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一旬一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紫墨海
一个没有亲人甚至连一个熟悉的人都不见的地方,根本就不能称之为家。
自然,她还悄悄地带走了武功被废的李秋水。
这人,她不能杀,但也不能让她有翻身反扑的机会,卫夜左思右想很久,直接用药抹去了她的记忆,将她送入了大宋境内江南水乡,并塑造出了一个落魄乡绅遗孀的身份,有美丽却不过分的容颜,有不高不低的身份,有一笔可以富足无忧一生的财产,有一批忠心的仆人,卫夜甚至派人监视了整整三年,直到确认对方真的忘记过去融入了现在的生活才彻底放心。
因为李秋水高高兴兴地嫁人了,嫁给了当地一位盐商做了平妻,盐商的正室带着儿子在老家照料公婆,盐商这边需要女主人应酬,看中了孀居却能打理偌大家业的李秋水,李秋水也有意为自己找一个靠山,毕竟这世道女子独自生存还是有种种不便的。
一年后,李秋水生下来一个粉雕玉琢的漂亮闺女,乳名青萝。
其后卫夜便回到了大理,大理虽是小国,但因为全国上下都崇尚佛理,气氛显得平和稳定,就连将来会出现的那场政变,也影响不到民间,正是隐居的好地方。
两年后,无崖子造访,告诉她,已经将弟子丁春秋废去武功并逐出了逍遥派,无崖子神情间有些惆怅,但并没有特别伤感,而陪同他前来的,居然是一脸娇羞的巫行云。
果然,没有了李秋水,多情的无崖子自然是选择了巫行云,只是,当初无崖子和李秋水最终以分手场,就是因为无崖子先移情别恋,李秋水温柔解语花尚且不能让无崖子心,巫行云那种霸道强势的性格,真能和无崖子天长地久?
反正卫夜是不信的。
果然,在往后的数十年,无崖子和巫行云之间上演了无数次的分分合合,你追我逃,其恩怨情仇情路跌宕,摆出来能写一大本厚书,简直成了武林中的传奇。
因为巫行云的力始终被牵绊在无崖子身上,那名声赫赫的灵鹫宫也不见了踪影。
卫夜自得知两人在一起后就直接封闭了玲珑居,拒绝两人上门,得被当成炮灰无妄波及。
待到后来,卫夜突破了先天,境界却再无寸进后,也没有勉强自己,反而捡起了巫行云不做的事业,建立了李沧海版的玲珑宫,容了无数战争中失去家园和亲人的孤苦女子,她没有通过生死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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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手段控制别人为自己所用,她本身的财力和势力早已足够她庇护这些可怜的女人。
她能教给她们的,除了自保的武力,还有一技之长,让她们即使离开她的庇护所,也能在这个混乱的世道活下去。
卫夜一直住在灵鹫宫的绝顶上,山脚下,大辽从西夏旁边崛起了,大宋越来越软弱了,西夏越来越混乱了,跟她统统没有关系。
四十多岁的时候,雁门关发生了轰动天下武林的惨烈事件,她远在西夏都听说了几耳朵,她本是要前往雁门关阻止惨事发生,毕竟乔峰可算是正本天龙八部里她唯一欣赏的人物,但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就在她欲动身之前,灵鹫宫遭遇了奸细出卖,被人攻上了山,这牵扯进去数千条人命,逼得她不得不亲身前去解救,竟不能亲自去雁门关,她不得不派出了几名手下,令她们见机行事,以保住自己性命的前提下看情况出手。
这几位都是卫夜身边的老人,武功虽然高强,却双拳难敌四手,最后只救下了奄奄一息的乔峰母亲,至于萧远山,照旧跳了崖,乔峰也被玄慈等人带走,一切都没有发生什么大的偏差。
五十多岁时,卫夜亲眼旁观了“天龙寺外化子邋遢观音长发”事件,她发现了一个秘密,刀白凤看似糊涂,其实从头到尾都知道段延庆的身份!!
好吧,这样才是最狠的报复,找个男人给你戴绿帽子算什么?直接让你养活被你夺去皇位的仇人的儿子才叫狠!你的人被耍了,你白顶着污点名声得来的家业也即将还回去了,这不但是报复了段正淳个人,更是报复了冷眼旁观段正淳破誓荒唐的正明帝夫妻,报复了段正淳整个家族啊!!
卫夜欣赏了一出女人最狠的报复戏,愉快地返回了无量山。
等天龙剧情开始时,卫夜已经八十多岁了,这一世,她甚至没有踏足大宋,在某个月朗星稀的夜晚,忽然感觉到了境界的松动,来不及和身边人说一声,刚起身端坐,神魂便跌入了玲珑锁当中……
第12章回现代
回到现实已经三天了,卫夜还有些回不过神来,这一眨眼,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天,她的身体在家中整整躺了十天,灵魂却跑到了异世,整个人都快生锈了!
给她一万点想象力,她也想不到自己还能回来!!
然而身体回来了,思想仿佛还停留在那个古色古香的武侠世界,无论是年龄,是身体状况,还是环境,都让卫夜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脸还是那张脸,但平添了数十年阅历,气质却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先那略笨拙内向的深度宅女是不可能有她如今这般自信强大的气场,殷红的眉间痣衬得额间的肌肤尤其雪润净透,眼眸也不似记忆中那么浅白如山间的清泉,再也不能让人一眼看到底。
就好似那八十多年的记忆是一场庄周梦蝶!
然而脑中那些栩栩如生的记忆并不曾有半分褪色,认识的人,爱的人,恨的人,亲人,朋友,属下,仇人,他们音容笑貌依旧,却已经异世殊途,不知道还有没有相见的机会。
玲珑阁里的梳妆台上,还散乱地摆着她喜欢的钗环,书房里那摆放书架的墙边,也新添了一架标注着“逍遥派”三个字的书架,秘籍上写满了逍遥派历代掌门长老修习长春宫的心得注释。
最终,她似乎先逍遥子一步破碎虚空了,但似乎又没有,她没有前往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而是回到了她的故乡。
这一段穿越回来的经历,却比穿越过去更让她心潮澎湃,难以自已
她能回来,那么,她哥呢?
卫夜一想到这个,整个人再也不惆怅了,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跃了起来,手忙脚乱地盘算起寻人的计划。
虽然现实中的时间才过去十几天,但实际上古今已经相隔了八十多年,卫夜眼睁睁瞧着周围的一切都生疏了,别说动用高科技寻人了,连屋子里的基础电器都要花时间重新熟练起来。
她现在住在m国西海岸某座阳光明媚的海景别墅内,也只有这样远离人群和熟悉环境的地方,她消失个一年半载的,都不至于被熟人打电话去警局报警,这是当初她为自己预留的后路,就防着一个“万一”,没想到还真用着了!
花了几天功夫,才重新熟悉了这个世界,卫夜本就是打着寻找哥哥的借口出国的,如今正好将这一行为延续下去,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找人,而不会引起任何人的关注。
然而卫夜注定要失望了,卫央依然毫无消息。
但这一次,卫夜不再绝望。
既然她能神奇地穿越到别的世界,那么拥有璇玑珠的哥哥很有可能也正徜徉在各个异世当中,卫夜对自己的哥哥,那是一直抱着盲目的信任,总觉得他是无所不能的,就连她这样的废柴,在异世认认真真地生活,也能活得滋滋润润,她哥那种神人,还能活得比她惨不成?
只怕把他丢到无菌真空,他都能自体繁殖,她委实是不用太为他操心了!
想通了的卫夜,终于放下了一颗悬了好多年的心,终于感觉到了久违的轻松,她不知道还会不会继续穿越,也不知道下一个世界是什么样的,但她觉得,任何时候,都不要亏待自己!
哪怕她预感到停留在现实中的时间并不长,她也不打算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
玲珑锁里八十辈子都用不完的物资不但没有动用,反而还补充了许多,她不用多此一举再去增添。
哥哥的产业经营她也不太懂,但如何与那位职业老总沟通,卫夜就算以前不会,现在也妥妥地修炼成老狐狸级别了,探人心口是否如一不过是小意思。
显然哥哥看人的眼光同样没坠了他的威风,那位职业老总兢兢业业,没有一刻懈怠过,产业增值是没有卫哥哥在时那么疯狂,但稳定中增长也算是不错的成绩了。
至于学校那边,也办了停职,归期不定,如此一来,她其实就是闲人一个,趁着有空闲,她特意和亲朋好友们联络了一圈,以示自己还好好地活在地球的某个角落,大家别担心,还特意交待了对方不用主动联系她,她如今经常爬山涉水地游历,很多地方都没有信号。
大家也能理解,尤其是她的书法老师,老爷子其实还挺惦记这个关门弟子,心里觉得姑娘可能是从优秀哥哥失踪的打击中走了出来,原先的寻人之举变成了游历,游历就游历吧,别寻短见就好,多看看山看看水,开阔开阔心胸,对这姑娘只有好处!
被认为走出阴影的卫夜穿着比基尼,戴着墨镜,趴在某个明媚沙滩的躺椅上,被恰到好处的阳光晒得昏昏欲睡。
身边不时有人笑闹而过,几个人组成的沙滩排球正激烈地对峙着,不远处碧蓝的海里游泳的游泳,冲浪的冲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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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热闹闹,烟火气十足。
放眼望去,一片五缤纷包裹着的肉林,高的,矮的,胖的,瘦的,英俊的八块腹肌型男,秃顶的大肚腩中年,漂亮的姑娘们,天真欢乐的孩子们……
卫夜懒洋洋地趴在躺椅上,思绪放空,正在这时,一道低沉沙哑到能让耳朵怀孕的男声,操着流利标准的英伦腔在她耳边响起,“嘿,东方美人,一个人?”
眼前出现了一双笔直强壮的麦色大腿,直接停在了她面前。
卫夜的视线是从小往上看的,先是肌肉匀称线条流畅的修长小腿,再到紧绷中仿佛蕴含了无穷力量的大腿,再到黑色的四角泳裤,呃,还有那鼓鼓的一大包……卫夜的视线一掠而过,再往上,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八块腹肌,健硕光滑的胸肌
最后跳入她眼中的,是一张俊美硬朗的深邃面孔,暗金色的短发,有几缕湿漉漉地搭在额上,狭长的冰蓝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卫夜,仿佛自带了十万伏特电力,正肆无忌惮地朝她发射,刮得干干净净的下巴能隐隐看到一片性感的青色胡茬,分明是一张德国美男子的禁欲型脸庞,唇畔勾出的笑却充满意大利式的性感暧昧……
第13章旧时王谢第一话
卫夜睁开眼,入目是似曾相识的雕梁画栋,古朴优雅,空气中萦绕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暗香,半新不旧的轻盈幔帐透着不符合现代气质的古典质感就算是最会装逼的事儿,也绝对不会选择这种淡淡的鸭蛋青如雨后天空的颜色。
尖锐的疼痛和浓烈的绝望席卷而至,卫夜还来不及浮现第二个想法,整个人就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天已经黑透,而记忆也接完毕。
卫夜吐了口气,这一世,她没有胎穿,而是穿在了这个年轻的士族主母最绝望最无奈的时候,对卫夜而言,一切却刚刚好。
在现实中浪了几天,浪的时候不觉得,现在才发现,她还是更习惯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卫夜冷静地撩开幔帐,听自己用陌生却悦耳的嗓音曼声道,“点灯!”
“是,娘子。”鸦雀无声的幔帐外,立时便传来了恰当的回应,说明那里始终有人在,只不过不闻其声罢了。
一张秀丽白皙的面庞出现在卫夜面前,连眼尾细细的纹路里都藏着深深的忧虑和悲戚,面对卫夜时,却努力扬着最温婉最轻快的笑容,“娘子醒了?阿霜沏了蜜水,温温的正好,娘子喝一口罢?”
卫夜摇了摇头,“蜜水太甜,饮下去反而回苦,给我一盏温水便可。”
“是。”郑氏柔柔地应声,退了下去,转身后却擦了擦眼角的晶莹,娘子自幼好甜,如今却连一口蜜水也觉得苦,苦的不是蜜水,而是在这王家的日子吧?
卫夜不知道奶娘的脑补,就着郑氏的手,饮完一盏温水,依在床头静静地思考。
思考什么?
当然是未来的路!
接受了所有记忆后,她就知道,她未来的路,绝不是嫡庶乱斗,内宅争宠的戏码。
原因很简单,她穿来的这位士族主母姓郗,书圣王羲之的儿媳,书法家王献之的原配嫡妻,因为表弟丈夫被公主看上而不得不和离的西晋才女郗道茂!
郗道茂不是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清高才女,作为门阀士族的主母,她无疑是合格的,优秀的,就算前程堪忧,依然有无数忠心的下仆为她来往探听,所以,她更加知道自己的处境已经糟糕到了何种地步
桓温造反失败,那位年轻的司马道福公主已经和桓家的桓济和离,宫里的圣旨尚未下达,这位公主便急不可耐地守在王家的门口,只为看到自己心上人的身影,其行为之堂皇,已经传遍了整个士族门阀圈子,公主的痴情,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王家最是令人玩味,既不反对也不承认,竟是采取了模棱两可的态度,王献之对此更是讳莫如深,每日照常出入府门,春日游,夏日宴,未有或缺,而王献之所到之处,必有司马道福的身影,这段桃色的逸闻,因为当事人的高调不遮掩,早已经众所周知。
哪怕为了皇家的体面和尊严,她,郗道茂,也不得不下台一鞠躬,拱手让出风雨同行近三十年的丈夫,为这位爱情至上的公主、为司马皇室、甚至为了王家,去圆这早已丢弃殆尽的脸面。
而郗家的面子呢,当然无需再去顾忌,谁叫郗家因为堂兄郗超,而牢牢地绑在了桓家的战船上,桓家造反未成,政治落败,连公主儿媳都保不住,任由她打脸地公然示爱已婚郎君,郗家区区一个早已嫁人却始终无子的女郎,又哪里还有半点翻身之力?
就算婆婆是她嫡亲姑姑又有什么用?郗家落败,姑姑身为郗家女,命运却比她好百倍不止,满西晋大约也找不到她公公王羲之这样的男子,真正做到了一生一世一双人,倘若没有司马道福横插一脚,她和王献之大约也能一起白首,但……
婆婆再明理睿智,再看重她这个侄女,也越不过王献之这个宠爱入骨的幼子,如果不想幼子前途尽毁,不想侄女死于非命,只能妥协,走到今天这一步,婆婆怕是整个王家最希望她离开的人!
幸好,郗道茂没有孩子。
纵观郗道茂的记忆,卫夜由衷地觉得,原身女儿早夭,是不幸的,然而对照此时情景,却又是不幸中的万幸,不然她要脱离王家,无疑难度增加,王家不会放弃自己的骨肉,而她又怎么可能把原身的孩子交到司马道福手中,这不是狼入虎口吗?
卫夜接受了郗道茂的所有记忆,却不代表一同继承了她的感情,度过了最初那心痛绝望心若死灰的阶段,经过了沉淀和剥离,此刻的卫夜,冷静地找回了自己的智商。
卫夜想起野史逸闻对王献之的评价,有说他身不由己痴情不寿,宁愿抗旨伤脚,有说他薄情寡义野心勃勃,休妻另娶从此仕途青云,叫卫夜看来,两者都谈不上。
说他背叛了郗道茂,他真心没有和司马道福勾搭成奸,甚至还十分厌恶司马道福,认为其放荡轻浮,不堪为妇,但说他深情起码,他在家族长辈和族长等人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下,已经决定‘自我牺牲’,接受这段政治婚姻,默许了司马道福在他身边出入,更默许了抛弃嫡妻原配的事实。
史书上说他临终后悔了,但说到底不过是那句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并不能改变他的毫无作为,更在娶了司马道福后春风得意,仕途腾达。
不走进这段历史,永远不知道史书上缠绵悱恻的诗篇和故事底下到底是多么的肮脏冷硬,剥开那层遮羞的面纱,不过是一句话政治的博弈。
但对原身郗道茂而言,王献之依然是个大写的渣!!
郗道茂才是慧极必伤、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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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寿的典范,她看懂了自己惨淡处境的政治不可抗性,看懂了枕边人的彷徨不定,看懂了娘家家族的一蹶不振,试问,一个接受士族门阀教育三十年的女子,骤然之间,富足安定的生活天翻地覆,曾经以为拥有的幸福一夕之间成为笑话,年逾三十却一无所有,茕茕孑立于世间,她如何能接受这等残酷事实?
数年后,王献之更是以一纸传唱后世的“情书”,将她逼上绝境,再无苟活的理由!
魏晋时期,女人的地位很难界定,无权无势的贱民奴隶自然任人宰割,可像郗道茂这样的贵族女子,天然高人一等,且世人都知她是遭受政治牵连而被迫和离,本身无错而才高,郗家虽然落败但并非无人,她有名声、有嫁妆、有忠仆、有道德制高点,有司马皇室为了名声也不敢弄死她的底气,她本该活得好好的,但她最后的结局却是郁郁而终。
士族门阀,是最讲纲常伦理也最无情冷酷的地方。
卫夜数了数手中的牌,还好,并不太糟,她当然不可能如郗道茂那般苦闷绝望而死,所以,她如今要考虑的,不是如何从王家出去,而是从王家出去后,她的未来如何安排。
第14章旧时王谢第二话
其后数天,卫夜既没有见过那个郗道茂记忆中温柔体贴的郎君,也没有见到王家的任何人,冷冷清清得完全不像一个主母的正院。
她每每在沐浴前饮下一杯玲珑阁里的涤心泉水,趁着沐浴,将体内排出的少量杂质洗去。
郗道茂毕竟是养尊处优长到如今,这个时代又没有什么污染,因此体内毒素杂质很少,倒是暗藏的因为怀孕而导致的旧伤宿疾得到了救治,整个人如同枯树逢春,重新焕发了生机。
原本不涂粉便显得有些黄的脸,彻底恢复了年轻时白嫩粉盈的状态,沧桑黯淡的双眼如同擦亮的明珠,涤去了红尘烟火,重新焕发了光。
三十岁的妇人,的确比不得二十岁的公主年轻貌美,可那通身岁月洗练后的从容沉静,却是他人想模仿也不能的独特风华。
伺候她的人都暗暗称奇,心道娘子这是想通了?
想通了也好,娘子又不是无路可走了,郎君可以再娶,娘子大不了归家住两年再嫁呗,凭娘子的学识才貌,即便再嫁不得郎君这等人物,稍次一等,何尝不能夫妻圆满,一世长安?
郗道茂的仆役们比自家娘子看得开,衬得憋屈而逝的郗道茂格外可惜,如今换了卫夜,主仆一心,倒不愁将来没有好日子。
卫夜的院子里,来来回回伺候的都是她从郗家带来的婢仆和奴隶,卫夜的乳母郑氏是个能干的,在第一时间就将那些内心惶恐忠心动摇的婢仆灌了哑药发卖,而与王家私下勾应的奴隶更是毫不留情地处死,剩下的自然都是对她忠心耿耿的了!
感谢郗道茂的父亲,他虽然出身门阀,却喜好兵事,如果他没有英年早逝,大伯郗没有病逝,郗家的家主也轮不到郗超,兴许就不会发生今天的祸事。
郗道茂的父亲虽然屡屡被人诟病为‘兵家子’,但不得不说,他训练出来的健仆侍从,给了卫夜极大的帮助。
“娘子,这是您要的名单。”郑氏将一卷素帛捧到卫夜面前。
卫夜伸手接过,打开。
里面是密密麻麻的人名,不时以朱砂勾画,是她手中部属仆役奴隶的名单,身为郗家的嫡长女,原身有幸获得了其父的馈赠,嫁妆中最重要的部分五十户部属,三十名健仆,这是为了保护她以及未来的小主人的安全,除此之外,仆役和奴隶照顾她的衣食住行,又有大笔的田庄资财金帛当嫁妆,因为娘家的慷慨,即便原身三十无子,在王家的日子依然过得美满平顺,甚至在半年前,她还和王献之商量从兄长那里过继嫡幼子延续子嗣香火,王献之的名望,以及她的嫁妆和经营的本事,都足以让嫂子心动。
怎料计划不如变化,飞来横祸,郗道茂撒手而去,现在,这些都将是她卫夜的生存之本,她不用心计划怎么行?
“娘子,若是有什么需要去做的,只管吩咐老奴,王家欺人太甚,郗家却还有几门姻亲,尚可求助。”郑氏跪坐在卫夜下首,轻声道。
卫夜轻嗤了一声,这行为极不符合她往日所受的礼仪,但这时候,谁又忍心出言苛责她呢?
她盯着郑氏的眼睛,认真地道,“何苦把命运寄托在别人的良心上?姻亲?王家难道不是郗家的姻亲?阿姆,你记住,郗家败了,一败涂地,没有落井下石的就算厚道人家,我们无需妄求,桓家出事,王家亦受波及,这时候,他们需要向皇室求和,示弱,以缓和这段紧绷的局势,郎君和公主之事,已是板上钉钉,不可更改了。”
“是,娘子说得对,”郑氏擦了擦眼泪,“是奴想岔了,无论如何,奴便是拼了这条命,也会护着娘子!”
卫夜哂然一笑,“阿姆想多了,王家心虚,又自诩高贵,岂能对我一介下堂妇赶尽杀绝?多半我们还能带走嫁妆和仆从,全身而退。”
郑氏却无法展眉,“即便如此,带着嫁妆回去依附叔叔而活,娘子将来的日子……”
卫夜打断了她的话,“谁说我要回去?”
郑氏愣住了。
父亲死了,大伯死了,顶梁柱先后离去,郗家也不再是她的娘家,败落的郗家,尚存的主母,和她携带的大笔嫁妆,她根本无法想象,她若是回去,等待她的命运会是什么?
也许,郗道茂最后郁郁而终,也并不仅仅是因为对前半生的绝望,否则她完全可以在和离之前选择自尽,死在最绚烂身份永不改变的那一刻,不是更具有控诉意义,更符合她情深的形象吗?
卫夜一旦决定的事,就不会改变心意。
她首先抽调了二十户部曲,专门建立了烧窑的砖房,烧制了大量描绘细的青砖,上辈子跟着无所不能的逍遥子修习,又独掌玲珑宫数十年,她也把自己打造成了十项全能的神人,烧制心仪的砖石算什么?她能从捏坯到上色一条龙地烧出堪比柴越的品薄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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