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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州还魂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岸易通易岸

    苇箔的长度在于开始的定制。

    比如用户上次购买苇箔的时候,可能苇箔的尺寸不合适,他就会跟你定制一些符合他需要尺寸的苇箔,回家后你就可以按照定制的尺寸来编织。

    如果没有预定,你可以根据农村盖房需求,编织六尺至一仗二尺左右的不等。因为包产到户后,一些家底好,又勤奋的人家,就开始盖新房了,而新房的椽子檩条上面是必须铺上苇箔或者苇席的。

    所以,苇箔的需求量是很大的。

    刚开始编织的时候,用一两根长一些的苇子放在木杆上,先确定一下苇箔的长度,定下来之后,用撘在木杆里外两边的几对缠绕了麻绳的木棒,里外缠绕一下,固定下来。这就算是开了头。

    接下来还要一根接着一根地往木杆上编织,要不停的放,不停地编,一直编制得符合长度尺寸再卸下来,这就算是出了成品。这就是一捆苇箔的编织工序。

    为了不浪费苇子,两个妹妹还要不断的把折断了的或者本身就短一些的苇子,事先接起来再编织上去。并且在编制过程中都是站着的。一天下来,别的不说,四肢酸疼的就有些熬不住。

    就这样,两个十来岁的妹妹为了家庭生活,更是为了两个哥哥上学,付出了辛苦的劳动,整个青春都是在苇箔杆子上度过的。

    每当朱友康看到这些,心里就会酸楚难受。

    心里想,还是安分一些吧,早日上师范学校,早日毕业,早日参加工作,也好解救这一家子的劳苦和不幸。

    再看看父亲,这些年的劳作,父亲有些驼背了,他正在佝偻着身子,在北屋的盔子里和面,做玉米窝窝头。弟弟友健坐在灶台下边拉风箱,往灶扣里添柴火。

    因为母亲正在给姐姐伺候月子,父亲只好临时上阵了。

    堂哥友兵和姐夫大友,把行李和用品就放在院子里他的小西屋门口,早已各自回家了。他回来之后,只好把这些东西,一件一件的放在合适的地方。

    他想,既然回来了,既然不再上高中了,爽性把自己学习过的课本和一些复习资料,都留出来,放在桌子的一角,等吃完饭,再一件一件地介绍给弟弟友健。

    他知道,这些东西都是借钱买的,十分珍贵,他舍不得一人独享,他必须全部交给弟弟,他希望弟弟也能像自己一样,学习优异,表现突出,将来能够扛起家里的大梁,扛起国家的栋梁。

    既然自己的紧张学习告一段落,那就省下心来,先把家里眼前的活儿干好。

    他决定利用明天和后天礼拜天休息的时间,赶快下井打井,尽快能够在去上师范学校之前,完成打井任务,这样就不耽搁盖新房了。

    然后,等礼拜一到了,再去中丘公社和蓬州县城,办理粮食关系、户口关系和共青团员关系。

    他还要做一件事,那就是抽空去看看何海云。后来听说她也考上了南方一所文物专业的学校,他不知道何时去哪里找她,再说了,家里忙的简直也腾不出空闲来。

    这不,一拖就拖下来了,到了今天也没能成行。

    他心里想着,既然她也是今年才考上学校,也许自己在办理各种关系的时候能见到她。

    到了周一,他早早吃过早饭,收拾了一下父亲骑了大半辈子的连前后瓦都掉了的破旧自行车,向中丘公社粮站出发了。

    天气昏暗昏暗的,他一路猛蹿,生怕还没有赶回来就下起大雨。

    到了中丘粮站,那里冷清清的,只有一两个人在那里从粮本上取面粉,一个四是上下的中年妇女在那里忙着办理。其他地方连一个人影也看不见。

    他试探着上前打问那个正在办理面粉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告诉他,办理粮食关系,走错了地方。不应该来公社粮站,而是要到蓬州县城的粮食局去办理。




第一百八十一章 手续
    中丘公社和中丘粮站都在中丘村西大约一里多地,中丘水库北岸的公社所在地,这里是朱友康最熟悉的地方。

    每次一走近这里,历历往事就会涌入他的心头。

    他又一次想起了在河北岸一个人躺在坝基草坪上,咀嚼玉米杂面饼子——吃中午饭的情景,那是他在中丘中学上学最愉快、最自由、最放松的时刻。

    他又一次想起了,他那年正月初十,跟何海云在中丘大坝会面的情景,那是他有生以来,最得意、最温暖、最刻骨铭心的幸福时刻。

    而这一次来到大坝,和任何以往的情景全都不同了。

    最主要的区别就是他的身份变了,他成了与何海云一样的商品粮身份。

    这一次,他终于可以自信地向何海云求爱了,他可以自信地站在何海云父母的身边了。也许从此以后,何海云的父母再也不会嫌弃他的乡下老土冒儿了。

    对,今天正好要经过中丘村去县城,那就专门从何海云的门亲过一趟,说不定还能遇上心上人呢?

    朱友康一边这样想,一边推着自行车出了粮站的大门。

    他慢慢抬头,看了看天空,一片片灰黑色云层压得很低,云层下边是几只燕子在低空中飞来飞去。看来天气不太保险,说不定半路会下起雨来,到底去不去县城呢?他又多了一种想法。

    他犹豫了两三分钟,心想,万一这一天只是阴天呢,这不耽搁一天时间吗?本来自己办理手续就比较晚了,万一再遇上找不到办事人员的情况,那不更误事吗?

    他思来想去,觉得办理手续的事还是宜早不宜迟。于是驾上自行车向中丘村方向驶去。

    刚一进村就是一个大下坡,坡底还有一个急拐弯儿。

    朱友康只想着早点赶到县城,车速很快,就在快要拐过弯儿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一只老母猪横穿大路,朱友康既来不及刹闸,又来不及躲闪,一边大声叫着,戳在了老母猪身上,倒在路边的一堆柴火上。

    而这堆柴火正是中丘村一家农户,堆在路边用来生火做饭用的各种木板、木块和树枝。而不是一些秫秸和茅草。

    在这一刹那,他几乎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几乎傻了,趴在那里硬是好几秒钟没有起来。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脸上脖子里到处都是难以忍受的疼痛。再用手去触摸,他看到手上都是鲜血。

    他知道这下是被这堆柴火扎伤了。等他回过头来,想起看那一头母猪的时候,那头母猪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了。

    他先试着从柴火堆里拔出自行车来,支在一边,他看了看,自行车倒是没有问题。

    随后,在四周又找一些废纸,把脸上的鲜血擦拭了一下。等脸上擦完之后,手上仍然还在流血,他这才发现,他的左手背上有两处划伤,无名指和小拇指上也有轻度划伤。

    幸亏这堆柴火没有扎伤眼睛、嗓子、嘴巴等重要部位,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原本打算从何海云家门前路过,经过这么一折腾,自己竟成了满脸花,脸上手上到处又是鲜血,这么个狼狈相还怎么能从何海云那里路过呢?

    他再次推起自行车,看了看四周正好没有人看见,用左手拍了拍了衣服,继续骑上自行车另行绕道来到中丘河的桥边。他要在河水里洗一洗手脸。

    他蹲下来看到河水里的自己,忽然一下子想起了,三年前就在眼前不远的地方,也就是在这座桥的西南方向,发生的那一惊心动魄的一幕。

    他的心一下子就像要爆炸了一样,他歇斯底里地大声吼叫起来。

    那是一个什么地方值得他这样惊吓呢?

    这个地方正是三年前他起死回生的地方。就在这个地方,解三多、何树坤、巩丽君以及他的同乡同学成林、小梁等人,把他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地方,也是他的父亲提着保险灯半夜里带着社员找到他的地方。

    他在洗脸的时候,看到身边有一个不大的洗衣粉塑料袋,便顺手拿了起来,打开一看,里面还存放着几只小小的河虾。他心里想,这肯定是谁家的小孩捡的,落在这里了。

    可是这里远近没有看到人影,他也喜欢河里的鱼虾,也就顺便裹起这个塑料袋装进衣服口袋,骑上自行车继续赶路。

    等到了县城,已经是上午快要下班的时间了。

    他在蓬州中学上学的时候,和同学们在县城逛过,知道公安局和粮食局的地方。

    他先来到处在县城北街中段路北的粮食局。进一门,一个看大门的老头拦住了他的去路。说什么都不让他进去。

    他的理由就是他是一个坏人,肯定是经常打架的坏人。粮食局领导早就发话了,凡是这样的人一律拒之门外,不得入内。

    眼看就要下班了,这不是白跑一趟吗?朱友康急血攻心,十分气愤,硬闯了两次都没有进去。

    看来硬的法子是不行了,他就来软的,可怜兮兮地诉说自己是考上了师范学校,来办理粮食关系的。尽管你怎么祈求,这老汉还是不让进门。

    万般无奈的他,只好坐在粮食局门外的一头大狮子边上想办法。

    正在走投无路的他,眼前一亮,他忽然发现本村里的药材公司赵经理刚从这里路过。他赶紧爬起来、跑过去叫住他。赵经理因为曾经在他家里,喝过他考上蓬州中学金榜题名时的喜酒,缓和了一下还是想起了他这个孩子。

    “你是……你是……书堂家的孩子吧?”赵经理犹犹豫豫的问。

    “是,我是来这里办理粮食关系,我考上了师范学校,人家根本不让我进去!”朱友康着急地解释说。

    “你的脸上是怎回事?”赵经理也觉得朱友康有些反常,就问道。

    朱友康把路上的遭遇简单的说了一遍,因为快要下班了,他急于办理手续。

    赵经理这时脸上的诧异才消除,于是就带他进了粮食局的大门,并帮助他一块办理了各种粮食手续。

    朱友康和赵经理刚刚走出大门,里面的职工就骑着自行车下班了。

    朱友康双手合起来给赵经理作揖,千谢万谢赵经理帮了他的大忙。

    说完他就要去下一站公安局,赵经理问他:“你中午有地方吃饭吗?”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一大早出门的时候,只想着先到中丘公社粮站办理粮食关系,想着到中午就赶回家里了,谁曾想那里不能办理,自己就径直来县城里了,别说吃饭了,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带。

    他尴尬地回答:“不吃饭了,等一会儿就去公安局,还要办理户口关系呢!”

    赵经理知道他一个年轻人在县城里人生地不熟的,不让他多说,硬把他拉到粮食局东边的药材公司食堂。

    给他买了四个馒头,一份白菜炒豆腐,还有一碗鸡蛋汤。

    朱友康一边吃饭,一边想着,要是到了公安局还是不让我进门,我该咋办呢?



第一百八十二章 疑心
    朱友康吃过赵经理安排的饭菜,勤快的洗刷完毕,说了几句客气话,就要告辞。

    赵经理看他急着办理上学手续,也就不再拦他。

    出了药材公司的大门,继续向西,再次路过粮食局门口,他有意识的向门里面看了一眼,他是在看,那个阻拦他的老头长的什么个模样,上午只顾着进门和吵嘴,压根儿就没顾上多看他一眼。

    他庆幸今天遇上了赵经理,自己不仅办理了粮食关系手续,而且还混上了一吨饱饭,四个白馍他一个都没有剩下,竟然吃了一个精光。当然,他的确也吃的非常饱了。

    公安局和粮食局、药材公司都在一条街上,只是公安局更朝西一些,它紧挨着县里的广播站。

    这个地方朱友康十分熟悉,他也常常利用去同学家串门的机会,在广播站的大喇叭下面,聆听他那是的未来姐夫赵大友,发来的石脑大坝工程指挥部新闻稿件。

    现在大喇叭没有播放,而对于他朱友康来说,似乎大喇叭里还在播放着姐夫赵大友那优秀的讯通稿件,而稿件的内容里面,更是吸引了他的激动的心。

    因为那里面表扬的是张美珠这样的英雄人物和先进模范。并且后来他还利用了未来姐夫的关系,把张美珠和王二高作为典型人物,邀请到蓬州中学,让全校师生聆听了他们的报告。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为此,新任校长张建还多次提携他朱友康。,使得他有了多次出人头地的机会,也成就了他考上师范学校的新路径。

    朱友康想着,走着,很快公安局已经到了眼前。他上前问了一下五十多岁的头上大部分头发都掉光了的看大门的老人。才一点钟多一点。

    公安局还没有上班,他计算着自己回家的时间,他不敢回去的太晚了,他没有一个作伴的人,万一和那次一样再在半路上遇到了野狼咋办?那还不把我给吃了?

    他不由得又想起了朱根虎老师来,他觉得自己占了朱老师大光了,要是朱老师那个夜晚没有急病要去蓬州医院,那一个晚上,自己恐怕早就成了野狼嘴里的美食了。

    时间过得真快呀,不知不觉朱老师已经走了三年多的时间了。

    朱友康觉得时间还早,还是先去学校吧,等从学校里办理了团员关系,再来这里办理户口关系也不晚。这样就可以节省一些时间,好提前回家赶路,免得路遇危险。

    他顺着旧路过了食品加工厂,又过了原来的蓬州县石脑大坝指挥中心,蓬州中学朝北的大门豁然开朗在眼前了。

    他远远就看见一个身材苗条,推一辆自行车的女子在大门外等候,似乎也是刚刚赶到这里。等走进了他发现这个背影怎么这么熟悉呢?

    他正在猜测之中,这位女子扭过身子向后面看过来,朱友康一看,立刻兴奋起来。这位美丽苗条女子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何海云。

    但是,他顿时又开始发傻了。自己心里非常想见,可是,眼下自己竟成了满脸花,手上还受了伤,这样的狼狈相,就连粮食局里面的看门老头儿都不让进门,那何海云能看我朱友康这种狼狈面孔吗?

    一种矛盾的心理立刻纠结在一起,令他心里像是插了一把利剑,疼痛难忍,坐立不安,心里焦灼。

    那怎么办呢?是退是进?何去何从?他一时没了主意。

    他远远的停下自行车,躲在路边的一颗小树下面,心里砰砰砰地跳动着。他想,我绝对不能给何海云一幅残全不全的面孔,我一定要给她一个完美的形象。

    想到了这里,他赶快调转车头往回走。

    他想,何海云一定也是办理团员关系的,我就先办理公安局的户口关系,等办完了再去蓬州中学那里办理团员关系,也许到了那时,何海云已经办理完毕走人了。那样我不就躲开了她吗?

    过后,等我脸上恢复之后,我还可以专程跑到外地去看她,到了那时,我不就能够给她以完美面孔了吗?

    俗话说,人算不如天算。这何海云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在朱友康掉头去公安局的时候,她居然没有走进蓬州中学,而是也向公安局方向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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