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朕自以为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林不欢
尤其贺竹还是个擅于察言观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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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他……那么明显吗?”刘离问道。
“你分寸把握的很好。”贺竹道。
刘离闻言略微松了一口气,但他心里的某个地方却骤然翻江倒海,许多埋藏极深的情绪不顾一切的翻涌而出。
“你从前并未如此,是因为赵寻的出现吗?”贺竹问道。
刘离沉默了片刻,道:“赵寻有什么好?”
这些年明明一直都是自己陪着李越,为何赵寻突然出现会让李越那么待他?赵寻能给的,他都能给,赵寻不能给的,他也能给!
“他心悦之人,为什么不能是我?”刘离哑声问道。
“他若是属意于你,无论是我还是你爹都不会横加阻挠,你要为他终身不娶还是委曲求全,没人会管你。可你自己知道,他对你的心别无杂念……”贺竹叹了口气道:“世间最难追究的便是情字,你要问恐怕问到玉皇大帝那里也得不到答案。有些人,一面之缘便心属彼此,有些人朝夕相对也难成佳偶。”
“那个人是谁今日尚不能定论,但是不是你,你自己应当有答案。”贺竹道:“我今日提点你,是不想你走得太远,来日无法回头。”
这话像一记重锤,砸的刘离有点蒙。他不愿承认的、不想追究的一切,如今都毫无遮挡的坦露人前了。
是啊,到了他该面对的时候了。
可他该怎么面对呢?
刘离当晚喝的烂醉,回房的时候只觉得整个脑袋都快炸了,耳朵里轰鸣一片,周围的世界就像是被隔了一层似的,极为不真实。
可他睁开眼睛,躺在他面前的人看起来却真实无比。
这人熟悉的眉眼、熟悉的鼻梁、熟悉的嘴唇……一切都像是被人用刻刀刻进过心里一样,即便是醉得不省人事,他也能认出来。
“你真美……”刘离有些迷恋的身后摩挲着对方的脸,动作温柔的近乎虔诚。
眼前之人皱了皱眉睁开了眼睛,望着刘离一笑道:“你怎么还不睡?喝多了吧?”
“我没喝多,我好想你……”刘离喃喃的道。
“我也想你,快睡吧。”对方说罢钻进他怀里,搂着他的腰便沉沉睡去。
刘离伸手抚摸着对方的发顶,一颗心就像是被人放在热锅里熬煮一般,又是疼又是热,几乎要着起火来。
他伸手将人搂住,继而骤然翻了个身,将对方压在自己身下,而后用有些沙哑的声音问道:“你真的想我了么?”
对方睁开眼睛看他,目光依旧是清澈见底毫无防备的。从前,这双眼睛只有对着他的时候才会如此,如今这人对着赵寻反倒比对着自己的时候更甚。
刘离一身醉意,对着这双眼睛简直迷恋的不行,他脑袋一热,低头便在少年的眼睛上吻了一下。
少年不解,问道:“你在干嘛?”
刘离俯身看着少年,就像是着了魔一般,捏着少年的下巴便吻了上去。少年似乎受到了惊吓,呆呆的也没反应,刘离则得寸进尺,几乎失控……
少年的求饶和哭喊在刘离耳边回荡,但他视而不见,只管放纵自己的情欲,在少年身上为所欲为。
待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铸成大错。少年在他身下,一双眼睛红的像是要滴血一样看着他,刘离则心中一痛,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少年终于默默的推开刘离,跌跌撞撞的从榻上下去,继而走到一旁的矮几边,捡起了刘离放在上头的刀。
刘离还来不及反应,少年便举着刀在刘离眼前一挥……少年通红的双眼中再也看不到任何的清澈和信任,只有无尽的失望,甚至连怨恨都没有。
只有失望……
鲜血从少年的脖颈喷出,刘离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继而他满头大汗的从榻上坐了起来。
眼前没有少年,没有血,也没有任何他做了错事的痕迹。
刘离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还是昨夜那些,方才那可怕的一切,是个梦。
作者有话要说:
刘离:这不是我……我不是这样的人!!!
赵寻:吓得我窒息了已经……
第19章要脸吗
李越睡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宿醉之后头有些痛,他索性赖在床上一直到府里的家仆来叫门,他才不情不愿的起来。
府里的人说,刘离一大早就出去了,没有交代去向,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只吩咐了给李越准备醒酒的茶,生怕他第一次醉酒迟迟无法恢复。
往日里李越走到哪儿都是刘离陪着,这会儿见不到人,反倒有些空落落的。他独自在府衙里转了一会儿,实在觉得无聊,便突然想去驿馆看看。
奈何昨日他刚与赵寻闹了不痛快,这会儿若是再巴巴的跑去,未尴尬。人家都说了跟着他就是为了活命,他难道还厚着脸皮去找人叙旧?
他不好意思去找赵寻,刘离倒是去了。
这会儿赵小五正一脸戒备的站在旁边盯着刘离,而刘离则沉着一张脸坐在赵寻对面,两人中间隔着棋盘。
“承让了。”赵寻一枚棋子落下,而后泰然自若的望向刘离。刘离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兴致缺缺的将手里的棋子放了回去。
赵寻面色依旧不大好,身上穿着一袭浅灰色的衣袍,头发有些松散的拢着,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懒散,丝毫想象不出此人曾是能统帅千军万马的一军主帅。
刘离毫不避讳的打量了对方片刻,心道此人究竟哪里好?那小祖宗只不过见了他短短几面,竟能对他如此念念不忘!
难道就是因为他们有了肌肤之亲?
还是说李越喜欢居于人上的感觉?
这么一想,刘离便自觉有些茅塞顿开了。他与李越虽相识日久,可他一直是李越的护卫,时时处处都是他将李越护在身后,怪不得李越对他没有旁的念头。
定然是因为自己太强势了,刘离暗道。
“你今日前来,就是为了看我?”赵寻问道。
刘离回过神来,笑了笑道:“三王爷俊美非凡,就连我们少爷都欲罢不能,我自然也要忍不住多看几眼。”
他原本长得便有几分轻佻,又素来口无遮拦,如今这话一出口,在旁人听来便有些调戏赵寻的意味。
“刘公子请自重!”一旁的赵小五目光一凛,像是个护着主人的小狼崽,挪了挪步子挡在了赵寻身前。
赵寻毫不在意的开口道:“小五你去帮我提一壶热水,茶凉了。”赵小五闻言犹豫了一下,最终带着警告意味的看了刘离一眼,而后依言出去了。
屋里只剩两人,刘离面上的笑意登时便淡了。
“陛下愿意垂青与我,也着实叫我惶恐。”赵寻道。
“那你还不识好歹,偏要惹他不痛快?”刘离道。
赵寻一手扶着矮几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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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不紧不慢的在屋里踱了几步,走到窗前望着外头的秋色,嘴角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温柔,而后开口道:“谁叫他那么好惹,也不知是谁惯出来的性子?”
刘离闻言顿时有些不痛快,他冷声道:“赵寻,我这次来是要警告你,若你无意讨他欢心,便不要再招惹他!”
“这与你何干?”赵寻道。
刘离起身走到窗前,赵寻便转身看着他。两人目光相对的瞬间,赵寻顿时便察觉了什么,不由失笑道:“你不是来替他讨公道的,你是来下战书的?”
“若是能跟你打一场分出胜负,我倒是不介意这么干。”刘离道,偏偏这事儿不是他俩的事儿,而是关系到李越的事情。
赵寻目光微闪,而后带着几分笑意道:“刘公子多虑了,我对陛下只有恩情,并无其他,你大可不必担心。”
刘离道:“你此话当真?”
赵寻道:“信不信由你。”
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了赵小五的声音,道:“贺先生,您今日怎么晌午便来了?”
“闲着无事,便过来看看。”门外贺竹的声音传来。
刘离闻言目光一闪,念及昨夜与贺竹那番话,心里便有些尴尬,于是开门朝贺竹打了个招呼,便着急忙慌的走了。
可惜他心神不宁,因此并未看出这贺竹与平日里不大一样。凭他的眼力,只消再稍看一眼,必然能发觉眼前这“贺竹”是李越假扮的。
李越闲着无事,又不好意思直接来找人,于是才易容成了贺竹的样子。因他知道贺竹每日都会来给赵寻诊脉,此事只要事后叮嘱贺竹一句,应当是不会被发觉的。
可他没想到刘离会在这里,而且李越方才在门口偷听了两句,发觉刘离来找赵寻似乎是为了替自己教训对方?李越心中暗道,刘离这家伙怎么跟个护犊子的老母鸡似的?
赵寻面上依旧带着笑意,朝李越拱了拱手道:“劳烦贺先生了,每日为我奔波。”
“无妨。”李越学着贺竹的声音答道。
赵寻坐在矮几旁,伸手让李越诊脉,李越伸手搭住他的脉门,面色却有些异样。不过他一直垂着头,因此赵寻倒是未曾觉察。
“如何?”赵寻问道。
“尚可。”李越道。
赵小五取了茶壶茶杯拿出去洗,屋里便只剩下两人。李越目光有些微红,脑海里一直想着赵寻方才说的那句话。
赵寻说:我对陛下只有恩情,并无其他。
难道幼时相伴的情谊都不算数了吗?
“刘离来找三王爷所谓何事?”李越问道。
“闲聊几句罢了。”赵寻道。
李越点了点头,松开赵寻的手腕,这时赵寻却突然伸手抓住了他。李越一怔,立时便瞪大了眼睛看着赵寻。
他这一惊之下,便忘了掩饰,那双眼睛毫无防备的望着赵寻,赵寻面色一沉,几乎带着几分怒气道:“你疯了?脸还要不要了?”
“啊?”李越一怔,尚未反应过来,呆呆的道:“我怎么了?你怎么骂人呢?”
赵寻一肚子火被他这一句话又堵了回去,面色简直是至极。他放开李越的手,走过去将门关上,这才回来按着李越坐到椅子上,伸手便去取李越脸上的面具。
李越终于反应过来自己露馅了,刚想挣扎,却闻赵寻沉声道:“别动!”他果真便不动了,而后老老实实的让赵寻将他的面具取了下来。
还好这面具戴的不久,少年面上没什么异样。
赵寻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了一些,但依旧不太高兴。
“好玩吗?”赵寻看着他问。
李越讪讪的摇了摇头,偷偷打量赵寻神色。
赵寻轻轻叹了口气,面色因为方才情绪的变化带上了几分红意,他这次没有看李越,而是走到另一边坐下道:“你易容之后破绽很多,第一次在北江雇佣兵大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易了容。其实,在你向我表明身份之前,我就认出你了。”
“不会吧?”李越难以置信的道。刘离明明说他易容的很天衣无缝啊,怎么会这么容易被认出来?
“人的容貌千变万化,唯一无法易容的是眼睛。你那双眼睛……一般人见过都很难忘掉,无论换上谁的脸,都很不协调,往后不要再枉心机了。”赵寻道。
“哦。”李越耷拉着脑袋坐在那里,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他偷偷瞄了一眼赵寻,对方并没有在看他。
赵寻轻咳了一声,开口道:“往后不要再这么任性了,就算你不在意自己的容貌,若是受了伤总要吃些苦头。”
“哦。”李越应道。
他不知怎么的,听了赵寻这话心里觉得很是熨帖,赵寻说着对自己只有“恩情”,可到底还是关心自己。
“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李越道。
赵寻心里一跳,终于转头看了李越一眼,少年正好也在看他,两人四目相对片刻,不约而同的笑了出来。
片刻后,赵寻笑容一敛,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李越见状立马脸色一变,心道这又是怎么了,难不成要翻脸不认人?
赵寻原本坐在另一侧,这会儿突然起身朝李越走了过来,李越见状忙站起来道:“你不用撵我,我这就走了!”
“别动。”赵寻一把按在他的肩膀上,然后伸手勾住他的下巴,侧着脑袋凑近了他的脸。
李越脑袋轰的一声像是要炸了一样,一颗心跳的咚咚作响。他瞪着眼睛看向赵寻,对方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近在咫尺,近到他几乎能看清对方下巴上的胡茬。
“糟了,这里又红了一块。”赵寻说着用手指在李越鬓角旁边轻轻刮了一下,而后目光转向李越,神情带着几分担心和责备。
李越表情带着几分迷茫,呆呆的望着赵寻,小声问道:“那怎么办啊?我这脸不会留疤吧?”
“你说呢?”赵寻沉声道,片刻后见李越依旧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他面色便缓了缓,道:“放心吧,你这脸就算是留疤了也比大部分人都好看。”
门口赵小五端着茶盘进来,听到赵寻这话险些把手里的东西扔了一地。
作者有话要说:
刘离:难道李越喜欢居于人上的感觉?
李越:看吧,全世界都觉得我是攻!!!
赵寻:【蜡烛】【蜡烛】
第20章会想我吗
刘离被那个乱七八糟的梦折腾的心烦意乱,今日莫名其妙的又去找了一趟赵寻,可他连自己去干嘛都不知道。
赵寻的态度不疼不痒,他这一趟就像是重锤打在了棉花上,还差点闪了手腕子。
等回到府衙的时候,刘离就冷静多了。他虽对李越有些难以言说的心思,但这份心思尚未到寻死觅活的时候。
若非赵寻突然出现让他心生妒意,恐怕这心思还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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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埋到什么时候。说不定,埋着埋着也就淡了。
可现如今这心思既然被翻腾了出来,刘离便无论如何也要别扭些时日。不过他心里也知道,依着李越的性子,若是不知道便罢,知道了必然无法再与自己毫不设防的朝夕相对。
所以刘离在李越面前,必须假装若无其事。
好在那小祖宗心思单纯,好骗的很。
刘离回了府衙便径直去了李越的住处,大半日未见,还真有些不习惯。不过他去了之后却没找到人,寻摸了良久倒是没找着李越,反而找到了贺竹。
贺竹在府衙,那驿馆里那个是谁?
必然是李越无疑了!
人家赵寻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这小祖宗竟然还巴巴的跑去找他!更可气的是,李越明知道自己这时候不能再易容,竟然毫不顾忌,就为了见赵寻一面!
真是岂有此理!
刘离这回是真气着了。
李越在驿馆里待了许久,蹭了午饭之后才回府衙。赵寻的态度令他有些琢磨不透,但仔细一想他似乎也能理解。不管是“恩情”还是“旧情”,赵寻对他无疑还是关心的。
两人多年不见,彼此都有改变这是无法避的事情,李越生性比赵寻活泼,自然少些隔阂,而赵寻自幼便是个冷淡的性子,如今骤然重逢与自己疏离一些倒也是人之常情。
要真说赵寻与从前的变化,那就是对方幼时更加坦诚,而如今却越发谨慎了。
李越记得,他与赵寻幼时相处之时,赵寻从不顾念他的身份,只把他当成一个普普通通的玩伴。旁人都是“殿下”长“殿下”短的,凡事他如何高兴旁人就如何哄,唯独赵寻不一样。
赵寻倒也不是不会哄他,但会告诉他是非,不会毫无选择的事事顺着他的意。这样的相处对于幼时的李越来说,无疑是在冰冷的高墙之内,帮着他活出了几分人间的气息。
没有人知道,对于一个将要坐上皇位的幼童来说,这份毫无杂念的友情是多么的难能可贵。但是李越记在了心里,并且将其视作生命中不可或缺的礼物。
而赵寻作为这份礼物的馈赠者,对李越便有着无法替代的意义。
一个那么坦诚的人,变成今日谨慎至此,赵寻这些年经历过什么,李越一想便知。若非经历过无数次的背叛和打压,赵寻怎么可能便成如今这样?
不过对于李越而言,赵寻就是赵寻,无论怎么变都还是那个人。
回到府衙之后,李越觉得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劲,待他进了前院才知道这府衙的主人回来了。只是不知,这刘刺史和杨先生是在山上过够了,还是不放心衙门里的两个小子。
李越前脚踏进前院,随即便看到两个小孩你追我赶的从前厅跑了出来,这俩孩子正是李越先前见过的杨飞和柳絮。
“师兄好。”俩人见了李越忙住脚规规矩矩的问好。
李越拱手回了个礼,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杨飞道:“我和絮儿去看二爹和玉竹爹爹。”
他口中的二爹是刘刺史的弟弟,而那玉竹爹爹便是李越刚假扮过的贺竹。刘刺史两兄弟都未与女子成婚,因此家里养的孩子,对着几个长辈都叫爹爹,倒也分不出个彼此来。
打发走了两个孩子之后,李越便朝厅内走去,柳岸正好从里头出来,见着他之后皱了皱眉问道:“这是穿了谁的衣裳,怎么看着这么老成?”
“这是贺先生的衣裳,我借来穿穿。”李越有些尴尬的道,“先生怎么今天突然回来了?”
柳岸道闻言也没深究,道:“朝中有折子递到了漓州,催你回京呢。”
“哦。”李越嘴里应着,脸上却写满了一百八十个不想回去。柳岸想必也知道他的心思,所以才特意回来了一趟。
李越随着柳岸进屋,悄悄看了一圈,见刘刺史不在这才松了口气坐下,也不知他有多怕见到对方。
“不用找了,他留在山上没有回来,陪着刘离呢。”柳岸道。
“啊?陪着刘离做什么?刘离不是在府里吗?”李越问道。
柳岸闻言打量了李越片刻,问道:“刘离去别苑,你不知道?他说已经跟你说过了,这次不陪着你回京了。不过暗卫都会跟着你,他在不在都是一样的,你不用担心。”
“他没有跟我说过啊,好端端的怎么说不陪就不陪了?”李越原本听说回京便不痛快,听说刘离不跟着自己就更难受了,问道:“他没说为什么吗?”
柳岸挑了挑眉道:“儿大不由爹啊,我是管不了他了!”
李越这会儿什么心情也没了,急的不得了,但刘离既然说跟自己打了招呼,应当不是骗人的。没有当面说,八成是留了字条之类的。
他匆匆跟柳岸打了个招呼便回了住处,果然在桌上放着一封信,看封面的字迹确是刘离写的。
信很短,就说自己要去别苑清修,让李越不要挂念!
清修个屁,说的轻巧。以李越对刘离的了解,此人莫说是清修,就算是在别苑里住个几日都够他难受的了,况且还是陪着那个不苟言笑的大爹!
刘离不是犯了疯病就是有事瞒着自己。
李越当即也不耽搁,备了马便去了别苑。
大概是太急了,也可能是因为到别苑之后天就黑了,李越下马的时候一个不慎摔了!暗卫虽然一直跟着,但这种情形也无法插手,于是李越很狼狈的在刘家的别苑门口摔了个结结实实。
刘离听说李越来了,一口咬死了不见他。
李越真是哭笑不得,让传话的家丁去说“少爷下马太急,摔了一下,看着不大好。”那家丁去一字不差的朝刘离说了,刘离话都没听完,便一溜烟蹿了出来。
刘离着急忙慌的出来,鞋都没穿,一见李越好端端的立在那里,当即转身又要回去。
“站住!”李越道。
刘离果真站住了。
李越嘿嘿一笑,走过去讨好的道:“你这平白无故的,怎么闹起别扭了?我可没招你没惹你吧?”
“我没闹别扭,你不是要回京城了么,我怕舍不得所以就不打算送你了。”刘离别别扭扭的道。
“还说没闹别扭,好端端的就不回京城了,也不说是为什么。”李越道。
刘离原本心里是真打定了主意的,这会儿真见着李越的人了,又有些舍不得了,于是一肚子纠结半上不下的甚是难受。
俩人勾肩搭背的进了屋,刘离一看李越吓了一跳。因为对方穿了一袭浅色的衣衫,这会儿又入夜了,山脚下露水很重,他门口这一跤虽然摔的不重,却沾了一身的泥,看着着实狼狈。
“真摔着了?”刘离问道。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李越道。
刘离闻言心里一热,暗道,我跟这小祖宗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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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呢?他看重赵寻无非是因为往日的情谊,他不是照样能为了我跑这一趟摔这一跤吗?
恐怕在李越的心里,刘离和赵寻也没个彼此之分。倒是刘离自己瞎琢磨,反倒是让自己着了魔。
“瞅瞅你这身上,快去洗个热水澡吧。”刘离推着他出了屋子,朝浴房走去。
李越却勾着他不撒手,生怕他再跑了,央求道:“你跟我一块洗,我最喜欢让你搓背了。”
刘离拗不过他,便着人取了换洗的衣衫来,亲自帮李越兑了水。李越倒是毫不避讳他,当即把自己脱了个光跳进了浴桶里。
“太热了,有点烫。”李越抱怨道。
“不能太凉,山上本就寒气重。”刘离说罢伸手试了试水温,手指不经意蹭过李越的身体,他忙缩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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