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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娘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清闲丫头
楚爷爷脸上挂不住,憋得发红,拐棍一顿,白了楚河一眼,“有你个啥事!”
楚河吓得脑袋一缩。
“晚辈……正是此意。”
“是个棒槌!满嘴里跑舌头,哪有……哪有不给钱官啊!”
萧瑾瑜抬手自己毫无知觉腿上轻轻拍了拍,“那您看,可有这样官?”
楚爷爷一噎。
萧瑾瑜微微带笑,“承蒙朝廷不弃,赏我个活儿干,感激不及,岂敢胡来?”
楚爷爷心里无端地一酸,脸上发烫,一个劲儿地捻胡子,勉强板着脸,“不是……不是孬官就成,以后不能这么浪费,自己挣也不行……那是辛苦钱,得用对地方。”
“是。”
“往后……往后有错改错,不能再拿送礼糊弄事儿了。”
“是。”
“过了年好好跟楚丫头学喂猪。”
“……是。”
“我……我看看那药酒泡成啥样了……”
“您慢走。”
楚爷爷拄着拐棍几步就钻进屋里去了,萧瑾瑜脱力地靠到椅背上,合上眼睛沉沉舒了口气,才感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整个后背都汗湿了。
跟打了一场仗似,还是险胜……
楚河悄默声地凑过来,不好意思地小声道,“我一高兴忘了跟你说了……爷爷就这脾气,恨大官儿恨得牙痒痒,恨不得逮着他们脖子挨个咬上一口。”
萧瑾瑜顿时觉得喉结上一阵发紧,不自禁地抬手抚了一下,微皱眉头睁开眼睛,“为什么?”
“为啥咬脖子?”
“……为什么恨大官儿?”
楚河不好意思地憨憨一笑,“哦哦……因为奶奶,奶奶原来是县里大户人家闺女,家里因为做买卖惹到个当官儿,闹到衙门里去了,那当官儿给衙门里大老爷送了好些礼,那大老爷就判奶奶家罪,把房子啥都收了……”
楚河说着攥了攥拳头,“奶奶家不服气,一道往上告,告到哪儿哪个当官儿就把礼送到哪儿,到哪儿都输官司挨打,后告到京城,那个大官儿把奶奶家五口人都活活打死了,就活下来奶奶一个……”
“那会儿奶奶就跟楚丫头这么大,被打得皮开肉绽,还愣是用块破床板子把一家人家尸体从京城全拉回来了,跪到我家门口求我太爷爷给她几口棺材……我太爷爷看她几天没吃饭了,还到处是伤,人都不行了,就帮着她把家里人葬了,把她留家里了……”楚河挠挠头憨憨一笑,“然后我奶奶就成我奶奶了。”
“可知道当年审案京官是谁?”
楚河摇摇头,“这都是我爷爷和我爹给我讲……大过年,可别提这事儿,哪回说了奶奶都得掉眼泪……那天听着你说自己是京里大官,奶奶就躲到屋里抹了好一阵子泪呢……”
萧瑾瑜轻轻点头,“谢谢你。”
楚河低头看看萧瑾瑜一双腿,咬咬牙,“你要不是这样……肯定能当个很大官儿,把那些孬官全都钉到棺材里去,我给他们打棺材,不要钱!”
萧瑾瑜心里微热,“人做天看……早晚事,打好棺材等着吧。”
“哎!”
楚河一走,侍卫才走过来,小心翼翼地看着脸色苍白萧瑾瑜,“爷……”
萧瑾瑜微微摇头,压低声音道,“没事……你继续盯着吴郡王府,千万别年关里出乱子……传到京师又是麻烦。”
侍卫颔首,“是。”
“辛苦你了。”
“王爷言重了,”侍卫抬头一笑,“卑职不会打棺材,能钉钉棺材盖也成。”
萧瑾瑜莞尔,“我把棺材瓤抓来。”
******
天一黑,楚楚爹就院里摆了个香案上,请出几个牌位,燃了一把香。本来楚爷爷脸上还别扭着,看着萧瑾瑜硬撑着拐杖站起来,跪到楚家祖宗面前一丝不苟地磕了九个头,顿时什么脾气都没了。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得很,尸毒犯过之后萧瑾瑜身上风湿怎么也得跟着犯上个三五天,这么一跪就得是钻心疼。看着萧瑾瑜忍痛认真磕头模样,楚爷爷心里揪得难受,一见他磕完,抢楚楚前面过去搭手把他搀到了轮椅上,趁机小声嘟囔了一句,“家里有现成药酒,晚上让楚丫头给你揉揉。”
“谢谢爷爷……”
进屋饭桌边上坐下,楚爷爷把炭盆往萧瑾瑜身边挪了挪,又让楚楚到屋里拿个靠垫给他垫后腰上,拿床被子给他裹到腿上,众目睽睽地把萧瑾瑜窘了个大红脸,又没胆子开口拒绝。
看着楚河咧着嘴发笑,楚爷爷一眼瞪过去,“笑啥!风湿没药治,得养,这小子傻乎乎……你们以后都给他注意着点儿!”
楚河吐吐舌头,“哎!”
“谢谢爷爷……”
楚奶奶从后院抱出来一坛酒,楚爷爷看着直摆手,“不喝这个,不喝这个……喝女婿买那个!”
楚奶奶抿着嘴笑,“刚才谁说不要了来着?”
被楚楚撅着小嘴看过来,楚爷爷一窘,拐棍一顿,眼睛盯向楚楚爹,“谁……谁说!”
楚楚爹一愣,忙道,“啊……啊!我,我看……看错了,以为是那天剖尸盛肠子罐子忘了埋呢……”
楚爷爷满意地白了他一眼,“不长记性!”
楚楚爹看着萧瑾瑜白了一层脸,嘿嘿一笑,“你别怕,那些一般不往屋里搁,不会让你沾着……你万一要是看见了,喊我们就成,别自己动。”
“好……”
楚奶奶把萧瑾瑜买来酒拿来,楚河把酒到进酒壶里烫了一会儿,从楚爷爷那里开始挨个倒,倒完楚爷爷楚奶奶和楚楚爹杯子,就要倒萧瑾瑜,楚爷爷抽起拐棍楚河小腿上敲了一下,“病人咋能喝酒啊!”
楚河挠挠头一脸同情地看着萧瑾瑜,“这大过年……也不能喝啊?”
楚楚爹也道,“就喝一点儿,没啥事儿吧……女婿头一回来家里过年啊。”
楚楚急得旁边直扯萧瑾瑜胳膊,萧瑾瑜轻轻拍了拍她抓他臂弯上手,“初次登门,尚未向长辈敬酒……少喝几杯想料无妨。”
作者有话要说:呼……搞定爷爷好不容易啊~~
丫头周二到周四去外地实习,目前不知实习具体情况如何,周四可能断一天,望诸位菇凉见谅~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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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娘子 50四喜丸子(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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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楚爷爷没说话,楚河乐滋滋地把萧瑾瑜和楚楚杯子都满上了。
萧瑾瑜从楚爷爷楚奶奶,到楚楚爹和楚河,挨个敬了一杯,四杯酒喝下去,胃里就开始隐隐发烫了。楚楚看他轻皱起眉头,赶紧给他端了碗汤,夹了几筷子菜,萧瑾瑜硬是等着楚楚和楚河都给长辈敬过酒了,才拿起筷子慢慢吃着。
说是只喝几杯,楚家三个男人喝得高兴了,就拉着萧瑾瑜一块儿喝起来,萧瑾瑜也不推辞,一杯杯喝得很是爽,楚楚起初还担心得很,可看着萧瑾瑜连喝了好几杯都没变脸色,也就放心地帮着楚奶奶里里外外地张罗起来。
萧瑾瑜两岁父皇驾崩,母后奉旨殉葬,他记忆里,过年要么是一大群人事儿,比如百官朝贺,天坛祭祖,安王府诸将府里折腾得鸡飞狗跳,要么就是一个人事儿,比如窝三思阁处理紧急案子,或者躺一心园病床上昏睡不醒。
这一家人给他感觉,好像……他从来就没有家,没过过年。
鸡零狗碎东拉西扯,酒喝得多了,被这一家人热闹围着,心里既暖融融也空落落,空到好像灌进去多少杯酒都填不满。
萧瑾瑜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饭桌躺到床上,只感觉有人用温热毛巾仔细地帮他擦脸,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见昏黄灯光下楚楚柔和轮廓,一把就把她搂进了怀里。
楚楚吓了一跳,惊叫了一声就跌进了他怀里。
“你干嘛呀!”
萧瑾瑜一点都没有松手意思,抬起另一只手抚上楚楚细嫩红润脸颊,修长清冷手指楚楚秀气五官上轻轻地勾勒描摹着,微哑着嗓音轻道,“什么时候才能娶你……”
楚楚被他摸得痒痒,笑着把他手抓住按了下来,“你喝醉啦……刚才吐得那么厉害,还难受吗?”
萧瑾瑜像是没听见她说话似,目光迷离而炙热地直直看着她,“你嫁给我……”
楚楚咯咯直笑,温软小手摸上萧瑾瑜发烫额头,“王爷,你都喝糊涂啦……我当然嫁给你啦,皇上圣旨上写着呢,二月初八就嫁呀!你提亲,我爹和我爷爷奶奶都答应啦。”
萧瑾瑜皱着眉头摇头,“不好……”
“什么不好呀?”
“二月初八不好……”萧瑾瑜把手挣出来,捧着楚楚脸,她花瓣一样柔嫩嘴唇上落下一个醉意朦胧吻,“你生辰才好……没什么日子比你出生日子好,你是老天爷特意留给我……”
楚楚笑着看他,王爷喝醉时候脸色红润多了,声音有点儿哑,可听着特别温柔,说出来话也让人心里痒痒。
楚楚摸着他清瘦脸,“王爷,你都不知道我生辰是什么时候吧?”
“祥兴二年正月初九……”
“我爷爷告诉你?”
萧瑾瑜暖暖地笑着,“你自己说……你跟刑部书吏说,正月出生女孩有福,是娘娘命……”
楚楚一下子睁圆了眼睛,抚萧瑾瑜脸上手都滞住了,“你咋知道?”
“这事归我管,我当然要知道……”
楚楚怔怔地看着他,“那……你知道我为啥没考上?”
“你考上了,我没要你……”
楚楚一下子从萧瑾瑜怀里挣了出来,连带着把萧瑾瑜猛地晃了一下,萧瑾瑜醉得一团糨糊脑子倏地一醒,蓦地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不是……”
“你骗人!”
楚楚冲出屋子,一口气跑到屋后小河边上,河岸用石头砌着简单河堤,楚楚直奔到里面半浸河水里一块大石头上,往石头上一坐就忍不住哭起来。
小时候第一回受人欺负她是向楚河告状,楚河跑去跟人家打架打破了头,床上躺了好几天,打那之后楚楚受欺负受委屈就不跟人说了,都是跑到这小河边上大哭一场,哭够了也就不难受了,就能忘了。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回越哭越觉得委屈,越哭越难受,怎么哭都不管用。
哭着哭着,突然被人从后面搂住了腰,整个人被往后一带,倚进了一个清瘦微热还带着酒气怀里。
这大半个月来天天都窝这个怀里睡觉,这个身子上每一寸皮肤感觉,每一根骨头位置,她都烂熟于心了,不回头看也知道是他。
楚楚一下子委屈了,使劲儿地掰开他搂她腰间手,眼泪扑哒扑哒直往下掉,“你不是不要我嘛!”
那双手又扶上了她肩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楚楚头也不回,拧着肩膀把那双手甩开,哭得厉害了,“那你是啥意思啊!我都考上了,你凭啥不要我!”
为这事儿她伤心失落了好长时间,以为自己手艺跟人家比要差一大截子,差点儿就背起包袱回家准备再从头学起了。
那双手没再碰她,声音哑着,“不是不要你……怨我有私心,就想把你留安王府,只帮我一个人……”
“又骗人……要是这样,你干嘛不早告诉我啊!”
“你一心找六扇门,我怕你不答应……”声音顿了顿,那双手小心地搂上她腰,“你不答应,我就没办法了……”
楚楚咬咬嘴唇,抹抹眼泪,没再把他手挣开,“爷爷说得对,你就是傻乎乎……”
那个清瘦发烫身子慢慢贴到她后背上,两手把她抱得紧紧,带着酒气呼吸轻轻扑她脖子上,“嗯,傻得要命……还生气吗?”
被他这样抱着,楚楚声音都软了,“我没生气……”
“那扔下我就跑,还跑到这种地方……爬过来好累……”
楚楚一惊,挣开他怀抱慌忙转过身来,就见萧瑾瑜跪坐石头上,就只穿着那件她之前刚给他换上中衣,雪白衣服上沾满是泥土,“你……你爬过来?”
“嗯……又疼又冷……”
楚楚急得他身上乱摸起来,“伤着了?哪儿疼呀?”
萧瑾瑜轻搂着她腰,下颌挨她肩膀上,凑她耳边醉意浓浓地道,“哪儿都疼……全亲个遍好不好……”
“这儿不行,得回屋里去……你看你都发烧了!”
“你亲我……”
“我亲,全都亲,回屋里就亲!”
连醉酒带高烧,胃疼得像刀割一样,还有全身骨节虫蚁啃噬般疼痛,萧瑾瑜意识已完全模糊了,靠楚楚身上不成句地说着胡话,夹杂着忍痛闷哼声,后意识停留楚楚把他背了起来,骨中突然疼得厉害,眼前一黑就昏过去了。
再醒来时候天已经大亮了,睁眼就是一阵晕眩,头疼得像是要裂开了,胃里烧得难受,全身骨节胀着发疼,脑子里一片空白。
“爷……您醒了?”
萧瑾瑜这才看清楚,楚楚不屋里,倒是两个侍卫并肩站他床前,一脸诡异神情看着他。
萧瑾瑜想坐起来,手刚往床上一按就窜过一阵尖锐刺痛,抬起手来一看,两手上都裹着一层纱布。
昨晚……这是干什么了?
萧瑾瑜还茫然着,一个侍卫已颔首沉声道,“爷,卑职昨晚监视吴郡王府,未有异动,却有异常……昨晚秦氏医馆郎中秦业突然到访,帮吴郡王……与一女子交合……”
萧瑾瑜微愕,“什么女子?”
“像是个侍女……卑职尚未细查,先来禀报王爷。”
“昨晚为何不报……”
俩侍卫相互看了看,胆大一个硬着头皮道,“您……您喝多了。”
萧瑾瑜皱着眉头揉着胀痛太阳穴,“醒酒药就箱子里,怎么不知道跟楚楚说一声……”
“您……您一直要娘娘亲您,娘娘就……卑职不敢打扰。”
萧瑾瑜脸上一阵黑一阵红,强忍着没把被子掀过头顶闷死自己。
以前醉酒也没……
另一个侍卫忙道,“爷,卑职查到,那个说书先生名董言,是皇城探事司排行十六密探……”
萧瑾瑜脸色一沉,倏地扬手把侍卫话截住,“只需报与吴郡王是否有额外牵系,勿言探事司之事……”
“是……董言与吴郡王确有牵系,且是吴郡王有恩于董言。三年前吴郡王带兵驻守南关之时,军中行猎,曾一箭射偏误杀山贼,恰巧救了董言性命。”
萧瑾瑜眉心轻锁,“知道了……一切与吴郡王府有关人与事不可再往下查,只继续盯着,有事速报。”
“是……王爷,娘娘回来后可需告诉她醒酒药哪儿?”
“……不必了,她去哪了?”
“娘娘亲了您好几遍之后……给您包手上伤,包完就急匆匆跑出去了……听见她与楚河说尸体什么。”
“知道了……”
俩侍卫屋里消失之后,萧瑾瑜轻皱眉头拆下了一只手上纱布。
整个手掌轻微红肿,好几道醒目擦伤划伤,有几道划得深了还渗出了血来。
昨晚到底干什么了……
知道酒喝多了容易出事,不是第一回喝这么多酒,可这是第一回出这么大事……
除了弄伤了自己,除了让楚楚好几次亲遍全身,他总记得昨晚好像还干了什么要命事儿……
正想得头痛欲裂,楚奶奶一掀门帘走了进来。
“奶奶……”
楚奶奶端着一只小碗进来,笑眯眯地看着一脸憔悴萧瑾瑜,“刚才看见那俩大个子从你屋里出来,就知道你肯定睡醒啦……昨晚上吐得那么厉害,胃里难受了吧……楚丫头让我给你熬碗粥,吃了粥再吃圆子。”
“谢谢奶奶……”
楚奶奶搭手把他扶起来,把枕头往他腰上垫了垫,从床边坐下端起碗就要喂萧瑾瑜,萧瑾瑜忙道,“奶奶,使不得,我自己来……”
楚奶奶指指他那只揭了纱布手,“瞅见了吧,伤成这样,咋自己来啊……”楚奶奶笑着拍拍萧瑾瑜脑袋,“这傻孩子……没几天就跟楚丫头成亲了,还跟奶奶见外啥呀!”
萧瑾瑜窘了一阵才突然反应过来,“几……几天?”
二月初八,他再昏睡也不至于昏睡一个来月吧,怎么就没几天了?
楚奶奶抿嘴直笑,“今天初一,初九成亲,你说几天啊?”
萧瑾瑜一怔,“初九?”
“楚丫头说是你定呀……说二月初八日子不好,啥日子都不如她出生那天日子好,是你说不?”
作者有话要说:菇凉们担心已久酒,其副作用终于显现咯~╮╭
实习安排略紧,事情略多,周四就暂停一天咯,感谢各位菇凉谅解,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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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娘子 51四喜丸子(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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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瑾瑜很想说不是,因为他实想不起来自己到底何情何景下说过这种话。
但不能不承认,这话确他脑海中存过,而且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昨晚醉成那样……还有什么不可能。
萧瑾瑜无力地叹气,“是……”
“早点成亲好,早成亲,楚丫头早给你家续香火……呵,你这孩子,咋又红成蒸螃蟹啦!”
“……”
萧瑾瑜正窘得连目光都不知道该往哪儿落了,突然门帘一掀,楚楚钻了进来,“奶奶!”
“楚丫头,来得正好……你喂他把粥吃了,奶奶给你们煮豆沙圆子去。”
“好!”
楚楚接过粥碗,笑嘻嘻地坐到床边,凑到萧瑾瑜红透脸上就亲了一口。
楚楚刚洗过澡,脸蛋儿粉嫩中带着红晕,微湿头发散肩头,看着格外水灵清透,“还疼吗?”
萧瑾瑜毫不犹豫地摇头,刚一摇就一阵晕眩,抬手要揉太阳穴,却一下子被楚楚按住了手。
“你别动!”
这一按才注意到萧瑾瑜这只手上纱布已经掉了,楚楚立马把碗搁到了一边,急道,“你怎么把它弄掉了呀!”
“没事儿……”
楚楚气鼓鼓地看着他,“什么没事儿呀!你要再不小心,碰疼了我可就不亲你了!”
萧瑾瑜脸上烫得像开锅似,被楚楚盯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索性伸手把楚楚拉进了怀里,一边脸抵她侧颈上,不被她看着了,也不看着她了,总算说出句话来,“对不起……”
贴萧瑾瑜发烫怀里,听见萧瑾瑜微哑声音里带着一点轻颤,楚楚忙道,“你……你别害怕,我吓唬你!”
“楚楚……以后我再说那样醉话,不必理我……”
楚楚一愣,很是认真地问,“哪样?”
“就是……就是让你亲我……”
楚楚感觉挨她一边脖子上那张脸又热了一重,笑着搂住萧瑾瑜腰,低头隔着衣服他肩膀上一下下地亲着,“不要紧,我愿意亲你,亲多少遍都行!”
萧瑾瑜羞得要去撞墙了,楚楚才挣开他怀抱,拿来药膏纱布,仔细地给他往手上涂药。
药膏涂手上一阵清凉,慢慢把萧瑾瑜烧糊了心神定了下来,看着自己手上陌生伤口,萧瑾瑜轻皱眉头,“楚楚,你记不记得……我这是怎么伤到?”
“你不记得啦?这是你昨天晚上爬出去找我时候地上磨破呀。”
爬出去……昨晚还干了些什么啊!
楚楚捧着萧瑾瑜手,手指尖儿沾着药膏轻轻柔柔地抹过那些萧瑾瑜苍白皮肤上显得格外扎眼伤口,“要不是你爬这一回,我都想不明白那些尸体到底是怎么个怪法呢!”
萧瑾瑜一怔,“尸体?”
楚楚一边继续温柔地涂着药膏,一边清清脆脆地道,“嗯……我昨天拼尸体时候就发现啦,那些还没烂透尸体里,有一大半是手心里有这样伤,有比你重,有比你轻,我想不明白为啥,我爹和我哥也弄不明白……”
“我昨天晚上给你涂药时候才想起来,没准儿他们跟你一样,也是从地上爬时候弄。我就叫上我哥一块儿到衙门停尸房剖了几个烂得不成样看了看,结果还真是,他们第一节和第二节腰骨中间都断了,别说不能走路,连坐都坐不起来,你说怪不?”
萧瑾瑜本来还因为她这联想理由脸色黑了一黑,听到这儿不禁眉心微紧,“全是这样?”
“我和我哥一个人剖了五个,都是。”楚楚涂好了药,一边小心地裹上纱布,一边道,“我拿来给我爹和我爷爷看了,我爹和我爷爷都说那肯定是给什么钝物砸断,劲儿使得巧,皮肉上不留啥印子,骨头也好好,就只骨节那断开了。”楚楚说着补了一句,“我想起跟景大哥说来着,可他不。”
还好不,这要是让景翊知道她为什么大过年突然跑去验尸,他这辈子干脆就不要回京城了……
“他回家过年了,过两天回来。”
“好。”
楚楚把他手包好,凑到嘴边轻轻亲了一下才给他塞进被窝里,端起粥碗来喂他喝粥。
没喝几口,萧瑾瑜胃里突然一阵抽痛,趴床边吐了起来,直到把胃里全吐空了还干呕,疼得冷汗顺着两颊直往下淌,楚楚扶着他发抖身子,吓得小脸煞白,“王爷,你怎么啦……是不是水不干净,尸毒又犯了呀!我去找爷爷来!”
萧瑾瑜忙抓住她胳膊,勉力摇摇头,待呕吐勉强止住了,呼吸平稳了些,才虚弱不堪地道,“胃病……不要紧……”
楚楚倒了杯温水给他漱口,小心地扶他躺下来,熟门熟路地到那口大药箱里翻出治胃病药来喂他服下,一只手给他擦拭额头上冷汗,另一只手伸进被子里,摸索到胃大致地方,给他慢慢地揉着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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