鲲之大,一锅炖不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一方土石
刚亲热没几天的年轻恋人要远行,他肯放人就很宽厚十分有肚量了!
貔貅连连拒绝,抛下了可怜巴巴还要强装放得下的鲲,扑扇着翅膀连夜赶路。他奶白色的翅膀在落日映照下染上一层暧昧的绯红色,扑棱起来不甚熟练,但足够有力。
挥舞翅膀的年轻人在高处远远望着地上孤零零的老男人,迟迟不愿飞走。他越看越觉得这样乖乖等着他回家的老男人哪哪都讨他喜欢叫他放不下,差点就想赖着不走了。迟疑许久,他忽的一个下落,于漫天层叠的红云中展翅将他的男人包裹在自己的双翅之间。
他于周身的纯白羽翼中伸手揽住男人的脖子,志满意得地嘬一口行将独守空闺的老男人,嘻嘻哈哈许下早日归来的承诺。偷香窃玉占完他男人的便宜,这个小骗子才复又高飞,满怀斗志地飞远了。
第34章翻船
貔貅此番去见鲁,颇有一种衣锦还乡扬眉吐气的感觉。他与鲁相识时还是一个孤苦伶仃的小可怜,现今可是有家有口的大赢家啦。
鲁就惨了,还处在折腾倒了白氏的郡守老公,自己戴个官帽去白家提亲被棍棒撵出的悲惨境地。
“郡守老头子再怎么虐待妻小鱼肉乡里,终归是白老头子的姑爷。你把他扳倒了,白家一时没了依仗失了面子,当然要记恨你。”貔貅眯着眼瘫在鲁家大宅硕大的花园里晒太阳,鲁老太鲁老爷两口子远远地躲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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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靠近。
鲁守着个大缸子,认认真真地调兑纯白的颜料。貔貅这身白毛不是白纸一般的纯白,而是比纯白还要黯淡柔和一点的奶色,要染得和原本的毛色一模一样还得现调。
幸而鲁是个早早出来讨生活的,什么都会点皮毛,无需惊动外人自己就能给他调好了,只是得一些时日。貔貅还想跟他私下讨教点私密的问题,故而也不急,大大咧咧地变回原形摊成一坨大狮子,供鲁照着调色。
这两个人都是老江湖,难就要一起憋坏主意商量怎么把白世小寡妇娶进门的事。
貔貅说话很直:“你不惜买官又四处搜罗郡守的罪状扳倒他,夺妻之志路人皆知。白世姑娘想再嫁他人,别人也得掂量着娶。”
他把翅膀拢起来,顽童似的在草坪上滚,“你只需慢慢磨,白家现在打你一是拉不下书香门第的脸来向你这悍匪示好,二是借着这事拿捏你抬高自己家门脸。他们只要不想一直养着这么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迟早得把白姑娘嫁给你。”
鲁不高兴地戳戳调到一半的染料:“你别这么说白姑娘……”
貔貅哈哈大笑:“是是是白世姑娘才貌无双,你想娶她还得排队排到护城河外去!”
野猪长相的鲁摸摸自己的脸,无比忧愁地叹气。看着颜色差不多了就拿着个刷子在貔貅肚皮上一划拉。加上这一次实验,貔貅的黑肚皮上已经有四块纯度不一的白色斑块。
两人对比一下色差,面面相觑,异口同声:“又浅了。”貔貅不禁急躁:“当初染黑容易,怎么白回来这么难?我一开始就是把自己搞破相才骗这老好人容我,可不能因为这茬坏事。”
鲁屡次失败,也有些心急。他冒着挨打的风险捻了一撮卷毛仔细对比,脸都要埋进貔貅的肚皮里去,十分搞不懂自己怎么就调不出这个色儿。貔貅没刚认识那么刺儿刺儿的不让人近身,随意地晒肚皮让他瞧。
鲁凑那么近,他还猛地蹿出个大胆的想法。他一有想法,立即就是要付诸实践:“嘿,哥们儿,你摸一下我腰。”
鲁一把软乎乎的狮子腰。
岿然不动晒太阳的小肥肉内心没有一点波动,腿软气喘嘤嘤嘤之类的反应一概没有。他一脸性冷淡地挥退鲁,在鲁再一次笨手笨脚开一瓶新的染料重新调色时,又心痒难耐忍不住问羞羞的问题:“我家那位是只雄鸟,你教教我怎么才能让他给我生孩子?”
无知的人类一脸“你们神兽界真乱”的震惊表情,嗫嗫道:“雄的……你大周章骗来只雄鸟还指望人家生孩子?”他用看绝世大渣男的目光看着貔貅:“换一只祸害吧。”
“不换!我又哄又骗又装乖又卖惨才把他骗到手,我要跟他过一辈子的。”大狮子气地龇牙,非常想扇翅膀把这个胡言乱语的人类拍走。
他两蛇鼠一窝,鲁看劝不动他就只得起对貔貅对象的同情悲悯。鲁赶忙给他顺毛,想想貔貅这个小年轻大约是问的另一个问题,便好脾气地转过身去拍拍自己的屁股给他提示:“这里,你到时候照着我在花船上做的把他弄得要哭不哭浑身软绵绵,再剥下他的小裤头……”
点到为止的丑男人正经脸,看着十分高深莫测:“你到时候就懂了。”
貔貅不知怎的浑身一凉,好奇地刨根问底:“然后呢?”
“然后你自己就会知道从哪里下手!”鲁眼看着自己的老父老母神色有异地看着这边,心道老人家耳力着实太好了,急于结束这个羞羞的话题,“你到时候会很喜欢捏他屁股的,实在不懂多捏两下就懂了。”
貔貅背后凉飕飕的感觉一直挥之不去:“别停啊,我染完这毛就要回去对他下手。”小骗子觉得是院子里湿气重导致他冷飕飕的,赶忙在阳光下扭扭捏捏地翻了翻花斑肚皮,才接着刨根问底:“你再讲明白点,我之前为了哄他还骗他说我来给他生,不趁着他晕乎的劲调转身份把他吃到嘴我实在心痒得很。”
“别唬人家了!你就是个小无赖,现在还是个猴急的无赖。你就不能老实点,顾怜着点人还是个新媳妇,别急着要吃要强。”鲁对着自己有意图靠近的老母亲挥手示意她不要过来,一边捡起自己的良心叨叨貔貅,“装乖卖惨骗来的就更要夹紧尾巴做人,敛自己油滑的手段,小心驶得万年船……”
貔貅不以为然:“我又不会让他知道我骗过他……你快快把我毛染回去,我还急着回去……”小骗子做了个下流的抓揉动作,得意地泄露自己的下一步计划,“我两在床上我软得快还哭得凶,怕是压不住他。你以前混迹青楼,有没有什么药可以让他手脚软一点……小别胜新婚,我跟他这是又新婚又小别,我得趁着他想我的劲儿哄他让步。”
小骗子即将升级成小混子,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他迎着鲁豁然张大的嘴,嫌弃地拿爪子勾他手臂企图把男人注意力引回来:“你干嘛这么惊讶?我软得快就没有当鸟爸爸的资格吗?你不懂,他那样生性正经的人要是能哭唧唧软倒在我怀里……”
小骗子的哈喇子还没有流出来就被鲁打断了。
“如果我没有认错的话,看着确实是个正经人,”鲁目光放空,五官组合成同情的形状,“跟你这样混不吝的坏人不是一挂的。”他咽唾沫:“你很怕他知道你真面目是吧?”
貔貅:???
“不怕我找你做什么?!”
鲁拍掉他爪子,一扫在家的懒散德行站得笔直:“昆你快变人,尤其不要忘了变衣服!快遮住肚皮啊小祖宗!”
貔貅还浑然不觉:“遮什么遮,快给我染回去,我还着急回家生崽呢。喔对了,‘kun’其实是崽儿他们妈的名字,你以后不准叫他的名字,叫我‘貔貅’。”
鲁弯腰扯起一只狮子爪试图把他拉起来:“海上风暴都没有你会浪诶!别瘫了快跑!”
貔貅这会儿才觉出不对来,他疑惑地回头,就看见院子里高树上一个熟悉人影。男人不声不响立在树杈上,一身锦衣服服帖帖包裹住他肖想许久的肉体,庄严又严肃地掰开边上枝叶繁密的树丫,露出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一点都不符合“哭唧唧软倒在怀”的人设,倒很有要下来把小坏蛋揍得哭唧唧的澎湃气势。
鲁妈妈见院子里两孩子总算注意到了,这才确认自己没眼花,立即对着自己儿子老怀自豪地招手:“那位仙兽都来好久了,儿你就顾着招呼一个,不周到。”鲁看着貔貅屁颠颠跑过去迎接的单薄背影,沉痛地以手捂脸:娘诶你怎么不早说?
貔貅急吼吼变人,一听到“来好久了”,跑过去迎的脚步都有些踉跄。小骗子紧张过度,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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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天赋都发挥不出来,干巴巴挤出两朵笑:“怎么突来来了,来多久了?”
“小别胜新婚,”鲲鹏落地,和蔼地看他,“我这不是想你想得紧,就想过来看看你么。”
貔貅浑身的皮肉猛地一紧,顾不得思索老东西怎么能从这万顷土地上准确找到鲁家。他徒劳地拢住衣服包好肚皮,竭力挽尊:“哈哈哈我就是一时吹牛,我怎么会出尔反尔拿春药哄你张开腿呢啊哈哈哈。”
小骗子可怜巴巴抓他袖子,拿出壮士断腕的勇气:“你信我,我愿意给你生鸟崽,绝!不!反!悔!”
鲲鹏依旧面容和蔼,只是和蔼地有些僵硬,像是气过了头拿不出别的表情了才一时凑数。他只以中指挑过他胸口的衣襟接环处:“你这么着急,可是打算染完毛就生?”
这话一出,貔貅完全不知道要作何回应。认了,结合鲲鹏听到的话,仿佛就是认下自己迫不及待要拿点催.情.药哄他,且把之前染黑的事一并认下。不认,好像又否认了自己方才许下的诺言。
鲲鹏只一句话,就把两句谎言揉到了一起。
貔貅只得又把他可能开始旁听的结点往前拨,认下一桩,对还能挽尊的染黑毛骗人之事抵死不认:“其一,我愿意生,只是心中常怀妄想,以后再也不会。其二,我这毛只是自然的季节性换毛导致的一截白一截黑,我只是想美观一点才染白,信我!信我!”
老人家竭力保持呼吸平稳,板着脸挑弄绳结:“自不自然,一验便知。”
貔貅风化成一个攥紧衣襟的可怜巴巴小伙子,用行动语言表示了拒绝。
鲲鹏只是拿话诈他,不料随意一诈,小骗子就显得如此底气不足。
“你之前向我求爱,说得可真好听。”鲲鹏强硬地把他手拿开,替他把攥乱的衣襟结子系好,“原来不过权宜之计,花言巧语?”
貔貅瘪瘪嘴,呜呜地扒在老男人身上服软:“我错了,我以后一定老老实实夹紧尾巴做人,做狮子。我就是耍了点小手段而已,大体上是真心的!”
他脸也不要,死皮赖脸抱住老人家的腰不松手:“你那时候说把我抛下就把我抛下,我要是不留个后手,你嫌我追得紧了保不准就又把我丢了!”
可怜唧唧,弱小且无助,全然没有攻击性,十分能麻痹人……
鲲鹏挣扎着不去回抱他,趁自己还没沉浸在温柔乡之前再一次发问:“药……”
“我来吃!”貔貅乖顺地亲他一口,投诚之余心中的算盘打得“啪啪”响:老东西怎么可能喂药,这不是递过来的将功折罪刷好感度利器么,那我就不客气地下了。
第35章芥蒂
貔貅算盘打得啪啪响,心中又生出诡计一二三四五六七。鲲还没有表态,他的脑补已经一路滑到千百年之后和和美美的二人世界。
他不知羞地将咸猪手扣在老人家的腰上,心口不一地一边垂涎一边赌咒发誓:“我保证不再耍小手段了,你消消气,我们回家不?”
鲲鹏眉头紧皱,感受到腰上那爪子还在不消停的小动作。小动作很色气,由内而外散发出来连貔貅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色气。老人家垂眸:“你是不是又撒谎了?”
小骗子的话足以让一千只母猪集体上树:“没有,我定不再诳骗你!”
老人家扣住他搭在自己腰间的手,无奈地拍了拍,心中一片清明:貔貅不过是在随意许诺,企图把这件事兜过去而已。他此刻做出的允诺未必没有包含真心,只是过不了多久,八成又会不长记性故态复萌,用他在市井摸爬滚打学来的那一套对付自己。
他从来就清楚貔貅是个油滑嘴刁的小混蛋。只是哪怕这小混蛋灵台一片沆瀣,与自己相处时总是单纯的,轻松的,叫人淡忘他是个刁钻奸猾惯了的小混子。他说上一声“喜欢”,又在一片沆瀣中为自己拾掇出一块清净的地方放置他对自己的感情。小混子用单纯渴慕的视线望着自己,这便足够叫人动容了。
鲲不在意他是个心有七窍的小混蛋。
只是刚刚好了没几天,就发现这小崽子对自己也要用上手段,这便叫人难以忍受。这股子邪风不杀上一杀,这小崽子还指不定要怎么搅风搅雨。
鲲有了决意,忽地后退一步:“你不用跟我回去了。”
貔貅脸色一白。
鲲没有看他,从袖子里摸出两块成色上佳的血玉递给一边鲁,复又背对着貔貅道:“你现在急于表现,就会诳我。等反省过后,确定不再用你从外边学来的小伎俩对付我去讨一时的甜头,再来找我。”
老人家斟酌着又添了一句:“想清楚了再来,我不接受一个在我面前都要撒谎的伴侣。”
貔貅面部冻结,行将崩溃。
老人家依旧不去看他,谨防自己心软。他琢磨着要不要再强调一遍“来找我”,又唯恐一口气说三次显得自己太过期待他好好反省快快回归:小坏蛋那么鸡贼,回头咂摸出话中的急切来,怕是又要迫不及待爬到自己头上耍小聪明,给和和美美的二人世界搅出风浪来。
此次是两人结亲后第一次发现他的鬼心眼,不立即定下规矩杜绝再犯,以后就要家无宁日。
一家之主打定主意,刻意板着脸做生气状一声不吭地离开鲁家,只留下一只疑似僵成木炭的黑脸俏弃夫。
俏弃夫在他走后还傻了一会儿,才不敢置信地扭头:“他这是什么意思?他一个人走不带上我?我被甩了?”说着还目露凶光:“他为什么要给你东西?他怎么找到这儿来的?你两背着我……”
“我冤枉!”无辜夹在吵架小两口中间的炮灰大声喊冤,“我心中只有白世姑娘,你家这只一看就很不好惹的大鸟我见都没见过!”
貔貅怒气翻涌,又不敢立即去缠看着生了好大气的老男人,嗷嗷叫着一头撞断了一棵树,气呼呼地逶迤成一团丧失斗志的大狮子。等他稍稍提得起劲儿来了,就抱着坛甜甜的米酒在院子里摊成一块丧里丧气的猫饼。
“他嫌弃我!他抛弃我!”大猫抖索着浑身的卷毛发酒疯。
鲁严令禁止下人靠近,苦逼地守着他们老鲁家的发家神兽,企图劝慰:“他又不是不让你去找他,只是让你先反省一下。两口子吵架了,暂时不想见对方是寻常的事。”
貔貅示意他给自己倒酒,小姑娘一样守着碗甜酒,嗤嗤呼呼舔着玩:“你说的一点都不准,我们呢刚才吵架了,可我还是很想见他。”他说着愈发气愤了:“他这就是在抛弃我!!!!”
“嫌弃倒是真的,但绝不是抛弃你。”鲁拿出过来人的经验开导他,“他要是不要你了,就该说‘以后别来找我’……你慢着点舔,这酒甜,但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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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
貔貅晕晕乎乎瘫在断掉的树桩边,呓语似的:“他嫌弃我?”
“我家要有个满口花言巧语的搅事婆娘我也嫌弃。”鲁啧啧嘴。
貔貅拿眼横他,嘴上很想配套地凶上一凶。但他心里直泛苦,实在提不起神:“你不懂……他温和又泛爱,走到哪里都讨神兽喜欢;而我不过是个强盗骗子,所到之处,人憎兽厌。我在外边四处讨人嫌,他都能心无芥蒂拿我当个走上歧途的小孩似的好好待着。他对我那么有耐心,就跟个大家长一样四处带着我,一路看着我。”
他迎着鲁担忧的目光,哼笑一声道:“我这样的混子都喜欢他,哪里还会有神兽不喜欢他?我要是不拿好听话哄着他,不利用他心慈手软的性子捏牢他,他仰慕者甚多,哪里轮得到我这样脾气样貌处处不如别人的家伙来当他的伴侣?”
“他就是我偷来的宝贝,能偷他一日就是一日。”大猫喝甜酒上头,一个不慎把脸盘子砸进了碗里,盯着一下巴酒米继续嚎嚎的样子又可怜又可笑:“我就是不想让他嫌弃我一无是处,这才要哄他!我要是能配得上他,能用堂堂正正的手段让他点头,我就不必骗他了!”
他企图晃掉下巴上的酒米,摇晃两下再抬头,漫天繁星点缀的星空在他眼里旋转成了陀螺般的星空图。他喝高了,嘴上没个把门的,心中越发悲凉:“我追的紧,他才点头。我比旁的人好的地方,不就是我花的心思多,会在追求他时耍点别人不屑的阴招么?我早知道他要嫌弃我的,他都没说过喜欢我。也就是我追得紧了,他心肠一软觉得我不算讨厌,才和我在一起。”
这种私密的话一旦说出口,就如同开闸泄洪般停不下来:“我同他在一起,时时患得患失,永远惴惴不安。我知道他哪天回过味来,觉出的我的不好来,就是他嫌弃我厌弃我的时候。他以前的情人要么日日住在他的天池上,要么已经到了可以随意进出卧室拜见家长的地步……”
“我不过就是想在他嫌弃我之前在别处胜过他们,他就这样翻我旧账冷落我嫌弃我!”说道这一句,大狮子又傻乎乎地一下巴栽进酒碗里。要不是他脸大碗小旁边又有人守着,这晕晕乎乎发酒疯的家伙能把自己淹死在小小一只酒碗里。
貔貅奶白色的一大坨狮子伤心地伏在树桩边上想东想西,犹如惊弓之鸟,惶然不已。他竹筒倒豆子开始数落鲲鹏心狠,情绪上来了还要打一会儿哆嗦。
鲁陪他半宿,半是肉麻半是风大,一介凡人之躯在一边一同哆嗦,远看就是两大团抖动不停的黑影。
他听貔貅一停不停诉衷肠眼看着就要黑化成怨夫,十分想不通像鲲那样气势逼人,一看就让人不敢亵玩的男人是怎么成香饽饽的。依照他走南闯北的经验,这样正经的男人可不招桃花,大可不必如此忧心他和人跑了。
反倒是面前这只叽叽喳喳的,又泼又坏的,是个招桃花的作孽性子。
听了半天,鲁才得空劝上一句:“他应了你自然是看得上你的,你何必如此自贬,把自己的境地设想得这般凄惨。我看这事儿再简单不过……”他在貔貅面前难得能显出点用场,那叫一个热心:“你去向他讨一声喜欢,再诚心实意保证不再戏弄他,你两就可以把这事翻过去了。”
貔貅打了个酒嗝:“啊?”
“就这么简单!他要是对你说喜欢,你以后就底气足一点,不必再耍花招。”鲁趁他迷糊放肆地一把大猫脖子,“小两口哪有隔夜仇,他既说过你反省好就回去,那你把自己拾掇得清清爽爽就可以去找他了。个中芥蒂,两口子大可打开天窗说亮话,说完了能过就过,不能过就分。”
鲁煞是爽快:“你以为所有人都嫌弃你就他待你和善啊?我比他还和善。分了来找我,我全部身家都是你帮着挣来的,一半养家小一半养你,你就在这边当个清闲老爷喝喝花酒找找漂亮媳妇。”
正当豪言壮语,貔貅猛地在他面前化出翅膀扑腾着往上飞。
鲁怕他醉得厉害四处乱飞惹出事端来,连忙爬起来追:“貔貅,你去哪里?”
貔貅已经飞在半空中,肚皮上黑一块白一块十分滑稽,人倒是情绪高昂颇有斗志:“我去找鲲啊,我觉得你说得非常有道理。”他扑扇翅膀利索地把鲁用完丢:“我先走了,过段时间再来找你玩,到时候给你和白世姑娘带厚礼。”
鲁看他飞得还算稳妥,没有要一头栽下来的趋势,这次啊松了心神对着空中渐渐远去的黑影笑骂:“这也太见色忘友了……”说着还要打趣的挥挥手:“来就来不用带礼,我啥都不缺……你还能给我带个孩子不成?”
送走貔貅,他回房拿火照了照两块血玉,着实想不明白怎么貔貅他男人一见面就给他丢两块玉。这汉子也没多想,打算明日寻个雕刻师父把玉雕出貔貅的模样来供起来。招财的发家神兽,自然是要供起来给后辈瞻仰的。
天池之上,鲲还没见着小骗子过来赌咒发誓,自己就先乱了阵脚:我又不是不知道貔貅那个坏劲儿,跟他一般见识做什么?他再闹腾,我年纪比他大上一万岁,还能制不住他?再不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让他就是,总归不会让我两被他闹散了。他坏得厉害,但还是个敏感爱哭的小子,我把他放在鲁家不管,他可会哭鼻子?
老人家自己脑补家里坏小子受委屈哭唧唧的场面,深感自己要立规矩吓吓他着实不妥。他一看不见貔貅,心思转得极快:规矩,什么规矩?两夫妻之间哪里需要什么破规矩?
鲲鹏陷入一种夕阳红特有的佛系思维中,当即就坐不住地想去把貔貅带回来。正当起身,屋外传来一阵飞禽翅特有的扑棱声。
第36章玩弄
他敏锐地听出这不是貔貅的声音,貔貅的小翅膀软乎乎的,飞不出那么大的动静来。
天池之上许久没有来客,挑着这个时机来也甚是不合他心意。鲲鹏本不想理会,只是门一开,出来的却是自己的一个老友:重明鸟。
重明鸟目有双瞳,双翅展开有九尺宽,绚丽的羽毛在月光下泛出五的光华。他翅落地,爪子一松,放下一只冻僵的青鸾。冰棍一样的青色火鸟骨碌碌滚到鲲鹏脚边,他哪能抛下这一老一小先去找自己家小崽子。
两个叔叔辈的一搭话,才弄明白原来是火鸟父子档前几天把话说开了。凤凰何等心高,又是个嘴刁惯了的,说话丝毫不留情面。青鸾被厉言打碎一番痴心,顿感百年来的依恋都付诸流水,心灰意冷了无生趣,一时寻了短见。
青鸾是火鸟,他要自绝只需往极北之地的寒潭中一跳,便可永生永世冻结在千年寒冰之中,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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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现在世间。极北寒潭万里冰封,一眼望去全是雪白。青鸾在凤凰那儿碰壁是常有的事,谁也想不到他们两父子吵架能吵那么厉害。幸得重明恰巧路过,辛辛苦苦把这冻僵的大鸟拎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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