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骨戏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丧望
☆、塞婴(修)
江钊再见到白禾,是五天后的下午,她抱着个文件夹按响了他家门铃。这会儿刚在沙发上坐下,从里面掏出一叠十六开画纸,从左到右在茶几上铺开。
他坐在旁边,没急着去看那些画,默默等着白禾忙活,觉得眼前的场景非常魔幻如果她再穿一身职业套装,这完全就是自己是客户,她一副来给他汇报方案的样子。
“除了我自己看沙城的那个场景其他的都画了,一共六张。”她说。
语气也很公事公办。
江钊定定看了她一会,见她面不改色,忽而笑了,调整了下坐姿:“行,辛苦你,我看看。”
......
“这都是完全按你看到的画的?没进行艺术加工吧?”江钊目光扫到横着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六幅画,微微吃了一惊。
他这么问是因为六幅画里头的场景虽然跟他在万骨戏里亲眼目睹的一样,可就信息量来说,又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
一个场景里,江钊顶多能看到大概的人形和里面人相应的动作蹲着、站着、躺着等等,跟走抽象风的简笔画差不多。
而白禾摆在茶几上的六幅图细节多到说是照片也不过分,连人的表情都画出来了。
“没,我看到什么就画了什么。”她答。
江钊挑眉点点头,开玩笑道:“我看到的跟你看到的一比简直就是儿童画。”
他掏出手机打开了第一张照片,看了眼,又把目光移回第一张图:“比如这张,我就看到了一群人挤在大门前,你画里的有用信息我反而都看不到。”
“有用信息?”白禾不太理解。
“嗯,”江钊解释道,“比如我跟你讲有人杀人了,你会想知道是谁杀了谁、怎么杀的、为什么要杀。这些你下意识去好奇的东西才是有用的信息。”
他往前坐了坐,弯起左臂压在腿上借力向前倾身,伸出食指在第一幅图上点了几下:“画里站在门前的这些人,全都穿着布衣,所有人的衣服都是破破烂烂的,而且一个个表情痛苦,正挤在城门前,企图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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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微微一顿,“但是自古以来不管哪个朝代,对城门开闭的管理都是非常严格的,每天定时定点打开几次,并且一般情况下不可能大规模放人进入。”
“老百姓肯定知道进城有多难,却还是涌到这里,说明进城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了。”
江钊手指挪到画面右上部,上面是一片不知道想表现什么东西的杂乱线条,黑乎乎一团。
“这里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看着像一大团飞虫。”白禾说。
“那应该是蝗虫,”江钊扭头看她,“旱极而蝗,大旱导致蝗灾,百姓没了成,食不果腹,只好试图涌进都城讨粮食。”
他拿起手边的铅笔,笔尖没挨着纸面,在上方晃了晃,转头看向白禾。
“你写吧。”
得到允许,江钊在第一副图空白处写下大旱、城门外、流民。
第二幅图是放粥赈灾的场景。灾民自然是没能进得了都城的,官府在城门外空旷处设置了粥厂。可流民过多,所有人又都饿极了,不要命地往前挤,不少人摔倒在地。
不论画作、戏剧,都会运用构图来突出重点,位置靠前又在中心处的最容易吸引视线。这副画中一个躺在地上肚子高高隆起的孕妇就处在这样的位置她表情痛苦,应该是在推攘中摔倒在地被人踩了很多脚,这会儿蹲在旁边的小孩正拉着她的手臂想把她拖到一边。
江钊写下放粥、踩踏、孕妇。
第三张是在一片僻静处,四个人围在一起两个快瘦脱形的中年男人、上一幅图出现过的孕妇和那个拉拽她的小孩。
他们狼吞虎咽,在吃东西。
四个人围住的地面上放着的,是一个闭着眼、被割掉了四肢的孩子,浑身沾着血、脸皱皱巴巴的,看着是刚出生不久的样子。
其中一个男人还没吃完手里拿着的“腿”,另一只手已经伸向了那个婴儿的肚子。
江钊看这幅图的时候白禾一直靠在沙发背上,头歪向别处。
他边写边说:“在严重饥荒的时候吃人很常见,可能是这个孕妇因为被踩踏所以生出来了个死胎。这种时候人死了就是肉,跟猪牛羊肉没区别。”
写下的词是吃人。
第四幅图跟前三张很不一样是在王府宫殿一样的地方,一个女人躺在卧榻上,肚子被剖开了个口子,产婆正从她肚子里往外掏小孩。一群人站在旁边,有男有女,毫不避讳。
江钊盯着这幅图看了半天都没有下笔。
白禾见状轻声说:“你觉得这是在干嘛?”
“看着是在生产,但是又不太对劲,”他指着孕妇的肚子,“据说古代是有剖腹取子的,但是这剖的口子太大了,几乎把孕妇一整个肚子纵向剖开了。而且一群人围在旁边也说不通,”顿了顿,“不像是生产,更像某种仪式。”
白禾抓住他的手,放到了画面上孕妇肚子的位置,说:“你再好好看看这里。”
“这里......”一个小孩一半的身体被产婆捞了出来,还有一半依然埋在孕妇的肚子里。
等一下......
“孕妇肚子里还有个孩子......”
而这个孩子正蜷缩在女人的肚皮下,睁着眼睛看他呢。
江钊瞬间头皮发麻,猛地抬起手指:“不是在生孩子,是在往她肚子里塞孩子。”
白禾点头。
因为所占画幅过小,刚开始她也没注意到里头那个孩子,画完之后检查是不是把所有细节都画进去的时候才注意到的。
画纸空白处写着塞婴、仪式。
第五张画着一群人在大雨中挖了个大坑,不断往里扔着尸体。大坑边上躺着那个被往肚子里塞胎儿的女人,双目紧闭,胳膊里搂着一个婴儿。
江钊写下埋尸、另一个婴儿?
第六幅画没有人,阳光洒在一片黄沙上,旁边立着块碑,上面刻着三个字英灵冢。
他犹豫一下,只写了一个词万骨堆。
完成了巨大的“审图”工程,江钊按顺序一张张好,放回文件夹里,看着白禾说:“我得再看看,好好理一理。”
意思就是今天先不聊这个了。
白禾没意见,她也暂时不想再看这些图了。画画很耗体力,而真正让她觉得疲惫的是为了把这些图“复制”成画,每一个残忍的细节都得通过她的手一笔一笔认真刻画。
“我......”两人同时张口。
江钊轻笑:“你先说。”
“我能参观参观你家吗?”白禾问。
他没想到她是要说这个,不知道为什么还挺开心,做了个手势请。
两人刚起身,江钊突然想起来:“唉等一下。”
白禾闻声转身,“怎......”
剩下两个字没能说出来。
因为转身的一瞬间他就倾身过来,双手跟捧着什么易碎珍宝似的小心翼翼捧住她的脸颊,根本没给她反应的时间就吻了下去。
接着又没给她反抗的机会就离开了。
那个词怎么说来着?浅尝辄止。
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白禾登时觉得她的脸好像是被蒸熟了,呼啦啦散热气。连忙撇开眼躲他直勾勾的目光。
这货竟然还不愿意放过她,歪着头又去看她的眼睛。
白禾一下子有点恼,推他一把转身往里走。动作有点激烈,头发旋了起来耳朵红了。
江钊慢悠悠跟着:“唉,你往我卧室走干嘛啊。”
那姑娘登时跟机器人被按了暂停键似的定住了。
他没忍住笑出了声:“骗你的,那是书房,”几步跑过去,在她身后念叨,“在车上不是答应了要给补偿的?”
白禾一时没反应过来。
“给你讲“叫魂”的补偿嘛。”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节日快乐,放假真是全宇宙最让人愉快的活动了
☆、调个情嘛
白禾猛地转身,却没想到江钊离得这么近,差点贴到他身上。
下意识往后退,奈何后脑勺不长眼又撞到了安安分分蹲在墙角的饮水机。
紧接着饮水机发出咕嘟咕嘟的吞水声表示不满,吓得她连忙往边上闪。
江钊整个过程一动没动,双手揣在兜里憋着笑看她手忙脚乱地左蹦右跳。
水声渐渐小到消失饮水机牢骚发够了,白禾也恢复了常态,把垂到脸旁的头发别到耳后,清了清嗓子:“还要什么补偿?”刚才......那个还不够?
“还要?”江钊假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哦,你以为那个吻算是补偿啊......”说着伸胳膊搂住她,半推着走进书房。
他的声音从上面落下来,语气像是在科普什么高深的知识:“刚才那个吧,是情侣之间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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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普遍的互动方式,你得学会适应,”语调里带着调笑,“我可谈不来柏拉图式的恋爱啊。”
白禾被他逗急了一点都不手软,提起左臂,胳膊肘直接往他身上撞。趁着江钊“嘶”一声吃痛,手上劲道松了,她迅速从他怀里挣脱,面不改色地在书房里走走看看。
江钊靠在门边看着,嘟嘟囔囔:“白禾,我认真的,”一顿,“你觉得五天都不跟我联系合适吗?”
她充耳不闻,参观得异常认真摸摸书架上摆着的书、凑近看看他的机械键盘,又发现他的电脑是组装机,想起来他喜欢打游戏就顺道问了嘴:“你这个机子配的什么显卡啊?”
显卡??之前忙着画画就算了,现在电脑都比他有吸引力了。
他叹气:“别跟我打岔。刚才是为了提醒你你还有女朋友这个身份,以后更近一步我都会问你的意见,你不喜欢我不会强求,”
顿了顿,“我看得出你心里藏着事不愿意跟我说,画画再忙也不至于要完全屏蔽我。你不想告诉我,就说明我们的关系还没近到那个地步呗。”
见她突然动作一滞,抬眼是想看他的,可目光刚一对上他的就又闪开了,有点不知所措。
江钊笑笑:“没事儿,那我再努努力......日子还长。”努力到你可以完全信任我的那一天。
白禾闻言一愣,绕过他想出书房,蹭到他身边的时候说:“我看完了,装修得挺有品味。”
江钊跟在她身后,笑着问:“再去卧室看看?”
话音刚落就见这姑娘头也不回往客厅走,背上包说:“不了,我想回去了。”
“那我送你,不许拒绝。”
“好。”
*
白禾打算赌一把相信江钊,找个机会把妈妈说的那句话告诉他。
其实今天江钊本来是想直接去她家看那六幅图的,但是白禾以邻居在装修太吵,谈事情不方便为由拒绝了。她是故意到江钊家来的。
镀金胎在江钊的讲述里,应该是个镀了金的婴孩形状的物件。
虽然知道就算它在江家也不太可能真的被藏在家里,但是白禾还是决定从最容易接触的地方排查江钊的住处。
江钊住在挺新的公寓楼内,这种近些年因为地产迅速发展而开发的高层住宅楼,当然是不可能有暗室、隔间之类可以藏东西的地方的。而且他家内装风格也是极简的现代风,连储物柜都没见着几个。
可白禾还是打算以参观为借口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然而江钊那段突然表明心迹的话彻底打断了她的计划。当时着实吓了一跳,一瞬间她觉得非常过意不去。那感觉就像人家是君子光明正大,自己却是个小人在背地里搞各种动作、随时做好了插对方一刀的准备。
而且那个蜻蜓点水的吻......
白禾想起大学时候和室友一起追过一部韩剧,里面有这样的一幕大半夜男女主站在马路中央,男主双手捧着女主的脸吻了下去。
当时看到这里室友嗷嗷直叫:“啊啊啊啊,我好喜欢这种捧脸的接吻姿势啊!!”
白禾是真不太理解。
室友一边嫌弃地骂她不解风情一边激情咆哮:“你不觉得这种姿势显得男人特别珍爱这个女人吗?你看他那双手小心翼翼的,像捧着宝贝啊!”
说着啧啧嘴,“相比这种,什么男人勾起女人的下巴然后吻下去的样子就很没意思了,特别大男子主义,好像把女人当玩物。”
那时候白禾确实没能体会到其中真谛,在她看来接吻就是接吻咯......
可马克思说得好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江钊双手贴上她脸颊的一瞬间吧,就跟灵光乍现似的,噼里啪啦漫天烟火。
他的手很大,一双手挨上来几乎把她的脸颊包了个严实。他没怎么用力,或者说是不敢用力?就是轻轻托着而已,手掌几乎没碰到,就是几根手指点在她的脸上小心翼翼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记忆中室友的那段描述,明明重点是接吻,她却对被捧住脸印象更深刻。以至于现在从车窗反射看到江钊搭在方向盘上的手都能让她脸颊发热,他手指的触感一下子又涌现出来了。
不得不说,那一瞬间双唇一触即离,没有任何情/色的味道。一双手把她限定入他的空间,让人觉得特别安全。
大概就是室友说的被珍惜的感觉。
如果这是带有目的的演技,那也太可怕了。所以白禾终于还是不理性地以“感觉”作为证据下了定论。
*
到了她家楼下,江钊才想起来“补偿”还没说呢。
“我大伯想请你去我们家吃顿饭。”
白禾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
他笑出声:“这么惊讶?”舔了下唇解释道,“现在就见家长是快了点......”不是快了点,是坐上火箭了。
顿了顿,“你别想太多,就是吃顿饭。我大伯身体不太好,他儿子又一点婚恋方面的动作都没有,所以就盯着我呢......”
白禾却不是因为“见家长”紧张他大伯要见她,真的是单纯因为他们的关系吗?她刚知道镀金胎,这边江家人就要跟她见面了......时间点有些凑巧啊......
她点了点头。
江钊舒了口气,抬手顺了下她的头发,轻声说:“谢谢。时间的话就是这个周六,有空吧?”
“嗯。”
“那好,那到时候我来接你。”他想了想又说,“应该是要一起吃午饭,得早点出门,大伯家有点儿远,”一顿,“反正前一天我会把具体时间告诉你的。”
白禾一直点头答应着。
在她下了车关上车门的前一秒,江钊喊住她:“多跟我联系,说什么都行。”
她动作一滞:“好,”垂下眼欲言又止的样子,没一会终于又看向他,语调中是下了决心的坚定,“等见过你大伯,我跟你讲一件事。”
他弯了嘴角:“好。”
作者有话要说:室友的理论,夹带了我自己的私货hhhh
那个韩剧叫《泡泡糖》。。。
以及,我们画图狗是真的很在意显卡这件事情。
☆、黄色亮光(修)
周六早上八点半,江钊靠在车边看着白禾两手拎着东西跑下来,忍不住弯了嘴角,心里美滋滋的真像婚后带着媳妇儿回家见长辈啊。
一边从她手里接过几个礼盒放进后备箱一边问:“买的什么啊?”
白禾答:“几盒茶叶,还有......”她突然噎住,因为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的家人,顿了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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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给大伯母的丝巾。”
江钊乐了这就跟着他叫大伯母了。
*
将近三个小时后两人到了姜家宅子,按响了门铃。见白禾神色有些紧张,他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挲,笑着说:“他们都是很温和的人。”
话音刚落门就开了,挡在他们眼前的人端着盘瓜子正磕得带劲,可不就是姜束秋吗。他微微侧身:“欢迎欢迎。”
江钊瞥他一眼,把带来的伴手礼往他怀里塞过去:“这么忙还有功夫回来吃饭?”
他一首托着盘子,一手拎着礼盒,打趣道:“工作哪有家庭聚会重要,是吧弟妹。”
白禾被姜束秋一句“弟妹”叫得脸皮子发热,趁着换鞋低头,利用头发垂落挡住了自己的脸。
心里想江钊这位堂哥和第一次见面时候彬彬有礼的青年才俊形象有点不一样......接着又纠结起称呼来,“堂哥”她是叫不出口的,“姜先生”又太见外。
江钊替她解了围,推姜束秋一把:“嗑你的瓜子去。”
赵红英听到动静急忙从厨房跑出来,手在围裙上蹭了几下,惊喜打量着白禾:“哎呀,这就是小白吧?”
“是,伯母好。”
赵红英高兴地不得了,越看白禾越喜欢,连忙答应了声。也不管站在旁边的兄弟俩了,拉着白禾就往里走,在沙发上坐下聊了起来。
江钊看着这仿佛已经认定了白禾是“侄媳妇”的场面,无奈笑了笑。
姜束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等着吧,待会饭桌上肯定问你什么时候结婚。”
*
知母莫若子
“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赵红英给白禾夹了一筷子鱼肚子肉,漫不经心地问,“我得给你们挑个好日子。”
白禾刚夹起鱼肉就又放下了,皱着眉微微扭头看向江钊这跟说好的走向不太一样啊。
姜束秋憋着笑,想着赵女士不愧是赵女士。
江钊哭笑不得:“大伯母,我们才认识三个月。”
“嗯......”赵红英不以为然,“三个月其实也不短了,我们那时候......”
“妈你可得了啊。”姜束秋及时打断了母亲的话,不然真回忆起从前可就没完没了了。
“大伯神怎么样?我待会能带白禾去见见吗?”江钊顺势转移了话题。
刚才开饭的时候赵红英说了姜必言不来一起吃。虽说前几天就出院了,可身体还是特别虚只能躺着,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神倒是还不错,待会吃完饭我去看看他醒了没有。”赵红英说。
*
一顿饭结束,白禾想帮忙拾碗筷,却被赵红英拦在了厨房门外。
老太太抻着脖子冲江钊喊:“带小白到处看看,”说完一把拉过正要去沙发上瘫着的姜束秋,“过来洗碗!”
......
姜家宅子是仿古民居的型制,中间有个大院子,走廊围了一圈,所有房间沿着走廊排列。
江钊带她慢慢走着,最后到了南边端头角落里的房间。推开门才发现里面的空间格外大,因为坐南朝北所以没有直射光照进来,房间甚至没安装顶灯,只有几排玻璃柜子里打着暖黄色的光。
“这是我大伯放玉石的屋子。”江钊说着带她走近。
来的路上他大致跟她讲了家里人的情况,包括大伯赌石的事情。
只见那光下摆着大大小小不少的玉石,发色碧绿,晶莹剔透如玻璃,色泽均匀无斑点。
白禾这个外行人都知道是好东西,忍不住抬手在玻璃上来回摸了摸,轻声说:“好看。”
看了会儿打算出去,一抬头却发现屋子尽端有一抹很微弱的黄色亮光,指着问:“那边还有东西吗?”
江钊瞥了眼:“黑咕隆咚的应该没什么了吧。”
白禾一怔,黑咕隆咚的?
仰头对上他的目光:“那边不是也有光吗?”
江钊没懂她的意思,什么光?又扭头看了一眼:“没......”
话没说完突然被一声苍老嘶哑的吸气声打断,那声音像是濒死之人最后对空气的渴望,带着极致的贪婪,可怖却徒劳。
是从那个尽端发出来的。
江钊下意识去找白禾的手,紧紧攥住后把她拉到自己身后,掏出手机刚要打开手电筒,却听那头说:“钊儿,是我。”
“大伯?”江钊牵着白禾慢慢走到那头儿,终于看清了姜必言正无力地靠在轮椅里,力地仰头望着他们俩。
江钊舒了口气,笑着问:“您不在床上躺着坐在这儿干嘛啊?”
姜必言没应声儿。
江钊看了会儿才意识到大伯正绕过自己看着他身后的白禾呢。于是笑着搂住她,刚想把她带到自己身边介绍一下,却被发现白禾的表情不太对。
连忙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问:“怎么了?”
白禾微微张嘴却觉得喉咙梗到发不出声音。
她看到的微弱的黄色光亮,竟然是从坐在轮椅上的老爷子肚子那里发出来的......
让她无措到说不出话的还不是这个。
走近了才发现,那团黄光是有形状的大概是婴儿蜷缩在母亲肚子里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卡卡卡卡卡,又是写不出来的一天......
所以很短小,但是有总比没有强...............
感觉我的配角名字都比主角的好听......
小江小白名字可太普通了。
虽然有藏我很感激但是有评论我会爱上你(挑逗脸)。
顺便讲一下“钊儿”这个称呼是儿化音......以防有读者读成钊/儿两个音节,这就很不符合我们小江哥哥高大威猛(咦?)的人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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