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亲家的小娘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荔箫
再说,现下对她而言,脱籍也已不过是早一点晚一点的差别而已现下是太子殿下不好去求陛下,可有朝一日太子登基自己当了陛下,她还愁脱不了籍么?
叶蝉颔了颔首,又问谢迟:“那闵氏和吴氏呢?”
谢迟道:“闵氏……良娣和奉仪都行,你看着办吧。吴氏总这么没玩没了的接济家里,不敢抬举她,封个孺子也就行了。”
叶蝉想想,有道理。吴氏的身份压着点,她能知道府里对她是不满意的,就不敢心存侥幸。如若不压着,搞不好以后能卖空东宫!
她这么思量着,对面的谢迟忽而一声闷闷的低呼。
“怎么了?”叶蝉赶忙看去,谢迟正咬着一片白菜叶子,放也不是吃也不是,整张脸都涨红了,眉头拧得紧紧的。
“……”叶蝉努力忍了忍,然后没忍住,“噗”
她边笑边伸筷子要把那块叶子从他嘴里夹开:”你怎么对自己这么狠,这东西多吸油啊!“
锅里可是实实在在的辣油,煮透了可不是辣得很么!
谢迟悲惨地又灌了一大口凉茶。
待得吃饱喝足,叶蝉就把尚宫局的女官又请了来,跟她说了对后宅几人的安排。女官仔仔细细地拿小册子记了,道明天就禀进宫,尽快下旨册封。
翌日清晨,容萱终于赶完了手头的稿子,得空去看卓宁了。
给卓宁赎身之后,她都还没去看过。她其实是早想去的,但是谢迟突然就封了太子令她的神有点紧张,担心日后再也不能写文。所以她最近都在赶稿,想趁着进宫之前再出一本书,所以一直没得空。
卓宁的宅子是李明海给置办的,离王府不太近。王府这一带基本都是宗亲的府邸,不能随便买卖。
是以马车足足行了一个半时辰才停下,李明海上前叩门,片刻后院门打了开来,卓宁一看就容萱就笑了:“您来了!”
他忙将容萱往里迎,容萱也笑起来,一边环顾院子一边问他:“怎么样,住的习惯么?给你置办的下人够不够用?不够的话再添两个。”
“够,什么也不用添了。”卓宁道。
容萱点点头,又问:“今后你有什么打算?想读书还是想做点什么?我帮你安排。”
卓宁却沉默起来,他想了想,将她请进小厅中:“您先进屋坐。”
看来这是有想法了。
容萱就依言进了屋,大大方方地坐了上座。卓宁坐在了侧旁的位置上,又忖度了一会儿,道:“我想从军。”
“从军?!”容萱真被这话吓了一跳。
她满目惊愕地打量着卓宁:“你……别想一出是一出啊,军营里可不好混,你这身板儿……”
虽然卓宁会舞剑,但跟那些摸爬滚打的将士准定是比不了的。
可卓宁说:“军中的人,也并非从军之前就会那些本事,许多人都是慢慢学的,那我也可以。”
看来他还算认真考虑过。
容萱滞了滞,还是道:“你别胡闹。”
“夫人,我至今不知您的身份。”卓宁脸上笑意全无,郑重沉肃地望向她,“但我觉得,您的夫家必定不是等闲之辈。我若不能建功立业,想来在您面前永远不会有什么机会了。”
而对他来说,要建功立业,去求学混官场熬资历实在难度太大,唯有从军还能险中求胜。
容萱摇了摇头,她一时很想告诉他,你就算立了军功也还是没机会的听说过把太子妾许给旁人的吗?
可卓宁的下一句话先一步说了出来:“而且,您说我见识少,我想军营是个长见识的好地方,比闷头读书要强。您说我对您的感情不是我想的那么回事,说我对您生情是因为我见识少,那我就去军营走一遭,看看是您对还是我对。”
容萱:“……”
她心里斗争了半天,还是觉得不成。
她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人,若要她分析大齐和二十一世纪的中国有什么共同点,最大的共同点大约就是此时正值和平年代。可即便是和平年代,二十一世纪也常有边防战士、武警牺牲,虽然按比例算人数不多,可谁碰上了,对自己来说就是百分之百。
而二十一世纪还是高科技爆炸式出现的时代呢,边境出现冲突再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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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也是远距离开枪居多。现下这大齐,那是冷兵器时期啊!战场上是要真刀真枪近身肉搏的啊!
于是容萱摇了摇头:“我不同意。”
“我不是来征求您的同意的。”卓宁平静地低头,“我现下是自由身了。谢谢您为我赎身,今后的人生,我会担好自己的责任。”
他不再是小孩子了。
他执拗地想要证明给她看。
容萱顿时懵住,有那么短短一刹那里,她觉得怒火中烧,但这怒火又很快不争气地熄灭了。
卓宁说得对,他现在自由了,今后的人生,他有权为自己担责任。
而且事实上,他也只能自己为自己担责任,别人是帮不了他的,至少不可能帮他一世。
容萱于是只好溃败下来,她默了一会儿,只能说:“你先别急着投军。”
卓宁坚定道:“夫人,我心意已决。”
“……我会帮你安排一下。”容萱道,“这次之后,我再不会管你。你若能建功立业,我替你高兴;你若成了沙场上的一缕亡魂,我总也不可能去给你尸。”
她的语气里,有一种无法掩饰的淡淡忧郁。那种忧郁或许并不意味着什么情爱,但总归是分别的愁绪,卓宁的心情也随之沉了下来。
容萱这天又看卓宁舞了一次剑,然后便心无旁骛地回了府,提笔给自家兄长写了封信。
她的两个哥哥,这几年混下来,在军中也算混出头了。虽然不是能入朝觐见的将军,但权力也还有些,安排个人进军营不成问题。
当然,她也嘱咐了哥哥,决计不能提及与她是什么关系,更不能告诉卓宁她是什么身份。
这不仅是为了府里。
她心下觉得,卓宁现在因为她而有了心气儿去争、去上进是件好事,那不如就由着他先上进着。来日他倘若真能建功立业,眼界打开了,多半就不喜欢她了,他可以带着功勋娶妻生子,开始自己新的生活。
就算他那时还喜欢她,也不打紧。她好好地与他说清楚便是,他依旧有了一身功勋,对他的余生总归是件好事。
又过了两日,对后宅的旨意便到了府中。这其中不包括给叶蝉的太子妃册封旨意,册封太子妃要等到谢迟行册封大典之后,给她单独办一个册封礼。
于是容萱、闵氏、吴氏各自在自己的院子里跪接了圣旨,容萱的封位叶蝉是先一步告诉了她的,所以她心里有数,旨意到后也没什么太多想法,听着就是了。
而闵氏和吴氏在领旨之后,心情都有点复杂。
二人是一道接的旨,然后都亲自送宣旨的宦官出了门。两方院子又紧挨着,这么一来就碰了面。
两个人当时便都有些无措,不过还是先装没看见对方,把宣旨的宦官先请走了。
然后,闵氏强笑:“吴姐姐……”
“……可不敢当。”吴氏觉得脸上臊得慌。
她比闵氏年长一些,一直以来,闵氏都管她叫姐姐。可如今一朝册封,闵氏是奉仪、她是末等的孺子,身份就这么拉开了。
虽然奉仪只比孺子高一等,但是太子妾算上侧妃一共也就五等,差一等的差距便也显得不小了。
吴氏脸上难有点挂不住,哑了半晌才道:“恭喜奉仪娘子。”
说这话时,她心里真是难受得紧。
她其实知道两位殿下为什么不喜欢她,可这么冷不丁地就被人压了一头,是她没想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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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第147章
五月上旬,太子的册封大典终于结束,叶蝉在府里忙了一上午,谢迟从府里到太庙再到宫里整整忙了一天。
其实册立在晌午时就已结束了,但谢迟顾不上用午膳,就先要在东宫接受百官朝拜。
太子相当于半君,受起朝拜来那不是闹着玩儿的,但凡有资格进宫的官员全要进宫,纵使其中有至少半数的人都不太情愿认这太子,也不敢不走这一趟。
百官轮流在底下跪着磕头,谢迟坐在上头也并不轻松。官员里,辈分比他大的在大多数,当然尊卑并不以辈分论,可是碰上辈分大、功劳又高的朝臣,就算是皇帝也要客气一些,至少要说两句体恤的话。
体恤两句不要紧,每人两句,连着体恤一下午你试试?
更惨的是,他还不敢多喝水,喝了水就总得出恭,麻烦得很。
所以谢迟只能拼着年轻拿体力硬扛,到了傍晚终于见完朝臣时,他觉得嗓子都冒烟了。
他于是端着茶盏认真品了足足两盏明前龙井,好不容易缓和下来了点,刘双领进来道:“殿下,皇孙们来了,等着与您一道去觐见。”
谢迟有点崩溃地长吁了口气。
其实这次觐见,他是很盼着的,虽然他和皇帝已十分熟悉,但他也想以太子的身份好好向皇帝行个大礼,感谢皇帝多年来的照顾。只不过现下,他着实有那么点……体力不支。
他于是又喝了两口茶,才点了点头:“知道了,让他们等等,我就来。”
殿外,六个男孩子好奇地往里张望着。
他们六个里,除了元显和元晋早年来东宫读过书以外,其余四个都是今天才第一次见到东宫的样子。而且元显元晋当年也没踏足过太子的三大殿,多数时候都只在太子妃的宜春殿旁读书。所以当下对于眼前的大殿,他们都好奇得很。
元昕张望了几回之后,见父王还不出来,便拽了拽元明的衣袖:“三哥。”
“嗯?”元明扭头,元昕一脸神秘地问他:“你说,我们以后能来父王的殿里玩吗?”
元明想了想:“不能吧,我听刘公公说,这个博政殿相当于陛下上朝时的宣政殿,来日是父王和东宫官议事的地方。”
“哦……”元昕有点失落地点了点头,接着就举一反三道,“那后面的修德殿,是不是相当于陛下的紫宸殿?我们能去紫宸殿玩,肯定也能去修德殿玩了?”
元明一拍他脑袋:“你就知道玩!”
元昕揉着额头正一脸委屈,谢迟出来了,瞧见他这模样,顺手一捏他的脸:“怎么了?”
元昕扁着嘴不说话,元晋在旁边哈哈一笑:“他想知道以后能不能到博政殿和修德殿找父王玩,被元明教训了。”
谢迟嗤地一笑,看向元明,元明吐了吐舌头。谢迟蹲身跟他们说:“那你们记住啊……”
六个小孩都往前围了围。
谢迟道:“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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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殿是父王的寝殿,你们是可以去的。不过大多时候,父王大概会住在你们母妃的宜春殿,修德殿便会空着。”
哦……
六个人陆续点头,一想,对哦,父王一般都和母妃住,来了东宫应该也是一样的!
然后谢迟又说:“博政殿你们也可以进,不过不可以随便乱闯,进去前要问问宫人行不行。如若父王在和旁人议事,你们就不能进去啦。”
六个人又点点头,元显思量着问:“那就是……博政殿相当于父王在府里时的书房?”
“差不多吧。”谢迟一哂,说着站起身,“走,我们跟陛下问安去。”
孩子们便蹦蹦跳跳地跟着他一道往外去了,一天下来累得脑子都懵了的谢迟羡慕了一下他们,然后又不得不分神多盯着点,叫元明元昕不要追打,元晖元晨别乱跑。
紫宸殿前,宫人们还没见到人影,就先听到了孩子们的欢笑声。
于是好几个宫人都下意识地望了过去,很快便见几个皇孙先映入了眼帘。他们一路说说笑笑的,一股别样的生气就这样被带了过来,惹得旁人也嘴角上扬。
宫里好似已有许多年没有这样热闹过了。上一回听到这样的笑声,好像还是皇长子在世时。那会儿三位公主和废太子都还小,皇三子也还在世,兄弟姐妹相处起来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
然后,在谢迟的身影进入视线的刹那,宫人们一并跪了下去。
只有傅茂川还站着,他等谢迟走到近前后,躬了躬身:“太子殿下万安。陛下说了,不必另行禀奏,您请直接进去吧。”
“多谢傅大人。”谢迟颔首,元晖这一路跑得有点兴奋,不知怎地就扬音接了一句:“谢谢!”
元昕赶紧竖起指头:“嘘”
元晖一下子意识到自己不对,立刻紧张地捂住了嘴巴。傅茂川好生憋了一会儿,待得一行人进了殿,没绷住扑哧笑出了一声来。
唉,小孩子真有意思。
可惜了了自己是个宦官。
殿中,孩子们先在宫人的指点下站到了一旁,谢迟在殿中规规矩矩地行了三跪三叩的稽首大礼。
皇帝是站在他面前受的礼,于是他第三次刚拜完,皇帝就伸手扶了他:“快起来。”
谢迟站起身,发现皇帝的眼眶竟有些红。
皇帝略背过身抹了把眼泪,又看向他笑道:“这回,朕心里踏实了。东宫里怎么样?缺不缺什么?朕前两日去看过一次,吩咐他们添置了些东西,也不知合不合你的意。”
谢迟衔笑:“一切都好,多谢陛下。”
皇帝眉头一挑,脸上的笑容随之荡然无存。
然后他四下瞧了瞧,朝孩子那边招手:“元显元晋,来。”
元显和元晋走上前,皇帝低头问他们:“去年去秋的时候,朕跟你们拉钩说的事,你们还记不记得?”
元显元晋点头,元晋说:“记得!”
皇帝又说:“那现在这事办成了,你们该叫朕什么啊?”
元晋歪头琢磨了一下辈分:“祖父?爷爷?”
皇帝便指着他们,蹙眉看向谢迟:“你看看,孩子们都比你强。”
谢迟登时满脸通红。
他哑了哑,父皇两个字到了嘴边但就是叫不出来,也不知是哪来的羞怯。
皇帝睇着他不满:“多大个人了,还不好意思?又没人笑话你。”
谢迟:“父……”他噎住了,皇帝悠哉哉看着他。
“父父……”他磕巴了,皇帝继续悠哉哉看着他。
他终于将心一横:“父皇!”
“哈哈哈哈!”皇帝满意地开怀大笑,又拍拍他的肩头,“这就对了。”
谢迟面红耳赤地死盯着地面:“陛下您说……”
皇帝扬手就拍他的头,谢迟赶忙纠正:“父皇您说好不笑臣……”
没说完就又被拍了一回。
谢迟崩溃地再度纠正:“说好不笑儿臣的!”
改口真的好难啊qaq……
“朕这是高兴,不算笑话你。”皇帝说着又笑了两声,接着神清气爽地吁了口气,“行了,知道你今天累得不轻,朕不多留你了。回去好好用膳,早点歇着。”
谢迟一揖:“诺,那儿臣告……”
一巴掌猝不及防地又拍了过来。
谢迟茫然抬头:“这回没错啊?!”
“?”皇帝想了想,哦,是没错,继而绷着脸咳了一声,“顺手了。”
谢迟:“……”
皇帝冷静地摆手:“退下吧。”
谢迟:“……哦。”
父子七个回到东宫后不久,晚膳就呈进了修德殿。谢迟喝了小半碗汤后缓过了些气力,然后忽而有那么一刹,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他怔了怔,觉得这感觉来得奇怪。再想想,好像是因为小蝉不在?
可这照样很奇怪,因为纵使在宫外时,他其实也有许多时候会在外办差,或者在顾府住着。这些时候,都是没法跟她一起用膳的。
那是怎么回事呢?
他琢磨了半晌,觉得可能是……心境不太一样?
他办差住在六部的时候,或者读书住在顾府的时候,心里都知道那不是家,所以她不在理所当然。可现下,东宫在他眼里是个新家,而且孩子们也在旁边,更让他有了实在的家的感觉,她此时不在,就让他觉得很不适应了。
府里,叶蝉用膳也用得没滋没味儿的。
她心里也同样奇怪了一阵,觉得不应该啊?谢迟不在家的时候多了去了,除却最初那一阵子和孕中以外,她可鲜少有这种感觉。
再想一想,哦,大概是因为孩子们也不在。
平日里他不在府中时,还至少有孩子和她一起用膳。可今天,孩子们都跟他一起进了宫,只有她暂时还不能进去。
她的心一下就空了,觉得自己好像没在家里其实也差不多,家人都不在的地方,能叫家吗?
叶蝉于是翘首期盼起了三日后的太子妃册封礼。两天后,妾室们先一步离府入宫时,她甚至有点激动,因为她们提前进去就是为了迎她的,她们去了就代表她真的再咬咬牙就等到了啊!
又一夜后,洛安城再度陷入一阵热闹。
叶蝉在丑时末刻就被尚宫局差来的女官们从床上拎了起来。盥洗后坐到妆台前梳妆时,她的脑子都还在梦里,随便她们怎么摆弄。
然后她又被扶起来更衣,吉服一层层地往身上穿,她连穿到第几层了都不知道,只觉得眼前所有的人影都很迟钝。
待得吉服穿好,她其实距离起床都已有一个时辰了。因着穿着吉服不方便吃东西的缘故,小厨房送了几道蒸点进来,让她先垫一垫,以册封礼的时候饿。
青釉在旁边唤了她三声“殿下?”,她才回过神。青釉端着一碟虾饺说:“您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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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两个,不然要饿到中午了。”
叶蝉赶忙接过筷子,夹起虾饺吃了一个。
这虾饺做得刚好是一口的大小,可惜为了防止汤水滴下来脏了吉服,不能蘸醋。但不能蘸醋也不要紧,虾饺十足的鲜味还是一下子让叶蝉舒服了几分,接着连一直僵着的脑子都醒了过来。
于是她吃完这个便道:“虾肉吃不饱,有没有猪肉牛肉的?我吃两口。”
“有。”青釉赶忙去端别的碟子,旁边的几位女官则都愣了一下。
这就是……让殿下随便垫垫,殿下您挺懂啊,还知道要顶饱啊!
便见叶蝉又吃了两个猪肉小笼包、一个牛肉小笼包,末了还添了个奶香小馒头。一肚子的主食和肉,这一上午大概是能捱过来了!
然而事实却是,册封礼行到一半,叶蝉就饿了。
不是她饿的快,而是册封礼上要站很久、跪很久,还要磕不少个头。这真是实实在在的体力活儿,叶蝉平日里一个月消耗的体力加起来都不一定有这么多,自然很快就觉得饿了。
是以当她终于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出太庙登上步辇前往皇宫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好像没有那么迫切地想见谢迟了。
她此时此刻只想吃饭睡觉,她真的很想吃饭睡觉。
可是,入了东宫,她却暂时不能吃饭,也不能睡觉。就像谢迟这个太子要接受群臣参拜一样,她得挨个把洛安城里有头脸的命妇见一遍!
修德殿中,谢迟从听闻她已经到了宜春殿开始,心就静不下来了。小别胜新婚,他迫不及待地想见她,无奈并不能去。
然后他就想到三天前自己累得不轻的那一遭,琢磨着今天她应该也是差不多的累。可是,她的身体可不能跟他比,他早年在御前侍卫里历练过,后来又常没日没夜的办差都累成那样,她今天只会比他更觉辛苦。
谢迟于是鬼使神差地开始胡担心了起来,怕她把自己给累坏了。片刻后他问了问时辰,又掂量了一番轻重,跟刘双领说:“去宜春殿说一声,就说今日诸位都累了,小歇两刻,让宫人领命妇们去花厅喝茶。再去小厨房,让他们赶紧备点吃的送到宜春殿去;让青釉扶太子妃去寝殿躺一躺,两刻之后再接着见人。”
吩咐完这一大套,谢迟心里舒坦了,刘双领心里简直想笑话他。刘双领心道太子妃册封仪程历来都是一样的,她又不是本朝头一位太子妃,不至于累坏的好吗?您至于这么不放心?
消息传到了宜春殿,叶蝉喜极而泣!
知她者,夫君也!
她其实也早就在想,如果真累得都虚了,能不能稍微歇歇再继续?觐见太子妃,不能建立在把太子妃累病的基础上吧?但她最终也没好意思开口,因为不知道有没有先例。如果没有先例,她这么一说,明摆着就是自己撑不住了嘛,命妇们或许会觉得她娇气。
可是谢迟开口,那就不一样了。他是她夫君,他这会儿来这么一茬那是关心她。命妇们能说太子关心太子妃不对吗?那绝对不能!
叶蝉便在满心的甜蜜中扶着青釉的手跌跌撞撞往寝殿里走,走进寝殿一碰到床,她就骨头散架般倒下了。
殿外,刘双领毕恭毕敬地交待完了太子的吩咐,虽然他是按谢迟所言说的“今日诸位都累了”,但命妇们自然还是听得出,太子主要是担心太子妃。
于是便有人掩唇笑道:“太子殿下这是心疼了。”
刘双领也没瞎遮掩,陪着笑说:“是,太子妃殿下今日丑时没过就起了,太子殿下实在怕她累出个好歹来,不得不关照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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