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亲家的小娘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荔箫
其实打从嫁人之后,她就都是用为人|妻该用的发式了,但今天不行,加笄之前她得梳个小姑娘的发式。按本朝的规矩,妇人的头发是要尽数盘下去的,姑娘家则可以散一半在下面。
叶蝉由着青釉和红釉一起摆弄她的头发,偶尔冲着镜子打个哈欠。又一个哈欠之后,她发现谢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倚在床上侧支着额头看她。
等她梳完头从妆台前站起身,他突然伸手:“来。”
“嗯?”叶蝉朝他走过去,离着还有几步的时候,他又打了个手势:“转个圈。”
“干嘛?”叶蝉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他啧了声嘴,再度要求道:“转个圈。”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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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迟疑着转了个圈,转完又自己看了看身后,以为是裙子上粘东西了。却听谢迟悠悠说:“原来你未出阁时是这样啊。”
“……?”她傻乎乎地在想,差别很大吗?他又一声笑:“现在我们算青梅竹马了。”
见过姑娘未出阁的样子的,多是儿时一起玩闹的旧友,便是所谓的青梅竹马了。
他这话显然是情话,叶蝉双颊蓦地蹿红,戳在那儿半晌不知怎样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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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受邀前来的命妇们陆续到了,叶蝉的母亲作为主人去迎,命妇们向她道喜,然后由叶蝉差出去的婢女往正院请。
八王世子谢追的世子妃忍不住嫉妒:“我今年也是及笄之年……”
她说这话自是压低了声,可领路的白釉还是听见了。白釉有些尴尬地往这边看了一眼,旁边七王府的世子妃赶紧一握弟妹的手,打圆场说:“你出嫁之前不是行过笄礼了?这礼可没有行两次的。”
八王府世子妃:“……”
这理儿没错,可还是觉得人比人比死人。勤敏侯夫人补个笄礼不是紧要的,可这说明勤敏侯对她上心啊!再看看自己那边……
呵呵,侧妃的身孕三个月了。
辰时三刻,笄礼准时开始。
从初加初拜到三加三拜,看着没什么,其实还挺体力。三拜起身后叶蝉禁不住地一阵头晕,心里有点叫苦早上起太早了,吃早饭的时候根本没胃口,就喝了两口粥,现下饿狠了。
好在,三拜之后的醮子一步,是喝酒和吃饭当然了,按理来讲只是象征性地抿一点、吃一口。
青釉先端了酒上前,是很柔和的果酒。叶蝉抿了一点则罢,然后就盯着那碗白米饭被兰釉一步步端到面前。
在人饿狠了的时候,白米饭很容易变成极具诱惑性的东西。在氤氲的热气里,米饭原由的香味会显得格外勾肚子里的馋虫。
于是,坐在廊下观礼的谢迟就看到叶蝉非常温柔端庄地拿起了瓷匙,舀进了米饭,然后尽可能地往深里舀了一点、又多舀了一点……
舀起一大勺饭之后,她仗着衣袖宽大,抬起左手一挡,一脸严肃地把米饭吃了进去。
谢迟:“噗”
他示意刘双领近前:“赶紧去趟小厨房,让厨房备些吃着舒服的东西,笄礼一完马上端进屋去。”
刘双领一揖,立刻去小厨房传话。小厨房的陈进近来混得听得脸他知道,二人又一个是后宅的厨子、一个是君侯身边管事的,没什么利害冲突,刘双领便乐得结个善缘,对这个陈进格外客气,一口一个“陈公公”。
陈公公被他叫得发怵,就也客客气气地叫他刘公公。俩人又相互作了半天的揖,刘双领可算得以把事情交代妥了。陈进大大方方地应下,刘双领正要走,又被他一拽:“刘公公您等等。”
“怎么着?”刘双领回过身,陈进瞧瞧厨房里正忙着的几人,把他请到了外间儿:“求您个事儿。一会儿这膳做好了,您亲自来端一趟,成不成?”
刘双领锁眉:“怎么个意思?”
陈进就跟他嘀嘀咕咕起来,说自己觉得院子里近来的氛围不对劲,青釉红釉那四个原本的大丫头,和青瓷红瓷那四个宫里出来的明里暗里斗气呢。哦对,或许还得加上新来的那位侍妾减兰。周志才等四个宦官倒都还没什么动静,但也有可能只是因为没机会往夫人跟前凑。
刘双领听完,眉头锁得更深了:“你是觉得有人要害夫人?”
“……那倒不是。”陈进说道,接着又摇头,“不对,也不是不是,就是我说不好。我只是觉得万一呢?您想啊,平常戒备倒都还严,菜端上去之前都有人先试,可今儿这不是里外里都又忙又乱吗?万一出个岔子……是吧?”
陈进觉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既然还没摸清几方到底都是怎么个意思,那就还是先防备着为好。
刘双领一听,这才发觉陈进也够的。
陈进这想法一点错都没有,不过,刘双领也是个人。
他首先想到,自己不可能一直帮夫人盯着正院的问题,正院的事还得正院解决。那怎么解决呢?首先自是得让夫人知道这些个事儿。
刘双领心下琢磨了几番,叫过来三个手下,交待了几句,叫他们即刻去办。
于是,宫女里面领头的青瓷、原本的侍女里最得脸的青釉、还有侍妾减兰都同时听到吩咐说:“一会儿笄礼一结束,麻烦您到小厨房取膳给夫人端过去!”
而刘双领自己去找了正院里的掌事宦官周志才。他们几个最近不还没出头么?正好。
他告诉周志才说:“笄礼一会儿有一步,叫聆训,你知道吧?”
周志才点头:“知道啊。”
刘双领努努嘴:“聆训之后再加个字,笄礼就结束了。一会儿夫人一开始聆训,你就到小厨房提膳去,跟陈进说是我叫你来的,记住没有?”
周志才一听,这是给他在夫人跟前露脸的机会啊?当然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对刘双领千恩万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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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三刻,笄礼结束。在叶蝉的母亲与下人一道引着前来观礼的命妇去厅里小坐歇脚,好让正院设席布菜的同时,几个姑娘好巧不巧的在正院后院里的小厨房前碰了面。
几人互相一瞧,青釉睃着青瓷先开了口:“今儿你不是不当值么?我来提膳。”说着就拉着红釉要往里走。
“哎哎哎哎哎”青瓷把她拦住,“别了,今儿这是我的差事。您伺候夫人一上午了,歇歇吧。”言罢一拽蓝瓷,也要进屋。
减兰比她们拘谨一些,可进府的这些时日,既见不着君侯也见不着夫人,她也着急,便也上前了一步:“两位别急,今天我来,我……”
“有你什么事儿!”青瓷厉声而喝,看看减兰那副谨小慎微的样子,她就愈发忍不住刻薄,“今儿是夫人的好日子,你往跟前凑什么凑?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出身,还真当自己沾个妾字就是府里的姨娘了?”
“你……”减兰当然觉得委屈,她下意识地抬眸一瞪,青瓷也在气头上,想都没想扬手便打。
啪地一声脆响,四下里都静了一静。减兰惊怒交集地望着青瓷,连青釉都急了:“你怎么打人?!”
青瓷自己也有点懵,可想想减兰这个不尴不尬的身份,她的底气又足了起来。
她想,闹到夫人跟前她也是不怕的。减兰进府这么多天,夫人都没让她侍奉君侯,明摆着是不打算提拔她。
那既然如此,夫人大概也乐得寻个由头,直接把减兰打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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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头的卧房里,叶蝉回屋就咣叽栽到了床上,然后就叫白釉给她端点心来。白釉打开橱柜,端了碟豆沙酥,还没走到她跟前就让谢迟伸手给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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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迟把豆沙酥交给刘双领,伸手拽叶蝉的胳膊:“起来起来,吃什么点心?给你备好膳了,喏,你看一眼。”
叶蝉有气无力地被他拉起来,朝着他指的方向看向不远处罗汉床,这才注意到榻桌上不知何时已摆好了几样吃的。
她立刻窜了过去,见面前是一碗瞧着不错的汤粉,执箸便挑。然而鱼汤的鲜香刚扑上来,就见周志才进了屋。
周志才躬了躬身:“夫人,后院里……打起来了。”
“啊?”叶蝉觉得不可思议,“谁和谁打起来了?”
☆、第47章第47章
打起来了?!
连身为“始作俑者”的刘双领都吓了一跳。他只是想一点点激化她们的矛盾,可没想到一下就会闹到这么大。
他正愣着神,谢迟看了过去:“先押起来,迟些再说。”
一会儿院子里还要设宴待客呢,现下没工夫搭理她们。再说……
他噙着笑在叶蝉对面坐下:“你快吃。”
“……哦。”叶蝉蓦地回神,赶忙继续吃粉。
鱼粉其实是南方过来的吃法,但叶蝉长大的江南又并不这么吃。
在南方,鱼粉多用江鲢,因为鲢鱼足够肥嫩,刺也少。可洛安吃不着江鲢,这鱼粉里放的就是普通的鲈鱼,倒也还算鲜美。
这粉也有些特殊,口感格外的绵软,吃到胃里会特别舒服。暖融融的汤里有几样时令蔬菜,还有几个鱼丸虾丸,另外还洒了几颗花生米。
叶蝉吃得开心,可在她吃到一半的时候,外面已经开了席。她便有些着急,想赶紧出去,别让宾客们觉得怠慢,又喝了两口鲜汤,就匆匆地漱口擦嘴:“让厨房再备一碗,一会儿忙完了端来。”
谢迟失笑,可也帮不了她。外面的宾客都是女眷,他没法替她招待去,只能由着她忙。
直至午时末刻,宾客们才陆陆续续地走了。叶蝉先将爹娘送去了他们的住处,然后自己折回来吃粉,吃完原只是想躺着歇会儿,却不知不觉就睡了一个时辰。
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谢迟正闲闲地在隔着被子给她捏腿,于是缩了缩,打着哈欠问:“打起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没问,你自己问。”谢迟板着脸,很认真地告诉她,“你都及笄了,好么?”
叶蝉:“……”
她于是正正色,微昂着下巴,让刘双领把人押进来。
等人押进来她定睛一瞧:青釉、红釉、青瓷、蓝瓷、减兰?
她的头一个感想是:侍女、宫女、侍妾都有,你们打得挺热闹啊?
叶蝉清了清嗓子:“说说吧,怎么回事。”
五个人都跪在那儿不吭声,叶蝉又问:“谁先动的手?”
这回青釉说了:“青瓷先动的手。”顿了一顿,又纠正道,“只有青瓷动了手。”
叶蝉看过去:“青瓷。”
青瓷立刻指向减兰:“她、她想勾引君侯,奴婢……”
“我没有!”减兰十分惶恐,“奴婢没有!就、就是有位公公吩咐奴婢去取膳,奴婢就按吩咐去了,奴婢没别的想法!”
这话一出,气氛立时变得有点怪。三个人好似都怔了怔,然后青釉锁眉道:“奴婢也是……听了一位公公的吩咐,去取膳去的……”
青瓷已然感到诡异极了,然而暂时也只能说:“奴婢也是……”
这可太逗了,有人成心遛她们?
叶蝉便接着问:“那人长什么样啊?”
三人全傻了。
来传话的宦官闷着头到跟前,开口就说正事,说完转脸就走。现下问她们那人长什么样,她们才发现自己竟完全没注意。
刘双领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人是他安排的,可他当然不会跳出来说。这三个人是什么下场跟他也没关系,他要的只是夫人知道现下手底下的人不和睦,添个心眼儿。
叶蝉一时也辨不出她们的话是虚是实,毕竟要说有人戏弄她们的话……那也太奇怪了。若说是减兰随口先扯了个谎,青釉青瓷为了逃避罪责赶忙跟着一块说,倒是更合理些。
她于是又看向减兰:“取膳的事,什么时候要你干过?”
减兰一听这话,心里就更慌了起来。论出身,她比青釉红釉都还要低些,论身份她又是个容易叫夫人不高兴的侍妾。夫人再明摆着不信她,她……
她瑟缩着看了眼勤敏侯和夫人,觉得百口莫辩,连声音都哽咽了起来:“奴婢说的是真的!奴婢自知身份低贱,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夫人不许奴婢做的事,奴婢绝不敢擅动什么心思……”
这显示特指侍奉谢迟的事。叶蝉听懂了,谢迟也听懂了。
他忽而莫名觉得很烦,皱了皱眉:“行了。”
叶蝉看向他,他略作忖度,道:“今天夫人生辰,先不说了,暂且押起来。明天一早,每人杖三十。”
青瓷一慌:“君侯!”可告饶的话还没说出来一个字,刘双领便上前一巴掌抽了过去,接着低喝手下:“还不快押出去!”
打从宫里的人过来,他手底下的人也都换成宦官了。宦官做这样的事轻车熟路,上前将几人的嘴一堵,立刻都带了出去。屋里转而就清静下来,谢迟的面色又冷了会儿,再看向叶蝉时才缓和过来。
叶蝉往他跟前凑了凑,端详他的神色:“你生气了?”
“……没有。”谢迟摇摇头。他只是忍不住地觉得很烦,减兰的那句话让他觉得很烦。
那句话在明晃晃地告诉他,府里是可能存在其他女人对他“动心思”的,带着算计的心思。这让他觉得厌恶不已,因为这是他的家,在他眼里家里不该发生那种事情。
前不久太子妃又刚没了孩子。坊间传闻说,是让东宫里的妃妾给气没的。如果那是真的,那可真是令人作呕的勾心斗角,他真不敢设想自己家里也变成那样。
再抬眼看看叶蝉,他愈发觉得,还是她好。
她就从来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刚开始他觉得她傻,后来慢慢发觉其实她也不傻,倒更像是懒得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他来和她一起过日子,她就和他过;可最初他完全不踏足正院的那些日子,她也挺会自得其乐,除了每天早上做样子般的问他要不要一起用膳之外,她一点别的算计都懒得做。
这多好啊?有他没他,她都能好好活,这说明她在他面前开心是真的开心,不是在强颜欢笑地挽留他。
谢迟觉得,这才是个值得欣赏的姑娘。那些为了男人而变得刻薄,甚至变得恶毒的女人,太不知所谓了。
……他们这些当男人的,有那么重要吗?重要到值得她们变成那样?
谢迟胡思乱想着,把她搂过来亲了亲。
然后,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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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腻腻歪歪地过了一整个下午,没有任何人来打扰,连元晋都被乳母哄着没有过来。
当然了,最重要的还是晚上。
用过晚膳又歇了一会儿,谢迟便拥住了叶蝉,凑在她耳边小声说:“你去……沐浴吧?”
叶蝉的脸一下就红了,她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及笄了,就算长大了。郑嬷嬷先前也已经拿……那种书来给她看了看,让她大概明白了床笫之欢是怎么回事。
叶蝉看书时的第一反应是觉着好神奇,合着来月事和小解不是一个地方啊!
她惊叹之后,郑嬷嬷当时神色很复杂地僵了半天,然后吐出一句:“夫人,这个……不是要紧事。”
叶蝉赶忙面红耳赤地应:哦哦哦,对对对。
要紧的是在床上的事。
然后她认真地苦读了好几天。
在那几天里,她没觉得太难为情,因为那本书是以文字为主,而且还写得很正经,许多词句甚至颇有些晦涩。弄得她不得不全神贯注地理解那些词句,根本无暇多设想发生在自己身上会是什么样。
偶尔有那么几页图呢,又画得颇为抽象。都是简简单单的粗糙线条,连颜色都没有,甚至看不出哪儿是哪儿。
但现下,谢迟站在面前,叶蝉一下就不对劲了!
她突然脊背紧绷,和他对视着轻吸了口气:“咝……”
她觉得书中的那些画、乃至佶屈聱牙的字句都突然生动了起来,变成一幅栩栩如生的画面,画面上的人变成了近在咫尺的他,和她自己……
她一下子如遭雷劈,羞赧、紧张、恐惧掺杂在一起,让她手足无措。
她不知不觉的攥紧了拳头,接着感觉到手心好生出了一阵汗,变得滑腻腻的又凉凉的,和手指蹭着。
谢迟攥了攥她的手,又用额头碰了碰她的额头。咳了一声,也有分明的不自在:“我也……去沐浴。”
然后他就松开她先一步走了,叶蝉战栗着看看他的背影……看到他也在发僵。
一刻之后,她泡进了温暖的浴桶里。谢迟让人去别的屋子给他备水沐浴了,她便还是用的西屋。西屋门上糊的纸薄薄的,她依稀可以透过那层纸看过堂屋,又看到自己所住的东屋。
她一看东屋脸上就发烫,就不由自主地设想一会儿的画面。那画面令她羞怯不已,她低下头使劲摇着,一定睛却又看到自己的身体。
这下她更难为情了,差点在浴桶里哭出来。得亏旁边没别人,不然她肯定更要觉得无地自容。
叶蝉于是在水里磨蹭了好半晌,直耗得水温都半凉了才慢吞吞地出来,擦干身子又穿好衣服。
然后,她叫了白釉进来帮她绞头发。以往她都是回到卧房里去绞,可今天她一想到一会儿要和谢迟……那什么,就想当缩头乌龟,觉得晚过去一会儿是一会儿。
白釉见她双颊通红,也知道她的心思,她又同样是个没经历过这些的姑娘,很快就变成了主仆俩一起脸红。
安静的屋子内,时间仿佛越过越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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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谢迟沐浴的速度比叶蝉快了很多,然后就回到卧房,开始如坐针毡地等她过来。
他偶尔也会往西屋瞧一眼,可明明隔着屏风什么都看不见,他的心跳还是会乱上一阵。而且毫不夸张地说,比最初被皇帝拷问功课时乱得都厉害。
过了半晌,她还没过来,他便有些急。他想过去催,可站起身刚走到屏风前,他就没了绕过去的勇气,手足僵硬地一步步往后退。
如此循环往复了几次,谢迟懊恼地躺到了床上,把自己蒙进了被子里。
俗话怎么说的来着?**一刻值千金。
单凭这句话也知床笫之欢该是很美好的事,可现下,他就是一点都美好不起来。
他紧张坏了!!!
虽然他和绝大多数男孩子一样,到了一定年纪就会起那么一点“坏”心,偷偷摸摸地去寻长辈不让看的书来看,觉得特别刺激。但光看书有什么用?他从前又没跟别人试过,现下脑子里空空如也,并不太知道实际上应该怎么办。
书到用时方恨少。
谢迟烦躁地撩开被子,望着床帐发着呆感叹。
然后他又对自己说了一句:实、实践出真知……
终于,房门吱呀被推想,谢迟屏住呼吸,脖颈发僵地一分分转过去。
那边,叶蝉双腿发僵地,一步步走过来。
两个人其实已经一起睡了不知道多少次,即便是迁府之后,也已经过了好多天。可眼下,他们却都突然觉得这间屋子陌生得很,眼前的人也陌生得像没见过。叶蝉走到床边就不知怎么办了,手指搓着中衣的边缘,杵在那儿兀自脸红。
谢迟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看了半天才猛地往里一闪,然后拍床:“你……你来。”
叶蝉不安地吞了口口水,逼着自己提膝,上床。
下一瞬就迅速躲进了被子里,连头都蒙住了。
她不敢看他,即便她身上还穿着一身很整齐的中衣裙,可现下一看他,她还是会没道理地觉得自己仿佛已经□□,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谢迟沉了口气,抬眸看看,挥手让白釉退了出去,然后自己伸手放下了床帐。
周围的光线顿时昏暗了大半,叶蝉还是没勇气出来,谢迟鼓了鼓勇气,慢慢地揭开了被子。
然后她就双手捂住了脸。
他竭力地平心静气,在极快的心跳声中俯身吻了吻她的手背,继而尝试着一分分将她的手挪开,十分郑重其事般地承诺道:“那个……我会小心。”
叶蝉下意识地咬住嘴唇,一动也不敢动。他慢慢地拽开她的衣带,凉气袭上肩头的一刹她就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他又满含安抚地吻上她的肩头:“别怕。”
叶蝉想给他些反应,但是已紧张得发不出声。谢迟深吸了口气,先信手解了自己中裤的系带,又挑开了她的裙带。
他怕她更加紧张,没有给她多看的间隙,一把扯过被子将自己和她都盖到一起,才又继续将衣裤退掉。
赤|裸的肌肤突然将相碰,她发觉他烫得像一团火,而他感觉她冰冰凉凉的。
这种凉意,令他突然心潮澎湃。一股不知从何时起便已悄悄藏于心底的欲|望猛然爆发,令他霎时间难以自持。
☆、第48章第48章
床帐里逐渐升温,谢迟的紧张在这最原始的欲|望涌动下逐渐消退。他紧紧地拥着叶蝉,愈发激烈地吻着她,就像是在历经千辛万苦后,一块稀世珍宝终于落进了怀中,让他一时一刻也不愿意放下。
叶蝉也慢慢地释开开羞赧,不由自主地回应着他。她喉中逼出几声嘤咛,身上的燥热令既她不适,又令她无比沉沦。她不知不觉地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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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反搂住了他,与他纠缠在一起,一下下的抬头,去吻他的侧颊与脖颈。
然后,她逐渐感觉到被衾被遮盖的身体上,依稀被什么硌住。
她看过那书,知道是什么,一瞬间又羞怯起来,不安地紧搂着他:“你……你轻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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