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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州还魂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岸易通易岸

    老朱其实早已经想好了,他也想过赵大友,但是,在村子里是非多,能不用,尽量不用。他所考虑的两个人正是友钟的两个堂哥友福和友兵。趁着队里不开工,都没事可做,帮帮忙,等回家了多做一些饭菜就行了。

    第一天没有找他们干活,是因为还摸不清楚这活计怎么干才好。这一天下来石坑内外都已经理顺了,所以,老朱决定明天就让两个侄子上山干活。

    朱友康没有这样想,也没有想这么多。他的独立意识特别强,在他身上处处可以看到独立自主、自力更生的影子。他一直想着宁可多干几天,也不会去求别人。

    尽管身体不是很硬朗,但是,心理上意志很坚强。也算是骨气最硬棒的一个男人吧。在他心里有着巨大的潜力,他认为无论遇到什么事,他都会义无反顾地去努力办好。

    吃完饭之后,老朱到后院里找两个侄子去了,友钟偷偷地绕过东台,到赵家沟去找赵大友去了。友健和两个妹妹都去门外玩耍去了,家里只剩下朱友康和母亲丽芝。母亲开始拾掇家务,刷锅刷碗。

    朱友康干了一天的活觉得很累,就去小西屋里休息。他进了屋,点燃煤油灯,顺便从书桌上拿了一本书,就趴在土炕上看书。他翻了两页啥也看不清楚,就脱了鞋,把头掉到放煤油灯桌子这一边,把被子盖在身上。

    刚看了没几页,就听外面有人叫他的名字,他起身一听,原来是他们一块在中丘上学的冯小军。他拖拉着鞋下了土炕,赶紧请小军进了屋。

    小军进了屋就把手里的一封信递给了友康,他说是在街上碰到了大队会计冯社良,本来冯社良打算送给他,因为碰到了小军,就让他捎过来了。

    朱友康立刻凑到煤油灯下,先看了信封上的地址和收信人姓名。字体十分清晰,娟秀如画。一看便知是一位女性的笔迹。

    上面赫然写着山西省黑城县城关公社酸枣营村。收信人写的是他的父亲朱书堂。朱友康一看知道,这是山西冯贵和老中医家寄来的。肯定是收到了朱友康年前的信件之后,写的回信。

    朱友康犹豫了一下,然后才拆开信来,他想,这样的家信就是普通的信件,应该能够拆开。

    不错,拆开一看,飘飘洒洒的字体写了满满一张,全是理解的话还有邀请的话。他说,去信早已收到,理解,勿念!并为朱老师的去世表示惋惜。最后希望朱友康和家人能在方便的时候去山西看一看。

    信中还对朱友康的胳膊复原情况进行嘱咐。他说,尽管目前能屈能伸,但是,软组织和肌肉还没有完全愈合,绝对不能出猛力,提重物等,他还询问了今年的收成情况,年底分成怎么样,工值合多少等等,顺便还打问了哥哥老冯头家里的情况。整个信件自始至终都是以冯贵和的口吻写的。

    不过朱友康除了看信件里的内容,更主要的是他一看到俊秀的字迹,就想起来他与江梦云在大人面前祭拜干亲的场景来,而且江梦云那矜持的微笑,一直留在他的大脑里。

    朱友康看了之后,忘记了劳累,兴奋地和冯小军拉起了去山西的各种见闻。他还委托冯小军通过同学关系,给中丘村的何海云捎去一封信,希望她能回信确定时间和地点见上一面。

    冯小军开玩笑地说:“你别瞎折腾了,说不定这封信到了谁手里,给他当擦屁股纸用了呢?”

    “你再胡说,看我不打死你的猪嘴!”朱友康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去打冯小军的头。

    “来,来,来,谁不打谁是王八蛋!”冯小军抱着头去顶他的身子,朱友康一个趔趄差点被推到在炕沿上。朱友康赶紧扔掉手里的信件,双手搂住冯小军的脖子,两个人一起滚倒在炕上。

    这个过程充满了兄弟般的友情和友谊。冯小军清楚,朱友康能把这么秘密的任务交给自己,说明大哥友康对自己是绝对信任的。

    朱友康忽然又想起来年前到煤矿捡煤块时遇到何海云那尴尬状况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 抡锤
    朱友康建议选取的石坑位置还真的不错。第二天挖土层增加了四个人:三个堂哥和赵大友。在堂哥中,除了友福和友兵,还有一个最长者友全。因为他爹死的早,娘又改了嫁,在五队牛棚对面居住,相对也远一点,所以,平时在一起时间少一些。

    但是,友全大哥大嫂和两个叔叔婶婶,也就是朱友康的父母和朱友兵的父母,关系相处的非常近,也非常融洽。

    友全是昨天夜里串门时,听说了叔叔书堂上山挖石头的事,所以,谁也没有和他打招呼,他就主动带了一把?头上山帮助干活儿来了。

    从挖上层土方第一天算起,到完全露出大块石头,仅仅用了一天半时间,比别人出土时间节省了两三天。所以,下午就开始用大锤和钢钎打起炮眼来。

    为了节省时间,七个人分了三组,一组老朱和友福两个人,负责打炮眼,等天黑之前放炮回家;第二组友全、友兵和大友三个人,负责继续沿着石坑边缘挖土方,石坑地方大一些干活更方便;第三组友钟和友康两个人,负责把石坑南边堆放的土方平整为一块平地,为以后堆放石头打好基础。

    朱友康对父亲的分组有些看法,他认为父亲没有把自己放在一个男子汉的位置上来对待,他想去干抡大锤、打炮眼、点燃导火线和放炮炸石头的活儿。

    他干了一阵子平整地面的活儿,觉得一铲一铲地倒腾土方不带劲儿,就跑到石坑里想学着试试打炮眼。父亲老朱看出了他的心事,就腾出手来让给了儿子友康。

    一把铁锤十几斤,再大一点的几十斤重,别说做工,就是让你掂半天也是顶不住的。

    朱友康学着大人的模样,手握大锤之前先往手心里唾上一口唾沫,然后攥紧大锤木把就抡。堂哥友福心里十分慌张,这弟弟是第一次抡锤,万一砸下来斜了方位,恐怕自己的手和胳膊就要遭殃了。

    所以,堂哥立马叫停朱友康手中的大锤。

    “三金啊,你这样打锤:一要稳,就是拿准你手中的锤,一定要握得住;二要准,下锤前一定要看好扶钢钎的手,千万别砸歪了,这样是会伤人的;三要狠,你拿稳了,看准了,下锤就要狠一点了,你不狠,打炮眼的进度就慢下来了。”堂哥怕他打锤没准,抓紧时间嘱咐道。

    “三金,听清楚了吧?一定要安全第一!”父亲书堂再次提醒友康后,就爬出石坑去南边平整土堆去了。

    朱友康开始了新的抡锤生活,觉得实在太新鲜了。可是,几个回合轮下来,大冬天的竟然脊背上头上都是汗珠。

    朱友康发现做任何事情都是有规律有门道的,不用多大一会儿,他抡锤技术就有了进步。于是就开始试探着把大锤举高,试探着往下砸的时候尽量用力,他发现,其实这样做看起来用力了,其实给自己留下了更多喘息的机会。

    因为当你举高大锤用力砸下去的时候,石眼往下走的就快,粉碎的石头碎末就多,砸不了几下就得停下来用掏勺往外掏。堂哥掏石头碎末的时候,就是自己喘气休息的时间。

    朱友康是聪明人,悟性比较高,他一旦摸准了打炮眼的规律,就使上了浑身力气来拼命抡锤。堂哥友福看到弟弟三金进步很快,要领又掌握的非常到位,原来紧张的心里也就放松了下来,形成了良好的一对搭档。

    他们哥俩轮番打锤,炮眼很快接近了半尺深。

    老朱提议大家休息一会儿,得到了大家响应。纷纷找到自己合适的地方坐下来,或者躺下来休息。

    “三金真厉害!才十几岁就学会打锤打炮眼,真了不起,你看看,村子里有多少比他还大的孩子,到处闲逛,根本干不了这样的技术活儿,并且还是力气活儿!”坐下来的堂哥友全说道。

    “就是嘛,我长了这么大,还没有见过三金这样年龄干过抡大锤的!”友兵接着堂哥友全的话说。赵大友也附和着未来的两个大舅子说话。

    说话间,他自感不如友康厉害。因为,他比友康大四岁,尽管他爹是村里村外出了名的赵大锤,但是,他从来就没有接触过大锤,更不要说抡锤凿石了!

    第二阵子干活开始了,朱友康抡得正在劲儿上,赵大友跑过来,站在了石坑边上看着他们默契地配合着,心里产生了一种攀比,他想以后结婚了,和他们就成一家子人了。总不能让外人看他的笑话。

    因此,他请求试着抡几锤。老朱处于对未来女婿的保护,也是觉得还没有过门,不愿意让他这么卖力,就劝他说:“大友,你别干这个了,这个活费劲儿!”

    “来,来,来,替我干一阵,你先学学扶钢钎,一会儿替三金干一阵儿。“老朱的话刚落地,没想到友福给了大友一次机会,也给大友找回了面子。

    老朱见侄子这么支持大友,也就不再言语,继续干手里的活计。友福拿着?头去石坑边上继续刨土,大友和友康成了一对新搭档。

    不知道是赵大友没有扶好钢钎,还是因为朱友康没有拿稳大锤,”哎吆,哎吆,哎吆“刚坐下来扶着钢钎不一会儿功夫,朱友康的锤子砸下来,歪歪斜斜地滑落下来,正好砸到了赵大友的右手上,赵大友大声叫喊了几声,朱友康赶紧停下手中的大锤。

    也许是忙碌,也许是疏忽,当朱友康上阵的时候,起码友福大哥有三个叮嘱,而赵大友去扶着钢钎的时候,大家都忽略了这一点。

    因为赵大友扶钢钎不得要领,导致了朱友康大锤底面和钢钎顶面接触不太吻合,没有大面积接触,而使得钢钎歪斜,大锤错落,砸伤了赵大友的右手。

    因为是冬季,手皮收缩比较严重,稍微划破一点就会鲜血直流。友福和老朱立刻跑到跟前,看赵大友伤的是否严重,友钟跑过来先递给大友一个手绢按住流血的地方。

    朱友康这时五味俱全,明知道是赵大友扶钢钎出了问题,还是不能这么说;对于其他几个人来说,他们两个人都是生手,即便不怨朱友康,也没有人去埋怨这个受伤的”外人“;朱友康只能大包大揽地把责任揽在自己头上,说是自己下锤的时候不小心,没有拿稳大锤。

    因为这是在为自己家干活儿。



第一百一十八章 放炮
    赵大友用友钟的手绢擦拭了受伤的血迹,友全把从自己破棉袄里扯出一团棉花,用火柴点燃后留下了熟灰一下子按在大友砸伤的地方,然后请他去石坑里面背背风,休息一会儿。

    老朱让儿子友康又回到了填土方的地方继续平整堆放石头的地面。

    这样又恢复了友福和老朱的老搭档。他们叮叮当当,当当叮叮,熟练地进行着。

    他们要赶在太阳落山前把炮眼打好。现在的进度有些慢,这两个新手耽搁了一点时间,所以,他们两个轮番抡锤,轮番扶钢钎,很快就到了一尺深的地方,大概再有半尺深就可以装订炸药,设置雷管和导火线了。

    朱友康不甘心自己的“失败”,又一次顶替了父亲。父亲也就认了,因为是自己的儿子,那就让他锻炼锻炼吧。说来也怪,朱友康和堂哥友福做搭档,不仅配合默契,而且炮眼进度很下得快。当太阳遮住他们所在的这座山的山顶时,终于完成了一尺半深的炮眼。

    友福认真地用掏勺把跑眼里最后一点碎石末挖出来的时候,老朱亲自下手来给炮眼装订炸药,因为在场的水也没有他有经验。剩下的人收拾好劳动工具后,分别到南山岗坡的四面八方去大声吆喝,准备放炮,以警示在被炸范围内的人们提前离开,以免造成不必要的伤害。

    装订炸药是一项细心的技术活儿,装订时药量既不能太小也不能太大。太小了,上面湿土压得太厚太实了,容易造成哑炮,这是放炮人最不愿意看到的。

    所谓哑炮,就是上面的土层太实在,火药的爆破力太小,结果引燃了导火线雷管,被憋闷在里面,炸药没有引出爆炸。这种情况最让人为难。

    你既然已经引燃,谁也不敢走近石坑,怕走近后再次爆炸。如果你不去靠近它,这个难题就无法解决。

    往往遇上这种情况,都是找最有经验的人来重新把炮眼小心地挖开,轻轻地,一勺一勺地把装订实在的湿土慢慢地掏出来,在掏出的过程中,也曾经发生过爆炸,出过人命。

    药量太大了,上面留出的装订湿土的地方就小了,即便你湿土装订好了,在引燃导火线以后,就会造成空炮。这也是放炮人最不愿意看到的。

    因为,上面压的土层太薄,没有适度的压力,火药一旦被雷管引爆,很容易顺着炮眼蹿上去,导致炸药失去爆破力,周围的石头甚至连一条缝也炸不开。并且造成了炸药浪费。

    有的甚至把原来的炮眼炸坏了,要想重新装订炸药,必须重新打一个新炮眼,这是劳动的重复和浪费。

    由此可见装订炸药绝对是一项非常仔细的技术活儿。老朱用掏勺做尺子,一边下药,一边比划着药量和装订湿土尺寸的比例。

    终于开始在一尺半的炮眼里面放炸药,炸药也不能一下子填进去,要一点一点地填,一点一点的砸实。在砸实的过程中用力又很关键,用力过猛过大也容易造成爆炸和伤害。

    如果砸的不够实在,其爆破力又达不到应有的效果,大块的石头就无法炸开。这是实实在在的技术活儿,全凭着丰富的劳动经验来操作。

    等九寸的炸药认认真真地装订完毕后,就开始了剩下六寸湿土的装订。为什么要用湿土呢?很显然是为了更好地粘合,只有粘合的恰到好处,才不至于造成“瞎炮”和“空炮”,才能更有效更合理地利用炸药资源。

    湿土的掌握也全凭着丰富的劳动经验。湿度过高,湿度过低,粘合力都达不到理想的效果。只有做到湿土不湿,松土不松才是最高境界。

    湿土的湿度有了,还要有适度的力度。要把粘合力适度的湿土,也像装钉炸药那样一点一点地填进去,一点一点地适当用力砸实。

    而在装钉完炸药之后,一定要先把雷管和导火线放进去,雷管要埋伏在炸药面以下一寸以下,然后留出略长的导火线来。然后再装订湿土层。

    导火线的长度一定要留足,它从点燃到引爆的时间,一定要让点炮的人能够跑出危险区域。

    一切就绪之后,太阳已经落山,山岗上又昏暗下来。老朱再次下令,所有人员一律带好自己的劳动工具,到山岗的四周去吆喝几嗓子,把附近的人一定要赶跑。

    然后不用再回来,直接回家就行了。大家照着老朱的要求分头行动了起来。

    朱友康自我请缨,要亲自去点燃这个炮眼的导火线。因为儿子友康没有干过这种活儿,老朱不答应,在朱友康一再请缨下,老朱只好详细地交代了点燃导火线时需要注意的几个问题。

    朱友康认真听完之后,就催促父亲赶紧离开。

    他看着父亲有些佝偻的背影越来越远,走出了危险区,他就趴在导火线跟前,先把导火线的线头用指甲抠出炸药来,然后,把两三根火柴梗上的硫磺扣下来补充在导火线的线头炸药处,和炸药连成一体。

    当他滑动火柴的时候,心脏蹦的厉害,就像跳到了嗓子眼里,滑动火柴的手哆嗦的划不着火柴。在划火柴的时候,他感觉到他的双腿也在颤抖。心里想,完了,完了,完了,千万别燃起导火线来,腿软的跑不动,那样我可就完蛋了,我可就为了家庭壮烈牺牲了,那可就成了家庭英雄了,当然也可就成了家庭烈士了。

    想到这里,他只好翻身躺下来,再次放松一下自己紧张过度的心情来。他这样放松地静静地躺了十几秒钟,再翻身爬过来,感觉一下子好多了。紧张的状态得到了有效地缓解,这时他再次试着去划火柴。

    “嘶嘶嘶,

    嘶嘶嘶,

    嘶嘶嘶……”

    导火线一下子点燃了,发出了急切的催人赶紧离开的声音。朱友康平生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他竟然傻乎乎地呆在那里几秒钟没有动弹,躲在远处的父亲和亲人们,眼看着冒出了导火线的烟雾,不见朱友康跑出石坑,心急如焚,大声疾呼朱友康的名字,纷纷往石坑这边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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