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朕自以为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林不欢
“就是为了来见你一面而已,漓州之时未能好好招待,来日若是有机会,说不定能在战场上遇见,提前来打个招呼罢了。”刘道。
赵寻闻言心里不由一滞!
战场?谁的战场?
是大余的战场,还是大余和大夏兵戎相见的战场?
刘不欲多说,话至此处便告辞了。而赵寻却反复掂量着刘最后这几句话的意思,对方是随口一说,还是意有所指?
是警告?还是提点?
正月十五一过,朝中诸事开始步入正轨。因为柳岸的突然归朝,导致原本就风起云涌的朝堂,变得越发微妙。
朝中人人皆知柳岸与李越的关系,因此柳岸入朝,便意味着李越有了十分强大可靠的后盾。
郑玉坤极其党羽,被潘行之此前几番算计,大势已去,如今除了在朝堂上给潘行之找点不痛快之外,也没什么别的能耐了。
可偏偏这潘行之与柳岸还有点不太愉快的旧怨。只是柳岸未曾提及,潘行之自然只得处处谨慎着,生怕柳岸初来乍到,憋了什么招数要整他。
李越原本在早朝上甚少发表什么意见,自柳岸归朝之后,凡事都要当朝询问李越的意见,后来渐渐的众人也都习惯了李越偶尔做一些定夺。
春闱一事,柳岸成了主考,他又亲指了一位资历甚高的朝臣做副主考。如此一来,诸事都朝着顺风顺水的方向发展,倒是让李越有些恍如梦中的错觉。
一切都太顺利了,顺利的让他隐隐有些不安。
“春闱一事,你不需要再操心了,只管想好殿试的题目,待日子到了,做你该做的事便可。”柳岸道。
李越一怔,问道:“殿试的题目不是由先生和其他几位考官拟定吗?怎么会让朕来出题?”
柳岸闻言一笑,道:“殿试点出来的都是你的臣子,理应由你拟题,有我在,没人能说出什么来的。”
李越闻言便点了点头,一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好像曾经离他遥不可及的好多事情,如今一股脑的都放到了他眼前,他甚至不知该如何一一应对。
“先生,还有一事,朕想与你商量……”李越道。
“你是皇帝,我是你的臣子,你要做的决定,只要不是关乎家国大事的,不需要经过任何人的同意。”柳岸道:“待殿试过后,六部的人员需要重新清洗一遍,此事结束,你便可以亲政,到时候你就真的是万人之上了。”
李越闻言点了点头,心里依旧不怎么踏实。
“高处不胜寒,你拥有权利的时候,必然会失去一些别的东西,你要学会适应做一个真正的皇帝。”柳岸道。
李越问道:“先生,助我亲政的时机,你是否早有定夺,只是一直不曾告诉我?”
柳岸没有回答,算是默认。李越归根结底还是个聪明的少年,很多事情他自己也能想明白。如果柳岸没有提前周密的计划和安排,一切不可能这么顺利。
他一直小心翼翼的走每一步,到头来才发现,柳岸早已替他筹谋好了,他所有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越儿,我之所以到现在才出手帮你,是因为……”柳岸开口欲解释,却被李越打断了。
“因为你想让我有这样的经历,知道权利来之不易,才会步步小心。先生,你的良苦用心,学生都懂。”李越道。
柳岸闻言欣慰的点了点头,道:“往后不要再自称‘我了,你毕竟是皇帝,要让所有人知道你与他们的距离。”
李越沉默片刻,开口道:“朕……记住了。”
京城的冬天来的快去的更快,出了正月,树木便开始悄悄抽芽了。
这日一早,客府便接到了旨意,禁军统领赵清明,亲自带人来接赵寻进宫。
自“萧芜”突然暴毙,而后朝中势力大动,紧接着柳岸回朝……这一系列的举动,聪明人早已看透了其中关键,而赵寻会被接回宫中,似乎也显得没那么出人意料了。
赵寻出了客府,扫了一眼等在外头的马车和占了半条街的禁军,心里一时有些感慨。
李越如此大动干戈,就差亲自来接他了。
此举多半也包含了少年的意气用事,此前李越不得不委委屈屈的把人赶出来,如今终于扬眉吐气,自然恨不得昭告天下,他的人他就是要堂堂正正的留在身边。
进了宫,赵清明直接引着人进了长宁宫的正殿。
赵清明在殿外复命之后,便告退了。
赵寻提步踏进殿内,李越一袭明黄色的龙袍,立在殿内正等着他。少年如今意气风发,不仅气势已然悄悄不同了,就连眉眼似乎都老成了几分。
明明也没分开多少时日,赵寻却觉得有些认不出眼前之人了。他不知怎么的,骤然便想起了那日刘的话,心里不由一疼,竟有些缓不过气的感觉。
李越面色沉静的立在那里看着赵寻,赵寻只觉得陌生无比,竟鬼使神差的屈膝便要朝少年下跪。
“赵寻……”少年终于按捺不住,飞身上前,继而扑到了赵寻怀里,险些将赵寻撞倒。
赵寻面上闪过短暂的茫然,而后伸手搂着怀中之人,两人身体相贴,几乎能感觉到对方的心跳,赵寻这才渐渐找回那种熟悉的感觉。
“让我看看……”赵寻将少年推开些许,而后捧着少年的脸端详片刻,之间少年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复又满溢着熟悉的热情和眷恋。
这是他的少年,没错。
第66章
两人四目相对,一时之间竟都有些说不出话来。
赵寻望着怀中的少年,一时之间颇为情动,便俯身在少年唇上轻轻一吻,却被少年勾住脖颈,狠狠地吻了个痛快。
两人唇舌相撞,都带着几分难以自持的力度,呼吸相互纠缠在一起,带着几分灼热和难以抗拒的欲望。不过赵寻理智尚存,并未将这个吻延续下去。
一吻方罢,少年伸手轻轻拂过赵寻微红的唇角,动情的道:“我好想你!”
“怎么每次都是这句话?”赵寻唇角带笑的问道。
“因为每次都很想你,特别特别想你。”少年郑重其事的道。
赵寻放开少年,后退了两步,目光在少年身上不住打量道:“让我好好看看,变样了没有?”
李越挺了挺胸膛却一脸笑意,问道:“要不要脱下衣服你看看?”
赵寻有些心虚的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殿门,犹豫道:“天还没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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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不过眼前之人这幅模样,他倒是十分心痒,真有些想要做点什么的心思。
“哦……”少年瘪了瘪嘴,似乎有些失望。
“长大了,我都有些认不出来了。”赵寻道。
“谁让你不许我出宫?那么长时间见不到……”李越道。
“我若是让你出宫,你会不会天天出去?”赵寻问道。
“会吧。”少年说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赵寻失笑:“若真是那样,我还不如压根就不搬出去呢。”
李越笑了笑,而后却突然想起了什么,道:“你那天回来看我,也不告诉我。”
赵寻见少年一脸兴师问罪的表情,便拉着少年的手走到矮榻边坐下,而后将少年抱在怀里道:“那夜你都见到我人了,还抱着我睡了大半宿,怎么还说我没告诉你?”
“我以为在做梦。”少年转了个身,骑在赵寻腿间,搂着对方的脖颈抱怨道。
“如果我告诉你了,你会怎么样?”赵寻问道。
李越脸不由一红,道:“和你亲热,一直亲热到天亮。”
两人如今的姿势十分暧昧,李越又一脸的欲求不满,这会他抱着赵寻脖颈,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在赵寻颈间蹭来蹭去,不一会儿功夫便感觉赵寻的身体有了反应。
“你那里顶着我了……”李越小声道。
“我知道。”赵寻闷声道,却依旧没什么动作。
李越见他如此,倒也觉得十分得趣,依旧抱着赵寻蹭来蹭去,嘴里却说着朝堂之事:“你是不知道,现在早朝的时候,他们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我听赵清明说了,你在朝堂上威风八面,无人敢小看你了。”赵寻说着这话,呼吸却已经乱了。
李越道:“你怎么老是见赵清明啊!”
赵寻道:“因为他老是朝我说你的近况,我若是不见他,就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只有每天见他,才能通过他知道你都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你的威风他可是都朝我说了,一字不落。”
“赵寻,你喜欢我这样吗?”李越突然敛了一副不正经的样子,郑重其事的问道。
赵寻一怔,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有时候,我觉得特别茫然,感觉都快不认识现在的自己了。他们跪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有种特别不真实的感觉。”少年伏在赵寻肩头道。
“每个人都有必须要走的路,坐在龙椅上,成为人人畏惧的君王,那就是你的路。”赵寻道。
少年闻言就着姿势在对方脖颈轻吻了一下,低声呢喃道:“赵寻……我真的特别想你。”
赵寻伸手在少年股间不轻不重的捏了捏,开口道:“李越,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言罢,不等李越开口,他便一个翻身将少年按在矮榻上,而后低头封住了少年微张的口。
两人久未见面,都攒了满心的欲望,如今倒也顾不得天色尚早,在这矮榻上便纠缠在了一起……
眼看着春闱将至,此前一直未曾入仕的陈子明得到了柳岸的举荐,直接进入了刑部任职,而且负责配合春闱期间京城的治安防卫。
与此同时,此前李越看中的那批人,也先后在朝中被安排到了不同的职位。
大余朝的官制以科举为主,但才高的年轻人,若得举荐,只要才德兼备,依旧可以进入官场,倒是省了科举这一趟麻烦。
然而就在春闱前的几天,京城却出了一桩影响颇大的事。沈喧因是礼部侍郎,而礼部又主要负责春闱一事,因此沈喧也被此事闹得颇为火大。
临天黑前特意进宫朝李越汇报了此事。
“今日京城突然有一种传言,说许多茶馆酒肆,有流出的考题,许多考生已经花大价钱买了。”沈喧道。
“那找人查过那些考题吗?”李越问道。
“进宫之前我拿给太师大人看过,所有考题都是假的。”沈喧道。
“那他们是什么意图?难道就是为了谋财?”李越问道。
一旁的赵寻闻言摇头道:“泄露考题,散布与春闱有关的谣言,这可是大罪。用这个来谋财,太小题大做了。”
“那些散布谣言的人呢?”李越问道。
“都是些到处流窜的闲人,我们得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人已经都跑了。”沈喧道。
“只能让刑部的人多加派一些人手,在京城各大考生聚集的地方巡逻,防止他们继续散布假的考题。”赵寻道。
李越闻言只得点头,而后又吩咐了几句。此事来的蹊跷,他们不得不防,可偏偏一时之间又无从下手,只能静观其变了。
第二日早朝,此事便掀起了不小的风波。春闱三年一次,关系到众多学子的命运,乃至大余朝堂的未来,任何风吹草动都值得令人担忧。
虽然已经证实考题是假的,但此事若继续放任下去,对许多学子的心态都会产生极其恶劣的影响。
李越当朝又着重吩咐了刑部着手此事,还调用了部分禁军的人手在京城内追踪散布考题者的踪迹,力图快速的阻止此事继续蔓延。
然而就在春闱的前一天,此事突然有了新的进展。刑部的人在京城一处多有文人学子聚集的酒楼,抓到了散布者。
李越从前朝回到寝宫的时候,脸色十分难看,几乎是冷得有些吓人了。
赵寻一见之下便知八成是出了事,于是也没问,只等着李越主动开口。
李越坐下喝了口茶,这才沉声道:“刑部的人抓到了散布考题的人。”
赵寻道:“这是好事,为什么你反倒不高兴?”
“你绝对想不到他们抓到的人是谁。”李越道。
赵寻闻言眉头一凛,问道:“难道是……你的人?”
李越转头看他,目光中带着隐隐的怒火道:“是沈喧。”
赵寻心里咯噔一下,问道:“有证据吗?”
“证据确凿,还有人在沈喧家里搜出了没有卖出去的考卷,而且有人证证明是沈喧唆使的他们。”李越道。
“人证物证俱全……太假了。”赵寻道。
李越闻言看向赵寻:“你也觉得蹊跷,对不对?”
赵寻道:“沈喧向来淡泊,又是你信任之人,这种事情他不可能会做。无论是图财还是牟利,他都有更多更好的法子,背叛你就更无从谈起了。”
“可是现在沈喧有口难辩,朕只能将他押了。”李越道。
赵寻伸手覆在李越手上道:“别急,事情还没到定论的时候,我们会想到办法的。”
李越闻言点了点头,却依旧难以平复心中的怒火。沈喧是他信任且亲近之人,如今出了这种事情,表面上看是针对沈喧,实际上就是冲着他来的。
可惜,来人做足了准备,人证物证都齐活了,看来是打定了主意要诬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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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喧一番。
此事就算不至于让沈喧丢了性命,可身败名裂是跑不了了。除非能翻案,可就目前的证据来说,很困难。
大理寺的大牢中,沈喧一身囚服正闭目养神。
突然一声猫叫,惹得他顿时清醒了几分。
沈喧伸头朝外头一看,只见昏暗的牢房外,走过来一个一袭白衣之人,来人手里拎着一个猫笼,猫笼里装着两只猫,一只是沈喧先前养的那只,另一只则是陈子明送他的那只。
“陈……兄?”沈喧起身,便见狱卒将牢门打开,而后陈子明拎着猫笼进了牢房。
“怕你在里头寂寞,帮你把它俩带来了,陪陪你。”陈子明说着将猫笼放在了沈喧脚边。
沈喧面带几分茫然,伸手隔着笼子摸了摸猫,开口道:“你怎么……进的我家?是不是我家被抄了?”
“我……刑部的人去你府上搜证据的时候,我不放心,所以跟着一起去了。”陈子明道。
沈喧苦笑道:“合着是你带人去找的证据啊?”
陈子明道:“不是,你听我解释……”
沈喧忙抬手打断他道:“得得得,你不用解释,我知道此事与你无关。”
“你在这里先忍忍,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陈子明道。
“你怎么不问问我,考题是不是我卖的?”沈喧问道。
陈子明道:“若是今日进来的人是我,你会怀疑我吗?”
沈喧闻言顿时哑然,答案当然是不会。
“把它俩带走吧,这里乌漆嘛黑的,别让它们陪我受这份罪了。”沈喧道:“先拜托陈兄帮我照看一下,若我还能出去……”
“你会出去的。”陈子明道。
沈喧失笑,问道:“你……如今住在何处?”
陈子明道:“从般若寺回京后,尚未来得及置办宅子,陈府又被查抄了,我如今在客栈中暂住。”
“我这两只猫都娇惯的很,客栈中太委屈他们了。还记得我此前说过我有一处闲置的宅子吗?你暂时搬到那里吧,你的花花草草都在那里。”沈喧道。
陈子明闻言迟疑了一下,沈喧见状失笑道:“放心吧,那处宅子只有几个下人帮着打理,我几乎从不过去,京城之中应当没有人知道那是沈家的,你不必担心旁人说闲话。”
“我不是担心……”陈子明开口想解释,又觉得有些多余,只得道:“那我恭敬不如从命,先谢过沈兄留。”
沈喧将两只猫拿出来撸了一会儿,有些不舍的放进去,挥了挥手道:“此地晦气的很,陈兄快些带着它俩走吧。”
陈子明似乎还有什么话想对沈喧说,张了张口终于也没能说出来。
他拎着猫笼走了几步,在牢房门口却又停了下来。沈喧立在牢房里静静的看着他,陈子明没有回头,只背对着沈喧道:“想吃什么,明日带给你。”
沈喧闻言一怔,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对。陈子明这话问的也太……莫名其妙了,怎么感觉像是来牢里探望相公的妇人临走前问的话呢!
“我……有……有牢饭……不必麻烦陈兄……”沈喧道。
陈子明闻言没说什么,拎着猫笼便走了。留下沈喧立在牢房中发愣,直到狱卒来把牢门上了锁,他都还有些茫然。
第67章
第二天一早,陈子明果然送了饭过来。
而且,陈子明不仅送了饭过来,还顺手把沈喧的两只猫也一并拎了过来。沈喧惊喜之余,更多的则是茫然和意外。
陈子明为他做的太多了,已经远远超出了朋友该做的范围。
“你……还真来了?”沈喧惊讶道。
“你也没说想吃什么,我依稀记得之前在宫宴上,有几道你爱吃的菜,于是便挑着做了,你尝尝看合不合胃口。”陈子明放下猫笼,而后坐在牢房里的矮桌前将食盒打开,从里头拿出了几道小菜放在沈喧面前。
沈喧一边咽了咽吐沫,一边问道:“挑着做了?你不会亲手做的吧?”
陈子明承认道:“许久不曾下过厨,有些手生了。”
“都说君子远庖厨,真是没想到陈兄竟然有这个癖好。”沈喧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筷子,夹了一点菜,尝了尝味道。
“看来沈兄对我颇多误解,来日倒要好好重新认识一番才好。”陈子明道。
“嗯,还真不错。”沈喧吃过了菜之后连连点头。
“这牢里阴暗潮湿,我特意煮了些祛湿的粥。”陈子明说罢又端出了一碗粥。
“嗨,我身子骨硬朗,没那么矫情。”沈喧接过粥道。
“你若是不喜欢这粥,明日我换个一种便是。”陈子明道。
沈喧一怔:“你明日还来啊?”
陈子明问道:“你明日不吃饭?”
沈喧闻言便有些说不出话来了,他自幼丧母,父亲又早早便离京回了故乡,留他一人在京城自生自灭。如今他混到这步田地,早已习惯了自己照顾自己,冷不丁被一个外人如此悉心照看,倒是颇有些不习惯。
不习惯的同时,他心里又生出了一些珍而重之的感动,况且陈子明还与他有过那种不可说的亲密关系。虽然事后两人都未曾提及,但是发生过的事情两人却都记忆犹新。
沈喧不说话,陈子明便安静的坐着,看沈喧吃饭。倒是旁边猫笼里的猫有些不甘寂寞,一直喵喵叫着,两只小家伙此起彼伏的一刻也不愿安静。
沈喧吃饭之余,伸手摸了摸猫。
“不用老是带着它俩,多沉啊。”沈喧道。
“我听说猫不认生,若是你几天不喂,等你从这里出去的时候,怕是不认识你了。”陈子明道。
想的倒是挺周到的,沈喧心中感叹。
“我这也喂不了它们,倒是馋的它们快跟我记仇了。”沈喧笑道。
“我弄了点吃的,昨夜试过,它们倒是很喜欢吃,一会儿你吃过饭喂喂它们。”陈子明说着竟然在食盒底部拿出了一份专门为猫做的食物,而后放在了桌边,只等着沈喧一会儿亲手喂猫。
沈喧见状,不知怎么的突然眼眶有些发热。扪心自问,若是换做自己,无论是对谁也不可能做到这般地步,陈子明如此细心周到,简直是一下就摸到了沈喧心窝里去了。
他心中暗道,若陈子明是个女子,他出了大牢立即便去求李越赐婚,说什么也要把人娶回家才是。
不过陈子明是个男子……念及此,沈喧偷偷抬头看了陈子明一眼,对方那张俊美得近乎不食人间烟火的脸,此刻正对着自己,那双眼睛更是一眨不眨的与他对视着。
男子……那该如何是好呢?沈喧心道,就是这般倒也不错,只是不知陈子明心里如何想。不管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此后,连续多日,陈子明每日都会到大理寺的大牢里为沈喧送饭,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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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没有重样的菜色,沈喧甚至觉得蹲了几天大狱,都快发福了。
然而就在几日之后,春闱进行到第二场的时候,突然有学子投湖自尽了。而且投湖之前,还留了绝笔,那绝笔十分直接的指向了此前的假考题。
出了人命,这假考题的性质就变了。况且学子自尽,对春闱的影响颇大,于是沈喧作为目前唯一的罪魁祸首,由大理寺大牢被转到了刑部大牢。
此事一出,李越简直要气的跳脚。
没想到这事情到了这一步,竟然还有后续。
“此事不知是他们故意所为,还是偶然。”赵寻问道。
“陈子明亲自去查过那考生的底细,的确是是贫寒人,当初他买假考题的时候,有人借过他五十两银子。结果他考了第一场,发觉试题是假的,所以便承受不住。第二场他缺考了,随后便有人在湖里发现了他的尸体。”
“倒真是良苦用心。”赵寻冷笑道。
“据说,他投湖前,有人去找他逼过债,他八成是觉得中榜无望,又还不起钱,这才想不开。”李越道。
事情到了这一步,可以说是非常棘手了。自古春闱都是一个国家的重中之重,而利用春闱做手脚的,从没有谁能落得好下场。
更何况,此番沈喧被人陷害,对方必然是步步为营,已然策划好了事情的前前后后,李越他们纵然知道是有人在幕后操作,却十分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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