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州还魂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岸易通易岸
第二袋烟刚点上的时候,对面庙里燃起了大火,他回忆说,估计他是第一个看到BQ庙着火的人。一开始他看到了星星点点的小火,还认为是谁怕天气冷在那里取暖,谁知,火苗一会儿比一会儿大,后来竟然燃起了一房多高的大火来。
他赶紧一边往山下跑,一边大声呼救人员救火。因为他跑得很急,快要跑到庙的北边时,恍惚间看到小郭和另外一个人一前一后,前面的人脊梁上像是背了一个麻袋,后面一个人还猫着腰用力在后面拖着。因为急于救火,他没有想到这两个人是干什么的。
他一直认为,那两个人是为了做生意,夜晚乱了黑,是急急忙忙赶路的。他根本不知道这里还有这么多细节和故事,而且都涉及到杀人与放火,听起来就让人毛骨悚然。
最近干警们找他了解当时的情况,他才知道这是一个不小的刑事案件。这荆条老汉很正直,是一个很正派的人,对违法乱纪之事深恶痛绝,痛心疾首。所以,很配合公安局的工作。他把自己知道的或者是猜想到的合盘端了出来。
这一下公安局的案子就有了更清楚的眉目。
当确定杀人放火者就是小郭之后,对小郭母亲加大了审查力度,凡是涉事人员一律第一时间摸排,一律第一时间询问,一律第一时间做好笔录,第一时间尽量从他们嘴里得到最多最准确的信息。
在公安队伍强大攻势下,小郭母亲终于供出来儿子小郭的下落。最终被及时抓获,布置在山西境内的全部干警及时撤回。
在破案的同时,BQ庙的清理修复工作一直没有停歇。不过问题是遇上了一个不懂内行的人做管理,而且还是复原工作的总指挥总设计师。这简直就是开国际玩笑。幸好没过几天,头脑清醒地文化局林副局长主动出面,间接邀请何树坤出来工作。
前面已经说到了,何树坤到了BQ庙清理现场,简直就像疯了一样,大声喊叫着跑上了北边的翁山上。
因为林副局长的外行领导,在指挥清理失火现场的时候瞎指挥,把几乎所有的BQ庙损坏的东西全部清理掉了,而且是堆积在何树坤设计准备施工的工地现场。
这次清理工作,给国家带来了巨大损失。也使得修复工作举步维艰,进入了艰难的阶段。
何树坤出面来工作,不仅仅是修复,而是要把要来清理掉的东西进行二次清理,把用上的和用不上的都要重新分类清理;而且还要把原来倒在那里的东西,再次清理到另一个场地。
何树坤工作的第一天晚上,趁着夜色他已经把那里的工作情况向孙局长作了详细汇报。当时经济条件有限,孙局长又安排林副局长做了这么一处没出息的活计,简直是无地自容啊!
他除了自我谴责之外,就是及时纠正BQ庙修复工作的领导层。因为公安干警已经破案,一切都水落石出,再加上蓬州县里也没有什么新的动静,孙局长判断,县领导不会再有什么批评和指责。
所以,他思前想后,决定恢复原来的工作安排。把林副局长从庙上调回到原来的工作岗位上。这一切都又回到了风平浪静的正常状态。
为了做到万无一失,孙局长亲自找到张俊生副主任,把自己的BQ庙修复工作安排和调整汇报给了主管领导。他知道张俊生副主任为了新州白瓷遗址开发的事还不高兴,不敢在那里久留,把问题说清楚之后,等领到有了表态,他就要离开。
谁知张俊生硬要把他留下来,说还有更主要的事要和他商量。什么事呢?他一时摸不到头脑。
因为他遭遇了县常委会的尴尬,他不想再次遭到类似的尴尬。所以,他尽力平静下来,保持克制,他怕自己的一时疏忽,再次造就了无法挽回的损失。
到底张俊生的葫芦里要卖什么药呢?他战战兢兢地又重新坐在了张俊生办公桌前面的沙发上。这时,张俊生接着继续刚才的话题叙说着,问起了何树坤在处分期间的表现,问起了林副局长的年龄等等。
孙局长都小心地一一回答。然后,张俊生突然对孙局长说:“我看林副局长该退下来了,你怎么看?”
“林副局长是老局长了,我了解他,他也有意退下来,不过……”孙局长说到了不过二字,张俊生觉得话里有话,接着问:“不过什么?怕把你这个拐棍撤了,不好走路吗?”张俊生的语气咄咄逼人。
“你不用担心,我会给你安排一个更得力的人选!”张俊生补充道。
“另有人选?”孙局长有些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
“怎么?不可能吗?还是你不同意?”张俊生单刀直入。
“不,不,不,张主任您说了算!”孙局长嗅到了张俊生身上的火药味,不敢多一言半语。
看到孙局长的唯唯诺诺,张俊生终于道出了玄机:“你对何树坤印象如何?”
第一百一十章 底线
张俊生与路明楼开始赌人事问题,既然我申请的项目得不到支持,我不如先加强我的人事安排,一旦我的人事安排到位,我就有了与你争取输赢的资本。
他想通过人事安排,逐步理顺自己主管下各方面的工作。他认为这是目前所能做到的最高层次的工作了。有了人才,换句话说,有了自己的人,有了维护自己的人,一旦有了争议之事,只要自己一声令下,就会出现有利于自己的局面,甚至会出现一边倒的彩头。
至于王茂奎那里我先放一放。路明楼的人事问题一旦得到解决,王茂奎他那里的财政问题迟早也会得到解决的。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观察,他开始在人事问题上做文章。
他知道尽管给上级领导作了沟通和交流,要调整工作那也不是一时半时的事情,所以,还要跟眼前的工作作斗争,否则眼前的工作被动起来也不是什么好兆头,他依然会影响你正常工作的开展,甚至还会影响你后续工作,甚至工作上的正常调整。
巩丽君的苦心没有白费,自己的老公终于要浮出水面了,先是官复原职,随后就是升迁,她认为没有看错张俊生,这人知冷知暖,重情重义,值得交往,值得依赖。
越是这样的时候,巩丽君心里越是高度紧张,她与何树坤一直是非常要好的夫妻关系,在外人眼里是人人羡慕的一双一对,按说不应该出现这样的心理。
可是,自从张俊生跟她谈了何树坤要升迁的事情之后,她倒是还没有原来的性情愉悦,她甚至觉得自己已经走在了死亡的海里,或者说是走到了一个陌生的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某一个魔鬼三窟。
她有时候做梦都在想,自己已经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当一块砖头砸向这个硕鼠的时候,她甚至会被惊叫而醒,醒来还气喘吁吁的。
醒来之后她不敢面对着老公何树坤一面躺着,她怕老公嫌弃她身上的异味儿;她觉得自己很脏很臭,她觉得自己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里都散发着呛人的臭气,每一块皮肤上都是脏兮兮的,她觉得自己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是腐蚀透了的,她甚至觉得身体里爬满了令人作呕的蛆虫。
特别是遇上她情绪低潮的时候,这样的心态表现得更加明显。她甚至早起不想起床,晚上睡不好觉,不想做饭,不想上班,不想说话,越是这样,满脑子越是张俊生的影子,越是影子反复出现,她的情绪表现得越发急躁不安。
而每每这个时候,她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就是不敢去正视自己的老公,不敢去面对老公说话。
她每每在这个时候感觉和自己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老公,忽然一下子变得陌生起来,有人说,夫妻之间相敬如宾,其实,对于巩丽君来说,也许这个时候,她所表现出来的就是夫妻之间的相敬如宾吧!
一大早做好了饭菜,她会先为自己的老公盛上一碗粥,端上一个小菜,在菜盘里放一个白馍,然后,自己找一个理由去收拾家务,或者为女儿何海云或者儿子何海涛做些其它时间里都可以做的事情,而等老公吃完了饭,她也就会“很凑巧”地拾掇完手中的活计,开始吃自己的饭菜,而且是一边吃着一边思考着什么。
这样反常的举动并没有引起何树坤的特别注意,何树坤属于知识分子类型,属于研究型人才,在特定时间内只专注于某一项事情,吃饭就是吃饭,没有那么多的考虑。
这倒不是说何树坤不关心自己的爱人,他对爱人的关心与呵护达到了惊人的地步。他往往会出其不意地为爱人购买一些高档的甚至是蓬州县城里第一件时尚服装或者首饰之类,他会带自己的妻子去新州最高档的樱珠大酒店里就餐。
所以,巩丽君一直生活在何树坤关爱与呵护的幸福之中。
尽管她和张俊生保持着良好的男女关系,但是,她没有**,她没有越过雷池去那边肆意妄为。她与张俊生保持的只是男女之间一种非常的友谊,非常的关爱,非常的呵护。
这种关系是否真的恰到好处,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她只感觉是一个别样的体验,别样的情。不过,她没有**成为她心中唯一的一道防线,也可以说是一道底线。
她认为,这道防线的优势就在于,完全可以表明她与张俊生之间是清白的,她的所作所为是符合双方愿望的,是对彼此爱人的一种至高无上的忠诚。
感情出轨对于她来说是陌生的,尽管她已经沿着这条河流已经走了很长的路程。当她回首的时候,她看到的依然是岸边美丽的风景。
欣赏风景的心情是愉悦的,她没有看到自己的脚已经站在河边,脚上的鞋子正在被潮湿的河水侵蚀。她还没有在意这些对于她来是微不足道的侵蚀,这种侵蚀也许是漫长的,也许会在某一个时刻就会完全浸润完毕。那样结果的出现,她再去拔脚回头上岸,恐怕不会那么轻易地上岸了。
即便是上岸了,也必定会成为一只落汤鸡。
人往往是这样,感觉幸福满满的时候,危机对于他来说往往会忽略不计,甚至会会麻木不仁。要不怎么会出现大意失荆州,烽火戏诸侯呢?
张俊生处于对巩丽君的呵护,处于对巩丽君女儿何海云的照顾,当然,更是为了自己的一己之利,更是为了儿子日后的美好前程,采取了一些必要的措施,使得这一艘航行的大船继续得以稳健地朝前航行着,并且不断地驶向海洋深处。
而这艘航船的舵手就是张俊生,他要撑起这一片蓝天,使他们这艘船上的家人们与亲人们,分享着幸福的喜悦与快乐,分享着浩瀚大海上的各种馈赠与恩赐。
不论是巩丽君,何海云,还是张俊生,张峰,都在这个精彩故事里扮演着重要角色,而且越演越逼真,越演越生动,越演越真实!只有何树坤与张俊生新州市里面的那口子一直被蒙在鼓里。
一旦何树坤与那口子得知真相,或者发现一些破绽怎么办?戏中每一个角色都提高了警觉,都在做着各种充分的准备,他们各自设计了花样不同的答案,来应对日后出现的结局。
每一个故事都是会有一个结局的,或者精彩纷呈,或者暗淡无光,或者惊艳世人,或者苍茫悲壮!
第一百一十一章 操心
自从朱友康的父亲提出要建一栋新住宅的信息发出之后,只要有个空闲,朱友康就会去思考着怎么把这个新家设计好,建筑好。
尽管到了年关,他除了跟着父母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计之外,比如腊月二十四是扫房子的传统日子,他就在一直竹竿上捆绑一把笤帚,先把屋顶扫干净。
在打扫屋顶之前,把能挪动的东西挪到院子里,把实在不能挪动的东西用被单之类的东西盖在上面,等打扫完屋顶,灰尘静下来之后,再撤掉被单等覆盖物,然后再先从桌椅板凳,门窗墙体开始打扫,然后再从屋子里,院子里到大街上进行清除卫生。
他做的各种工作都是系统化的,有次序的。先里后外,先上后下,先难后易,最后一步到位。
腊月二十五泡豆子,做豆腐也是这样,他让父亲提前挑拣好了豆子,他去打好了西台南街里的清水,找好了盛豆子的缸子,等豆子一旦泡上了,也不耽误当天去邻县购买猪肉和猪头的时间。
这是他初中一年级语文课本上学习的统筹的方法,他学会了之后,无论做哪一件事情,他总是首先从整体考虑再从细处入手,如何统筹安排才能把这件事情做得更好。
除了做家庭里安排的事情之外,他还常常有自己的打算,干一些自己喜欢干的事情,尽到自己的一份责任。
他一分钟也舍不得耽搁,朱友康尽管没有出生在书香芬芳的知识分子家庭,但是他从小就对图书情有独钟,除了自己要看,还经常鼓励家里的兄弟姊妹们看一看。
在破旧、狭小、粗糙、清贫的小家庭里,书籍成了他们家庭认识外界,认识世界的最为宝贵的资源。在他的印象里,父亲常常手拿书本边看书边吃饭,边看书边抽烟,而且,从小的印象里,父亲就经常帮助母亲认字算账学习。
读书一直是朱友康一家的优良家风,他还记得,父亲那一年为了学习一本好书,他甚至不惜熬夜,一整夜一整夜地用小楷毛笔抄录下来,自己装订成一本新书,收藏起来学习。
父亲的毛笔字写得全村子最好,尤其是到了这个年底,前来找父亲写对联的排起了长队。
他对父亲的对联几乎都是倒背如流,并且还能领会到对联的确切含义,比如“虎行雪地梅花五,鹤立霜田竹叶三”,意思是梅花的形状恰如老虎在雪地行走时留下的迹印,竹叶的形状就像仙鹤站立在霜田里留下的爪印等等。
当年新华书店是朱友康接触书籍的几乎是唯一的渠道,当时只要进了书店,那怕身上就几毛钱也要选一本适当的书籍。
他从县城里不仅为姐姐买了一个红色日记本,而且,还在书店里为姐姐选购了一本巴金老先生写的《家》。他知道姐姐最爱看书学习,每次回来不是带来书籍就是带来本子,为的就是鼓励姐姐不要泄气,要好好学习。
在这一点上,朱友康和他姐姐的男朋友赵大友是一致的。赵大友自从落榜之后,就回到了南丘村。特别是在自己受到高考落榜打击,父亲在油坊失火打击和母亲因这两件事过度恐惧导致死亡等重大打击的情况下,得到了朱友康的姐姐朱友钟的热心安抚和积极鼓励。
从目前关系来看,由于赵大友失去了母亲,家里缺少一个女性,很多活计做起来都比较棘手。这时友钟往往会跑到他家忙这忙那的,表现得十分周到热情。
为此,赵大友一家十分感激。为了早日娶友钟过门,赵大友已经找到了可以做媒的秋萍婶子,秋萍婶子答应把他们的事办好。
赵大友和父亲商量着想趁着婚姻法年龄还没有变化早点结婚,实在不行,就举办一个像样的婚宴,做成事实婚姻。他家里确确实实需要一个妇女来料理家务。
朱友康忙里偷闲,还帮着弟弟友健,妹妹友梅、友莲复习功课,检查作业,纠正错误。
他考虑着眼看就要过年了,如果不是认了干爹,就不用那么紧张了,过了年照样也可以帮助弟弟和妹妹学习。问题是上次在治疗胳膊疾病时,冯医生一心想把两家搞成亲戚关系,他也只好服从父母和冯中医的安排了。
现在已经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了,父母忙得团团转,还看不出来要送朱友康去山西的计划,朱友康从内心也不是非要去不可,他是听大人安排的。
说话间就到了腊月的二十六的晚上,一家人围坐在北屋里昏暗的煤油灯下,静静地等待着大锅里打卸成豆腐块的猪肉尽快煮熟。
他们的嘴都已经非常馋了,口水几乎就要流出来了。
当朱友康再次到外面拿柴火的时候,感觉脸上手上凉凉的,他掀起北屋门帘一看,借着屋里照射出来的微弱的灯光,哈哈,原来是下起了雪花。
雪花不是很密集,但是每一片雪花却出奇的大。
他知道,这去山西的行程恐怕就要搁浅了。
这次发现下雪之后,朱友康就会隔几分钟到外面看一看,结果,到了吃肉的时候,已经是大雪纷飞,铺天盖地了。
这一年的年底没有腊月三十,二十九就是除夕。如果不下雪,还赶得上去山西,这雪一旦下起来,怕是不能成行了。朱友康这样想着,他既想去山西看一看,那里是他的恩人,那里有他的干姊妹,又觉得天不随愿。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