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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死而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夏隙
他掸了掸没见薄多少的草稿,摇着尾巴跟石故渊讨巧卖乖;石故渊意外地说:“你今天转性儿了啊,真难得。”
郑稚初说:“我敢作敢当,害你受伤是我不好,不如这几天我照顾你吧。”
石故渊看他顺眼了些,说:“你照顾我,还不得把我伺候走了?你要是天天都能像今天一样安分,我这伤就没白受。行了行了,赶紧回家吧,刘姨肯定给你做饭了。”
郑稚初沉着脸,满目乖戾:“那你呢,还要上赶着去找池羽?”
石故渊落落大方地承认:“嗯。你赶紧回家吧,我先走了。”
“石故渊!”
郑稚初拽住他的胳膊,石故渊用力往回抽;郑稚初借力打力,把石故渊按门上,咬牙切齿:“你他妈要气死我?!”
说着,一手扯开了衣领,另一手已经在石故渊的后背上滑动。
石故渊屈膝顶开郑稚初的肚子,再补一脚,指着他,口不择言:“畜生!我看是你要气死我!”
郑稚初不觉自己有错,梗着脖子,忿忿不平;石故渊系好扣子,一股火气冲上来,烧的嗓子发哑:“那他妈的那他妈的是你爸!!”
“我爸怎么了?你名义上还是他养的呢,不照样跟他上床吗!凭什么他行我就不行凭什么池羽都行,我还是不行?!”
“你是他儿子!这他妈是乱伦!”
“你也是他儿子!你当初跟他上床,怎么想不到礼义廉耻,现在居然反过来教训我!”
“你他妈还敢说!”
石故渊照他脸上毫不留情地抡个巴掌,声音像油炸鞭炮似的又脆又响亮,郑稚初的脸立时多了五道红印,不知是连累到了泪腺,还是纯粹因为疼,郑稚初拼命瞪大眼睛,仍止不出红了一圈的眼眶往外漏水。
“你太让我失望了,”石故渊一字一顿地说,“我不想再看见你,以后,不许进我的办公室!”
……………………………………
坐进车里,石故渊没有马上发动,而是疲惫地靠在驾驶座里,仰面捂住眼睛,深深叹了口气。
非要让他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非要让两个人都难堪下不来台,非要把彼此越推越远,非要让他把结痂的地方再一次剖开石故渊自嘲地想,如果没有每年去慈恩寺烧香拜佛,大把大把地捐香火钱,他得倒霉成什么样啊?
石故渊从没讨厌过郑稚初,更多时候是没把他当回事儿,但提起他,石故渊首先想到的是,这是他所剩无几的亲人了。
他恨郑中天,但是他也忘不掉郑中天给他和妹妹的第一口饭。那段时间里,他是真心敬爱这个长辈,也是真心疼爱郑稚初这个幼弟,只因那时他还不懂,原来生存就是人与人之间交换价码,欠的债,终有一天,得连本带利的还。
所以他的冷情不是天性,正如现在每天在刀尖上跳舞,也是他奢求活下去的条件;他就像地底的头发、深海的水藻,在阴暗潮湿中偶然窥得了一缕光,干燥温暖,他才知道原来世界上,真的会有不计回报的付出。
石故渊的目光柔软下来,拿开手臂,嘴角情不自禁地翘起;他看了眼时间,然后一脚油门向市郊的医院驶去。
……………………………………
池羽下午临时开了个报告会,耽误了会儿下班的时间。早前石故渊说,晚上要接他一起去等晓瑜放学,池羽求之不得,报完研究进度,就开始归心似箭;奈何需要报告的不只他一组,他左耳听右耳冒,低头给石故渊发了短信,与他讲明情况,石故渊回他:别着急,我在你办公室等你。
池羽的心情蓦地踏实了下来,脸上冁然;他旁边同样心不在焉的同事见状,好事儿地问:“女朋友啊?”
池羽一愣,笑还没来得及藏好,就矢口否认:“不是。”
“看你嘴咧得跟荷花似的,还以为是女朋友呢。”同事看台上没人注意他们,又嘴欠说,“就没想再找一个?”
池羽沉默片刻,说:“等我女儿再大点的吧。”
“要我说,有合适的就先处着,但一定得把底子摸得透透的,再考虑结婚;现在这人哪,都不实诚。”
池羽寡淡一笑,低头不知在想什么,魂早就飞走了;余下那同事兴致缺缺,哈欠连天。
…………………………………………………
石故渊进到医院,一路上到了诸多的慰问和注目礼;跟几个相熟的说了会儿话,无一不关怀他的眼睛。石故渊只说是不小心,等进了池羽的办公室,一人独处时,终是越不过心里的疙瘩,又照起了镜子。
有眼镜挡着,等过几日摘下纱布,就不会这么显眼了;石故渊把眼镜戴好,无所事事地参观池羽的地盘。了解一个喜欢的人,就像从久不穿的衣服里翻出钱,纵是钢,也让人欢喜。
石故渊拿起搭在椅背上的白大褂,抖开瞧了瞧,上面还挂着池羽的胸牌;忽然想起池羽的画里,有一张正是他戴着眼镜,穿着白褂,鬼使神差地,他把褂子穿上,重又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然后挨个儿柜子地看过去。
柜子里的托盘上整齐地码放着试验品,石故渊按开柜门,好奇地选了最中间的一只查看;小小的瓶子还没有大拇指长,里面液体澄澈,与一般清水无异
“别动那个!”
石故渊转过脸,看到池羽刚推门进来,笑着说:“怎么了?”
窗外斜阳余晖,石故渊仿佛是从中推出的一抹剪影;白色的褂子透光,轮廓也镶着金边,流光溢,熠熠生辉,宛若天堂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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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一阵恍惚,如堕梦中;石故渊走上前去,举手在他眼前晃晃,忍俊不禁:“怎么开会还把人开傻了?”
池羽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抢过石故渊手中的小瓶子,说:“别动这个。”
他小心翼翼地放回原处,石故渊问:“这是什么啊?”
池羽严肃地说:“里面含钾,这么一小瓶,足能毒死一头大象了。”
石故渊说:“你们成天研究些什么,还研究出毒药了。”
池羽说:“是药三分毒,毒药不分家。”
说完,眼睛又不住地向石故渊的衣服飘去。
石故渊双手插兜,气定神闲地说:“你不是一直想看我这幅形象吗,怎么样,满不满意?”
池羽的眼中闪烁不定,他别开眼,眉宇间愁云郁结。
石故渊也跟着皱眉,抬手抚上池羽的眉间,说:“……你到底在忧郁什么?”
“没什么。”
“打第一次见你,我就想问了;这么久了,你还是这样。”
“……”
“……不愿说就算了唔!”
嘴唇相贴的温软触感让石故渊有一瞬的呆滞,他们离得很近,近在咫尺,近在眉睫,近到睫毛相抵,近到呼吸交融。
没人记得一吻的时间,它可以长如大椿,也可以短似蜉蝣,全赖人的心境。但无论长短,都足以令人回味无穷。
分开后,石故渊舔舔嘴唇,开玩笑地说:“这个就是你忧郁的原因吗?”
池羽轻声说:“这是我欠你的。”
“你呀……”
“你眼睛怎么回事?”
“不小心碰的,”石故渊说,“没事儿。”
池羽没有拆穿这一戳即破的敷衍之辞;他端着石故渊的下颌仔细检查了一番,说:“晚上我给你换药。”
石故渊笑着说:“好。”
两人整装完毕,说说笑笑走出医院。路遇红灯,石故渊踩下刹车,忽然扭头,对池羽说:“办公室有监控。”
池羽说:“谁会没事儿翻监控。”
石故渊笑得露出牙齿,浅浅的酒窝一览无余:“车里没监控。”
池羽抿着嘴,故意等到红灯变绿的瞬间,拉过石故渊的脑袋,用池晓瑜亲他的方式,胡乱亲了一气。
第四十三章
幼儿园里,池晓瑜无聊地扒着外墙栏杆,噘起嘴看园外车来车往,心里念着盼着爸爸快点来接她。正值暑假,幼儿园虽然会有老师轮班照看双职工家庭的孩子,但双职工家庭的孩子同样有爷爷奶奶姥姥姥爷,来来去去,只剩下池晓瑜一个小朋友需要留置幼儿园了。
烈日当空,轮班的老师蹲下给她撑太阳伞,好声好气地跟她商量回教室去;可任凭老师舌灿莲花,池晓瑜也没有发育出欣赏莲花的审美,她如同小狗般,只为一心一意地完成等待主人的使命。
老师伸出手说:“来,我们回去,老师陪你做暑假作业。”
池晓瑜的五官麻花似的扭在一起,正要说什么,尾巴倏然翘起来,沿着栏杆平行到大门,把老师丢在身后,边跑边叫:“爸爸!你来接我啦!”
池羽接住小炮弹似的一头扎进他怀里的女儿,说:“外面多热呀,怎么不在教室里等。”
石故渊也下了车,含笑说:“我们要回家了,跟老师说再见。”
池晓瑜不情不愿地和老师道别,坐进车里,托着小脸蛋,唉声叹气地说:“我好想你们呀,一日不见,刮目三看呀!”
“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池羽回头看看她,“以前不也是这个时间接你吗,怎么今天这么想我们?”
池晓瑜苦大仇深地说:“现在是放假呀,为什么我还要上幼儿园?别的小朋友都没有去的。”
池羽有些歉疚地说:“因为爸爸要上班,研究室不能随便进,所以不能带你去。”
池晓瑜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转脸问石叔叔:“那石叔叔呢,我可以去办公室的呀,我就看动画片,我很乖的,不会到处乱跑。”
石故渊偏头思考一下,他本来顾及郑稚初,转念一想,白天刚撂下狠话,郑稚初一个要脸要面的人,暂时翻不出什么风浪;于是跟池羽说:“要么让小鱼儿跟我上班吧。”
“方便吗?你那么忙……”
石故渊笑着说:“以前又不是没去过,这样你下班,我和小鱼儿还可以一起去接你。”
池晓瑜很会看眼色,连忙附和说:“对呀,爸爸,我和石叔叔一起去接你,你就不用来接我啦!”
池羽默不作声地瞥她一眼,对女儿的小算盘了如指掌,几乎听到了算珠噼里啪啦上蹿下跳的响动;他对石故渊说:“这样也好,别忘了看着她做暑假作业,写不完不许看动画片。”
池晓瑜晴天霹雳,惊恐地看向石故渊,脑袋晃得像摇头娃娃;石故渊憋住笑,坏心眼地板起脸,说:“除了暑假作业,我还给她准备了字帖,每天写两篇,写不完没有糖醋排骨吃。”
池晓瑜说:“爸爸,其实幼儿园也很好的,如果我不去,老师会很想我,我不舍得她伤心……”
石故渊说:“可是你去幼儿园的话,石叔叔也会想你啊。”
池晓瑜急得眼泪滴溜溜地转,突然,她探头探脑地指着纱布,说:“石叔叔,你和人打架了吗?”
石故渊推了下眼镜,笑着说:“没事儿。”
池晓瑜认准石故渊吃了亏,小拳头捶打着空气,同仇敌忾地说:“谁打你了,我去给你报仇!”
池羽说:“坐好!哪有女孩子家家整天打打杀杀的。”
石故渊却哈哈大笑,欣慰地说:“孩子这么贴心,再加作业不太合适了啊。”
池晓瑜顺杆往上爬:“就是,不合适,不合适。”
回到家,池晓瑜仍在纠结,趁池羽不备,她抓过石故渊的衣角,可怜巴巴地说:“石叔叔,我好喜欢你,如果你让我看动画片,我就更喜欢你了。”
石故渊瞥了在厨房忙碌的池羽一眼,比了个“嘘”的手势,和池晓瑜说悄悄话:“我是骗你爸爸的,这招叫瞒天过海。我们写累了就休息,休息好了再继续写。”
池晓瑜霎时神采奕奕;晚上池羽哄池晓瑜睡着之后,给石故渊换药。两人同坐一侧,光线不甚明朗,眼皮上留有暗影;池羽干脆跪在石故渊身前,一点点为他涂抹药膏。
伤口不需要再贴纱布,伤口大咧咧地暴露在空气中。石故渊心中忐忑,眨了眨眼睛问:“你看会不会留疤?”
池羽实话实说:“说不好。”
石故渊苦笑着说:“按道理讲,我一个大男人,不应该拘泥于容貌,显得太小家子气,以前又不是没磕磕绊绊过。这次也不知怎么了,就觉着心里不舒服,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原来男人也一样。”
池羽扣好医药箱,抬起头说:“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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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留疤的。”
“万一呢?”
“我是不在意,”池羽说,“我更在意你疼不疼。可我不敢问,我怕你说疼,我却束手无策……这种感觉太糟了。”
石故渊垂眸低低一笑;池羽没等到他表态,不由有些心灰意赖地说:“故渊,你展现给我的一切都太完美了,有时候我觉得你就像一场梦,我的世界你随便就能进来,可我却抓不住你。”
石故渊一摇头,有点惊喜,又有点自嘲;他指着窗台上的一盆不知名的植物,说:“你看它长得好吗?”
这盆花是池晓瑜看着喜欢,硬是从石故渊办公室里匀出的一盆。绿叶葱茏,花开正艳,自然是好的。池羽点点头:“你养花真有一手。”
石故渊说:“可它是从又脏又臭的烂泥里长出来的,你还觉得它好看吗?”
池羽微怔。
石故渊接着说:“换土换盆的时候,你就能看到它的根有多恶心了。像无数条蚯蚓,密密麻麻地盘踞、纠缠,和它的花天壤之别……你还会觉得它好看吗?”
池羽默然不答;石故渊盯着他看了半晌,又说:“可是,如果不埋在土里,如果它的根不是脏的,它就开不出花了。”
池羽说:“你说过,让人伤心的东西才难看;它的花,我看着高兴,所以,它很漂亮。”
“你想让它一直这么漂亮,就得给它梳根、填土、浇水,否则,它开不到下一个春天。你愿意吗?”
池羽听得懂石故渊的弦外之音:即便俩人现在算是互通了情意,但对彼此的身世也不甚了解。三四十岁的人,褪去青年的血脉偾张,心事拿云,似乎底线也随着时间浪潮逐步退却。他俩就像两只互碰触角的蟋蟀,旨在一寸寸的试探。
因此,池羽有些茫然地说:“你也没有把根给我看过啊。”
“给你看了,你真的不会吓跑吗?”石故渊步步紧逼,“池羽,我没你想的那么好。你对我期望越高,就会越失望。我怕我达不到你的要求。”
活的久了,增长的不仅是年纪,还有掩藏在他气质里的过去。相交日深,他的不堪越发容易暴露;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失去这得来不易的感情,他都宁可怀揣着幻想因循守旧,故步自封谁都想让对方让步,却也知道,谁也没有这个义务,因此不敢提出更多的要求,只因自己也达不到。
池羽说:“到了这个地步了,我不会轻易放弃,我知道我们得有个磨合期,时间还长着,我们慢慢来,别着急,好不好?”
石故渊笑了起来,这个回答高于他的预期,能让他从中汲取更多的信心。他扣住池羽的手,说:“嗯,不着急,我们慢慢来。”
……………………………………
第二天池晓瑜起了个大早,她生怕石故渊反悔,等送完池羽,在返程的路上,她像被石头砸到的湖面,绕着圈子说话,头头是道地论述了先看动画片,再写作业的重要性
“……看完了,我就不想了,就能好好写作业了。”
石故渊说:“做事儿得有动力,看动画片就是你的动力,要想能早点看动画片,就得早点写完作业,越早写完,越早能看,还没有后顾之忧。”
池晓瑜急得直蹬腿:“老师说不能一心二用,先写作业,我脑子里想的全是动画片,就分心了!”
“没事儿,我看着你,保证你分不了心。”
池晓瑜的反抗被大人的权威无情镇压;进了办公室,她被安排到石故渊身边,愁眉苦脸地写作业。石故渊是真正的一心二用,一边处理工作,一边还得督促小丫头学习。
到了中午,刘勉带着一份文件敲门进了办公室。石故渊注意到他瞥了池晓瑜一眼,又迟迟不将文件递过来,心里有了谱,便不露声色地放池晓瑜去看动画片。
池晓瑜兴奋极了,重重亲了石故渊一下,弹力球一样弹进电视前的沙发;石故渊看着她蹦蹦跳跳地背影,接过文件,没有开封,反而对着封面上“池羽”两个大字问:“都在里头了?”
刘勉避重就轻地说:“活着的都好查,死了的有些麻烦。”
石故渊喝了口水,扬了扬下巴,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刘勉回头看了池晓瑜一眼,压低声音说:“石总,这丫头……也挺可怜的,池羽不是她亲爹。”
石故渊说:“哦,这我知道,正想说呢,这两天你没事儿的时候走动走动,把领养手续办下来,现在孩子上幼儿园没什么,将来上小学,没户口麻烦。”
刘勉应了一声,心里揣摩着石故渊的意图;石故渊没让他出去,那他还得说话:“我让小赵去查的,池羽和徐立伟的关系没那么复杂,应该和徐立伟翻供没什么关系……”
石故渊眉目一动:“你确定没关系?”
刘勉说:“应该没太大关系,池羽以前在高崎和徐立伟没有过接触,不过是受人之托。这徐立伟是晓瑜她妈那边的亲戚,”说着一笑,“这池羽也够痴情的,为了个女人……”
石故渊猛地抬眼,目光凌厉如鹰。
刘勉赶紧转移口风,小声说:“池晓瑜她妈生下她没多久就走了,孩子她爸欠债,也死了,听说是自杀;池羽又是伺候这对儿的爹妈,又是帮人家养闺女,也挺不容易的。”
石故渊好一阵子没说话;半晌,他神色如常地放下水杯,笑着跟刘勉拉家常:“昨天怎么没见着你啊?干什么去了?”
刘勉的后背瞬间浸透了冷汗。他昨天一大早接到钱有道的电话,听说赌场的号码牌被张胖子顺走了一个,立时大发雷霆,赶忙让人分头去找张胖子;可张胖子像人间蒸发了似的,没来公司,住处也没人,常去的饭馆、澡堂也绝迹,一天下来,竟一无所获,直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如果不是怕石故渊发现异状,他哪还有心思管池羽是谁?
他心不在焉地把小赵发过来的传真装进文件袋,只大略瞄了几眼总结的概况,然后在刚才添油加醋地复述给了石故渊左右信息都在文件袋里,漏下什么,自己看呗。
于是他笑了笑,说:“这不月中了,事儿多,不然昨天就应该把东西拍您桌子上。”
石故渊也随他笑了笑,但顾盼间总有些浮动的情绪沉淀不下去;刘勉不敢多问,见石故渊挥了挥手,就出去外面,顺带关上了门。
剩下石故渊撑着额头,来回翻看这份不薄不厚的文件外皮,耳边一会儿是刘勉的那句“这池羽也够痴情的……”,一会儿是池羽和他昨晚说的“时间还长着,我们慢慢来……”;他紧闭上眼睛,力道颇重,挤压到了伤口,一阵刺痛;但当他再睁开时,耳清目明。
他想,何不给彼此一个机会?他们都不是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了,谁心里没个不可能的人?石故渊反倒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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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池羽以前爱女人,如今却能接受他,这不也是对他的肯定吗?
就算......
他放眼看向池晓瑜还没高出沙发背的小小头顶孩子的面容中藏着父母的肖像,可就算他与池晓瑜早逝的母亲形容相似,池羽的画册上,至始至终,画的都是一个男人画的都是他。
他看似从牛角尖里找到了出路,不知是喜是悲地一笑,拉开抽屉,将文件袋原封不动地了进去。
第四十四章
进不了赌场的张胖子,如同回不了水里的鱼,活不长久。他自知手握号码牌,就像牵着条疯狗,保不齐啥时候回头咬自己一口,既然早晚会惹麻烦,与其在家老老实实等钱有道趾高气昂地前来索要,不如先发制人,掌握主动。
他越想越兴奋,咧嘴笑得双颊抽搐,黑暗中一双小眼亮如饿狼。手指头飞蠕动,仿佛在捻着炸弹的拉线;他陷入了深深的幻想,幻想那些瞧不起他的,明里暗里讽刺他一生只能躲在大哥死亡阴影下享受庇护的人,早晚有一天
他两手慢慢地张开、相斥、挥发,口里轻轻地给这个动作配音:“轰!”
然后他抓过手机,翻找到仅有过几面之缘的,戴晨明的号码。
………………………………………………
郑稚初被石故渊撅了面子,心情躁郁,第二天满世界找狐朋狗友出来喝酒,戴晨明和何同舟自然在名单之列,却不想戴晨明这小子胆肥了,居然敢迟到,让郑小公子等了半个多小时;戴晨明刚进屋,郑稚初一筷子撇过去,阴阳怪气地说:“戴公子,面子挺大呀。”
戴晨明眉飞色舞的,筷子没打中他,他就心大当没看见,一屁股坐下抓了把毛嗑,边吧唧边说:“哥,你先别生气,我这儿有好事儿,听完了你要还想打我,我跟你姓。”
“去你妈的,老子才没你个兔崽子当儿子,”郑稚初嘴上骂他,手上则给他满上一杯,问,“啥好事儿啊,少磨叽,说。”
“昨儿晚上张胖子给我来电话了,”戴晨明压低声音,神神秘秘,贼眉鼠眼,“哥,咱可都小看了这胖子,你知道他干了啥事儿吗?”
“他能干啥?杀人了?放火了?抢劫了?人家不杀他他就烧香拜佛去吧,能有啥出息。”
戴晨明嘿嘿一笑,说:“就这么个熊样,他能把东陵地下赌场的号码牌偷出来一个,你说他有意思不,狠歹歹的,真人不露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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