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骨戏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丧望
白禾心里一动,做惊讶状:“啊,我们刚搬过来,也住那个小区呢......”面露担心看向江钊,”感觉治安不太好啊......”
保安大爷是当地人,还是听不得外人说治安不好之类的话的,语气有点冷下来:“姑娘你这就想多了,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带上帽子要往保安室里走,“刘军那会住的东北角最老的那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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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不太安全。但是你们住的是新楼吧,这都二十一世纪了,安保系统肯定好。我们虽然是小地方,可也不是你们以为的那种没发展起来的小村子。”
江钊搂着白禾,小夫妻的戏份要做足。带着抱歉的笑意连忙说:“女人嘛,胆子小,没别的意思,您别在意。”
大爷挥挥手,是不想再跟他们聊天了。
白禾、江钊说了声再见转身往对面小区走去。两人不约而同看向对方,都明白对方眼里的意思去刘军住过的老房子看看。
*
“我们不会得把刘婷婷给找回来才算解了刘军的心结吧?”两人正往老楼走着,白禾念叨了句,“这难度也太大了......”
江钊觉得她说这句话的语气带点女孩子那种讨人喜欢的撒娇味,不自觉低头笑了下。
然后极其流畅地掏出揣在裤兜里的右手,举起,看了眼嗯,高度正合适手搁在她脑袋上揉了揉。
“先别想这些,哪次不是走一步看一步啊。”
白禾登时被他搞得有点懵,说着让她别多想,这自然而然的摸头杀又是怎么回事?背过、抱过、搂过,肢体接触就习惯成自然了?
工作日上午在小区溜达的基本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本来他们俩年轻人走着的一路就获得了不少大爷大妈的回头关注。此时一位背着手散步的奶奶正好经过,皱眉盯着江钊看了好半天。
白禾下一秒也幽幽回头。
发丝蹭着他掌心,有点痒。
像触了电一样抽手,劲头过猛直接甩过了头顶。江钊轻咳了声眼神飘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垂下胳膊。
好不自然地补了句:“看我干嘛?看路。”
白禾看他的眼神仿佛面前是个智障。
......
之后两人一路沉默,快到小区户外健身区的时候,看到了两个年轻男人。
高一些的跑到正在扭腰的大妈身边问:“您好,请问老三楼怎么走啊?”
老三楼就是保安大爷提到的刘军住过的那栋东北角的老楼。
其实找老三楼倒也不一定和刘军有关,可两人听到都脚下一滞。
“跟上去看看。”江钊轻声说。
*
两个男人敲了301的门,一位老人探出头来,问了句什么事。
矮个子男人掏出个东西往老人面前一亮:“警察,请问刘军住这里吗?”
躲在楼梯拐角处的白禾瞪大了眼睛,搞不清楚状况。太难以置信了,难道二十年过去,警方还找到刘婷婷了?
江钊还算镇定,听到老人说并不认识刘军后,拉着她轻步下楼。
两人贴在老三楼里侧的外墙转角后,等着那俩警察下来。
没一会就传来了脚步声和讲话声音。
“刘军不好找了啊,也查不到他别的住址。”
“那就去找女孩的妈妈吧,总得有一个去认认那尸体是不是他们女儿吧。”
“唉,如果真是的话那姑娘也太可怜了,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就被那禽兽......唉......”
“他那老婆也够变态的,帮着自己老公搞别的女孩。”
“是啊,人都死了也不埋,估计还惦记着肚子里的孩子呢。”
“我靠,也太恶心了......”
声音渐渐远去,江钊探头一望,确定两人已经离开。刚一回头却发现白禾双眼无神地盯着墙面,一动不动。
“怎么......”
“江钊,”白禾打断,抬头看他,“我不是说幻象里那个年轻男人眼熟,”做了个吞咽动作,“那个应该是张民。”
“谁?”他不觉得这个名字耳熟。
“张民,王春华老公,那个哑巴。”
脑子里“嗡嗡”直叫,耳边突然响起刚才那两个警察的话
尸体,帮老公搞别的女孩,人死了不埋,惦记肚子里的孩子。
“刘婷婷,是被他们绑走了,杀死刘军的也是他们,”白禾声音止不住地颤抖,“那我上身的那个孕妇,应该就是刘婷婷吧......”
☆、邻居
救下白禾那晚江钊报了警,王春华一伙被警方控制了合情合理。两个警察的对话也能跟他们目睹的情况对上。白禾又基本能确定幻象里和刘军攀谈的年轻小伙是张民。那么王春华、张民、王强三个人是当年拐走刘婷婷又害死刘军的罪魁祸首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了。
“快跟上他们。”白禾回过神儿来拉着江钊想去追那俩警察。
“唉,不用跟。”胳膊用上力拉着白禾站定。
她不解:“他们不是要去找刘婷婷的妈妈?为什么不跟?”
“我们要解刘军的怨,关键是刘婷婷,”手被白禾拉住后他一直没放开,这会儿就牵着她往小区外面走,“所以不用绕弯子。”
白禾当下根本没功夫去关注两人牵着手,满脑子这个案子,就一路被江钊攥着手回车上了。
江钊直接开车返回鄂多,去市局王春华一伙以及被害者刘婷婷应该都在那里。
她安安静静坐在副驾驶许久没说话,眉毛一直皱着,无意识地抠着指甲。
白禾觉得整件事,越想心越凉。
本来以为王春华只是求子心切找了个代孕妈妈,而事实竟然是才六岁的女孩就被他们骗到手,“养了”二十年后成了传宗接代的工具。
没人知道他们最初的目的是什么。也许是因为王春华不能生,拐刘婷婷来当孩子养。还有可能......她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被张民侵犯过了吗......
刘婷婷已经死了,所有的一切都没办法知道了。她短短二十几年的人生,正常的生活轨迹在六岁那年就画上了句号,后面这些年......
不知道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不知道在王春华家她以什么样的身份存在,被怎样对待。不知道还记不记得她的父母,对拐走她的人又是怎么样的心理状态。
白禾突然想起以前读过的故事,一个被老师猥亵的十三岁女孩,为了过自己心里的坎、为了“活下去”,甚至“爱”上了老师。
加害者为所欲为,逼得受害者只能在夹缝中百般扭曲折叠。痛苦不堪却只为了一口能续命的空气,哪怕臭气熏天。
红灯的空挡,江钊扭头被她那眼神吓了一跳像陷在了梦魇里,仿佛他不抓住她就再也回不来了。
“白禾,”叫了一声人没反应,“白禾......”
小姑娘怔怔转头看他:“我不是说在沙城里有股力量拽着我吗,你说是不是刘婷婷啊,她是有事情要告诉我吧......要是我听到了就好了......”
江钊觉得心被狠敲了一下,一跳一跳得疼,忙说:“别陷进去,不许想这些。想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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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做的,能改变的事情。”
她还是回不过神儿的样子,还想说些什么却无从下口,此时后面狂躁的车喇叭声已经在提醒他灯变了。
“嗯,知道了。”
他左手搭回方向盘上时终于听她轻声答应了。
多好的姑娘啊......
人经历得多了,能把事情看透彻,却难会把一颗肉心铸成铁,凉飕飕的。客观看待他人的苦难,无法产生共情之感。
她被生活打磨得理性克制,心却依然赤诚柔软。
*
而此时让江钊紧张的,是王春华和他们由刘军串起的联系。
救出白禾那晚江钊提出这种可能背后存在着一位神通广大的人,手里有个巨大的信息库,能把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联系起来。
但是因为实在难以解释这些巧合如何才能被操作得如此“确”,他甚至开玩笑说过那人是上帝。
而现在看来,在造成白禾被王春华利用的状况之前,大家似乎早就被绑在一条绳子上了。
白禾生来就是解怨人,注定要跟封宝尸打交道。王春华一伙是当年“制造”这具封宝尸的凶手。把白禾困死在里面让她差点魂飞魄散的孕妇又是封宝尸的心结所在。
所以那个“上帝”,好像没那么神通广大。
因为他们根本不是“随机”的陌生人。
“上帝”的信息库,仿佛是基于封宝尸存在的,或者说
是围绕老祖宗的五行封宝术衍生的。
江钊头皮发麻,极力想把这种想法赶出脑海,可是像被控制了似的挥之不去。
万一的万一,真如他所想
那“上帝”在背地里下的这盘棋,不只是范围巨大,还从古至今,横亘了上千年。
*
“江钊,”白禾打断了他刹不住闸的思绪,“刘婷婷死了,刘军的怨还能解得了吗......”
在他活着的最后那段日子里,找女儿是他生活的全部。可他至死都在忧心的女儿活得不好,年纪轻轻命都没了。
这种结局,怎么可能打开他的心结,散去灵邪之气呢......
“真相难以接受,也比悬而未决好,”江钊沉默了好一会才说,“我们没法改写别人的宿命,能做的也只有帮他弄清楚前因后果而已。”
瞥见她面色凝重地轻点了两下头,江钊咽下口中的话关于“上帝”的事情,以后再跟她说吧。
*
大半天的车程,终于到了目的地。
正是下班的点儿,俩人大大方方走进了鄂多市局。
江钊碰到迎面而来的女警官就说自己是几天前报案说在居民楼顶发现尸体的人。
民警“啊”了一声,就把两人带到张桌子旁,招呼着坐下。
掏出笔、本,说:“当天怎么不来啊?”
江钊笑笑,脑袋朝白禾的方向一点,冲着民警说:“那天吓坏了,没顾得上。其实不是在天台上发现了尸体,是被我们救出来的。”
女民警接着听他言简意赅把那晚的事情讲了一遍
两人是男女朋友。白禾和人家合伙做生意,接了王春华的单,谁知道是羊入虎口。她利用通话的机会给江钊留下了线索,他便想了点办法将人引走,进去救人。谁知道屋内除了白禾还关着个孕妇,看着不对劲,就一起抱出来了,到了天台才发现人之前就死了。
白禾面上装着依然心有余悸的样子,心里直打鼓不知道女民警能不能相信这一半真一半编的故事。问细节的话,不能露的东西太多,容易说着说着前后矛盾。
进来之前两人对说辞,白禾挑出了个漏洞王春华说刘婷婷死了快一年,她的尸体会不会和那些散了气的封宝尸一样迅速腐败?
“这样你说以为她也是个活人就一起救出来了也太不靠谱了。”
江钊解释,不能这么类比,封宝尸不腐归结于灵邪之气的作用,而刘婷婷显然不是,但具体因为什么他也猜不透。且那晚他们走的时候尸体并没有极速腐烂的迹象。
听他这么说了白禾还是有些担心,却还是硬着头皮上了。
*
“她还没缓过来呢,”江钊看着面前的女警官诚恳地说,“但是还是带着来了,想着不能给那一伙人跑了不是?”
那女警察倒是没多想,估计因为这个案子的重点也不是他们。而且看白禾畏畏缩缩的样子,还挺同情地安慰了几句,并且教育江钊以后遇到这种事要先报警去,自己救人简直是不要命。
江钊答应着,装着不知道问:“警官,抓到他们了吗?”
“当然抓到了,”于心不忍地看了眼白禾,感叹道,“你们也算幸运,碰到这种人真是倒了大霉了。”
“怎么回事啊?”
听白禾还带着颤音的问句,觉得她也算掺和到这案子里了,女警官犹豫了会儿还是说了:“具体情况不能告诉你们,”一顿,“虽然还没确切证据,但是八九不离十了。那孕妇,是他们二十年前拐来的孩子。”
“还一直嘴硬说是亲戚家小孩,可也没户口,怎么可能呢。”
“怎么查出是拐来的小孩啊?”
女警官依然保持着不能透露具体细节的原则:“我们就查呗,发现他们二十年前住的地方,正好有人丢了孩子,还是对门儿的邻居。”
白禾只觉得脊背发凉是啊,平时都知道放学直接回家的小孩怎么可能无缘无故乱跑,原来是被邻居拐走了。
所谓的远亲不如近邻,竟然成了犯罪的最好掩护。
“孩子丢了他们就搬了家,多巧啊,没鬼才怪。”
突然响起敲门声,一年轻男警官把女民警叫了出去。
江钊走过去轻轻把门张开一个缝,将耳朵贴上去。门外两人交谈声音不大,将将能听到而已。
“你看周队发来的照片。”
“这啥?啊刘婷婷走丢的报道,咋了?”
“看联系方式这个呼机号的后五位。”
“54237怎么......等等那孕妇大腿内侧刻的......也是这五个数字吧......”
“可不是,这下不用做dna都能确定是丢了的那个孩子了。”
“刻这号码干嘛啊......”
“谁知道......唉我瞎猜的啊,有没有可能小女孩在他们手里神都不太正常了,可脑子里还记着父亲的呼机号码呢,刻在腿上等爸爸来救啊......”
女警官倒了一口凉气:“这作的什么孽啊......”
“哦对了,周队说今天可以下班了,刘婷婷妈妈得明天才能来认尸。”
“为什么啊?”
“说是得把儿子安顿好才能来估计也得做做心理准备吧。本来都过着新生活了,突然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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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到丢了十多年的女儿,还是尸体,谁受得了。”
☆、无能为力
晚上十一点半,两人回到了埋尸地。这一整天在两地往返,两人浑身都是说不出的疲惫。
白禾套上江钊从后备箱拿出的那晚在天台放血时候穿的卫衣,深吸一口气坐到地上。
把左手伸到他面前:“开始吧。”
还是一样的程序手心割开一道口子,给封宝尸喂血。
没有颤抖,在宝火满布全身后,刘军缓缓坐起来了,直勾勾盯着她。
白禾被看得心慌,生怕“骗”不了他,下意识做了个吞咽动作,试探着开口:“爸爸?”
他几乎是立刻变了表情,满面惊喜:“小婷啊......”
很简单的三个音节父亲叫女儿的名字而已。
可也不知道怎么的,白禾登时觉得喉咙发梗,眼也酸了,扯出个笑容答应着:“唉,是我......小婷。”
*
解怨的关键是让刘军见着刘婷婷的面。
可真的把刘婷婷的尸身从鄂多带回位于格其的埋尸地根本不现实。
一来,从警方眼皮子底下偷尸体是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二来,实在不人道刘婷婷的母亲明天就来认尸了,这时候再把人家女儿尸身带走了算个什么事儿。
而且死了才终于能被亲人接走,对刘婷婷来说算是个来得太晚且微不足道的安慰。
于是江钊就想出了这么个“李代桃僵”的办法让白禾假扮刘婷婷。
出了鄂多市局,他在后备箱翻出一件皱巴巴满是暗红色血痕的衣服,说:“还好没扔。”
那晚江钊放血与刘婷婷肚子上的伤口相对,手上必然沾到她的血了。哪怕只有一丁点,他当时穿的这件衣服上应该也是蹭到了的。
“它们没人类那么缜密的思维,单纯得很,”江钊解释道,“还记得吧,沙家村那晚,人装装死就能骗过封宝尸。”
“灵邪能辩识有亲缘关系的血的味道。你到时候穿上这件衣服,它就会觉得这味道是从你身上发出来的。再加上你本身就被它们接纳,假扮刘婷婷骗过刘军没什么问题。”
*
白禾看着冲她笑得温柔的刘军,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张口。
江钊轻声提醒:“抓紧时间。”
她深吸一口气,说:“爸爸,我......”
对上这位父亲的双眼,她就没办法说下去。那满含怜爱的目光像鞭子似的打在她身上,让白禾觉得自己在做一件特别罪恶的事情。
移开目光,说:“我......明天妈妈就去接我回家了。”
顿了顿,想起江钊说的不用把所有事情都讲出来,关键是引导他放下心结,散气归土。
“这么多年,我挺想你的。”白禾每说一句话,右手就攥得更紧了些。
“你也放下吧,放下了......”白禾彻底闭上眼睛不再看他,“放下了我们就能再见面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钊拍了拍她的肩膀:“结束了。”
她缓缓睁开眼,看着宝火散去,进入快速腐烂状态的尸身,无力地问:“尸体怎么办?”
连个亲人都没有的人,遗体交给谁来处理?
江钊像是早就计划好了,一把拉起她:“就放在这儿等明早附近的人发现了报警吧。他衣服内兜里有身份证,确认了身份,警方应该能找到给他办后事的人。”
白禾愣愣点头,脑子里没有任何想法。
三次了,哪怕是第三次解怨了,她还是会在结束后被强烈的无力感包围,心慌得要命。
“那走吧。”那语气跟认了命似的。
江钊却没动:“不急,天上星星挺多的,看会儿吧。”
*
两人靠着那面被拆了一半的砖墙席地而坐。
“江钊,”双手抱膝坐在他身边,正仰头看星星的姑娘说道,“你说我们做这些有什么意义啊,连亡羊补牢都算不上。”
缓缓低下头,披散的发丝垂下挡住她的侧脸:“什么都改变不了,挺没劲的。”
死的人还是死了,散的家还是散了。
江钊哼笑一声,说:“施术人不是更没意思?就在尸体“被制造”出来之后去埋一下。这么无脑的事儿机器人都会做。”
顿了顿,“什么都被安排好了,我们就只是帮忙执行而已。”
白禾一下觉得特别烦躁,抓了把头“那我们折腾什么呢?搞了半天什么都是宿命,没法改变的话有什么意义呢......施什么五行术啊,封什么灵邪?让它们出来啊,就看它们比人类强在哪里,能造出什么大动静!”
他的语调还是平静至极:“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不接着做心理学相关的工作了?”
什么玩意?这就直接岔开话题了?
“不想。”白禾硬生生地说。
“别啊,我现在还挺想讲的。”
也不需要她答应,江钊就慢慢说了起来,语气跟讲睡前故事一样轻柔。
“我之前是在心理科当医生的,和其他科室一样,病人挂号,医生诊断。”
“不比其他要开刀动手术的医生轻松。挺多人进了诊室,讲着讲着就开始哭。毕竟生活里能理解心理疾病的人还是太少了,心理医生算是他们的宣泄口。”
“有个挺特别的病人,是个那会还在上高中的小姑娘。自己翘课来的,说自己抑郁了,但是父母都觉得她只是学习压力大。”
“给她做了检测,重度抑郁症。”
“之后小姑娘经常挂个号来找我聊天,说是除了我没人理解她,周围的人都不明白为什么她不愁吃喝、长得好看、学习不错还想不通。”
“她甚至表现出来的样子都是个特别乐观潇洒的性格。”
“其实你说我真的能帮到她多少吗?我能做的只有和她聊天,给她开药,提醒她按时按量吃。”
“所以我没能改变什么,她高考前一周自杀了。”
这句话跟通过扩声器了似的,轰隆隆震得白禾太阳穴一跳一跳。
“所以白禾,”江钊看她,“那女孩死后挺长一段时间我和你一个想法,觉得自己做的事儿就是瞎折腾。心理医生能有个屁用啊,根本没法凭自己的能力治愈别人。”
“不像生理上的伤,患者配合医生治疗就有一定的成效。心理的伤根本不是两个人一起努力就能改变的事情。”
“那姑娘很想痊愈,很想哪天起床就发现自己不再被那些可怕的情绪占据。可是光她想、我配合,远远不够。”
“我们没办法改变她父母的不重视。没办法让她朋友理解她。没办法让她身边的人对她产生共情,而不是带着高姿态的同情。”
白禾眼睛一眨不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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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盯着他。
“所以心理治疗有什么意义?没其他人的全力配合都是徒劳。但是不能因为这样就不做任何尝试了,对吧?那样的话,是真的一点儿改变的希望都没了。”
“放弃才是真的无能为力,对宿命束手就擒了。”
许久再没任何声响。两人就那么在地上坐着,星星就那么在天上看着。
“你都想得这么明白了,为什么要放弃这个工作?”她轻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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