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鬻犬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viburnum
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躲在厨房那边的蒋鸾才开口试探。
“田先生,你刚刚……是想借机逃走吗?”
“是。”田钺没有回避问题,“我想走,我做梦都想走……我刚才本该一走了之来着……可我为啥没走呢……他说我要走了他挖地三尺也要把我找回来,可……”
“可你其实是自己走不了,对吧。”仔细听着对方的言语,蒋鸾脸上的神色有点复杂,但他觉得自己给出的定论,是对的,“你说你做梦都想走的时候,其实已经走不了了。”
田钺没有正面回答,反而百味杂陈地一笑,然后问对方,假如肖雨泽趁你没关门就那么走了,你怎么办?
蒋鸾想了想,拿开了挡在脸上的毛巾。
“他要是真心想走,我拦不住他。能拦住人的,永远都不是看得见,摸得着的束缚。”
留下那句话,蒋鸾最终离开了。
看着对方离开,田钺安静了很久。
整套大房子,也就跟着一道安静了很久。
很久之后,他站起身,一步一步,走上二楼。推开主卧室的门,他看着已经换了睡袍,躺在床上的男人。
屋里的空调开到冷得吓人,床头柜上还放着喝了一半的冰镇水,似乎因为紧急降温措施,稍微好些了的白未然,手里攥着包裹着冰块的凉毛巾,贴在额角,闭着眼,靠着宽大的床头,一脸疲惫。
“……你没走吗?”他问。
哈。
“看来你是好点儿了哈。”田钺冷笑了一声,却不知道是在讥讽对方还是自己,“我是想走来着,可我又一转念,还没报复过你,带着一肚子怨气,走了也不甘心。”
“那你想怎么报复我?”听着那恨恨的语气,白未然一声低叹,把冰块毛巾挪到脸颊。
“嗯……至少你也得帮我舔几回。”话说出口时的瞬间,田钺还真是当真的,他是想报复来着,而且就是从这种羞辱性的报复开始。可他没想到白未然拒绝了。
“滚出去。”
“哟?这就自尊受挫了?你当初怎么对我来着?”
“一定要提当初吗?!”
“对啊。”
“出去。”
“……”被连着赶了两次,开始火大的男人干脆逆道而行了,直接一咬牙走到床边,他居高临下看着应该是没力气对他如何的白未然,“我要是就不呢?”
“你!”
“我怎样?”
“滚!”真的开始越来越受不了那个缭绕不绝的味道了,白未然翻了个身,声音有点发抖,“别等我……”
“等你什么?啊?等你逼急了对我痛下杀手?哎我还真不觉得你现在有这个本事。”一种或许有点病态的折磨人的兴致疯狂滋生,田钺单膝跪在床边,胆大包天地凑过去,在对方耳根恶狠狠地低语,“要不,还我对你痛下杀手吧,怎样?你也体会体会让人从后头捅的滋味,我是没经验的,所以不保证让你舒服。不过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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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帮死玻璃发情期的时候自己能适应,这不是正好吗?嗯?哎,要不就来吧,别回头再发骚发到把那玩意儿都憋坏了才后悔……”
会后悔的,也许不该是白未然。
而是田钺。
他被心里的魔障驱使着,一个大步,就跃进了雷池。
背对着他躺着的男人,在那个甜腻香醇到极致的味道已经因为距离太近太近,而彻底控制了头脑时,再也没了定力这东西。
猛然间翻回身来,白未然闪烁着一双饥渴到悬崖最边界的眼,用尽力气,抓住了来不及躲闪的田钺。
两个身体以奇怪的,疯狂的姿态纠缠着,拉扯着,一同跌到地上去了。
厚实的长绒地毯没有让谁摔伤,只发出了几声闷响。
抵抗的声音,消失在不顾一切压下来的深吻里,至于那条冷毛巾,早就被抛到一边,任其散落了满床单的冰块,晶莹剔透的立方体在柔滑的丝织品上一点点洇出水迹,并不尖锐的边角,反射着室内幽暗却刺眼的,柔和却热烈的灯光……
жжж жжж жжж жжж жжж
∞中部第九章∞
田钺活这么大,没尝过真正亲吻的味道。
他原来确实是有过很多女人的,不管是炮友还是挂名的所谓女朋友,但他并不会去真正好好亲她们。他只是沉浸在有漂亮女人陪在身边的那种快乐,那种身为优秀的雄性动物的虚荣。
于是,当白未然把亲吻压下来,那份热情,吓到了他。
之前,白未然也没有好好亲过他,那时,那个男人只拿他当宠物,不驯服的宠物。与其亲吻,还不如狠狠做一顿让他不能动弹。
但现在,情况变了。
他仍旧关着田钺没错,可他已经开始和他共处在同一屋檐下,他们会一起工作,会分享同一锅饭,会偶尔聊上几句天。虽然还会争吵,还会闹,但他们早已不再是强加的主从关系。
那么,如今的,此刻的白未然和田钺,又是什么关系呢……?
“哈啊……!”被亲到无法呼吸,田钺皱着眉挣扎,可是身体使不上力气。
更多的,更深的亲吻压了下来,白未然就像个将要上战场去厮杀,天亮之前这是最后一次亲吻爱人那样疯狂索取,舌尖在搅缠,津液在融合,继而顺着唇角悄悄淌下。
压在对方身上的大男人,用即便在虚弱着,可多多少少还是能占上风的体格控制住对方的抵抗,但绝非之前那种不管不顾的欺压。他没有弄疼田钺的皮肉或者关节,他始终加着小心,就算他已经快要神志不清。
白未然确实是小心了的。
同时志在必得地热烈着。
亲吻变得略微清浅时,他就开始解田钺的扣子,头脑里都是那个毒药一般的甜味,白未然已经没空去抱怨为何这家伙偏偏今天穿衬衫而不是t恤,他只想快点摸到那个身体,然后就要摸遍所有角落,用尽手段把对方的情欲点起来,烧起来,烧成灰也在所不惜。
他只求彻底的燃烧,耗尽最后一丝热度,不然对方又如何能真切了解到他的渴求呢……
“不行……放开!”胸口被碰触时,田钺打了个冷颤。
他还是怕的。
但这一次,白未然给了他意料之外,认知之外的温柔。
乳头上揉捏的手指动作很轻,而不是故意要让他疼。结合着像是永无止境的亲吻,那里很快就本能地有了反应,硬了起来,变得更加带了几分殷红的色泽。白未然舔了舔嘴唇,而后低头含住了其中一边,颇具技巧地吸吮。
“呃啊……干嘛?!”被这样逗弄竟然异常有感觉,觉得耻辱到不行的田钺急促喘息着想要推开对方,可他办不到。另一边也开始被揉搓,都不了解自己的身体在另一个男人手里居然可以如此敏感,他细微挣扎着试图闪躲,然而终究被快感打败了,降服了,成了奴隶,只能甘愿又不甘愿地被快感折磨。
股间,终究还是会硬起来的。不管触摸那里的手,来自男人还是女子。
白未然单手抱着他,另一只手,滑到下面,解开了他的裤子。
唇舌还在胸前逗留,内裤里的物件就已经被放了出来,暴露在空气里,继而被包裹在掌心搓弄,双重快感和恐惧感夹杂着抵触情绪,让田钺陷入了最深层的矛盾之中。
他的身体想要快乐,但他的头脑想要拒绝。
当他的头脑也开始迷迷糊糊被快乐熏染,拒绝的,就又变成他的身体了。
他还是会恐惧,当下半身的衣物被脱光,当那个低沉的声音穿着粗气,告诉他“我想进去……让我从你这儿进去……”。
田钺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然而他真的做不到就这么应允。
“你休想……!”一把扯住意图去摸他身后某处的手,咬牙切齿那么说着的男人眼里有种藏不住的惶恐和愤恨。
“那到底要怎样你才……”
“怎样都不行!”声音有点发抖,他死盯着心智迷乱的男人,“你敢强迫我,就……试试看!”
“又要拿伤害自己折磨我……?嗯?……”焦急的,焦躁的,焦虑的男人,不愿意被提到过去都做过什么却又控制不住自己开始去想都做过什么,以及后来发生了什么,白未然呼吸更加沉重,快要被逼疯时干脆直接调整了姿势,整个人挪到下方,压住那两条漂亮的腿,然后张开口,毫不犹疑,含住了半勃起的那根。
这就真的是田钺打死也想不到的情况了。
就算他刚才也说了让白未然舔他,可真的舔上来了,他才发觉自己引领了错误的方向。因为那感觉真的、真的、真的是太他妈的舒服了……
灼热的口腔湿滑温润,虽然舔弄的动作十分笨拙,一看就是从没这么做过的那类,但每一次努力吞咽到喉咙里,那份专注和贪婪,都是货真价实的。
这个男人啊……是发自内心最深处最深处地想要他……
怎么会这样……
这种绝望一般的渴求,是会让被渴求者被感染到的啊……就算这货只知道说实话打直球,不懂渲染不会婉转,甚至有时候从语言上来狠的来硬的,但他有多想要面前这个人,田钺已经真真正正感受到了。
这真的是,太糟糕了……
“啊哈……你……居然……嗯!!”被含到最深时,田钺周身发出一阵痉挛般的颤栗。
他在对方口中达到了高潮。
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在一个同性口中射了出来,而这个同性,这个之前还各种恶劣对待过他的男人,竟然就那么把他所有射出来的东西,都吞了下去。
只要脑子没坏掉的雄性动物,都会被这一幕洗脑。那是一种绝对的优越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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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极致到略显病态的快乐,一种根本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讲却无人不知的人性阴暗面。
白未然喘息着抬起头来,抹掉嘴唇上残留的体液,而后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最终连那点残留都一并舔掉。
“你很喜欢啊……”喘息未定的田钺挑起一边嘴角,笑得有点儿残忍也有点儿贱,但白未然不在乎。
他要更多。
三两下脱掉睡袍,扯下内裤,他把股间早就硬得不行的那根展露了出来,然后再度压住田钺,把他翻了个身。
“等等……不是说了不行……”被这种体位弄得有了不祥的预感,慌乱中,田钺试图挣扎,可对方紧紧抱住了他,那动作热烈却不粗野,只是一种焦急的安抚,然后,更多安抚性的行为就跟了过来。
白未然在他耳根亲吻,每一下都很温存,亲吻一点点挪到脖颈,霸道的嘴唇就含住那里的皮肤轻轻吸吮,直到留下浅红色的印子。然后,抱着他的男人就劝诱似的对他低声喃喃,告诉他自己“不会做到最后的……别怕……真的不会做到最后的……”
那个声音,那个语调,结合那个怀抱,就是有种无法否认的平复效果,莫名镇静了下来,田钺莫名相信了。
然后,他感觉到那根滚烫的物件,滑进了他的两腿之间。
心里一惊,身体就变得格外僵硬,他想逃,但是仍旧硬着的阳物再度被攥在手里。白未然用结实的胸膛紧紧贴着他的背,一边毫不松懈抚弄他的器官,一边把自己的,在他腿间慢慢滑动。
那感觉,太奇怪了。后面的囊袋会被顶到,如果腿再夹紧一点,就会有种被插入到身体里一样的错觉,可那种错觉,是羞耻而舒服的。
耳边,还缭绕着渐渐含混不清的低语,田钺已经难以分辨那些念叨究竟是在说着喜欢,在念他名字,还是别的什么言辞。可是,那都无所谓了,他沉浸在背德的愉悦之中,沉浸在被温柔对待的愉悦之中,就算反复抽送的物件渐渐开始变得急切,被那结实的小腹撞击着臀部的感觉也有点太过淫靡,可田钺还是没有真的反抗几下。
他最终,允许白未然在他两腿之间,达到了高潮,留下了白浊的证物。
“恶心死了……给我擦干净!”喘息中说出口的话既是真心的,又是违心的,他想要推开对方去清洁一下,却发现那根凶器仍旧硬得可以,白未然虽然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但额角的汗,口中的喘,包括随随便便就抓过自己的浴袍,帮田钺亲手擦掉弄脏的地方,种种表现和行为,全都令人明确感受到那种还很不满足的轻微恼火,以及为了能再多索求一点可以忍受所有坏脾气的疯狂渴求。
“……不够……”结实的身体又压下来了,这一次,白未然单手抱着他,然后另一只手伴随着粘腻的亲吻,同时攥住了彼此的器官。
“你到底……要干嘛啊……”本以为只是这样宣泄一下也就可以了,没想到白未然所谓的宣泄远不止于此,在亲吻间隙抗拒着,抱怨着,田钺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了。那只反复爱抚的手急躁却周到,上下揉搓中兼顾着重点部位。而田钺再怎么不够情愿,敏感处被细细触摸挑逗时,依旧还是会把最真实的反应传达给对方。
第二次高潮,几乎是同时的,他射在那男人手心里,然后在急促喘息间眼看着那双异色的眼因为快乐而眯起来,而变得湿润,并最终感觉到一股浓稠的热流像刚才他弄脏对方指掌那样,弄脏了他的器官。
“……死玻璃,你吃了伟哥了?!怎么还这么硬……”好一会儿,总算呼吸平稳了几分时,田钺恶狠狠地咒骂。
“再有两次的话……会软些……”根本没有因为情欲宣泄而彻底清醒过来,白未然还在恍惚中说着实话。
“再……不成!我可不打算等你再来两次!”红着脸挣扎起来,田钺想逃。
可明显焦虑了的男人,却赶紧一把抱住他,一边认错一样地轻轻亲吻,一边低声念叨着“那就不要……那就不要……”。
最终,白未然说话算话了。
他没有再继续,他就只是紧紧抱着对方,侧躺在地毯上,用自己仍旧有些发烫的身体贴着田钺,用汗湿的手臂环绕着他,闭着眼忍耐着还没有得到彻底释放够的欲望,并且在迷乱之中,本能地调整了姿势,以自己的脊背替怀里的人阻挡着空调吹过来的,太过冷硬的风。
紧密拥抱的那天夜里,田钺并没有一直在地上躺着。
情事,加上之前折腾了那一大顿带来的疲惫,让他迅速睡着了,而且睡得莫名的沉,但醒来后,他发现自己在床上,而对方,则踪迹全无。
一声不吭爬起来,他抓抓头发,翻身下地,从旁边的衣架上随手拽了一件睡袍裹上,便出了卧室。
赤着脚,从屋里溜达到走廊,他手扶着可以看到一层大厅的挑空部分的栏杆,往下瞥了一眼。
电视开着,白未然坐在沙发里,正在百无聊赖换着台。茶几上放着个冰桶,里头是一瓶已经打开的香槟酒。看样子喝了不少了,旁边的玻璃杯是空的,杯子边沿反射着晶莹剔透的光。
田钺心里再怎么觉得难以面对,还是鼓起勇气下楼去了。
他确实不知该说什么好,毕竟刚刚发生了那些事,而且一看到那男人,就觉得恍惚还有粗大湿滑的那根在自己两腿之间戳来弄去。吞了吞口水,脸上表情有点苦大仇深的田钺跟自己别扭着,堵着气,干脆一路走到对方旁边,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白未然皱了皱眉,默默抓起一张餐巾,拿在手里,挡住了口鼻。
哈。看来你果然是发情期了啊,虽然表面上冷静多了,可还是比平时怕闻见我的“香味”?
那之前你都是躲出去来着?
哦这么说确实是,偶尔的确是会夜不归宿。也就是找炮友去宣泄了。想来人家肯定有种被临幸了一样的快乐吧。
心里酸溜溜地讥讽着,田钺抓起纤长优雅的酒瓶,本想喝一杯,又懒得再去拿个杯子,干脆像个酒鬼那样嘴对着瓶口灌了两口,他在清冽甘甜的酒流进喉咙之后,分外舒爽地吁了口气,整个人瘫在沙发里。
白未然一皱眉,斜着眼看他。
“至于吗。”那男人问。
“至于,大漠凄清冷月高,情仇对酒浇。”
“什么?”被那来得格外自然流畅的答复弄愣了,并不记得自己听过这样的词句,白未然等着那家伙给出答案。
“我大学时候写的诗词,就记得这么两句了。”
“你还会……”
“会啊,好歹我是文科生。”耸耸肩,田钺看着电视屏幕的眼神有点迷离,鬼使神差似的,他低声念叨了起来,“大四上半学期,打工到半夜,回来晚了,宿舍楼关门了,我饿得跟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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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学校对面就剩下一家铺子还没关门,我印象特别深‘东北三姨烤冷面’。然后我就买了一份,坐在路边吃。那是最后一份了,老板说卖完就摊儿,还剩下多余的一根火腿肠,就给我加上吧。那会儿是十一月,天已经冷了,老板拾完门脸儿,看我还在门口马路牙子上坐着,就问我怎么不回家呢?我说我住校生,宿舍楼锁了,进不去了。老板说听你口音也不是外地生啊,怎么不回家呢?我说,家太远,也回不去……后来,老板看我可怜,就给我拿了个杯子,接了一大杯热茶,让我暖和暖和,再去学校旁边那个小区北门的24小时拉面店呆着,别冻坏了。其实,我早就知道那儿有个通宵营业的店,可我身上是真没钱了,打工的地方还没发工资,我总不能拿食堂的饭卡买吃的吧。可我是真的太冷了,最后的最后,我是硬厚着脸皮去了。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呆了后半夜,写了几句诗词,就是我刚才念的那个,然后又背了半宿的文学概论,天亮之后回宿舍睡了一个钟头,就又起床参加考试。多亏那半宿啊……我考了个满分。满分……好像从初中毕业,就没得过满分了……就那一回……”
田钺的碎碎念,持续了挺长时间,而旁边的白未然,就一直那么听着。
他侧脸看着好像已经忘记他的存在的男人,努力去想象着那些对他来说太过遥远的情景。贫穷,饥饿,寒冷,打工,求学,熬夜,还有分数,所有的这些,他都未曾经受过。他从小锦衣玉食,只有别人给他打工而绝无他为了谋生去忍耐什么的情况。至于学业嘛……
“我没上过大学。”
“……啊?”好像到此为止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小声哔哔了好一阵,缓过神来,感觉无比诡异的田钺捏了捏鼻梁,本不想进行这种话题,更不想跟这个男人进行这种话题,他打算就此打住,可实际情况则有几分失控般的来不及。
“不止如此,中学,小学,也都没有上过。”
“为什么?!”
“情况特殊。”
“……身份?”
“嗯。”
“那你……”
“家庭式教育。”
“就一天学校也没去过???”
“没有。”
“啊……也对哈,你这个身份不需要各种毕业证学位证开路护体。”
“我有。”
“有啥?”
“证件。”
“……”
“毕竟也要在猿种社会中容身,证件还是会有的。上学的时候,是长期只挂名学籍不去上课。等到需要和取证有关的大考再参加。”
“然后你就能过?!”
“因为很简单。”
“简单?!那么多学科,那么多公式定理,语文的诗词和文学常识,历史的年代和各种条约……这种不是一点儿躲不过都得背吗?!还有电路图方程式啥的,多烧脑啊!”
“这些……不是看一看就记住了?”
“卧槽,你这人真烦,就是上学时候最招人烦的那类。”好气又好笑,田钺哼哼了两声,举起瓶子,又喝了几口酒。
然后,他们两个之间的沉默,持续了大约三五分钟。
彼此都觉得这个时候,没有人声只有电视在发出响动的氛围会尴尬,但彼此也清楚刚才那种不知怎么就突然交谈起来的感觉更诡异。
他们不是刚刚经历过一场很波谲云诡的对峙吗?那家伙不是还逃出去了一会儿吗?再然后,他们不是还在楼上的主卧室里拥抱过,亲吻过,在彼此小腹上高潮过吗?
难道现在冷静下来了,至少是基本冷静下来了,就可以这样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讲那过去的事情”?更重要的是,他们已经到了可以这么做的程度了?那家伙不是还会喊他“死玻璃”吗……
而且,真的不需要对于之前发生过的再谈一谈?人类……难道不是本来就这么麻烦做作的吗……不管猿种还是狼种,不都是惯于走这种能起到舒缓作用的过场的吗……就算他之前从未尝试过……甚至考虑都未曾考虑过……
“刚才……”低沉的声音打破了室内令人不安的气氛,先开口的,竟然会是白未然,他本想说点不相关的事情,或者可以彻底破坏掉气氛的事情,就比如门廊外面那辆已经被碰撞剐蹭到面目全非的火红色宾利。但是,他没想到,对方会直截了当砍断他的言语。
“刚才我不想提了。”
“……”
“你是想安抚一下我吗?”
“……你需要的话。”
“你安抚过别人吗?”
“没有。”
“就那些炮友。”
“不需要。”
“我想也是。”撇嘴,喝酒,挑眉,再喝酒,田钺做了个深呼吸,打了个嗝,“那我也不需要。”
“可你不一样。”
“少说这种肉麻的话。恶心。”
“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意思,可能是没意思吧。反正我是跑不了了,完蛋艹了。你赢了。”话语有点悲凉,带着自嘲,带着愤恨,还有若隐若现的颤音,田钺说完,把茶几上白未然的杯子倒上酒,递给他,然后用手里的瓶子轻轻碰了一下,就当是干杯了似的,继而再次举起来,猛灌了好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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