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死而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夏隙
谁知刚一进石故渊的办公室,看到的却是难以言喻的暴力场面。小女儿惊恐的哭声让他下意识将她搂在怀里,他的目光落到郑稚初狰狞的面容和肌肉贲张的手臂上,连忙出声阻止:“你干什么,住手!”
郑稚初算是找了个台阶下,他吊儿郎当地抬起头,说:“你他妈谁啊,看不出来老子要干什么吗,”说着从石故渊身上翻下来,踢了一脚沙发,指着池羽问石故渊,“你不让我进你办公室,他说进就进?你他妈动作挺快啊,我爸刚死没俩月,就又找着新欢了?”
石故渊整理着凌乱的衣衫,慢条斯理地说:“明儿我就去幼儿园,给你找一个教汉语拼音的老师来。”
“操你妈的石故渊,”刚理平的领子又摧残于郑稚初的辣手之下,“你以为当着你小情儿的面老子就不敢揍你?”
石故渊皱了皱眉头,拽下他的手:“别闹。”
郑稚初瞪大了眼睛:“你他妈哄孩子哪?”
话没撂地,池羽把池晓瑜给石故渊抱着,自己挡在石故渊身前,隔住了冲突。他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符合“安抚教育”的语言,只有干巴巴地说:“你们别打架呀!”
石故渊噗嗤乐了,郑稚初没见过这么童真的成年人,就好像小学生在博士生的试卷上指手画脚,也愣了。末了,他手一插兜,鄙夷地说:“石故渊,你这什么口味啊,还找个带孩子的?”
池晓瑜用弱小的声音又叫了声“爸爸”,然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石故渊哄着池晓瑜,一边对郑稚初说:“行了,这没你的事儿,该干嘛干嘛去。”
郑稚初额头青筋乱蹦,眼底的细微血管好像同时爆炸,他裂开嘴脸,冲到办公桌便,一沓子文件和笔记在他手里如大片的雪花漫天飞舞:“你永远都有事儿,我他妈永远都没事儿!石故渊,你以为你是谁?你就是个臭婊子!没有我爸,你他妈还能站在这儿跟我吆五喝六?不定在什么地方被人”
石故渊面不改色地截下他的话:“你爸的恩情,我永远记着,但你不是你爸……还用我继续说下去吗?”
“你!”
“你肯学习,我很高兴,”石故渊在郑稚初面前按下了公司内线,“刘勉,你上来一趟。”
郑稚初的拳头紧了又紧,石故渊把池晓瑜交还给池羽,池羽有些担心,小声说:“你没事吧?”
石故渊笑了笑,这时刘勉进了办公室,石故渊指着郑稚初,对刘勉说:“我们的小公子对文件有不太理解的地方,你负责给他弄明白,我下午还有事,就先走了,你可以在我的办公室里给他辅导。”
说完牵过池晓瑜的手,对池羽笑说:“我们走吧,风筝别忘了拿。”
刘勉送两大一小出了门,转身笑面迎人,却见郑稚初将办公桌上的所有东西扫落到了地面上。
刘勉上扬嘴角和下弯眼睛的弧度瞬间调了个儿,愁眉苦脸地说:“我说小初啊,叔叔得说说你了,现在是有石总顶着,但你早晚一天得独当一面啊,现在这么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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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可不行……”
郑稚初说:“用他妈你废话!石故渊这是干什么去?那男人是谁你知道吗?”
刘勉说:“看这架势是要出去踏青野餐吧,那个男的我虽然没见过,但应该是刚才那小女孩的爹。”
“真不是石故渊的啊……”郑稚初自言自语地低喃,“操,真他妈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新找个小情儿,女儿都他妈自带石故渊的脸,什么毛病!”
刘勉环顾四周狼藉,说:“这地儿也没发呆了,咱们去我办公室吧,你先去,我把地上的文件归拢归拢。”
“谁他妈要去你办公室,我还有事儿,没闲工夫陪你磨牙。”
说完也步了石故渊的后尘。
刘勉反而松口气,郑小公子就是颗灾星,谁碰谁倒霉,要是教不会,他还不得被石总扣全年的奖金。
………………………………………
郑稚初出了办公室,就步履匆匆地躲到停车场后门,偷偷看着石故渊把背包和风筝放进后备箱,轻装出行。
油门一踩,车子绝尘,郑稚初才跑出来,也开着车,若即若离地跟在他们后面。郑稚初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他觉得自己在发疯,但除了发疯,他又什么都不想做。
下了高速,郑稚初基本确定石故渊一行踏青的地点,就给戴晨明打去了电话。戴晨明正在台球室玩得不成人形,却被他郑哥一电话支使到东陵公园,还得叫上何同舟,三人一起去!野!餐!野你大爷的餐,他爱的是秀色可餐,毕生梦想就是溺死在温柔乡两坨绵软温厚的大白馒头里。当着这么多姑娘的面,他能认怂吗!
能。
不仅能,他还很智慧,所以他跟郑稚初汇合的时候,屁股后面一群莺莺燕燕。
郑稚初骂他:“行啊小子,学会幕天席地了?”
何同舟不忍心看他们再起冲突,只好说:“我还带了两副扑克,一会儿让她们自己玩去。郑儿,说吧,叫咱们来,到底什么事儿?”
郑稚初阴沉个脸,说:“怎么都是我有事儿,你们屁事儿没有?”
戴晨明一摊手:“正办着事儿呢,不被你一嗓子给叫来了吗。三个大老爷们野餐,就像一大片草原,没点儿野花妆点,它也不好看哪!”
何同舟说:“行了,你小子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先让郑儿把话说完。”
郑稚初带他们来到一棵苍天大树的背面,手往前一指:“你们自己看吧。”
何同舟有些近视,眯着眼睛还没看清人模样,就听戴晨明大叫道:“诶,那不那谁吗!”
郑稚初踹他一叫:“小点声!”
戴晨明护着肚子,满脸兴奋:“郑哥,啥意思啊,你不认识他吗,过去打个招呼啊!”
郑稚初气不打一处来:“我该把你跟猪圈一起,受点熏陶,把智商往上提提。能打招呼早打了,用得着等到现在?我就是跟着他们来的!”
何同舟才描画出比较清晰的图像:“跟朋友带孩子出来玩呗,怎么了?”
郑稚初催促戴晨明:“让你带相机你带了没有,你把他们照下来,照清楚点!”又跟带了智商的何同舟说,“你看那丫头,是不是跟石故渊长得一模一样?”
何同舟犹豫地点点头:“这是……他女儿?”
郑稚初说:“我也还纳闷呢!这丫头是旁边那男的的闺女,要不是男的生不了孩子,我都怀疑是不是石故渊和旁边那男的生的了。”
戴晨明撅屁股拍了几张,低头边查看边说:“郑哥,他跟谁生孩子,跟咱们有个毛关系?你那么激动干啥诶,这几张不错,你看石故渊这脸长得,我要是能有他那么帅,操,还花什么钱啊,随便勾勾手,那帮娘们儿不都得排队等着啊!”
郑稚初嫌弃地看他,说:“赶紧拍,多拍点那丫头和那男的的!我告诉你们,石故渊对那男的有意思!”
戴晨明说:“啊?真假?”
何同舟说:“这话可不是开玩笑的,玩玩行,可来真的,那他不是有病吗?”
“他本来就有毛病,”郑稚初说,“你没看他看那男的的眼神,操,恶心死了!”
戴晨明说:“那你要咋的,把那男的咔嚓咯,让石故渊悲痛欲绝?电影倒都是这么演的。”
郑稚初说:“你看的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要查查那男的和那丫头的背景,我就不信,世界上哪有人不是一家,还长得一模一样的。”
何同舟沉思片刻,问道:“郑儿,你为什么非得和石故渊过不去?”
郑稚初说:“我他妈看不惯他那装逼样,没有我老郑家,他是个屁,现在还跟我摆上谱儿了!我一定要让他尝尝跌下云端的滋味儿!他本来就该是最底层的蝼蚁!”
戴晨明见缝插针,朝郑稚初一竖大拇指:“郑哥,真到了那天可别忘了弟弟,我可还惦记他那滋味儿呢。”
郑稚初说:“你头皮又痒痒了是吧?”
戴晨明委屈地说:“你看你这人,太不讲理!你又烦他,又不想弄死他,他真啥都没了,你要咋办,你还养着他?金屋藏娇啊?”
郑稚初脱口而出:“你会不会说话,不会赶明儿我上幼儿园找个老师,从汉语拼音开始教你!”
话音一落,他的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抓过一瓶矿泉水,恶狠狠地漱了漱嘴。
何同舟说:“别吵吵了,照片拍完没有,拍完了,既然也都出来了,咱就当野个餐,也挺有意思的。”
参天的大树霸占了方圆许多里的草地,如鲲鹏展翅般遮天蔽日的树荫下,池晓瑜一会儿摘野花,一会儿扑蝴蝶,这会儿又观察起了蚂蚁搬家。两位大人一人捧一罐子茶水,席地而坐,头顶树荫的缝隙里,隐约路过舒卷不定的白云。
池羽说:“今天也是有个好事儿要告诉你。”
“说。”
“研究室成立了,下周我就正式调去研究室了,每天都能按时上下班。这些日子,麻烦你照顾晓瑜了。”
石故渊低眉一笑:“客气话说多了就不好听了。何况我喜欢小鱼儿,照顾她也开心。她很有音乐天赋,大提琴学得很快,老师总跟我夸奖她。”
池羽说:“是嘛,真不知道随谁,她父母都没有搞艺术的,全家一点浪漫细胞都没有,到蹦出个她。”
石故渊虽然感觉池羽这句话中,称谓有些怪,但感觉稍纵即逝:“没有啊,你挺好的。”
池羽怔了怔,喝口茶水,说:“谢谢。”
石故渊躺倒在塑料布上,双手垫着脑袋,微微闭上眼,说:“池羽,你是高崎人?”
“嗯。”
“我还没去那儿呢,出差也是让刘勉去跑。高崎是什么样,是不是和桃仙有很大不同?”
池羽撑着半个身子,见石故渊的姿态实在舒适,禁不住诱惑,也躺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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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故渊还给他挪了挪地方,两人并肩躺在一起,听着池羽慢慢地讲高崎市的风貌:“……全年都很热,桃仙这时候还穿长袖,在高崎,前两个月就换短袖了;口音也不一样,有时候你们说的一些词语,我都不大懂……”
石故渊笑了起来:“时间长着呢,不懂的,我慢慢教你。”
“好呀。”
“你看过雪吗?”
“……没有,高崎不下雪。”
“也没来北方玩过?”
“没有,”池羽看着天空说,“小时候家里穷,考上了大学,差点不让我去念……在学校里,多亏一个学长很照顾我……他也是一名很优秀的医生。”
“哦?”石故渊侧过脸,看着池羽看天空的样子,目不转睛,“怎么没听你提过?”
“他人很好,为人很宽厚,还是我们学校的校草,许多女生暗恋他,”池羽陷入回忆,仿佛身处当时的场景,不由轻轻笑了笑,“我入校的时候,他是留校的助教,知道我家困难,就帮我申请助学金……当时我要面子,觉得他是故意笑话我……太傻了。”
石故渊说:“都有那个时候。”
池羽继续说:“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来和我道歉应该是我向他道歉才对他把他心整理过的笔记送给了我,也经常把做过的练习册给我,一本练习册价格不菲,对我来说是一大笔钱……后来我们关系缓和了许多,为了能拿头等奖学金,我没日没夜的学习,他就在旁边陪我一起自习,不懂的他就给我讲。他是老师,又不用考试,但是他说,他在我身上看到了他的影子,所以他想帮我。后来我才知道,他家境也不好,父亲瘫痪,母亲有肝病;他学医,也是为了能自己给母亲扎针配药,这样能省许多钱……”
石故渊静静地听着:“后来呢?”
“后来……我本科毕业,他去了一家大型医院坐诊,因为坐诊赚钱,几乎没有休息的时候。不过家里宽松了许多,他也娶了老婆,结婚那天他喝多了,我是他的伴郎,他跟我唠叨了很久他很幸福……”
“得友如此,夫复何求。”石故渊说,“现在还常联络吧?”
池羽说:“没联络了。”
“怎么会?”
池羽坐起身来,目光放远,一路放到了和新认识的小朋友一起疯玩的池晓瑜的身上:“……故渊,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说缘分。你很相信缘分吗?”
石故渊也坐起来,清风吹拂过他的面颊,他眯起眼说:“缘分这说法,只是为了,失去了不想失去的东西之后,能够自欺欺人而已。不过效果不错,所以我就信了。”
池羽说:“那就是……我和他缘分尽了。”
第十七章
缘分的话题太缥缈,就像掌纹,看似握在自己手里,却又堪不透纵横的含义。平地起波澜,花草树枝随风摇曳,石故渊扬声叫道:“起风了,小鱼儿,走,咱们放风筝去!”
池晓瑜如一团绵柔的蒲公英,就着“顺风车”跌跌撞撞滚进石故渊怀里,头发疯乱了,一脑门子的汗:“放风筝咯,放风筝咯!”
池羽拿手绢给她擦脸,说:“发烧刚好,又吹风,我看你是不想去幼儿园了。”
池晓瑜说:“我本来也不想去。”
“你再说一遍!”
“我说等放完风筝,就会去了。”
石故渊宠她,蹲下来喂她吃几口水果,说:“就是,咱们玩够了,就去幼儿园啦。”
池羽无奈地说:“故渊,再这么冲下去,这孩子就要无法无天了……”
石故渊说:“无法无天怎么了,在桃仙市,随她无法无天。”
池羽哑口无言,池晓瑜捧着一片伊丽莎白瓜,吃了三两口,顶着满脸满手的汁水,拉住石故渊的手指,蹦蹦跳跳地往前拽,说:“石叔叔,走,我们放风筝去!”
大树的背面,一阵年轻人的吵闹喧哗,如炸了锅的岩浆,没有任何铺垫地从土地里喷出来。三人双双看过去,果不其然看见了左拥右抱的郑稚初。
郑稚初眼角的余光瞧见石故渊,冷哼一声,手上不规矩的动作故意幅度大了许多,年轻女人身上清凉的衣衫几乎褪去了大半,露出明晃晃的奶白胸脯。
石故渊捂住池晓瑜的眼睛,池羽酝酿半天才说:“一直没问,故渊,这孩子是谁呀,怎么好像跟你过不去?”
石故渊说:“他是我养父唯一的儿子,年纪比我、比小小很多,自小被宠坏了……脾气差了点,但不是坏孩子。”
池羽说:“……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不必了,”石故渊敛去眼底的漠然,说,“我们去放风筝,你要不要也来?”
将坠未坠的夕阳像咸香的鸭蛋黄,流出的红油将天空染成了血色,风筝扶摇直上,在风中踉跄。池晓瑜只贪新鲜,本身不会放,握着轴轮过了把隐,风筝一往下掉,就召唤宠物小灵一样,大喊一声“叔叔”,石故渊的手就会立刻出现在她的小手上。
郑稚初一伙人凑在一起打扑克,郑稚初心不在焉,眼睛长了腿儿似的,自己就往石故渊身边溜。直到石故渊了线,三人打道回府,郑稚初一扔牌,说:“不玩了,都散了吧。”
“诶,别介呀,”戴晨明急了,“眼瞅我就要赢了,你别玩赖呀!”
郑稚初瞪着眼说:“我他妈还没跟你算你自作主张给张胖子加二十万的事儿呢,你当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敢情不是你的,花起来不心疼!”
戴晨明说:“这话就没劲了,该花的钱得花,你看现在张胖子多听咱的话!再说,不就七十来万吗,郑哥你一掷千金的风采,我们可是有目共睹!”
何同舟恰到好处地插嘴:“散了吧散了吧,我也不玩了。”又对女人们说,“让二明送你们回去。”
而在他们拾东西的时候,无所事事的郑稚初来到适才石故渊呆过的位置,弯下腰,凶恶地薅了一把草。
………………………………………………
石故渊在回家的路上,接到宋维斌邀请他和小去吃饭的电话,石故渊转念一想,说:“行,但我多带两个人去。”
宋维斌说:“行啊,干脆咱也别在家吃了,下馆子去吧!”
石故渊随手打开转向,看着后视镜,向左打方向盘,说:“那就去富丽堂皇吧,小也在那儿,不用挪地方了。”
宋维斌知道,石故渊是故意说的“富丽堂皇”,富丽堂皇是腾空集团的产业,到那儿去,哪里需要宋维斌买单。石故渊用心良苦,偏偏面上冷情冷性,叫人误解他不易察觉的善良,宋维斌也是跟他熟了之后,才渐渐习惯石故渊的行事作风。
当下也不推脱,宋维斌应了下来,跟老婆换好衣服,一起去幼儿园接宋将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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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故渊挂下电话,不直接跟池羽说他替他应下了什么打算,反是从池晓瑜打开突破口,说:“小鱼儿,想小晗哥哥了吧?晚上我们和他一起吃饭,好不好?”
池晓瑜当然说好,这一天她过得十足的梦幻,她希望今后每一天都是今天有爸爸,有石叔叔,有风筝,有野餐,有草地,有鲜花,有蚂蚁,有蝴蝶,有她,即将还会有小晗哥哥闪亮登场……
池羽捏了捏池晓瑜的小爪子,说:“是不是你朋友叫你去吃饭,我们就不去了吧。”
石故渊说:“就算帮我个忙,”红灯的间隙,他回头苦笑着说,“你不是见过小晗吗,他妈特别操心我的终身大事,经常给我介绍小姑娘,朋友好心,又不好推掉,但是一个人去太难受了……”
绿灯亮起,石故渊发动车子,池羽盯着石故渊一小块后脑勺,说:“你打算一辈子不结婚啦?”
“一个人习惯了,再说,转眼四十岁的人了,那不是糟蹋小姑娘吗。”
池羽吃惊地说:“你有四十了?”
石故渊看上去很高兴:“怎么,不像?三十的尾巴啦,明年千禧年,就正式四十大寿了。”
“我以为你和我差不多……”
石故渊问:“对啊,还不知道你多大?”
“二十的尾巴。”
“那你得叫我哥。”
“……石哥?”池羽皱皱眉,“那前九个哥在哪儿?”
石故渊笑说:“开玩笑的,爱怎么叫怎么叫吧,听你叫我名字也听顺耳了。”
谈话间,两人到了富丽堂皇酒店。石故渊让前台叫威廉和石故下来,和宋维斌一家吃完饭;没多久,宋维斌一家子到了,池晓瑜见到小伙伴兴奋得不得了,俩人凑一起,就围着海鲜区的大鱼转圈。等到开饭,才被各自的家长了老大劲找回来。
许萍带来的小姑娘有一个平平无奇的名字,“李月”,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是美容院的小美容师,职业原因,她毫不怯场,每个人都照顾得周周到到,在许萍的撺掇下,她留了石故渊的电话,不过看起来她似乎更中意池羽,但是听到池晓瑜叫池羽“爸爸”之后,也打消了刚露尖的念头。
一顿饭吃得热热闹闹,欢欢喜喜,女人间比男女和男人间更有话题,李月和石故互相交换了号码,让石故有时间去店里纹眉纹眼线;李月对威廉也感兴趣,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电视以外的外国人。
吃完饭,石故渊出于礼貌,送李月回家;池羽和石故渊住前后楼,也跟着上了车;威廉倒是对石故恋恋不舍,拉拉扯扯,但是大舅子泰山压顶,不敢放肆,最终被王母娘娘划了银河。
李月下车之后,石故说:“诶,哥,你觉得李月怎么样啊?”
石故渊说:“小毛孩子懂什么,别问那么多。”
石故挤眉弄眼,故意当着池羽的面儿说:“可人家李月好像更中意池羽哥呀!”
坐在副驾驶的池羽满脸通红,连连摆手:“小,你开什么玩笑……”
石故渊说:“小,你别逗他,他脸皮儿薄。”
“哟哟哟,他脸皮儿薄,我脸皮儿可不薄,”石故的脸凑到前排来,开始撒娇,“哥,你说说嘛,觉得怎么样?我看她挺漂亮的,会打扮。”
“坐回去坐回去,不安全,”石故渊撵她,“你拉着小鱼儿坐好,别乱动。”
石故拉住池晓瑜的手,继续说:“得,哥,反正人家也不中意你,干脆让她跟池羽哥近乎近乎吧,”她低头跟池晓瑜说,“小鱼儿,你爸爸给你找个新妈妈好不好?”
池晓瑜听多了《白雪公主》《灰姑娘》等有后妈在里面的故事,就闹着说:“我不要,我不要!”
石故眼珠子一转,换了个说法:“那告诉姑姑,你想要什么样的妈妈呀?”
池晓瑜想了一会儿,说:“我想要石叔叔这样的。”
石故笑得直抽抽,跟石故渊说:“行,哥,我不等着你娶媳妇儿了,我等着你嫁人,当我们小鱼儿的后妈,我肯定给你准备丰厚的嫁妆哈哈哈哈!”
石故渊说:“瞎闹。你顾顾你自己吧,哥等着你嫁人呢。”
池羽也说:“我看那个威廉挺不错,吃饭的时候,只顾着给小夹菜了。还特意从英国追过来,小伙子有心。”
话题转到自己头上,石故大声抗议:“今天是你们的相亲宴,管我什么事!不许说了,听到没!”
石故渊和池羽相视而笑,双双闭了嘴。
……………………………………
郑稚初在野餐之后,和何同舟驾车跟在石故渊后面,俩人尽周折,最后将车停在富丽堂皇的地下停车场,却在富丽堂皇对面的小面馆吃了碗面。
何同舟觉得郑稚初最近越来越神经病,但他一向沉稳,在三人组中充当润滑剂的角色,即便是提点郑稚初,也十分婉转:“我听二明说,你答应他明天去销金楼玩少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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