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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死而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夏隙
秦明说:“媒体没报,但局里有底案”他环视一圈,郑重地说,“那场斗殴,也和腾空有关系。”
此时无声胜有声,警员们的眼睛拨开迷雾,闪闪发亮。
唯独宋维斌捂住了眼睛,他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自己仿佛得到了地狱之门的钥匙,并且打开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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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故的订婚宴,石故渊邀请了身边一帮跟了他近十年的老人,包括刘勉和钱有道;但张胖子一事是他二人的心头大患,一日不解决,就不得一日安宁;于是俩人在席上点个卯,筷子都没动,就纷纷向石故渊告假;石故渊知道近来事情多,便没多留,是以二人没和赵铁强碰上面。
张胖子好像真的人间蒸发了一般,刘勉和钱有道动用了一切能动用的人脉,找得快得近视眼,依旧没个下落;正当他们垂头丧气地坐在赌场休息室的沙发上时,石故渊打给钱有道的电话令他们的神经更加紧张了。
挂下电话,两人对视一眼,刘勉提出要先走一步;然而接下来,他的手机铃声让他停下了脚步。
刘勉掏出手机看向来显钱有道也凑了过去
“完了。”这是他们共同的心声。
第四十九章
石故渊就是开天眼,也想不到左膀右臂会背着他沆瀣一气;他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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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想着,钱有道办事不利,处理完他得有个人善后,刘勉自是首当其冲;石故渊带着郑小公子来到赌场,白日里的地下赌场门户紧闭,郑稚初虽然不是个老实且,但也没见过赌场在白天的工作状态;跟着石故渊从偏门进到地下,他眼睛不眨一下,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瞧什么都新鲜。
没等瞧出个名堂,他和石故渊一同进了休息室;刘勉和钱有道早在听见走廊的脚步声时,就一起站了起来,互相交换个眼神,然后全部挂上恭敬赔笑的嘴脸。
石故渊进来先笑了一声:“哟,这是久等了?”
“没有没有,”刘勉说,“正好在这附近请分局的几个领导吃饭,刚吃完,您电话就过来了小初也来啦。”
郑稚初略略站在石故渊右后方,从头到脚打量过两人,才屈尊降贵地从鼻子里喷出“嗯”的音节。
石故渊说:“小初你坐。”然后自己也扭身坐进主位。没被点到名的刘勉和钱有道受训的小学生一样,低着头站在他们面前;郑稚初回目光,再放到石故渊清俊的侧脸上,如同狼看见五花肉,唾液在口中泛滥成灾,鼓声在心中激情澎湃眼珠子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动不能动站着的俩人太多余太碍眼了,他做不到眼不见心不烦。
他看着石故渊载歪半个身体,叠起腿,畏寒似的把自己裹在的严实端庄的西装里,坐没坐相;不知不觉地,他也学着石故渊叠起了腿,重心右移,手肘抵在扶手上;然而即便他敛起了下巴,也敛不起年轻的脸上特有的张扬。
石故渊掏出号码牌,一声不响地抛给钱有道;钱有道险些没接到,号码牌烫手山芋般,烫得他脸色煞白。刘勉偷眼瞅了瞅,心脏砰砰跳到了嗓子口。
石故渊说:“老钱啊,你太不小心了。”
钱有道身体僵直,颤抖着嘴唇,说:“石总,我已经在追查张胖子的下落了……”
“找着了吗?”
钱有道整个人像缺水的植物迅速枯萎下去:“暂、暂时还……但我已经加派人手”
“老钱,”石故渊打断他,“当初我把场子交给你,你跟我保证过什么?”
钱有道面如死灰,双膝一软,跪倒在地;郑稚初挑挑眉毛,眼里光四射,几乎是狂热地注视着这个轻声细语间致人崩溃的男人:强大的权利、傲慢的腔调、高高在上的地位和瘦削阴郁的体态捏成的石故渊,散发的强烈违和让他止不住地心痒……
石故渊感受不到后背灼热的视线,他的全部注意力交给了面前,等待着钱有道给他正确答案。
“……出了岔子,赔一条命……”
钱有道声如蚊呐,几乎是说给自己听;石故渊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轻轻叹了口气,疲惫又怜悯地说:“你跟了我这么久,命就算了,留根指头吧。”
钱有道明白此事不能善了了,他一咬牙,起身去休息室的暗室里取出一柄匕首,说:“石总,是我错了,要剁哪根,您说。”
“小指头吧,别影响你生活。”
刘勉不忍地别过脸去,石故渊瞥了郑稚初一眼,低声说:“害怕就闭上眼睛。”
话音刚落,钱有道大叫一声那就不是人动静他捂住伤口,血流如注,顷刻间染红了手掌,滴在桌面上,形成一小洼,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根小手指头。
郑稚初皱了皱眉,努力压下胃里翻涌的恶心,面不改色地讽刺石故渊说:“你要是害怕就说你害怕,别拿我做借口;不然人家剁的时候,你回头看我干嘛?”
石故渊不跟他一般见识,回过头对疼得摇摇欲坠的钱有道说:“疼不疼?”
钱有道微弱地点点头,他快晕过去了。
石故渊依旧不紧不慢地说:“疼,是让你长记性。你来的第一天,我就告诉过你,经营赌场,招待的是三教九流,老板和职员都要记住三不轻不能轻信,不能轻敌,不能轻蔑,没准哪个破衣烂衫的,就是一手遮天的人物;没准哪个穷光蛋,一夜之间就会成为亡命徒,这些还用我提醒你?”
汗水顺着额头流进眼睛里;石故渊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对刘勉说:“带他去医院吧,把指头接上。”
刘勉应了一声,随便找了个塑料袋把手指头包好,然后扶起钱有道;又顺手找来抹布,把血迹擦干净。
石故渊接着说:“刘勉,找到张胖子,看住他,别让他继续做错事。”
刘勉胡乱点点头,说:“明白,您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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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有道和刘勉走后,郑稚初跳了起来,推门左瞧右看一番;确定没人之后,他利索地将门反锁,然后去骚扰魂游天外的石故渊,说:“想什么呢?”
石故渊掀起眼帘,问:“你看出什么来了?”
郑稚初定定地瞅着他,说:“我看出来……”他伸手揪了下石故渊的领带,“你选的这条领带我不喜欢。”
石故渊把他的手打下去,坐直了说:“跟你说正事儿呢,你看出什么来了?”
郑稚初正色说:“我要是说对了,你得给我奖励。”
“你堂堂一个贵公子,怎么跟流氓似的?”
郑稚初拦路虎般,双手分别按在两侧扶手上,将石故渊禁锢在椅子里,如压制住股掌之间的猎物,说:“这年头流氓是褒义词,你看有哪个正人君子搞得过流氓?”
石故渊目光阴沉地看着他,说:“滚开!”
“得了吧,石故渊,跟我摆什么臭架子,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的底细。”郑稚初嗤笑说,“你也不怕别人看出来,和池羽带什么……情侣领带?切,难看死了。”
“郑稚初,你脑袋里就全是黄色废料吗?我带你来,是在教你地下产业的规矩,是在教你怎么驾驭人,将来坐在这儿的不是我,而是你!”
郑稚初得意地笑了出来:“我还没说要什么奖励呢,你就骂我满脑子黄色废料,是你脑子里竟想些七七八八的吧……也是,我早说过,就池羽那小身板,哪能满足得了你啊?”
石故渊一个巴掌扇过去,却被半路截了下来;郑稚初捏着他的手腕,眉目更加嚣张,另一只手去解石故渊的皮带;石故渊屈膝去顶郑稚初的肚子,郑稚初不退反进,小腿别住石故渊的膝盖,在石故渊抵触的目光和错乱的呼吸中,露出一口白牙,张狂地说:“吃一堑长一智,就是猪,被打了这么多次,也该知道躲了,何况我这么聪明。”
说完低下头去,惩罚似的咬了下石故渊的耳垂;石故渊先是一僵,然后浑身发颤,他用力地挣扎推搡,哑着嗓子喊:“郑稚初!”
郑稚初已经解开了石故渊的皮带,听到怒吼,停下来对着石故渊的眼睛说:“本来想让你亲我一下就拉倒了,没想到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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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迫不及待,早说嘛,跟我矜持什么?”
“郑稚初,你别”
“别个屁,妈的,包的这么严实,又不是没被人上过,凭什么就我不行,我他妈还不信邪了”
说着,他一把薅出皮带,力量过猛,整个人挺直了腰,脚下一个细微的踉跄;在他一时大意的时候,石故渊突然扯过皮带的另一端,在手腕上绕了两圈,猛然从郑稚初手里过来,致的皮带扣凶狠地划过郑稚初的手心,留下一尾血痕,大拇指与食指间横亘了一个长长的口子;刚清理过的地板再次被血浸染。
石故渊一脚蹬开他,皮带劈头盖脸地抽下去:“我是给你脸了”
郑稚初白皙的脸颊立时新添出一道伤口;他捂住脸,气鼓鼓地瞪回去,回应他的又是一皮带。
“你他妈的对得起你爸吗?对得起我吗!”
石故渊情绪激动,猛烈地咳嗽起来;他一边从口袋里拿出喷雾,一边摇摇晃晃向门口走去,发现竟上了锁;他咬着牙,粗暴地拉开门,胸腔的窒息感更加灼热;他扶住门框,往嘴里喷了几下,等不及喘匀呼吸,就拉直了衣服,大步走出休息室,没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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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总:我把你当兄弟你却三番五次想上我?!真当老子没脾气啊!(□′)┻━┻
郑幼稚:
第五十章
石故渊步履蹒跚,穿梭在地下停车场;他没兴趣像个有恋物癖的杀手那样,给裤子系上一只沾了血的皮带;他烦躁地把皮带丢到后座,同时扯下七扭八歪的领带,脱下闷热的西装外套,露出皱巴巴的衬衫。
就在他拉开驾驶座的车门时,突然被大力拉离,扳过身体,眼前是匆匆追上来的郑稚初,放大的两只鼻孔,牛似的喷着愤怒的气;石故渊烦不胜烦,扭过头看向地面,无力地说:“二十郎当岁的人了,就不能成熟点儿。”
郑稚初顶着脸颊上鲜红的两道印子,不甘地叫嚣:“想干你就不成熟了?池羽比我年纪还大呢,你不照样扒开屁股躺在他底下,你咋不去说他!”
“畜生!你还要不要脸?我跟你说过无数遍,我们不行!”
“是你不行!”石故渊被郑稚初顶在车门上,身体因哮喘引发的呼吸不畅而微微痉挛;郑稚初忽视了手下异常的波动,在大喊大叫期间,全身的肌肉同样会引发震颤:“石故渊,我告诉你,别以为我爱上你了,我他妈可没想跟你过日子,你装个屁的矜贵,还敢跟我推三阻四?我就是就是想上你,没准儿你早就松了,我上完一次就不想了!”
石故渊闭上眼睛,如沙子堆积的碉堡,终于支撑不住,以摧枯拉朽之势土崩瓦解,缓缓瘫软下去,蜷缩在轮胎傍。
郑稚初措手不及,他手忙脚乱地挽回颓势,带着些报复的意味,去拍打石故渊冷汗津津的脸:“石故渊,醒醒!你药呢?”然后他轻而易举地找到了石故渊刚放回衣兜里的喷剂:“张嘴!张嘴!我叫你张嘴我他妈可没兴趣奸尸!”
石故渊用尽全身力气抱住药瓶,就像婴儿得到了奶瓶,大口地渴求着健康;郑稚初不得不坐在地上,一手托着石故渊的后脑,一手帮他按压喷雾。
过了一会儿,石故渊平静下来,整个人大汗淋漓,疲惫不堪,漉漉的眼睛打湿了睫毛,失神地望向天棚;等到眼球渐渐清明,他对上郑稚初焦虑的视线,沙哑地说:“你就气我吧,气死拉倒。”
郑稚初一言不发,把他横抱了起来;石故渊气力全无,识相地由他摆弄;郑稚初抱着他走了几步他知道石故渊瘦,却想不到手里的重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身量也窄得不占用多余的手臂。
郑稚初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儿,在他的印象中,石故渊就像注满了水泥的玻璃制品,即使外壳破碎,依旧坚不可摧;可是如今挂在手臂上的,这没有灌注水泥的重量,让他的心如同面对饭店里看上去丰盛的菜肴,吃掉表层后发觉下面全是配料,有一种意想不到的空荡。
郑稚初把石故渊放进副驾驶,爱惜得似乎石故渊真的是易碎的玻璃人;他没有送石故渊回家,而是带着他一起回了城北小独栋。路上,石故渊的神好了许多,但他也没有提出要回家的意图,而是放任郑稚初安排。
在石故渊的计划里,这几天他的确不适合回家。
不仅是他不适合回家,就连石故和威廉最好也不要出现在他家附近;除此以外,他还要和池羽保持距离。他得防止赵铁强对他身边人下手,尤其是……
他瞥了眼开车像赛车的郑稚初。
赵铁强死的是弟弟,所以他对郑稚初的兴趣,远高于其他人;就算郑稚初有“京城依家”的招牌护体,石故渊仍不敢拿他冒险。
石故渊按下车窗,闭着眼睛说:“你慢点开,头疼。”
车子平稳地滑进车库,郑稚初问:“我抱你进屋啊?”
石故渊利手利脚地开门下车,绕开车库去按门铃;郑稚初拿出钥匙开了门,等石故渊进去,他小尾巴似的跟在石故渊屁股后头,说:“刘姨放假了,家里就我一人,你今天别走了,你房间一直有人打扫,能住的。”
石故渊“嗯”了一声,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天气燥热,郑稚初开了罐冰镇果汁,照旧在脸上冰一下,不小心碰到伤口,触电般叫唤了一声。
石故渊看看他,水在嘴里,像水里的鱼,随波逐流,无依无靠;他将水顺流咽下,软化了脏腑,不禁对郑稚初脸上的伤口动了恻隐。于是他别过眼,调整到水波不兴的语气说:“去,给自己上点儿药去。”
郑稚初噘嘴,小声说:“我不知道药箱在哪儿。”
石故渊翻个白眼,说:“那沙发你能找着吧?”
郑稚初坐到沙发上,石故渊从电视柜下方找到药箱,挑出一盒药膏丢给郑稚初,说:“自己抹。”
郑稚初接住,攥在手里,也不开盖子,说:“我不想抹,留疤就留疤吧。”
“你有病啊?”
“留疤了,就和你扯平了。”
“你皮糙肉厚的,留不了。”见郑稚初无动于衷,石故渊继续说,“别耍小孩子脾气,以后你就知道,一副好皮相有多重要了。”
郑稚初不高兴地说:“你做生意就是仗着好看啊,难怪到处乱勾搭。如果成熟都像你这斯文败类的样儿,那我宁可一直不成熟!”
“生意场上,第一印象很重要,因为你和你的客户往往不会有深入的交往。尤其是一些女客户,她们讲第六感,讲直觉,讲眼缘,就是不讲道理。”
郑稚初忿忿不平地说:“好看能怎么样,好看你不也照样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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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那是你该打,”石故渊说,“你不能再做一个孩子了,我的小公子,你得学着独当一面了。”
郑稚初沉默片刻,说:“那我要你给我上药。”
“也不能再撒娇了……”
“我受够了!石故渊,我他妈不是在撒娇,我是我是你上哪儿去?不许走!”
石故渊在楼梯上,头也不回地说:“我去给小打个电话。”
“你不给我上药,我就留疤了!”
“该说的我都说了,脸是你自己的,请便。”
留给郑稚初的是一声关门的巨响,郑稚初发了疯一样,将茶几上的东西全部扫到地上,踹开碍眼的摆设,价值连城的落地花瓶碎了个彻底,水洇湿了地毯,点缀着几束残花败叶。
石故渊在房间里大声说:“一会儿你自己拾啊。”
回应他的是撞到门框的药膏瓶。
郑稚初站在混乱的客厅中央,四下看去,他明明拥有这么多,却没一件是他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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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故渊听客厅里彻底没了声息,才拨通了石故的号码。
石故和威廉一直在家里等哥哥,得知石故渊有事不能回来,石故连连追问他到底在干嘛,石故渊熟练地跟她打太极,说:“这不给你打电话呢吗。”
“诶呀,哥你别闹了!”
这时郑稚初推门进来,石故渊刚一皱眉,郑稚初给自己嘴唇比了个拉拉锁的手势;石故渊转回头,来到窗前,接着说:“这两天我有事,不会回去了,你和威廉先去城东别墅住吧。”
“我哪也不去,就在家等你!”
“乖,听话,不用担心我,”石故渊说,“就当是帮我看一看城东别墅的橱柜里有什么惊喜在等着,好不好?”
“不好!”
“小……”石故渊叹了口气,“别让我为难。”
石故没了声音,只有通话的电流滋啦地响;许久,石故带着鼻音,轻轻地说:“哥,我是不是不该回来?”
“跟你没关系。”
“……那个人,照片里那个,我真不认识,见都没见过……”
“嗯,我知道。”
“……”
“小?”
“……我知道了,我会去城东别墅住,”石故小小声地说,“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挂下电话,石故渊心绪难平,点了根烟,安安静静地吐出烟雾;郑稚初跟他讨了一根,然后从石故渊唇齿间夺过燃烧的烟头,给自己的对燃,转手将石故渊的那根掐灭,丢进了垃圾桶。
石故渊不满地瞪他,郑稚初用欠扁的语调说:“你什么身体你自己不清楚?”舌头在烟嘴处舔了一圈,拔出来炫耀地说:“要抽抽我这个,不然不许抽。”
“恶心。”石故渊嫌弃地说,“没听说过吗,烟对烟,霉三天。”
“你那都是封建迷信,”郑稚初说,吞云吐雾地,“……诶,你真的一点都不打算告诉她?”
“告诉谁?”
“你妹妹。”
“告诉她有用吗?”
郑稚初愣了愣,说:“其实你可以告诉我的。”
“就你?”石故渊古怪地看他,嘴角扭曲出皮笑肉不笑的纠葛纹路,“你又不听话。”
“我在学啊。”
石故渊盯着他看了半晌,一扬下巴说:“去把药膏捡回来。”
郑稚初眼睛一亮,屁颠屁颠地去,屁颠屁颠地回;石故渊挑起一缕,给他的伤口覆上薄薄的一层。郑稚初催促说:“你跟我说呀。”
“说什么别动!”石故渊冷哼说,“你不是都查过了吗?”
郑稚初一时语塞,说:“罪都能找人顶替,那笔录能是真的吗?”
“怎么不能?”
郑稚初揪起眉毛:“石故渊,你有事儿瞒我。”
石故渊大言不惭地说:“瞒你的多了,你要听哪件?”
郑稚初瞪大了眼睛,叫起来:“石故渊,你诶呦!疼!”
石故渊捏了捏他的脸,看上心情不错,说:“别总想些有的没的,没事儿去书房,学着把带回来的那些文件都看了。”
“你又撵我!”
“你还想睡我被窝怎么着?”
“现在才几点啊你就睡,猪啊!”
“药上完了,赶紧出去,少得寸进尺。”
“你当我傻啊,你就是想给池羽打电话!”郑稚初跳了起来,“我说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儿呢,那家伙就是个大骗子,他根本就是在糟践你,我是怕你不好受我才一直憋着不说,你一把年纪了,还妄想什么罗曼蒂克啊!”
石故渊故意逗他:“你又不爱我,管这么多干什么?”
“我我是不想让你给我们老郑家丢脸!到时候失恋了再要死要活的……”
石故渊好笑地说:“你以为我是你,失恋了就要死要活?”
“石故渊!”郑稚初气成河豚,头发竖了起来,咆哮着说:“池羽他根本就不爱你他爱的根本就不是你!”
石故渊抿起了嘴唇,如一片含苞待放的花瓣,说不清包着什么颜色的蕊:“我警告过你,不许查他。”
“你要是真有自信,就不怕我去查。你说这话,说明你也不信他。”
石故渊说:“他的过去,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他的过去,但你敢肯定他也不在乎吗?”
“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个,”石故渊给他开门,说,“出去。”
“出去个屁,我今天必须得给你看!”郑稚初扑向书桌,拉开抽屉,翻出厚厚一沓a4纸,硬塞到石故渊手里,“你好好看看!你看看!我可没骗你!”
石故渊垂眼看着封面,说,“……我不需要看。”
“怂了吧你”
“小初,你还年轻,你不懂,”石故渊说,“像我们三四十岁的人了,谁心里能没有个不可能的人?我不看,是因为我尊重他,信任他,更是对自己有信心。只要他现在喜欢的是我,就够了。”
“你怎么能确定,他现在喜欢的是你?”
“因为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石故渊说,“他或许还没有完全放下那段感情,毕竟他们之间有晓瑜牵绊着;但他接受我,不是因为上一段感情,那么我为什么不能确定?”
“你你!诶呀,我怎么就跟你说不清!你他妈魔怔了!”郑稚初像患了多动症的蚂蚁被架到热锅上,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停不下来。忽然,他转过身,指着石故渊说,“我算是明白了,他就是你的报应,石故渊,我等着你后悔,后悔那天你可别哭!”
石故渊笑了笑,摸出打火机,幼小的火苗瞬间吞噬了手里的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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