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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维维兔
二则,那安公公虽有几分关照魏七,可也是他将人亲手送上龙床。
再者,魏七原先从未踏足过内廷监,与这之中的太监连个照面都未曾打过,更不必说有什么交情了。
故而这大晚上的又有谁会为一个不相干的奴才去特意求人开宫门到太医院抓药呢?
魏七孤身一人躺在冰冷的塌上却只觉浑身发烫如置火海,他在这阴森寂静的内廷监里熬着他入宫以来最难承受的一晚,恍恍惚惚间忆起许多儿时的事。
他的身世实则不似名册上记录的那般简单。
他乃前朝忠臣正三品官员中书令陈肃远之嫡子陈宵衣,取字居安。
中书令与夫人自幼相知,青梅竹马。
陈大人敬重爱妻,即便成婚数年妻仍未产下一儿半女,也执意不愿纳妾。
本想着这一世子孙福分浅,已着意自陈家旁支过继一个孩子,谁曾想中书令夫人四十那年突怀有身孕。
陈大人惊喜不已,茹素整十日,愿求得菩萨保佑母子均安。
他年近半百,得一幼子,自是捧于手心,含于唇舌,为其取名宵衣,乃宵衣旰食之意,愿此子鞠躬尽瘁,报效朝廷。
又赐其字居安,一愿其居安思危,光耀门楣,二愿其时时平安,其拳拳爱子之心,街坊四邻,人人皆知。
魏七也未曾因双亲宠溺而刁蛮任性,他自小就聪慧伶俐,人也长得玉雪可爱。
四岁发蒙认字,五岁习《大学》、《中庸》,六岁读孔孟,七岁能作诗对句,八岁及写得出一篇像样子的文章。
众人皆曰,此子慧极,虽降生得晚了些,老天却另赐了好处。
然可怜可叹,好景不长,也是自八岁那年,魏七家破人亡。
前朝永嘉十年十月,今朝先帝元真,也就是当今圣上之父,起兵夺位,擒明帝,建大楚。
魏七之父陈肃远乃朝廷正三品大官,先帝还未杀至金銮殿时就曾着笔谩骂,道其狼子野心,他誓不愿降。
及改朝换代,先帝下旨令曰,散布此等言论之士大夫者一律发配边疆。
陈家自然也牵连其中,主支一家六十余口人皆被押送至边境。
旁支又深陷贪污大案,斩首的斩首,发配的发配,充妓的充妓,百年大家,一朝落寞。
魏七及陈宵衣时年八岁,若随父母一同流放,沿路苦寒,青壮男子尚难以承受,更何况此等稚子。
父母亲族皆知此去家中最为珍贵的幼子性命难保。
危急关头,魏七之伯父陈言严忆起其曾与先帝之母,也就是今上祖母,如今的孝康太皇太后有些旧情,他打点层层关系着人传信。
孝康太皇太后乃是前朝正一品大员太保之嫡女,未出嫁时与魏七伯母为至亲手帕交。
魏七伯父,父亲苦苦哀求孝康太皇太后,请留此子一命。
太皇太后为人最是心软不过,见陈家一夕崩离,家破人亡,又念及至交姐妹旧情便应承下来。
然她又恐留下此子,其日后心生不歹,祸及萧家子孙,为除后患,提了个条件:需得魏七净了身,送至宫内,放在自个儿眼皮子下做个小太监。
八岁稚子净了身做太监,想必也掀不出什么风浪来。
魏七父母虽觉难受,也可怜孩子,心有不忍,然左右权衡,这条路好歹还能留条命下来,又有贵人庇佑,可保衣食无忧,也就不敢再奢求。
如此这般魏七便顶了一个重病的年岁相仿的孩子入宫,那孩子姓魏,家中排行第七便叫魏七。
原本也是要进宫,如今却不大行,
两人换了身份,那孩子随他父母发配至边境,不久即死于离京不过十里外的小镇上。
魏七则在太皇太后暗中帮助下隐去真实姓名,净身入宫。
他想起临行前父亲殷殷的叮嘱,口中一直道对不住他,教他虽托身于富贵人家,然只享了短短八年无忧,就要遭此祸难。
又道若不是自个儿愚忠,我儿现今本该坐于学堂,又怎会要入那吃人的禁宫内去当奴才!
魏七早已湿了脸颊,虽心中害怕,却仍能自持。他见父亲满面风霜,两鬓斑白,纵原先心有怨怼,现下也难不忍。
陈夫人更是泣不成声,翻来覆去只叫他好生活着,不论受了什么苦难,也需得忍了下来,若。。若老天眷顾,兴许哪日还有重逢之时。
重逢之时,重逢之时。
爹爹,娘亲。
孩儿好疼啊。
魏七重热之中嘴里不住喃喃,却未能流下一滴眼泪,大约是先前早已流尽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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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亮,小太监前来查看魏七境况,探手一试他额间温度,哎哟!竟好些了!
这位看起来是个细皮嫩肉不禁风霜的,命还挺硬。那小太监一时好心,端了杯热茶喂与他喝下,午间又特意剩下两口米饭,掺了些热水,一并给他灌下。
魏七吃了这几口东西,渐渐好转,只后头的伤仍未好,人也没什么神,时醒时睡。
这日晚膳后,安喜照例端上绿头牌请圣上翻牌子。
他这回未敢做什么手脚,然皇帝却依旧淡淡道:去。
安喜微微一顿,应声,便要行礼退下。
谁料皇帝突又道:“慢着,抬那奴才来。”
安喜这回可吓傻了,魏七昨晚刚受了罪,今日还没好全,怎能再来一回?这岂不是要了那孩子的命吗?
他连忙跪下扣首回禀:“回圣上,魏七那奴才昨个儿晚上后头伤着了,人也有些烧,现今正在内庭监养着呢。”
皇帝听了这话略皱了皱眉头,有些扫兴:“怎的就伤着了,昨个儿不还好好的吗?”
安喜低着头,面上看不出什么,心里却想着还不是您给作弄的吗?
昨日夜里那动静大的,外殿的奴才都听见了。人后头可是流血了,结果您老日理万机倒是转头就给忘了,今日还想着要作践人呢。
“回圣上,确是伤着了,后头有些撕裂,估摸着得养上几日。”
皇帝听他这样说,倒像是几分不自在,清清喉咙道:“那便好生养着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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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道再叫内廷监多加教导,教得温顺乖巧些。”
“。奴才立即传命内廷监。”安喜心里苦笑,还要教得温顺乖巧,不过是嫌人木讷倔强,龙床之上不似宫嫔那般会曲意承欢罢了。
但依您对人那架势,也不是个多疼惜的模样,床第之间倒似是打仗一般。魏七一个孩子,哪里能得趣,只怕也装不出来。
他心里长叹一声,只道作孽。
皇帝招招手,安喜起身走上前,见圣上拎起宁嫔的玉牌子翻了。他如释重负,忙吩咐手底下人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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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七因着后头的伤在内廷监过了几日还算安生的日子。
他特意打听近日里皇帝床上的那档子事,听闻皇帝宠幸宁嫔,淑妃,没见招幸别的太监或侍卫,一时放下心来。
许是圣上一时觉着新鲜,估摸着现下走过旱路觉得也不过如此,到底还是水路好罢。
魏七打算等在内廷监养好了伤,就寻机会去寿康宫给太皇太后请安,央她老人家调自个儿回老地方当差去。
他如此这般想了许多,心里头又渐渐生出希望,怨恨也就消散了些。
然而帝王之心向来都深沉似海,嘴里说着东,心里指着西,有时面上似毫不在意,实则珍而重之。
魏七区区一个奴才又怎能猜测知晓天子那深重的心思呢?
他也绝不会料到,今后自己与这高高在上坐拥天下的帝王会生出怎样跟牙盘错的纠缠。
第7章重重宫墙
陈宵衣八岁那年头一回入宫,带着对前路的迷茫害怕。
他随一普通百姓打扮的宫里人自陈府后院的小角门离开陈府。
那宫里人亮出挂在腰间的一块腰牌,守着后门的官差就立即放行。
离去前,宵衣回头向昔日门庭若市的百年高门投去最后一眼,似要将它牢牢刻于脑内。
往日里其乐融融,如今欢声笑语却已然恍如隔世。此一去,他便再也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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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坐落于北斗星的东北方,世人认为“太平天子当中坐,清慎官员四海分”。
天子居处即为天下中心,既然是天底下的中心,那风水自然要最好。
紫禁城由外城,内城,皇城层层包围,外建有人力建造的护城河保其安全。
内金水河自护城河中,经西北角楼下引入紫禁城内,流入太和门前,即太和殿殿门。
紫禁城内部按“前朝后寝”的规矩分为外朝和内廷,外朝以“前三殿”太和殿、中和殿、保和殿三座大殿为中心。
内廷以“后三宫”乾清宫、交泰殿、坤宁宫为中心,乃天子一家居处。
皇帝于乾清宫内处理政务,起居进食。
交泰殿为皇后居处,内藏象征皇权的二十五方宝玺。
坤宁宫后为御花园,也是紫禁成里头一份的园子。
其东西各有六座殿宇,宫里头叫“东西十二宫”,后宫妃嫔均居于此处。
紫禁城城门众多,有四大城门。分别为正门,即午门。其平面为凹形,宏伟壮丽。
午门后有五座巧的汉白玉拱桥通往太和门。
东门名东华门,东华门与西华门遥相对应,门外设有下马碑石,门内金水河为南北流向。
西门名西华门,西华门与东华门形制相同,平面矩形,红色城台,白玉须弥座,当中辟三座券门,券洞外方内圆。
北门名神武门,神武门同午门一般是一座城门楼,为宫内日常出入的门禁。
陈宵衣与那官差自内城过地安门至皇城,再经神武门入紫禁城,如今正停在神武门前等着排查。
官差自胸前内襟掏出一块玉牌,应当是出入宫禁专用的,把守的侍卫搜过两人的身便很快放行。
陈宵衣深知自己过了这高墙宫门就再难自由,他承蒙太皇太后庇佑,自会待在主子身边,不似一般的宫女太监能住到皇城边的景山北里头,怕是一辈子要被困在这金碧辉煌的牢笼之中。
他足下一顿,回首望向身后皇家宗室居处的皇城,目露留恋。
那官差先行他一二步,见其驻足不前,催到:“小子,快随吾来。”
陈宵衣应声嗳,跟在他身后步入宫禁深处。
从此这世间除父母亲族外,再没有谁会唤他一声宵衣亦或是居安,即便连他自个儿都要自称魏七。
两人沿神武门右侧的一条青石板小道行路,沿路树木花卉繁多,魏七低着头不敢多看。
入宫前父亲就曾再三告诫他千万小心行事,宫里规矩多,一个不留神就得丢了性命。
那官差先前也反复叮嘱,叫他入宫后切不可四处张望,大声喧哗,举止随意。
魏七心知此等言语皆关系到自个儿的小命,牢牢记在心上,不敢松懈。
一盏茶的功夫后二人来到一处偏僻的宫殿配房,那里已站了三十来个与他同龄的半大孩子。
只见这些孩子个个都眉清目秀,身材修长,只是面上瘦黄,眉眼间毫无神采。
魏七虽已换了身灰仆仆的粗糙麻衣,却不难看出他骨肉均停,皮肤也白皙细腻,况他出身世家,四岁开蒙,习君子礼法,早已养出一身不同于旁人的气度。
一时众人都奇怪地看着他。
这事儿确实奇怪,能出现在这儿的不是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就是无依无靠父母双亡的孤儿。
但凡日子还过得去的人家也不会将孩子送到宫里头当奴才太监,皇家的奴才,说的再好听也还是个奴才。
出宫办差,人前众人恭敬你称一声公公,面上好生奉承着。人后不定得吐口唾沫,指着你后背骂阉奴,愧对祖宗的东西,不男不女。
魏七这模样左看右看也不似是个穷人家里出来的。
这儿的管事大太监走过来同魏七身边的官差寒暄交谈几句,官差告退,管事大太监便领了魏七同这群孩子站到一处。
“好个俊秀小子,可惜了。”
“是啊,是啊,家里人想不开,这般俊秀即便是沿街乞讨怕也是能活下去,好好的小子非送进来同咱们一般做个不男不女的奴才!”一旁站着的两个小太监瞧了他的模样,交头接耳地小声嘀咕。
那大太监听了这话咳嗽几声,一时屋子里安静下来。
“你是魏七”大太监问他。
“回公公话,小子是魏七。”魏七低头垂眼,行了个礼。
大太监拿一支毛笔在手里拿着的花名册上一划,合上册子进袖中。
“嗯,还算本份。”太监见他回话时举止有度,问什么则答什么,并不多话,一时心中满意。
“今日都且换衣退下歇息,省着些力气。明日不管饭食,须得饿上一日,后日自有净身师傅主刀替汝等去势。”
此话一出,众小子皆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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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发白,牙关打颤,更有那年纪略小些的竟尿湿了裤子。
虽知会有这一遭,然如今事到临头,没人能不害怕,更何况这群小子中最大的不过十三四岁。
那大太监吩咐左右带着小子们下去安置。魏七等人向公公行了礼跟着退了出去。
小黄门领着他们至不远处的一排矮窄些的偏房,分六人一间暂且住下来。
与魏七同住的那五人皆出生于普通贫寒百姓家,最小的不过六岁,最大的也只是将将十四。
众人简单地自报家门略说了几句后俱沉默下来,
后日施行的宫刑使得没人有闲心说笑,几人各自打了些清水,用着才发来下的器具草草洁了脸面后一一睡下。
魏七却是睡不安稳,他乃高门嫡子,自幼锦衣玉食。每日安歇前都有婢女服侍着清洗换衣。睡得是绫罗绸缎铺就的雕花梨木罗汉床,夏有冰盆,冬摆银炭,被窝里还有暖和和的汤婆子。
现如今已十二月,前几日过了大雪,再久即冬至,北风虽不大然寒冷刺骨。
通铺上只一人一床棉被并下头垫着的一层薄褥子,其余五人皆是苦惯了的,甚至家中还比不上现下。
魏七冷得在被窝中直打颤,他肌肤娇嫩,褥子棉被皆粗糙不堪,扎得他哪哪都不安生,翻来覆去,更是聚不住热气。
折腾了许久,直至三更才疲力尽地和着旁边人的呼噜声沉沉睡着。
第二日清晨起来,果真没有饭食,却也不叫他们做事,只道让其享这最后一日福,往后可得踏入苦海。
第8章六根不全
小子们一日未曾入食,连水也甚少沾,早已饥肠辘辘,几人腹中空无一物自是无法抵御严寒,只能缩入被中抱成一团相互取暖。
其余五人本是有些不敢接近魏七的,这会子见他一人蜷缩在角落,没了先前那不同一般的气韵,很有些可怜。
几人中年岁最大的小子唤作吴家财,今年十四。他开口邀魏七:“魏七,你愿不愿同我们一块儿?”
魏七自昨日报了自个儿姓名后便未再同他们说过什么话,并非因他盛气凌人,瞧不起穷苦人家的孩子,而是他从未与这类孩子打过交道,一时不知该如何融入他们。
魏七本缩在被中独自发着抖,这会子听见有人唤他,转过头来。
吴家财等人围成一团,五床棉被盖了两层,看上去很是暖和,至少会比他这处暖和。
魏七迟疑了会子,道了声谢,也拖着自个儿的被子默默地钻进去。
“魏七,你这人可太有趣儿,还说什么多谢有劳,像是世家里头出来的公子。”
吴家财笑话他,众人听了这话,一时皆忍不住笑出声儿来。
魏七不知自个儿哪里说错了,见他们笑话,也只默不做声。
几人又稍稍低声交谈几句,正开心着,却突听见咕咕的肚饿声,像是从魏七那头传来的,几个人看向他。
魏七涨红着脸,不好意思地垂着头。
他原是想着要憋住,然到底近一日未曾吃东西,哪里能忍得住。
众人沉默了一会子,又哈哈大笑。
“我还道你是个神仙人物,原也同我们这等糙人一般,饿了得肚子叫。”同住的唤陈阿狗的小子笑话他。
可谁知这话还未说完,他自个儿肚子也造反了,咕噜噜地一阵响儿,比魏七的动静还要大。
这会子谁也说不了谁罗,几个小子觉着好笑,众人嘻嘻哈哈地笑过后却又都停了下来。
他们皆想起此刻受的这肚饿不过才只是个开头,一时心里难受,皆静默不语。
吴家财叹息:“睡罢。”
几人应声,魏七也挨着与他手脚相贴的吴家财闭着眼睡去。
这一日晚,三十来个新进宫的小子皆歇息地早,毕竟明日还有一场苦难等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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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天才刚亮,便有小黄门在门口嚷嚷着叫他们起身。
几个孩子自梦中迷迷糊糊地醒来,对视几眼后终于想起现下身处何方,一时清醒,皆自他人眼中见着了恐惧。
几人磨磨蹭蹭,垂头丧气地自屋子里走出来到院中,年岁最小的孩子名唤王安平,才只有六岁,这会子早已害怕地哭出声来。
站在院中的小黄门见了忙训斥他,阴阳怪气地道他等会儿还有得哭,现下哭得早了些。
几个小太监领着魏七等人穿过偏房前的白玉石拱门,来到另一排耳房内。
几个净身师傅早已清洗好刀具在那儿侯着了。
魏七他们等会子要受的乃是全切的去势,说来也是时运不济,前朝明帝之前,因幼儿易丧命,男子入宫之时若年岁尚幼只需切掉两边球体即可,不需全切。
然不料正因如此,前朝的那些只受半切宫刑的宦官得以淫|乱后宫,与不少宫女妃嫔有私。
明帝为防止此等事件再度发生,下旨令此后入宫任内侍者,不论年岁,皆以受全切宫刑。
全切则意味着身下要切得似女子一般,且也比前者要痛上许多。
净身房内摆着几张靠凳,一旁的八仙桌上布满了诸如鸡蛋,猪胆,绳索之类的用具。
小子们见了这些东西后,再不敢上前一步。
然太监们并不会因此而心软,掌事的大太监自怀里掏出花名册,递给身后站着的小黄门。
小黄门恭敬地接过,依照上头的顺序开始唱名。
被念到名的孩子有的双腿发软,直接跪在地上,有的则截然相反,拔腿就想往门外头逃。
但不论是哪一类,最终俱被守在两旁的太监们制住,捆了手脚似绑猪一般困在靠凳上。
余下的孩子们则发着抖观望,此乃皇宫地界,妄想能逃出去简直是做白日大梦。
被绑着的几人以黑布缚眼,被灌下一碗大|麻水,脱下裤子敞开。
大|麻水可止血止疼,喝下后不多时人就得头脑发昏,身体麻木。
净身师傅看时侯差不多了,示意小黄门上前清洗那处。
被绑住的孩子此刻怕地鼻涕眼泪糊了满脸,脸色苍白似鬼,叉开的两腿不住地颤抖。
若不是前头一日未曾饮过水食,此刻只怕要失禁。
净身师傅执一把锋利的小刀凑近,屋里的小黄门面目淡漠,似已司空见惯。
孩子们则紧张地屏住呼吸,胆小的想看又不敢看,胆大的直楞楞地盯住。
被绑住的几个孩子早已吓晕了过去。
师傅在那孩子身下两处切二个洞出来,将里头的筋割断,手法熟练地挤出里头的东西。
一时屋里俱是此起彼伏的凄厉惨叫,晕倒的孩子俱都从剧疼中醒来。
众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回即便是最胆大的孩子也不敢去瞧那血糊糊的一团。
小太监忙自一旁八仙桌上取




皇城 分卷阅读10
了个煮熟的鸡蛋塞进惨叫的孩子嘴中。这会儿再没人能叫出声来了。
净身师傅又拿过苦猪胆,糊了伤口,以消肿止血。
这还没完,接下头就得开始去势。
只见那净身师傅手起刀落毫不迟疑,只一刀就将那根还未长齐全的东西割下。后又去过烧得滚烫的火钳子烫了伤口。
受刑之人便又疼得昏了过去。烧焦的气味并烫肉的噗呲声充满整间屋子。
沉稳如魏七也终于克制不住,双腿直发软。同住的几个孩子揽了他一块儿抱头哭作一团。
净身师傅又略拾了会儿,招呼小黄门来抬人。那些孩子们昏迷不醒,被小太监抬回住处。
净身师傅捧了切下来的那些个物件装至一掺了石灰粉末的盆子里头。
后又将先前签下的契约书用油纸包好,也一同放入盆中,再用大红布将盆子包起来。
拿绳子绑好吊至中质梁,这是红布高升的意思,寓意此后此人将一帆风顺,步步高升。
小黄门们端了清水冲刷了几张靠凳,唱名的小太监又点了几个孩子上前。
屋里的血腥气渐渐浓重,腥臭熏得人直作呕,然腹中空空,也吐不出什么来,只是干嚎罢了。
一个半时辰后,剩下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只余魏七这一间房里的六人。
魏七此时已然心如死灰,垂着脑袋似已认命。
他想起自个儿乃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名门世家子弟,出行前呼后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前几月还于学堂中与夫子议论那前朝宦官祸害朝堂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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