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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为媒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王小玥
再次抬起头,沐卿望着杨臻哭泣的模样心绪触动,她这泪,是为他流的,已经足够了。
“你别忘了,我是苗疆圣主,下蛊的本事,自然比觞月长老要好,她用自身血养蛊,所以才会付出生命的代价,而我是借了天山神兽的灵气养蛊,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死掉。”
听了沐卿的话,杨臻半信半疑,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些许,但看着沐卿的模样,心中还是有些疑虑。
“你为何?虚弱到这般模样?”
“呵呵,下蛊的时候顾及胎儿,所以内力耗损的有些过了。”
听到这话,杨臻只觉得亏欠了沐卿太多,可又不知道拿什么,才能偿还沐卿的付出。
“阿辞。”沐卿轻唤,自然也看出了杨臻的心思,“若孩子生下来,唤我一声舅舅吧!”
“舅舅。”
杨臻低喃这个词语,潸然泪下。
成翊上前,向沐卿抱拳行了个君子礼,只觉得尤为感激,直起身子,成翊望着沐卿真诚道,“好,你这舅舅,我代孩子认下了。”
沐卿点头应允,又朝着呆立在正路上的杨臻,虚弱的说道:“阿辞,你若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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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这里,阻了我去苗疆的路,我可说不定,当真就死在这里了。”
闻言,杨臻赶忙往一侧退开了些许。
沐卿重新放下帘子,朝杨臻道:“保重。”
隔了帘子。杨臻重重的点头,叮嘱道:“路上小心啊!”
“嗯。”
马车再次启程,帘子里有传来有些飘渺的话语。
“下次再派人去乾一阁盯梢,莫要再派小六子了,他的心虽然已经从乾一阁,脱离到了你那里,但他对我的敬畏,已经种在了骨子里。”
杨臻秀眉一挑,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低语道:“我自然知道。”
……
时光荏苒,在暖炉前度过漫漫寒冬,冰消雪融以后,已经过了年关临近上元。
李安家的小儿子拿着蒸成兔儿的馒头来给杨臻拜了年,杨臻给他包了几两银子的压岁钱,哄的孩子高高兴兴的跑到街上买小吃去了。
张艺倒是往府里跑的很勤,营中有鸡毛蒜皮的事情,也要当做借口往府中跑一趟来禀告成翊。杨臻知道那小子醉翁之意不在酒,自从有一次来府上,挂坏的衣服恰巧被捧着针线的晚樱看见,帮他缝补之后,张艺一颗“春心”便荡漾了,不过晚樱那丫头性格安静,还略带一些冷酷,怕是张艺想要抱得美人归,是要些心思了。
杨臻的小腹已经渐渐隆起,虽没有很大,身形也有些笨拙了。不知是这孩子疼惜母亲,还是慕容季的汤药管用,杨臻竟没有太过呕吐,反而胃口大开,短短几个月吃的脸庞圆润,常被成翊嘲笑说成了地主员外家的胖媳妇儿。
每每听到这个“嘲笑”,杨臻便会转身,朝成翊唤一声“成员外”,惹的听到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络雪进屋边拾着杨臻剥在一旁的瓜果皮子,边说道:“沐卿公子像是回凉城了,刚刚派人送了一些南疆的吃食,那人还告诉将军说,您的药可以停了,以后在食材上进补就可以了。”
杨臻嗑瓜子的手瞬间停下,又重新问了一遍,“回来了?”
“应该是。”
“把我的披风拿出来,我要出去。”
“嗯。”络雪应道:“将军听闻了这个消息,已经为您备下了,稍后就会陪您一起去。”
听了络雪的话,刚刚起身的杨臻,又抱着自己的肚子,乖乖坐了回去。
上元节的花灯,已经摆在了各个小贩儿的摊位前,远远望去,十里长街灯火如龙。
杨臻被成翊护着,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浮现出了往事的一幕幕画面,和那些她至亲至爱的人。
到了乾一阁,沐卿已经备好了酒菜,自然,酒杨臻只闻到了味道,而菜,却被她席卷了大半儿。
在苗疆数月的休养,沐卿恢复了原来的模样,翩翩少年的脸上,随着时间的成长,多了几分成熟的气息,一双眼睛浅浅一笑,愈发美丽妖异了。
谈天说地,拉一拉家长,出门的时候,已经月上梢头。
沐卿亲自把两人送到了街上的灯火阑珊处,才慢慢停下脚步。
看着渐渐走远的两人,慢慢变成一束光点,沐卿低头轻叹一声。
历经种种,到头来她幸福了,不也正弥补了当初对她利用的愧疚么。
刚刚转身,却被人从身后唤住。
“这位公子,我看你相貌不凡风度翩翩,可眉宇之中却有一股妖色,再下不才,恰好可为公子祛除妖气,令公子今年财源滚滚飞黄腾达!”
沐卿心想,竟不知是哪里来的神棍?刚欲抬脚离开,却听那人又道:“欲与桃花送情深,奈何桃花归故人,公子,你姻缘红线未断,可要卜上一卦?”
沐卿转身看去,灯火阑珊的背景下,一个黄袍道帽的人站在那里,相貌普通,一双眼睛却熠熠生辉,肩上扛着一把破旧的旗子,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降妖除魔”四个大字,听着声音,竟是个女孩子。
“你是什么人?”
沐卿蹙眉问道,想着如今神棍骗人竟骗到了他头上,真是不知死活。
“本人师承京都东街三十里处的王半仙儿,不过公子放心,本人青出于蓝,道法仙术,已经远远超过了我那师傅……”
听着对方絮絮叨叨的报上名号,沐卿忆起了京都有这么一号人物,似乎他还曾笑说过,与那王半仙儿“切磋”一番呢。
不欲再多做纠缠,沐卿也懒得再理会身旁的“神棍”,漠然的转身离开了。
扛着旗子的“道士”挠了挠脑袋,伸出手掐指算了算,推了推五行阴阳,卦象依旧显示,她命中有一“劫”在此,而她在这里观察已久,只有方才那人的气韵,与她的卦象最为吻合。
无奈,那“道士”蹭了蹭鼻子,把手中的旗子招牌横在肩头,摇头晃脑的迈着四方步离开了。
无妨,什么滴水能穿个大石头,?铁杵磨成那绣花针,什么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阎王老子不死心,她倒要瞧瞧,她命这么硬的人,这辈子还能有什么“劫”!
番外之:一入情劫(上)
姜夭夭是个执着的人,至少她自己是这样认为的,而且这份执着,源自于她坎坷而悲惨的身世。
师傅说在雨地里捡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快要被雨水淋死,幸而遇到了“菩萨心肠”的师傅,才能“茁壮”的活下来。
姜夭夭不戳穿,她一直认为这个解释是有漏洞的,因为十月怀胎毕竟不易,既然把她生了下来,那么狠心的父母遗弃她,也断不会选个雨天,其实姜夭夭从小便怀疑,她一定是师傅和哪个风流艳妇的私生女。
师傅还说过,她之所以被遗弃,怕是命格太硬,克遍了所有能克的东西,比如在捡了她三天以后,师傅养的狗死了,捡了她一个月后,鸡也死光了,到最后,家里能出气儿的东西,除了他们两个,其它都死了,所以后来,师傅为她取了夭折的“夭”这个晦气的字,据说以晦压晦,才能克制住她的命格。
当然,姜夭夭仍然觉得这段话也有漏洞,若她当真命硬,为何没把她那倒霉师傅克死?怕是当初师傅的懒病犯了,鸡狗都饿死了才对,而“夭夭”这个名字,姜夭夭分明就觉得,是她那师傅大字不识得几个,随随便便找了一个字而已。
月前,她那师傅忽悠人回来,喝了些酒,神秘兮兮的告诉她说,她的红鸾星已有动向,而红鸾星隐有暗光,怕是命中有情劫。
当时姜夭夭正逮着一只鸡放血,听到这句话,把手中带血的菜刀剁到了桌上,呲牙瞪眼模样,把她那师傅的酒吓醒了一半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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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红鸾星有暗光?什么人敢做她姜夭夭的劫?她倒要看看,她能不能克死他!
说去就去,姜夭夭当天夜里就拾了行囊,悄悄带上了师傅所有的银子跑了出来,按照卦象的指示,兜兜转转,一路追到了凉城,又在凉城,追到了那美人身上。
其实姜夭夭不确定那人就是她的“红鸾星”,但在大概的位置上,除了牵手远去的一对夫妻,只有那一身青衣的男子,长的最为出众,细看一眼,简直要晃瞎她的眼,心道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漂亮的男人!
姜夭夭的推断是,以她的眼光,她的“红鸾星”,怎么也不能是隔壁张三李四那样的,所以很快,姜夭夭就凭长相,锁定了目标。
就是他了!
捋了捋乱蓬蓬的头发,正了正师傅不知道从哪里淘来的道士服,姜夭夭又想起大槐树下那个酸秀才吟的两句破诗,挺起胸膛,上前搭讪去了。
哎呀呀!
结果,搭讪失败!
看着那貌美公子离去的背影,姜夭夭啧啧两声,感情这美人,还是个高冷的性子,不过放弃不是她的本性,所以回客栈呼呼大睡一觉,第二天一早,又坐进了那破旧的茶楼里。
想必这茶楼里也难得来个客人,姜夭夭进去以后,负责招待的店小二非常热情,可等姜夭夭只点了一壶白水坐在那里的时候,那店小二的脸,拉了像栓磨的驴子那样长。
环视四周,津津有味的品着白水,姜夭夭想着,那美人的生意这么冷清,怕是以后要靠她养着了,不过没关系,她心帮人多卜上几卦,就能让那美人跟着她穿金戴银,吃香的喝辣的了。
被店小二鄙夷的看了有半个时辰,都不见那美人出入,姜夭夭便放弃了等待。
起身,走到那白眼翻到天上的小二面前,姜夭夭斜了他一眼说道:“你面色发黑,怕是近日运气不佳,赌场之地切勿再去,不然你的辛苦钱,怕是就要泡汤了!”
那店小二早就看姜夭夭有些不顺眼,活脱脱一副骗子的模样,再说出这样的话来,更令他生气,这几日本来就倒霉连连,竟还碰上这么一个乌鸦嘴,刚捋了捋袖子打算骂人,却听姜夭夭又道:“不光是你,这个店的都有些黑气,怕是近来几日,主家会有丧事!”
“你!”店小二插腰的手扬起,刚欲打上姜夭夭,却被她脚底抹油儿,跑了老远,还不忘回头喊道:“若灵验,让你们主家到城东旺财客栈找我!”
店小二觉得晦气,朝着姜夭夭淬了一口,便把她的话置之脑后了。
日过晌午,还未接近黄昏的时候,乾一阁的茶楼外面,默默的挂了两盏不起眼的白灯笼,招示着哀事的发生。
店小二虽不信姜夭夭的话语,但心中有忌讳,还是没有再去赌场,赌瘾犯了之后,只在街边玩儿几把骰子,但这几把,却让他哭天喊地后悔万分,因为刚来始渐渐赢了些钱,勾的他赌兴越来越大,到最后,竟压上了自己半年的工钱,谁知天意弄人,输了个干干净净。
旺财客栈在凉城算是个偏僻的小客栈,这客栈的老板是个肥头大耳的厨子,虽把客栈经营的一般,烧猪蹄的手艺却是一绝。
姜夭夭本因为他那师傅太穷,住不起好客栈才住到这里,没想到尝了那客栈老板推荐的烧猪蹄后,觉得真是来对了地方。
手中捧着猪蹄子,姜夭夭在客栈的大堂里正啃的如痴如醉,一个素白的身影,悠然的坐在了她对面。
姜夭夭抬起头,见是昨日的貌美公子,便把手中的猪蹄快速啃完,才把骨头放了下去,扯着一张油嘴,冲着美人呵呵一笑。
沐卿眉心轻簇,鄙夷世上竟有这般不注重姿态的女子,若不是有修养,沐卿早拂袖离去了。
“你如何看出,我家中有丧事?”
姜夭夭抽出帕子擦了擦嘴巴,神秘兮兮的眨了几下眼睛,“道学奥妙,不是常人说懂就懂的。”
“既然你擅长卜卦,今日沐卿,倒想求上一卦了。”
“嘿嘿!”姜夭夭自信风发,“这是我的老本行,来来,我帮你看看手相?”
“好。”白皙修长的手伸至姜夭夭面前,惹的姜夭夭默默吞了一口口水,情不自禁的想要伸手握住,但瞧见自己满手油污,又讪讪的了回去。
掌心的纹路看了几遍,姜夭夭抬起眼眸,迎上沐卿明镜一般的目光,仿佛那一刻,她看穿了他的命格,他却看进了她的心里。
“你命中亲情缘浅,桃花缘淡,虽位高权重富贵有余,但注定孤苦一生。”
沐卿回手掌轻轻握住,淡然苦笑道:“果真。”幼时母亲早早的离他而去,如今他那不中用的父亲,也去了,他可不就孤苦无依了么。
“可要寻破解之法?”姜夭夭向前探了探身子,做出与她那师傅如出一辙的,高深莫测的表情。
“不必了。”沐卿回绝,把姜夭夭准备好的一肚子说辞拍回了肚里。
“不如,我也给你算上一卦。”
“哦?好。”姜夭夭来了兴趣,手在帕子上使劲儿蹭了蹭,伸到了沐卿面前。
沐卿却把目光挪到了别处,冷着声音道:“你命格虽硬,但大劫将至,除非神仙下凡,否则,怕是你就要命丧于此了!”
姜夭夭心中咯噔一下,他竟也知道她的劫,莫非……
张望了一下四周无人,姜夭夭悄声问道:“道友,原来也是世中高人?”
“不。”沐卿的目光再次迎上姜夭夭的眼睛,漆黑的眸子带着一丝冷酷,“与玄学无关,你这般报忧不报喜的神棍,混迹直今还没有被人打死,可见你命格强硬,至于你的“劫”,就是你不该妄自揣测我的任何事情,这世上算过我命格的人,都已经死了,所以,你也不例外。”
姜夭夭呵呵的干笑两声,看着眼前男子虽淡淡的模样,但杀意,她却是实打实的感受到了。
“不……不会吧。”她姜夭夭所谓的“情劫”,难不成就是因为好色撩拨了不该惹的人物,然后被杀死了?
环视四周,姜夭夭糟糕的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这客栈大堂里,只剩下了她自己,和面前要杀了她的沐卿。
姜夭夭混迹市井多年,她可不认为,面前这美人是在开玩笑!
是的,一定是老天爷在跟她开玩笑!老天爷啊老天爷,她姜夭夭貌美如花能掐会算,可确实不会武功啊!
人都道,大夫看不了自己的病,算卦的算不准自己的命,姜夭夭想着,莫非她就要这么悲催的去了?
不,答案是不能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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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姜夭夭站起身来退开了老远,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不能杀我,因为只有我,能改变你的命格!”
“哦?”沐卿再次正眼看向姜夭夭,来了些兴趣。
“红鸾星动,姻缘到,卦象显示,我会是你的妻子!你不能杀你的妻子!”
妻子?沐卿微怔,暗笑两声,怕是这小神棍已经吓傻了,竟说出这样的借口。提到“妻子”两字,那一瞬,沐卿脑海中首先浮现的,是杨臻俊秀潇洒,公子如玉的模样,再看看面前衣衫褴褛满手猪油的女人,简直像是听了这世上最大的笑话。
捻起竹筒中的一支筷子,沐卿指间轻弹,带着浑厚的内力,刺向了闪躲在一旁的姜夭夭。
姜夭夭本欲抱头躲开,奈何那筷子速度太快,瞬间没入了她的肩头,鲜血快速浸湿了她肩上大片的衣衫。
捂着肩头靠墙,姜夭夭指着沐卿,不可置信的吼道:“你……你谋杀亲妻!”说完眼见沐卿又取出一根筷子,忙摆着手,嘴唇颤抖着说道:“不不不!放下放下!”
可话语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沐卿眸光寒冷,捻着筷子本欲再弹,却见姜夭夭支撑不住倒在地上,嘴里还快速的喊道:“你元受损伤及内脏,我有逆天改命之法可救你性命,你不能杀我!”
果然,筷子没有再袭来,走近的,是沐卿纤尘不染的靴子,站在姜夭夭面前俯视着她,问道:“你再说一次。”
姜夭夭失血过多,小身板儿快要挺不住,昏迷之前爬在地上,掏出袖中的几枚铜钱为自己算了一卦。
看到卦象,姜夭夭暗骂一声他大爷的,今天早上卦象就不吉利,如今再看,她已然入劫。
真真是个劫啊!姜夭夭闭上眼睛后还在想,若动用那逆天改命的禁术,估计还没被师傅打死,怕是自身反噬,也已经让她不知烂在哪堆泥土里。
此时,姜夭夭只万分后悔一时冲动,来寻什么“情劫”?简直就是找死啊!
面前的人没有了动静,沐卿眉心再一次簇起,用脚踢了踢死猪一般的姜夭夭,见她果真是昏死过去了。
思虑片刻,沐卿一把抓起姜夭夭黄色的道袍,转瞬之间,客栈的大堂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只留下了地上几枚沾血的铜钱,呈现着一副诡异的卦象。
一入情劫,非死即伤。
番外之:一入情劫(下)
“闹花灯喽~”
“真热闹,真热闹!”
孩童们的欢声笑语传进姜夭夭的耳朵,让姜夭夭哼着的小曲儿渐渐停了下来。
又是一年上元节,她来凉城,已经满满一年了呢。
蹭了蹭鼻子,姜夭夭躺进身下的茅草堆里。
她有一些,想念她那不靠谱的师傅了。
当啷儿一声,有铜钱落进了碗里。
姜夭夭立马爬起身子,摸索到面前摆着的破碗中,把里面的两个铜子儿揣进怀里,连连磕了几个头,朝扔铜钱的人笑呵呵的说道:“谢谢这位爷,祝爷今年财源滚滚福寿连连!”
听着脚步声走远,姜夭夭朝一旁窝着的人说道:“老驴老驴!你看,我有钱了,改天我请你吃好的!吃海参鲍鱼!”
那人鄙夷的轻嗤了一声,“要不是我昨天给你的半块儿馒头,你昨天就饿死了!你一个叫花子,吃过好的么?”
“看不起我!”姜夭夭把一根茅草放进嘴里,嘟囔道:“爷我一个月前还被人鱼翅熊掌伺候着呢!”
“吹牛!”
“我没有吹牛!”
“那你怎么现在成了叫花子了!还是个又瘸又瞎的叫花子!”
“我……”姜夭夭嚼着干枯无味的茅草,不知道说什么了。
大概是真的应劫了吧!在沐卿那里骗吃骗喝了大半年,最后她竟不忍心看他灯枯油尽,强行动用了那逆天改命的方法。将死之时,也许是太过想念,她竟听到了她那倒霉师傅的声音,又或许她那不着调的师傅当真是神仙下凡,拯救了她这悲催的徒弟一把,才让那违背天理的禁术没有反噬掉她的性命,只瞎了她一双眼睛,瘸了一条腿。
姜夭夭呵呵一笑,其实算下来,她也不吃亏,毕竟救他之前,色迷心窍的玷污了他的清白,那美人的滋味,当真销魂。
头顶的烟花“嘭”的一声绽开,姜夭夭虽听不到,却能感受到它来的快速,开的繁华,落的凄凉。
今天这个日子,她又有些想念师傅了呢!虽然人的命格看的多了,师傅已经看透了世俗的生死,可姜夭夭觉得,到底是她克死了师傅。天煞孤星,可能就是她这个模样的。
热腾腾的馒头伸至面前,姜夭夭闻到了面粉独有的清香和食物难得的热气,伸手摸索着一把抓住,放在嘴里咬了两大口,才把馒头叼在嘴里,朝身前的人重重的叩了两个头,口中模糊不清的说道:“谢谢这位爷!您今年一定财源滚滚福寿连连!”
“怎么?如今竟学会报喜不报忧了?”
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温润的像是山谷潺潺的流水,又带着寒冰初化的清冷。
姜夭夭愣住,眼前漆黑一片,看的她有些酸涩。
热腾腾的馒头从口中滚落,姜夭夭赶忙摸索着找到,顾不得拍拍馒头沾染上的尘土,直接放在嘴里,狼吞虎咽的咬了一大口咽下,才抬头对沐卿问道:“你来杀我?”
沐卿不语,只看着曾经狡猾刁钻的姜夭夭如今落魄的模样,一双眼睛不自主的,转成深蓝的一湾。
“你能不能?”姜夭夭悄声道:“你能不能找个没人的地方再杀我?”
“为什么?”
姜夭夭悄悄指了指身旁的老乞丐,“我跟他吹牛吹的比较多,你在他面前杀了我,我会没有面子的。”
“你那么确定,我会杀了你?”沐卿淡淡的问道。
“我既然对你做了禽兽不如的事情,自然要付出代价。”
“哼!”隐暗的街角,沐卿脸色一红,“亏你还知道!不过我倒是想在你死之前,再算一卦!”
姜夭夭面露难色,“可是,我已经瞎了!”
“那就等你眼睛看到了再算!”说罢,沐卿一把拎起姜夭夭褴褛的衣襟,如拎小狗一般将她拖起。
离开前,姜夭夭还不忘朝一旁的老驴喊道:“老驴老驴,等你早点饿死了,我在阴曹地府请你吃好的!”
老驴听了姜夭夭的话,忙呸呸的淬了两口,鄙视这姜夭夭狗改不了吃屎,刚学会说好听话换了个铜子儿,又开始晦气了!
这边姜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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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被沐卿夹在腋下用轻功走的飞快,不由得出言道:“也不用太偏僻,差不多的地方就可以了,别吓着孩子就行!”
“你那么想死?”
姜夭夭把头摇的如同拨浪鼓一般,“不,一点都不想。”
“当初起色心的时候,没有想过我会杀了你?”
“想过,不过我以为逆天改命以后,我会死。”
沐卿停下,看姜夭夭瘦弱不堪的身体有些支撑不住,身上的雪纱衣裙,还是当初讹了他的布匹做的,如今不仅脏污破旧,还宽出了两寸有余,那腰握在手中,曾经的圆润已经不盈一握。
见她脸色不好,沐卿伸手探向姜夭夭的脉搏,面色瞬间一凝,将姜夭夭拦腰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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