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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死而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夏隙
“就是有点儿累。”石故渊笑笑,抽回手,打起神抱起池晓瑜,说,“我和这儿的主持是老朋友了,这会儿他在讲经,我们先去茶室坐坐吧。”
说完,不由分说地先行一步;池羽跟上去,越发忧心忡忡,却又不好逼问;即便有小沙弥准备的上好的香茶入口,也食不知味。
石故渊垂着眼睑,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池晓瑜似乎也感受到了不同以往的沉静,乖乖地坐在椅子上,一双眼睛滴溜溜到处乱转,不声不响。
讲经阁响起了钟声,空旷的后院洪水一样涌出披着黄袈裟的僧人,空气刹那间嘈杂起来。不过片刻,茶室外脚步渐近,得乐推门而入,向他们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然后笑着对石故渊说:“头一次见您带朋友来。”
池晓瑜在爸爸的要求下站在了地上,她躲到池羽的身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得乐;得乐冲她微微一笑,请他们落座;池晓瑜早坐不住了,端着空茶杯,屁颠儿屁颠儿找石故渊讨茶喝。得乐看了看池晓瑜,又看了看石故渊,分明长着同一张脸,不过是一个已经走过了大半人生路,一个才刚懵懵懂懂地,被放在了时间的起点。
池晓瑜喝个小肚溜圆,转身把杯子交给了池羽,说:“爸爸,我喝不下了,你喝吧。”
石故渊把咬了一口的茶点顺手放池羽面前的碟子里,说:“太甜了,你吃吧。”
池羽:“……”
得乐看着他们仨的互动,若有所思;待石故渊回过头来,他意有所指地笑着说:“恭喜石施主找到了真正的慈恩寺,我们该退位让贤了,阿弥陀佛。”
石故渊摇摇头说:“一旦做了错事,还是只敢到这儿来。”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石故渊说:“都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如果成佛这么简单,你们还苦苦修行什么?拿上屠刀,就一辈子是个屠户了。”
得乐说:“佛家劝人向善,却不遏制欲望;所谓四大皆空,其实是修炼心境,以期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在大善大恶、大是大非面前,能够坚守本心。若说欲望,我师父曾说,学佛人最贪,想往生,想成佛,屠户可没有这么大的贪念啊。”
石故渊苦笑一声:“改行?太晚了,下辈子吧。”
池羽插不上嘴,俩人的话绕的他脑袋像盘蚊香圈;他隐隐觉得,这一刻的石故渊,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
从慈恩寺出来,池羽一把抓住他,焦虑而不知所措的神色,如同一个徘徊在谷底,面对悬崖峭壁,想往上攀爬却找不到立足点的困兽;池羽小声却急促地问:“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
石故渊冲他笑笑:“没事儿,真没事儿。”
“你是把我当傻子吗?还是觉得我好骗!说慢慢来的是你,藏的最深的也是你!我除了着急,是不是连知道真相的权利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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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羽红着眼,撑大了眼眶,“你一次没事,两次没事,我都不多过问,可一次又一次的,你把我摆在什么位置了?如果不需要我,又何必告诉我!”
池晓瑜有点儿被吓着了,她拉着池羽的手,仰着小脸,一个劲儿地说:“爸爸,爸爸你别哭了……”
石故渊抹去他的眼角的湿润,轻轻将他揽在怀里,目光远望,是灿烂的黄昏。
“不是不想告诉你,我是怕你离开我……”
“离开你我能去哪儿?”池羽委屈地说,“我在你的医院工作,晓瑜每天在你的办公室写作业,你说我们怎么离开你?明明是你可以随时离开我们!”
石故渊为这孩子气的几句话偷偷一乐,将池羽推开怀抱,石故渊仍止不住笑意,盈盈的眉眼在柔和的夕阳下多出几分惑人的风情:“别哭了,让孩子看笑话。”
最终池羽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石故渊说是公司事情太多,有些倦怠;池羽想了想,认真地说:“等过年的吧,晓瑜放寒假,我们再出去玩一圈儿,正好能提前把签证办下来。”
…………………………………………
石故和威廉的订婚宴,邀请的人不多,一个小厅绰绰有余,大家都是熟人,互相认识,没那么多的拘束。
来的人也心思各异。郑稚初别扭了好几天,然而石故渊真不惯他毛病,只当他不存在。郑稚初在家火冒三丈,但火苗忽高忽低,忐忑不安;他耐不住寂寞,又从戴晨明手里拿到了张胖子的号码牌,最后给自己找到一个不得不去恶心石故渊的借口:你看你监管不力吧?赌场里的东西居然让人带了出来!要不是我,赌场早就被查抄了,你还能在这儿看你妹妹订婚?还不快点过来感谢我!!
许萍则特地给宋将晗换上了石故渊给孩子买的红格子衬衫,不乏讨好之意,希望借钱能顺顺利利;他们打车到了富丽堂皇,一路上,许萍至少补了三次口红、照了四次镜子、涂了五次散粉;宋维斌受不了了,让她赶紧擦擦:“你那血盆大口一张,再把石哥给吞了!”
众星捧月的石总穿着一身深蓝色西装,打着和池羽一样的粉色丝质领带,架着眼镜,斯文优雅,沉稳冷峻,看得郑稚初从腹腔到鼻腔的血流蠢蠢欲动。但眼珠子一偏,看到他身边的池羽和撒娇的池晓瑜,更加不顺眼,一双筷子在手里翻来倒去,即将殒命。
石故渊跟来宾一一寒暄完,然后侧过脸对池羽说:“一会儿吃完饭,送你个礼物。”
他憋了好几天,决定把领养证在今天这个欢庆的日子正式交给他,双喜临门,锦上添花。
池羽问:“什么礼物啊?”
“你绝对喜欢。”石故渊一锤定音,眼神玩味地延伸到郑稚初的手上,朝他举了举杯。
“啪”的一声,郑稚初的筷子正式宣布死亡。
不论私下如何风波暗涌,面上仍是一派其乐融融;石故向大家介绍了威廉之后,基本上都是石故渊控场,石故穿着漂亮的长裙,漂漂亮亮地坐着,崇拜地看着她哥,根本不觉得被抢了风头;威廉听不懂中国话,但是他会观察,他看到了石故渊和池羽相同的领带、藏不住的亲昵。
石故渊破例喝了点酒,面颊染上红霞;一大桌子人热热闹闹夹菜聊天;池晓瑜和宋将晗许久不见,没吃几口就跑去玩在一起;池晓瑜追着宋将晗跑,宋将晗跑到门口,回头看她,突然门从外面推开,扫过宋将晗,小小的身体往前一扑,摔了个狗吃屎。
宋将晗站起来,拍拍手和腿,发现没人理他,所有人都看向他的背后;他转过头,几个壮汉闯了进来;这些不速之客来者不善,为首的一位捧着个被黑布蒙着的长方形的东西,无视他人,如同藏身草丛中猎食的猛兽,缓缓踱到石故渊面前。
石故渊站了起来,眼中深海般变幻莫测。
“石总您真不够意思,今天这大喜日子,怎么也不通知一声,”说着,他拉下黑布,露出一张遗照,“好歹我弟弟看上您妹妹一场,咱做不成亲家没什么,犯不着这么小气吧?”
第四十七章
订婚宴不了了之。
来者虽不善,但比较讲道理,也懂得留面子;他们反客为主,用宽大的体格提醒来宾宴会到此结束;石故渊怀抱歉意,一一将来宾送上出租车;而宋维斌在看到遗照上熟悉的人脸时,瞪圆眼睛张大嘴巴,惊愕万分这分明是“徐立伟翻供案”中的受害人,六年前在南二饭店死于非命的赵铁刚!
来者自称是受害人的哥哥,那么他的身份呼之欲出;宋维斌意识到事情绝不简单,凭借职业本能,他让许萍带儿子先回家,自己则要留下来,抓住这难能可贵的,能和受害人亲属面对面的机会,争取找到新线索;许萍还惦记着三万块钱,宋维斌急赤白脸地说:“都什么时候了,赶紧回去,钱我张罗!”
许萍扯上孩子,扭身就走;从争吵到无言,中间只隔着三万块钱。
最纳闷的当属石故,照片上的人她见都没见过,不晓得什么时候多出个变成鬼的追求者;石故渊挡在她身前,清瘦的肩背令她轻易探出头来:“哥,怎么个情况,他们是谁啊?”
石故渊避重就轻地说:“这次算哥错了,下回给你补上。”石故不情不愿地噘嘴,石故渊哄她,“听话,小,回家去。”然后他将车钥匙递给宋维斌,说:“这也没你的事儿,替我把小和池羽送回去。”
宋维斌下意识接过钥匙,后知后觉地说:“诶,哥,不行,你这边得有个人啊”
“去吧。”
宋维斌左右为难,想了想说:“那,哥,等我送完他们就回来找你。”
石故渊冲他笑笑,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只是将他们温和又强硬地请出了门。
池羽走在最后,回过头张了张口,担忧几乎要溢出来。石故渊在他耳边,迅速而小声地说:“在家等我,完事儿我去找你。”
“你自己注意些,”池羽瞥了眼靠墙站一排,满脸写着不好惹的汉子们,声音压得更低,问,“要不要我报警?”
石故渊很有闲心地笑了出来:“不用。”
真要报警,放着宋维斌一个现成的刑警队大队长不用,去找远水来解近渴,池羽关心则乱,反应过来之后,颇为尴尬;石故渊却十分受用,他有意地补充说:“帮我看着小,别让她多想。”
池羽被分配了任务,顿时感觉自己在这段感情中有了价值;他郑重地点点头,说:“你放心吧。”又说,“早点儿回来,我等你。”
石故渊“嗯”了一声,看他们上了车;他只要出宴会厅,就会有两个壮汉跟着,阵仗不小;石故渊怕影响大堂生意,只在宴会厅门口目送,待人走茶凉,蓦然回首,居然还有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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漏网之鱼。
郑小公子端坐在原位,气定神闲地对残羹冷炙下筷子,对周遭现状置若罔闻,我行我素,若非时机不成熟,石故渊会赞他一句“有乃父之风”;可现在,没有了他人混淆视线,郑稚初一个小孩,目标太大,石故渊担心如果自己表现得太关心他,会给他引火上身;他只能给他个警告的眼神,冷肃地说:“出去。”
郑稚初白他一眼,带着初生牛犊的莽撞,转头对为首的壮汉说:“我还没吃饱呢,在这儿耽误你们吗?”
赵铁强回答说:“敢问您是石总的?”
石故渊截住话头,说:“我这个弟弟,自小被宠坏了,我拿他没办法;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我们上楼去办公室谈。”
对方做了个“请便”的手势;郑稚初立刻站起来要跟上去,被石故渊狠狠按回了座位,说:“你不是没吃饱吗,吃你的,没人跟你抢。吃完赶紧回家!”
“石故渊!”
郑稚初低吼一声;石故渊头也不回,背对着他,为他拦下赵铁强兴味的目光;双方大步流星地去了办公室,分别坐定后,石故渊开门见山地问:“不知赵先生找我有什么事?”
赵铁强说:“我还以为石总贵人多忘事,不认得我了,看来我面子大得很,一年不见,石总是越活越年轻了。”
“过奖,”石故渊说,“不过您挑的时候实在是不妥当,改日得陪我一桌酒席。”
“好说好说,”赵铁强绵里藏针,笑呵呵地说,“石总,我欠你的,随时能还,你欠我的,你打算怎么解决?”
石故渊神态自若地说:“看来是赵先生贵人多忘事,我们腾空的张经理坟头草还没长出来呢,我是个念旧的人,不能让他白白替我挨刀。”
“这话如果是张经理他弟弟说出来,我还能感同身受;但是从你嘴里出来,我听着就不是个滋味儿了。”赵铁强开胸扩背,向后靠在椅背上,说,“不然你看看我身边这些弟兄,挑个顺眼的,不劳石总你动手,我亲自了结了他;然后你把你弟弟给我,我也捅他二十三刀,怎么样?我死个弟弟,死个兄弟;你也死个弟弟,死个兄弟,这样才公平嘛。”他忽然一乐,“说到底,还是我吃亏,弟弟没了,你还有个妹妹陪着,可惜我爹妈没能耐,没能再给我生个妹妹;”说着,爱怜地擦擦镜框,自言自语地说,“我的傻弟弟哟,就是轴,不就一个女人吗?女人都贱,面上一个个装得冰清玉洁,仙女下凡似的,上几次都老实,哪至于把命也搭进去啊……”
如果换成六年前的石故渊,面对赵铁强的公然挑衅,他会将对待赵铁刚的方式完整地复制到赵铁强身上;然而,随着阅世与日俱增,历经过海啸的狂暴,再看江河湖泊的泛滥,与泥沙一同沉淀下去的,还有麻木。
所以石故渊神色淡漠,一针见血地扎漏对方充满嚣张的气球:“这是你的意思,你们霍三爷的意思呢?”
石故渊心思深沉,嘴上不说,但心里门清;赵铁刚死后,赵铁强蛰伏了五年,汇聚一批乌合之众,前来为弟弟复仇;不料石故渊命大,身边的张景深替他挡了刀,送进医院后抢救无效死亡;赵铁强复仇未果,又背上命债,连夜逃去京城,自此杳无音信;直到顶罪的人选新鲜出炉一名叫“李山”的监狱油子李山出自人称“霍三爷”的霍衍鹏麾下赵铁强的下落,不言自喻。
霍衍鹏掌控京城和滨海市的大半黑色江山。石故渊不愿招惹外地的黑道,便将此事束之高阁,与霍衍鹏井水不犯河水;也因此,石故渊自觉对张景深有愧,对他弟弟张胖子就难纵容了些。
赵铁强竖起大拇指,说:“好!石总就是爽快,我佩服!其实你我之间的恩怨,这么多年,我也累了;人嘛,还是活着的最重要,活着就得向前看;我们三爷有批货近期要北上,出国,去俄罗斯,最好能从海上过去;三爷不是小气的人,如果石总肯帮忙,事成之后,我们三七分成,怎么样?”
石故渊眸色清明犀利,他状似思考,仰头盯着天花板,慢悠悠地、温声细语地说:“三爷这批货,里面是什么?”
赵铁强语重心长地说:“石总您懂规矩,不该问的,就别问。”
石故渊摇摇头,歪过身体,手肘抵在座椅扶手上,微微笑着说:“我不是道上人,你们的规矩,我是不懂;但我们腾空,也有我们腾空的规矩;当然,不比三爷家大业大,我们腾空规矩简单,就两条不贩人,不涉毒;三爷这单生意估计不简单,我们接不了。”
赵铁强骤然落下脸,冷笑着说:“石总是瞧不起我们呢;都是为了赚钱,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谁碰不着谁啊?不如石总再考虑考虑,三天之后,我等您答复。”
第四十八章
宋维斌急三火四送一车人各回各家,他心中挂着案子,实在没空安慰惶惶不安的石故,又不敢信任一个一头雾水的外国人,两难之际,池羽伸出援手,说:“交给我吧。我们两家住得近。”
宋维斌喜出望外,感激涕零,撇下三大一小,一个潇洒的打轮,向来路前进;可是刚上主路,市局来了电话,宋维斌不敢马虎,赶忙接起来,低头来显的时候,差点闯了红灯;他接起电话就骂:“妈的,不知道我着急吗,非得这时候打!”
秦明不气不恼地说:“你最好是着急回队,案子有情况。”
“什么情况不能在电话里说!”
秦明说:“我知道你去参加婚宴走不开,不着急的话,不会打扰你。南二饭店店主一家地址查着了,但没找着人;当地民警问了一圈,都说月初全家移民了,然后我们查了出境记录,没有这家人的记录。”
宋维斌头脑冷静了些,说:“失踪了?”
“对,事情太凑巧了,我们不得不往最坏的方向打算。”
宋维斌说:“我这边也有情况,受害人的哥哥出现了,看架势像找石哥干架似的,我合计去会会他。”
秦明拧紧了眉毛,声音里包裹着浓浓的不赞同:“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如果需要的话,我们随时可以传唤他”
宋维斌插话说:“那石哥也危险啊!现在饭店里就剩他一个!”
秦明说:“那你想怎么着?让整个市局给石故渊撑腰?我可不会配合你公权私用,那成什么了?宋队,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你要是参合进去,那就是官商勾结,咱们就陪石故渊一起坐牢去吧!”
“操!”宋维斌一拳砸在喇叭上,汽车发出一声哀鸣,“石哥要是出了什么事儿”
“那也得出事儿才能给人定罪,现在没报案,人家就是自由人。”
“还他妈说什么把犯罪苗头扼杀在摇篮里,要防微杜渐,去他妈的!”宋




向死而生 分卷阅读80
维斌怒吼几句,末了深呼吸,然后没好气儿地说:“等着,我这就回去了;我他妈开的还是我石哥的车呢!”
………………………………………………
赵铁强和石故渊没谈拢,带着一帮兄弟和不满的情绪出了门;郑稚初从他们进去,就一直在门口徘徊,由于忌惮守门的是赵铁强的人,他除了干着急什么都做不了;乍一看到有人出来,立即抻长了脖子去寻找石故渊的身影。
赵铁强停下脚步,堵在门口,回头说:“你们倒是兄弟情深。”
石故渊的声音从门后清晰地传出来:“当不起,人家可是依老先生最疼的小外孙,依家树大根深,攀上去容易摔死。”
赵铁强冷哼一声,一行人浩浩荡荡消失在楼梯口;郑稚初冲进办公室,不顾石故渊正闭目养神,猴子捞月似的把他捞起来,抬脑袋举胳膊来回检查,紧张兮兮地说:“他没怎么着你吧!”
石故渊拍下揽在腰间的手臂,却没因郑稚初对他动手动脚而动气;盯着窗台上的一盆绿萝,他思索着说:“小初,这几天,回京城去吧。”
郑稚初瞪大了眼睛,一张脸在石故渊眼中放到最大,马似的喘着粗气说:“石故渊,你什么意思!”
石故渊把他推远,半敛着眼皮,说:“如你所见,这阵子桃仙不会太平,他们不一定动我,但不一定不动你。回去吧。”
郑稚初昂起脖子说:“你刚才都拿话给他听了,姓依的招牌亮出来,他疯了敢动我?”
石故渊叹口气,说:“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
“别拿我当小孩,我的事儿不用你管!”郑稚初气得跳脚,“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对了!”
忽然想到了什么,他从口袋来里掏出号码牌,这本是用来拿捏石故渊的把柄,此刻却成了自己并非一无是处的证明;郑稚初攥着拳头,递到石故渊眼皮子底下摊开,生怕他看不见那枚筹码大小的牌子:“你看看,石故渊,没了我你可怎么办呀?”
石故渊果然如他所愿,被号码牌深深吸引住;接过来凝视半晌,石故渊盯着他问:“你去赌场了?”
“放屁!少他妈什么脏水都往老子身上泼,”郑稚初脸上一红,张牙舞爪,欲盖弥彰,“这是张胖子带出来的,瞧你看中的都什么人呀,没一个好饼!”
“怎么到你手了?”
“你到底是审他还是审我!不要还我!”
郑稚初扑上去抓号码牌,石故渊举高了手臂,眼看着郑稚初扑个空;在郑稚初恼羞成怒之前,石故渊轻笑了一声,拍大狗似的拍拍郑稚初的脑瓜顶,笑骂说:“臭小子,长心眼儿了。”
轰的一声,郑稚初好像一只虾掉进了油锅里,不仅脸和脖子,还包括衣服覆盖下的皮肤,全都通红一片;他哼唧几句不成调的咒骂,板起脸说:“你打算怎么办?”
石故渊的目光重又落回那盆生长旺盛的绿萝上,许久,开口说:“既然你坚持不走,那就跟我去趟场子,你应该知道些你应该知道的了。”
………………………………………………
宋维斌摔下案情进展报告,脸埋在双手中,不肯抬头。
秦明站在他旁边,提着暖壶给队长的杯子里续水;旁边一个性急的实习生在水流声中汇报:“……店主这条线算是彻底断了,这些天等于是白忙活一场;你说他们早不出国晚不出国,偏偏我们要查他的时候跑了,儿子高三这么重要,干脆退学,哪有这么当家长的,要我说,这里头一定有问题!”
另一个接茬说:“一个开小饭馆的,哪有钱出国,还是全家出国,我现在是越来越怀疑徐立伟说的是真的了。”
“好了,有完没完!”宋维斌一拍桌子,呵斥说,“断了就换个方向,瞧你们一个个叽叽歪歪的,这是刑警队,不是菜市场!还有,小王,我要批评你了,咱们干这行的,重视的是证据,什么叫‘要你说’,你在警校,就教你凭直觉办案吗?”
叫小王的实习生低下头去,撇了撇嘴;秦明为挽救办公室和谐,唱起了白脸:“不过你们分析的都很有道理,现在重要的是,换个办案方向;容我提醒一句,咱得抓紧了,上头说了,让咱们尽量在市委书记到任的时候,给出一个满意的交代。”
小王抬起头说:“六年前的案子,哪那么好查呀,那时候也没有监控,还不是全凭一张嘴,说啥是啥。”
外号“秀才”的实习生文绉绉地说:“事皆前定,不论谁弱谁强,咱们得还受害者一个公道。”
三个实习生六双眼睛齐刷刷看向队长:“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警队里的一个正式队员噗嗤乐了,数落他们:“你们仨就别往宋队心里捅刀子了,没看他正闹心呢吗?”
想到一切要重新开始,被告人和队长又关系匪浅,整个队伍只觉前途渺茫,情绪全部低落下去;沉默的空当,秦明琢磨着说:“都打起神来,还没山穷水尽呢,宋队,刚才你在电话里不是说,受害人的哥哥来桃仙了吗,还和石故渊有接触?”
小王说:“别是来找麻烦的。”
一办公室的警员七嘴八舌地瞎猜,宋维斌烦不胜烦,忽然灵光一现,说:“我记得有报告,说赵铁强也不是个安分的东西,进过派出所,也蹲过牢,去年还参与了一场斗殴,然后才去的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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