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茶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墨之兮
有风吹过,卷起地上灰尘往远处打着转的远去。
“哼,十三皇子?听起来名头是很大……”看着地上那卷尘埃,吴一斌冷冷一笑,“但是西岭注重血统的纯正,他一个汉人女奴隶生下来的破烂货,难道你还指望着他能继承西岭的大统?”
吴息兮在他身后,咬了咬嘴唇,怯怯的说,“那我以后怎么也得是个王妃吧?”
况且他还长得那么好看!
“王妃?”总算是正眼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吴一斌忍俊不禁的说,“我的女儿啊,我是将你保护得太好了,以至于你不明朝政,今日我便跟你讲讲吧……”
“他自小是被他那当奴隶的亲妈带大的,兄弟姐妹不说,便是那最为底层的饲马官,都能欺负他。后来他母亲去世,他不知道怎么的捡了狗屎运气被他二哥所照拂,这才没再被人欺负了。但是你可知道,他那二哥暴力成性,甚至是广传有龙阳之好。”说到这他转眼看向吴息兮,看到那不出所料的震惊,他满意地点了点头,才继续说道,“他长成这样,你以为他是怎么安然无恙的活下来的?你以为他是怎么在西岭一步步的可以调茶的?你以为他是怎么得到现在的一切的?”
恶心……
吴息兮觉得胃里一阵恶心,连忙用手帕捂着嘴。
“你现在觉得他还能当王爷吗?”吴一斌阴沉的笑,“他自己已经他二哥的王妃了,你这是想当王妃的王妃吗?”
光越亮,影子就越深。
每个看似美好的背后,都藏着一些难以让人接受的黑暗。生物趋利避害的本能会远离那些腐烂的、恶臭的、不好的、邪恶的、丑陋的东西,于是我们就只能看到其金玉其外的表面,却不知道它败絮其中的背面。
而历史也总会用名人来提醒我们,做人应该光明剔透。然而这些光明剔透的人。几乎都死得很早。能活得久的,只有被时间打磨过的人,可能会是千篇一律;可能没了自我;可能连一个微笑的弧度都一样;大家都遵守着同一套规则,便能相安无事。
风打着圈将尘埃又带了回来,尚艺扶着昏睡不醒的连城一步步的往外走去。
所以现在才说明身份,说明他是十九皇子,是想要威胁我吗?
若是以前。沉荼定然毫不留情的反击回去了。以前的她吃不得一点点亏,以前的她以为吃亏便是受委屈。
然而现在——
“对不起。”沉荼面无表情的说,“我并没觉得自豪或者骄傲。我还不起他一腔的热情,所以对不起。”
吃亏并不是受委屈。
真正的委屈是如同在沉著清面前的自己,那种你笑你怒你哭你乐都与他无关的感觉;是在后山遇到长得像沉著清的那个人,那种二话不说直接否定拒绝你的那种感觉;是斗茶会考生名次取消之后。那种明明与你无关,却偏怪你的那种感觉;那种鸡蛋、菜叶、灰尘各种恶心的东西黏答答的挂在你身上的那种感觉……
那才是委屈。那才叫委屈。
“爹爹,”吴息兮心情转好了许多,但仍旧是过不去心中的坎儿,怯生生的低着头说。“但是我还是觉得好像自己的东西被人抢了,心里还是觉得不舒坦。”
傻孩子……
伸手抚着她长长的头发,吴一斌笑着说。“这种破烂东西,没必要为它而意乱。总有人会代替你毁了这些垃圾的。”
“就算是毁,也只能是毁在我手里。”红色的火烧云蔓延在天空上,玉扳指在手指上不停的转圈,一双狭长的眼睛微微弯曲,他从黑暗的柜子里取出一个棋盘,微微叹道,“这局没下完的棋,自他输的那日起,我便藏了起来。”
吹去棋盘上的尘埃,他掩着鼻子轻声道,“如今我倒是想看看,是他赢还是我赢。”
“你知道我是谁吗?还敢拦着我!”亦陶站在吴家的门口,长途的奔波劳累让他的耐心几乎为零,他烦躁的想要推开挡在门口的家丁,口中骂骂咧咧道,“做下人也没点下人的眼色,我这样子像是坏人吗?”
今日老爷心情不好,早就吩咐出来了不见外人,若是拦不住眼前这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叫花子,他可怎么跟老爷交代啊!
守卫的家丁拼死挡在他面前,不屑的说,“难道坏人还会在脸上写字?!”
斗茶会一完,他便出去办事了。
后来听闻连城告白了,他当时就开心得几乎找不到北了,因为这样一来,吴息兮可就真的是他的了。虽说少了这么个霸占吴息兮内心的情敌,但他还是挺担心吴息兮会心情不好。
不仅是关心则乱,更多的是把握机会,他恨不能长一双翅膀马上飞回来安抚他家的吴息兮。一路上换了三匹马儿,一直保持着马儿最好的状态,这才在事情发生的第二天傍晚,堪堪的赶上了。
“亦陶公子,”吴一斌抱拳向他迎过来,“这是什么风将您吹过来了?”
虽然是气急败坏恨不得马上就将这些没眼力劲的家丁轰出去,但亦陶还是忧心于自己的正事,他抓着吴一斌的胳膊就问,“我家息兮呢?她怎么样啊?有没有难过,有没有伤心?”
你看,你在被别人伤害的时候,总会有人为你担忧。
“你没事吧?”扯了扯沉荼的大马尾,白鹭笑着说,“不如今日我们去吃虾吧,早就听闻北凉的旱虾乃是一绝,上次来还没到时候,现在正是时间,怎么样?”
似是想起了什么,他拍了拍胸脯,中气十足的说,“知道你们没钱,我请!”(未完待续)
调茶师 第五十七章 买买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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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谓好茶?从广义来讲,茶叶、水、水温、时间、茶具,这五大要素若是掌握,就能冲泡出一壶好茶。那么调茶呢?虚无缥缈甚至有的要几年才能出现效果的调茶呢?”
“众所周知,调茶是一枚种子,埋入对方的心底,影响人的潜意识。要如何才能调出好茶?说简单点的话,那便要从茶叶的属性开始,选出最为适合它的水,再以最好的温度和时间,加以调茶师的心境,调出一杯好茶。比如在万物复苏的春季,人饮花茶,便可散发一冬寄存在人体内的寒邪,促进人体的正阳之气产生。”
“所以若是在春季调茶,使用花茶来调茶,清郁气强心智效果甚佳。但若是选了性烈的红河水,再加以大火调制,事半功倍也变成了事倍功半,所以在选择茶和水的时候我们必须先知道茶和水本身的属性,以及我们所期望的效果。”
“用你的山清水秀茶来讲,六堡茶自然是越陈越香,天尖则是越嫩越鲜,应选中和之水调制,但你却用了斗茶会提供的那性凉的山巅泉水。性凉之水适合点茶,能凝汤花经久不散,然而若是在你选用六堡和天尖调茶的情况下,它则会导致两种茶叶本身的口感与香味极难融合。你为什么会成功到最后一步?那便是你作为调茶师,内心太过于执着于它的功效和效果,所以你让它成功了,你让它出了茶光。”
“只是一旦你松气,就炸壶了。”刘老说得很慢,由浅至深再结合沉荼本身,讲得十分有条理,沉荼听得也十分的认真。然而一旁的白鹭却是连眼皮都撑不起了。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
正午时分,正是人最为困倦的时刻,明晃晃的阳光也毫不留情地刺激着人的懒惰,北凉本就少植物,唯一的几朵花几根草也被晒得奄奄一息。刘老越讲越有精神,沉荼奋笔疾书的在本子上记录完之后抬起头,问道。“那依先生的意思。我应选择性温之水才应该?”
刘老满意的点头,赞许道,“按理来说应是如此。只是你想达到的效果若是祛除心结的话,那应选用——”
“沉荼!”木槿推开门,气喘吁吁的打断刘老的声音,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快回去看看吧,吴家那群人来收房子了。”
眉头微蹙。放下手中的毛笔,沉荼疑惑道,“收房子?我们不是签订了一年的合同吗?怎么会现在——”
她的话没说完,便被木槿不讲理的拉走。白鹭也瞬间来了精神,连忙屁颠颠的跟上去。刘老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教室,空气中还存有沉荼的余音。“先生,我先回去看看……”
他叹了口气。木秀于林,风必催之啊……
梧桐街上的街坊气氛十分怪异,挨着沉荼房子的这边街坊早已乐开了花,原先被吴家一日百金所租下的房子,如今竟然五千两一户,全被吴家收购了。然而另外一边,却是低气压的眼睁睁的看着对面的人高兴。
梧桐街的房子均是连座,所以梧桐街可以说是有很多房子,也可以说只有两栋房子,它们高低错落,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然而却是左右而立,被中间光秃秃的青石板路一分为二,左边的人声鼎沸,右边的鸦雀无声……
“当初租住在此处就是想着清静,怎么反而还越来越闹腾了?”连城掐着因为宿醉而疼痛的脑袋,表情十分痛苦。
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尚艺说,“吴家买了对面的一排房子,所以对面的都在闹腾着搬家呢。”
“嘁!”疼痛让连城好看的眉头都皱在了一起,他冷笑道,“还真是财大气粗啊!若是想要对付沉荼,买下沉荼那一家的便可,怎的买下了整个一排。走,我们去看看……”
尚艺拦在他面前,试探的问道,“公子你昨日的事情都忘了?”
“昨日?昨日什么事?”连城疑惑的看着他。
树叶随着风而摇摆,带着地上的斑斓也跟着晃动,本是炊烟升起的时分,梧桐街上住的人却没心思吃饭。吴家的管家站在梧桐街上,清点着手里每户人家的房契。
啧啧啧……
看着手中厚厚的房契,管家叹了口气,暗道老爷为了给沉荼找不自在竟然是连这种招都用上了。
梧桐街的房子很难出手,第一是因为位处城北,地势太偏治安混乱;第二则是因为梧桐街的地契捏在曾经的北凉郡郡守的表弟手里,之前因为吴家的事情,郡守栽了个大跟头,指望他将地卖给吴家,还不如指望他犯病了真将所有财产充公!况且这里房子均是联排,所以若是要买,便要买下一整排,还是只有房契的一整排……
“我就说沉荼姑娘在我们梧桐街出名了,连带我们也要挣钱,看我说得对吧?”之前跟沉荼说话的大妈手捧着沉甸甸的银两,激动得几乎合不拢嘴,舔了舔整日没沾水已经干裂的嘴唇,大妈开心的拉着自家还在收拾家当忙上忙下的孩子,“收拾什么啊收拾,有钱了,买就是了,五千两银子难不成还买不了几个破锅烂盆?”
沉荼刚踏入梧桐街,便看到一个个的街坊邻居,他们背着几个轻巧的包裹,喜不自胜的模样像是天上掉了一大笔钱。
“您这是?”她伸手拉出大妈。
“哎呀,沉荼姑娘回来啦。”开心地握住沉荼的手,她脸上的褶子被笑容挤成了一团,“这都得感谢你啊,要不是你的话,我们这梧桐街怕是一辈子都没办法拆迁呢,如今被吴家一买,梧桐街的兴起也指日可待了!”
干笑一声,沉荼微微一怔,抬脚便向自己租住的地方行去。
租给沉荼房子的是个中年男子,岁月将他的背压得弯曲得几乎矮了一大截,他正焦灼的站在门口。地上满满的都是抽过烟的烟灰。
“姑娘,你们快收拾东西走吧。”破烂的草鞋踩在黑色烟灰上,他跺了跺脚缓解了一下腿部发麻的感觉,“租金我退给你们,房子已经被吴家买下了。”
他的牙齿上是黑乎乎的烟渍,难闻的烟味随着他说话间嘴巴的开合而喷涌而出。调茶师的鼻子本就灵敏,这刺鼻的味道让沉荼忍不住往后稍微退了一步。保持与他的安全距离。才笑了笑说道,“这不是租金的问题啊,只是这个时候您让我们去哪儿找房子啊。我下午还有课,也没时间去找啊,太急了些吧?”
“急?”吴息兮打着把小巧的圆扇款款而来,她讥讽的笑道。“不就是为了你急吗?不怕告诉你,你以后搬哪儿。我们吴家就买到哪儿!我们吴家什么都不多,就银子多……”
“哟,我道是谁,原来是财大气粗的吴家呢。”连城推开门。
看到连城出现。沉荼尴尬地错开了眼,吴息兮却是笑得更开心了。她转过身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连城,啧啧叹道。“我原先还以为,相由心生。所以长得像谪仙一样的连城公子,定然也是不同流俗不欺暗室的品德高尚之人……”
她摇了摇头,扇子轻轻的捂住嘴唇,“连城公子,二皇子最近可有书信来?听闻他近日又得了个长得极美的小倌,您还不回去看看?”
小倌?
周围的喧嚣顿时停了下来,沉荼抬起了头,一瞬不瞬的盯着连城的脸,认真得似乎生怕错过了一丝一毫的细节。
“失宠了,可就什么都没了。”吴息兮得意洋洋的呵呵笑道,“所以呀,连城公子,你还是担忧担忧自己吧,别再为别人操心了。有些人呀,就是白眼狼,你怎么喂都喂不熟的。”她的声音在扇子后面虽是有些朦胧,但依旧让在场的人都明白了她在说谁。
连城没有说话,尚艺却脸色难看,想也不想的捏起拳头,抬脚就朝吴息兮走去,“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撕了你这张嘴!”
一群士兵将吴息兮围了起来,她张狂道,“今日我吴家收房,可是请示了官府的,若是有人意图趁乱做些什么事情,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啊。”
买房收房,天经地义。这道理不管说到哪儿去,都是说得通的。吴家这次这么大的手笔,刚上任的郡守自然是乐得支持,银子是什么?那就是政绩!政绩是什么?那就是升迁!那就是官运!
又不得罪上头的人,还提了政绩,何乐而不为?
“有趣。”沉荼嘴角微勾。
听她说话,连城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这是信了?
“吴大小姐怕是忘了吧?你曾经怎么追求的连城公子,又是怎么排挤我的,难不成你都喂自己吃了吗?毕竟你也才说过嘛,白眼狼是喂不熟的,下次可要记牢了,别再这样喂自己了。”沉荼耸了耸肩,“这房子你若是收了,那便收了吧,片刻之后我便会去收拾我的东西离开这个地方。只是还请吴大小姐记牢了,我走到哪儿,您买到哪儿,可千万别忘了。”
她转过身,对着连城那边的街坊邻居说,“我要租住你们的房子,可有人愿意租给我的?”
“我我我我!不要租金!”
“我家我家,包食宿!”
一时间,低气压的沉寂瞬间飙升到火热,街坊们争先恐后的举手示意。
好笑的看着脸色巨变的吴息兮,沉荼说,“吴大小姐,在场可这么多证人呢,您是买呢买呢还是买呢?”
山清水秀茶若是想达到祛除心结的效果,自然应选用——
性烈之水!(未完待续)
ps:诶,我最近在考虑做个活动呢,币在向你们招手~你们要是不爱我,我就把币吃了,全吃了!
调茶师 第五十八章 情断义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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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用性烈之水中合鲜脆天尖、陈香六堡,才是山清水秀茶的正确调制方式。”沉荼沉思了片刻,才接着说道,“心结之所以结成,就是因为过往之事扰乱于心,我用新茶天尖加陈茶六堡调制,选用性烈之水,才能将二者中和,达到效果。”她的眼睛在阳光的折射下,熠熠生辉。
刘老微微点头,正待说话,原本雅静的窗外却传来了阵阵喧闹。
睡得正熟的木槿和白鹭也都被闹醒,木槿揉着发涩的眼睛站起身,白鹭却是愤怒地将耳朵堵住,只想再多睡会儿。
“你们这是做什么?”推开窗,刘老皱着眉头看向外面喧闹的人。
原本荒芜空荡的地方被几十个民工围了起来,挖地的挖地,搬砖的搬砖,倒是忙得火热朝天。躲在暗处的蛇被惊到,迅速地涌向偏僻草丛处。
吴息兮挑了挑唇角,浅笑道,“打搅刘老授课了,只是这附近的地,都被我们吴家买了。”
不买梧桐街那毫无价值的房子,那就买你上课的地方的房子就是了!
就让你连上课都无法集中精神!别以为我就拿你没办法!
“以后若是有打搅之处,还请刘老多多担待了。”她毫无诚意的行了个礼,举着手中的地契晃了晃,“不久便要施工重建,到时候只怕更加吵闹,若是刘老觉得不方便,不如我推荐您去茶会授课吧?”
得寸进尺!
“老夫要去哪儿,还轮不到你来说话!”刘老气得胡子都快立起来了。
“哎哟,急了啊?”吴息兮冷冷的笑,生怕别人听不到一样,大声说道。“这么着急还不是为了沉荼,你这么为沉荼着想,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喜欢上沉荼了呢。孤男寡女的天天同处一室,一大把年纪了也不害臊!”
脑袋里突然一阵晕眩,刘老的身形晃了晃,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他的手指哆嗦着指着吴息兮,张了张嘴。却半晌没有下文。
沉荼连忙扶着刘老。皱眉看向吴息兮,想了想,才缓缓开口道。“我初来北凉之时,便听人说了吴大小姐的事情,本以为你作为一个炙手可热的调茶天才,做事做人都应该是值得我学习的榜样。那时候我根本没想到。会是你自己亲手一步步的打断了我的念想。一开始的针对,后来的作弊。最后的无理取闹,我以为我退一步,你便会满足停手。”
沉荼将刘老扶到椅子旁坐下,才摇了摇头。叹道,“原来也是我太天真,你这么飞扬跋扈的盛气凌人。我怎么会期待你会反省自己呢?”她微笑着推开门,走近吴息兮说道。“只是可惜了,吴家一门三茶匠的荣耀就毁在你吴息兮手里了,若是你今日的话传了出去,我倒是想知道,你的茶匠名头,可还保得住不?”
一门三茶匠!
呵……
“你还有脸说我吴家一门三茶匠!”吴息兮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若不是因为你,我爷爷他一大把年纪怎的会丢了茶匠的名头!沉荼,你不要再在这装得像朵小白花的模样了,这里不是梧桐街,这里没有热心的街坊,没有帮你的连城!”
“只有我吴家!只有我吴息兮!我倒是想看看,今日还有谁会帮你!”她拍了拍手,命令道,“给我打她!狠狠地打!一巴掌换一锭银子!”
忙碌的民工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犹豫的看了看沉荼,又看了看不可一世的吴息兮,却没有人动。
“两锭银子!”吴息兮志在必得。
民工都是周边务农的老实人,从来没见过吴息兮这么盛气凌人的架势,更别提这样欺负一个老人家和小女子了!一个身材壮硕的汉子几步上前,吞吞吐吐的说,“吴大小姐,这恐怕不太好吧?”
“三锭银子!”
阴暗处的毒蛇悄悄地吐着信,翠绿的眼珠泛着危险的光芒。
一直站在一旁的亦陶终于看不下去,伸手拉了拉吴息兮,阻止道,“别闹了。”
“闹?”吴息兮冷笑一声,“你哪里看出我是在闹了?你别被沉荼这模样给骗了!她步步为营夺了我爷爷的茶匠,用尽心机让我在斗茶会出了那么大的丑,你如今还要替她说话!楚亦陶,你到底什么意思?”
亦陶叹了口气,无奈的说,“我没什么意思,只是你这样咄咄逼人也没什么好处。”
“把她给我撵出去!”仆人搀着刘老出来,他脸色铁青,气急败坏的说,“这里不欢迎她!这是我的家,把她撵走!”
要撵我走?还真当我吴家好欺负了?
心里觉得无稽,吴息兮嘴里的话也十分嘲讽:“刘老,你就这么着急?我一会儿就走,不会耽误你的好事的。”余光瞥到在门口张望的木槿,她不屑的笑,“刘老真是老当益壮,一个沉荼不够,还收了她身边的人啊?”
“息兮,你这样说刘老……”亦陶拉着她,不赞同的摇头道,“不太好。”
吴息兮挑了挑眉,哼道,“怎么,我说错了吗?本来就是,这荒郊野外的地方,将门一关,几个人*的窝在房间里,谁知道他们是上课还是干嘛啊!要不是我吴家有点小钱,今日买下了这周围的地方,以后还不知道他们会将此地淫(yin)乱成什么样子呢!”
声音越来越大,白鹭的睡意全被打散,他站在门口挖着并不存在的耳屎,意兴阑珊的说,“我怎么没听说过这天下还有人比我白家有钱的人?”
“刚才还听说有人想三锭银子打我的调茶师?”他捏了捏逐渐恢复成圆形的肚子,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不管她出多少,我都出她的十倍打回去。”
白家,稳居天下第一首富已长达数百年。是真正的世家大族。吴家与之相比,连提鞋都不配!
“不知道哪儿来的土财主,一点小钱就沾沾自喜!”吴息兮十几年来,可以说除了调茶和连城,其他的一概不关心,两耳不闻窗外事。所以白鹭说出的话她只觉得讽刺,“小心话说大了闪了腰!”
眼珠转了转。她上下打量着白鹭。不屑的说,“两男两女共处一室,看来我之前还真的是说错了。”她撇了眼气呼呼的刘老。勾起唇角冷哼道,“对不住了,刘老,我实在是高估您的体能了。”
事情往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一发而不可收拾。
吴息兮的话越难听,亦陶的脸就越难看。终于松开了抓着对方胳膊的手——
他紧了紧牙关,“此事就到此为止吧,息兮你……”
“我怎么了我?楚亦陶你从认识我的时候我就是这个样子!现在觉得不喜欢了?现在觉得讨厌了?”她恨恨地瞪着亦陶。
就沉荼那模样,要身份没身份。要财力没财力!凭什么?凭什么大家都认为沉荼做得对?凭什么她就能天赋异禀?凭什么自己这么努力却连一次调茶都没成功过,她轻而易举就是连胜十一场!所有的茶会都争着要沉荼,就连拒绝了她的后山。后来也派人前来接她!凭什么!凭什么上天就能这么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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