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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者的集结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鳯鬼
视频只有短短几十秒,格里芬一遍遍地重放,试图将事故发生时的每个细节通通印在脑内。威廉看了看他愣怔的表情,抬手将平板夺回。“司机乔治当场死亡,法医正在进行药物检测。”
“难道是乔治他……?可是,怎么会……?”欧文难以相信,“他成为格里芬的司机有五年之久了。”
“我也好奇原因。”威廉淡淡地说,将格里芬的注意吸引了过来。他对着丢魂失魄的兄长动作细微地摇了摇头,也不管对方是否读懂其中含义,接着说道:“两名肇事司机弃了车逃跑,监控视频捕捉到的人脸图像并不清晰,但我们在努力复原,与车管所根据两车牌照得到的信息对比过后,会立即发布通缉。”
威廉顿了顿,不见格里芬对此有任何反应,便操着职业性的口吻询问:“乔治与爱德蒙先生私下关系如何?是否有过任何恩怨?”
“这……”欧文皱着眉想了想,还没回答,格里芬先开了口。
“我现在没有心情回答任何问题。”他直截了当地回绝,目光像是钉在了手术室紧闭的两扇金属大门上,“请你们明天再来。”
他的态度令威廉一怔。
不是决定了跟弗雷德一刀两断?不是在弗雷德与黛博拉间选择了后者?威廉的视线落到格里芬垂下的双手一只紧攥成拳,另一只指尖微曲,印在掌心的一个个深刻指甲印暴露在了光下,流露出主人无声的惶惶。
既然决定了放下,也已经放下,现在又在对什么不舍?
他的兄长果真如海般难测。
手术室的门在一片静默中敞开,从中走出了一名医生,身着手术制服面戴口罩。他朝等待区的几人走来。格里芬是最快发问的:“他怎么样?”
“病人尚未恢复意识,但脱离了生命危险。”医生取下口罩,面容疲累。
欧文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安心。格里芬闭了闭眼,嘴里低念了一句法语。威廉在他身旁,听觉敏锐地捕捉到了那句几不可闻的自言自语。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地侧头望向格里芬,后者在他疑问的注目下抿了抿唇。威廉便知道他确实说了那句话。
「谢谢妈妈保佑他」?
能让格里芬将名字与他们过世的母亲一同提起,威廉重新估量起腓特烈在自己兄长心中占据的分量。
“嵌进他身体的玻璃碎渣全被清理出来了,现在正在缝合伤口。”医生从护士台取过弗雷德的病历,“我是他的主治,奥古兹。谁是病人家属?”
“我是。”格里芬抢在所有人开口前,说,绿眼直勾勾盯着弗雷德的病历资料,“我是弗雷德的丈夫。他病情如何?”
威廉瞪着眼,与同样一脸骇然的欧文面面相觑,同时扭过头瞪视胡言乱语的格里芬。
“只有你是爱德蒙先生的家属?”奥古兹目带疑问地看了看另外三人,见暗金发男人坦荡点头,便信以为真,“让我们到茶水间去谈,就你跟我。正好这里有一些手术相关的文件需要你作为伴侣签字。”格里芬毫不犹豫抬脚跟上,将兄弟和管家抛在身后。
威廉及欧文愣在原地,不约而同地猜想他们的兄弟、少爷是否被弗雷德的出事刺激疯了。
“……病人喉部的状况不容乐观。喉粘膜挫伤,喉内有出血,喉软骨骨折,断端有移位……”奥古兹告知格里芬目前弗雷德的情况,“我们已经做了气管切开术,让他得以呼吸,但短时内,还需要再进行喉软骨复位手术。”他给格里芬大致解释了一遍手术流程与拒绝手术的危害,“如果你同意,就请在右下角签字。”他拿出了一份手术同意书。
格里芬看也不看,“唰唰”签下自己的名字。他没理由不同意。
“虽然他的嗓音会受损即使手术也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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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将其完全复原但也总好过永久失声。”奥古兹劝解着一脸木然的格里芬。
格里芬点点头,绿眼无焦,心不在焉盯着手术书上弗雷德的名字,也不知究竟听进了多少医生的话。“他什么时候能醒?”
“具体的苏醒时间我们无法估算,这得看病人脑部的损伤程度。”奥古兹喝了口咖啡醒神,“从ct报告来看,病人脑损伤的严重程度比我们预期得要低,这是好事,但我还是得给你打一剂预防针。”这番话让格里芬抬起了头,奥古兹被他一瞬不瞬的冰绿眼珠盯得发毛,“别紧张,我接下来要说的都只是有可能会发生,并不一定要发生。”
“你说。”格里芬掐了掐鼻根。
“您爱人……有失忆的可能。”
格里芬的动作顿住。“……失忆?”
“只是可能。”奥古兹强调,“逆行性遗忘或顺行性遗忘,长期或者短时,不管哪一类,现在的我们都无法预估,得看您爱人醒来后具体还记得什么。”
失……忆……?弗雷德会……失忆……?
奥古兹见他一脸怔忪,便多说了几句安慰话。“像爱德蒙先生这种级别的脑震荡,最常出现的是逆行性遗忘患者可能忘记车祸的事发经过,或者失去一部分过去的记忆。大部分案例中,病人都只是短时失忆,并能逐渐忆起遗忘的旧事。但也有一些例外发生,我只是想预先告知你所有可能,并不代表爱德蒙先生一定会忘记你……”
格里芬到后来已经记不得医生又说了什么。
如果弗雷德醒来……再也不记得他……再也记不起……过去种种……
格里芬闭了闭眼,黑暗的愿望在心底滋生
他希望弗雷德失忆。他希望弗雷德忘记一切。
彻彻底底。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想到送我戒指?」腓特烈看着手掌心中的戒圈,不解地问对面的母亲。
他妈妈疼惜地看着他,抬起手,抚了抚他的额「这是妈妈向大主教求来的,愿主庇佑你一生平安。」
庇佑他……一生平安?腓特烈直直地看着她,无动于衷。他想起十七岁前被称为‘天之骄子’意气风发的自己,又想到十七岁被鉴定为beta以后,所遭受过的公开嘲笑。
就因为一个第二性别,他被过去一直不如自己的哥哥踩到头顶,失去了父亲的重视。就因为他的第二性别……就因为这张脸……他那胸无大志的猥琐兄长,竟然敢在他的饮品中下药,意图对他实施强|暴!
而现在,他这个受害者,带着满身的伤痕,被告知他原本该是名alpha,被关押在这座快将他逼疯的神病院与疯子为伍!基因开了他一个大大的玩笑,他的人生何其不是场荒谬戏剧!戒指?一枚戒指就想佑他平安?他真想大声笑话母亲的天真妄想!
「我什么时候能出去?」他终究还是将那戒圈戴在了手上,「妈妈,我不喜欢这里。我没有神病。」他握住了母亲交叠的手,那双手比他想象得更凉。
「我一直……在劝你爸爸。」他的母亲勉力笑了笑,握紧了他的指头,「他说,只要医生认为你情绪稳定了,就会立刻让你出院。」
腓特烈绝望地摇头:「妈妈,我没有病,我的情绪很稳定。医生都不相信我,他们被尼克买了。妈妈,救我出去,好不好?不然我真怕……我真怕我等不到出院的那天……」
「尼克买医生……?」他的母亲满面疑惑,「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那天晚上你们俩究竟发生了什么?」
「爸爸是怎么跟你说的?」
「我问了你爸爸,问了管家、当晚值夜的仆人,所有人都说你们俩醉酒斗殴。你差一点……就把尼克打死了。」
「他那是咎由自取!」腓特烈把持不住地扬高声音。「他……打伤了我,还让我被关在这……」他在母亲猜疑的目光下,竭力掌控自己的情绪,「难道不是咎由自取?爸爸知道发生了什么……让他告诉你……我请求您代我问他我做错了什么?我到底还要在这呆上多久?已经……两个月了……我不想再待下去了。」
「……我会说服他尽早让你出来。」他的母亲承诺道。
「探访时间结束了,公爵夫人。」
他的母亲犹豫着起身。腓特烈目送她的背影离去,只觉一瞬间光影黯淡,黑黢黢的空间挤压着缩小!
世界逼仄,令人窒息。他推开椅子,意图跑出这张獠牙可怖的黑暗的嘴,但无形的链条从四面八方伸展出,将他死死牵扯了住!他只能看着母亲渐行渐远,带着世界所有的光一同远去。
「……妈、妈!」
他的喊叫让对方停住了脚步。她的妈妈回过头,目含泪光,嘴唇紧抿。腓特烈忍不住地想冲上去给她一个拥抱,但脊骨却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牵扯着,令他竟然一步也迈不出!「下周……你会来看我吗?」他着急地问。
「会的。」她眨掉眼中的泪水,牵起嘴角,冲他微微一笑,「我会一直来,直到你烦了我,直到你病愈。」
但我没有病。
腓特烈望着她,满心怨愤。
我不是囚徒!我什么都没做错!他想大声尖叫,却一声都发不出。
不要关我在这!不要留我一个人!
他嘶吼,挣扎。
无人听到他。无人理睬他。
深渊张开了巨口,将他吞没。
爱玛是夜班护士。她卡着换药时间,来到位于五楼廊道尽头的唯一一间病房,那是间设施齐备的独立豪华病房,因为周围没有别的住户而能够独享安静。她敲了敲门,没听到有人应声,便径自打开了病房门。
她推着查房车往里走,讶异地望见那个坐在病床边,为对外界一无感知的黑发男人擦面的金发背影。“您还没睡呀?”她看了眼电脑上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过了。
格里芬在听见她声音的那刻便认出了来者是谁。他并未回头,仍旧专心致志地为弗雷德擦身。“正打算休息。”他简单地回道,拨开双目闭合的男人的额发,注意到对方眼皮下从几分钟前就开始的眼球转动仍未停歇。“他的眼球在转,有大概八分钟了。”他对护士说,“这是好事吗?”
更换完输液包,爱玛来到床边,俯下身细细观察黑发男人阖起的双目。她捕捉到沉睡者的眼球运动,朝格里芬舒心一笑。“这是好事呀,格里芬先生!眼球运动说明您的爱人已经脱离深度昏迷了!”
“是吗……”格里芬低头看了眼弗雷德垂在身侧毫无动静的手,忍不住错开缝针处谨慎地握住,用拇指细细摩挲沉眠者一根根干燥的指尖,“下午来查房的医生说他今天本该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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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只是车祸后的三十二个小时。”爱玛见他神色低落,赶忙宽慰,“昏迷状态的病人到底何时能苏醒,您问任何医生,不管是谁也给不出准确答案的。但爱德蒙先生的脑损伤并不特别严重,通常来说这几天肯定能醒,您无须太过担忧。”
格里芬侧过头,淡淡对她扬了扬嘴角,手上仍然握着弗雷德:“谢谢你。”
金发男人面容冷峻,但微笑起来却令人如沐春风。爱玛脸蛋一红,连忙垂下头在电脑上“噼里啪啦”记录弗雷德眼球运动被发现的时间。“让我为爱德蒙先生测量一下|体征,今晚就不会再来打扰你们啦。”她戴上听诊器。
“请便。”格里芬从床沿起身,并未走开,也不在一旁的沙发里坐下,就只等在床边,凝望秘书那张毫无血色苍白的睡脸。
你还……会醒吗?
……
“今晚你也不回大厦?”欧文将今天公司累积的文件转交给格里芬,问。
“等弗雷德适合出院休养了,我会跟他一起回去。”格里芬说,关闭了手提电脑的摄像头,他刚刚结束与下属的视频会议。
欧文望了眼安静躺在病床上的人,轻声问格里芬:“他醒过吗?”
“医生们说他最近会醒。”格里芬答,快速浏览过一份财政部的报告,写下批注。
“这已经是事故的四十八小时后了。”欧文提醒他。
格里芬简单“嗯”了声,表示自己清楚。“他们说从脑ct报告看,弗雷德不会进入植物状态。醒是肯定的,只是时间问题。”
希望如此,欧文轻叹。“威廉那边的调查还在进行。他们拿到了乔治家人的供词,他的妻子儿女对他的所作所为都很惊讶,并不知情。不过nypd发现乔治在这几个月间陆陆续续接过几批金额不小的转账,他们在照这个线索挖掘。”
格里芬笔尖一顿,抬起了头:“戈登……在哪。”
欧文眯了眯眼:“你怀疑……?”
格里芬放下笔,身体向后靠上椅背,按了按抽疼的额角:“原本该是我。”
“什么该是你?”
“受伤的……死的。”格里芬说,“本来决定好了该由我和弗雷德一起出席那场晚宴。如果我去了,我会坐在后座”
“格里芬!”欧文打断他,“别胡思乱想,这起事故的责任不在你!”
“我会坐在后座,被那辆卡车直接碾成肉团。”格里芬不理睬他的阻止,自顾自继续说,“为什么卡车司机独独毁坏了后车身?为什么不碾过整辆车?他们是冲我来的,弗雷德是被我……殃及的。”
“格里芬……别这样想。”欧文难过地看着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孩子痛苦地自责。
“这些都是事实……我无法不这样想。”格里芬睁开眼,视线越过老管家,落到病床上毫无知觉的黑发男人脸上,“他原本……不该出事……如果我不让他去,如果我”他想到事发的那个下午,他两次叫住弗雷德却都未说出的话语。
他无法不责怪自己。
……
“格里芬先生?”这天清早五点,爱玛照例推开尽头那间病房的门,惊讶地发现前几日这个时候已经蜷在陪护床上休憩了的金发男人,此时居然点着盏灯,仍在工作,“您夜里没睡吗?”
格里芬在她进门时也诧异了一瞬。他看了眼手表,才发现自己竟然在桌前坐过了一整晚。而即使是现在,他也并无丝毫睡意。“今天是周六,”他敷衍地冲女护士弯了弯嘴角,“我恰好把前几天落下的工作补上。”
这番话说反了吧?爱玛瞪着他像瞪着什么怪人。双休日难道不更应该用来休息?爱玛看着面上写满了疲惫、眼中红血丝泛滥却不自知的男人,心中忧虑。“您最好歇息一段日子,换个人来照料爱德蒙先生,不然迟早您自己的身体也会垮掉的。”
格里芬静默了一秒,低声说:“我想第一个见到他醒来。”
爱玛被他的执着感动了:“您真的很爱他。”
格里芬嘴角翘了翘,没有回应。
早上八点。事故后八十五个小时。
格里芬夜晚睡得并不好,断断续续地做梦、惊醒,最后一个模糊心悸的梦之后他直接起身,洗了把脸打开台灯,一直工作到了现在。他看了眼浴室镜中不修边幅的自己,上一次刮胡渣是什么时候?他得在明天的公司会议开始前好好将自己打理一番,爸爸不会想看到莱昂军工的现任董事因为个人私情而颓靡不振。
他也不能流露脆弱,让那藏在暗处不露面的敌人为终究伤到了他而鼓掌欢呼。
格里芬拧了条湿毛巾步出浴室。昨天清早,弗雷德在未苏醒的情况下有小幅度的四肢动作,进一步的检查发现他对外界刺激也能产生反应,负责他的医护们惊喜了整整一天。
这说明弗雷德很快就能苏醒,那些医护告诉他,继第无数个“爱德蒙先生很快就能醒来”的承诺之后。
格里芬听到这句话,心里已不如早前那般波动剧烈。他一如既往地为弗雷德擦身。从弗雷德被推出急救手术室的那天起,他就在跟护士学如何为昏睡的情人做清洁。这些新知识对从不接触家务的他而言新颖挑战。幸运的是,他并没给护士惹出意外麻烦,也并不觉得处理情人的排泄物不可接受。他在熟练掌握这些后就全权从护士那接手,自行照料弗雷德,如非必要,很少呼唤医护们到房内帮助。
格里芬已经有了决意。弗雷德醒得过来也好,醒不了也罢。醒来后记得往事也好,忘了也罢。傻了也好,正常也罢……
大不了,他就养他一辈子。只要小威尔还在,他就不需要额外的继承人。
格里芬东想西想,温热的湿毛巾轻柔地从秘书面上一寸寸拭过。弗雷德安静地呼吸,格里芬见到他喉部缠着的绷带,心口一闷,俯下脑袋,印了个长长的吻在秘书额头。
弗雷德的嗓音会大不如前……即使被不断劝解他还能开口说话就是上帝善意的恩赐,格里芬也忍不住心疼。如果没有这起车祸,弗雷德根本不需要遭受这些。
究竟为什么?弗雷德?
他有太多疑问,威廉集到的证据只能为他解答一半。
格里芬在心里叹息。他结束了自己单方面的亲吻,在这时候分外怀念起弗雷德主动吻他时嘴唇的甜蜜触感。他抬起头,脸颊被什么东西的毛发若有似无地扫过,格里芬没有在意,牵起弗雷德的一条胳膊擦拭。一些细小较浅的伤口已经结痂,大部分开放性伤口也都拆了线。弗雷德愈合得比普通beta更佳更快,甚至超越了alpha的平均康复水准,这点让格里芬惊异的同时不得不欣慰。
他小心地绕过夹在床上人食指的脉搏血氧仪,用湿毛巾轻拭弗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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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苍白冰凉的手。
就在这时,事情有了变化
那躺在他掌心的手似乎自主地动了动,无名指小指微曲,轻轻勾住了他的拇指。
格里芬的心脏跳快了一拍。
他屏住呼吸,抬起脑袋,怔忡的绿眼碰上微张的蓝眼。
清明、迷茫、疼痛……所有鲜活情绪在那双终于睁开的眼里爆发。瞳孔聚焦,格里芬在其中清晰地看到了自己。弗雷德双眸一闭,又缓缓张开,眨去了困乏疑虑,彻底清醒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弗雷德双眸一闭,又缓缓张开,眨去了困乏疑虑,彻底清醒了过来。
“嘘”格里芬在他喉结滚动了两下想要张嘴前,虚捂住他的嘴,“你的喉咙……”他一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也沙哑得好听不到哪里去,清咳了一声,继续说,“你的喉咙刚动过手术,现在不宜说话,也尽量不要转动脖子。”
弗雷德眨了眨眼,抬起仍然搭在格里芬手上的无名指,有节奏地敲了三下:嗒嗒嗒。
格里芬起初还没反应过来,在弗雷德重复着频率又敲了三下以后,才意识到他的秘书给他敲了个摩尔斯电码k*。
格里芬牵起嘴角,勉强冲他笑笑。“我去叫医生。”他说着要起身,但弗雷德却拒绝挪开手臂,并在格里芬的腕部内侧写下了一个词──stay(留下)。
格里芬妥协,更换了策略:“那我按铃叫人过来?”
「k。」弗雷德敲了三下,然后握住格里芬,不再动作。他直直凝望着格里芬,模样认真,像是在端详守在自己床畔的这名男人。
格里芬瞧见他那仿佛在打量陌生人的神色,心下倏地一紧:“你……记得我是谁吗?”
弗雷德先是皱了皱眉,在看到格里芬难得流露出的紧张后又弯起眉眼,神采如同平日,露出个半是挖苦,半是喜爱的笑。
howlong…
格里芬以为他想问离车祸过去了多久。“你昏迷了三天半。”他说。但弗雷德不理睬他,左手继续在他的手臂写下未写完的话
…haveyoubeenup(你多久没睡了)?
格里芬一愣,没料到他问的是自己。“我……不知道。”他抿了抿唇。
弗雷德瞧见他那标志性抿嘴锁眉的委屈表情,弯起眼笑了。他自顾自用指头在格里芬的皮肤上拼起字母。这回他写得太过潦草,格里芬仅凭感知无法判断秘书究竟写了什么。他低下头,注视弗雷德在他小臂划拉着舞动的手指,将那一个个转瞬而逝的空气字母在脑袋里转译成实体。
griffin(格里芬)。
弗雷德从头至尾望着格里芬。格里芬让他别转动颈部,他便听话地不动脖子,只瞅着胡子拉碴黑眼圈浓厚的上司瞧,解读他难能可贵表露的心思。
格里芬应该是认出了自己的名字,不带情绪的面上先是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微笑,却又似乎想起了什么,笑意在半路止步,上扬的嘴角下耷,拉成了一条冷硬笔直的线。
弗雷德目露疑惑,在金发男人的小臂画了个问号。
“你记得我……”
这难道不是值得庆幸的事?弗雷德心想。可为什么金发男人反而露出一脸的郁郁寡欢给他?
他又画了个问号,这回用上了力气。指尖嵌入它划过的痕迹,那块皮肤浅浅地凹进去,随着力道的移开,又争先恐后积极地弹起。
格里芬摇了摇头,捉住那根在他小臂之间来回游走寻求注意力的指头:“我只是……”
他话没说完,一批兴冲冲的医生护士就涌入了病房,激动但耐心地为沉眠了四天终于苏醒的男人做着各套检查,详细完整地报告一切在他身体上发生过的灾难与救治,不厌其烦地嘱咐着所有弗雷德若想完全康复就一定得遵从的注意事项。
格里芬退至墙边,将空间让给了他们,安静旁观了神经检查,在弗雷德转动眼珠子望向他时,也坚定地回视过去。他在医生讲到车祸的那晚时,一个人默不作声进到浴室,关上门隔绝了外部的所有声响。他盯着浴室镜中的自己心不在焉看了半天,决定了即使离回公司还有一天,也还是现在就把这些恼人的胡茬给刮干净。
他出来的时候,病房内的人几乎都离开了。爱玛一边拾着一些不再必要的检测器械,一边与弗雷德聊着不知什么的话题,全程只有她一人在说话。女护士也并不在意,即使只能得到弗雷德的眨眼作为回应,她也一个人讲得有姿有色,偶尔还能把黑发男人逗得眉眼弯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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