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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州还魂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岸易通易岸

    母亲听了心里也很沉重。她对女儿说:“是啊,你说的情况是够糟糕的,但是,咱家里看中的不是权势,也不是财富,而是地地道道的一个好人。

    现在你说的咱不是都占了吗?假如你爹在,恐怕也会支持你的。咱就算是要了这么一个人算了,别的咱什么都不图了!”

    张美珠听了觉得母亲说的,和爹当年的观点是一致的。这也是爹在世时给她定下的择偶标准,只是她看到的感受到的,确实太糟糕了。

    这就好像一个人在大雾天气里,迷失了方向一样。这时候正需要一个人来指点,尽管她心里清楚这里是南,那里是北,但是,还是希望能够有人站出来,清清楚楚地再重复一遍。

    因此,她的心理上是特别需要你这个暗示的。

    就这么一念之间,朱友康这小子占了大光。张美珠后来经过深思熟虑,还是没有放弃这门亲事。这就成全了朱友康这个地地道道的穷光蛋小子。




第二百五十五章 太难
    在昏暗的灯光下,母亲坐在床上合计着几套被褥怎么准备,这些被褥里面需要多少弹好的棉花。

    父亲朱书堂把记满了密密麻麻字迹的,厚厚的封面上摸擦得脏兮兮的日记本,递给了大儿子朱友康。

    “这是咱家的家底儿,你看看吧!”

    从来就没有和大儿子谈论过家庭事务的朱书堂,这次意外地给儿子晾出了家底儿。

    他今天骑着自行车,跑了一趟县城北街郭瞎子那里,给朱友康结婚求了一个吉利的日子,并且顺便给朱友康算了一卦。

    占卜的内容他自己心里清楚,并没有告诉儿子友康。他这么考虑也许是为了儿子好吧。

    日子定了,就该做结婚前的准备了。娶嫁帖一下,距离结婚的日子也就一个月的时间了,这是当地的一个风俗习惯。

    因此,朱书堂先把家底儿晾在这了,朱友康接过来日记本,在打开的页面上仔细看着:

    八五年正月十七(友健上学)

    借小喜60元(已还20元),欠40元

    三月初八(十六蓬州庙会买牛)

    借二熊100元,借大外甥100元

    五月初三

    借文明80元(盖房),借半拉眼40元(友健上学)

    七月二十一(友健去新州中学上学)

    借友康100元,大友100元

    十月二十八(买芦苇)

    借老冯头80元(已还50元),欠30元

    八五年合计欠款590元。

    八六年七月初二(友健去化工厂上班,友康经手借款800元)

    二舅50元(友康已还清),友全50元(已还),大舅100元,学校100元,大姑姑200元,二姑姑200元,友康同学100元(已还50元,欠50元)

    十月初八(欠木工280元)

    立柜80元,写字台40元,沙发120元,厨桌40元

    八六年欠款930元。

    以上合计外欠1520元。

    朱友康大概计算了一下,有1000多块钱。后来为了准确了解家底儿,他让父亲给他读数字,他又用笔计算了一遍,总共外欠账目1520元。

    这可是一个不小的数字。

    现在最迫切的问题就是要给张美珠家里的定亲钱660元,这个钱从哪里借?

    其它花费也有更多,毕竟是自己结婚,总不能太寒碜了不是?

    他又跟着父亲预算了一下下一步急需要花费的款项。

    第一项是定亲660。这里的习惯是,对方再回60元,也就是需要给对方定亲钱600元。

    (对方陪送“3动1响”。3动是自行车、缝纫机、手表,1响是座钟)

    第二项是传书钱60元。也就是相互交换礼物。

    第三项是下娶嫁帖儿80元。

    第四项是房子简单装修费。买白报纸100张,缯线5卷,图贴80张,横隔线板250米,寸钉一斤,用于吊顶,大概合计70元。

    第五项是6套被褥。加上棉花合计需要300元,减去家里备用的部分,估计还需要120元。

    第六项是烟酒糖茶。

    福牌香烟20条,每条2.8元;黄菊花牌香烟10条,每条2.2元;经济牌香烟3条,每条1元;墨菊牌香烟2条,每条3.8元;恒大牌香烟10条,每条3元。合计118.6元。

    顺德酒5箱,每箱24元。合计120元。糖茶瓜子等大体合计50元。

    以上总计288.6元。

    第七项是猪肉120斤,每斤1.5元,合计180元。

    第八项是杂菜,作料等共计150元。

    第九项是彩礼、汽车、鞭炮等共计200元。

    剩下的粉条、煤炭等,家里不够的,随用随借。

    这里面还没有包括朱友康自己买结婚服装的钱。

    朱友康和父亲算计了大半夜,能省则省,能简则简,能减则减,加上结婚当天共计需要1748.6元。

    有了消费数字,心里总算有了数。即便是出门借钱,也好知道借多少。

    父子二人看到这些数字,真的上了愁。原先的旧债1500多块钱还没有偿还,这次又要外借1700多块钱。真的是愁死了。

    他们开始盘算着怎么样节省,怎么样把家里现有的值钱的东西转换成钱来。

    他们首先想到了那头只生产了两头小猪仔的大个子老母猪,这头猪估计毛重至少也得有280斤。按照毛重7毛钱一斤计算,就可以买到200块。

    干脆借这次结婚的机会,再加把劲儿多喂养几天,正确买到250块钱。

    第二个可以转换的是芝麻,芝麻这东西是个好东西,今年的芝麻行情不错。家里有不到200斤芝麻。差不多可以买到360块钱左右。

    第三个可以转换的是一麻包高粱和一布袋黍子。买了大个子的老母猪,就可以省下这些高粱,按照5毛钱一斤还可以买120多块钱,黍子可以拉到食品加工厂酿酒车间卖掉,估计也可以卖到100多块钱。

    这样算下来,就可以得到比较方便的现金将近1000元,剩下的几百块钱,再硬着头皮去借一借。实在不行,朱友康说,他还去找学校领导借去。

    他们父子也算计了一下,结婚事儿上,也会收到不少的礼金和礼品,这些都是日后的收益,这些收益还可以继续偿还一部分急迫的债务。

    尽管说起来容易,朱友康看得出,母亲心情的沉重,父亲对日后准备工作的担忧。

    朱友康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的心情呢,他这些年也是东奔西跑,东借西倒的,别说老人有多么辛苦了,就连自己也都已经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和心中的忧虑。

    朱友康也看得出,这些年来,老人为了这一大群孩子们,出尽了力气,费尽了心血,承担了太大的压力,承受了太多的痛苦,承接了无穷的折磨。

    尽管老人刚刚50岁,看上去已经白发苍苍,满脸皱纹,弓背弯腰,看上去至少也得有60岁。

    岁月的沧桑,生活的磨砺,让一个充满活力,精神焕发的人,变得竟然如此苍老,如此憔悴。

    “不知道今年友健是不是能够考上大学,要是能上了大学还好一些,要是连大学也考不上,那可就惨了。”父亲朱书堂这样唉声叹气地给朱友康说。

    朱友康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可就惨了”。就追问父亲。

    “还不是为了盖房子的事儿!”这时,一个晚上不说话的母亲开了腔儿。

    “怎么回事?咱又该盖配房和门楼了?”朱友康不解地继续追问。

    “我上次去你姑父家,听说村里又要规划一批房基地了。咱东边就是野地,这次要是能争取上房基地最好了,咱再在咱们路东再要一块房基地,你们弟兄两个一个在路东,一个在路西,挨着多好啊!”

    父亲朱书堂中终于讲出了具体的问题来。

    “你说,咱还要不要这块房基地啊?”朱友康征求朱友康的意见。

    “那是必须要的,要不日后弟弟结婚住到哪里啊?”朱友康坚决地说。

    “这倒是,只是你刚结婚,又要借一屁股窟窿,房子可怎么盖呀?!”父亲看来这次为了盖房是真的犹豫了,真的害怕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用担心!”朱友康为了给父母宽心,违心地说着这些轻松的话。

    在他心里,知道日后盖房太难太难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介意
    张美珠和朱友康在蓬州县城逛了几次,也到过新州市逛过,对朱友康总体上是满意的。

    他了解到朱友康在吃饭购物方面,在待人接物方面,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欠缺。

    她想人无完人,谁也不能全占了,将来都会有进步的空间,也就从内心里接受了他。

    经过几个月时间接触之后,张美珠马上临近了结婚的日子,一家人开始忙活起来。

    她家里原来都是父亲支撑着这个家,自从父亲走了以后,三哥已经成了家里的主心骨儿。

    三哥提前为她选购了“3动1响”——买了一辆崭新的天津名牌永久牌26轻便型自行车,选用了一台名牌飞人缝纫机,选购了一块上海产名牌的机械式新款宝石花。

    在购买钟表的时候,也费了好大事,先看了立式的座钟,确实不错,特别上档次,显得很气派,雅典而高贵。

    张美珠去过朱友康家里,知道家里的情况,如果放了一个这么土豪的立式座钟,那就会把其它家什衬托的不像样子了,跟别的家什一点点也搭不上了。

    所以,转来转去,干脆买一台价廉物美的上海三五牌老品牌座钟。

    张美珠知道朱友康家里只有一个本村木匠做的笨式立柜,一个立柜放在婚房里看上去台孤单了,她干脆和三哥一起又买了一个新式立柜、一套梳妆台和一套茶具。

    张美珠最担心的婚车路线,也定了下来。

    张美珠告诉朱友康,千万不能走上一次回家的小路。

    婚车路线看好之后,朱友康还专门来到张美珠家给她作了汇报,并给她画了一张路线图,这是一条通往南丘村的宽阔路线。

    这条路线是张俊生上任以来开辟的第一条线路。是在蓬州通往山西的路线中,选择了一条通往BQ庙群和扁鹊庙群景区的新路。

    尽管还不是上乘的水泥路面,但是所有路基已经铺上了泥结碎石路。这次县里的修路计划已经包含了山区的所有景区。

    只是宽度和标准不同,这次修路县里总共投资了450多万元,除了财政拨款,还有动员社会力量、县办企业、小工厂主、各商家的大力赞助。

    而这条新路正好从南丘村南边通过,距离村子只有三四里地的土路。

    路线问题解决了,张美珠心里豁然开朗了许多。

    朱友康没有在张美珠家里吃饭,就急着去服装市场购买结婚穿的服装。

    他先把服装市场转了一遍,问了一下各自的价格,然后在心里掂量着,哪些款式适合自己兜里的钱。

    他计算了一下,一身衣服不能超过80块钱。他原来打算穿一身西服,领带都买好了。这样就省去了一部分开支。

    因为好几个同学都不赞成他穿西服,说这身西服有些老旧了,不合适喜庆的结婚日子穿。

    所以,他这才临时生心另买一身。

    他大概在服装市场上待了足足三个小时,最终下了决心,才花了17块钱买了一件蓝色迪卡中山装,花了12块钱买了一条配套的蓝色的确良筒裤。

    尽管便宜,但都是新的。

    本来他不打算买鞋,脚上的鞋还可以穿,可是,只是这双鞋配一身新衣服不够协调。

    于是又打算再买一双布鞋,当他走到了市场拐弯处时,看到一家鞋店写了清仓处理的招牌,就停下来。

    他锁上自行车进去,花了5块钱买了一双青色懒汉布鞋。

    朱友康算了一下,这一身新衣服,总共花去了34块钱。比原计划省去了一半还多。他满意地骑上自行车,中午饭也舍不得吃,赶回了70多里路的南丘村老家。

    父亲老朱按照传统的方式给张家下了娶嫁帖,拿去了660块钱。

    按照传统习惯,只要娶嫁帖一到,距离结婚的日子就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了。

    在这一个月时间里,男方和女方家里都开始了积极准备。

    条件好的,都提前做了准备。张美珠家实际上在收到娶嫁帖之前,基本都已备好。

    朱友康则不同,借钱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朱友康除了从学校会计那里提前预支了两个月的工资之外,还没有借到一分钱。

    朱书堂找到了在外上班的赵经理和梁高山等人,总共借回来400块钱,加上儿子友康那里200块钱,还差一些。

    朱友康想到了同学,可是从面子上怎么也揭不开,他实在给同学张不开借钱的口,因为这个时候正是同学们结婚的年龄,即便是借上了,用不了多久就要还上。

    这样做会把自己逼到了绝路上,也会让同学们的情面上很难堪。

    朱友康还没有抽过烟,这次真的有些作难,居然也抽起烟来。烟雾在他头上盘旋着满满升腾起来。

    他突然想起来一个大户人家——在本村的老冯家干爹。

    干爹的五个孩子中,上面三个都是男孩,最大的比朱友康几乎要大20岁,都已经结婚成家生子,剩下下面的玉萍和玉菊也都结了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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