风与扶云接连从桌布底下钻出来。
他与自家暗卫低语几句,扶风与扶云面露吃惊之色,薛慕极非常坚定的看着他们,小小的酒窝又凹下去,手指画扇那边,眯眯眼笑着说,“就这么办。”
如果他猜得没错,这次没有成功,丫鬟背后的那位,很快就会有下一步动作。
薛怀咎虽然离着近,什么也没听见,刚刚磕碰脑袋还有点晕乎,被薛慕极拉着搭上回岸堤的船。
马车上,薛慕极才发现好哥哥前额凸起来一块,肿红的地方好像个心形。
刚刚……发生了什么!!!
马车内比较宽敞,两边有座还能再放张桌子,薛怀咎坐着离他老远,还跟躲瘟神似的。
哥哥,我真不是故意的!
薛慕极一点一点的挪过去,非要与薛怀咎挤在一个小角落里,奉上讨好卖乖的表情,小肉手不停的摸摸哥哥前额,“哥,还疼吗?”
这么宽敞的马车,怎么非要挤过来坐呢?薛怀咎要坐去另一边,薛慕极赶紧提脚挡住,连带着靴子,半个人坐到哥哥的腿上。
薛怀咎闪躲不开,只能半抱着他,两人是一般年岁,然而薛慕极比他足足矮了一个脑袋,脸庞又随冯家人,生成圆形,看上去年岁更加小,薛慕极的身体不重,但时间长了腿还是会麻木。
薛慕极又是一个响指,从马车车窗外递进一个白玉瓶子来。
薛慕极打开瓶子,闻了闻,果然,平江财源滚滚,连金疮药,都是从西凉千里迢迢买回来的上上之品。
薛慕极一晚上做的事情他真是猜不透,那双小肉手轻轻摸得他的伤处,像是蚂蚁在爬来爬去,酥酥麻麻的痒。他其实能够感受到世子今夜朦胧的好意,这辈子第一次出门有马车坐,第一次有人为他量体做衣裳,可他心底还是不敢相信,这个平日里最爱欺负他的世子,会认他这个克死同族叔叔的丧门星做哥哥。
想着想着,额头冰冰凉。
薛慕极正用手指沾沾着药膏一点一点的把金疮药抹在红肿上。
上辈子自己与雍都那帮贵公子打架受伤,驸马老爹总是手忙脚乱的把伤药给他糊在伤口,疼的他哇哇哭,本来三天好足足多出十天才能消肿,还不如不抹呢!吃过无数次亏,以后谢漫星每次带着伤回家,都直接躲到姐姐闺房里,千万不要被他驸马爹看见。姐姐的手指是软软的,轻轻把药膏点在伤口处,然后趴在伤口上吹吹,吹着吹着,就感觉不到疼了。
薛慕极把药瓶放在手边,也学着前世姐姐那般,小嘴凑上去,撅着老高,吹吹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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