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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墨尔颖逸
宴会结束后,三国使臣和白哲他们同行出宫。
几人一路同行,亓官钦侧眸说道:“我们明日便要启程回去了,今夜想邀请慕小王爷和白丞相去行宫,我们好好痛饮一番。”
娄墨轩十分赞同道:“没错,此次一别,也不知下次再见是什么时候,两位不要推辞。”
黎彦虽然没有说话,但浅笑的表情,明显也是这个意思。
慕景铄眸光依次从几人身上掠过,还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按理说他和白哲与这三位使臣并不熟识,他们回国完全没有必要特意设宴辞行。可是,这三位却心照不宣的这样做了,着实让人匪夷所思。
最后,一干众人没有去行宫,而是选在了茗楼,茗楼是京城最有名的茶楼,环境清幽。风格典雅,绝对是饮宾设宴的最佳之选。
地点选在茗楼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为了避嫌,毕竟大兴丞相和小王爷与他国使者来往频繁并不是什么好事,通敌这个罪名可不是好玩的。想想当时,因为南靖霁帝的一封私信,白哲便被捉拿入狱,险些性命不保,历来通敌都是被各国所不容的。
茗楼二楼的月字间第一阁
几人围坐一桌,相比于在宫宴上的拘谨,此时众人明显放松多了。
娄墨轩举杯,“在宫宴上,本太子不知白丞相不饮酒的规矩,多有得罪,现在以茶代酒,敬白丞相。”
白哲面色如常,压根就没把那件事放在心上,“敬轩太子。”
亓官钦开玩笑道:“白丞相不饮酒难道是怕喝醉?”
慕景铄半玩笑半认真的开口:“阿哲清雅如仙,不食人间烟火,不是很正常吗?”
黎彦闻言一笑,附和道:“好个清雅如仙,天下间怕是只有白丞相才能担得起这四个字了。”
慕景铄好似找到知己一般,一手搭在黎彦肩上,另一手拿起酒杯,说道:“有眼光。就凭这就话,本小王今天要和你不醉不归。”
黎彦也拿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慕小王爷盛情,黎某却之不恭。”
两人一饮而尽,亓官钦也凑过来,说道:“怎么就你们两个喝?让我们干看着,算我一个!”
剩下的三个人照旧饮茶。娄墨轩看着痛饮美酒的三个人,笑道:“这茗楼的好酒,这样喝岂不可惜!”
亓官钦挑眉:“轩太子有什么好的提议?”
娄墨轩:“我这有一个字谜,你们猜猜看。日落香残,去凡心一点。”
沉思片刻,亓官钦突然笑了一下,“上‘禾’,下‘几’,谜底是秃。”
娄墨轩笑着点头:“对了,那下一题,就有钦皇子来出。”
“好呀,那我出一个!”亓官钦低头思索了一下,“什么字,两个口?什么字,三个口?什么字,四个口?什么字,五个口?”
黎彦暗笑:“亓官兄,你这是耍赖,别人只出一个谜,你这可是四个。”
亓官钦反问:“那你可知谜底?”
黎彦不功夫的直接说出四个字,“回、品、田、吾。”
亓官钦忙不迭的点头,“答对了。”
这次换黎彦出题,他的题目听起来很简单,一句诗,难住了所有人:天下谁人不识君?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赞皇。”说话的正是锦小公子。
众人恍然大悟,齐齐看向黎彦,等他公布结果。黎彦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游戏继续,锦小公子出的是对子,上联:有三分水,两分竹,添一分明月。
白哲微微晃动茶杯,轻声道:“从五步楼,十步阁,望百步大江。”
锦看着白哲,突然露出明媚的笑容,“白丞相对的好工整。”
白哲眼神明灭不定,开口道:“民犹是也,国犹是也,何分南北。”
慕景铄冥思苦想了一会儿,“总而言之,统而言之,不是东西。”
众人听完,哈哈大笑。娄墨轩不慎打翻茶杯,茶水瞬间溅湿了白哲的衣襟。娄墨轩慌忙起身,一脸懊悔,“白丞相无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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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烫着?”
慕景铄抽过一旁帕子,帮白哲擦了几下,可是水早已渗透到衣服里,根本于事无补。黎羽见状,施展轻功离去。
慕景铄面色不善,拉起白哲便要离开。白哲反握住他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无碍,轩太子不必太在意,我去换身衣服。”
白哲和慕景铄一同离席,去了一旁的雅间。娄墨轩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他嘴角扬起一丝别有深意的笑。心想:今天似乎有意外获!
刚进雅间,慕景铄就紧张的问:“有没有烫着?你快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
白哲被他弄得哭笑不得,解释着:“茶水只是温热,根本就没有烫到。”
慕景铄还是很担心,反复的问:“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白哲面上依旧淡淡的,心里却是暖的。
黎羽很快回来,还带着一个包袱。当时他看见主子衣服湿了,立刻赶回府去取衣服了,来去并没有用多少时间。
白哲换好衣服出来,依旧是月白色的袍子,只是与之前那件绣纹略有不同。见慕景铄看着自己的目光有些怪异,问:“我衣服有问题吗?”
慕景铄正色道:“阿哲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昏吗?”
白哲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该不会怀疑娄墨轩在茶里做手脚,对我下毒吧!”
慕景铄还真是这么想的:“我一紧张忘了,你自己就是医术湛的神医了。”
白哲分析道:“娄墨轩确实是故意的,至于那他的目的是什么?怕是只有他自己知道。”
茗楼之宴,众人各怀心思,或试探,或提醒,或警告。各方有各方的心思,他们让手中的每一颗棋子都发挥最大的作用,控制战局的同时还不忘堵住敌人的路。每一次对弈都是血的较量,稍有不慎满盘皆输。
回去的路上,慕景铄反复思考着,今日在茗楼中,他们说的每一句话,甚至是游戏时的问题,似乎都别有深意。无论是黎彦的“赞皇”,还是锦的数字联,都带着暗示的意味。所有人都像谜一样,都有只属于自己的秘密。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白哲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但他一直刻意忽略这一点,可是这一刻他真的不确定,白哲是否心向大兴!
慕景铄斟酌着问道:“阿哲,你对南定了解多少?”
白哲侧眸,反问道:“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慕景铄随意道:“我曾听人说过,南定是一个很美丽的国家,却一直没机会去看看。阿哲的故乡在铭州离南定很近,所以才想问问你。”
白哲看着他不语,看的慕景铄心里开始紧张,心虚的辩解道:“我就是想知道南定是怎么灭国的”
他说道一半,突然顿住了。白哲此时的眼神变得幽深,眼底积聚着冷漠,即便如此,他还是一如往常淡漠高贵的模样。
白哲不咸不淡的说:“你有什么想知道?为什么不直接开口问,这样委婉的方式不适合你。”
白哲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这也是他这几年来第一次真的动怒,当初被盛帝算计入狱时,他都不曾外露半分情绪,淡漠如风。可是今日慕景铄的这一句话,真的惹怒他了。
白哲生气了。
这个认知让慕景铄有些无措,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白哲生气的样子,表情和平时没有区别,只是那双好看的眼眸会变得深邃,如同漩涡,蕴藏着风暴。他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他承认,这一刻他慌了!!!!
第42章完美作案
三国使者回国,盛帝下旨各地方官府派兵马沿途护送,一路上围观的百姓众多,比来的时候场面还要壮观。外面万人空巷,人山人海,为保安全,娄墨轩和亓官钦只好待在马车里不出去。在临州最后一处驿站出发,只要穿过境州,就是东宁的国土了。
娄墨轩倚靠在车内看书,锦坐在他身旁摆弄卦签,娄墨轩放下书,靠过来:“锦是在为此行卜卦?”
锦抬起头:“不是,殿下若是想卜,锦可以为殿下卜一卦。”
娄墨轩摇头:“我更相信事在人为,人定胜天。”
锦低着头,继续摆弄卦签,“殿下不妨猜猜,这一路是吉是凶?”
娄墨轩一脸认真道:“大凶,险象环生,大难将至。但本太子相信,只要有锦在就一定会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正说着,车外传来侍卫禀报的声音,“殿下,已至境州边境。”
娄墨轩闻言,掀起车帘,躬身出来。临州负责护送的将领上前行礼,说道:“轩太子,境州负责接应的兵马已至,我临州府只能送到此地。祝轩太子和南靖皇子一路顺风。”
娄墨轩浅笑道:“路径临州,这一路辛苦常将军了。”
常将军抱拳道:“轩太子言重了,这是末将职责所在。”
临州兵马在此止步,目送使团队伍远去,直至消失在他们的视线内。常将军看着渐行渐远的队伍影子,嘀咕道:“护送使臣这么重要的事,弈王殿下为什么没派遣袁舒将军来?”
一旁的副将,说道:“大概袁将军有其他军务吧,你刚才不是已经查看过他们的令牌,确认没问题了吗?”
常将军点点头,觉得确实是自己太多疑了。于是调转马头,下令回临州城。常将军不知道的是,在距离此地不足十里处,还有一支千人队伍等在那里。
这支境州兵马带着两国使团的人行至玉峰岭的时候,突然起了大雾,雾气渐浓,一尺内不可视物,马匹不安的嘶鸣着,马车内,娄墨轩将锦护在身后,警惕的注意外面的动静。车外传来侍卫的声音:“殿下,外面突然起了大雾,请您待在车内不要出来。”
娄墨轩沉声道:“派人去看看南靖皇子那边情况如何!”
锦抬头,看见他紧锁的眉头,问:“殿下担心这是大兴的阴谋?”
娄墨轩点头,两国使臣同行,若是出了任何事故,大兴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东宁和南靖都不会善罢甘休。可若是其中一方重伤,另一方安然无恙,意义就不一样了。若是那样大兴便只是护卫不周,而安然无恙的那一方,就变成了狼子野心。
车外,传来阵阵马蹄声,还有车轮滚动的声音。半刻钟后,马车再次启程,娄墨轩的手摸向腰间的武器,小声的嘱咐道:“锦,等一会儿你在车上不要下来。”
锦抬头,眸光清冷,并没有寻常孩子的慌张,他说:“殿下怀疑大兴扣留了我们?”
娄墨轩冷静的分析道:“至少可以确定,车外不是我们的人。”若是东宁的侍卫,启程的时候肯定会通报,并且还来说明情况。让他不解的是,盛帝根本没必要花这么大的力气去挟持他们,直接杀了他,或者是杀了南靖的那位,不是更直接了当吗?
正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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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外突然传来打斗声,娄墨轩从车内出来,看到交战的两方人马,他唇角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手从腰间的剑柄上移开,看来希望大兴大乱的不止一个人。
弈王府
慕景铄坐在椅子里,动也不动的坐了两个时辰了。
慕函看着自家主子这个样子,不由眉头紧皱,自从国节那日主子失魂落魄的回府之后,就一直是这个样子。除了唉声叹气之外,就盯着手腕发呆。慕函隐隐觉得主子的这个样子大概和白丞相有关,可是他又不敢贸然背着主子去找白丞相,他现在是左右为难,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慕景铄动了动有些发麻的腿,换了个动作继续发呆。慕函趁这个机会,上前说话:“主子,您之前让让齐大师做的那样东西做好了,今早送来了,您要不要看看?”
慕函嘴上虽然是询问的语气,可手上的动作确是直接将一个不大的锦盒放在桌上。
慕景铄看着盒子,眸光有些暗淡。他抬手,衣袖下滑,手腕处的雪白的护腕露了出来。那日在不渡江上,白哲所选的物件便是这枚护腕。这护腕白哲一直戴着,只因他一贯只穿白衣,这同色的护腕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只有他身边的人才能发现,慕景铄也是那日在监牢与他同榻而眠时发现的。那日在不渡江画舫上比赛时,他知道白哲不喜在身上带配饰,一定会选这枚护腕,所以他才信誓旦旦的说一定能找到他所藏之物。以白哲谨慎的性格,他不会将自己的东西放在不确定的地方,最后所有人都散了以后,慕景铄和白哲说起所藏之物,白哲当时从腰间取出这枚护腕丢给他。
慕景铄手指抚着锦盒的棱角,缓缓将盒子打开。一支男士发簪安静的躺在盒子里,发簪全身呈现梨白色,玲珑剔透,在所有的软玉中,半剔透的已经算是珍品了,像这般完全剔透的软玉,当真是世所罕见。这也是为什么齐大师会破例为慕景铄打造这支发簪的原因之一,毕竟这样好的宝石若是毁在技艺不的人手里,终究是一件憾事。
慕景铄一直想送白哲一件礼物,却苦于不知道送什么。白哲气质清雅出尘,任何珍宝配他都显得俗气,唯有这世所罕见的宝物才配得上他。起初,他一直盼着能早些做好,也好早些看白哲戴上。
现在终于做好了,确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慕景铄也不知道他和白哲这算不算是在冷战。他不是爱面子不肯低头的人,只是他不知道,见到白哲该说什么。他们之间掺杂了太多复杂的利益,让他们不敢轻易去开始一份单纯的感情。总而言之,他们终究是不同的。
第43章大乱将至
境州兵马在边境上等了许久,却一直不见有使团队伍前来,领队的正是袁舒将军。袁舒不是向远处张望,心中不禁有些担忧,派一队斥候前去打探消息。袁舒是弈王麾下大将,跟随弈王爷多年,是他的心腹将领。而此次,正是因为两国使臣身份贵重,不得有丝毫差池,所以弈王爷才特意派遣他前来迎接。
听到斥候带回来的消息时,这位身经百战的将军吓得差点从马上栽下去。
东宁和南靖两国使臣,在回国途经临州地界被劫,音信全无。境州前来接应的人马,以及临州的官兵一边向京城禀报,一边忙着找人。没人注意到,这一天有三路人马,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临州。
两国使臣被劫的消息连夜传入皇宫,盛帝听闻这个消息后再难入眠,让侍卫连夜召集群臣入宫。本来他国使臣身份就十分特殊,这两位又都是皇亲国戚,说不定,将来还可能成为一国之君,这样两个身份举足轻重的人,在大兴的境内下落不明。单单是这一条,大兴已经处于被动了。
丞相府
白哲手执白子,专注的看着战况逐渐明朗的棋局。边上,黎羽垂首禀报:“主子,我们的人回来了任务失败了。”
白哲略微有些惊讶的抬起头,问道:“对方逃了?”
黎羽摇摇头:“没有,轩太子不但没有逃跑,反而十分配合。我们的人按照计划控制了对方的马车,可是突然出现了另一批高手,将人抢走了。”说完,他抬眼看了一下自家主子的脸色。
白哲脸上很平静,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就像是早料到会如此一般。
黎羽猜测道:“会不会是东宁的人?”
白哲摇头:“不是,东宁的军队不可能在弈王爷的眼皮底下横穿境州,刚好在那里接应。”又问,“我们的人伤亡如何?”
黎羽不解思索,直接报出具体数字,“十一人受伤,其中轻伤十人,重伤一人,无人阵亡。”
白哲吩咐道:“你去通知他们不用找了,人丢了就算了。”
黎羽诧异,不明白自家主子是什么意思,问道:“主子,若是轩太子他们被大兴的军队救了,我们不就失去先机了吗!”
白哲浅笑:“我要的只是一场东方,现在风起了,还管是谁放的风做什么。”更何况,这个人是谁他心中已经明了。
这时门口的护卫匆匆来报,说宫里传旨,让所有朝臣立刻赶去修德殿。
白哲起身,拂了拂衣袖,微微昂起头,看着浩瀚星空中那一轮下玄月,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带着睥睨天下的气势:风起,天明,乱世来临了!!!
修德殿
“啪”殿中传来第三次摔杯子的声音,盛帝气的浑身发抖,朝臣跪了满殿。白哲施施然走进去,越过满殿的人,拱手行礼:“参见陛下。”
盛帝心中着急,根本无暇顾及白哲是不是迟到了,“白丞相可知昨日发生的事?”
白哲微微点头:“臣在殿外听了个大概。”
盛帝问:“你可有解决此事的办法?”他虽然不信任白哲,可在某些时候,他更善于听取白哲的意见。
白哲思索片刻后,朗声说道:“从津州、蒲州两地火速调集粮草、马匹、军用物资。下令境州、羡州两地的守军,全境备战。”
境州与东宁接壤,由弈王爷带领西陵军镇守;羡州与南靖相邻,一直是由孟平侯率领的荣成军坐镇。津州和蒲州有大兴最大的两处粮仓,也是军需储备的聚集地。
一瞬间,大殿静的落针可闻,白哲这句话的意思表达的很明显,就是直接和东宁、南靖两国开战。
沈国公首先出来反对:“陛下万万不可,当务之急是赶紧加派人手,找到两国使臣要紧。”
御史也站出来复议:“陛下,若按照丞相之意,就等于我大兴主动承认是我国扣押了两位使臣,到时候必定会引起战事。”
宁国公出言:“陛下,眼下我国的兵力情况,实在不宜和东宁、南靖两国开战。”
“臣也不认同白丞相的看法,先不说我国是否有足够的兵力,就是军需也是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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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大的开销。”
满殿的大臣竟然无一人与白哲意见一致,或者说,有些本意主战的人,不敢冒大不韪站出来表态。
白哲冷笑,眸光扫过殿上的众人,质问道:“谁有把握在三天内找回东宁太子和南靖皇子?谁又能保证这二人至今能安然无恙的待在某处,等着军队去救援?退一步说,就算找回了两位使臣,东宁和南靖受此大辱会不向大兴讨个说法么?到时候,是否要派遣各位到三军阵前,以诸位之巧舌,令两国退兵,使两国百姓信服?”
一连四句,问的众人哑口无言。大殿上鸦雀无声,众人心想:这白丞相平时一向沉默寡言,今日真是语出惊人,让人无法反驳。刚刚还义愤填膺的几位大臣,面面相觑,恨不得躲起来。
“啪”第四个杯子不幸身亡,盛帝近日本就旧疾复发,被众人这么一吵,此时他只觉得头痛欲裂。
盛帝怒道:“你们一个个就只会逞口舌之快,关键时刻,全无用处。一群废物!!!”
众人再次跪地,“陛下息怒!”
盛帝额头青筋暴露,他用手按着眉心,“传旨,临州出动所有兵力寻找失踪的两位使臣,另外,让弈王和孟平侯加强边境防守。”
众臣:“陛下圣明!”
盛帝起身,只觉得天昏地暗,眼前一片雪白,一口鲜血喷出,倒地昏迷。吓坏了众人,所有人赶忙围上前去查看。
盛帝的宿疾,早已病入骨髓,先前白哲开的药,不过是吊着他的命。可是盛帝始终不信任他,多次让太医检验那药中的成分,甚至还偷偷换了药,这些事白哲早就知道。
此时,白哲站在一旁,脸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就知道会是这样,以盛帝谨慎的个性,在局势未明之前,是绝不会贸然调兵。可是,那又如何,早在三国使臣踏入大兴国土的那一刻,这场局就已经开始了。
第44章久违的悸动
天刚亮,白哲下朝回府,便看到多日不见的慕景铄。他此刻正坐在前厅用茶,没有平时的玩世不恭,十分安静的样子,连平时不爱喝的参茶,今日都一杯杯喝的没完。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笑笑:“阿哲,你回来了!”
白哲看着他,点点头:“你知道了。”不是疑问,语气十分肯定。
慕景铄苦笑,他一直想来见他,只是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这么大的事,想瞒也瞒不住。今日早朝陛下怎么说?”
白哲将早朝上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他,包括他自己在大殿上的那番言论。
慕景铄听完,皱眉说道:“你的办法很好,在边境列兵,一来可以向两国表示我大兴不是任人拿捏的,二来可以警告他们不要轻举妄动。那群老臣过于保守,只知道一味求和。”
白哲唇角微弯,“你来不止是为了打听早朝的事吧?”
慕景铄思索着该怎么开口,“阿哲,你觉得这件事是谁在背后主使?有什么目的?”
白哲坐下,端起茶杯,吹开杯中浮沫,缓缓说道:“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有人想借此挑起三国之战,主使应该是在战争中既能够保全自身,又能获利的人;第二种,这一切都是借口,东宁和南靖早已结盟,使者失踪只是他们发兵的借口。试想一下,一国皇子在出使途中被劫,足够挑起国中军民的怒火。”
不论是第一种,还是第二种,结果都只有一个,那就是三国之战无可避。战事若起境州首当其冲,到时战火连绵,尸骨成山,百姓流离失所。
慕景铄蓦然起身,正要冲出去,白哲低沉的声音响起:“此时回去,你能做什么?”
每一个字都敲在慕景铄信上,让他无法移动半分。是啊,他现在回去能做什么,他是奉旨回京的,若是贸然回境州,不仅帮不了父亲,只怕还会害了整个弈王府。一股无力感从心底蔓延开,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仿佛这样可以压制心中翻涌的怒火。
“现在境州全境戒严,除非你知道两国使者的下落,否则你去了也无济于事,还不如留在京城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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