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骨戏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丧望
她直摇头:“没诚意。”
江钊明知故问:“那你为什么不来啊?”
白禾翻白眼:“女人躲到男人的外套里,是男女朋友才做的事情。”
话音刚落,江钊直接跨了一大步到她身边,手臂一落就把人裹了进来。
白禾一瞬脑袋跟被掏空了似的,什么想法都没有。
他的声音轻飘飘落下来:“天快黑了,回去吧。”
白禾机械点点头,被他带着往下走。
不得不说,体温真的比布料来的保暖很多。
白禾仰头看他,已经没有光亮了,看不清表情。
她不自觉低头摸了下头发,嘴弯出了一道弧线。
忽然就想起来那天晚上他说的男人有种天分,真遇到喜欢的绝对主动,不主动出手是因为不是对的人。
这是他在主动呢,白禾想。
*
江钊当时撑开外套的时候还真没多想,就是看小姑娘抖地跟筛糠子似的怕她冷。
被白禾一说才反应过来这个动作没点心思的男女间大概是不会做的,可也不知道为什么脑子一热就搂住她了。
所以说三思而后行啊,古人是有大智慧的。
从山坡上下来之后两人间尴尬的气氛显而易见,每次对话都不会超过五个字。
晚上睡在一个包里白禾背对着他躲得特远,好像他是个猥琐大汉似的。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人在轻拍他,迷茫间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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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禾正瞪着水亮亮的大眼睛看他:“那个,能陪我去下卫生间吗?”
所谓的卫生间,就是随便立了个板子,用胶布在上面贴出了“厕所”两个字,旁边挂了串吊灯以防有人起夜。
茫茫草原,孤零零的卫生间,露天的,抬头还有有星星月亮做伴,有灵根还能顺便跟宇宙来个神交。光说风景的话,可以算是五星级厕所了。
白禾绕进去之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站远点......”
*
看不到清对方的时候好像更容易交流,所以走回蒙古包的路上,江钊清了清嗓子,说:“在山坡上的时候......你别多想啊。”
“哦。”
对话终止,又归寂静。
在进包前白禾站住了:“你这人怎么回事?”
江钊都半弯身进去了,又退出来,一头雾水:“什么?”
“我之前明明都说了男女朋友才那么做,你又叫我别多想?”白禾觉得除非江钊那一瞬间失了智否则她完全不能理解,既然没那个意思为什么还要做。
“撩了就跑是哪儿来的破习惯?”
白禾盯了他几秒就板着脸要进去,却被江钊一把抓住。
“你又是什么毛病?嗯?”一顿,“才跟我说过喜欢你那个沈师兄,又来拐弯抹角问我什么意思?”
“你们女孩子是不是都特习惯有个自己不喜欢但是舔着脸倒贴的备胎在身边啊?”
白禾一股火被顶起来:“我大学时候就是喜欢过他怎么了,你活这么大没喜欢过别的姑娘吗?”
“对,没有,怎么了!”
江钊几乎没过脑子脱口而出的话弄得两个人一起愣在了当场。
......
“没有就没有呗,这么理直气壮干嘛。”白禾小声嘀咕一句甩开江钊就跑进去了。
他轻叹一口气,心情复杂,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吊坠
第二天一早肚子里的话都被白禾一句风轻云淡的“回去再说”给顶回去的时候,江钊第一次觉得自己窝囊。从来只有自己怼得别人说不出话的份儿,竟然折在一姑娘手上了。
也行吧他认栽了。
忍不住再次感叹古人的智慧,虽然不想承认,一物降一物挺有理。
到格其市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挑了间宾馆,江钊以省钱为由只要了个标间,白禾也没提出异议。
两人就在房间休整了一个下午,因为当天就是满月日,得存蓄体力留着晚上去挖尸体。
*
埋尸地在郊外一片空地上,附近还有被拆了一半用油漆画着个圈里面写个“拆”字的砖墙。看样子本来是拆迁之后要建新房的地儿,不知道怎么的就没进行下去。
白禾四处瞅瞅,周围不远处挺多那种几层高的小楼,可一点亮光没有,仔细一看就是毛坯子房,墙砌好了窗户都没来得及装。
“前些年房地产热,老板们跟疯了似的拆迁建房,”毕竟是学建筑的,白禾忍不住科普一下,“但是许多小地方人口少,对住房的需求量根本没那么大,房子骨架盖好了才发现没人买。反正没钱赚,就扔下个半吊子工程走人了。”
“就那样的,”白禾一指,“叫鬼楼,”一顿,语气带点笑意,“人不住的给鬼住了。”
江钊看了眼那些没装窗户的毛坯房,一个个洞口黑咕隆咚跟要把人吸进去似的,多看一会都觉得身上凉飕飕。她倒还能开玩笑,看来是胆子见长。
跟着黄色宝火找到了地方,四周空旷,躲不了人。挖尸也格外顺利,一点幺蛾子没出,整个过程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了。
幻象里场景也挺简单。
那时候旁边的小屋还没拆,但是看着也没人住了。
傍晚时分,中年男人到了这里之后左顾右盼。没一会一个年轻小伙跑了过来和中年男人攀谈起来。没说几句,给后面使了个眼色后,一人立马从小屋后面窜出,用刀刺向男人的后背。
年轻小伙和刺人的立刻结伴跑了。
伤应该不致命,男人在地上挣扎了好一会,被一个正在遛狗的人看到了,那人看到他浑身血慌了神,吓跑了。
没过几分钟又有人跑过来,带着帽子口罩看不清脸,但是应该是个女人,在地上找什么东西,挺着急的样子。
“就这么多,尸体被挖了脾,可是幻象里依然没有被挖器官的片段。”白禾说,“他们说的方言,我基本也没怎么听懂。”
这次连个受害人名字都没有,两人决定从那个遛狗的目击者出发。遛狗的话住在附近的可能性很大,路边还有几家没拆的老房子,说不定能找到点蛛丝马迹。
当然也不能完全只仰仗这位只是可能还住在这里的目击者,毕竟快二十年了。
回去的路上江钊说:“你再好好回忆回忆他们说了什么,尽量猜一猜,能复述个一句半句的最好,录下来给当地人听听。”
白禾点头,好在幻象里他们也没说几句话,她听得还算仔细,倒是记住了不少。
想着想着突然说:“那两个人,刺他的那个全程背对着我,没看见长相。和他聊天分散他注意力的年轻男人,天有点黑我看得也不是很清楚,”顿了顿,“但是总觉得有点面熟......”
“最后跑过去的女人,她在找什么你看清了吗?”江钊问。
“幻象在她刚蹲下来找东西就结束了,”白禾咬唇想了想,“但是如果她和那两个人是一伙的话,应该是在找一个吊坠。”
“吊坠?”
白禾点头:“嗯,中年男人被刺之后,猛抓了一把和他聊天的那个人,好像是把他脖子上什么东西给拽下来了。”
*
隔天早上两人又回来了,空地附近除了没人住的“鬼楼”,就剩几户老房子了,排查起来也方便。
这次两人是以建筑公司员工调研开发用地为借口。
第一户那儿没什么获。
第二户是个普通话说得劲的老头,人很热情。可一听说他们要在那片空地上盖房子直接变了脸色。
白禾一看觉得老头应该知道点什么,忙问:“怎么回事?”
老头也不避讳,估计是附近都知道的事:“你们是外地人,不晓得也正常。”
“你们看周围都盖了房子,为啥就那片空着?”老头压低了声音,“因为是被恶鬼占了的地盘,谁敢住啊。”
老头子神神叨叨讲了半天。
说是很多年前有个人被刀扎了倒在那,被人看见了,跑回去报警,没一会再回来看,人没了。
“说不定是那人自己走了呢?”
老头摆手:“唉,不能够,据说浑身是血伤得可重了,而且他要走了得留下血迹吧,”老头神色恐惧,声音更小了,生怕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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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似的,“可除了空地上那滩血啥都没有。”
“这人不能凭空蒸发了吧?”
“都说是那人死得冤枉,变成恶鬼钻地下去了,在这儿等着当年害他的人来呢。”
虽然是当地老百姓随意联想,但说的就是那个中年男人应该是跑不了的。
江钊问:“那个报警的人是谁您知道吗?”
“知道知道,阿赤,之前住在最那头的,后来搬家了。”
“您还知道他搬哪儿去了?”
老头说了声“等着”扭头回屋去了,讲话声音大得两人在屋外都能听见。
是在给那个阿赤打电话。
没一会跑出了,往他们手里塞了个从烟盒上撕下来的纸片,上面用铅笔写着一串号码。
“我跟阿赤讲了,你们直接去找他就行,他就搬去镇口那栋小洋楼里去了,看起来最富贵的就是他的,”老头口中透出点羡慕,“当年他买票中了好多钱,转运咯。”
*
到了那栋“富丽堂皇”的小洋楼外,迎接他们的先是三条狗一声比一声凶狠的嚎叫。
两人对视一眼,是个喜欢养狗的人,估计就是那个遛狗的目击者。
阿赤闻声走出来,礼貌和两人握握手,什么也没问就迎着他们往里走,看来是老头在电话里已经都说清楚了。
刚踏进客厅白禾就愣住了,迎面的立柜上摆着个小架子,上面挂了个吊坠,前面还立了三炷香,跟祭拜佛像似的。
她一把拽住江钊,抵在他肩膀上轻声说:“好像就是那个坠子。”
江钊一滞,看来那个女人没找到吊坠,反而被再次返回的阿赤捡到了?
“这边坐。”阿赤笑着把两人迎到客厅,自己转身跑进里屋。
“待会找机会问问。”江钊低声对她说。
没一会阿赤返回,怀里还抱了个a4尺寸的夹子,不知道集的什么东西,装得鼓鼓囊囊的。
阿赤所讲的那天傍晚的情况和白禾在幻象里看到的一样。
他出去遛狗,就看到个人躺在空地上,走进一看发现满身是血。
“说实话,我当时吓坏了,就跑了。”阿赤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但是想了想觉得不能见死不救啊,就报了警。然后我又跑去那儿了,人就不见了。”
阿赤说着翻开那本看起来很有年代感的夹子,从里面抽出一张有些破烂的纸递过来。是一张寻人启事,印着张小女孩的照片,看起来也就五六岁的样子,叫刘婷婷。
“我那天吓坏了,第二天看到这纸才想起来那人我见过。”阿赤一顿,“他隔三差五就来一趟,见人就往人家怀里塞这个,”说着指了指那张寻人启事,“说这是他女儿,丢了几个月了,让帮忙留心着点儿。”
阿赤叹了口气:“我不相信他们说的变成恶鬼了啥的,觉得他可能就是自己走了吧。”
往后一指:“我那天还在那儿捡到了这条坠子,一时财迷心窍拿回家了......”阿赤连忙说,“但是我知道这样不对,想等他再来就还给他的,谁知道就再也没来过。”
江钊指指被供在那的吊坠,问:“为什么不给警察?”
听他问得直白,阿赤搓搓手,如果不是因为长得黑,估计能憋红了脸,好半天才吭哧着说:“我怕被找上麻烦啊......说来说去那天晚上就我看到那人了,万一人家觉得是我图财害命咋办......”
“把坠子供在那儿又是为了什么?”白禾问道。
“唉......就迷信呗。”阿赤说,“自从我捡了这坠子,运气就变得特别好,买票还中了几十万。”
“我总觉得是这玩意带给我好运了。但是毕竟是别人的东西,”一顿,“正主还不知道是死是活......我这样跟抢了人家的运气似的,”阿赤咳嗽一声,“怕、怕遭报应,就供起来了。”
说着把那文件夹往白禾怀里一塞:“我老觉着对不住那人,就搜集了不少东西,都是以前关于他女儿走失的报道。”
“但是也没查出啥来,你们既然想了解这事儿,就把这些拿走吧。”
阿赤看白禾眼神一个劲往后面那吊坠上瞟,心里有点慌,试探着问:“不然你们把这链子也拿走?”
她听了笑着拒绝,说只想仔细看看。
阿赤连忙同意。
*
上了车白禾对着自己给吊坠拍的几张特写看了好半天。
其实就是个很普通的金链子,指甲盖大小,形状没经过打磨,坑坑洼洼的,像是随便从哪个金坨坨上随意削下来了一片。上面应该是刻着什么字的,但是模模糊糊的看不太清。
江钊开着车,余光瞥见她还在低着头盯手机:“还在看那个吊坠?”
“嗯......”随着车恍恍哟哟白禾漫不经心地回答,“总觉得这个东西怪怪的。”
“你想啊,那个女人冒着被别人看到的危险也要回来捡这个东西,到阿赤手里后他莫名其妙运气变好了。”
“说不定真是个灵物呢,”白禾一顿,“而且刚才近距离看它的时候......”
她突然就停下不说了,江钊无奈笑:“别卖关子。”
白禾皱眉:“我也说不好,可能是我心理作用吧,就觉得它和我不太对付,好像要和我打架似的......”
江钊被逗笑了,觉得她这还是经历了王春华那一遭的后遗症,不止人,连个金链子都要和她打架。
“你就没什么特别的感觉?”白禾不死心地问。
江钊摇头:“先别管那金链子了,回去看看阿赤给咱们的文件夹,先把那男人的心结是什么弄清楚再说。”
“好。”
有些不舍地关上手机,白禾拿起那张寻人启事看起来。
如果阿赤没认错人的话,那死了的中年男人叫刘军,是走失女孩刘婷婷的父亲。
既然是忧尸,心结多半是担心不见了的女儿。
“害他的那伙人应该是以有刘婷婷的线索为由把他骗出来的。”白禾说道,记忆中幻象里刘军应该是问了句“她在哪”。
“嗯,这样的话,那女孩走失大概也跟他们脱不了干系。”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码出了一更嘿嘿。
地方都是我瞎编的没有原型的......
前两章写小江小白在祁北自驾是根据我自己经历编的,所以套到内蒙古上了......
为了发展一下感情嘛,顺便给内蒙古做下旅游宣传......那个露天五星级厕所我没记错的话是真的......风景真的好。
理论上来说,明天是更不出来的
☆、刘婷婷
阿赤塞给他们的那个夹子里也没什么特别的信息量,全都是关于刘婷婷走失的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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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年代监控不普及,画质更不用提,所以线索非常有限,只知道女孩是一天放了学丢的,再也没有回家。
汇总来看总共得到两条信息。
第一是,寻人启事上刘军留的呼机号,显然没什么用处了。
第二是,刘婷婷走失前在格其二小念一年级。
于是两人打算明天一早去学校打听打听,毕竟是上了报纸的孩子走失案,总会有人记得。
*
关了灯躺在床上,江钊打破沉默:“那天晚上,我跟你说别多想......”
“闭嘴。”话头刚开始就被旁边的人给制止了。
江钊一下子没搞懂,这还什么都没说呢,怎么就生气了?
“江钊,你觉不觉得咱们相处方式有点怪。白天只能聊封宝尸的事情,只有到了晚上看不见了才能......”白禾顿了顿才接着说,“闲聊。”
“要是这些事情只有黑灯瞎火的你才能说出口,那就憋着吧,我不想听。什么时候你白天能说了,我随时奉陪。”
没等江钊有所回应,白禾就说:“晚安,我困了。”
第二天一早白禾跟没事儿人一样,没一点尴尬跟他讨论刘军的事情。
江钊觉得晚上白禾说得真没错,有的事情是该白天面对面聊。看不见的时候等于是多了层保护屏障。
就跟有的人到了网上能乱喷粪可现实里屁都放不出来是一个道理。
他想,这样是矫情,大老爷们儿这种行为着实寒碜。等刘军这事儿解决,再找个大白天好好跟她聊。
*
早上七八点钟,两人到了格其二小门口,正是小孩子上学的时间。
校门口挤哄哄的,两人装作送孩子上学的父母顺利跟看门的老大爷聊了起来。
大爷也谨慎,说看他们眼生,之前没见过。
白禾忙说因为工作调动,刚搬来没多久,孩子才转学过来。
大概看两人长得不像坏人,很快放下戒心,絮絮叨叨说个没完。
甚至他们的聊天还引来两个刚跟自己孙子招完手,完成了工作日唯一的任务送孩子上学的两位奶奶加入进来。
穿绿色花上衣的奶奶感叹说:“现在孩子恨不得到了高中还得接送,以前小孩子哪儿这样啊,刚上小学人还没桌子高的时候就自己上下学了。”
穿红的纯色上衣的奶奶附和:“是啊,我儿子闺女都是自己上下学的,这个孙子倒轮到我送了。”
白禾笑笑:“小孩子金贵嘛,现在社会上坏人又多,就过个马路的距离也不放心啊。”
看门大爷点头:“可不是,别看咱们这是小地方,也丢过孩子的,”十分可惜地摇摇头,“一直都没找回来。”
两人对视一眼得了,可算说到点子上了。
刚要张嘴问被红奶奶抢了台词:“怎么回事啊?”
绿奶奶扶了一下她的胳膊,满脸关心:“你不是我们本地人,在这儿住了几十年的都知道这事,可太惨了。”
保安大爷连忙插嘴:“我在这干了二十多年,孩子走丢的那天我还见过呢!”
这下子绿奶奶闭了嘴,她再了解也是道听途说的,这么听来保安大爷都可以算是目击人了,也就目光炯炯看他,等着下文。
大爷把制服帽子脱下来摆正在保安室的窗台上,顺了把没几根头发的脑袋顶,目光滴溜溜在围着他的四个人脸上转了一圈,轻咳一声,终于开始讲了。
*
二十多年前那会这片儿的人基本都是附近厂子的工人。
保安大爷曾经也是,和刘军在厂子里见过,虽然没说过几句话却也算是熟脸。
赶上九十年代的下岗潮,像保安大爷这样四十多岁的低级工人自然是最受影响的。但是好在下岗后,有朋友给他介绍了这个在小学当保安的工作,他也就一直干到了现在。
那会人口组成单纯,没什么外来人口。在格其二小读书的孩子的父母基本都互相认识。不是工友,就是住在附近的邻居。
再加上父母工作都忙,家离得近,所以小孩子基本上从上小学开始就都没有家长接送,都是自己结伴回家的。
刘婷婷的事儿是第一回,以前从没人想过孩子会丢。
保安大爷回忆:“是九七年年底,孩子们都快放寒假了。放学时候,我还看到了婷婷跟平常一样和另外一女孩儿走出的校门,”叹了口气,“谁知道再也没回去哦。”
红奶奶听得攥紧了手包,紧张兮兮地问:“然后呢?孩子就莫名其妙丢了?”
“是啊,你看现在丢个孩子都很难找回来的,何况那时候啊。”保安大爷一指,“喏,那时候就那一个监控照到她了,居民院子里根本没装监控的,连孩子出了校门去哪儿了都不知道。”
顿了顿,“要不说孩子是家庭的纽带呢,闺女丢了,好好一个家就,”大爷拍了下手,“啪”地一声,“破了。”
据他讲,刘婷婷丢了没几个月,孩子妈就受不了了,和刘军离了婚。
刘军不知道是孤儿还是怎么回事,没有父母没有亲戚,除了妻儿没别的牵挂。所以孩子丢了之后,连工作也不要了,每天就到处跑,发寻人启事。
“但是估计后来也受不了了吧,跟谁都没讲就走了。”大爷摇摇头,“还是他债主发现的。”
绿奶奶显然不知道这么多内幕,听得兴致盎然:“咋回事啊?”
刘军孩子丢了,老婆走了,工作也不干了。为了找孩子跟一个认识的小老板借了钱。人家刚开始觉得他挺可怜的就没催债。
可是后来一直不还,就上门要债去了。结果一个月都没见着刘军人,债主才意识到应该是还不上钱跑了。
红、绿奶奶听完你一言我一句地唠叨,都在说要好好跟孩子讲讲,提高警惕心。没一会结伴边聊天边去菜场买菜去了。
俩奶奶刚走,江钊就问:“您怎么知道的刘军债主上门要债的事儿?”
保安大爷摆摆手:“嗨,就这么小的地方,附近发生点事谁不知道啊。”抬手一指,“当时大多学生家都住对面那个小区,刘军家也是。那要债的后来没了耐心把他家房门给砸开了,闹得还挺大的。”
“那段时间人心惶惶啊,都怕孩子出事,大部分家长都开始每天接送小孩上学,我听他们聊聊天就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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