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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嫁作商人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玉胡芦
言毕探下-身子,捻起秀荷的下颌一颗颗拆解她的盘扣。
——“那小个子不过才与我相处短短三月,只因她太过弱小,觉得可怜,便叫她随在身边罢。平日里连话也少说。”
秀荷想起庚武昨晚上揽着自己说过的话,用力拽回衣襟:“什么命啊女人、酒的,他除了我几时有过什么女人?那小个子不过只是随在他身边罢,他根本就不知道她是女人。你自己得不到的,如何怪在他头上?无耻!”
一边说一边步步往后挪。潮湿的地板上铺着红布毯子,点点污迹斑驳,多坐一刻都觉得脏,忽而站起来就往门边跑。
奈何太长时间束缚,腿却软了,尚不及迈开二步,整个儿就已经被疤脸从后面捞住,箍进了他的座椅。那椅座好生奇怪,坐一个人没甚么,两个人坐上去,就自动的一颤一摇起来。胸脯被震进他的胸膛,一股霉腥与胭脂浓香掺杂的味道只熏得人头晕目眩,“放开我……你……唔,真让人恶心!”秀荷拼命挣扎踢打起来。
“恶心嚒?还没叫你喝老子的‘白酒’,这就恶心了?”疤脸好整以暇地由着她打,这点儿痛算什么?不过是挠人痒痒,越挠越痒。
疤脸隔着衣裳啃了秀荷一口,做同情模样呵嘿讪笑道:“哦,我的小白兔儿,看起来你还被他蒙在鼓里。没关系,这顿接风酒老子叫你喝也喝个明白……你被他骗了宝贝,他一定没告诉你,当初老子在林子里剥下小个子的裤-头,被他一棍子打歪了脖子;他也一定也没告诉你,通铺多少个爷们,谁都想在散伙之前弄小个子一把,独独就他福气,喝得醉醺醺和她一个被窝里搂到了天亮。男人一喝酒就乱姓,那玩意儿可管不住心,抱都抱在一起了,他还能忍着不做嚜?我还听说有人看见,小个子早在野草丛里就帮他弄过……你说,他自己吃都吃了,却不叫老子分羹,这仇老子能不报,嗯?”
“独独就他福气,和她一个被窝里搂到了天亮……”
“抱都抱在一起了,他还能忍着不做嚜?”
“有人看见,小个子早在野草丛里就帮他弄过……”
“……不,我不相信!”秀荷万般震惊地摇着头,眼前掠过昨晚与庚武抵死恩爱的一幕幕,他抱着她那样紧,那样倾尽心力的疼与宠,他们汗渍胶着,密不透风,他说他没有女人,从始至终只对自己如一……这叫她怎么能够相信,相信他在自己之前就已经疼过别的女人身体,他们曾抱在一起,一次又一次地庆祝新生……难怪他从一开始就那样熟练。
这突然听到的也许并不该相信,却听得秀荷心乱如麻,脑海中全是庚武精悍窄胯抵着自己磨弄的画面,那画面却忽而又变作另一张不相识的脸,他也问那个女人:“喜不喜欢我疼你?喜欢就大声叫……叫给你男人听!”
他的面目好生英俊,情迷时候狼野的气息只叫人心也沦陷、魂也无他不行。然而自古患难之交总比后来遇到的叫人刻骨铭心,那个女人倘若真与他有过,则必是心心相惜,是沧海不复……她又怎么舍得与他分离?他又因何把她不要?自己又算什么呢?是他尘埃落定之后的随遇而安?
“啪!”恍惚间只见衣襟被勾开,秀荷啪地打了疤脸一巴掌,指尖抓紧胸口被挣开的一片:“我不懂,我也不想要懂,你不必告诉我这些!既是他欠你的,你去叫他回来还你,这些又与我有什么干系……放我走,啊!别碰我……”
“小表子,还敢打我?”疤脸把秀荷手腕反扭,像一只夜半潜入家宅的黄鼠狼,看着女人因为震惊和羞忿而变得楚楚苍白,便咧着嘴角狰狞涩笑道:“伤心了我的小白兔儿,谁叫他那张脸长得太迷人呢?不怪你被他骗……乖,所以你应该谢我早点让你知道真相。怪只怪你倒霉,偏偏做了他庚武的女人,这顿接风酒你便不喝也得喝。你放心,老子也说了,欠多少还多少,你乖乖听我摆布,让老子快活一次,回头就把你好好送回去还给他。但如果不听话,那就别怪老子给你上刑具了。”
说着,忽然一把撕下秀荷的外衫,把她扔去身后的大床之上。
那床褥霉湿,布面上依稀有污秽未净。秀荷脑袋被砸得晕眩,还来不及坐起身子,便看见疤脸已把裤子褪了下来,那里大得吓人,一股道不出的咸-腥味道,只熏得人胃中泛呕。这一刻秀荷把庚武恨极了,可这堇州府人生地不熟,她连自己在哪里都不晓得,哭天叫地不灵。
“呵哈哈~我的小嫩嘴儿,昨晚不是含得很快活嚒?老子这就喂你!”
“啊——,你不要过来!”见疤脸跪爬上来,秀荷连忙抓起一个枕头砸过去……
——*——*——
“雲熹号”上,庚武等了许久不见阿康到,叫去催的大张也不见回来,心中莫名焦烦,便叫小黑先带弟兄们下船吃饭,吃完了尽快上来换班,准备自己亲自回去一趟。
小黑肚子饿得咕咕叫,闻言拭了把汗道:“嗨,大哥就放心吧!一个阿康一个大张,多大个头的俩汉子护着,嫂子肯定不会出事。走咯,吃碗面就回。”嘴上这么说,到底也奇怪去了这么久还不见人影,招呼弟兄们赶紧下去填肚子。
船舱内顷刻间安静下来,空气当中好似只余了男子身上清爽的味道。阿晓头一次与庚武单独且近距离地呆在一起,看着那近在咫尺的清梧背影,不免有些气息不匀,还脸红。
“庚武大哥,嫂子和你成亲多久了啊?从前怎从没听你提起过她。”阿晓低头擦拭着椅子,今日着了小妆,衣裳也收得紧,胸前两座小山便随着动作悬垂出曲线。
庚武回头看了眼阿晓的侧影,不由微蹙起眉头,冷声道:“自小就认识的,她是我庚武唯一的女人,除了她不会再有任何第二个。”
原来是青梅竹马……
那话中的警示阿晓又怎能听不明白,想到他们打小就认识,感情根基那样深,不免有些沮丧,却又不甘心地试探道:“哦,我说怎么看起来就跟兄妹似的。听他们说,男人和女人之间顶多就好三年,三年就没味儿了。庚武哥和嫂子好了这么多年,难怪平日都不见你把她带在身边,原来也是看到乏了。”
阿晓目光亮闪闪的,笑得无害又没心没肺。
却瞒不过庚武的眼睛,只当她小土蛇愚蛮未开化,当下便没了耐烦:“不会有那样的一天,既是嫁给我庚武生儿育女的女人,日后便只有跟着享福的份,断不至于看她厌弃或是不要她的道理。”见阿晓依然迟疑着不肯走,便拂袖站起身来:“你若是想继续呆在这里,那便替我看一会场子,回头我叫小黑付给你看场钱。”
“既是嫁给我生儿育女的女人,日后便只有跟着享福的份……”
眼见得一道月白身影缱风掠过,怕他回去发现那女人不在,阿晓忽然一瞬昏蒙,蓦地便从后面把庚武死死抱住:“我不要钱!庚武大哥,求你不要走……阿晓不图名不图份,就只想给你当船妇,服侍你,给你生儿育儿……求你也疼我一回,好不好就一回!”
算命瞎子说,每个人的姻缘中都有一个劫,那劫未到时你浑浑噩噩、不知男女;等那劫一来,你便七情六裕、爱恨贪念豁然间都被它叫醒。这个男人便是自己的劫,因她一遇见他,便从未有过的渴望经他脱胎换骨。
身旁男子衣裳上都是干净又清爽的味道,这味道太陌生,却是来超脱自己出离地狱的救赎。阿晓想起昨晚在窗眼里见到的蚀骨一幕,也不晓得哪里生出的焦渴,一双手儿便沿着庚武的腰腹试探下划,想去寻找他的那个浩瀚。
庚武英姿巍然,按捺着不发火,只肃着嗓音喝令道:“放开。不要叫我多说一句,爷对你没有任何兴趣,再不放就别怪我对你手狠。”
“不放!庚武哥,从第一眼看见你出现在码头,我便晓得你是上天安排来带走我的那个男人,不要告诉我你不喜欢我,你不喜欢我为什么不许我说‘老子’,不喜欢我为什么在意我打扮,为什么怕我被疤脸糟蹋……”
阿晓却不肯放,见男子魁伟身躯冷漠不动,默了一默,素长的指尖便一颗颗把盘扣勾开,忽然迎面转至他的目下:“你看,你正眼看我,我和她一样的好。我也不用你教,心甘情愿地把身子给你,哪怕是一年,或者一个月也好,你想要的时候就要,不要了扔掉也没关系。她如今已然脏了,再伺候不了你,我不会去刺激她,就只留在船上不与她照面……”
庚武目不斜视地站着,蓦地听出来不对劲,一把便将阿晓的衣襟提起来,齿缝里磨出森冷的嗓音:“脏了?快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的个子清高,阿晓被拎得脚尖离地,仰头看着那张清隽却冷蔑的脸庞,忽然间便把衣襟从左右削肩上扯落。
十六七年以假小子为生,从前从未想过也不敢去看自己的身体,怕看到那些与男人不一样的地方,怕被道上的土蛇们笑话,怕抬不起头……经了昨夜一番偷看,方才晓得那些凹曲的、软沉的,原来都是世间最难得的美好。此刻那胸脯坠坠,虽肤色微黑,然而却是饱-满的,泼辣且新鲜张扬……
阿晓咬着下唇,豁出去道:“对,没错!老子们就是嫉妒她,昨晚上我都看见了,她真是个不知道好的女人,竟然还要你哄着她弄,活该被脏了身子。她现在已经被疤脸睡了,她身子脏了,她配不上你!”
“大哥,阿康被人打晕了,嫂子也不见了,那梅二少爷站在楼栏笑,怎么问他就是不肯说,你……你赶快回客栈看看去吧!”大张从外面仓惶跑进来,乍一看见阿晓赤落的半个身子,脸刷的一红,连忙尴尬转过身子……嫂子都疼不过来,不晓得大哥怎么忽然又与别的女人这样。
庚武冷冰冰睇了阿晓一眼,蓦地将她甩至地上:“劝你,不过是出自江湖道义。爷的女人不是随随便便就让人动的,她若是出了甚么闪失,我会叫你因今日而付出代价!”
言毕凝了大张一眼,也不与他过多解释,一道清梧身影大步缱风离去。
“道义,道义算甚么?老子们不过就是个小土蛇,爱就爱了,想要了就去抢来,老子们不懂道义!”身子砸在地上好生疼痛,阿晓揩着衣襟站起来。人生头一回在一个男人面前这样落露,他却从始至终都不肯稀罕一眼,眼泪扑索索往下掉,拼命拭不干净。
阿枫面色阴沉地站在门口,眼中有痛楚有不甘:“连脱-光了都不屑于看你,那船老板就叫你这么稀罕嚜,为什么偏偏要对他犯-贱?”
阿枫今日一改往日邋遢,健壮的身板着一袭墨黑劲装,束着腰带,脱胎换骨一般的精神。如今得了疤脸的抬举,已经是个在码头上排货的小角色了。
阿晓磨着牙齿,鄙夷地横着阿枫:“狗腿子,你和他不一样。闭上你的狗眼,别看我!”
阿枫拳头攥起来,滞滞地凝着阿晓尚未掩藏的胸脯,忽然几步冲过来就把她抱住:“哪里不一样了?说,哪里不一样了?等老子赚了银子,一样叫你吃香喝辣,一样……叫你夜夜跟着我快活!让我吃一口,你这个贱-骨头……”
啪——!
阿晓用力地挣扎开,想也不想便甩了阿枫一巴掌:“听着,你再赚钱,你也还是个瘪三。这样腌臜的生活老子过怕了,老子要个干净的男人,不愿意将来生下的孩子也想现在这样,走到哪里都被当人做过街老鼠打……”
阿晓的眼眶忽然通红,扭过身子几下把衣裳揩紧。见庚武清颀身影已然走出了栅栏,连忙几步随上前去。
那步履仓惶,跑得头也不回。
阿枫满眼都是痛,在背后嘶声大喊道:“听着——!你这么看不起我,难道这十几年你不是和我一样?你脱离不了这里的,阿晓!我不会叫你有机会离开这里!”
阿晓步子顿一顿,没说什么便跑了。
一名喽啰在船下唤:“枫哥,南边张老板家那批货正好到了,没地儿放,您要不要去看看!”一边说一边挤眉弄眼。
只怕是有什么事儿不好明说,阿枫便凛了神色走下船舱。
喽啰附耳过来,一边说一边指着栅栏外一间小馄饨铺子:“听说是钦差大人发话,怕是不抓几个不行……这批货来得真不凑巧,枫哥最好还是去请示下老大,看是往哪里暂时藏着,还是弃了不要……”
阿枫顺着方向看去,见那小矮铺下生意寥寥,几名闲散男子正在桌前围坐,眼神不时往这边看,分明就是官府派来的便衣衙差……然而只这一看,却又看到阿晓随在庚武的背后亦步亦趋。心便又狠了,忽然之间一瞬念头捺也捺不下去。
睇了眼“雲熹号”下的空地,冷声命令道:“这里不是暂时还空着,先叫人把货搁在这里,我这就去请示老大。”
喽啰犹豫不敢:“这……这块是庚家老板的,大哥先前答应他们,收他们三成利,盘给他们一块地儿,不动他。再说要搬到这,回头那官府便衣一过来,就白白让没收了,银子打水漂。”
“叫你放就放。”阿枫不耐烦地甩了他一鞭子。
那喽啰吃痛,狐疑地凝了阿晓一眼,只得吩咐手下们开始卸货。





老大嫁作商人妇 第伍柒回抱美人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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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库后面是条不起眼的湿漉漉窄巷,不过二人宽,巷子里空旷无人,隐约似有嗔嗤笑骂。大张捡起路中央一串翠玉手链道:“大哥,看这可是嫂子手上掉下来的?”
庚武把链子拿在手中看,那盈盈翠玉沾湿泥泞,与镂空链花间隔相坠,确然前番跑船带回来送给她的,便冷冷睇了身后阿晓一眼:“看来,疤脸的老窝就在这附近。”
那狼眸锐利,周身的气场阴森森渗人骨头,比之先前的冷漠更要令人发怵。阿晓此刻也后怕起来,只怕那那女人真有个三长两短,这厮便会一怒之下把自己一撕两半。
抱着手臂遮掩心绪,把脸转向一边嘴硬道:“问老子干嘛,老子又没被他弄进去睡过。”
一口一个老子,破罐破摔。
庚武也懒得多理她,自拂开袍摆疾步往深处走去。斜角打了个弯,果然看到那死胡同里一间低矮的小平房。
“干什么的?不想活了,敢骚扰我们帮头好事!”门外左右立两名壮硕喽啰,见前方走来一名月白短褂搭竹青长袍的隽逸公子,便叉着胳膊气势汹汹走上前来。
“噗——”
只话音还未落下,忽然眼前一道青影掠过,下一秒便被庚武左右横踢闪去了砖墙上。
那红门窄矮,还未进去便已然听见女人哭叱的熟悉嗓音,庚武阴冽地凝了阿晓一眼,踹开门怒意凛然地跨入小院。
檀木大床上褥子被扯得凌乱,秀荷扔着手上所有能捡来的东西向疤脸砸过去。疤脸起先还觉得这妞儿执拗好玩,扔一样便用手拣一样:“哦呀,我的乖乖,你再扔再扔,把你自己也扔到爷爷怀里。那张家女婿可说了,你可是他们春溪镇上第一美人,今日叫爷爷好生享用享用你。”
那络腮胡子满面,一道大疤从左眼突兀横至右下巴,讪笑的样子好生狰狞。眼看着他越来越近,秀荷一用力,情急之下便把床头一只白瓷缸冲疤脸脑袋砸过去:“打死你,肮脏泼皮,坏事做尽的老王八蛋!”
几颗芙蓉香膏滚至地上,陶瓷的瓶盖擦过脸颊,疤脸用手摸了一摸,摸到一条血痕,顿时没了耐心:“日,这芙蓉膏一颗就要化去老子几十倆,不要命了!竟然被那小子惯成了一只小辣椒……来人呐,给我把她小嘴儿撬开,看老子今天怎么硬塞她!”
“得令。”早先两名高粗的手下便走过来,一左一右把秀荷手腕拉开,又用手指捻住她的下颌强迫她张嘴。
“唔……放开我,等庚武来了,他一定不会叫你好死!”眼见得疤脸又把那个可怖吓人的东西朝向自己,秀荷拼命挣着腿儿踢打起来。
庚武跨门而入,便正好看见疤脸哈哈大笑着拽起秀荷脑后的小髻。那凌乱床褥之上,只见女人鬓发凌乱,胸前盘扣被人揭开,里面的肚兜下露出一片儿白,却兀自咬着牙,双目红红地挣扎扭踢着。
蓦地想起昨夜她为自己伺弄时的娇憨,一股从未有过的愠火与痛顿从中烧。
那厢疤脸还未及靠近秀荷,只觉颈侧忽然重重一袭,顿时整个身子横飞至右墙边的铁架子旁。啪嗒一声,沉重地砸落在青砖地上。
“帮头!”两名喽啰看见,连忙放下秀荷冲过来。
却来不及帮忙,又叫庚武与大张一人一脚掀翻在床下。“雲熹”号上的弟兄都是当日春溪镇一起出海捕鲨的真汉子,平日不出手,出手都不是一般。
手腕力道顿空,秀荷一下子瘫坐在床上,仰头看见庚武隽朗矫健的身躯,蓦地眼眶一红,别过脸咬着下唇道:“这时候才来,干嘛不叫我死了才好。”
明明都说见了他一定不要哭,只一想起成亲后他对自己的好,还有今日所闻的晴天霹雳,眼泪却扑索索地往下掉,没有骨气,恨他薄情又多情。胸前洞开的衣襟被打湿一片,雪白脖颈下昨夜的爱-痕还未消,都不想低头再看。
从来只见这丫头执拗要强,几时见过这般萋楚哽咽,庚武便知道秀荷伤了心,也知道她晓得了那大营里的从前。
蠕了蠕嘴角,末了只把短褂脱下来扔给她:“先穿上,我回头对你解释。”
疤脸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一个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老子冲上去打他!唔——”
可惜话没说完,一张床头柜便凭空砸了过来,庚武三步二步走到疤脸身边,一把将他衣襟揪起来,抵在墙上又是重重一脚。
“唔,好样的,兄弟身手不减当年呵呵哈……”疤脸腹中喷涌而上一口鲜红,咧着嘴角扭扭歪歪讪笑道:“不过就是叫弟妹来喝顿接风酒,这酒还没喝上,不至于心疼成这样吧……心、心疼你他妈你当初就别吃小个子那口!既然抱都抱了,就不怪老子寻你讨债,是吧弟妹?嘿嘿嘿,你男人骗你骗得可不少……”
一边说,一边冽着嘴角看秀荷。
“抱就抱了又如何,你庚爷我一根手指头没动过她!”庚武赏了疤脸一拳头,说这话的时候回头凝了秀荷一眼。
抱就抱了又如何……秀荷滞滞地看着庚武清隽的脸庞,那恩爱便好似一瞬间都消融了,心蓦地凉下来。
“帮头——”两个喽啰想走过来帮忙,大张左右一挥拳,又把二人岔开。
庚武顶起膝盖在疤脸腹部重重一抵,齿缝里磨出阴狠嗓音:“听着,最后警告你一次,但凡是我庚武身边的女人,管他么是从前还是现在,倘若再妄动一根手指头,便不止是今日这般下场。”
那膝骨硬朗,疤脸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开花,一口鲜血顿地又从口中喷涌而出。却也是条不怕打的汉子,晃了晃脑袋,又咧开嘴角笑道:“姓庚的,今天算老子犯在你手上,老子认栽。但你要知道,老子背后靠着的是谁,你得罪了老子,老子不会叫你有好果子吃……唔!”
不说这话还好,话才说完,整个儿又被庚武甩至那木马背上:“你庚爷一样也讲江湖规矩,既是一报还一报,管你背后是谁人,这顿先打痛快了再说!”
马背上的长条戳得疤脸“哎唷”一声痛叫,顿地跪倒在地上。门外又冲进来几名喽啰,手上拿着长刀蠢蠢欲动,见状举步欲前:“帮头——!小的们冲进去杀了他——”
说冲,只瞅着那青裳男子一身道不出的狼野气焰,却又不敢真冲。
庚武便在疤脸后背上重重一碾,又把他的衣襟提起来,阴冷着嗓音道:“不想活命的就过来,你庚爷我今日提前让他上黄泉。”
疤脸艰涩地仰起下巴看庚武,从前在大营,只见这小子清隽冷静,平日里办事虽有勇有谋,轻易不好激怒,却从来不曾见过这般煞气渗人的气场。像甚么?就像一只被抢了宠物的烈兽,分分秒秒便把人尸骨吞噬!
腹腔下翻滚,今日吃了那魅药未解,下面只涨得发痛,怕被庚武再碾下去便要断了。疤脸终于软下语气:“你们一个个都给老子让开,放、放他走……姓庚的,都是兄弟一场,别、别他么赶紧杀绝……今日放你走是老子认输,他日最好别犯在老子手上,定叫你十倍百倍的还回来!呵呵呵哈哈哈~~”
忽然咯嘣一声,半颗碎牙掉下来,滴滴鲜血和着口水淌在地上,狼狈已极。
庚武到底没对着疤脸那玩意儿碾下去,只嫌恶把他往地上一扔,重重地踢了一脚。又走到床边睨着秀荷道:“倘若今天动了她,你这条烂命爷便给你踩碎了。听着,今后爷儿们的债自己解决,不要没出息算到女人头上!”
那清梧身影近在咫尺,狭长双眸中光影潋滟,似痛似爱又似欲言又止……或许旧事一揭开,他连解释都懒得解释了。
秀荷颔着下颌低声问:“你为什么骗我?”
庚武却不回答她,只伸出双臂豁然将她拦腰抱起:“先出去,其他的回头再对你解释。”
又是那不容抗拒的霸道,秀荷拽着庚武的衣襟,心中委屈化不出来,恨得狠狠咬了他一口。
一股清风拂面,那一对登对夫妻穿门而去,连看也不看自己一眼。阿晓眼里涩涩的,好像有什么美好的正离自己越来越远。
“庚武大哥……”扶着门把想要追出去,那背影却不回头。忽然之间窄矮房门嘎然关起,听见背后传来阴涩涩的嗓音:“不好好替老子办事,竟敢把那小子带来老窝,不要命了,给老子把这丫头带过来!”
“唔……”手臂忽然被拽离门把,阿晓眼前一黑。




老大嫁作商人妇 第伍捌回狼之猎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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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轮子轱辘轱辘,一道厚帘把外头街市的热闹隔离,庚武马步坐姿,搂着秀荷端坐在车厢之内。怀中的女人像一只安静的兔子,柔白小手攀在他胸前的衣襟上,脸埋在他的胸膛里,一路动也不动。他却知道她并没有睡着,只是受了伤不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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