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亲家的小娘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荔箫
这么一算,忠王可真是在府内府外都活得绝顶通透。满朝对他的敬重就不提了,就说他府里吧,满洛安都说他只宠正妃一人,这传言大抵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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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可忠王府里当真一点妻妾不睦的风声都没有过,是因为他府里的那些妾都格外贤良淑德吗?准不是,还是他自己知道怎么从中平衡。
谢周氏觉得,妻妾不睦跟婆媳难处的道理异曲同工,人人说起来好像都是自古便如此,可男人没责任吗?怎么可能!
他要是真喜欢叶蝉,就该恩威并施早早地替她把容萱按住。若连这点事儿都办不好,叶蝉那么乖巧的姑娘,嫁到他们府里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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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院,叶蝉忙了大半天,好不容易送走了女眷们,回屋就累瘫了。
青釉和红釉一直帮她捶着腿脚,她犹是瘫了近一刻才可算松快了些,接着就感觉肚子里饿得不行。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在席上基本没怎么吃东西,光顾着陪女眷们说话了。
叶蝉便有气无力地说要吃东西,青釉让白釉去厨房问有什么,不一刻白釉就折了回来,托盘里端着碗馄饨面。
馄饨饺子面条都是府里常要备着的,就为谁饿了时临时要吃东西能赶紧端上来,今天正好备了鲜虾馅的。听说正院要,钱大厨立刻就煮了一碗,面条用的是极为和软的宽面,汤用的是鸡汤,就是今日宴席上的那一种。不过锅里余下的比宴上端去的又多熬了两个时辰,鲜味更足了。
是以这面一端进来,鲜嫩的鸡肉香气立刻灌满了整个卧房。叶蝉瞬间回魂般从床上弹了起来,等到面放到眼前的榻桌上,她毫无犹豫地拿起了筷子。
刚吃了两口,谢迟正好进来,一闻就说:“好香,我也要。”
青釉一福身,赶忙示意白釉再去端一碗来,叶蝉则在他坐到身边时先舀了个馄饨喂他。
谢迟吃了馄饨,躺到床上歇了一会儿,缓了口气:“刘双领。”
“哎,爷?”刘双领躬着身上前,谢迟看过去:“开库房,看看有什么好些的珠钗首饰,挑一套送到西院去。”
刘双领忙应了声诺,应完刚要走,听到爵爷又说:“还有,你手底下的人,你自己查清楚。”
刘双领显然一愣,回脚不解地看向谢迟。叶蝉也一愣,同样转过头看向他。
谢迟察觉到她目光里的询问,撑坐起来往她肩头一伏:“馄饨。”
叶蝉却把原本舀着一个馄饨的瓷匙放回了碗里。
她稍偏了偏身,转向谢迟:“不行,出什么事了,你得告诉我。”
他在朝堂上的事,她一个字都不多问,但府里的事,她必须知道!
叶蝉于是很坚定地盯着谢迟,谢迟想了想,也就不瞒她了。
他再度看向刘双领:“容氏怎么就那么巧,恰好在我带谨裕公过去的时候去见爷爷奶奶?”
没鬼就怪了!
说罢重新转向她,睇睇碗里,探头:“馄饨。”
叶蝉这才冷静地又喂给他一个。
☆、第29章第29章
刘双领当下觉得爵爷想得真周全,比老夫人还周全。但走出房门忽地灵光一闪,又觉得不对,这事儿还是不对……
爵爷还是年轻。
他能想到这事背后有鬼,确实是周全的。可在对容姨娘的问题上……老夫人说让他安抚着些,那主要是为提点他平日里怎么做,绝不是要他立时三刻就提点去。
估计是老夫人自己忘了提一嘴,爵爷喝高了也没走心容姨娘今天那出事儿多丢人啊?他一个当下人的在旁边都觉得脸上臊得慌。
刘双领便掂量了一下,觉得这事得替爵爷打理到。当然了,他不能做主罚容姨娘,不过要让容姨娘明白今天这事儿错了,他能有二百种拐弯抹角的法子。
宫里头出来的宦官,就在这些事上主意多!
刘双领趁着往前宅走,就已琢磨出了分寸。首先,爵爷交待说赏去西院的那套首饰,给是得照给,但可以压两天。反正爵爷只是按老夫人的意思要对容姨娘安抚一二,现在给和晚两天是一样的。
其次……
刘双领眯着眼站在书房外瞅了瞅当值的几个小厮,招招手,把他们都叫到了近前,然后问得简单直接:“你们几个,最近谁跟西院走动了?”
几人都一愣,然后毫无悬念地都摇头说没有。
刘双领冷声一笑:“都不承认,那我可自己查了啊。”
几人全是一头雾水的模样。他相信大多数人的一头雾水是真的,可查还是得照查。
刘双领一个个点道:“你,搜他的屋子去。你,搜他的。王黎那屋你去,你上赵允那屋……”如此这般安排完了十几人的互查,最后说,“看到有什么珠钗拾、布匹绸缎,或者和月俸对不上的银两,一概禀到我这儿来,去吧。”
十几人转身便走,其中几个正要递眼色示意同伴互相护一护,身后又冷漠地传来一句:“今儿要是查不出个所以然,就都给我滚蛋。”
这句话一出,十几个人都老实了。
他们倒也不是人人都怕被从府里赶出去。有一部分,是家里送进来谋差使的,身在良籍,也没签卖身契,被赶出去照样该回家就回家。
可问题是,这其中有签了卖身契的。一旦被发卖,日后是怎样的光景可不好说。
为了包庇同伴把自己的后半辈子搭上?傻子都不会干。
对另几个来说,在不确定对方会不会护自己的前提下去护对方?他们也不干。
刘双领拿准了这个软肋,交待完了就进了下人们歇脚的茶间,径自泡了盏茶,悠哉哉地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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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不到一刻,东西就搜了出俩,其中有六个人有问题。有两个有首饰,另外三个是钱数不对,还有一个被搜出了一小包烟丝,成色绝好,一瞧就价值不菲。
刘双领刚才看他们好几个都心虚,心里就对这些有了数。不过他也不会因此就觉得他们都与西院有关,知道他们的心虚估计多是因为怕自己说不清楚,当下就又细细查问起来。
得了首饰的那两个,一个说帮爵爷往正院传过话,一个说往老夫人那儿跑过腿,东西是夫人和老夫人赏的。
这个好办,府里往下赏东西都得按规矩记档,档还都得在前宅备一份。刘双领立即找人取了两边的档来查,确是没问题。
刘双领又看向被搜出烟丝那个,这小子才十四,家里遭了灾给卖进来的,性命都算交代在了府里,被他冷冷一睃,吓得当场就跪下了:“公、公公……”他急得直哭,“不是我,真不是我!我这是……我这是白日里在宴上帮五王府的世子殿下倒酒,世子殿下喝高了,随手就塞给了我,我这……”
他有口难言,因为没人能佐证。
刘双领轻笑:“得了赏不回我一声,你这是怕我贪你的东西?”
“……”那小厮不敢吭声,心里却想您贪的东西还少么?谁得了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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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孝敬您一大半啊!
刘双领姑且不再理他,目光转向那三个被搜出银子的。
银子说多倒也不多,最多的一个大概也就五六两,最少的估计不到三两。但他们一个月的月俸才一两五钱,大多都要送回家去,攒出这么多来并不容易。
刘双领就开诚布公地问了,钱都哪儿来的啊?
其中一个说是赌钱赢回来的,另外两个也都跟着说是赌钱赢回来的。
刘双领呵呵一笑:“走,哪个赌场?你们说出来,我带你们去让老板认认人。”
赌徒的那点门道他可知道,一旦进过赌场就总想去,而且大多在哪家赢过钱就老去那一家。那这么说,赌场的老板伙计总有能对他眼熟的吧?其他的赌徒总有记得他的吧?拎去一问就知道了。
然后,刘双领就看到其中两个低着头就往外走,但有一个明显在往后缩。
刘双领便把茶盏一放,霍然站起,一把将往后缩的那个拎了过来:“你躲什么?”
“刘、刘公公……”这小厮叫曹德,平常在谢迟身边铺纸研墨,平素都还算老实,眼下连怎么扯谎都不知道。
刘双领轻笑着松手,他扑通就跪下了。他是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西院的花佩打包票说绝不会把他推出去,他哪儿知道刘双领能有这手段直接把他查出来啊?
于是刘双领再问,曹德就竹筒倒豆子般的直接将花佩交待的事儿全说了。
接下来便很好办,曹德不是卖进来的,刘双领当场让他卷铺盖走人。至于花佩……
呵呵,为了避后宅里妻妾斗起来不好治,正院西院的几个侍女全都是签过卖身契的,要打要杀全是府里一句话。刘双领当即把人从容姨娘身边押了出来,直接在西院的院子里赏了顿板子。
容姨娘吓得脸色惨白,瘫坐在堂屋里的八仙椅上起不来。
不过那跟他有什么关系?
刘双领从容不迫地盯着手下打完了人,还进屋皮笑肉不笑地安抚了容姨娘几句,说对不住啊,您受惊了,我这是怕下人不懂事给您惹麻烦云云。
容姨娘嘴唇发抖,连话都说不出来。刘双领对此很满意,转身扬长而去。
折回正院,他就把这些经过都禀给了谢迟。谢迟方才小睡了一觉,此时酒也醒了,听他说罚了花佩就回过了味儿来,连带着记起容萱今天那一出有多丢人。
不过,他也是去年才成婚,此前妻妾一个都没有。现下他知道容萱没规矩该罚,可该怎么罚他心里又没谱。他只大致知道,像刘双领罚花佩那样打容萱一顿板子肯定是不行的,花佩是下人,容萱不是,让小厮把她押出来打一顿板子,便是让她颜面尽失,万一想不开自尽就糟糕了……
谢迟不喜欢她,但他也不觉得她讨厌到该死。
于是他躺在床上想了半天,半晌后才问:“我刚才说挑套首饰给西院,送过去了?”
刘双领躬身:“还没有。”
“那就先不必了。”谢迟道,接着又说,“去奶奶那边问问郑嬷嬷近来忙不忙。若不忙,让她教容氏规矩去。”
“哎?”正在桌边做绣活儿的叶蝉听到这儿愣了愣,“怎么了?怎么突然教她规矩?”
谢迟就把谨裕公来时的事情跟她说了,接着头疼道:“就她会来事儿,一点分寸也没有,烦死了。”
叶蝉便懂了,这件事确实很过分。而且就算没有这件事,她让手底下的人去打听他的动向,也是不对的。
然后她就见还歪在床上的谢迟翻了个身,闭上眼又一声长叹。
“怎么啦?”叶蝉问他,谢迟摇摇头,敷衍说:“没事,喝多了,头还有点晕。”
其实他在想奶奶的话。一想到自己日后要时不时走一趟西院,他就压力好大啊!
他简直一想到容萱就烦,一想到容萱时不时会捅娄子,他就觉得叶蝉真是太好了!他上辈子一定是个大好人,所以老天让叶蝉嫁给了他!
不过他估计也无意中做了个什么恶事,所以老天把容萱塞了过来qaq。
谢迟胡想瞎琢磨,最后有气无力地向叶蝉伸出了手:“小蝉你过来。”
“?”叶蝉怔怔,“干什么?”
谢迟带着哭腔:“让我抱抱。”
叶蝉:“……”
他这莫名其妙的,她当然懒得搭理他。奈何他自己下了床,死皮赖脸地把她抱进了怀里。
“喂你别闹!!!咝”叶蝉挣扎间扎到了手指,吸着凉气把针线活一放,很不客气地要把他的手拽开,“你走开走开走开!我给你把元晋抱过来玩儿!!!”
谢迟:“……”
然后叶蝉真的跑出去把元晋抱来给他玩了。
整整一晚上。
父子俩对此都很怨愤。谢迟抱着元晋,默默感受着被妻子嫌弃的滋味;元晋被他抱着,感觉很无聊,很想溜走自己爬着玩儿。
正院的卧房里,洋溢着一种充满幽怨的诡异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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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西院之中,一片愁云惨雾。
花佩本是容萱身边得脸的人,府里的主子又不多,在容萱身边得脸意味着她在府里的总体地位也还可以。可是得脸的也怕更得脸的,有刘双领亲自盯着,手底下的小厮那是一点水都没敢放,一顿板子直打得花佩起不来床,当天晚上就发起了高烧。
紧跟着,容萱也发起了高烧。倒不是被花佩传染,是给吓的。
她穿越之后虽然进过宫,但因为家世还可以,长得又漂亮,进宫也就是走个过场,没多久就被赐进了广恩伯府,戒令刑责之事她根本没见过。
今日一见,才觉得真吓人啊!
刘双领刚开始说打二十板子,花佩没忍住叫了几声,就又加了二十板子。一半没打完,血就渗出来了,她在堂屋里遥遥地看着那血迹越来越明显,整个人都怕得发抖。
而且,这一回她还没法怪到正院头上去。因为来的人是刘双领,不是青釉。
这说明什么呢?是叶蝉已经把阖府的事都拿住了,已经可以直接使唤刘双领了,还是谢迟已经完全被她蛊惑住,帮她来治她西院的人了?
不管哪一种都让容萱害怕。
她甚至联想到,在她穿越的几年前,大概是2013还是2014年的时候,晋江大热过一类题材,被称为“女配文”。所谓女配文就是本来在文中属于配角人设的角色逆袭主角,走向人生巅峰。
她突然很怕在她的这个世界里,她是主角,但叶蝉是那个逆袭女配。
容萱发着高烧在被子里打哆嗦。这种想法令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和叶蝉较量了,因为在女配文里,所谓的“逆袭女配”,才是真正的女主。
可是……不应该啊!
她毕竟是穿越过来的,她懂得更多,思想在此时看来也更独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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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蝉一个土著女,没道理会比她更招人爱,逆袭也不是说逆就逆的。
要逆袭,总得有过人之处,大多要么特别聪明,要么是重生过一次知道后续的发展。叶蝉显然不是第一种,可第二种……
穿越撞上重生的概率实在是太小了。
穿越已然是小概率事件,穿越撞重生这种小概率中的小概率,容萱不太相信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但是这些念头还是令她胡思乱想了大半宿,直至后半夜逐渐退了烧,她才昏昏地睡过去。
然而没睡两个时辰,她就被花穗叫醒了。
花佩昨天刚挨了罚,花穗现下也跟惊弓之鸟一般。见她醒来,花穗一张口就忍不住哽咽起来,跟她说:“老夫人身边的郑嬷嬷来了。说是……说是来教您规矩。”
容萱愕然,接着就从刚醒来时朦胧的视线中,看到了几步开外站着的仆妇。
她碰了碰自己的额头,锁眉道:“我烧还没退,改日吧。”
郑嬷嬷微微一笑,上前欠身:“您还是先起来吧,咱今天少学两个时辰。”端然是一副这件事并非她容姨娘说了算的架势。
其实郑嬷嬷并不是个爱磋磨人的人。如果把容萱换做叶蝉,或者换做一个老实点的妾室,不管规矩多差她都会先去回个话,说人病了,规矩的事缓缓再说吧。但容萱实在太让人生气了。
昨天那一出,丢的是阖府的脸。
爵爷要是压着不提,她当然也可以就让这事儿过去。可这不是爵爷也当回事了吗?那她自然要好好板一板西院的分寸。
对,是分寸,不是规矩。规矩不好的人未必会犯这么上赶着丢脸的错,容姨娘这是不知天高地厚。
于是一刻之后,容萱就昏昏沉沉地跪到了堂屋里。蒲团当然是有的,不过郑嬷嬷有心给她挑了个最薄的拿来。
几个近前服侍的婢女,除了花佩起不来以外,也都被郑嬷嬷叫了过来,陪容萱一道跪着。
婢女们都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瑟瑟缩缩地看着郑嬷嬷。郑嬷嬷手里拿着柄戒尺,站在容萱侧后两步的地方,开口便是:“姨娘,您听好”
☆、第30章第30章
广恩伯府长子生辰宴的事儿,第二天就传到了皇帝耳朵里。
但凭谢迟这个身份,可想而知不值得让九五之尊挂心。皇帝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这事牵涉的宗亲太多,而且由头是因为太子赏下的那一斤柠檬红茶。
太子这两年行事愈发乖张,皇帝时时为他头疼操心。御前大监傅茂川可是个人,打从摸清了这条之后,但凡和太子有关的事,都会先一步打听到位。皇帝不问则罢,一旦皇帝听到点动静问起来,御前的人立刻能给禀个八|九不离十。
于是,在皇帝开口说“听说祭礼过后,太子着意赏广恩伯了些东西?”之后,傅茂川立刻把柠檬红茶的事给说了。
彼时皇帝只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傅茂川自也识趣,不会多嘴半分,安安静静地退到了旁边。
到了午膳时,皇帝召太子来一道用膳。
这也是经常的事。但凡太子没惹是生非,每隔三五天总要到紫宸殿用个膳。皇帝会问问功课,或者问问他对朝中近来各样事务的看法。太子大多……答得不太好。
早两年皇帝还为这个着急上火,如今倒也得过且过了。但凡还说得过去,也就不再心斥他。
紫宸殿里,一众宫人小心地侍奉着,除却碟碗轻磕偶尔发出的声响外,殿里一时没有任何别的声音。
直至皇帝喝着汤开口说:“朕听说你大哥的祭礼过后,你往各参礼宗亲府里赏东西,独赏了广恩伯一份茶?”
这话一问出来,所有人都无声地吊了口气。
太子小心眼,这事大家基本都知道。他往广恩伯府里赏茶这事,宫里也有些议论,大多是认为他在给广恩伯穿小鞋。
想想也是。几个参礼的宗亲里,就广恩伯身份低。这稀罕的东西独独赏他,不是成心让他在洛安变得扎眼,让别的宗亲心里膈应么?
皇帝会过问,大概也是或多或少地听到了几句这方面的议论。
当然了,宫人们也知道,太子还不至于蠢到连这个心思都直说的份儿上。于是殿中比较狡猾的几个比如傅茂川,就琢磨着,太子说出来的许会是怕广恩伯一朝得到抬举会拿大,赏他点他平日见不着的东西,让他明白高下之分?
却见太子放下筷子,笑了笑,颔首说:“是。儿臣想着,广恩伯和另几位堂兄弟相比,血脉离得远些,一道行祭礼,恐怕要被议论。可大哥在天之灵看着呢,一定不想外人议论亲疏。额外赏他些东西,堵堵旁人的嘴,起码别惹出明面上的事来,叫外人看笑话。”
皇帝静静投在汤碗里的目光不觉一怔,转瞬又恢复了平静,然后放下汤碗看向太子:“你当真这样想?”
“是。”太子声色平静,应声后顿了一会儿,轻声一叹,“先前是儿臣不懂事,时时让父皇忧心。大哥祭礼前一日,儿臣思念大哥,忽然想起许多事来。想来大哥若在,也势必不愿看到儿臣这般。”
他说着说着,眼眶竟已有些泛红,缓了一缓,才又道:“不过儿臣不及大哥聪颖,许多事上,大抵还是比不过。不过,儿臣日后会努力,让父皇放心,也让大哥安心。”
傅茂川在旁边听着,好生愣了一愣。
说实在的,这话他不信,他不信人能一夜之间转性,有皇长子祭礼作为契机也不信。只不过,这话实在不好直接质疑,不止是他,就连皇帝也没法直接说“我觉得你在蒙我”。
便见皇帝沉了沉,没让侍膳的宦官动手,亲自舀了一勺三色炒虾仁搁进太子的碟子里。
这三色炒虾仁的“三色”用的是黄瓜丁、胡萝卜丁和金黄的玉米粒,一颗颗虾仁肥美白嫩,连大小都差不多,一碟子摆在那儿,单看鲜亮的颜色就赏心悦目,入口更是鲜香扑鼻。
太子夹了颗虾仁刚送进口中,听到皇帝说:“品行为重,聪颖是次要的。朕可以从宗亲中提拔几个贤能之人辅佐你。”
太子一饿,把没嚼两下的虾仁囫囵吞了下去,好悬没直接噎在嗓子里。
但皇帝并没有看他,目光轻划间,侍膳宦官麻利而准确地从清蒸鲈鱼的鱼腹上夹来块肉,皇帝又径自用筷子分下一半来迟了,续道:“至于想用近亲还是远亲,看你的意思。”
“……”太子没料到父皇突然会提这个,一下不知如何作答了。只能含糊着说自己要想一想,将话题敷衍了过去。
待得他回到东宫,等候多时的太傅薛成立即迎了上来,开口便问:“如何?”
太子吁气:“太傅高见,父皇确是问了赏茶的事。”
薛成又问:“殿下可是按臣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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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答的?”
“自然。”太子边落座边说,“父皇没说什么,可瞧神色似还愉悦。不过……”他蹙了蹙眉头,“父皇突然提起,要提拔几个宗亲辅佐孤,还说要用远亲还是近亲,听孤的意思。孤一时倒被问住了,太傅怎么看?”
薛成窒息,小心问道:“那殿下是如何答的?”
“我只说要回来想一想。”太子不安道,“太傅觉得,父皇何意?”
薛成也说不好。
这事提起来的是突然了些,要说是试探太子的心思,那有可能。可若说皇帝是真在为他做这个打算,那倒也说得通。
只不过要问用远亲还是近亲……
这各有各的利弊。薛成与太子同辈的宗亲打交道也不多,一时也说不上谁好谁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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