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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不可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善尔
说完他就开始找手机,却不知道怎么回事越找越找不到,他的动作急躁起来,像一头困兽。
安凡的声音也被屏蔽在外,终于他在枕头旁边发现了手机,拿起来直接拨通了宋立的号码,刚响起接通的声音他就吼道:“你他妈现在给我过来,马上!快一点!”
平静被打碎,他声音到后面已经算得上惊惶,宋立被吓了一跳,什么也来不及问立马出了门,一路上连闯好几个红灯,生怕是孩子出了大问题。
吼完挂了电话,盛铭有点恍惚,他好像完成了一件大事,接下来就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定定地坐在被翻得微乱的床边。
安凡的手摸索到他的:“你别这样。”
盛铭呼出一口气,使劲闭了闭眼,心底的恐慌被他强力压下去。
他反手抓住安凡的手:“嗯。”
俩人静静靠了半晌,盛铭自嘲地开口:“之前我有些失望,觉得你为什么什么都宁愿藏在心里也不告诉我,即使以前的我不值,现在我不是改了吗?”
“今天我突然发现,也许你是对的。我什么都为你做不了,暴躁,愚蠢,不够强大,嘴上说得好听……”
安凡在他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盛铭还没什么反应,他自己却先疼红了眼:“不许你这样说。”
安凡垂下头,靠在他身上:“你很好,最好。”
盛铭看着他的头顶,在安凡没看见的地方,摇了摇头。他不好,一点也不好,不够温柔,不够强大,不够冷静,不够当起他能依靠的肩。
但是……
“凡凡,即使我还有那么多毛病要改,以后也告诉我可以吗?”
“嗯。”
第18章不可追,不会追
宋立慌慌张张地进了门,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却发现屋里很安静,并没有想象中混乱的场面。
盛铭端着一张脸,完全看不出来之前那惊惶的语气出自他口。安凡也没什么异常,嘴角含笑礼貌地跟他问好。
宋立怀疑自己之前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他正想问,安凡先开口了,带着些歉意:“宋医生,麻烦你跑这一趟了,只是我之前隐瞒了一些事情,不知道对孩子有没有影响,所以就让盛铭请你来一趟。”
宋立下意识地看了盛铭一眼。盛铭这人霸道得很,以往绝大多数关于安凡身体的交流都是盛铭与他进行,而安凡很少摆出这样主导谈话的姿态,只会在他专门询问时,不得不开口了才会答上两句。
盛铭这次竟出乎寻常地安静,坐在安凡旁边不发一言,倒是很少见他这样把主导权交与别人的情况。
安凡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思:“盛铭不太了解,担心说不清楚,所以让我直接跟你说。”
这是宋立来之前他们商量的。
就像宋立疑惑的那样,其实在很多事上他俩依旧维持了旧有的关系,即便感情相通,但习惯一时半会也无法彻底扭转。
很多事情无人指点,两人自己摸索并不容易,甚至很多现存的问题都意识不到是问题。像盛铭仍旧强势地把安凡归于自己的羽翼之下,自顾自地替他做决定,像安凡仍旧会惯行顺从盛铭的意愿,即使与他本身的意愿相悖。
但摸索碰的并不只是壁,磕磕绊绊也能走出一条路,而且这条路走得越是踉跄,点滴的进步越是显得珍贵,给予辛苦跋涉的两人的喜悦也更大。
安凡不想再当那嗫嚅的弱者,以盛铭为借口,理所当然地为自己的退缩与懦弱寻找理由。他想努力地站起来,牵住盛铭向他伸来的手,陪着他在这条路上一起走,不是以被保护者的身份,也不是亦步亦趋的姿态,而是互相扶持,平等的伴侣。
宋立回视线。感情其实是最不容他人踏足的领地,宋立都懂,也告诫过自己别去干涉别人的悲欢,只是和安凡熟了,怜惜再加上某些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让他不自觉就过了医生病人的那条界限,管的多了些。
“是什么事情?”
安凡回握住盛铭的手:“你知道我是孤儿,我妈妈是在生我时去世的,他……情况跟我一样。”
其实也没有那么难,再惨痛的过往隔得久了,就好像是别人的故事,真实感都消退了很多。
“要孩子是他和我爸爸一块做的决定,当时医生都说没有问题,生我之前也一切都很顺利,但是在生产过程中还是出了意外……”
这些足够宋立听懂了,他皱起眉思考:“所以你其实从来没有相信过我的检查,觉得现在再正常到时候也无法顺利生产?”
他其实只是边思考边随口说出猜测,并没有什么其他意思,但听在安凡耳里就有了那么点不被信任的责怪意味。
安凡连忙道歉:“对不起,宋医生,我只是……”
安和留给他最后的话在他心里刻得太深,几乎被他记成了真理。他后来想过,安和会不会是恨他的,一个曾满心期待的孩子成了杀死他爱人的凶器,这个事实折磨了安和六年,让他最终选择以死亡来作为终结,在他之后,这件事又折磨了安凡十几年,让他对生孩子始终抱有死亡的恐惧。
宋立听他道歉,知道他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立马摆手截断了他的话:“我不是那意思,你别多想。”
他眼角余光正好瞟到盛铭,眉间有着深深的褶皱,眼皮耷拉下来,遮住了眼中的光色。
怪不得,宋立在心里叹气,他以前可以理解安凡的厌恶,却一直想不明白安凡的恐惧从何而来,他似乎一直抱有孩子生他即亡的决心,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一切都可以理解了。
从安凡怀孕之初,宋立便接手负责他的身体,对安凡的状况十分了解。他孕前身体虚弱,孕后反应也十分强烈,导致这几个月受的苦不少,但除开他过激的心理状态,身体状况倒都在正常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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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
两人家里关于生产和检查所需的设备也十分完全,到时候安凡是不会去医院的,所以盛铭从早就开始准备了。
宋立对自己的水平很有自信,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出于谨慎考虑,他还是建议带安凡去医院进行更加严密的检查。
房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这段时间的变动便是由出门这个话题引发,后期又在盛铭的纵容与怜惜中告吹。
盛铭的心尖抽着疼,这个孩子带来的变动太多,生活变得如履薄冰波澜迭起,再回想曾经二人的生活仿佛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
也许我真的错了,为什么非得要个孩子呢……
“好。”
安凡的话仿佛一颗石子在结了薄冰的湖面砸出一个洞,冰面由此碎裂,春水开始缓流。
盛铭猛地抬起头去看他,安凡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他的表情很平静,仿佛从来没有过那些挣扎与惧怕。
接下来宋立又和他敲定了时间和一些细节,便匆匆离开去安排了,安凡身体特殊,保密工作得做好,需要打点的地方很多。
这个过程里盛铭一直没有开口说话,任凭安凡和宋立在那商量,一双眼仿佛黏在了安凡身上,后来又去看两人交握的手,安凡轻轻地挠了下他的掌心。
等宋立走了,安凡拉过盛铭的手掌,环住自己有些酸疼的腰,安心地往后靠过去。
他闭上眼睛:“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盛铭搂在他腰间的手轻柔地揉着,等他继续。
安凡缓缓地笑了:“因为现在我也很想见到他啊……”
盛铭的手臂下滑,身子倾侧进安凡怀里,头倚在了他鼓起的肚子上,只是稍微梗着些脖子存了些力,没敢全压上去。
那已经是一个十分亲昵又温情的姿势,安凡把手放到他的头发上,轻轻揉搓着。
“从很早以前我就害怕生孩子,觉得它会让我变成怪物,没办法见人,一直到前段时间都是这样想的。但是,等我有一天放下了那些眼光,发现它其实是那么好的一个存在。”
“盛铭,那时候我跟你说,我爱你,所以也想要一个你的孩子。当时也许是假的,但现在是真的。”
“所以我也希望它能好好的。”
盛铭在他肚子上亲了一口,然后撑起身子,一路吻着向上,安凡的衣服被他扒得微乱,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那都不重要,最关键的是你要好好的。”
兜兜转转,俩人的立场调了个个,安凡成了真心期待孩子的那个,盛铭成了战战兢兢为了他身体可以放弃孩子的那个。
“放心吧。以前是我自己钻牛角尖,现在想想也是够笨的。”
“那你算是说了一句实话。”还没等安凡反驳,盛铭又接道,“我也很笨,以后可能也不会多聪明,所以有什么事情你一定要直接跟我说。”
心里仿佛塌了一块,安凡眼角有些潮,声音软软的:“知道啦。你是老头子吗,翻来覆去地说,老了肯定很烦人。”
“那我们就一块过到老,看看俩老头哪个更烦人。”
安凡笑起来,手放到肚子上轻轻抚摸,第一次带着温情惬意跟陪伴了他五个多月的宝宝问好。
这几天对这个孩子的爱越多,他越是频繁地想起多年前的那个孩子,他曾经恨得不行的存在,突然发现对它的恨其实并无理由,它明明是最无辜的一个存在。
心疼穿透了曾经的决绝与铁石心肠,时隔多年让安凡后知后觉地给予了那个孩子一场愧疚。
窗外照进来的阳光很暖,安凡嗅着盛铭周身的气息有些犯困,盛铭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他蜷得更舒服点,手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肩膀。
过往,约定,痛苦,很多人……他们曾经真实地出现在安凡的生命中,留下的痕迹抹杀不去。
安凡往盛铭怀里缩了缩,迷糊中感觉到额头上落下一个吻,这让他的嘴角轻轻地勾起来。
但是到此为止了,他不会再被那些东西缠住手脚,不可追,也不会追。他的未来在前面,他的爱人在身边,正握着他的手。
第19章宋立和江塘
两天后检查安排妥当,一行人去了医院,安凡被带进去检查,盛铭被留在外面等。
他虽然面皮上没什么异样,但从来回踱步的举动可以看出他的焦虑不安。
“你能不能坐一会儿?晃得眼晕。”
盛铭顿住脚步,瞪向一旁安稳坐着的人:“我还没说你呢?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抽什么疯非要跟过来?”
江塘在椅子上坐得稳当,闻言也不刺激他,摆出一副关心的样子,还带着点好心喂了狗的委屈:“我这不是怕你紧张吗?有个人陪着总会好点吧。”
盛铭揉揉额角,倒觉得是看热闹搞事情的意思更多一些……
宋立上午来家里的时候正好碰上打算走的江塘,这俩人一见面话还没说一句,火花已经四溅,在空气中噼啪作响。宋立不是一般的暴躁,他以往嘴是毒了些,但还没有那么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把门摔得咣咣作响,仿佛屋子里有什么令他难以忍受的东西似的,喊了人就直接下楼去了车里等。
安凡和盛铭被他突如其来的狂躁整得有些奇怪,只有江塘面色如常,笑得颇有深意,当即改了主意死皮赖脸非要跟着一起来。
宋立坐在车里平复了半晌,好不容易稳下情绪,看到安凡他们三个人从楼梯口一起出现,索性扭过头去眼不见心不烦,等那人走了不脏自己眼了再来问安凡的情况。
谁知他的思绪还没走到头呢,副驾驶一侧的车门就被人打开了,宋立一瞧,直接怒了。
“你谁啊?上我车干什么?”
江塘动作闲适优雅,自顾自上了车又给自己系上了安全带:“家属,陪着病人去医院,可以吗宋医生?”
最后三个字他咬得有点重,像是在提醒宋立他的医生身份。
“我靠!”宋立忍不住骂了一句,气哼哼地不说话了。
盛铭那会儿没空理他们的针锋相对,全副心思都放在了观察安凡的情况上,生怕他有什么不舒服,不管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倒是安凡有些好奇地瞧着俩人之间充满□□味的气氛,打消了些之前隐约的忐忑。
到医院后宋立带安凡去检查,临分开的时候盛铭突然扣住了宋立的肩:“你检查得仔细点。”
宋立拂掉他的手,嫌弃地翻了个白眼:“盛先生,被三番五次质疑专业性,脾气再好也是会生气的。”
盛铭还想说什么,被江塘止住:“行了盛铭,快让宋医生去吧。”
宋立听见他的声音,当即又有炸毛的趋势,冷哼了声,眼尾都没再给他们一个,哐当一声关上了门。
盛铭看他那模样,觉得更不靠谱了……
现在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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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快一个小时了,盛铭的心从看不见安凡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掉下来过。
被江塘一说,他还是强按下心中的焦灼,坐到江塘旁边,索性找点其他事情分散下注意力:“你和宋立认识?”
江塘笑了笑:“看出来了啊”
盛铭:“我在你心里是多瞎?”
江塘认真想了两秒:“瞎倒不至于,但近视度数至少1000,还不戴眼镜的那种。”
这朋友不能要了!
“行了,不逗你了。”江塘也是看他之前太过紧张,有心想帮他调节一下,倒是对和宋立的过往没作什么隐瞒,“就那次咱们去猫夜认识的。”
盛铭眼角抽了抽:“不是,你说宋立是……”
江塘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想偏了:“你想哪去了,他那性子你觉得像吗?他有个朋友在那当医生,那天有事正好让他去帮了一天班。”
“妇产医生?”
江塘被他逗笑了:“他主攻妇产,但外科方面水平也不错,那天他那医生朋友有急事,你知道,猫夜那地方缺不了医生。”
盛铭突然想起来第一次见到安凡时他那一身的青紫淤痕,额头上糊了一块纱布,在挣扎过程中被扯掉了,血沾湿了边缘又在皮肤上沾了一片,看起来狼狈极了。到现在安凡的身上仍有一些隐约的疤痕,腿上有一小块皮肤带着落痂后的黑,那是当时在水泥地上磨的。
安凡是那么恐惧那个地方,他很清楚,却偏偏戳着他的恐惧点来逼他向自己屈服。
“盛铭?”
盛铭吁出一口气,把纷乱的思绪抹了,换上一副探究的模样:“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你改名叫盛八卦吧?”江塘嘴上调侃他,心里看他恢复正常松了一口气,坦白得倒十分爽快,“就你想的那样呗。”
宋立给安凡做的检查安排私密,这块空间也没有人来,整个走廊里就盛铭和江塘俩人,说起话来倒不用有什么顾忌。
“掰了?我看宋立烦你得很。”
江塘把手背在脑后,倚在椅背上,表情四平八稳,完全看不出来分手的迹象:“盛八卦……”
“也不算掰吧,毕竟都没在一起过。那时候阴差阳错一块折腾了段时间,之后我不就被我家老头子抓回去了嘛,也是前段时间才又见到他。”
而且,他们之间当年还夹着一个盛铭。
盛铭在他肩上拍了拍,语重心长:“江塘,我才发现其实你是隐藏的最大渣男。”
“草!”江塘笑骂,“你不去上班,是不是天天在家陪安凡看偶像剧了?”
一提起安凡,盛铭的神情阴郁下去,江塘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嘴:“要不我继续给你讲?”
盛铭捶了他肩膀一拳,心里漫上点感动。
他和江塘认识了十几年,考进同一所大学又一块出来创业,最艰难的时候只有对方陪在身边,是战友,也是兄弟。但是在知晓江塘对他长达数年的感情时,他心里没有感动,只觉得十分怪异。
现在在这种真正属于朋友的关怀面前,盛铭好像又重新找回了当年的那份亲近。
“别担心,肯定没问题的,宋立的水平还是可以信得过的……”
门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又停住,跟在后面的安凡奇怪地探头从突然停下的宋立肩膀处往前看,宋立咳了声,重新板起脸走了出去。
盛铭三两步跨到安凡身边,细细地把人看了一番。
宋立嘟囔:“你这整得跟我对安凡做了什么坏事似的。”
他眼角一转正好扫到走过来的江塘,俩人视线撞了一瞬,宋立冲天的火气经过漫长的检查似乎被消磨掉了不少,只当没看见立马转开,冲盛铭道:“回去吧,明天结果出来我给你送过去,保证让你们安下心。”
一行人离开,宋立走在前面带路,盛铭搂着安凡,俩人小声地说着什么。
十二月也已经跑到了末尾,天气冷得很,宋立打开门,外面的冷空气袭来,让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身后盛铭转过身替安凡挡住外面的风,仔细帮他紧了紧衣服,帽子往下拉把耳朵都盖住了,确认没什么问题了才拉着人往外走。
江塘走在最后面,看到宋立在前头出了门,先是搓着手看了眼盛铭和安凡的动作,然后转过身自顾自地往前走,手放下来,脊背也挺直了。他穿得有些薄,手插进了口袋里,额发被风往后吹得有些乱,露出被吹得发红的耳朵。
江塘帮盛铭和安凡打开了后座的车门,宋立坐在驾驶位上眼睛看着窗外。后座的车门被关上,他听见了响却没开车,过了十几秒他才反应过来,颇有些气急败坏地朝右前方看去。
江塘站在外面的车头旁边,看到宋立看过来,笑着朝他摆了摆手。
盛铭的声音应时响起:“他直接回公司,宋医生不用等他了。”
宋立使劲剜了盛铭一眼,脸都气得发红:“谁他妈告诉你我等他了!”
话音没落,他一脚油门踩出去,车怒气冲冲地蹿出,把江塘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盛铭把安凡整个人都护在自己怀里,宋立虽然生气,脚下还是掌握着分寸的,车开得算平稳,就是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怒气。
盛铭身为雇主,长期在与宋立的口角之争中占不到什么上风,现在更是从雇主沦落为患者家属,事事以医生为是,憋屈得很,见宋立现今这副模样觉得很有趣。
不过盛铭也不会拿那些事做文章,故意刺激宋立。别人自己都没理清的事情,还是少掺为好,只是看他吃瘪还是挺有意思的。
安凡有些奇怪地抬头看他,盛铭笑了笑,低头啄了一口。
第20章少儿不宜?宜宜宜!
自从盛铭发现了安凡失眠的毛病,基本上作息就和他完全同步了,只要安凡不睡他也睁眼陪着,时间对安凡来说换成了另一种难熬法。
之前的事情再多再杂,盛铭永远都是一副力充沛的模样,可这些天熬下来,整个人也带上了无法掩饰的倦意。
虽然说公司交给了江塘暂时打理,盛铭却不可能完全撒手不管,每天在线上处理工作,偶尔也会让宋立过来看着点安凡,他去公司处理事情。
安凡觉得自己给盛铭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却也知道这些话是绝对不能说的,盛铭能原地炸一个给他看,安凡更舍不得。
时间一久,他索性随着盛铭去了,他心里明白,自己痛快地接受盛铭的好意反而是另一种层次上对盛铭的帮助和安慰。
只是,接受是一回事,心疼就是另一回事了,阻挡不了。
他不像以往放任自己失眠干睁着眼数时间,睡不着也闭着眼强行睡,每晚感觉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再也不理盛铭。这样安静的环境下,盛铭经常挺不住会睡过去。
几天下来,安凡的睡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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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改善了不少,不至于全是装睡了。宋立说主要是心理上的放松作用到了身体上,人想开了之后的孕期反应也会越来越小。
但检查的当晚盛铭却没被安凡哄住,清醒了一整夜,倒是安凡两点多钟睡着了,一觉到了天亮。
安凡刚起床有点低血糖,在床边坐了两分钟才慢慢站起来,家居服很宽松,却也被肚子撑起了一个弧度。安凡试着摸了摸,里面的小家伙似乎还在睡觉,没什么动静。
宋立已经到了,正在客厅拿着检查报告给盛铭看,俩人之间很少见这样祥和的氛围。安凡走过去在盛铭身边坐下,头发被睡得有些乱,盛铭揉了一把。
宋立跟他打招呼:“今天感觉怎么样?”
安凡把头发从盛铭的魔爪下拯救出来,他脸皮薄,即使那么多次了,盛铭在人前对他做那些亲密的动作他仍会感到不好意思。
“挺好的。”
宋立笑了笑:“结果出来了,除了有些营养不良,其他没什么问题。”他想了想又接了一句:“孩子也发育得很好。”
营养不良这点安凡没什么意外的,他孕期反应实在严重,每天能摄入的食物非常有限,好几次都是打针维持着,没给孩子造成太大影响就行。
“至于你说的你母亲的情况,年数太多很难考证,有可能是医生的操作失误,还有当时的医疗水平也比较差,我倾向于是意外情况,你不要把它当成是必然。”
安凡神色黯淡了一瞬,手心触到一片温热,盛铭牵住了他的手。
安凡的眉毛舒展开,被宋立戳破之前心思的那点窘迫也散了:“辛苦宋医生了。”
宋立摆摆手:“别担心,一切都很顺利,过段时间我会住过来。”他的眼神瞟向盛铭,意有所指:“某人有什么想做的可以抓紧了,到时候可就没二人空间了啊。”
盛铭手一僵,眼神冷冽地杀过去,宋立不怕他,只是给他个面子起身告辞走人了。
盛铭搂着人窝在沙发上继续看检查报告,似乎要一个字一个字掰碎了去弄清里面到底有没有什么隐藏意思,安凡看不懂那些名词,看了一行就有点受不了了,转开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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