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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者的集结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鳯鬼
格里芬的重新出现对她而言似乎是个住嘴的信号。她匆匆拾完东西,刚抬起头,就见到了一个容光焕发的格里芬。他换了身舒适的着装,居家服,但一如既往的得体。面上的胡茬也刮了个干净,整个人瞧上去比起前几日年轻了一大截,仿佛才初出社会般腼腆,且英俊非凡。
他都快让爱玛把这辈子的脸红心跳给用完了。注意到病床上男人注视着格里芬的缱绻眼神,女护士不忍心打断这对爱人间来之不易的两人空间,推着查房车不声不响离开了病房,并贴心地带上了门。
弗雷德耐心地等待。他除了等也无事可做,身上重新链接的各种生命体征检测线缆阻拦了他去拥抱格里芬的脚步。
刚睁开眼时他其实神智并不清醒,也不记得自己为何会躺在医院的病床,肢体沉滞,喉鼻干涩,吗啡让他头脑飘忽地以为自己浮在半空。他只记得有人亲了他,蜻蜓点水的一个吻,落在额头,驻足的时间格外之久,久到将他从似梦似醒的迷蒙中唤起。有趣的是,格里芬自己却并未发现他的醒来。他趁着对方全神贯注擦拭他的身体的时刻,一寸一寸仔仔细细打量这名既陌生又熟悉到印刻在他心底挥之不去的男人。
他从未见过格里芬的生命里有如此邋遢的时刻,即使他曾数次深夜酗酒酩酊大醉。但奇怪的是,这样气色糟糕、把整洁这个词从身上拔除掉的格里芬竟让他心动得只想亲吻。弗雷德认为自己实在中毒太深,身处医院也无药可救。
接下来一连串的检查与通知弥补上了记忆的空缺,他逐渐忆起自己躺在这张病床的原因,更记得就在他昏过去不省人事之前,横亘在他与格里芬中间不可弥补的裂缝。
阖上眼之前,格里芬看也不愿多看他一眼,只盼他早日搬离自己身边。睁开眼之后,同样是格里芬,居然就默默守在他身侧。甚至那叽叽喳喳的女护士还特意透露,格里芬在他昏睡的这几日都不曾离开过这间房间,亲力亲为地照料他,很少假借他人之手。
弗雷德都快不知道这场事故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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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的是幸,还是不幸了。
现在,那个男人立在浴室外的墙边,单手拘谨地背在后背,踟躇了半晌,终于挪动矜贵的脚,向他走了过来。格里芬并未如他苏醒时所见的情形一样,落座在他身旁,而只是驻足床边,弯下腰,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好好休息。”简单地留下这句话,男人就站直了身,脑袋往右一偏,避开了与他的视线接触,背过身往一旁亮着灯的桌案走。
一股徘徊在心底被不断抑遏,没有发泄出口只能阴暗膨胀的激怒彻底迸发!
身后单薄的病床忽然响起一阵杂乱的“嘎吱”声,格里芬听到弗雷德粗重的鼻息,以及线缆碰撞的动静。他立时回头,疾步跨到床边摁住黑发男人的双肩,用力但小心地将意图下床的人按在床上。
“别胡闹!”他低声斥责。弗雷德抬着眼看他,一片浓郁深邃的蓝色中仿佛有烈火在焚烧,眼珠明亮得摄人心魄。
弗雷德急急地张嘴,喉咙里碎不成声的响动粗糙刺耳。格里芬立刻捂住他的嘴坐到他身边,忍不住闭上眼,用额头抵住黑发人的额头:“别说话!拜托……忍一忍,不要说话……”他的声音逐渐减弱至细不可闻。
那口吻中吐露出的一丝恳求让弗雷德停下了挣动。他抬起左侧自由的胳膊,忍下骨肉断裂般的酸痛与未愈合伤口的拉扯,落到格里芬的背部,完成了他自从醒来后就一直肖想的拥抱。
格里芬松开了罩在弗雷德唇上的手,搁在秘书瘦了几磅肉的侧腰,避开他身上的伤处,回以弗雷德一个结实的相拥。
一根搭在他后背的指头在滑动。格里芬在脑海中记下它划出的痕迹,拼凑起来,形成了一个单词。他抬起头,去捕捉弗雷德的眼,其中的渴望将那幽焰般的黛蓝燃烧得更亮。
弗雷德见对方只盯着他不动作,便催促似地,将那个词写了一遍再一遍。
kiss(吻我)。
格里芬嘴角弯了一弯,扯出个不像笑容的僵硬笑容,捧着秘书的脸,按弗雷德的要求吻住了他的嘴唇。他在男人干燥的唇瓣停了几秒,试探性地伸出舌尖,舔开对方半闭的齿关。弗雷德顺从地张开嘴迎接他,甚至有点迫不及待。格里芬松了口气,再也不抑制自己的感情,半偏过脑袋,鼻尖蹭过弗雷德的鼻尖,加深了这个时隔已久的与情人的吻。
他们断断续续吻了有一会,才舍得放开彼此。弗雷德的目光在格里芬面上扫动,像是在揣摩对方不露情绪的表面下真正的心思。格里芬甚至看出了他神色中充盈的紧张。“怎么了?”他低声问,拇指拭去情人嘴角两人交融的唾液。
味道……不好……?
格里芬在解读出那句写在他背上的句子后微微一愣,随后立即明白过来弗雷德的窘迫,低笑出了声。也是,他从没见过比弗雷德还爱干净的男士。“不会,每天我都有给你做口腔护理。”他沿着弗雷德嘴唇的轮廓一口口啄吻。
我想念……牙线。
格里芬头埋在他肩头,闷声笑了笑:“别担心,你尝起来就跟草莓起司蛋糕一样美味。”
无声笑意逸出鼻腔。弗雷德嗅着格里芬的气息,不经古龙水掩盖的真实信息素混杂在甜橙香波与薄荷须后水的综合气味中,直往他的鼻子里冲。如果他能低头,他会把自己埋进格里芬的金发间,不再起来。
为什么……刚才……你走?
“我以为……”格里芬犹疑着开口,放开了他,“我以为……如果你记得所有的事,就不会想看到我在你眼前晃。”
显然。弗雷德意识到。没有忘记不久前两人间形同陌路的不仅仅只有他一人。
他确实还对格里芬有怨,但那怨忿并没超过希望对方陪伴在身旁的渴望,甚至已经被格里芬确实不离不弃守到他醒来的坚持冲淡。他记得那个与格里芬上床后将对方独自抛下的夜晚。格里芬出现在这,为他做了这些……究竟是消气了?还只是出于对昔日情人重伤的同情?
我要看……事故……监控。
“你安心养伤。”格里芬眉间一蹙,语气平淡地驳回要求,“事故原因我会调查。那些不安本分野心勃勃的谋略家,不论他们是谁,都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他重重说出最后一词。
但弗雷德不依不饶,加重了指尖的力道。
监控!
格里芬面容一僵,撇过头,经过四五回沉默的吐息,最终让了步:“……我去拿。”
他离开床边踱步到桌案,不消片刻就回到了弗雷德身边。他将弗雷德的病床调高,让黑发男人能够坐起,而不至于用仰躺这个不舒服的姿势回顾自己与死神擦肩而过的经历。格里芬甚至还为弗雷德拿来了一只手写板,让对方不必总在他身上写字。
他将平板竖起支着,正对弗雷德,背对自己,这样他便一点也瞧不见在弗雷德还没醒来时他独自一人循环播放过无数遍的灾难。
弗雷德表情慎重地盯着监控片段中的每个细节。他一手操作触控板,控制视频的回放、暂停、快进、缩放,短短几十秒的片段看了快有十分钟。格里芬只盼他的好奇快点终结。
终于,弗雷德转动眼珠,看向格里芬,宣告他对自身回忆补给的结束。他关掉监控画面调出了一个空白文档,右手单手在手写板上划动。格里芬调转屏幕面向自己。
那晚,你没去。
金发男人心下一咯噔,嘴唇自责地抿起。“我的确应该”弗雷德不听也不待他说完,手指接着在触控板上书写。
我很幸运。
没死确实幸运。胸腔里的酸涩几乎要从眼眶涌出,格里芬垂下目光,咬了咬后槽牙:“你会好起来的……喉咙也会康复,我请了世界最权威的专家”
你还活着。
他转换话题的速度过快,格里芬只好吞下没说完的话陪他耍性子。“我当然……”话出口了一半,他忽然愣住,注视弗雷德的目光由迷茫变为醒悟。
黑发男人翘了翘嘴角。将那三句话之间的换行消除,多加了一个词,合并成了一句话
那晚,你没去。我很幸运,因为,你还活着。
格里芬呆愣愣地怔住。泪液一瞬间涌现,摇摇欲坠堆积在眼眶边缘,他孩子气地吸了吸鼻子:“可我宁愿……我宁愿”
弗雷德握住他肌肉绷紧的手,拇指摩挲手背,打住了他急切想表露的心意。「我不敢想象如果那时你也在车上。」他写道,「我宁可现在才是现实。」
几颗水珠砸落到了手背。弗雷德叹息着抬高小臂,拇指食指,温存地轻抚格里芬的眼角。这名alpha眉头微锁,薄唇抿紧,绿眼怔怔张着,一眨不眨,蓄积于眼中的泪水在主人的沉寂中一串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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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脸颊无声滑落。
弗雷德又想吻他了。
“我知道我这么说……你会不信。”格里芬又吸了吸鼻子,嗓音难堪得沙哑。他语气平稳,但泪水就是停不下来似地不断涌泄。“我也知道……言语只是言语,一时的感情用事不代表如果回到那时……我真会抛下责任做这个选择……即便我确实想。”他眨眨眼,更多泪水滴落,打湿了盖在弗雷德身上的被单。
“我宁愿那个时候,我就在你的身边,弗雷德。”他语带哽咽,埋着脑袋,努力瞪着泪水决堤的双目,将模糊的视线固定在没有意义的被单,死犟着不肯碰上弗雷德的蓝眼。
弗雷德慢慢抚过缀在金色睫毛上的晶莹泪珠,另一只手划动着,写出了久藏于心底的回应。
格里芬试图通过不断吸鼻子的方式来阻断那些源源不绝跑出来泄露他的脆弱的恼人泪水,却徒劳无功。他羞惭地不愿直面弗雷德,甚至觉得如果不抬起袖子擦去它们,就可以假装这些水只是从自来水管不知怎么溜进他的身体,跑错了出口。
他厌烦地重复着吸鼻子的动作,在感觉身体里莫名其妙多出来的水分终于流光了之后,才抬起手背擦掉黏着在睫毛的泪珠。他仍然不肯看弗雷德,就那样固执地垂着脑袋,像个受了天大委屈却不愿向人吐露于是只好独自憋屈流泪的小男孩。
这倒让他看清了文档中多出来的一句话
「我信你。」
格里芬咬着嘴唇,泪珠子再度啪嗒啪嗒,砸落在它们高兴砸在的各处。
弗雷德目睹他落泪,心中却涌出股前所未有的喜悦。即使格里芬此刻逻辑混乱,弗雷德也听懂了他企图表述的意思。格里芬想与他共渡生死时刻。但毕竟格里芬是个莱昂,他的命不是他想舍弃就能随意不顾的。格里芬莱昂必须时时刻刻,瞻前顾后,用自己的名声维持家族的名声,为他的公司殚竭虑。
他想要自私,却无法自私。
弗雷德怎么能对这样的格里芬强求更多?如果情况颠倒,如果格里芬躺在这张床上,他则坐在格里芬的位置,他能像格里芬一样,抱持这份永远无法达成的自私吗?他会愿意回到那个命悬一线的时刻,与格里芬携手渡过?
弗雷德需要关照的,也不止他自己。他不仅仅是格里芬的秘书,他还是腓特烈,大英的王子……以及,tenth。他与格里芬一样,无法随心所欲。
起码格里芬为他抱有过自私的想法,这让他堆积在心头数月之久的不满逐渐融化。弗雷德揽着格里芬的腰向自己拉近,让脑袋低垂如同在缅怀先人,并同时一抽一抽哽噎的男人男孩靠在自己肩头。
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他一个词一个词慢慢地拼在格里芬的后背。
原谅……我……?
和……好……?
grif
“……好。”
不待自己的名字被完整拼出,格里芬就一口答应。他在一番多余的自我挣扎后抬起脑袋,带着一脸的憋屈表情,强力佯装泰然镇静,捧着弗雷德的面颊,凑近了与他眼对眼、鼻贴鼻、脸贴着脸,把满面的泪水蹭到对方脸上。
“我原谅你的所有。”
他哽咽着哑声说,逐字逐句郑重地仿佛在许下承诺。
弗雷德凝视着近前那双被泪水洗涤得分外亮丽的绿眼,抬手握住面前人的后脑,得偿所愿吻上了那对咬合在一起的嘴唇。
作者有话要说:
*k:一般消息里回复k代表ok,意即好的。
当帕维尔警探通知莱昂警司他们那躺在医院的受害者已于今早苏醒时,时间正值中午。威廉正忙于下达另一个案子的搜查令,只好命令帕维尔先行出警。
就给这可怜的警探一点时间,让他与自己更不幸的老板会个面吧。
威廉处理完了所有当日需要批复下去的紧急文件,才不急不忙驱车前往医院。他到达弗雷德所在的单间家庭式病房,与神志清明的黑发男人简单打了声招呼,脚步一拐,先绕去了另一张更为奢华舒适、一看就是格里芬派人重新买来的宽敞大床边,看望他那睡梦中的哥哥。
格里芬面朝秘书的方向侧卧,四肢蜷缩在崭新的真丝寝具里,身上盖着张羊绒薄毯,半张脸埋在他心爱品牌的优质羽绒枕头里,惬意酣眠。
真不知道他究竟是来看护情人,还是趁机放假享受的。威廉立在床畔稍稍俯身,拨了拨格里芬的额发,露出兄长不久前明显哭过,现在仍旧泛着红的眼周和鼻头。“啊,看呀。小可怜,谁又给他委屈受了。”他的脑内已经自动回想起格里芬眼泪泛滥时的蠢样子,从小到大一点也没变过。
弗雷德在床架不轻不重敲了两下,引走了威廉的注意。警司挑起眉,转身到他的床侧坐下,以一句对自己兄长的奚落作为开场白:“我早说过,如果有一场哭鼻子大赛,冠军肯定非他莫属。”
「需要我提醒一下你哭鼻子的样子?」弗雷德用格里芬特意为他留下的手写板写道,单词一个个跳跃在面向访客的平板上。
“真是新奇。是的,请,提示我下这件从未在我俩任何一人记忆中存在过的事?”
他们彼此假笑。
「如果你是因案件来探访我,三十分钟前刚离开的那位警探已经履行了职责。」
“警司总有与众不同的切入点。”威廉轻描淡写地回道,从自己带来的公文包里拿出另一块平板,以及手写板。弗雷德对此挑眉。威廉只是耸肩:“警局的保密措施。”
「你胡说八道得越来越像名官员了。」
“时间令人成长。”威廉将与平板对接完毕的触控板递给弗雷德,自己则翻开了一本手掌大小的记事本,做出记录口供的样子。
“你与司机乔治是否互相熟识?”他边问边在本子上写下一句话,展示给弗雷德看:「你是否对这起车祸的谋划事先知情。」
「如果知情,我为什么会躺在这?」弗雷德知道他的问话只是幌子,对格里芬中途醒来但决定装睡偷听的预防。他便也不那心神去回答威廉心知肚明的表层问题,总之答话不会被记录在格里芬的设备端。
“你们是否结下过私人恩怨?好好回想下,即使是一丁点的矛盾不满,也可能引发对方的伺机报复。”
「你跟戈登闹翻了?」
「我以为我与他正处在新婚蜜月期。亲爱的,这是我第一次被合作者从背后捅刀,希望你是爱惜我的那一类。」
“乔治在案发前是否有任何异常?”
「戈登知道你的身份?」
「我相信他没有足够资源人力抑或智商来梳理我自己也无法数清的假身份。事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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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躺在医院的期间,他也与平时一样,和我tenth身份的代理人保持着正常联络。」
“为我描述下你记得的案发经过。”
「他曾模糊提过要对格里芬下手,我假设他忘了提前通知你?」
「看来就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我被他从合作伙伴的清单里除名了。不,我不清楚他何时抛弃了虽冗长但更为保险的智谋盘算,投身于这等走投无路般低智的草率莽撞。」
「你心里对这起事件的策划者有任何提名吗?」
「你是说,除你以外的提名?」
威廉被冒犯了似地抬眉。
弗雷德将那句话消除,对着浅金发男人眨了眨眼。「尼伦伯格先生,据我所知,有一位更为亲密的合伙人。他信赖他,更胜你我。」
“案件仍在调查,爱德蒙先生,我们特别为这案子成立了一个专项组,你可以为此感谢我哥哥。”
「那个人的名字?」
「你拿什么回报我的情报。」
「让你不至于再出车祸?」
弗雷德扯了扯嘴角,蓝眼睛里闪着无奈的光。「有理。」他写道,「西塞罗,赖安。」
威廉在本子上记录下了这个名字。
“感谢你的配合,爱德蒙先生。望你早日康复。案件若有任何进展,我们会与你……格里芬联系。”威廉拾好自己带来的东西,与弗雷德礼节性地握了握手,背上他的公文包转身出门。他在跨出门扉时顿了一顿,侧过头望向仍旧缩在床上的兄弟。思索了一秒,他放弃了与格里芬道别,回视线大步迈出病房。
一个月后。
弗雷德端着托盘走进董事长办公室。
格里芬抬首一见是他,嘴角微微上扬,充满暖意地向他打招呼:“嘿。”
“嘿。”弗雷德小声说,尽量不去用他那需要维护的喉咙。他的嗓音与过去差别并不太大,只是不再清澈,说话间能听到明显的嘶声。
一声“嘿”就把格里芬的笑意压了回去。黑发秘书在身旁落座,格里芬勉勉强强维持住面上的笑容。
弗雷德并不介意他神色中的僵硬,凑过去在格里芬唇上啄吻了一口。「我知道不好听。」他在自己带来的平板上写。
“没有的事,你还在继续恢复。那些专家告诉我你的康复力赶超了成年的alpha,声音即便复原不到100%,也至少能有80%。他们如果骗我,我就以欺诈罪把他们全投进监狱。”
“你不能这样。”弗雷德缓慢地说,笑了笑。他知道格里芬并不是嫌他声音难听,或者恢复得慢,而是出于负罪感。不知为何,格里芬坚定地相信弗雷德的出事起因于他,即使并不是他派遣的乔治。弗雷德的嗓子一天好不全,格里芬的过度补偿就不会停止。最后一点倒令弗雷德希望自己的嗓子永远别好,不过,这也是大几率的事。
「只是有点可惜,」弗雷德写道,「过去人们说我唱歌还不错。如果我能早点记着给你唱首情歌,就没有遗憾了。」
格里芬心脏揪紧。“那可真巧,”他喉结滚了滚,竭力打起神,“人们也说我唱得还行。你唱不了,那我就唱情歌给你听。”
这倒真让弗雷德惊讶了。“你会吗?情歌?”
这样明目张胆的质疑让格里芬下巴抬高,变回了弗雷德所熟悉的倨傲莱昂。“看来我确实应该给你唱一首了。”
晚间洗浴过后,弗雷德坐在床上,让乐意时照料他并沉迷其中的格里芬给他上药。醒来的当天他就向主治医师要求吗啡减量,并在伤处的疼痛跌进可容忍范围的上限阈值时,立即停止了吗啡的注入。他甚至早早地停用了止痛片。经过了一个多月与病痛的相依相伴,值得庆幸的是,他现在只需要忍耐着别去抓挠那些长出新生皮肉的刺痒结痂处了。
「近日维基解密披露了一系列邮件,皆证实金氏集团董事长约书亚金与一些国际组织的密切关联,这其中就包括臭名昭彰的“十分之一”,与神秘消亡的国际自由军……」
“臭名昭彰”?弗雷德因主持人无知的用词在心里挑眉。
「……约书亚金自愿接受警方与fbi的调查……除了叛国,他还面临参与阿曼达莱昂枪杀策划的指控……」
“你知道?”弗雷德轻声问。身后人在他身上游走的手指顿了顿,过了两三秒,对方才低应一声。“你妈妈,他杀的?”他接着问。格里芬从背后搂住他,金发在他耳侧轻蹭。
“爸爸亲自在调查。”格里芬说。他侧脸贴着弗雷德的耳朵,望了眼黑发男人听着新闻的认真神色,犹豫片刻,还是吐露道:“这件事不像新闻里报道的那样简单。约书亚多半是被陷害的。他是我爸爸信任多年的密友之一,不可能是他……策划了对我妈妈的袭击。”
弗雷德轻轻拍了拍身后人搭在自己肩上的胳膊,无声安慰对方提及母亲时遮掩不住的哀伤。这位年长的金氏虽谈不上有多无辜,但就此事而言,百分百遭遇了陷害也是事实。毕竟就弗雷德所知,“十分之一”的首领可从未与任何一个金氏“同流合污”过。与莱昂立场统一的这些大小企业、家族,从未在任何场所甚至私底下给tenth开过绿灯。
眼光短浅的格里芬,弗雷德再爱他也还是忍不住在心底嗤了一声。
「……约书亚的养子雅各布至今下落不明……」
“找到他了?”弗雷德知道格里芬为得知雅各布金的下落派出了不少人手。
“还没有,但迟早会的。”格里芬关了电视。“睡吧,很晚了。”他催促秘书躺下,随后关掉了室内的灯。
格里芬钻进了他的怀里,弗雷德伸展胳膊揽住怀中人的腰身,决定睡醒了再深入关注金家的这堆烂摊子。他需要打些电话,安抚盟友们起疑的心思,承诺保证金氏的危机与自己那低调、兢兢业业、良善和气的小组织毫不相关。他得确认这起事件不会影响到他在美国势力的构建、关系网的延伸。有人想拿他做幌子,但弗雷德……不,tenth,可不会让那人如愿。
“我脸上的疤消了些吗?”他阖起眼,懒洋洋地咕哝,睡意从脊柱爬进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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