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州还魂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岸易通易岸
最近时隔不到半月,烧了三垛杆草,牲口失去了草料,随后又烧了油坊、粮库,不仅烧死了牲口,还损失了几乎所有的粮种。这次损失也太大了。
他也在琢磨,这背后到底是谁在捣乱,为什么要这样做,是冲着谁来的。
其实在他心里,也多少有了一些思路。他也联想到了五队老朱那里起火,他把这些起火原因,也串联起来综合思考过。他得出的结论,甚至比老朱的结论还尖锐。
他的思考大致是这样:梁鸿信、他本人和老朱,那个年代曾经因为穿刘关张道具服装照了三结义的照片,而被别有用心的韩家人,整得很惨,主因就是梁鸿信对他们韩家人几次偷到集体东西而被重罚。
现在全村,除了四队建了油坊,发展比较快之外,就是五队了。五队与县社联系,给火车站运送石头发了财,提高了工值。
这两个人都是梁鸿信的得意弟兄,并且老朱还是梁鸿信的亲戚,他们都是为梁鸿信争光卖力之人,那么,这背后肯定和这些人有关,等思想上成熟了,在必要的时候,必须向梁鸿信老兄和工作队反应这些思考。
“老兄走来走去的,这是为个啥?”老朱进门就问话。
“还能为个啥?还不是闹得揪心的事?”老冯头听到问话答道,随后小声问:“老弟啊,你怎么敢出门了?”
“我们该去我姐夫家走走了。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老朱回答说:“老兄啊,别人家都闭门不出,你怎么还敢开着门呢?”
“本来打算出门去找你,打算一起去你姐夫那里看看,最近这些事,他一定心急如焚呢!”老冯头接着说:“刚要出门,被你嫂子拦了回来,他要我想好了再去找你们交流。我就在院子里想啊想啊,这不把你给想来了。太巧合了!”
“这叫心有灵犀一点通啊,哈哈!咱们赶紧去吧,我就不进屋了。”老朱催促着老冯头。
说完,老朱冲着屋里和嫂子打了一个招呼,他们一前一后,小心谨慎地往西上了冯社良门前的大土坡,再向西向北拐弯儿,敲响了老支书梁鸿信的街门。
他们见了老支书,心情激动,难以平静。喝了老支书倒的一杯水,才感觉好一点。
他们二人和梁鸿信,工作队三人,围坐在火炉旁,从桃园三结义开始,话题不断深入,聊了很多,一直到深夜……
他们聊得时间跨度很大,内容涵盖很多,甚至把过去那几个打算整死梁鸿信的韩家人及其亲信,挨个儿分析了一遍。
初步得出结论,基本一致的看法就是韩家人及其亲信贼心不死,想做回他们支撑南丘村那个年代。
这个结论的理由可以概括为以下五个方面:
一、四队和五队都是南丘村劳动工值最高的生产队。而这两个生产队居然没有一户是他们韩家人及其亲信。他们为得不到高工值而记恨。
二、另一方面,这两个生产队的队长都是梁鸿信的得意弟兄。这三个人都是他们韩家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一天不除掉,他们心里就一天不舒服。
三、从反向思维来看,梁鸿信、老冯头及朱书堂,在村中都是人缘好、口碑好、威信高、既实干又廉洁的人,村里对立面很小,甚至只有他们韩家几个人。
四、从村子里杀手来看,屠杀猪养的主要是他们韩家的那两个人,别人几乎都不会屠宰。那扔去的狸猫初步判定应该是他们所作所为。
五、最根本问题是梁鸿信平反上台,干劲儿冲天,水利问题一旦解决了,很快就要解决新农村建设和全村通电照明问题等。
一旦这些问题都实现了,社员们一定会一条心地团结在梁鸿信身边,到了那个时候,他们连一点点翻身的机会都不存在了。唯有现在趁着梁鸿信第一件事还没有完成,快速干掉梁鸿信,才是他们的唯一希望和唯一出路。
否则,在梁鸿信治下,他们觉得就永远失去了主动,永远就会被梁鸿信所左右,这是他们韩家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第一百五十一章 歪想
就在老朱、老冯头他们与老支书和工作队人员,紧张探讨交流的时候,五队牛棚里一男一女正在上演着一场好戏。
老刘太稀罕队长朱书堂的媳妇张丽芝到来了,老刘为了做到万无一失,他一方面用献殷勤的方式博得丽芝这位中年女性的喜欢,另一方面,他也想,在自己没有充分把握的情况下,不敢轻易下手,一旦下手,结果是什么样很难预料。
假如情况糟糕,自己就无法再在五队呆下去了,那自己也就没有了出路。
因此,他绞尽脑汁,千方百计收买丽芝的心,为的就是既能让自己的目的能够实现,又不显山不露水。那才是玩女人的最高境界。他从来没有想过有哪一位女人会和他结婚在一起过日子。
他想,当然啦,老百姓俗话说得好,抓一只小鸟还得下点小米呢!更何况要占有一位风韵犹存,美丽动人,牵肠挂肚,垂涎三尺的队长夫人丽芝呢!
老刘从自己有意弄湿了丽芝衣服的动作情况来看,初步判断这位朱队长夫人倒是不像他们说的那样封闭,那样小气,试着蹭一蹭她娇嫩的手背,她并没有表现出极大反感,试着湿了她的衣服,擦拭衣服的时候,沾点她身体的小光,她还说是自己应该伺候我老刘,她内心还充满了内疚和愧对感。
对于我老刘来说,这不是在给我老刘释放一个极好的信号吗?我老刘能不激动,能不兴奋吗?
无论如何,不管从什么角度分析,这蛊惑人心的老娘们总算是够大方的。说不定我再做下一步,她还会积极配合的呢。这样做我不就省下了我的银镯子和银簪了吗?
可惜的是老朱要是告诉她,今夜里就住在老支书梁鸿信他姐夫家里那该多好啊,那样的话,可就给我老刘留下了充足的时间和空间,我老刘就可以放开手脚,让队长媳妇尝尝咱老刘的新鲜了,至于厉害不厉害体验后再说。
说不定尝了这一次之后,会天天想着俺老刘呢?说不定哪一天晚上还会自己找上门来呢!
老刘的思想闸门放开了,这样胡思乱想了一通,其实他的胆量是十分有限的。因为他在队里孤苦伶仃,一没有靠山,而没有实力,凭任何一点他都不配和队长媳妇睡觉。
在思想上过足了瘾之后的刘老汉,一下子回落到现实生活中。觉得刚才的想象都是及其荒谬的,是不可能的。
因此,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还是实际一点好,丽芝就躲在桌子一角,看着老刘从土坑洞里取出他那件宝贝来。他知道这件宝贝太贵重了,这可是他娘临终前交代的,要他把这件宝贝交给他未来的媳妇呢。
只可惜五十多岁了仍然是洁身自好,孤独一人。
老刘曾经多次想过,这对银镯子和银簪子看来是一辈子也用不上了,与其放着它,倒不如赠与给自己喜欢的女人。要是真的那个女人能够跟自己好上哪怕就一次,这宝贝肯定就归她了。
比如说今天晚上,老朱队长走了,他媳妇丽芝来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要是再次错过这个机会,老刘以后确实很难再有单独和女人在夜间相处的机会了。
刘老汉心里想,管他三七二十一呢,不是有一句名言吗,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只要我老刘下了手,队长的夫人就成了我老刘的女人了。
他想,越是犹豫不决,越会拖延时间,还不如早点出手呢,省得队长回来了自己再后悔。
于是,老刘拨开几层包裹,双手托起银镯子和银簪子,像是祈求神灵一样,双膝下跪。
老刘就跪在牛棚土炕的一旁,用颤抖的声音对丽芝说:“队长夫人,我的嫂子,请收下我的礼物吧!这是我娘留给她儿媳的礼物,我这辈子恐怕不会有媳妇了,你就收下吧!”说着就往丽芝手里放。
丽芝是个穷苦家庭出身长大的孩子,从小受尽了生活的磨难和摧残。她从小到大,既没有得到过父爱,也没有得到过母爱,更没有人给他送过礼物,只是在哥哥的保护下活下来的。
丽芝这样的成长经历,对于来自任何一个关心与呵护,都是倍加珍惜的,从内心里会感到温暖和暖心。
和老朱结婚也是在那样困难时期进行的,一件简单的信物交换就娶来了。老朱也从来没有给她买过这么贵重的东西。她想留下老刘递在她手里的东西,那可是老刘母亲留下来的传家宝啊!
她思想上处于摇摆不定的时候,正是老刘猛烈进攻的大好时机。老刘也算是看透了这一步,于是,站起身来想向前扑过去,准备把丽芝压在土炕上。
老刘的心脏扑腾扑腾的跳动着,这时的他,最担心的就是老朱突然出现。所以,还做不到一心一意去分享眼前这个女人的味道儿。
丽芝浑身的芳香已经熏染的他陶醉欲仙,他巴不得插上自己的屋门,把老朱插在门外。自己在屋里独享风骚。
就在他刚刚准备压倒丽芝,而丽芝思想还在犹豫的时候,隔墙外面忽然一声驴叫,然后是“咚咚”几声巨响。
老刘立刻意识到有人来了,赶快跑到外面去看。原来是这个不老实的叫驴,趁着旁边的草驴休息,两只前蹄已经搭在了那头草驴的后背上。
这让老刘哭笑不得,心里想,我老刘发个嘎吧,你他妈的这个畜生也想跟着发嘎。
他顺手拾起一个木棍打在叫驴身上,叫驴一声长叫,从草驴身上跳下来。
老刘回头一看,丽芝正在睡房门口向外张望,牛棚木柱上挂着一个保险灯,尽管不是太亮,但是,这么大的动物,丽芝看得清清楚楚。
老刘放下木棍,走到牛棚门口向外张望了一会儿,没有看到老朱的身影,也没有听到老朱的脚步声。心里非常气愤——是你这头老叫驴搅了我的大好事。
于是回来后,再次拿起木棍朝着老叫驴猛砸下去,老叫驴吼吼的叫着,拽直了拴在牛槽上的缰绳,跳起来惨叫着。像是在喊冤叫屈。
要是放在其它时间,这头叫驴可就惨了,老刘恐怕会更猛烈地长时间地收拾这头叫驴——因为他有的是时间,有的是苦闷,有的是牢骚。这样抽打它,才可以释放出更多积攒在他心头的苦闷和烦恼!
因此他刚才看了外面,老朱还不会回来,屋里面还有一个美人等着自己,所以,他恶狠狠地扔下木棍,朝着睡房里走去。
老刘是一个细心的人,还没有进屋就已经发现,丽芝早已把他的银镯子银簪子藏在衣兜里了。
老刘一进屋胆量立刻膨胀起来,他已经判断队长的夫人——美丽的丽芝,已经可以满足自己了。因此,他准备双手抱起丽芝上自己的土炕。
“咔哒,咔哒,”连续两声响动立刻惊动了老刘,莫非这么快老朱回来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变天
朱友康自从正月初十那天在中丘水库和何海云约会之后,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下来。他浑身燥热,思绪说不出的清晰还是混乱。
他带着一种喜悦,一种激动,一种激情回到了家里。说来也很奇怪,他与何海云约会是何等的幸福啊,然而,当他坐在自己的书桌前面,拿出一张纸准备写一首感动何海云的诗歌的时候,竟然老半天找不到诗眼儿在哪里。
他试着下笔写出几次开头,比如,“亲爱的人,/你就是雪天里的雪美人儿;我竟然不知道怎么去拥抱你。/因为,我怕一个拥抱,/把你暖化了。/那样我会失去你,/也更看不到你。”
写完之后,他感觉不妥,因为太爱她了,怎么能用“化了”、“失去”、“看不到”这样不吉利的字眼儿呢?他很快又把刚才写好的第一首诗给死掉了。
然后,继续写,可是,总是找不到最能代表他爱慕之心的诗句来。最后,他爽性拿出了何海云赠与他的钢笔和日记本来。
他觉得,以日记的方式记录下与何海云相爱的每一个故事,每一个日子,每一个感受,将来等结婚的日子到了,在洞房花烛夜闪亮登场,亲手交给何海云,那个时刻将给何海云留下终生难忘的美好记忆和幸福记忆。
于是他构思了片刻,就开始从与冯小军牵线相约写起,从头到尾一笔顺畅下来,倒觉得比写诗歌痛快多了。
朱友康的日记很特别,他把与何海云有缘的活动、事件及感受,单独写在何海云赠与他的又大又厚的粉红红色日记本上。并且在日记旁边,或者中间,或者一个角落,或者一个侧面,或者镶嵌在日记中间,都有一张与日记内容有关的配图,而这一张配图则是经典的或者是精彩的。
无论从色彩上,还是图形上,都能根绝不同内容,配出不同表现的各种美,包括和谐美、浪漫美、自然美、温馨美及奋进美等等。
从文字方面看去,中文标点符号有着非同一般的运用。在他的每一篇日记里,到处都能看到体现激动、幸福、温馨、浪漫的感叹号、省略号和问号。而且,这些标点符号的大小和形状又有着很多区别,这些都能准确地表达他对何海云的爱慕、眷恋和相思之感。
写完日记,他舒心地笑了,看着这温馨浪漫的日记带给他的那种幸福感受,他开心地笑了。笑得那样自然,笑得那样开心,笑得那样舒坦。
这段人生是朱友康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最大的幸福和满足。尤其是每当他回想起何海云与他第一次亲密接触,第一次相拥、相吻、相爱的全过程时,整个身心都处在史无前例的幸福氛围之中。
然而,周围的生活环境却与他的心境大相径庭。就在他去和何海云约会不久,半拉眼和文明在石坑里被砸伤住院,他的父亲也要跑到医院去忙活。
一连两三天时间,都顾不上回家。更为紧张的是,本来队里人手就紧张,他姑父梁鸿信又一次官复原职,大兴农村水利基本建设,在村东、村西、村南修筑大坝、开挖池塘、挖掘水渠、建设水塔,每一个队里还要出动大批劳力奔赴施工工地,一时忙活的找不到东南西北。
这倒还好,更为不幸的是村里又连续发生火灾,还给姑父家里扔牛皮纸卷,扔剥了皮的狸猫。村里的紧张空气使得社员们都如同惊弓之鸟,天不黑就闭门谢客,预防嫌疑招身。
而在开学之后的蓬州中学,也迎来了新一轮变动。原来的刘学堂校长调整到教育局当副局长,教育局办公室主任张建调整到蓬州中学担任校长。
这样的调整,朱友康心理上很反感,他认为蓬州中学校风正、教风好、学风浓,没必要更换校长。
他根本没有想到,校长也是要求进步的,也和学生一样是积极上进的。而且教育形势与政策也发生了深刻变化。
他毕竟是一个孩子,他担心的事新的领导来了,一切都会变,他现在感觉很不错的,既是班级的班长,又是学生会的部长,主管的领导教导处和团委都对自己的表现比较满意,他怕换了新领导,眼前这些都会来一个新调整和大变化。
他担心的是,到了那个时候,自己或许还不如现在的现状好。
后来的事实证明,朱友康的担心确实有道理。学生会中几乎所有的各部部长还有部分副部长,都是由再有半年就要高中毕生担任。
新校长上任后,首先考虑的是不耽误高二毕业学生,尤其是学生会干部的学习成绩。由此可知,他对教育质量的重视程度。
所以,他的改革先从学生会开始。张校长对于学生会工作十分熟悉,他当年在当地中学上高中的时候就曾经担任过学生会副主席。
经过一个多月的熟悉了解之后,凡事进入学生会人员,实行班级推荐、团委考察、校长审批三级管理考核审查体制进入。
这次学生会干部重组之后,张峰进入学生会任副主席,他是三个副主席之一;何海云进入宣传部任部长,并继续兼任文艺部部长;朱友康进入组织部任副部长,继续兼任公益部部长;有意思的是,这次谁也没有想到的张慧敏进入了学习部任副部长;刘新亮任体育部副部长;和国昌任劳动部副部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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