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霭沉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viburnum
那一晚,他射在那火热的内部三次,入口都被摩擦到红肿起来,撞击和戳刺仍旧不肯停。童雁翎开始觉得疼,可他却把哀盼更多凌虐一样的手臂得更紧,拼了性命似的抱着对方,乞求一样配合着那索取。从贵妃椅,再到地上,从跨坐着,到背对着,从一次高潮,到另一次新的高潮,他无法终止越来越放肆的呻吟,直到思路都快要混乱,意识都几近模糊。他一次次在对方耳边喊出那个名字,那个叶鲲只许他这一个外姓人念的名字。然后,回馈给他的,便是更疯狂的夺取,疯狂到好像要把他整个人都揉碎了弄坏了一样……
终于,在最后一次几乎是同时的高潮之后,在彼此都真的没了力气时,温室里,总算不再有淫乱的声音在回荡。
羊皮毯子被弄到一塌糊涂,但更狼狈的,还是两人身上。红的是吻痕,白的是斑,还有不知什么时候沾上的泥土,叶鲲抬手帮童雁翎去擦肩头的灰尘时,两人在四目相对中,忍不住,都疲惫的笑出了声。
“你啊……”叶鲲抱着对方,咬了一口苍白的锁骨,“我还从没让人榨干过,童先生,你很可以嘛……”
“我没有……”红着脸否认,童雁翎用额头顶住那结实的胸膛,然后从眼角余光中,看见就在斜前方的架子上,那株茂盛的昙花,正在静静开放,“……天焱。”犹豫了极短的片刻,还是叫了对方的名字,他指了一下那洁白的花朵,满脸惊喜。
“居然就这么开了?”叶鲲也觉得意外。
“花开花落,如人动情绝情,谁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一发不可拾……什么时候,又戛然而止……”壮着胆子,说着别有深意的话,童雁翎低着头喃喃。
“你是怕你与我,就如同昙花一现吧。”叶鲲低低笑了一声,随后起身,伸手过去,想都不想就把开得最好最妖娆的一朵昙花一把扯下来,直接交到童雁翎掌心,他单手揽着对方的脖颈,目光不容抗拒,亦不容闪躲,“这下,它再也开不败了。你好,什么时候不想跟我了,就把它捏碎了扔了!”
听着那样的话,又或者说,根本就是最深重的告白,童雁翎小心却丝毫不敢松懈的拢了指头,困住那朵昙花,然后撞到那男人怀里,给了他一个啃咬一般不顾一切的亲吻,最终在眼泪控制不住掉下来之前,把脸颊紧紧贴上了对方厚实的肩。
第20章
叶鲲,到底去了美国。
童雁翎,只剩了自己一个。
他知道叶鲲肯定会如约回来,但那种只剩自己一人的心情,还是无法遮掩。
好在,他还有他的工作,还有他的课,还有他的学生。
每隔三天,他仍旧会去给叶鹏辅导国文,过后,他仍旧会去叶鲲的别馆。厨子跟两个司机,都已经被放了假,只有管家、花匠和女佣会来,检查安全状况,整理花花草草,或者扫扫卫生喂喂猫。每次过去,他都会跟几个人聊聊天,一起吃吃饭,然后在几人离开后,关好门,享受一个人的时光。
多数时间,他会在书房里看书,坐在宽大的窗台上,听着那台留声机,一页一页翻看着每一个动人心魄的故事。等到书房开始有点冷了,他就抱着书本去客厅,在膝头搭个毯子,坐在壁炉旁边的摇椅里继续看。海棠总会在这时候跳到他腿上跟他撒娇,他就会暂时停下来,抱住那已经肥胖了不少的毛球,托着肉嘟嘟的屁股,用脸去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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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柔软的皮毛。
“我像不像个老头子啊?”偶尔,他会凑到海棠耳根这么问,然后把自己逗得轻轻笑起来。
再或者,他会去温室,缩在贵妃椅里打个盹,闻着周围四季不变的淡淡花香,听着与室内的温热截然相反的,外头呼啸而过的寒冬的风声。
眼看,就又是新的一年了。
没了皇帝老子,公元1927年就在不远处等着,喜欢追求西式生活的几个同僚拉着他过圣诞节和元旦,给他讲耶和华的故事时,他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个在美国的男人,会不会也一样在和生意伙伴们庆祝这段节庆时光。
叶鲲并不是没跟他联系,但也确实联系很少,毕竟远在大洋彼岸,时间都无法协调统一,更何况,他忙。
童雁翎反复安慰自己,然后在忙碌的期末考核过后,迎来了寒假。
他拾了东西,去南京了。
春节,是和母亲与弟弟一起过的。祥和愉悦,且带着几分江南味道。童雁声说等到开春了,他就带着母亲去郊外赏花,到时一定找人来给拍下照片,洗印好后寄到北京去。童雁翎听着,点点头,然后开始对春暖花开的日子充满憧憬。
节后,他回京了。
学校又开了学,算起来,叶鲲也已经走了二十八天。
然后,就在开学初最忙碌的那几天里,某一日,刚刚结束了一天的课程,去菜场买了晚饭的食材,提在手里往家走时,童雁翎在拐进僻静的胡同口的刹那,赫然看见,就在他家院门前,停着一辆漆黑的车。
车门上,靠着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
黑色的礼帽戴得的端正,黑色的狐皮领大衣搭在肩头,黑色的呢子西装笔挺潇洒,脚上是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踩着前几天留下的积雪。
男人正在摘下皮手套点烟,香烟被点燃的同时,他一抬眼,看见了整个人僵在不远处的童雁翎。
四目相对,天气的寒冷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似的,童雁翎似乎什么都感知不到了,眼里,只剩了对方,耳中,只听到心跳。
他不知是不是该拼了命跑过去,丢掉手中的东西跑过去,然后整个人扑在对方怀里。有个理性的自己在告诫说不要那么做,可又有个情绪化的自己在煽风点火添油加醋的催他那么做。
他想,到最后,他大概是听了情绪化的自己的劝诱了。因为听从劝诱所获得的快乐,所能达到的满足程度,真的要比什么理性的告诫可以实现的价值,要高得多得多……
于是,就算理性的影子还留在原地,情绪化的自己,已经真的丢下了手里所有的东西,迈开步跑过去,并最终,扑在了对方张开的怀抱之中。
紧密的相拥持续了好一会儿,童雁翎才听见耳边传来的低沉的笑声。
“童先生,你很迅猛嘛,那一扑还真不像个教国文的,倒有点体育教员的冲劲儿呢。”
调笑让他脸红,却不至于难堪,童雁翎干脆放弃了矜持,仍旧抓着对方的衣裳,他拼力去嗅那男人身上混着香水味和烟味的气息,而后低声“顶嘴”:“别拿我寻开心。”
“你是我的人,我不拿你‘寻开心’,你就要‘不开心’了。”摸了摸那柔软的头发,叶鲲稍稍拉开彼此的距离,打开副驾驶那边的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童雁翎上了车,而后眼看着那男人先走回去从地上捡起他刚才丢下的文件包和食材,一起放在后排座椅上,又熄灭了手里的烟,戴好手套,上车关门。
“抱歉。”他低声说。
“抱什么歉?”
“都忘了东西扔在地上,还劳烦你去捡。”
“那待会儿去我那儿,用身子好好补偿我。”微微挑着霸道的嘴角,叶鲲边说边发动了车子,朝着胡同口驶去。
童雁翎当时没有回答半个字,但等到真的回了叶鲲的别馆,他真的是好好“补偿”了对方的。而他们彼此都再清楚不过,这份补偿,是两人同时的给予,是发泄分开一个月时间中积攒的想念的唯一途径。
将近三十天没被碰过的身体,接纳异物入侵时紧到极致,就算已经充分润滑过,也还是好疼。但即便如此,在叶鲲出于担忧想要撤出时,童雁翎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摇了摇头。
“继续?”带着粗重的喘息,叶鲲低声问。接着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咬着牙,干脆一下顶进了深处。
“啊啊……!呜嗯……”眼眶在泛红,指头死死抓着丝质床单,童雁翎拼命去适应那久违的入侵和完全被填满的充实感。他汲取着那双抱着他的手臂熟悉的热度,然后在埋于身体里的物件终于忍不住开始抽动时闭上眼,用压抑不住的呻吟和颤抖传达异乎寻常的狂喜。
他喊对方的名字,失控的喊对方的名字,并在听到耳根一声带着无尽热情的“雁翎!”时,再也没忍住的,双腿紧紧缠着对方的腰身,痉挛着达到了高潮。
“……可还没完呢。”脸上挂着雄性兽类野气十足的笑,叶鲲捏住那已经被他搓弄到微微红肿起来的乳头缓缓揉动,“今儿个,我要把你里头彻底灌满,到装不下、溢出来为止!”
听着色气的“威胁”,童雁翎呻吟着闭上眼,继而伸手抱住那男人,格外大胆到让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回了一句:“那,你可说到做到……”
有点意外,却也甚为满意的笑了几声之后,叶鲲“说到做到”了。他花了足够长的时间,把童雁翎“折磨”到连话都快要说不出来,软绵绵躺在床心,身都懒得翻。
然后,他抱着他,在小睡了一下后,一起去浴室洗澡,吃了点东西,又回到床上,裹着被子,给他讲自己在美国的所为,与所想。
“我把产业置齐了。”靠在床头,他搂住对方,简明扼要开口,“之前买了一处房产,但只是用地下室存金银古董而已。这次,我找人把整栋房子重新粉刷了一遍,添置了家具,做了园林绿化,找好了佣人,配了车,可以住了。”
“……你的意思是,要去……”童雁翎紧张起来。
“嗯。我想去美国。”叶鲲点头,紧跟着就给了对方一个格外“惊悚”的补充,“带着你。”
“可……可……这也太……”
“突然?”
“不只是突然……这件事本身就……美国……我根本……”明显开始语无伦次,童雁翎撑起身体皱眉看着他。
“本来,也是没有确定。但现在,你家人都不在身边了,我才动了心思。京津沪三地,产业再大,也是叶家的,不是我的。美国的,才是真正挂在我名下的买卖。”
“……那,雁声和我母亲……”
“想他们了,你随时可以回来,飞机,或者航船,都方便。我若是有空,也会陪你一起。”
“不,这都是次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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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那边,语言不通,也没有谋生的本事啊……”
“语言不通,有我在,你愿意学,我就教你,你不愿意学,需要知道什么,我帮你翻译。至于谋生……你担心什么,给我当秘书就好了。”扬起一边嘴角笑了一下,叶鲲凑到童雁翎耳边,“要是秘书你也不想做,我高薪雇你每天给我打领带,如何?”
“大少爷……”一脸无力和无奈,童雁翎皱眉叹了口气,“你说得简单,可就算我基本算是没什么后顾之忧了,你呢?”
“我?”
“你可是有一大家子人呢……”
“一大家子人?”叶鲲哼了一声,“深宅大院,看着威风体面。其实,人心都隔得很远。我父亲心里眼里,只看得见天淼和他那群姨太太。我虽是长房长子,对他来说,最大的功用也不过就是赚钱。要说,唯一能让我惦记的,就只有淑凝。但她是有家有丈夫的,有人疼她护着她,我不用担心。将来,得了空,多回来看看她,也就行了。”
“所以,你是已经打定主意要去那边了,对吧。”
“嗯。”叶鲲点头,然后盯着身边的人开口,“跟我一起去。”
“……”
“跟我一起去,讨价还价可以,不许说不。”
“你……”简直快要气乐了,童雁翎忍不住给了对方一句,“怎么老是这么不讲道理……”
“你明明知道我就是这样。”挑了一下眉梢,叶鲲捏住对方的下巴,似乎在考虑,“或者……得你后半辈子都拿不讲理这事儿做文章,我给你十秒钟考虑。等我倒数完,你把你想要的条件提出来,我保证做到。”
“什么?”童雁翎瞪大了眼,满脸不可思议。
“十。”
“大少爷……”
“九。”
“你……”
“八。七。六。”
“等等……”
“五。四。”
“别、别数了!”
“三。”
“天、天焱……”
“二……”
“停……停!”觉得自己快被那倒计时弄崩溃,童雁翎彻底陷入了不知该气还是该笑的境地,干脆豁出去了似的,他抬手挡住叶鲲的嘴,却没想到反被一把抓住指头,轻轻咬了一口。
“一。”数完最后一秒,叶鲲志得意满笑了笑,“你以为,叫我名字,就能让我停下来?你忘了叫名字这事儿,通常来讲,根本就是会让我更‘起劲’的?”
对于那样的说法,完全没能力反驳,童雁翎终于在被逼到悬崖最后一寸时,选择了纵身往下跳。
就跳吧,因为据说下面不是惊涛骇浪而是温柔乡,因为那男人说会跟他一起。
“我什么都不要……”叹了口气,他一脸无奈的浅笑,“就这么把自己辛苦打下来的江山舍弃了,你真舍得?”
“江山只有给自己打的,才会舍不得。”
“那,如果叶老爷不放你呢?”
“……这一点,我想过。有个最好的办法可以奏效,只是,得委屈你被我利用一下。”
“我?”
“我父亲是个商人,可旧式伦理道德也还是放不下。所以……”
“大少爷你别说了。”一下子明白了叶鲲的意思,童雁翎整个人都紧张到不行,他觉得每一条血管中的血液都在倒流,让他心都疼起来,“你要真那样,以后还怎么跟家里相处……?”
“我现在就在跟‘家里’相处啊。”叶鲲说得格外轻松,“你就是我的‘家人’,有你在,就是个家了,别无他求。”
“……你、你真的别说了。”低下头去,童雁翎闭上眼,咬着嘴唇,沉吟了好一会儿,终于声音发颤问了句,“假如,将来你后悔了,可怎么办?”
“我这个人做事,从不事前纠结,事后后悔。当初我找上你,想了也就十秒都不到。”
“你就不怕我誓死不从吗?”童雁翎是真的气到笑出来了。
“事实证明,你没有啊。”叶鲲边说,边把对方拉到自己怀里,“只要你不后悔,好好跟着我,我也会对得起你。你要是真没什么‘条件’要提,就跟我走。要是怕将来你与我之间不能善终,我签一份笔头协定给你,我名下的产业,分你一半,我死后,遗产也归你。你要是哪天腻了,走的时候至少能拿走我半壁江山。你要是等不到我死,提前干掉我,全天下就都是你的了……”
从没听过那样的告白,童雁翎觉得心头好像被狠狠撞击了似的,他终于忍不住回应一样紧紧抱住对方,在不顾一切的主动亲吻之前,看着那男人,发誓赌咒一样给了他一句:“那就带我走!你的江山我不要,我帮你守!”
第21章
叶鲲觉得,童雁翎在那一夜给他的告白,应该可以说是这辈子他听到过的,最惊心动魄的话了。
这个看似斯斯文文的教书先生,言语里的锋芒,有时候是真的可以戳在人心里最软的那块地方。而他,也是直到遇见了童雁翎,才逐渐意识到,原来他心里,也是有那么一块地方的。
而现在,他得好好藏着这块地方,不能让任何“别人”看见,他得为了守住这份柔软,让该冷硬的,更加冷硬起来。
深思熟虑了每一步对策之后,叶鲲带着童雁翎,去了叶家老宅。
然后,他翘着二郎腿,端着盖碗茶,坐在太师椅里,就那么用低沉的嗓音,平稳的腔调,说了自己要脱手家族产业,去美国闯荡的事。
被震惊了的,不是一个两个。
叶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周围的佣人们更是低着头不敢言语,原本陪在旁边的六姨太见情况不妙,借口自己女流之辈听不懂这些,离开正厅往后宅去了。而坐在一家之主位子上的叶老爷,则瞪大了眼,手攥着拐杖,微微发颤。
叶鲲看得出来父亲眼中的拒绝意图,笑了笑,他抬起手,拉住坐在他旁边的童雁翎的腕子。
然后他说,爸,我脱手家族产业,这都是小事,还有一件大事我得让您知道。就是这位童先生,我打算跟他长相厮守了。虽说这辈子,估计是不可能名正言顺让世俗接纳的,可世俗也好,名分也罢,终究只是外物,不足以为其所扰。我今天来,就是想让您知道这件事而已,最起码,您是我父亲,我多少也算是有义务告诉您……
叶鲲的话,并没有彻底说完,因为坐在原地的一家之主,没有允许他再多说一个字。
用拐杖狠狠敲了几下地面,叶老爷死盯着叶鲲,单手颤着抖着,指了他好几下,继而一字一顿问他,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叶鲲没说话,只是慢慢的,格外明确的,点了个头。
“哥……”站在父亲身后的叶鹏有点受不了了,他开口想问这是不是真的,不仅想问问自己大哥,更想问问童雁翎,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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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质问,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在商场上叱咤风云了一辈子的叶家老太爷,抬手拦住了意图往前迈步的叶鹏,然后用沉稳却满是惊诧之后的憎恶的语调缓缓开口。
“既然你知道,我就不必劝你了。你自己把自己当畜生,我也就没你这个不愿意走人道的儿子。原本,我还想高高兴兴告诉你,我打算有朝一日了叶龙当义子的。现在,倒是等也不必等那个‘有朝一日’了。我今天用新的换旧的,用人换畜生。你要走,现在就走。家产不用你‘脱手’,我半个子儿也不会给你留!”
那样一番话,让童雁翎听得浑身上下都起了芒刺一般,他感觉到叶鲲那攥着他腕子的手也在极细微的颤抖,可那男人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半点情绪的波动,就只是默默笑了一下,放下那杯茶,掸了掸裤子上莫须有的灰尘,而后慢慢站起身。
他一步一步,走到完全僵住的叶鹏面前,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个皮夹子,又摘下怀表,一起交到弟弟手里:“这些,给你留个纪念,拿着。天淼,从今往后,叶家的顶梁柱就是你了,别再老跟个孩子似的,得拿自己当一家之主。”
叶鹏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他又抬起头,看着兄长,看着那个他怕了若干年,也敬了若干年的男人,终于咬着嘴唇,红着眼眶,一转身,大步跑出了正堂。
叶鲲眼见着那个少年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转过身,他面对着仍坐在太师椅上,两手撑着拐杖的父亲。
“爸,家产,我原本就是没打算要的,可叶家能有今天,几成江山是我打下来的,您心里有数。我会走,我走后,您就好好保重,好自为之吧。”
那句话,是叶鲲和自己父亲之间,最后的语言交流。
留下那句话,他拉起童雁翎,示意了一下门口,然后迈步就走。
身后,并没有半点辱骂声跟着,一路上,也没有任何人阻拦,两人出了大门,又一直走到胡同拐角处,走到已经接近了来时故意停远了一点,以防被做手脚的车,童雁翎才再也忍不住的,拉住了叶鲲的衣袖,拉着他,止住了脚步。
他没说什么,即便无意间看见了对方怀里藏着的那把枪,也没说什么,他只是庆幸事情没有发展到用暴力威胁震慑的地步,一语不发中,他就只是拽着那男人,拽得对方微微俯下身,把脸贴在他肩上。
在下一刻,他被一双手死死抱住了。他能感觉到那双手的轻颤,但他最终没有听到对方的啜泣声。
这个男人,调动了全部的冷酷,没有允许自己哭。可是不哭,并不代表心里就不疼。
童雁翎知道,他觉得就算天下所有事他都不懂,就在此刻,叶鲲的心思,他也比谁都清楚。
那天,最终追上来的,只有一个人叶龙。
那几个月来强壮了不少,颇有了几分模样的少年,气喘吁吁冲着他们跑过来,然后一把扯住童雁翎的胳膊。
紧紧皱着眉头,叶龙朝着他喊出了声:“哥!我会好好的!我早晚有一天会让叶家上上下下对你感恩戴德!!你是我恩人!大少爷也是!我不管你们俩是怎么回事,可我当你是我哥!你就是我亲哥哥!!”
带着哭腔喊完最后一句话,那少年突然松了手,用力抹了把眼泪,转身就又大步跑了回去。
而看着对方背影的童雁翎,则在牢牢握住叶鲲指头的同时,把脸埋在那男人温热的怀里,痛苦的哽咽之后,泣不成声。
不知道为什么而哭,这就是那时候,他的真实情况。
但哭过了之后,他要跟这个男人走,不管大洋彼岸天上地下,他都跟定了。
……
当天,他们回了叶鲲的别馆。
两个人都沉默了好久,只是坐在一起,靠在一起,平复激烈到让他们都无法言语的情绪。
海棠又照例凑过来撒娇,挤在两个人中间,把自己窝成一个黑白花的毛绒团子。
忍不住笑起来,童雁翎摸了摸猫,抬头看了看叶鲲。
“那个……”
“就带着它吧,知道你舍不得。”那男人直接开口。
“……多谢。”
“谢什么。”笑了笑,叶鲲搂住对方,“那对三花,可以留给雅琴,她虽没提过,可她真心喜欢,我看得出来。”
“她家里……方便养吗?”
“方便,她家境不算糟糕,也都是好人。”
“嗯。那就麻烦你安排了。”
“一家人,哪来的麻烦。”耳边,低沉的声音那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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