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侠五义】漫话鼠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荷潋
店主摊摊手,一指他手里的书籍。男人看着手里的书,从容地放到银台前,只是神色间似有失望。找好零钱,递过去却无人接,一抬头,才发现,男人已经走到了落地窗前,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发起了呆。
有那么一瞬间,这热闹的节日仿佛是一种讽刺。
看那挽着情人的手甜蜜相拥的男男女女,看那带着圣诞帽一路追赶的小孩子,看那圣诞树上闪闪发亮的星星与魔法棒。时刻提醒着,那些绝望与悲伤。
展昭回到寓所,疲惫地靠进沙发里。他不习惯一回家就开灯,就连城市的灯火也要用窗帘阻隔在外。他记不清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仿佛是最近两年。他总是要闭着眼睛将一天的疲累全部赶走,才会面对被白炽灯照亮的空间。
似乎如此,也就可以接受并笑对心底的那份空白与绝望。
“昭哥,圣诞快乐。此别勿念。”展昭拿起手机,看着亮起的屏幕上是来自丁月华的短信。犹豫了片刻,轻点回复框,打出一个字又删掉,最终轻叹一声,将手机放下。
人都是自私的,不想要的感情,哪怕对方沉默也是罪。
展昭对丁月华有愧,却忘了爱情中本无对错,丁月华藏着对他的那份心思甘愿沉默守候,是丁月华的救赎。就像自白玉堂走后,他心如灰烬,明知作茧自缚却也只能以这种方式活下去,对过去不怀念,对未来不期待。
俊雅的青年心事重重,依次按开家里的灯。在黑暗无处躲藏的一刻,俊秀斯文的面上又恢复了一贯的温润与柔和。
阳光穿透厚重的窗帘,慢慢照亮黑暗的卧室。
男人略显单薄的身体陷在柔软的床铺里,被子一直盖过头顶,只看得见露在外面的碎发。偶尔有的声音传来,预示着男人即将从睡梦中醒来。
展昭轻轻拉开被子,一双温润的眸子漾着水意,就那样盯着天花板看了片刻,仿似尚未清醒过来。
今天是周末,难得地赶上一次节日。展昭打开冰箱拿出水,微微仰头,喝水的动作如他人一样优美温润。他知道丁月华近日要走,却是连当面道别的机会都没有。他不得不承认,心底是松了一口气的。无论月华此去需要多久才能复原,她总归是想通了,想要试一试,试着不再喜欢他。
阳光穿透轻薄的窗帘照在客厅里,白色欧式沙发旁,置放着的金属色电话机发出“叮铃铃”的响声,正在厨房做早餐的展昭顺手关了天然气,将煎好的鸡蛋盛进白色瓷盘里,一手端着盘子一手取出烤好的面包。盘子与餐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展昭这才走向电话机。
“喂。”
“展昭,出事了,快回商场。”丁兆蕙的急切从话筒里传到耳边,连带那头此起彼伏的各种铃声,都昭示着办公室此刻是一团糟。
展昭微微蹙眉,温润的嗓音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别急,我马上到。”
丁兆蕙握着只剩忙音的话筒,愣怔了片刻,听到展昭声音的刹那,他忽然安静下来,仿佛所有的理智又回来了。他轻轻叹口气,有些无奈,算了,展昭又能怎样,他又如何再要求他?也许他们从头到尾都是错的,而展昭自始至终都是无辜的。
展昭匆匆赶往商场,在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目光被前方吸引住,鳞次栉比的色热气球直抵蓝色天空,红色的条幅从大厦顶楼垂挂而下。
“昭和”两个字俊逸优雅,却让人联想到,设计这两个字的人下笔时的坚定与自信。想到这里,展昭的笑意凝固在唇角,晶亮的眼神中略有诧异。红灯亮起,展昭自嘲地摇摇头,驱车前往长街尽头。
“昭和商场”的对面,在和字体同样高度的落地窗内,男人从旋转椅内起身,点燃一支烟,漫不经心地深吸一口,缓缓上升的烟圈挡住了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车海。
“白总,小丁总已经召回正在休假的商场管理层,此刻……”
“知道了,”白玉堂点头,看一眼脚下的浮世人海。六年的长度是几千个日夜,这几千份思念带来的甜蜜与苦楚,带来的绝望与悲伤,他总要讨个说法。
所以,他回来了,来见他的人,来找他的心,他的魂。
会议室内,各部门主管面前的平板电脑自动播放着有关“昭和商场”的资料。
丁兆蕙揉揉眉心,看一眼左手边的展昭,见他眉宇间俱是平和,几个念头在心里转了转,不由叹口气。
原本就没指望大家会在短时间内想出对策,通报了“昭和”入驻本市,营销方式和促销策略又分明是针对他们而来这件事,丁兆蕙挥挥手,示意散会,“展经理,留步。”
展昭坐在原位,等所有人退去后,才看向丁兆蕙。
看着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丁兆蕙有一股冲动,“昭,对……”
“对不起,丁总正在开会……”会议室外传来助理焦急的声音,丁兆蕙微一蹙眉,见助理推门而入,满脸焦急与愧疚之色,“外面有位白先生要见您,我们阻拦……”
丁兆蕙抬手打断助理的话,他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尚未开口。一旁的展昭忽然起身,道:“丁总既然有客,展昭就不打扰了。”
依展昭的聪慧,应该想到来者是谁。丁兆蕙看着展昭泰然自若的背影,竟有些茫然了。多年未见,就真的不想念吗?然而,今天这种局面,难道不是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一手促成的?所以又有什么资格,去议论白展二人。
若说不期待那是假的,只是未想到,会见到那人的背影,依旧身姿挺拔、依旧沉静坦荡。白玉堂只来得及看见展昭从另一扇门消失的背影,他抑制住追上去的冲动,转身看向丁兆蕙,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小丁,好久不见。”
丁兆蕙有些不知所措,那日白玉堂如同宣誓一般,坐在长桌的另一头,手中把玩着一只打火机,看似漫不经心,实则不容反驳,“此次回来,我只为展昭。”
这已经不是当年跟在他们身后的弟弟了。无论展昭还是白玉堂,无论家族之内还是亲友之外,这两个人已经褪去了稚气和热血,唯剩一身坚定和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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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当年风靡校园、引无数女生竞折腰的白玉堂已经学会不动声色的威胁好友了。就连往日温和内敛、美好如同阳光的展昭,都学会了用倔强和沉默来应对不友好的一切。
落地窗外,展昭的车才刚开出广场,一抹张扬的白就追了上去。
丁兆蕙忍不住笑了,笑得无奈而苦涩,他长长地舒口气,幸灾乐祸地想,他们这群人当年棒打鸳鸯,如今遭报应了吧。这两人哪里会放弃彼此?不知大丁和大白如何应对,尤其是大白。听说,白玉堂另辟商路,如今已执有白家的一半产业。白家上下正在头疼,是妥协还是妥协呢。若不如白玉堂的愿,这家伙则叫嚣着要从白氏分出去,虽这一半是他挣的,但到底归白氏旗下,面上也不好过。
想起白玉堂一身“从前全世界与我和展昭为敌,如今,我为展昭与全世界为敌”的气势,丁兆蕙忍不住拿出手机,“噼里啪啦”地敲上一阵,“小白,你确定展昭会接受??”
白玉堂正在心塞,一眼瞥见手机屏幕,丁兆蕙那小子还打了两个问号,气得他差点摔了手机。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白玉堂紧握方向盘的双手,连骨节都泛了白。这一个月来,他用尽了方法,却只能看到展昭的背影。他不明白,展昭为什么要躲他。
展昭在楼下看见等在外面的欧阳春,笑着迎上去。
“欧阳学长。”
“小昭,”欧阳春拍拍展昭的肩膀,拿出一份红色请柬递上去,道:“一定要来。”
展昭接过,笑弯了眉眼,道“一定。一起吃饭吧。”
“不啦,最近快忙疯了。等你和月华结婚……”欧阳春本就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倏忽想起丁月华已出国,不禁皱紧眉心止了话头,重要的是,他看到了一个久违的人,正站在展昭身后不远处,“小白,好久不见。”
提到“丁月华”的时候,展昭依旧笑眯眯的。听到“小白”两个字,欧阳春感觉到展昭的不自在。个种曲折,他有所耳闻。感情这回事儿,又有谁理得清。
展昭一直背对着白玉堂,他尚未想好要如何面对。这就如同早已习惯愿望落空,却又突然成真。那种不真实感,促使他首先想到的是确定真伪。以及经历过很多事情后,他隐隐有些悲观。
对他而言,白玉堂是救赎,又是魔鬼。
他很想转过身,坦然而无所谓的说声“好久不见”。
温柔细腻的触觉带着小心翼翼地试探,展昭察觉到白玉堂妄图牵过自己的手,忙向前走了一步,回转身,笑道:“白玉堂,好久不见。”
他看到白玉堂眼中的受伤,却无能为力上前一步温柔相待。
白玉堂凝视展昭片刻,忽然笑了,笑得肆意张扬,“猫儿,我是玉堂,我回来了。”
展昭不得不承认,这句话,他在梦里听见过很多次了。如今白玉堂是真切地站在他面前,他恍惚觉得,高大俊逸的男人有些熟悉,但更多的竟是陌生与遥远。
merrychirstmas(二)
俊雅的青年从一场梦中醒来,梦中的一切是如此真实。依稀是少时模样。
其实想来,这一生他何其有幸,有幸福美好的家庭,有疼爱他的长辈亲友,更有一群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如果不是……在最开始的那几年,展昭总在想,是不是真的是他和白玉堂错了?如果不是他和白玉堂相爱了,那么父母长辈就不会觉得耻辱。如果不是他和白玉堂相爱了,月华就不会受到伤害。如果不是他和白玉堂相爱了,历来关系匪浅的丁家、白家、展家就不会出现罅隙与隔阂,以至于白家将产业重心挪到长江三角洲,而展家父母以最快的速度办理了移民。
展昭一边刷牙一边看着镜中的自己,漂亮的眸子里有挥之不去的哀伤。他和白玉堂连学士服都没来得及穿,就被带到天南海北。他已经记不清是两年还是三年后,妈妈有些无奈和绝望的问他“小昭,你是不是真的非小白不可?”
他看着母亲充满期待的忧郁眼神,叹息着将母亲拥入怀中,语声轻柔,“你和爸爸对我很重要。”许是母亲感觉到了什么,步步紧逼,他是怎样回答的呢,好像是“吾心安处。”
人生在世,许是到死都找不到两情相悦心灵投契的伴侣。这样比起来,他们已经是幸运的了。
在那之后,父母有意无意地表现出妥协。展昭感激,也更害怕。他害怕当年那场声势浩大的天怒人怨会席卷重来。
展昭在玄关处换鞋子,手掌触到一块冰凉,那是昨天白玉堂塞到他手里的打火机。有段时间白玉堂抽烟抽得厉害,zippo打火机又刚刚在国内流行起来,他送了一支限量版给白玉堂。自那以后,白玉堂渐渐地把烟戒掉了。他并没有如此要求,而白玉堂却懂他的意思。
“猫儿,爱情不是牢笼,但我会为此越变越好,只要有你在身边。”白玉堂的孤注一掷,白玉堂的坚定不移,白玉堂的伤心失望,展昭一一回想起来,觉得心中甜甜的,但眼角却是酸酸的。
有关于展昭的一切,白玉堂都想了解,也只有在关系到展昭的时候,生性洒脱的他才会惴惴不安才会风声鹤唳。
长达八个小时的会议结束,白玉堂揉揉眉心,独自坐在偌大的会议室里,望着窗外的灯火,不禁愣了神。他回到这里已经半年有余,除了昭和超市,其他的项目也渐渐步入正轨。可唯一令他如鲠在喉的便是和展昭的关系,这些时日以来,他所有的努力都像打入了棉花里。展昭温和的外表下,有着他触摸不到不明就里的坚硬。
自信如他,白玉堂从不相信有一天他竟会不知展昭在想什么。
所有的预感和不安在接到一则信息的时候得到印证。
助理递上白玉堂的手机,见白玉堂忽然变了脸色,忙小心翼翼解释道:“四个小时前接到的信息,但白总您之前交待,任何事都不许打扰……两个小时前回过去的时候,那边已经销号了。”
白玉堂手指轻点桌面,小李从他初入白氏就跟在身边了,这件事也确实怨不得别人。他摆摆手示意小李离开,信息是丁月华发来的,只有简短的一句话“小五哥,当年事另有缘由,三个小时后,这个号码将不再存在。”
白玉堂起身,再也控制不住地踹向椅子,他隐约知道有些事不简单,他从心底里害怕这种预感会成真。因为能够伤到展昭让展昭犹豫不决的,向来都是他人他事。
这是展昭的善良亦是他的残忍。
这大概也是展昭唯一和他背道而驰的,他们两个均是骄傲洒脱的人,白玉堂天不怕地不怕只在一个“自我”上,而展昭不同,展昭温和内敛,看重“情”之一字,不像他不拘小节自由狂傲,只认是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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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
而他心尖上的人,却多了一个“由不得”和“不由得”。
查到丁月华在异国的地址并不难,但公司正处于落地的关键时期,白玉堂还是用了两天时间来安排工作事宜。
三个月前,白玉堂就搬到了展昭的对面。他锁上房门,转身走到展昭门前,手指停在门铃上方,犹豫了片刻,终是轻叹一声放下了手。
“叮”,电梯门开的刹那,展昭听到了这样一声叹息。他微微蹙眉,隔了这么久,他还是不喜不忍不愿看到白玉堂如此烦恼。
白玉堂回身,看到展昭的刹那,有些惊讶又有些掩藏不住的喜悦。他上前一步,想说的话太多,却又纷纷堵在了喉咙口。
想他白玉堂何时有过这样难堪的神色。
一眼瞥到对方都带着行李,于是一出口就成了尴尬,“你……”
两人默契地等对方先说,但又因着种种原因,一时沉默了。
“再见。”展昭温柔一笑,率先绕过白玉堂,却被一直沉默不语的人拽住了手腕。
六月份的天气,夜里有些许凉意,展昭着guui蓝色衬衫,袖口一直堆到手肘处,被白玉堂握住的地方微微有些灼热感。
白玉堂微一用力,两人的行李箱应声落地。他将展昭推在墙壁上,一手撑在展昭身侧。狭长凤眸里似有数不清的情绪,最终只是化为一声轻叹。白玉堂低头,姿势暧昧,像是要落下一个吻。展昭闭上眼睛,微微侧头。
察觉到展昭的倔强,白玉堂忽然泄了浑身的力气,埋进展昭的颈窝,一叠声的呼唤,“昭,昭,猫儿,我想你。”不管不顾地伸长上臂,将人拥进怀里。
白玉堂有些怀疑,在过去的数年里,在没有展昭的岁月里,在看不见怀中人的光景里,他是如何度过的。现下看得见摸的着,却反而度日如年。
“猫儿,你听我说好不好。”听着白玉堂一叠声的哀求,展昭几乎要讨厌自己了,这个一向骄矜自傲的人,何时有过这样无助惶恐的时刻。他闭了闭眼睛,压下所有的情绪。
片刻后,白玉堂又恢复了以往的神色,他凑在展昭耳边,轻声道:“猫儿,今后我所做的一切都只为将你心中的刺□□。一年不行,那就十年。反正在很久很久以前,我的一辈子就许给你了。”
电梯闭合的瞬间,白玉堂的脸也随之消失。展昭睁开眼睛,他不忍去看那双让他移不开目光的双眸。他久久地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右边是他的房间,左边是白玉堂的寓所。他伸出双手,仿佛还能触摸到白玉堂的气息。
右手放在左手小臂上,展昭垂下眼睫,看着大理石地面上投射出的灯光,心口有些涩涩的玉堂,再等等,再等等好吗?
等到身边人的生命里纷呈到,再不会被展昭所伤。
merrychirstmas(三)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强极则辱,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丁月华曾读过一篇武侠小说,作者借书中角色之口如此表达一位风雅之人。她对那位谦谦君子已无太多印象,唯觉得“温润如玉”一词当真是某个人。彼时他们都还是青春模样,如今想来幼稚而单纯,哪懂得什么情深不寿,哪懂得什么慧极必伤。只有少年情谊冲动而纯粹。她执意不要展昭参与到热血过头的结拜行列中。于是高一年级的圣诞夜,他们丁家兄妹和白玉堂在聚会之后,瞒着诸位长辈,煞有其事地跪在客厅里,苍天在上黄土为证的成了异姓兄妹。
她越过自家哥哥的身影,看向唯一知晓此事的展昭,他坐在客厅里,侧头看着他们。干净无垢的少年笑意盈盈,眸子亮闪闪的,对如此荒唐行径没有嘲笑和轻视,只如同一阵春风轻柔温和。
瞧,从那时起,从鸿蒙初开从情窦伊始,她就知道有一位少年,如玉温柔,如风和煦,从轻轻浅浅到长长久久地刻入眼底心中。
然而她明白的太晚,温润如玉是展昭,慧极必伤也是,情深不寿亦是。
因着那人的柔和,他们一群人如同刽子手,一步又一步地将展昭和白玉堂逼入深渊。
可以妥协,但从不低头。这便是展昭。她少女心事的缘起,心上情书的所有者。
白玉堂在四个小时前抵达巴黎,于香榭丽舍大街某奢侈品高级定制店里找到丁月华。两人在咖啡厅里相对而坐。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丁月华不开口,白玉堂竟也克制了所有的惶惑和焦急,逐渐变得平静。原本播放的钢琴曲渐至尾音,熟悉的旋律缓缓响起。他不禁凝神细听,忽然想起,这首歌曲叫做《布列瑟农》。
高中时期,展昭曾以马修连恩的《狼》这张专辑为灵感,画过一副油画,并获得当年全国性质的青少年绘画大赛一等奖。
画上的题词:“风雨如书,浮萍相依。人生如寄,我心光明”,获得众人的交口称赞。白玉堂却懂其中缘由,那是他第一次意识到,他是明白展昭懂得展昭的。因此,他站在逆光里,看着少年画画的背影,果决而郑重的邀请道:“猫儿,毕业后,陪我走一走万水千山吧。”
从大江南北到北欧热带,从雨雾初雪到极光昼夜。
闻言,清秀的少年转过头,手指举着未落的画笔,忽而露齿一笑,“好”。
这样想着,白玉堂便挂上了清浅笑意。丁月华心思通透,自也明白,唯有展昭能令她骄矜自傲的小五哥敛去疏离冷意。
她前倾身体,手肘放在桌子上,一手拿着咖啡勺无意识地搅动着早已冷却的咖啡。
白玉堂见此,凤眸微扬,“你终于肯和我说话了。”
“小五哥,”丁月华轻叹一声,“咱们俩剑拔弩张了这么多年,仿佛是我输了,但你好像也没赢。”
白玉堂哑口无言,心中又升起一股闷气,却听丁月华继续道:“而我不像你,还有机会。当年的事情,明面上是你们的事情被长辈知晓,一怒之下将你们天南海北的分开。”
听丁月华重提往事,白玉堂烦躁地抽出一支烟,又想起这里是咖啡厅,只得作罢。
有些话,丁月华闷在心里很久了,一旦开口就像找到了出口,似乎并不需要白玉堂的回应,只是陷入自己的情绪里,声音低而缓,“你想不想知道丁月华所了解的当年事,你知不知道,那年圣诞节,展大哥等你至凌晨。”
丁月华的话如同一道惊雷,搅动了白玉堂失去展昭后的混沌岁月。白玉堂向后靠在沙发椅背上,右手抵住额头,先是无声后而小声的笑了。
丁月华别过脸去,这样失去风度只余伤心和无可奈何的白玉堂,哪里是她往日的小五哥。她默默地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睛,复又开口,“其实我们这群人,有时太聪明,有时又太傻。”
“月华,我
【七侠五义】漫话鼠猫 分卷阅读36
只问你一件事。”白玉堂凝视着丁月华的眼睛,不容她反驳。
丁月华心下生凉,她动了动唇,略艰难地开口,“你问。”
“是不是你。”虽是询问,但带了诸多肯定。白玉堂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和展昭的各种意外,已经不容许他去追究罪魁祸首。
有些事一旦发生,又岂是某个人可以挽回的。
这是他的月华妹子,是他们当年皇天后土发过誓有难同当此生不离不弃的至交好友。他到底不忍心戳穿丁月华的心思,道:“月华,你又为什么想通了?”
“因为……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销掉那张国内的手机号码吗?我不是在等你,我是在等展大哥。说不要联系的是我,但我还是希望展大哥会打来,可是,希望落空的多了就变成了绝望,”丁月华抬头,将眼泪逼回去,复又迎上白玉堂的目光,坚定道:“我希望展大哥幸福,这是我欠他的。”
白玉堂噙着一支烟踱步在香榭丽舍大街,裁剪合身的白衬衫衬得人挺拔而又夺目,引来路人侧目。他不知不觉走到街尾,终于抬头看向远方,他想立刻回国,他想回到那个人身边。当年事,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立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私心。
比如,丁月华告知大小丁他与展昭的事儿,是为伤心。
比如,大小丁告知大哥,他与展昭在圣诞节约会,是为愤怒。
比如,大哥他们选择告诉长辈,并策划了一场好戏,是为痛心。
其实每个人都没有错,错的是他与展昭太年轻。又或者,因为爱情而令两个原本聪慧的少年,失去了判断力。
原来他和展昭的的爱情不过始于告白,又止于告白。
自从白玉堂回来后,展昭总觉得哪些地方变了,他再也不像从前一般牛皮糖似的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卯足了尽头拼起事业来,昭和商场已经几次三番的和丁氏正面对垒。
两家商场距离不过两个红绿灯,白玉堂和丁氏又并非只有这么一个产业,看似漫不经心又都较劲似的谁也不让谁。倒是市民的消又上了个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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