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鬻犬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viburnum
他站在原地好一会儿,转身迈步,上了二楼。
他需要在房间里安静一下,重新调整自己。
可是,这一回,白未然没有放任他那么做。
迟疑了片刻,便皱着眉头追了上去,那男人在田钺关门之前,就先一步一把攥住了门把手。
他把慌乱起来的男人压在墙上,压着想要反抗的手腕,却并未动粗。他在忍耐,气急败坏地忍耐。死盯着对方,他压抑地,愤恨地,绝对违心地从喉咙里挤出半句话。
“……来就是了!”
田钺一脸疑惑。
“叫他来就是了!你乖乖呆在我这儿!要用手机,给你买新的!”
表情比自己还要绝望的男人,就像被逼到墙角无处可逃的野兽,獠牙都呲了出来,目光凶残发出困顿的低吼。看着那样的白未然,田钺不知怎的,竟一下子就像是没那么绝望或者懊丧了。
沉默持续了几秒钟,他撇了下嘴。
“……新手机也不能联网对不对?”
“联网的话你会想办法加以利用逃走吧!”
“会啊。”
“……”
“算了,不要了。”哼了一声,莫名就冷静下来的田钺吁了口气,“不用你‘好心’施舍,我无福消受。”
“一会儿要一会儿不要,到底想怎样?!”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你聋啊!”用胳膊肘用力支开对方,田钺想要回卧室去,但还没迈进门,就再度被抓了回来。
白未然没有说话,只是用审视着世上最奇怪,最奇特,最奇妙,最难以理解神秘莫测却也最有魅力的生物的眼神打量着他,而后,终于低下头,揽着他的脖颈,用力亲了一口那总是在对他出言不逊的嘴唇。
他气得要死,却又气到想笑。
诡异的情感,诡异到恐怖,诡异的是他再怎么觉得不安,也情愿继续体验。
“下午肖雨泽会来,这段时间别再招惹我,否则你休想再见到他!”说出让对方惊讶的安排,白未然终于松开了手,忍耐着心里想要干脆把那家伙抓进客房扔到床上狠狠“虐待”一顿的强烈冲动,后退了两步,堵着气转身下楼之前,丢下最后几句“训斥”,“还有,以后用完健身房要通风!做完饭要打扫!另外……要是但凡还有点良心,知道家里不止你一个人住着,做饭的时候就别那么自私,只顾做你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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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部第八章∞
曾经在很长一个时期之内,田钺都不明白自己和白未然之间,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他恨他,又或许更恨他曾经的所作所为。他想要报复,又偶尔会发觉报复他就是报复自己。他想念过去戾气十足的虚伪人生,又深深地明白戾气和虚伪才是他最该永远告别的东西。他陷入一度认定了愚蠢透顶的爱与怨的纠葛之中不能自拔,强化后者,否认前者,看不透,想不开,置自身于水火。
而这些,都可以说是后话了,他最初,更多的是困惑。
人是会变的,他知道,可是……
“哎,我问你。”摸了摸鼻尖,他坐在肖雨泽旁边,压低了音量询问,“在一个封闭环境待久了,会被掰弯吗?”
本来在喝水的男人差点喷出来。
“你这是……”咳嗽了两声,肖雨泽满脸猜疑,“和白……是吗?你觉得你对他……?”
“你先告诉我会不会。你不是研究过心理学著作吗?”
“啊……该说有潜质就有可能吧。之前不是还有个外国新闻,说有个人,本来一直是直男,结果进监狱之后跟狱友结婚了。”
“先不说外国人,你就说你自己有没有变化吧,自从跟蒋鸾长期单独相处。”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苦笑了一下,肖雨泽
摇头,琢磨着话怎么说才不显得诡异,他慢慢开口,“除去刚才说的潜质,其实任何人都是需要感情寄托的,不管在什么环境下,感情有寄托,再加上有事可做,才不会发疯。然后,感情寄托有时候也会变成……就算是爱情吧,类似的。坦白来讲,我对蒋鸾有感情,但是这种感情很复杂,也挺扭曲的。你懂我意思吧?”
“……大概吧。”点点头,田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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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着话题转向,“那,平时你在他那儿,都干点儿什么?”
“养花种草,看书下棋,他上班的时候,我可以在楼上楼下随意活动,他回来我基本就回地下室去了。”
“是怕共处一室久了‘出事儿’吗。”
“是啊,他就是个王君和臣下的混血,没有帝君那种抵抗力,就算开着净化机也坚持不了多久,而且,总不能在家还老戴着口罩,还不如保持距离。”
“那还真是……”欲言又止,田钺迟疑了片刻,还是把最想问的那句话试探地问出来了,“假如,咱就说假如。嗯……假如要是蒋鸾说他……喜欢你,你会接受他吗?”
问题有点直白,也有点刁钻,就算做了一定的思想准备,还是会脸上一热,肖雨泽笑得略带几分窘迫和无奈,但他最终点了头。
“会。”
田钺愣了好一会儿没说话。
“白未然说他喜欢你?”这次,轮到对方提问了。问题直接让被提问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没有没有没有。”努力否认之后,田钺好像刚和传染病人拥抱过似的,双手交错磨蹭着手臂,继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白未然确实并未说过喜欢他,但是说过希望他只属于他。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哪种意义上的“只属于”?性方面?还是情感方面?还是仅仅是一件私有财产?
如果是第一条,他需要克服的心理障碍可太多了,如果是第二条,他需要做的心理建设可太多了,如果是第三条,他要宰了他。
所以,到底是哪条呢……
一咋舌,田钺觉得自己陷入了重重围困之中。
但他那时,还认定了自己是不会被掰弯的,就算他已经开始朦胧中贪恋那个胸膛和那些拥抱带给他的陌生的温存。
肖雨泽大约在晚饭时分离开,跟蒋鸾回家去了。而他,则在觉得肚子饿时,一语不发,去厨房做了两个人的饭。
都不敢在内心质问自己贱不贱,怎么居然那家伙提了意见他就要参考,又或许只是在骄傲自己之前做的饭菜铁定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力,田钺矛盾着,纠结着,把拜托蒋鸾买来的食材从冰箱里翻出来,做了一大盘烤鸡翅,还有三文鱼蔬菜沙拉。
而当他在开放式厨房里走来走去时,那个沙发上的男人,则始终盯着他看。还偶尔歪着头,调整着姿势,就像是为了看得更清楚似的。
田钺心里的吐槽已经吐到了银河系。
要看有本事过来看,大老远的暗中观察有意思啊?还歪头?你以为你是大型犬么?歪头卖萌?!等等,狼种莫非都有困惑和好奇时歪头的本能反应?所以说你们果然是犬科动物成了?!另外,怎么我一看你,你就假装看书?你几岁了?!用不用这么幼稚?!
这种时候,倒是不说自己当初对人家暗中观察有没有幼稚了,田钺时而心中暗想,时而嘟嘟囔囔地做完了这顿饭,然后盛够自己的量,把剩下的就那么扔在了厨房台面上。
该死,他真想再说一句“旺财,吃饭了!”的……
分析了一下后果跟利害得失,最终保持了沉默的田钺,端着自己的那份饭,照例丢下一池子的锅碗瓢盆,回房间去了。他不知道白未然在迟疑过后走到厨房,尝过他做的饭之后沉默了多长时间,他也不知道把剩下的那一人份的烤翅和沙拉吃到干干净净的男人,脸上有怎样复杂的表情,但从那天起,只要他有兴趣做饭,他就会做两个人的。而至于饭后洗碗,虽说这个举动推延了好几个礼拜才出现,却还是最终带着一万个不情愿,自发性地那么做了。
他不清楚到底是输给了什么,才会做出如此妥协退让的。可能是每天每天都会有的拥抱和亲吻吧,可能就是这些他宁死也不肯承认的,最让他动心的温存,把他从冷硬顽固的壁垒里,一点点给拽了出来。
被同样是雄性的人这么对待,田钺固然不愿意面对,却无法否认本能的喜欢。好像只要被抱着,被耳鬓厮磨着,他就会变成被挠下巴的猫,再凶悍,也瞬间就柔软了,舒缓了,放下戒备心了。
这种再特殊不过的相处模式,持续了一整个夏天,田钺偶尔也会想,莫非白未然真的喜欢他?这样的话还真是有点讽刺啊,过去他风光无两的时候没人爱,现在什么都不是了,反而有送上门的爱了吗?不,不可能的,白未然喜欢的只是他的味道而已,白未然对他温柔,只是不想他再寻死而已,白未然不对他采取更深层次的行动,只是等着机会最终实现那所谓的“正常相处”罢了。那每隔两天就要“做一次”的“正、常、相、处”。
噫…………
不能让那种事发生。
田钺暗暗发誓赌咒着。
其实,细想想,他居然没有在这么长的时间内再次尝试逃走,才是最大的奇迹。是,固然他之前想过了,要让自己好好活下去并且活起来,可他真的就死了心吗?显然没有吧。但他就是觉得自己还有事情没有解决好,没有想开,没有做到,所以不能有操之过急的行为。
再说,操之过急干什么呢?他的工作都“被”辞了啊,他的不动产也“被”冻结了啊,他“人间蒸发”了啊……
还有什么可着急的。
唉……
自嘲归自嘲,说白了,他只是头脑清醒了,相对而言更为理性了。他不是不能继续跑,逼急了他是可以砸玻璃杀警卫的,他不是没这个体格,也不是没这种机会。但他不想那么极端,那等于是在用强制性所谓的解决问题,来制造更多的问题。而那些新的衍生问题,铁定是他想要解决,都解决不了的。因为那不是日常偶尔皮一下那么简单,那太得不偿失了。
他需要再冷静观察一段时间,再决定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该怎么做。
然后,就在他边继续着每天和自己的监管者一起工作,边规划着自己的日常,让生活变得规律,让身体也维持在一个相当良好的状态,耐着性子,数着日子,保持着观望的过程中,十分意外地,偶然一次,他见到了白未然脆弱的一面。
那可能真的属于天意了。
从某一天的早上开始,直到中午,又到下午,天快擦黑了,他都没见到那男人露面。之前如果需要离开,不管出去多久,也会离开前面对面跟他说一声,然后在他说“才懒得管你,最好死在外头”时,警告一句“少废话老实在家呆着!”才出门。但这次……
不让自己担心,但是仍旧想知道对方到底去哪儿了,田钺先楼上楼下搜寻了一圈,确定每个角落都看过后,才最终把目标定在他有点不想最先考虑的主卧室。
对方睡觉的空间,总是多少令人有点芥蒂的,尤其是在已经累积了好几十个拥抱和好几十次亲吻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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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揣着这种芥蒂,田钺小心翼翼去推那扇门,而令他绝对不曾想到的,是他在门里边,都看到了什么。
浑身是汗的男人躺在地上,高大的身体蜷缩着,脸色蜡白,气喘吁吁,就像发了疟疾的病患。而最骇人的,是在发觉到房间里有人走进来时,那双瞬间睁开的,好像在释放着灼烧般热度的眼。
田钺愣在门口,不敢进去,也没法马上离开。而白未然,则浑身瑟缩了一下,死死皱着眉头,在对方终究还是打算近前看看时,用尽了全身力气似的喊了一声:“别过来!!”
低沉的嗓音有点沙哑,喊过之后则更显得虚脱,田钺确实止步了,犹豫片刻,他问对方到底是怎么了。
而得到的答案,则令他恍然之后更加陷入了困境。
“……发情期反应大,是白家的遗传,没什么大不了。之前……每到这个日子我都会出去,这次到得突然,没来得及。你别过来,否则后果自行承担……”好像蒙受了多大屈辱一样,边解释边力地试图起身的男人,苦笑着,想要维持住平日里的霸道跟高高在上,却最终失败了,自暴自弃再度躺下,那双异色的瞳孔和田钺四目相对,话一出口,竟然带着几分强硬惯了的大男人在最脆弱无力时才会油然而生的悲凉,“你是要逃走……要报复……还是要干脆杀我,就趁现在吧……我只有这个时候不是你的对手,现在不抓住机会……以后再想要机会,可都未必能有了……”
当一个一直以来都身居高位的强者,面对着你示弱了,甚至还给了你暗示一样的说辞,告诉你要做什么,就在他最弱的此时此刻,你会怎样呢?
说真的,你会怎样呢……
田钺某个瞬间,反复这样问了自己若干遍。
然后,他拼了老命冷静下来,看着躺在地上的男人,最先做的事不是按照那暗示的去做,而是怀疑那暗示到底是不是真的。
“你逗我?”田钺哼了一声,“等我一出去,就会被直接弄死了吧。再说了,你自己什么时候发情期到,你不清楚?来不及?你当我傻啊。”
“……你就是傻啊!”呼吸因为焦虑而更急促,白未然攥着拳头,却连捶一拳地面的力气也拿不出来,“发情期又不是固定时间万无一失的!!”
“啊~~那这么说,跟女人大姨妈一样啊,有时候一言不合说来就来?”对方的虚弱,好像成功激发出了田钺的嗜虐心,这种轻度报复的快感让他竟然忘了当务之急或许真的应该是尽快逃走,心里狂跳着,他靠在门框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一脸的轻慢,“哎,那你之前怎么发泄的?出去嫖?”
白未然几乎快要不管不顾扑过去揍人了,但他真的脚下发软,头晕眼花。知道那大野猫在折磨他,却无力反抗,只想狠狠嘲讽自己的男人干脆自暴自弃如实回答了。
“去找合拍的王君……半固定的,有那么几个人……”
“传说中的炮友?”简直从心里快乐出火花来,田钺兴致勃勃继续深问,但对方并没有回答他,看着那根本和平常判若两人的人,他撇了撇嘴,“那就再去找人家呗,反正他们肯定巴不得呢吧。”
白未然那边,大概安静了十几秒。
然后,终于传来一声低沉的长叹。
“不想了……”他说,“有你之后,就不想了……但发情期是没办法控制的,不……宣泄出来,会难受很久……可我发自内心的不想找别人……就只想要你……只想要你……”
到此为止,田钺终于后悔自己为何没有在刚才果断逃离了。
他悔到指尖发麻,又或许,那种摸到电流一样的酥麻感,根本就不是因为悔意。
“死玻璃,少恶心了!”咬牙骂了一句,田钺脸上红到发烫,心里确实是觉得有点不舒服的,但更多的,竟然是一种诡异到家的颤动。
白未然应该真的是失常状态了……不然,他为何会用那样的态度,说那样的话?那些言情片里才会有的,恶俗到家的台词……
他在期待田钺感动?感动到主动?主动献身的那种主动?
“你醒醒吧,不过就是喜欢我身上的味儿罢了!装什么纯情?!”扭脸看着外面的走廊,田钺克制着不让自己声音发颤,可白未然接下来的话,让他发颤的,变成了心里。
“……不是了……”闭着眼的男人喘息着摇头,而后在浑浑噩噩中开口,“早就不是了……从你割腕那天晚上,我抱着你熬了一宿那次,就不是了……我怕你死……我怕的是没有你,不是你身上没有那个味道……”
到此为止,田钺听不下去了。
因为他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
自杀前后那段时间,他是恍惚的,恍惚中,他是多少有点曾经有另一个人的体温在自己身上停留过的记忆的。原来,那个体温来自白未然,原来,这个男人是真的害怕他离开,不管用什么样的方式,不管活还是死。
“那我要是非要走呢?”觉得心里都快烧起来了,太阳穴也砰砰直响,田钺咬牙沉默了片刻,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个疑问,“要是我非走不可,你怎么办?”
白未然的回答,像个被灌了吐真剂的囚犯。
“找……挖地三尺,也要把你再抓回来……然后把你关起来,这辈子都不让你看见除了我之外的第二个人……想都不要想……你想都不要想……”
“……成。”点了个头,耸了耸肩,被那神志不清的回答弄到骤然间也神志不清了的田钺,带着异常汹涌的愤怒,转身就直接下了楼。
白未然根本就是说胡话,又或许是感情迸发时如实说的狠话的答复,让他的理智暂时断了线。
过去被恶劣对待过的遭遇不可能遗忘,应激反应也不可能轻松消除,一瞬间就被那种反应控制住了,拿捏住了,田钺再也无法思考,他扔下卧室里的男人,沉默着跑到一楼,穿过客厅,从门廊的玻璃碗里抓起一大把各种豪车的电子钥匙,然后先是用脚碰了碰,并最终猛地踹开了竟然并没有落锁的大门。
老天有眼!
他等了又等,忍了又忍,终于熬到这时候了!!!白未然竟然真的忘了锁门!!!
闭上眼,他解着恨地吸了一口外头的空气。
空气湿热不堪,浸透了夏夜粘腻的浑浊感,然而田钺却觉得满都是自由的清爽与馨香。他被一种疯狂的,报复般的快乐操控住了。脸涨得通红,手里捧着一堆车钥匙,抖个没完的指头几乎没办法真正按下其中任何一个的电子开关。
情急之中他胡乱按着,终于听见不远处那辆火红色的宾利有了回应的开锁声。
接下来的事情,就进入了失控的疯狂。
田钺根本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滚到车上去然后把车给开出大门的。一种似曾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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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又不尽相同的灵肉分离的感觉再度出现,他的身体在忙着乱来,他的神在忙着受困。
你那样对待过我,现在又告诉我说如果我走了你还是会重复一遍之前的对待方式?
你让我看到你的软弱,然后又一边哄骗我利用你的软弱一边威胁我?!
白未然啊……你真以为我不会走?你真以为我这一走你铁定还能找得到我?!!!
所以那些温柔都是假的哈,所以那些忍耐也都是假的哈?!
什么早就不是因为味道了,不是因为味道你会在当初一边从后头戳一个男人的屁股一边肉麻兮兮反反复复说什么你真香?!
你他妈恶不恶心?!!!
眼睛瞪着,却不像是在看路,准确来说也根本没在看路,田钺呼吸紊乱,脸色铁青,就像个让悲悲喜喜交叠反复打击过无数次,次次都戳心窝子的濒临崩溃者,一路像没头苍蝇一样,开着那辆豪车,在整个别墅区里乱窜。
剐蹭过多少辆别人家的车,撞断过多少家门口立着的信箱,碾压过多少美观齐整的新草坪,在哪里的马路牙子上挤伤了轮胎的皮纹,在何处的装饰树桩上蹭掉了保险杠的红漆,甚至车大灯在哪儿撞碎的,车子又是怎么就在水池边熄火了的,他全忘了。
他的脑子里,除了心跳声,那悲凉的,怨愤的,狂暴的,如针,如刀在戳刺在切削一般令他周身上下都疼痛入骨的心跳声,别的,什么也听不到。
原来声音也是可以让人疼的,即便它来自于自己的心脏。
……
他没能逃掉,即便他深知假如就这样开着这辆整个社区,尤其是门卫,无人不知属于谁的车,想要出去,易如反掌。
车子安静下来了,从不远处,小心翼翼,走过几个人影。
这些人当中,有一个,田钺认识。
一把推开车门试图下车透透气,却脚下无力,只能趴在方向盘上调整着几乎失控的急促呼吸时,总算是一点点恢复了理性的田钺认出了走到驾驶室窗边的男人。
那是蒋鸾。
“田先生?!你……你这是……到底在干什么啊……”满脸都是不可思议,赶快告诉后面安保人员不要紧,别对他采取极端行动,蒋鸾尽力屏住呼吸,把田钺扶下车,离开了驾驶座,然后把他送到宽敞的后座上。
那天,是蒋鸾把他送回大宅去的。
开着车窗,开着最大风速的车内换气扇,他小心谨慎一路回到空荡荡的宅子里。停好车,又把田钺带进屋。
“你……是正好在外头溜达才看见我的吗?”瘫在沙发里,田钺闷闷地问。
“不是啊,是你撞飞了我家门口的指路牌,我听见响动才赶紧出来的。那会儿你已经把车弄熄火了。”关好门,蒋鸾四下寻找,“大少爷呢?”
“……楼上。”无力指了指楼梯口,田钺翻了个身,躺下不说话了。
蒋鸾带着疑惑上了楼,又急匆匆跑了下来,接着就是从冰箱里拿冰块和冰镇纯净水,又把毛巾在水龙头下一阵猛冲弄得沁凉,都准备好之后,他把这几样东西送到楼上,而后再度快速离开。
脸上泛红,呼吸也有点乱的男人也给自己洗了一条冷毛巾,拧掉水分,捂住口鼻。
“那个……大少爷发情期了,以往都会出去的,赶快找人发泄一下会好很多,看来这次没来得及,要么就是在睡着的时候来的。看来……现在也只能在家忍着了。”
田钺听着,沉默了片刻,感觉自己在空调足够给力的室内,也终于恢复了神常态。
“你现在会闻到我们俩混在一块儿的味道吧?都在发情的那种。”
蒋鸾无奈地点点头。
“那,谁的更香?”居然还有心思开冷玩笑,田钺问过之后,看着对方一脸莫名其妙地皱眉,才摆了摆手表示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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