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朕自以为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林不欢
刘离也没去送,而是转头看着赵小五。少年戳在那儿像个被人楔在了地里的木头桩子,可这木头桩子却不时的眨巴眨巴眼,提醒着别人他不是木头桩子。
想到这人是赵寻的亲随,刘离便心里不痛快。但他总不能欺负一个少年,于是只能疏远对方,以解心头之气。
他将目光从少年身上移开,一挑剑尖又耍起了剑。少年立在原地不动,只目光时不时的被刘离的身影带着四处转动。
刘离自顾自的舞了一会儿剑,而后将剑一也不管赵小五,自己径直朝后院走去。可赵小五见状不请自来,忙拔腿跟了上去。
“你跟着我干嘛?”刘离回头问他。
赵小五见他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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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即也停下不在继续走,只是不说话也不看刘离。刘离见状转身继续走,赵小五便走走停停一直跟在他后头。
刘离实在是没辙了,心里越发烦躁!
“再跟着我揍你,信不信?”刘离警告对方。
赵小五这回终于抬头看他了,刘离面上十分不悦,望着赵小五的目光透露着十分抵触的情绪。但赵小五却毫不闪避的与他直视,到最后还是刘离输了,主动转身继续走。
“别跟着我,不想看见你。你就站这里等着,一会儿会有管家来安置你,总之不会让你饿着就是了!”刘离说话时头也没回,可见是真不想见到对方。
“噗通”一声!
刘离骤然回头,便见赵小五正跪在自己脚边。他顿时便吓了一跳,这赵小五爱下跪他是知道的,可知道却无法习惯。
多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哪有动不动就跟人下跪的?而且还是个男人,简直不可思议。
“谢刘大人留我。”赵小五说罢便朝着刘离磕了下去,脑袋磕在青砖地上,噗通作响,倒是没少使劲儿。
刘离简直要疯了,哪有人这么跟自己脑袋过不去的?
还一而再再而三的这么磕,简直有病!
冬狩的日程基本确定了下来,在半月后举行。
李越看来是对冬狩真上了心思,这几日整天忙着和禁军统领赵清明一起商议冬狩的事情。其他时候他也整日围着一堆和冬狩有关的东西看来看去。
“你看着我干嘛?”李越从书案前抬头,恰好撞见赵寻望着的目光,于是问道。
赵寻笑道:“觉得你认真的时候,看起来与平时不太一样。”
“那我平时什么样?现在又是什么样?”李越问道。
“平时很好看,现在更好看。”赵寻道。
李越闻言面上顿时浮起笑意,几乎合不拢嘴。赵寻平日里不大爱说话,可是哄人的功夫确是一流,好像只要他愿意,随时随地都能说出李越爱听的话来,只可惜说的次数太少。
“你过来帮我看看,这是赵清明弄来的猎场地形图,还有以往冬狩时的比赛和奖励清单。我想着这次多弄点花样,热闹热闹。”李越道。
“你上场吗?”赵寻问。
“我不上,我从来没和他们比过。”李越道。
“这么大力气,你自己不过过瘾,不是白忙活了?”赵寻问。
李越闻言有些失落,他当然也想去玩一番,可冬狩进行了这么多年,自他记事后都没上过场,骤然让他参与,难有些太突然了。
但他最大的问题,还是不太明白自己的骑射究竟与众人比如何,若是输了,岂不是把皇家的脸都丢光了?
“你觉得我行吗?”李越问。
“你不是说你的骑射是刘离教的吗?他曾是你身边最得力的护卫,想必功夫还行,你既然是他亲自教的,必然错不了。”赵寻道。
不知怎么的,这会儿李越又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赵寻。对方在大夏长大,大夏幅员辽阔,且有放牧的习惯,那里的人普遍骑射都不错。
可惜赵寻如今无法参加,他念及此便也不大想去了。
“算了,我还是不玩了。”李越道。
“我还盼着你能替我打一头猎物呢。”赵寻故作失落的道。
李越闻言顿时心花怒放,道:“你真这么想?”
赵寻道:“当然,你可是一国之君,若是我能得了你的猎物,不知道多少人羡慕我呢。”
少年面色一喜,心里顿觉十分熨帖。赵寻自重逢后都十分见外,行事为人处处小心,尤其在外人面前更是不提任何和自己有关的事。
他一直巴不得赵寻能开口朝他要些什么,可偏偏赵寻从不开口。严格来说,今日好像是赵寻第一次朝他寻找帮助。
“好!我去!”李越道。
赵寻闻言顿时一笑,伸手捏了捏少年微红的耳朵。
此事定下来之后,李越花心思准备了好多东西,每天都神神秘秘的,好像要搞什么大动作。
这天一早,他便拉着赵寻一道出了宫。赵寻问他去哪儿,他却故意卖关子,直到他们到了郊外的某个庄子外头,赵寻才知道他要来干嘛。
后院的大树下,扑簌簌的落下了几片树叶。只见树上一阵晃动,继而掉下来一个人,此人正是赵小五。
一旁的刘离摇头叹气道:“就你这功夫,还想学当暗卫?要是树下真有人,你藏成这样,树叶都能把人打死。说过多少遍了,轻巧轻巧,我看你长得倒是轻巧,脑子更轻巧。”
刘离说罢伸手搂着赵小五的腰骤然提气,而后悄无声息的跳到了树上。而这一次,树只微微晃动了一下,一片树叶也没落下。
“看清了吧,学着点。”刘离道。
“是!”赵小五道。
随后两人从树上跃下来。
“自己练,什么时候树不晃了,叶子不掉了,你再学别的。”刘离道。
赵小五看了看那树,叶子都枯败了,于是道:“再过一两个月,叶子都掉光了,怎么判断?”
“一两个月你还做不到?你要是真这么不开窍,你趁早别学了,吃闲饭吧。”刘离道。
赵小五闻言垂着头没有做声,显然是不大高兴了,却又无可奈何。寄人篱下还要跟人学功夫,总不能委屈都受不了吧?
这时护卫来报。
“主人,猎场旁边的庄子里有客到。”护卫道。
“这种事儿不用知会我,我不在京城的时候你们怎么招待如今依旧怎么招待。”刘离道。
护卫迟疑道:“主人,客是……陛下。”
刘离一惊,忙道:“怎么不早说?”
他说着便一溜烟冲了出去。
第33章
刘离前脚刚踏出去院子门口,便闻身后传来“咔嚓”一声,紧接着又传来“噗通”一声……
他住脚退回两步转头一看,赵小五正趴在地上,身边还有一大截刚这段掉下来的树枝。
刘离当即有些火大,心想赵寻那么“阴险狡诈”的一个家伙,身边带着的护卫怎么这么蠢?
他叹了口气提步刚要走,便见赵小五从地上爬了起来,手上还插着一截树枝,那树枝从对方手心进去,从手背呲了出来,一眼看去血肉模糊,十分触目惊心。
想来是赵小五从树上掉下来的时候,手掌着地直接按在了立起的树杈上,所以力道极大,瞬间便在手掌穿了个洞。
“你还能再笨一点吗?爬个树能把树枝戳到自己手里,你……”刘离十分无奈的又朝院里走,一边走嘴里一边骂骂咧咧的。
谁知他话还没说完,赵小五竟伸手一薅,直接将那从手背上露出来的半截树枝给薅了出来。
“嘶……”刘离猝不及防的想要扭开头,却根本来不及,只觉得那树枝上的毛刺似乎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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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一手,疼得他感同身受,忍不住龇牙咧嘴。
可那少年却眉头都不皱一下,扔了手里那一截带血的树枝,这才扭头看向刘离。
“你……”刘离隔着几步远望着眼前的少年,一时之间竟找不出自己要说的话,只能拧着眉戳在那里。
赵小五只看了他一眼,继而低头拖起地上那一大截树枝,便朝院外走去。刘离瞠目结舌的看着对方,而后目光扫过沾了血的枝条,可那血的主人却似乎不知道疼。
“你干嘛?”刘离跟上前两步问道。
“把树枝拖到柴房,放这儿不好看。”少年理所当然的道。
刘离一脸懵逼,待少年拖着树枝的背影消失后,他转头看了一眼地上,那一小段沾着血的树枝还被丢在那里。他俯身上前捡起了那截树枝,上头折断之时留下的木刺,还沾着零星的血肉。
“大夏国的人都是什么怪物啊!”刘离说罢将那树枝远远的丢开,而后转头看了一眼院门口,少年这会儿已经从柴房回来了。
少年走到刘离身边,抬眼看了一眼那颗树道:“它自己断的,不是我故意弄断的。”他好像还怕刘离会责怪他弄断了树枝,于是忙主动开口解释。
“你手不包一下?”刘离问道。
“包。”少年道。
赵小五应着,随后去打了一点水将手上的伤口冲了冲,而后随便扯了块布巾将手裹了起来。刘离原本想提醒他上点药,但见对方那副不当回事儿的样子,便没吱声。
“你的三王爷来了,在附近的庄子上,我现在要过去一趟,你要不要一起去打个招呼?”刘离问。
赵小五低头和包手的布巾较着劲儿,头也不抬的道:“不去,三哥知道我好好的就行了,又不是三岁小孩,几天不见就哭唧唧的,大男人哪儿有整天缠着旁人的道理?”
刘离闻言眉头一拧,总觉得这话好像在影射自己啊。
“你就不惦记他?”刘离问。
“惦记也不一定就得去见他呀。”赵小五终于单手给包手的布巾打了个死结,然后道:“我三哥不让我进宫,一是为了独身进宫,得给陛下惹来话柄,二是觉得我在宫外能过得更好。所以,我安安生生的,不给他添麻烦就算是帮了他大忙了。”
刘离闻言失笑道,这小子倒是头脑简单,凡事到了他这里好像都被过滤了一般,所有繁杂的细枝末节,都被他刻意屏蔽掉了。
就像那扎进手里的树枝一样,那一瞬间他什么都不顾及,只想着把树枝薅出来,长痛不如短痛,倒是干净利索。虽然那木刺带出了血肉,可他的法子确实以最快的速度结束了痛苦。
刘离恍惚间便想起了第一次见赵小五时的情境,这少年浑身是伤,倒在北江大营的门口,说要找人替自己的主人报仇。后来得知李越救了对方之后,又开始拼命朝两人磕头,脑壳差点磕裂了。
有仇就去报,不计生死;有恩就磕头,恨不得把脑袋磕碎。乍一看赵小五活的不怎么样,仔细一想倒是活的挺恣意。
猎场外头,秋风瑟瑟。
禁军已经将猎场包围了起来,其中也有人专门趟过了一遍,确保没有兽夹或者可供刺客藏身的角落。
“这猎场啊不是皇家的,是刘离他们家的场子。”李越朝赵寻解释道:“这场子虽然小,可里头什么都有。”
赵寻一边听一边点头,而后拿起箭筒递给他。
李越拿了箭筒绑在身上,一个禁军的侍卫帮他牵着马站在不远处。李越绑好了箭筒,朝赵寻笑了笑道:“外头风大,你去营帐里等我。”
赵寻闻言点了点头道:“一会儿当心林子里的树枝,别被伤着了。”
李越闻言连连点头,生怕赵寻担心他,而后偷偷捏了捏赵寻的手,这才招呼侍卫牵马过来,而后翻身上马进了猎场。禁军统领赵清明亲自带人跟在后头,安全倒是不用太担心。
猎场外搭了一个临时的营帐,赵寻站得久了累,于是便回到营帐里坐着,等李越打猎回来。
不过他一时半会的倒是没等回李越,而是等来了刘离。今日跟着李越来的侍卫,都是赵清明亲自挑选的,信得过,所以刘离也不用刻意避着。
“三王爷,久违了。”刘离打了个招呼便径直坐下了,望向赵寻的目光带着几分敌意和审视。
赵寻笑道:“没多少时日,不算久违。”
刘离冷笑一声问道:“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来打猎?你现在这个样子,连马都骑不了,图什么?”
“下月冬狩,陛下要亲自上场拿个头,所以得空来让他先练练手,得到时候被动。”赵寻道。
“冬狩他要上场?不会是你撺掇的吧?”刘离问道。
“他要立威,总要在人前表现一二。冬狩是个好机会,京城的王公贵族都在场,而且今年恰逢他满十八岁,总要让人知道,他们的天子不是个只会听人摆布的傀儡。”赵寻道。
刘离闻言有些意外,没想到赵寻会为李越筹谋这些事。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刘离问道。
“他亲政,才能好好的庇佑我。”赵寻道。
刘离冷笑道:“你倒是不怕他听了这话生气?”
赵寻道:“我说的不对吗?”
“赵寻啊赵寻,我真是看不懂你。若是从前你跟我说这话,兴许我会信,可如今你说你帮他只是为了让他更好的庇护你,鬼才会信吧。”刘离道。
赵寻轻笑:“这有什么不信的?”
刘离瞥了他一眼,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递给赵寻,道:“我叔父托我带给你的,红色的是毒药,褐色的是解药。一月一粒,可保你一直像现在一样,解药服下一个时辰后便可恢复五成,十二个时辰后可恢复如初。”
赵寻伸手接过那瓷瓶放进衣袋里,而后道了谢。
“你为了不招来非议,把自己强行弄成了病秧子,以为这样,就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刘离道。
赵寻苦笑:“能糊弄一时是一时吧,若是我恢复如初,你都未必是我的对手,让这样一个质子留在宫里,威胁太大。至少我病恹恹的,不会让人觉得有威胁。”
李越让赵寻进宫,已然是招人眼目了,赵寻不能让对方受到更多的非议,于是只能从自己身上下手。一来只身进宫且臣服与李越,而来一袭病弱之躯,与李越毫无威胁。
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避有人对他的存在提出非议。他倒是不怕人非议,可他不能让李越为了自己而与朝臣有任何的冲突。
“你想的太多了吧,谁会没事儿盯着你?”刘离道。
赵寻笑道:“若是我在漓州之时没有求贺大夫帮我,恐怕你父亲杨先生便会是第一个阻止我进京的人。”
“我爹可没那么小气。。”刘离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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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不是,我的病总算是安了他的心。”赵寻道。
实际上赵寻不怕旁人阻止,可他不能让李越为了自己和那些人有冲突,因为但凡会担忧李越安危的人,都是像柳岸那样关心李越的人。
李越将来要亲政,只能靠那些人。
赵寻自然不能给李越拖后腿。
“我叔父说,这药久服之后,恐于身体有损,劝你适可而止。”刘离道。
赵寻朝他拱了拱手道:“代我谢过贺先生。至于这药……等他亲政之后吧,到时候他不用再有所顾忌了,我也就没所谓了。”
“你随意吧,身体是自己的,自己掂量轻重。”刘离起身道:“我回去了,不要告诉他我在京城。”
赵寻闻言点了点头,起身送他离开。临到了营帐门口,刘离突然顿住脚步道:“赵小五在我那里,挺好,知会你一声。”
“多谢。”赵寻朝他拱手。
刘离这才匆匆离开,临走前坐在马上朝猎场的方向看了一眼,可惜除了林子什么都看不到。
营帐里,赵寻将那瓷瓶取出来看了看,里头装着七枚红色的药丸,一枚褐色的解药。
还有七个月的药量,但愿那个时候李越能亲政。
第34章
李越从猎场出来的时候,已经黄昏了。
他骑在马上,身后背着的箭筒已经空了,长弓则被他丢给了身后的侍卫。
少年一袭窄袖的武服,袖口和衣摆绣着明黄的金线,脚上蹬着一双马靴,头发则全部束了起来,衬托得整个人比平时多了几分干练和英武。
赵寻立在不远处看着他,李越跃下马背,有些迫不及待的朝对方走去。短短不过小半日没见,他却心中想念的不行,若是没有旁人在场,他只恨不得飞奔过去才好。
“怎么没穿个披风?这会儿凉风都起了。”李越走过去,见赵寻面色不大神,心中便有些担心对方的身体。
不知是不是天色渐暗的缘故,赵寻面上没什么血色,双唇淡的几乎发白,整个人看上去都透着一股病弱之气。
李越一见他这幅样子,心中便觉得有些不安,总觉得眼前的赵寻与自己想的不一样。年少时,赵寻虽然也受过许多苦,可整个人十分干练硬朗,一副少年的身板劲瘦有力。
可如今,不知怎么的,即便进宫后一直小心打理和调养,赵寻的身体却丝毫没有好转,反倒有一种越来越差的感觉。
赵寻见他眉头深锁,便伸手为他摘去肩上沾着的一小片枯叶,开口安慰道:“一点小风而已,我总不至于真的弱到禁不起一点风吧?”
李越闻言勉强笑了笑,拉着他道:“我今天获还不错,虽然已经很久没打过猎了,但是手竟然没生。”
李越说罢便挥了挥手,当即有侍卫将他打的猎物都呈了上来。赵寻倒是捧场,挨个看他打的猎物,还不时出言夸赞一番。
虽然知道赵寻在哄自己高兴,但李越还是觉得很满足。此番出来打猎,原本就是为了让赵寻高兴,只要赵寻不觉得无趣,他便心满意足。
庄子里的家仆用车子将猎物拉了回去,李越问了赵寻的口味,当即让福喜去吩咐了一番,让厨子挑肉质比较的猎物,说是今晚要好好庆祝一番。
秋日里虽然冷了些,但若是论起热闹,当然还是烤肉来的直接。禁军与庄子里的人联手,在天井里支了摊子,当晚招呼了许多禁军的弟兄和庄子里的人一起陪李越烤肉。
李越怕赵寻冻着,临出门前取了件厚厚的披风帮他穿上,还不忘仔细的检查了一番,直到确定不会有什么不妥,这才带着赵寻出门。
这处庄子连同旁边的猎场,都是刘家的产业。李越与庄子里的管家和护卫都很熟悉,大伙儿倒也不拘束。
管家为了助兴,拿出了自酿的果酒招待。李越念着赵寻身体不好,便没敢多喝,生怕自己喝多了没法照顾对方。
两人坐在院中一个避风的角落吃着烤肉,头顶上明月清风,倒是颇为惬意。
“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李越道。
“你喜欢打猎,往后常来便是。”赵寻道。
李越叹气道:“你不知道,从前太傅他们管的我很严,稍有偷闲他们便会觉得我偷懒,没个正经样子。那个时候我想,自己是国君,吃些苦也是应该的。”
赵寻闻言目光朝远处一扫,见没人朝这边看,便伸手覆在了李越手上,而后轻轻拍了拍。
“可我不管怎么努力,也没法让他们满意。”李越道:“后来我才知道,不是我不够好,是因为……权利这种东西,人一旦拿在手里,便不想放手了。”
当日先帝驾崩,两位辅政的大臣辅佐着李越,也算是为大余立下了汗马功劳。然而时日一久,这握在手里的权利,再想物归原主,便没那么轻松了。
李越也想过要将权利挣回来,可他一来念着两位辅政大臣的功绩,不愿做兔死狗烹之事,二来为了权利之争大动干戈,与大余国体有损,况且后果难以预料。
所以他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将就到了现在。如今,他即便想继续将就下去,也变得不太可能了。
他年纪渐长,所有人都会对他心生忌惮。权力之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这个道理是明摆着的,李越不会不知道。
“没关系,该是你的,谁也别想抢走。”赵寻道。
李越闻言心中一热,反手将赵寻的手握在了手里。
“你觉得,我会是一个好皇帝吗?”李越问道。
“当然,没人能比你做的更好。”赵寻道。
李越闻言笑道:“你就会哄我开心。”
赵寻道:“我不哄你开心,哄谁开心去?”
这话说的倒是不假,李越听着心里十分舒坦,侧头望向赵寻,昏暗的光线下,赵寻面色恬然,可五官的棱角却十分分明,即便看不真切,但那股子俊朗之气依旧掩不住。
李越伸手在赵寻掌心挠了挠,道:“我有点累了。”
赵寻不疑有他,便道:“我送你回房。”
两人起身,远处的福喜见状忙凑了过来,李越说要去休息,福喜忙在前头带路。李越朝赵清明打了个招呼,而后带着赵寻由福喜引着朝住处行去。
到了半道上,李越却骤然顿住了脚步。
“今天打猎累的浑身是汗,我得先洗个澡。”李越道。
“那我送你到浴房。”赵寻道。
福喜闻言忙道热水都备好了,随后便引着人去了浴房。李越见没有旁人在场,因此一直抓着赵寻的手,到了浴房门口也没有要放开的打算。
赵寻向来对李越的心思都看的透透的,这会儿自然已经猜到了少年的心思。果然少年转头看他,目光中带着几分兴奋和闪躲。
“你陪我一起吧?”李越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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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
赵寻迟疑了一下,道:“好。”
福喜心领神会,早已着人备好了换洗的寝衣,他亲自进去将热水一应都拾妥当,然后便守在了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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