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死而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夏隙
石故渊瞧不上他,更准地解读这种感觉,就是没把他放心上人人都知道这个世界上有蚂蚁,但谁会在意蚂蚁的心情呢?郑稚初虽然不认为自己低入尘埃,落得与蚂蚁为伍的地步,但也自知石故渊最擅长的就是砌上一堵透明的墙,一个人躲在在内部发号施令,掌控全局;他们能看见彼此,若想更进一步,却只能触摸隔阂。
如果石故渊真是一个人在里头躲着,郑稚初还有空闲嘲讽一番,再去砸墙;但现在,石故渊的世界已经为一个人大敞遥开,这个人竟不是自己;郑稚初喉咙里梗着刺,这根刺顺着食道,扎进心里,欲拔不能。
石故渊在他心中扎下了一根刺,那么他也要让自己成为石故渊心中的一根刺。
于是郑稚初主动出击这倒是和他轻佻的年纪相符;中午吃完饭,他驱车前往约定的地点;唐军早在空地上等候多时,被风吹皱的脸上没露任何不满,反是冲郑稚初笑得春风满面,握手说:“郑公子,好久不见啊。”
郑稚初假笑了下,在猎猎狂风中扩大嗓门,直奔主题:“这块儿地看了没有,怎么样?不错吧。”
这块地的地理位置,目前来讲不算优越,距离市区较远,附近没有形成固定的生活区和商圈;但唐军从何秘书那里得到情报,政府即将规划这一片为新的开发区,政策一出,这片土地价格必然看涨,现在入手,几乎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郑稚初说:“不知道唐总听没听到一些风声,别看现在这一副荒郊野外的样子,政府一牵头,红火起来是迟早的事儿。”得到了唐军的肯定,他接着说,“我从不打马虎眼,咱们有话直说,我能拿到这片地的最低价,招标的事儿,就得劳动唐总您自己来了。”
唐军真的是受宠若惊,他一直当郑稚初是他的大腿、跳板,俩人是各取所需;但现在他很迷惑,一个石故渊的价码,值得郑小公子又是卖人情,又是卖面子,又是卖钱,甚至不惜得罪石故渊,给他这个外人铺路吗?
唐军试探着说:“我真是借了石总的光,能让郑公子废了这么大心思,回去我一定好好谢谢你们哥俩。”
“跟石故渊没关系,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事,”郑稚初说,“石故渊年纪大了,身体还不好,做弟弟的不忍心看他操劳,想替他分担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尽尽做小弟的义务,您说是不是?”
唐军说:“石总还不到四十岁,正是男人的黄金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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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子您这担心,是不是为时尚早了些?”
“我老郑家的事,就不劳唐总心了。”
郑稚初心修剪的发型被拂成了大背头,露出一张致年轻的脸,朝气蓬勃的容颜,棱角分明的轮廓,稚嫩不知何时消弭无踪,让唐军隐隐心生嫉妒。这孩子上辈子做了好事,这辈子命好,自己打拼几十年,不抵人家一出生就省下了。
唐军强压着酸意,说:“郑公子的情我不仅要领,还得放在心上;您放心,回去我就跟石总报备,这片地真是我们现在找的最合适的了。”
郑稚初摇头说:“唐总,我说话直,您别不爱听,您为什么不能自己做主呢?说白了,只有石故渊下去,你才能有出头之日,不然区区一个新的娱乐会所,都能卡住,这钱赚得也没劲不是?”
唐军眯起眼睛,审视着郑稚初的诚挚,半晌说:“恕我冒昧问一句,郑公子,据我所知,石总在您郑家没出过什么岔子,要真是说您和他之间有什么恩怨,那也是腾空内部的事情,扯不到我们恒宇头上来;您要是想让他从腾空的位置上下去,我能理解,但现在他在腾空坐的好好的,你却搬他在恒宇的凳子,这不大符合人之常情啊。”
郑稚初笑着说:“唐总您太谨慎了,我不在乎你私底下会和石故渊说什么,但我相信您最会权衡利弊,咱们在商言商,一块儿赚钱,何乐不为?”
这话把唐军用好奇豁出来的窟窿给堵死了,谁也不是不识趣的人,打个哈哈翻过篇,大风卷起砂石枯草,两人怕眯了眼,均闭上了眼睛装瞎,口头上继续哥俩好,然后一同上车吃饭去也。
……………………………………
宋维斌踩着轻快的鼓点,哼着歌回到家,路上还顺手买了俩鸡架。得到了石故渊的首肯,他心里盘算着说辞,打算让许萍去石故渊的公司上班。
他乐呵,不代表许萍能一展愁眉;许萍总是在宋维斌觉得很无伤大雅的细节上展现轴的特性,轴这个品质,用到恋爱上很好,说明认准了就不变,有利于家庭稳定;但用在过日子上,那就叫不撞南墙不回头。过去没有经济压力,许萍的这一面没有得到充分的用武之地,两口子倒也含糊过了下去,如今却是要一同面对现实了。
许萍坐在厨房的小马扎上,叫宋将晗去啃鸡架,自己手里择着韭菜,细细地,像流浪狗翻垃圾桶,把所有能吃的部分都挑了出来。
听完宋维斌眉飞色舞的叙述,许萍头也不抬地说:“最忌讳的就是给亲戚朋友打工,我可不去。”
宋维斌愁得很,说:“石哥算亲戚吗?我是不可能下海的,你去公司学学,没准儿将来也自己做买卖了呢?”
许萍说:“做买卖还用学?咱们只能做小本生意,人家那大公司,我下辈子也做不来。”
宋维斌知道许萍不会轻易松口,早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他苦口婆心地劝:“不为了咱们,也得为小晗想想,石哥都主动开口了,总不能驳了人家面子;人家也不是担心咱俩,人家是看小晗可怜。石哥年纪这么大了,都没个孩子,对小晗肯定不一样;你就看,池羽家那丫头,还不像小晗是从小看到大的,被石哥宠成啥样了?跟亲闺女似的。你在公司规规矩矩做事,不给石哥添麻烦,挣你该挣得,有什么不行?大不了,不说咱跟石哥的关系呗!”
许萍说:“反正我不去,你爱去你去。”
“嘿,我说你”
宋维斌没说完,又被许萍打断:“你说那池羽也是,跟石哥好得能穿一条裤子了。这才认识多久啊?”
“你管人俩呢?人一个大富豪,一个高知,别说穿一条裤子,就是睡一被窝,也不是咱能说的。话说回来,你好好考虑考虑,石哥亏待不了咱们。”
许萍摘完菜,朝宋维斌弹了下满手的水珠,愠怒地说:“天天石哥石哥的,你可长点儿心吧,家里成天就我个老娘们儿忙活,你啥也指望不上,要你有啥用?”
宋维斌也生气了,摔摔打打地去洗澡睡觉。许萍把菜盆子一推,委屈的直抹眼泪;她不答应,是有“不给亲戚朋友打工”的原因,但不是主因;她一直把宋维斌当一家之主,一家之主就得负责养家;她想着,要是真有吃不上喝不上的那天,宋维斌一个男人,还能自私到眼看着妻儿饿死吗?
所以她此举最大的用意,就是有意逼宋维斌从体制里出来;夫妻俩互不妥协,互相角力,宋将晗在旁看得一头雾水,叼着鸡架,懵懵懂懂地问:“爸,妈,你俩干啥呢?”
许萍背过身去憋住鼻尖汹涌的酸意,待勉强平静下来之后,她把儿子抱在怀里,说:“儿啊,你长大了可不能跟你爸似的,就会欺负妈。”
……………………………………
六月中旬,春生幼儿园迎来期末汇演,邀请家长前来观看演出;池晓瑜他们班的节目是合唱《真善美的小世界》,由池晓瑜领唱。越发好出风头的池晓瑜早早就挨个儿做了通知,连威廉都得到一张邀请卡片;威廉激动得哇哇大叫,连连承诺自己一定会去;池晓瑜被他夸张的面部语言吓够呛,随即通过石故,委婉地表示,这位外国准姑父不去也行。
“我觉得丢脸,”她偷偷跟石故渊和池羽说,“他太幼稚了。”
哄池晓瑜睡觉之后,石故渊对池羽说:“你看,连个小孩儿都嫌威廉幼稚,小怎么就看上他了呢?”
池羽笑着说:“换个人,你也会这么说。”
石故渊哑然失笑,片刻后,说:“明天你就开始休年假吧,明天小鱼儿期末汇演,然后我们是后天下午的飞机到两江,给你一天时间,好好拾行李。”
……………………………………
最终威廉还是去了期末汇演,甫一亮相,就受到了全园的瞩目,在游戏环节尤其受欢迎;池羽则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幼儿园新铺好的地垫,说:“这东西如果早铺上,晓瑜也不至于脑震荡了。”
石故渊说:“现在也不晚。”
池羽耳尖一动,捕捉到石故渊语气里的微妙,抽丝剥茧后,他又注意到了走廊上的感谢宣言,“恒宇”两个大字格外崭新,他不可置信地说:“你赞助的?20万!”
石故渊说:“早铺上就好了。”
池羽心绪纷乱复杂,他鼓起勇气,却组织不出适当的语言感谢说多了生疏客套,不说又没礼貌石故渊看出他的意思,对他的神情只觉好笑:“做的是好事,你这副对不起我是怎么回事?”
池羽叹气说:“你为我们付出太多了,我该怎么还呀。”
石故渊说:“举手之劳,再说你我之间,有必要分得这么清楚吗?”
池羽还想回句什么,石故忽然在前面转过头,对他们大喊:“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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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蹭什么呢?快点儿,马上就到小鱼儿了!”
池羽和石故渊对视一眼,赶忙步入礼堂,池羽拿出录像机,被石故渊接了过来:“我来录,你好好看。”
欢快的前奏响了起来,完整地录进了录像机的记忆里;石故渊稳稳地端着机器,透过屏幕看着小朋友们稚气的表演,就属池晓瑜最卖力;他碰了碰池羽的胳膊,给他指了指池晓瑜,无声地、嗤嗤地笑。
池晓瑜领着小伙伴们唱:“这是个美丽的小世界,这是个快乐的小世界……”
池羽的眼睛却没有放在台上,此时余光成了主力,为他提供偷看的工具;暗黄的舞台光打在石故渊的脸上,皮肤光明莹润,格外显年轻:那一双上下睫毛打架的笑眼,挺直的鼻梁,流畅的下颌多么熟悉的容颜被他刻在心底的却又与众不同。
池羽的心脏揪成一团,里面盛了半杯青梅,轻轻摇摆,梅子撞到杯壁上,叮叮当当的响。
怦然心动。
池羽想,这个世界真美丽,这个世界真快乐。
第三十七章
相比池晓瑜的众星捧月,宋将晗显得形单影只;他的父母因工作缘故,不得已缺席了宋将晗人生中的第一个毕业典礼,所以宋维斌一早给石故渊打过电话,让他代自己跟儿子说声对不起。
幼儿园大班的毕业典礼排在节目最后,石故渊五人干脆留下来给宋将晗庆祝;宋将晗本来还有些失望,但等池晓瑜送上了她叠的一串千纸鹤,还吃到了翘首而盼的肯德基,宋将晗是眉开眼笑,早把亲爹亲妈扔到了九霄云外。
他啃完一只鸡翅,舔着手指头,跑到儿童游乐区找池晓瑜玩。看了看围在桌边,只要了一杯白水的石故渊,他转头跟池晓瑜说:“石叔叔真好,你知道吗,他是我干爸,以后我要叫他爸爸,你也跟我一起叫吧,叫了就有肯德基吃。”
池晓瑜从滑梯上出溜下来,头也不抬地说:“他不是我爸爸,他是我妈妈。”
宋将晗惊奇地说:“爸爸是男人,妈妈是女人,石叔叔不能当你妈妈。”
池晓瑜瞪着眼睛,小腿一岔,掐着腰说:“他就是我妈妈,他才不是你爸爸!”
“他不能当妈妈,只能当爸爸!”
“他能,他答应我了!”
宋将晗又着急又无奈地解释:“他就是不能当妈妈呀!”
池晓瑜气极,重重推了宋将晗一把;宋将晗没什么表示,她自己反倒嚎啕大哭;四个大人注意到了游乐区的骚动,一齐站了起来。
池羽第一个跑了过去,石故渊让妹妹和威廉占着座位,然后紧随池羽之后。宋将晗手足无措地跟池羽说:“我没怎么着呀,她还推了我,我还没哭呀!”
池晓瑜嚎得更大声,反复叫嚷说:“你骗人,你骗人!”泪眼朦胧地看到了石故渊,她赶忙讨个心安,“石叔叔,你答应我了,你答应我了!”
池羽心疼地搂过池晓瑜,轻轻拍她的后背;石故渊左右看了看,问宋将晗:“怎么回事,你们是好朋友,好朋友不要吵架。”
宋将晗只好把前因后果讲了一遍,石故渊哭笑不得,连池羽也忍不住,站起来揉揉池晓瑜的头,说:“这你倒是记得清楚。”
石故渊不冷落宋将晗,将他拉倒身前,同时对池晓瑜说:“爸爸和妈妈都一样。”
池晓瑜腾出一只手,指着宋将晗说:“我才不要和他一样!”
“你!”宋将晗动了气,腮帮子鼓了一会儿,又瘪了下去,“我是要和你一起吃肯德基,好心没好报,如果你不是女孩子,我就要打你了!”
池晓瑜听风就是雨,立刻指控说:“他要打我了,他要打我了!”
“啊!”宋将晗仰天长啸,无语凝噎,“跟你说不明白!女人真是麻烦!”
“胡说什么。”石故渊忍着笑拍了下宋将晗的后脑勺,宋将晗捂着脑袋,苦恼地叹了口气,扒过石故渊的耳朵说,“石叔叔,你没有老婆是对的,我要向你学习,以后也不娶老婆!”
石故渊说:“这你可别和我学,到时候你爸妈该找我算账了。”
他心里想,学个表皮还好交代,可别面子里子都学了去才好。
池晓瑜不依不饶地哭闹着,宋将晗捂住耳朵,败下阵来,连连告饶,催促石故渊说:“石叔叔,你答应当她妈妈吧,我爸说了,大丈夫能伸能缩!”
“那叫能屈能伸,”石故渊边纠正小孩子的口语错误,边从池羽怀里要来了池晓瑜,蹲下身跟小姑娘咬耳朵:“明天我们就出去玩了,你看,只有你、我和你爸爸,我们也是一家人出游,和别人家的爸爸妈妈小朋友是一样的。”
池晓瑜勾住他的脖子,抽抽噎噎地说:“你就是我妈妈嘛!”
石故渊给她催眠:“不如我们换个说法,我是你妈妈,但是你要叫我叔叔,对不对?”
池晓瑜黏黏哒哒地点点头,要跟石故渊拉钩;池羽在一旁牵着宋将晗的手,静静地看着石故渊跟女儿讲道理,不自觉地露出了笑意。
同样在关注闹剧的石故,看到池晓瑜关上了嗓子,吁气吃了口鸡块,说:“小孩子哭起来真可怕,喂,我们以后不生小孩好不好?”
威廉的视线仍停留在游乐区,他慢慢隆起眉头,表情微妙地问:“,你哥哥一直没有女朋友?”
石故想了想:“据我所知,没有,谁知道他有没有瞒着我处过。”
“池羽和你哥哥究竟是什么关系?”威廉转回脸,小小心地说,“他们看起来……太亲密了。”
石故“哈”地笑出声:“别拿你们西方那一套套在中国人身上,比起同性恋,我更相信我哥是‘不行’。”
“可是……”
“再说,池羽可是有女儿呢。”
威廉耸了耸肩,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夜色降临,石故渊送宋将晗回家,然后把威廉丢在了富丽堂皇,等被大舅哥无情拆散的苦命鸳鸯诉完即将一夜不见的相思之苦后,石故渊载着两大一小向家的方向驶去。
路上,石故说:“诶,哥,我怎么觉着许萍嫂子对咱们的态度不对劲儿啊?”
石故渊说:“瞎想。”
“平常许萍嫂子多热心啊,这次连客套客套,让咱上去坐坐的话都没有,你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她了?”
石故渊说:“最近她和斌子闹矛盾,心情不好吧。”
石故默默地“哦”了一声,半晌,又说:“他俩闹矛盾,弄得孩子怪可怜的,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爹妈却不在身边……”
经过下午一役,池晓瑜对“妈”字特别敏感,本有些昏昏欲睡的她,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坐直了身子,瞪起眼睛嚷道:“石叔叔是我妈妈!”
石故哈哈大笑,逗她:“谁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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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是妈妈呀?不应该是干爸爸吗?”
池晓瑜信誓旦旦地说:“我有爸爸了,但是没有妈妈,我想让石叔叔当我妈妈,他会和我爸爸结婚的!”
池羽面红耳赤,呵斥说:“晓瑜,别瞎说!”
石故捂着肚子,笑出了眼泪,她气喘吁吁地说:“诶,哥,池羽哥,你们知道吗,你们哄孩子去的时候,你们猜威廉怀疑你们啥?他怀疑你们是那种关系,这下好了,要是真的,可如了咱们小鱼儿的愿了!”
池羽的脸好像调色板,红红白白,总之没个好颜色;石故渊瞥了他一眼,对着后视镜里的石故说:“胡说八道,当着孩子面敛些!”
“好嘛好嘛,这么凶干嘛,就是开个玩笑,池羽哥你别生气啊,算我错了还不行吗?”
石故渊说:“你啊。”
说着,他偏过头去看池羽,池羽似乎听不见他们兄妹俩的一唱一和,只是绞动的手指扭曲出不可思议的形状。
“小跟你道歉呢。”石故渊故意提醒他。
“没关系,”池羽清了清嗓子,说,“我也不是开不起玩笑的人。”
………………………………….
回到家,石故渊开始拾行李,同时警告石故,在他外出期间,不许带威廉回来。
石故噘着嘴,缠着石故渊说:“哥,你对池羽也太好了吧,带他去玩,都不带我去。”
石故渊说:“我倒是想带你去,你肯吗?”
“算了,看你不情不愿的,我才不打扰你们一家三口的甜蜜时光呢,要去也是我和威廉一起去。”
石故渊放下手中的衣物,转身对妹妹说:“下回别当着池羽的面胡说八道,国内没有国外开放,吓着人家怎么办?”
石故不以为意地说:“哥,你这叫歧视,同性恋根本就不是病,国外早就把它从病里除名了;我们班有个男生就是,人家跟男朋友过得可好了。”
“行了,”石故渊拉着妹妹坐在床沿,语重心长地叮嘱着,“我这回走一个星期,你在家照顾好自己,有事儿给我打电话,实在着急就直接找刘勉;还有你自己的事儿也上上心,”他打量一下石故身上轻便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说,“订婚那天虽然都是些亲戚朋友,不用太讲究,但你是主角,穿差不多点儿,别这么就过去了。还有威廉,有空你带他去订一套正装,办个加急,到时候不合适还有时间改。”
石故嬉皮笑脸地说:“正装太贵了,我和威廉都是穷光蛋。”
石故渊戳了下她的脑门,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给她,说:“密码还是你生日。”
石故美滋滋地接过来,给了石故渊一个熊抱:“谢谢哥!”
石故渊摸摸她柔顺的头发,然后推开说:“都是大姑娘了。”
“大姑娘怎么了,还不能抱抱自己亲哥?”石故翻个白眼,不满地说,“哥,我怎么觉着你现在规矩这么多啊,都没以前疼我了。”
“那你把卡还我。”
“诶诶诶,亲情无价,千金难买,”石故急忙把卡贴身放好,又说,“可能是你以前就疼我一个,现在还疼小鱼儿,对池羽哥也好,我不习惯吧。”
石故渊笑着说:“你这醋吃的,真没水平。”
石故哼哼一声,往后一倒,赖在石故渊床上不肯起来;石故渊连拖带拽也奈何不了她,只好把她打横一抱;石故吓了一跳,嗷嗷乱叫一通,然后被她哥无情地扔回了她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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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夏天,石故渊的身体就好受许多,算起来有个一两周没犯过哮喘了;下午飞机上不能带太大瓶的液体,于是他早上在公司,先吃了几片抑制哮喘的药片。
刘勉带着几份合同进来,石故渊给他安排完工作,见他仍不走,便说:“还有事?”
刘勉为难地说:“石总,这个时候您不在,好吗?”
石故渊笑了起来:“有什么不好?”
“监狱那边”
石故渊抬手压断他的话,说:“你可知道,这回市局派来查我的人是谁?”
刘勉说:“还没消息。”
石故渊摇摇头,叹息似的说:“是斌子。”
“宋维斌?”刘勉不可思议地念着这个名字,有想笑的冲动,“从咱们腾空出去的那个支队长?这市局怎么想的,让自己人查自己人,石总,我看这事儿您不用多虑了,这分明就是做做样子嘛!”
石故渊说:“斌子这人我了解,好的就是好的,坏的就是坏的,还倔,这案子他不碰则已,要是碰了,不查个水落石出他不会罢休。”
刘勉愣了愣:“那”
“徐立伟那边得加紧了,不行有点手段,但别太张扬,这个节骨眼,多事之秋啊。”
刘勉说:“这我明白,石总您放心,当时店里的客人都撤走了,店老板我们也安顿到外地了,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
石故渊指着他,咬着牙说:“你忘了,死的赵铁刚可有个不好对付的哥。”
刘勉说:“他哥后来逃到京城去了,听说是在霍三爷手底下做事,霍三爷管教人有一手,我们不好驳他面子。”
“我们做买卖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沾上这些邪门歪道。京城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叫人盯着点儿,别出了纰漏就行了。”
刘勉应了下来,然后犹犹豫豫地问:“那石总,池羽和徐立伟的事儿……?”
“有消息了?”
“还没有。”
石故渊沉默了许久;他微阖着眼,轻声地说:“这一周你们别打扰我,有什么事儿,等我回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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