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榴花妖艳烘(H)
作者:cicadaES
男花魁大合集!~欢迎来到花街,请看各家各户的花魁故事哦~《飞星楼·辛艳篇》妖艳美人男花魁攻x官家少爷小帅哥受《喜春阁·尤嘉篇》落魄过气清俊男花魁攻x娇纵纨绔小少爷受《枫染楼·晏钧篇》腹黑艳丽男花魁攻x老实巴交清贫美少年受标签:古代高|h喜剧美攻强受俊帅受
五月榴花妖艳烘(H) 分卷阅读1
飞星楼辛艳篇
第一回
崇皓年间,浙人张道顺任丞相。
张道顺韬略过人,刚正端肃,殚竭虑,鞠躬尽瘁,堪称当世贤相。道顺与妻子李氏伉俪情深,相敬如宾。两人育有一幼子,名唤若玉。
张若玉,人如其名,活脱脱是一只粉雕玉琢的玉娃娃。
若玉沉静时温润斯文,笑闹时活泼灵动,双唇一分便露出一颗小虎牙,人人见了都夸可爱,小玉郎真是讨人喜欢。
在父母的疼爱之下,张若玉是无忧无虑、快快活活地长到了八岁。
那年春天,李氏带着若玉出门踏青游玩。
丞相府一干仆人婢子随行,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皇城外的上清观。
上清观地处灵山之巅,观内有一方宝窟,据传在百年之前,玉虚宫门下一道人曾经于此修炼成仙。
仙人已去,百年之后,上清观依旧香火鼎盛,信徒众多,这是因为上清观众道士擅长演算天数。
所谓“演算天数”,指的就是窥探命理,通晓未来。
只要告以生辰八字,上清观道士便能演算出此人的人生命运,大到贫富荣枯,小到饮食衣着,百灵百验,从无差错。
李氏带若玉去上清观,便是要为爱子演算天命。
待到上清观,一名麻履丝衣的道人前来迎接。
道人号子玄,与张相家的夫人与公子打了个稽首。
李氏与若玉恭敬回礼,又将提前写好的生辰八字交给了子玄道长。
子玄道长接过若玉八字,只看了一眼,便道:“你牵来的这个孩子,并不是儿子,而是个女儿呢。”
李氏疑道:“此话怎讲?”
子玄道长曰:“这孩子虽是个男儿身,却是女儿命。待他长到十八岁,便会遇到一位痴情艳郎君。两人是形同夫妇,恩爱异常,厮守终身。尔等无需勉强,只要安心等待,好姻缘必定水到渠成。”
李氏听了这话,胸中是疑窦丛生。
张若玉分明是个男孩儿,怎么会是女儿命呢?
至于什么“痴情艳郎君”,那更是无稽之谈。
近些年来,皇城内颇有些达官贵人以赏玩男风为雅事。秦楼楚馆,花街柳巷,男娼数量之多,甚至有隐隐盖过女妓的势头。
但是,张丞相为人正直,品行端肃,家教严明,尤其以耽溺美色、放纵逐欢为不齿。
就算张若玉长大以后真的贪爱男色,又遇到个什么”艳郎君”,只要有张丞相在一日,那就不可能让他们“形同夫妇”,更不可能“厮守终身”。
这上清观号称演算天数,百验百灵,从无差错。这位子玄道人看起来更是端正清朗,仙风道骨。他怎么一张口,却是些男不男女不女的疯语疯语呢?
李氏疑心甚笃,干脆将丈夫与自己的生辰八字一并告知,求道长再行演算。
正所谓仙道贵生,无量度人。只要信徒有求,子玄道长无不应允。只见他再算两卦,当场答道:“张相位极人臣,命中注定享受富贵盛名。只是,张相命中将有一次大劫。这次劫数将历经九年,只要熬过九年凄苦,便能道德圆满。”
张夫人听了更是不信,暗自思忖,我家老爷可是当朝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位极人臣,国之重器,怎么可能平白遭受九年劫数?]
张相这一卦算的着实可笑,简直比“男儿身女儿命”、“痴情艳郎君”还要离奇。,
于是,李氏又问:“敢问道长,妾身命数如何?”
子玄道人却叹了口气,答道:“夫人今生结交善缘,性格仁爱,本应该善始善终,无奈你前世落下了冤孽,是以今生不得善终。明年开春,入蜀路上,身染时疫,暴毙而亡。”
李氏大惊,只因她是土生土长的官家小姐,娘家父母兄弟皆是皇都人士,她与蜀地没有任何瓜葛,怎么可能明年开春时去往蜀地?又怎么可能身染时疫,暴毙而亡?
李氏勃然大怒,只道是子玄道人在胡言诳她。
为着三清神像端坐神殿,张夫人不敢当众发难,只能一把牵住懵懂无知的张若玉,领着一干人马气势汹汹地回了丞相府。
待张道顺下朝归家,李氏便将子玄道长演算的那三卦一五一十地说给了老爷听。
她本意是想私下抱怨抱怨上清观那欺世盗名的假道士,却没想到张道顺听罢三卦,顿时眉头紧锁,深感不安。
想那上清观流传百年,闻名遐迩,所算所演皆是天命,解卦解签无一差错。子玄道长是出家人,何苦说这种胡话来哄骗李氏?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要哄骗李氏,那他为何非要编造像“男儿身女儿命”这样离奇的胡话?
是夜,张道顺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那李氏到底是妇道人家,不懂得君门万里,风云莫测的道理。
丞相之位,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更是众矢之的,稍稍行错一步,便会粉身碎骨。
张道顺想着那九年劫数的卦象,深感惶恐,日思夜想,寝食难安。
李氏却不以为然。
只因她平日孝顺公婆,疼爱幼子,顺服丈夫,温柔贤淑,从未有过半点失德。
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老天爷总不会让她落得个暴毙而亡的结局罢?
正所谓问心无愧就不惧神鬼,没过多久,李氏就将算卦一事忘到脑后。
仲春时节,李氏又携幼子若玉回娘家省亲。
李氏长兄疼爱妹妹与外甥,便设下家宴款待,席间还请来一对杂耍艺人表演助兴。
喝酒喝到一半,杂耍艺人便来了。]
小若玉此前从未见过杂耍,便兴冲冲地爬上母亲膝头,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打量这一对杂耍艺人。,
只见那两人身着粗布麻衣,脸上涂着红绿颜料,模样滑稽可笑。
师父长得是贼眉鼠眼,尖嘴猴腮,一上场就朝诸位贵人鞠躬作揖,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徒弟则是一名黄毛少年,大约十二三岁的模样。
少年长得手长脚长,瘦骨嶙峋,五官应该是漂漂亮亮的,但他两腮都已经瘦得凹了进去,再漂亮的五官也都脱了相,又兼之衣衫褴褛毛发凌乱,这少年活像是山间猿猴。
虽是低眉顺目恭恭敬敬,但眉眼间总有一种说不出的阴云愁绪。
小若玉好奇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他贵为丞相之子,平时结交的都是些公子小姐,无论男女都生活富足,幸幸福福。
就算是丞相府里的家仆,平日里对着小少爷也是温柔客气,满面春风,以至于若玉从未见过如此愁苦的表情。
杂耍表演开始了。
那师父一手提着鞭子,一手执着铜锣。用鞭柄猛的一敲铜锣,便是哐当一声巨响。
清瘦少年霎时拿出了十八般武艺。或是顶水缸,或是转瓷盘,或是爬高梯,
五月榴花妖艳烘(H) 分卷阅读2
或翻跟斗。
他身形柔软,表演卖力,将小若玉看得眼花缭乱,拍手叫好,咯咯大笑,露出了一颗可爱的虎牙。
师父见少年讨得了小贵人的欢喜,愈加得意张扬,扬起鞭子就往少年背上狠狠一抽,强逼他做出更加复杂更加困难的动作。
他这一鞭,打得是威风凛凛、虎虎生风,鞭子带起的劲风,甚至刮到了若玉这一边。
若玉被吓得浑身一抖,脸上的笑容顿时没有了。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少年,似乎是没想到少年表演得这么好还会挨打。
李氏则搂紧了若玉,温言软语,好生安抚,若玉颤颤发抖的身体才镇定下来。
那杂耍少年平白无故挨了师父的一鞭,当即闷哼一声,背上衣服沁出了一道血痕。
他死死咬紧下唇,抬眼看了若玉一眼。
那眼神之中,竟是一种说不出的绝望凄苦。
若玉呆住了,直愣愣地盯着那少年。
少年的眼神是若玉从未见过的,他那一眼,使若玉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表演还在继续。
师父又敲起了铜锣,少年咬紧牙关,将周围的桌椅板凳全都搬来层叠堆高,然后施展手脚,如猿猴般沿着摇摇晃晃的桌椅向上攀爬。
他身体轻盈,功夫灵活,一转眼就爬高了数尺。
师父却还嫌弃他爬的太慢,扬起手来又挥一鞭。
若玉吓了一跳,惊呼道:“不要!”却已为时过晚,他那一鞭,已经无比毒辣地狠狠抽上少年的脊背。
那少年彼时正爬到高处,离地数尺,一时不察挨了一鞭,当即身形一晃,接着就如断线风筝般跌落在地上!
若玉骇得尖叫了一声,少年则伏在地上痛苦呻吟,青筋毕露,挣扎了几下,竟是爬不起来了。
师父见状更是勃然大怒,气势汹汹地走到少年身边,一脚踩住他的肩膀,拿起鞭子就是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毒打!
少年的麻衣顿时烂成碎屑四散飞舞,那具赤裸枯瘦的身体一转眼就布满了累累伤痕。
血水一时间染红了地板,这副狼狈模样,看得诸位贵人尤为惊讶。
表演杂耍不成,表演抽鞭却是成的。师父是越打越起劲儿,少年则气若游丝,颤颤巍巍地仰起脑袋,又看了坐在中间的若玉一眼。
少年已经血流满面,唯有一双漆黑眸子显得格外幽深,犹如一潭寒水,看得张若玉心头一颤,几乎是不受控制地跳下了母亲膝头,直直地奔向了这可怜少年。
见贵人过来,师父立即停住鞭子。张若玉飞身扑到奄奄一息的少年身上,扯着嗓子开始嚎啕大哭,喊道:“娘亲,你救救他,救救他!”
第二回
李氏呆了一呆,唤道:“小玉儿,你这是干什么?快回来呀。”
张若玉展开了一双短短藕臂,紧紧地抱住少年枯瘦的肩膀,梗着脖子喊道:“不,我要你救他,我要你救他啊!”
少年哪里能想到若玉真的会来救他?他浑身一颤,强撑着抬起脑袋看向若玉,只见这粉雕玉琢的孩子一张小脸哭得泪流满面,眼睛鼻头红通通的,可爱的小虎牙则万分失落地耷拉在唇边。
这样的张若玉,让少年不禁想起了他小时候在山上逮住的那只小白兔。
那时,少年十分疼爱那只小兔子。他走到哪里,就要把兔子带到哪里。
他将那只白乎乎暖融融的小毛团握在掌心里,永远永远都不想放开。
可是后来,爹爹生病了,娘亲不得已将他卖给了人贩子。
小兔子没了,爹爹娘亲没了,兄弟姐妹没了,什么都没了
少年回过神来,冷得浑身发抖。
唯有若玉的身体暖呼呼的像是小毛团,于是少年顺势钻入了若玉怀中。
他冷极了,若玉身上却是又香又软,让他想起了心爱的小兔子。
张若玉察觉到了少年的亲近,心中更是激动,愈发用力地搂紧少年,又将一张温热小脸贴在了少年冰凉的脸颊上。
少年脸上的红绿颜料,都蹭到了若玉腮上。
若玉的泪水又将颜料混开来,化成水珠挂在腮帮子上,可笑滑稽,又惹人怜爱。
李氏见到此情,自觉不忍,便摘下腕上一对金镯,隔空抛给了师父,吩咐道:“你走罢,让这少年留下来给我的小玉儿做个伴。”
师父千恩万谢地领了金镯,立即将少年的卖身契呈给了李氏。
张若玉是大喜过望,少年则呆若木鸡,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已经逃离魔爪。
家宴结束,少年就跟着李氏和小若玉回了丞相府。
李氏唤仆人为少年沐浴更衣,又请大夫为他施药疗伤,再拿热饭热菜喂给他吃。
少年洗掉了一身脏污和脸上油,更显得清瘦可怜。
李氏让他吃饭,他犹犹豫豫地吃了几口,见没人拿鞭子来打他,才放下心来,埋下头去吃得狼吞虎咽,肚皮滚圆。
张若玉在一旁看着少年吃饭,不知为何,心酸极了,泪珠儿啪嗒啪嗒往下落。
小若玉还从仆人手里接过茶壶,主动为少年倒水添茶。
少年转头一看,小若玉个头长得还没有桌子高,竟然还提着茶壶,颤颤巍巍要给他倒水,惹得少年心软极了,连忙展臂将若玉抱到膝上。
若玉坐在少年怀中,只觉得此人大腿也是瘦骨嶙峋,将他浑圆的屁股硌得生疼,有趣极了。
于是,若玉又破涕为笑,抱着茶壶在少年怀里摇头晃脑,扭来扭去。
少年垂眸望着若玉,心想就是这娃娃将他救出魔爪,一双寒潭般的眸子也化作了盈盈春水。
少年温言道:“公子救命之恩,小人没齿难忘。”
若玉只觉得少年声音温柔可亲,便痴痴地看着少年,连话都忘了说。
李氏见儿子与少年如此亲近,想来应当是命里的缘分,便悉心问询少年身世。
少年恭敬作答。
原来他姓辛,名叫六奴,今年才十二岁,比若玉大四岁。
这辛六奴原来是山中猎户之子,只因他父亲病重垂危,六奴又是几个兄弟姐妹里长得最好看的,娘亲就将他卖给了人贩子。
从此以后,六奴离了家乡,颠沛流离,几经辗转,来到皇城,落入了杂耍艺人的手中。
那艺人贪婪暴虐,每日都逼迫六奴表演杂技,竭力讨众看客开心。
六奴卖艺赚来的钱都进了师父的口袋,师父一日三餐大鱼大肉,六奴则饱受凌虐,饥寒交迫,生不如死。
众人听罢,都觉得六奴身世可怜。
待张相归家,李氏将若玉和六奴领到老爷面前,说是要让六奴留下来给若玉做伴。
张相为人仁慈,知道了六奴的身世,也对他心生同情,便点头同意了。
张若玉当即大喜过望。
他自小是锦衣玉食,什么都不缺,就是没有兄弟
五月榴花妖艳烘(H) 分卷阅读3
姐妹能够与他日夜陪伴。如今有了六奴,就再也不怕孤单了。
六奴也十分欣喜。
他不用再表演杂耍,也不用再挨师父鞭打,在丞相府,有新衣服穿,每顿饭都能吃饱,还能天天跟那个小兔子一样可爱的小少爷待在一起玩耍,简直是做梦都不敢想的好日子。
若玉极其喜爱六奴,李氏便安排六奴住在若玉屋里的侧厢房。
六奴鞭伤未愈,若玉就亲手取药为六奴涂抹伤口,还同他一起在侧厢房里吃饭喝水。
到了夜里,若玉还想和六奴宿在一张床上。家中仆妇说是上下有别,这才把若玉抱回屋里。
如此,六奴养了数十日,一身鞭伤悉数痊愈,终于能下地走路了。
那日,若玉兴高采烈地领着六奴去花园游玩。
只见得桃红柳绿,燕飞莺啼,假山流水,曲径通幽,春景极美,不似凡间。
六奴悄悄牵住了若玉的小手,若玉也抬头望向六奴。
六奴这段时间丰腴了许多,不似初见时那般面黄肌瘦。
少年本就漂亮的五官,终于显出了艳丽颜色。
要说这辛六奴,确实长得漂亮。
他生的是星眸琼鼻,口若樱桃,面若好女,不似男儿,叫若玉都要看得痴了。
六奴察觉到若玉视线,便垂眸朝若玉微微一笑。
这一笑,更是如同笼烟芍药,照月梨花,比花苑里的春花还要动人心弦。
若玉痴痴说道:“那上清观的道长还说我是男儿身女儿命,叫我看,六奴哥哥才是个好女儿生到了男人身里。嫦娥下凡也不过如此,我真想唤你一声美人姐姐!”
六奴脸色一红,柔声嗔道:“公子又在取笑小人了。”
他说话时声音轻柔细腻,又问:“上清观的道长是个什么故事?”
于是,若玉就跟竹筒倒豆子似的,将子玄道长算的那三卦一五一十地说给了六奴听。
末了,若玉又愁眉苦脸地说:“唉,我可不想和什么痴情艳郎君厮守终身,要是能和六奴哥哥一辈子待在一起就是最好不过了。”
“少爷说甚么傻话呢。”
六奴笑着摇了摇头,脸色却更红了。
他脸色一红,可真是面若桃花,艳极美极,叫若玉又看痴了。
但是想到那三卦,张若玉不禁垂头丧气地说:“我娘亲是不信这三卦的,但是爹爹特别信。凡是靠近我的男人,上到亲戚,下到仆人,他都要将底细问得一清二楚。只要姓名、字号或是家乡出身里带着个‘艳’字的,都要被爹爹赶走。我爹爹就怕人家是要将我娶走的艳郎君呢!”
六奴听罢,暗自思忖。
自己名叫辛六奴,出身野岭山郊,与“艳”字搭不着半点关系。
看来,若玉命中注定的那位艳郎君,并不是他。
六奴眸色低沉,愈发用力地握紧了若玉的小手。
若玉也不知六奴为何突然失落,只觉得六奴含羞带笑时面若桃花,心绪低落时则如雨落西湖,又是一种别样美丽姿色,傻傻笑道:“嫦娥姐姐!你又在想什么呢!”
六奴也笑了:“若我是嫦娥仙子,那你就是我的小玉兔。我走到哪里,就要把你带到哪里了。”
若玉被他逗得咯咯直笑,六奴却不是在开玩笑。
从那以后,无论若玉去到哪里,六奴就真的跟去哪里。
与其说六奴是若玉的嫦娥姐姐,不如说他是若玉的哈巴狗。
两人是情同手足,日夜相伴,春去秋来,又过了一年。
这一年春天,却并不太平。
皇帝年迈倦怠,政事皆交由宠臣定夺。张道顺直言进谏,却惹怒皇帝。
奸人趁机栽赃构陷,张道顺惨遭罢官,家产尽数没,仆役则变卖为奴,一家老小更是要即刻离京,谪往蜀地。
圣旨下来那日,整座丞相府愁云密布。
张若玉是哭天抢地伤心欲绝,兵差却还是将辛六奴等一干仆役强行拖走。张若玉哭喊不休,甩开母亲追出门去,跟着官差马车狂奔而走。
马车上的六奴泪流满面,含泪喊道:“少爷,上清观道人算的三卦,怕是应验了。丞相大人果真遭难,恐怕九年以后才能平息。那时,你恰好十八岁,正好要遇到你的艳郎君了。你可不要只顾着与他恩爱,而将我忘了!”
若玉哭道:“我不要艳郎君,我只要你!”
六奴则殷殷嘱咐:“六奴命贱,也不知会流落到何处,少爷,你可一定要回来找我!”
若玉哭着答应了。
待马车远走,张若玉小小的身影已经看不见,辛六奴还倚在车边痴痴望着。
但命不由人,辛六奴是男子,原本应该充作劳役,没想到近年来男风盛行,辛六奴彼时已经十三岁,在丞相府生活一年,已是美得艳若桃李,娇若好女。
办事官差见六奴姿容艳丽,便强行将六奴登记成了男娼。
张相一家人已经上了蜀道,张家是罪人,无人敢与之传信,六奴与若玉断了联系。他孤苦无依,万般无奈之下,不得不去烟花柳巷苦苦求生,此话按下不表。
太白诗曰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入蜀路上颠沛难行,危机四伏,待张道顺一家抵达蜀地时,家中老老小小只活下了十几个人。
就连主母李氏都没能幸于难。她在半路之中身染时疫,暴毙而亡。果真是应了上清观子玄道人演算的卦象,张道顺痛心之余,也知这是妻子的命数,无法回圜。
张道顺便携幼子在蜀地煎熬九年。
第三回
九年之后,皇帝驾崩,太子继位。
新帝勤政干练,登基之后,改年号为肃正,斩奸佞,端朝政。张相冤案终于平反,张道顺也官复原职,一家人荣归皇城。
张若玉离开皇城时才九岁,阔别九年,归来已是十八少年。
他生的得是皎若好玉,身材挺拔,俊秀出尘。在蜀九年,若玉谨遵亡母教诲,勤奋学习,诗文俱佳,文采清丽,颇有名气。又兼张道顺是两朝丞相,若玉家世清贵,不必赘述。
因此,待张若玉回归皇城,全城的媒婆红娘是倾巢而动,几乎要丞相府的门槛齐齐踏破。
谁料,张丞相居然将所有媒人拒之门外,只说我家犬子配不上令千金,还请贵女另寻佳婿,害得诸位媒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时间一长,坊间就开始流传谣传。
人们说这个张若玉,自恃才貌双全家世过人,故而看不上寻常的庸脂俗粉,非得要找一位瑶池仙姬或月宫嫦娥,才能配得上他“若玉公子”的美名。
眼看着张若玉声名大为所害,张丞相不得不吐露实情。
当年上清观子玄道人算的三卦之中,张相与李氏的两卦都已应验。无论张相再怎么严防死守,料想张若玉“男儿身女儿命”的命数都不会改变。
五月榴花妖艳烘(H) 分卷阅读4
张相历劫九年,早已看破红尘,只道是顺其自然,一切随缘,不再强求儿女的婚事。
众人一听是上清观道人给算的卦,便知百灵百验,媒婆红娘俱都散去。
自回归皇城以来,张若玉每日都遭到媒人围堵,只得闭门不出,如此熬了三个月,终于落得清净,他赶紧出门,直奔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