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鬻犬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viburnum
愤愤然到了极致时,他干脆直奔浴室,冲了个冷水澡。
冰凉的水,某种程度上起到了冷却作用,确认自己从头到脚都彻底洗干净了,高大的男人湿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拽了条浴巾裹在腰间,而后就那么下了楼,来到一层的厨房。
打开冰箱,抽出一瓶果汁,他喝了两口,坐在吧台椅上,试着让心情再平复一点。
他觉得自己不能再留田钺了。
今天李人云已经暴露了狼种最大的问题,那就是面对田钺的味道时,根本无法自控。时间久了,恐怕连他自己都会糟糕。若是那样,他这个帝君,就真的别当了。
虽然主动承认自己的失策实在太可耻,然而他别无他法,找个机会,他要把那家伙送回管理所去,然后把整个地下室通风换气一个星期,如果还有残留味道就干脆重新装修一遍。
嗅着指尖若隐若现好像根本洗不掉的香甜味时,白未然那么计划着。
与此同时,那地下室里被列入即将驱逐对象的田钺,正躺在床垫上,用毛巾包着冰块,冷敷自己的脸。
艹,疼死爹了……
再用点力气,非把他下巴打脱臼不可。
不过,那样倒是也好,真让他挂点重,那个管理所的鹿主任就该出面了吧,到时候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吧……
虽说寄希望于另一个狼种和另一种囚禁着实令人发自内心觉得可悲,但只要能离开这个姓白的,真的怎么都好说。
头脑里开始思考怎样才能保全自己性命又可以来点真正意义上的外伤,从而构成离开的理由,田钺一动不动平躺着,然后,他发现头顶上方的摄像头,正一点点换着方向,就像在找他的踪迹。
“这儿呢,傻逼。”一手扶着毛巾卷,一手垫着后脑勺,田钺冲着镜头挑衅一样地念叨,然后在摄像头正对着他固定住时,撤出脑后的那只手,更加挑衅地抬起来,比了个中指。
他不该这样作死的。
他真的不该。
摄像头没有再动,但用手势表达完鄙夷和不屈服的田钺只安静了很短很短的一点时间,就听见了从楼梯口传来的满是杀意的脚步声。????
жжж жжж жжж жжж жжж
∞上部第八章∞
室内安静到一定程度,安静到可以听见卫浴间的水滴回音,外面草坪里的虫鸣,与从远处传来的汽车喇叭声。
时间是深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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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是白家大宅的地下室,田钺躺在一片黑暗之中,头脑一片模糊,无法思考,无法感受悲喜,甚至无法去品尝从骨头缝里溢出来的耻辱,徘徊不去的,只有心里的空,和身后的疼。
也许,他是真的不该招惹白未然的。
那个被逼到极限的男人,那狼种中的狼种,那可以一只手就把他这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从池水里拎出来的帝君,花了时间,下了狠手,把他折磨到连话也说不出来。
起初,他真的以为自己只是会挨揍而已。若真是挨揍,倒也好了,一顿打,留下的伤真的说不定能构成他彻底离开这里的理由。
可白未然没有揍他,取而代之,是更残忍的方法。
对方进了他的“牢笼”,反手锁上门,直走到台球桌前,扯住那张床垫的边缘,然后一个用力,就连垫子,带上面的人,都一块儿拽了下来。
田钺跌到地上时,在球桌腿上磕疼了胳膊,但他很快就意识到,相比之下,这点磕碰,宛若在天堂聆听天使之声。
因为很快,他就跌入地狱了。
他想逃,但对方拽住了他的项圈。从属的证明一旦被拽在手里,就会成为加倍的羞辱,用这种方式被提醒着现实的情况,比什么都残忍。
“你放开!!”田钺试着用脚去蹬踹,但根本使不上力,白未然把膝盖压在他后腰上,让他根本无法动弹。
当裤子被往下拽的时候,火爆脾气的野猫,终于明白对方并不想揍他了。
这个男人,是想彻底羞辱他,让他同样作为雄性的尊严荡然无存。如果说起初被囚禁,是玻璃杯掉在地上摔碎,那么后来被戴上项圈,就是碎玻璃被一只脚狠狠跺成渣,而现在,当裤子被三两下拽到膝盖处,田钺的感觉,是那些玻璃渣都被强制性地塞进了他嘴里。
难不成,真的要他和着血吞下?
“我操你妈!!!姓白的我操你妈!!!你他妈放开我!死玻璃!!!你敢动我,我他妈绝对叫你不得好死!!!”
田钺开始骂街,他急红了眼,恐惧导致愤怒,愤怒到极限,他开始不管不顾。肾上腺素疯狂爆裂让他不知哪里来的蛮力,竟然硬是挣脱了揪着他项圈的那只手,然后在对方又把手伸过来时,干脆直接张口咬在了那线条流畅的前臂上。
用力之猛,让他很快就尝到了血腥味。而看到自己受了伤的白未然,一双眼里,也瞬间跟着闪过野兽一样的光。
他没有打田钺,嗜虐心被疼痛激发出来时,暴怒上升到一个新的层面时,不知为何竟然从头脑深处冷静了几分的白未然,明白对这个雄性猿种而言,纯粹肉体上的痛苦是不可能使之屈服的。
甚至没有急着撤回已经渗出血来的手臂,白未然直接伸手过去,一把攥住了对方的股间。
那种疼,那种耻辱感,是可以让任何男人不敢随便乱动恣意挣扎的。
田钺再彪悍,也只是个命根子不堪一击的“任何男人”之一。
他松了口。
“接着咬啊。”白未然看了看顺着手臂往下流的血,再度掐住了对方的脖颈,“狗就是狗,撒起野来,就是要咬人的。只是不知道这儿让人捏爆了之后,能不能老实点。”
对方那么说的时候,田钺是真的害怕了。因为他能感觉到那个认真的程度,以及攥在根部的力道。可以拖着他轻松前行的手,大约说要捏爆那里,也是简简单单吧。而那双眼没有骗人,没有唬人,白未然是当真的。
“啊……放开!……”焦虑惶恐地喘着,田钺伸手想要拽开对方,他并不清楚自己的情绪起伏是否会让血管里释放出来的发情味道更加浓郁,但就在挣扎中,他无意间瞥到了那浴巾包裹着的股间。
并非没有见过其他男人勃起的样子,不管是某些小电影里,还是学生时代因为某些小电影就硬起来的舍友,但在这种情况下,当勃起的原因是他,整件事就变得荒唐,而且可怕。
无论是由于征服欲爆发的亢奋,还是那只有狼种才闻得到的气味,白未然硬了,浴巾被撑起一个可怕的形状,这个可怕,是对田钺而言的。
他想继续叫骂,他想继续宣泄自己的愤恨,但那男人不许。攥着他股间的手上上下下反复揉搓了几个来回,就好像放弃了似的,松开了那此时此刻根本无法有反应的物件,跟着,把指头送到自己鼻尖,狠狠嗅了一下那上面的气味,就直接塞进了田钺嘴里。
他连咒骂一句“变态”的时间都没有,就被迫尝到了自己下体的味道。
“好好尝尝吧,你香得很呢。”扬起的嘴角透着邪气,居高临下的姿态透着傲慢,白未然在田钺反应过来用力咬他之前撤出指头,然后三两下把他翻了个身,挂着津液的手指就滑进了最让人害怕的区域。
双手被反翦着钳制住,田钺无法挣脱,比他强大不知道多少的男人压着他,都不给他做出更为激烈的挣扎的时间,就把中指从显然就是未经世事的那里硬顶了进去。
“啊……呃啊!”疼痛和羞耻一并传来,通过下面的穴口传来,异物感强烈到无以复加,凭借本能缩紧的入口拒绝经受更多的侵袭,可已经侵入的指头,并不打算理睬这份可怜的抗拒。
指关节弓起来,撑开了灼热的内部,指尖在摸索着寻找,很是熟练地就找到了触感不同的点,然后绝对就是故意地用力压了下去。
田钺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忍住没有当场哭出来的。
他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忍住求饶的冲动的。
本能之中,他真的好想当即哭着告饶,哀求对方不要这样对他,一个男人,一个强大了这么多年,本以为曾经弱小无助的自己早就被如今的强大撕得粉碎然后深深埋进坟墓了,但就在内部被搅动,被另一个男人不容妥协地故意制造着疼痛时,他能想到的最好的中止这一切的方式,只有告饶和哀求,以及不掺假的眼泪。
他可以哭得要多真实,就有多真实。
只可惜,侵犯者的兽性一旦点燃,就是不打算搭理他哭成多惨的。
那个结实的胸膛,压下来了,压着他的后背,有点缺乏血色的薄嘴唇凑到他耳根,低沉的耳语直接钻进了耳洞。
“放松点,至少要能放进去三根指头才不至于受伤……”
声音里,带着可以察觉到的鄙夷的笑,还有野兽的呼吸,对于田钺而言,这是可以把他吓到灵魂出窍的建议,又或者,根本就是命令,田钺做不到,更不想去做到的命令。
入口因为恐惧和抵触情绪缩得更紧,连臀部的肌肉也整个绷起来了,内部的弱点被恶意抠摸所带来的痛苦无法形容,湿热的舌尖沿着他的耳根舔过,惹得他一阵颤栗,一句“想要不太疼,就求我温柔一点”的“劝诱”跟着滑进耳朵,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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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羞辱和恶心的感觉同时袭来,田钺带着哭腔总算是再度喊出了声。
“白未然!!我到死也不放过你!……我杀你全家!!……要么你干脆宰了我!!我他妈宁可死了也不会求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做你的……啊啊……!!啊……”
喊到一半,他无法继续了,他的强硬,被第二根挤进来的指头瞬间粉碎,入口更疼,是因为被撑得更开,但与之相反的,是在前列腺上挤压的方式突然温和了好多。
但田钺感觉不到应有的快感,他的心思根本无法放在体会快感上,他能想到的只有趁着身体不那么疼的时候尽力逃开,然而控制着他身体的手不给他任何逃开的机会。
“你不硬起来,一会儿可就只剩下疼了。”讥笑一样的“警告”还在往耳朵里撞,白未然略作迟疑,把两根指头略微往外撤了一点,“或者……你自己来,当着我的面射一次,我今天就暂且放过你,如何啊?”
“去你妈的!!”田钺仍旧不肯屈服,然而他的不屈服,与其说是令征服者愤怒,不如说根本就是兴致更高昂。
“好啊,既然你不在乎,我就直接来了。”话音落下,是一阵声,白未然抽出指头,拽掉腰间围着的浴巾,然后把坚挺的物件毫不犹豫地搭在对方臀部,在狭窄的缝隙里反复滑动。
那是一种骇人的危险信号,尤其是当滚烫的顶端挤在还在酸痛的入口,还用力尝试着进入时。
田钺不是烈士,他固然顽强,但他有他的弱点,他有他的坚持,他有他不肯放弃的尊严。
身为男人,不能被另一个男人这样对待,就是他最后的尊严。
他宁可牺牲掉其余的部分,退而求其次,也要留住这仅存的还值得保护的东西。
于是,就在入口迎来带着十足压迫力的疼痛时,他紧紧闭着眼,喉咙沙哑着,开口求饶了。
我自己撸,我同意,我答应,你别进来,你别进来……
那一刻,说出这些话的田钺,从神上,把自己分裂成了两个,一个,是毫无感觉的行尸走肉,是可以说出任何下贱言语做出任何无耻举动的冰冷的机器,另一个,是毫发无伤的“田总监”,这个他,置身于公司办公室里,颐指气使,挥洒自如,从顶楼的大玻璃墙看着下面街上那些不得不顶着大太阳为生计奔波的芸芸众生,那些凡人,那些人穷志短的凡人……
他保持着这种心理状态,让那个无耻的自己,在饶有兴致停止了侵略,放开了他,等着看好戏的男人面前,分开了双腿,握着疲软的那根,反复揉搓。
他不知道滴落在自己手腕上的是眼泪还是汗,他太深太深地沉浸到头脑中的幻想当中去了。在那个幻境里,他开着高档车,副驾驶位置坐着刚从英酒吧勾搭来的大美女,微醺的他把车开得飞快,急不可耐,等着把那丰胸细腰的雌性带回家里好一顿消磨。
他嘴角是亢奋的浅笑,笑得,就如同面前那个男人一样……
啊……
原来……
他和他,是那么相似。
两个强者,总是要在狭路上一决高下的,宁死不认输的那个,终究要成为稳操胜券的那个手下死得最惨的loser……
紧紧闭着眼,田钺从心底涌起一阵酸苦到极致的悲凉。
放下骄傲,只求不羞愤致死,他做人做到今天这等地步,真的是,到头了……
自我嘲讽着,他被动地,被自己狎弄到了高潮。
那对他是种解脱,只是,这种解脱,大约只持续了三五秒。
因为对面的男人,看着他高潮时的表情,眯起眼来,猛然靠近,抓住了他的手,把指间和掌心的粘稠抹掉,先是再度闻了闻味道,就带着吓人的眼神,单手将其推倒,挤到他两腿之间,用那粘稠当作润滑,一点不剩涂抹在刚刚只是用手指侵略过的穴口,继而把本来已经说好了不会硬来的顶端,硬生生压了上去。
“……哈啊…………”田钺来得及做的,只有一声惊恐的低吟。
后面的事情,他只想忘掉,彻底忘掉,如果只有去死才可以做到让这段记忆消失,那么,那个时候的他,愿意去死。
钻心的疼过后,是血的湿粘和温热。
耳根粗重的喘息和戏谑的低语被痛苦蒙上了一层雾气,让他听不清,也记不得。
他就只记得自己被好好消磨了一顿,被那个强者,当作战胜后带回中军大帐的敌方将领一样,好好消磨了一顿。
没人会说这样不对,因为他是败军首领,他的身份是俘虏,或者更甚,是奴隶,是玩物,是贱民,是鬻犬……
原来……
做狗,是这种滋味。
田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到最后的,又或许,他到中途时,就疼得没有感觉了。
意识越来越模糊,他连对方有没有射在他身体里,射进去几次,有没有在高潮前紧紧按着他,死死抱着他,有没有在高潮后带着莫名复杂的情绪和语气,喘息着,反复低语着“你好香……你太香了……”
那一定都是幻觉吧,田钺心想。
包括把他周身上下擦干净的热毛巾,包括给他穿好衣服的动作,一定都是幻觉才对的吧……
强大的胜者,没有义务为手下败将做这些的……
所以,那些铁定是没有发生过的。
在一片黑暗中醒过来,睁开沉重的眼皮,听着周遭异常的安静里细小的声响时,田钺一度深深,深深地那么以为。
当晚,他昏昏沉沉,睡了又醒。
天快亮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加倍在昏昏沉沉,醒了又睡。
他动不了,不仅是因为疼痛,还因为虚弱。
他发烧了。
囚禁,监管,被侮辱,被侵犯,田钺觉得,自己之前所有的残忍和冷漠,都已经偿还清楚了。
烧到浑身发冷时,他想到了秦永阳。那个总是在认认真真做好每一件工作的,沉默的男人。那张好看的,白净的脸,那说话从不高声大气的态度。他因为自己不想在工作上耗着,就硬要对方在工作上耗着。就因为那是个不擅长说不的人。
秦永阳有他的懦弱,而田钺是自己所有糟糕境遇的始作俑者。
他恨自己,然而着实恨得无力。他没有忘记作为弱者的滋味,而在拼尽全力成为强者之后,他并没有守好自己的本分,他把别人硬推进了弱肉强食的轮回。
如果他当初不要那么逼人太甚,会不会一切都不会发生?总有一天,秦永阳会像康樵那样,一脸幸福捧着自己的肚子,等着孩子降生?若是半个月之前,他会以为这样想的自己是个疯子加傻逼,但就在经受了人生中最大的痛苦和耻辱之后,他十分奇妙地冷静了下来。
那一对苦命鸳鸯,把他推进火坑之后,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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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找回来似乎都没有了实际意义,因为田钺这个三七开的受害者,再也回不去了。
哀莫大于心死。
心死了,人活着,还有什么价值呢?以前,他至少还能沉浸在操控别人的快感中,现在,他只是个关在地下室里任人狎玩的泄欲工具罢了。所以,是不是一死了之,才是最好的选择?
恍惚中,他看着头顶不远处的吊扇,那玩意儿应该经得住他的体重吧,看上去倒是真的相当结实呢。一个住得起这种大宅子的人,吊扇应该也是会选择一万年不会掉下来的那种吧……要是用床单或者毛巾或者衣服撕碎了,绑成绳子,挂上去,就可以悬梁自尽了吧,像许许多多文学作品电影电视里演绎的那样,良家女子被糟蹋了之后,找个地方,一死了之,死个干净……
啊……不过做绳子的时候,得在浴室里,不然会被看见,那样他连死的自由也没有了。活不让好好活,已经足够悲催,死的自由,就别再给他剥夺了吧……反正他也无亲无故,无牵无挂,不是吗……
田钺的胡思乱想,是被一阵脚步声打断的。
但走下来的人,并非白未然,而是蒋鸾。
在他身后,则跟着另一个男人,田钺用硕果仅存的还有灵活度的神经,惊讶着来者居然会是肖雨泽。
“我就不进去了。”停在门口,按了密码锁,蒋鸾把手里的一个纸袋递给对方,“我晚上下班前来接你。”
肖雨泽没有说话,但是点了点头。
蒋鸾走出去几步,却又停下,回头看着那个脖子上戴着项圈的男人,迟疑着道了个谢。
多少有点讶异,却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肖雨泽轻轻笑了一下,低着头,走进地下室,反手关上门。
田钺看着对方走到自己面前,皱着眉问他来干嘛。
“你躺着,我先去给你把药准备一下。”和上次的睡衣相比,这回穿得很整齐体面的肖雨泽做了个安抚的手势,把纸袋放在台球案子边沿,从里头翻出有刻度的半透明杯子,和一盒药粉。
看了看说明书,按照上面的要求把适量的药粉倒进杯子,肖雨泽问对方热水在哪里。
“……那儿。”指了一下吧台的方向,田钺勉强坐起身。他揉了揉眼睛,然后按住砰砰作响的太阳穴。
脚步声往吧台那边去了,封闭空间里有了另一个人在活动的感觉,让他逐渐清醒了几分。
床垫在地上,他在床垫上,干净的睡袍在身上,所有的疼痛,在身后。
“你先把退烧药喝了,然后吃点东西,我带水果过来了,还有蛋卷。”肖雨泽的声音伴随着热水落进杯子里的动静传来,然后,水声停了,对方端着杯子走到他跟前,轻轻蹲下,把被冲开的那一杯粉末递给他,“来,喝吧,这个药效果很好的。”
“你喝过?”疲惫的语调有点戏谑感,田钺原本真的也只是想开个冷玩笑的,但对方给他的回答是有点无奈地点头。
“实不相瞒,我当初刚刚被捡回来的时候,高烧不退,是这个药救了我。”
田钺的道歉卡在喉咙里,有点说不出口。但他的歉意,对方能看得出来,笑着示意他先喝药再说,肖雨泽调整了姿势,坐在光亮的地板上。
田钺看了看杯子里灰白色的液体,略作迟疑,一闭眼,一仰头,喝了下去。
苦,但是余韵里有种莫名的清甘。
“……你怎么过来了。”放下杯子,抹了把嘴,田钺开口问。
“白未然叫蒋鸾带我过来的啊。”
“为什么?”
“因为只有我闻不到你的味道,咱俩相处多久都是安全的。”看表情应该是在开玩笑,肖雨泽说完,摇了摇头,一声轻叹,“我知道昨天的事儿了,那个……你别情绪太激动哈,就先好好休息,把烧退了再说。”
田钺皱着眉头,好一会儿才把脸埋在双臂之间:“你知道了,那就是说姓蒋的也知道了,是不是下一步就该所有人都知道了?”
“不会。白未然信任蒋鸾,他会保守秘密的。”
“何必?该干的都干了,还有什么不能广而告之的?反正我就是一条狗……”
“别这么说……”
“不这么说那我该怎么说?!”
“……说真的,你先冷静下来。”拍了拍对方的胳膊,肖雨泽试着从另一个角度展开话题,“其实,我觉得白未然也后悔了。”
“后悔?后悔屈尊把我这么条狗给……”
“冷静,冷静。”
“换成你,你能冷静?!”
“一开始……确实是有点难度的,因为我都不记得多少人拿我发泄过。”
说到这里,空气骤然冷了一下,田钺明白自己说错话了。疯狂的悔意开始滋生,他咬着嘴唇沉默了片刻,垂头丧气地开口道歉。
“算了,没什么。”摆了摆手不准备继续卡在原地,肖雨泽把空杯子拿起来,举高,放到台球桌边沿,“原本,白未然这种身份,根本不需要后悔的,说白了,你的死活,在他眼里,没有差别。他是帝君,是缺乏感情的统治机器,据说历代帝君都这样,脾气上来,要谁的命,都不带眨眼的。他们有遗传基因的缺陷。”
“缺陷?就是没感情?”
“也不是没有,喜怒哀乐人人都有,就是不会表达,然后什么都来硬的,就是不懂智取,只会强攻的那种。”
“你……到底从哪儿知道的这些?”
“有的是传闻,有的是书本。狼种有自己的‘历史书’,不过,内容不全,越往前的越不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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