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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州还魂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岸易通易岸

    这一次偏偏还有何海云跟在身边,他的心里更是不安。

    朱友康赶紧把何海云挤在里面,他在外面做掩护。

    朱友康的头,也盖在何海云的头上,任凭雨水敲打着自己的头和脊背,任凭雨水从头上身上往下流。

    他们想,这里好歹还可以喘息过气儿来,总比在雨地里站着好得多。

    即便是这样,雨还是想阻挡他们的呼吸,他们两人一边想办法喘息,一边尽力向洞里面倾斜。

    两个人的衣服上下全都湿透了,雨水顺着衣裤一个劲儿地往下流,整个身子挨着土埝的部分都已经沾满了泥沙。

    老天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也许何海云想家了,也许在这里有些害怕了,也许会太受罪了,一会儿,何海云哭了起来。

    一边哭着,一边叫起了娘来,这声音因为大雨如注,而只有细心的朱友康可以听见。她在这样的环境下已经顾不得羞耻了,也顾不得难看了,就放声哭泣来了,抽泣的时候把身子往上一鼓一鼓的。

    她转过身来把朱友康抱在下边,而朱友康一个劲儿反抗着,她更希望何海云能够在自己身子下边,那样她会更好一下。

    不知道是老天怎么啦?这雨不知道下了多久,既不减少雨量,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朱友康用力跟何海云说话,雨打在玉米秸秆上,声音非常的大,一点都听不见。

    他只好把嘴凑在何海云的耳朵上说话,他是在安慰她,怕她胡思乱想,怕她胆小害怕。

    谁也没有想到,这样的雨竟然下了一夜。




第一百八十五章 节外
    东方渐渐的亮了,雨也渐渐的小了。

    担心了一夜的朱友康,终于迎来了黎明,野狼并没有出现,他的心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一夜没有睡觉的他们俩,显得十分疲惫,又万分的狼狈。

    不管怎样,现在总算是能够痛痛快快的喘上一口气了,也不用挤在这个狭小的猫耳洞里了。

    他们各自抖一抖身上的雨水和泥土,又相互为对方擦拭了一下满头的雨水。隔着全湿的衣服拥抱着相互安慰、相互鼓励。

    这时何海云突然提出看看装在朱友康下一口袋里的手续,是不是给湿了。

    朱友康赶紧躲着蒙蒙星星的细雨,从衣兜里逃了出来。

    何海云用心地看着朱友康,慢慢地小心地打开这个包裹了好几层的塑料袋。

    他们俩看到除了塑料袋外面湿了之外,里面都是干的,也就放下心来。

    唯一不妥的就是,打开塑料袋里面都是鱼虾的腥臊味儿,因为向里面装的时候太急,忘记了把里面的几只虾米掏出来。

    现在既然打开了,朱友康拿着塑料袋,何海云用纤细的手指,把粘在纸上的挤碎了的虾米,一个一个地从塑料袋里面的纸上拣出来。

    然后朱友康再次小心翼翼地包裹好,装进自己的衣兜。

    因为天气尚早,何海云一个人不敢回家。

    朱友康提议,先送何海云回家,等到了何海云村头,估计天就会完全亮了,雨很可能也会完全停下来,到时候再把何海云的各种手续递给她,这样就算是完美了。

    至于身子脏了,衣服湿了,那都不算什么大事,只要人安安全全到家了就是最好的。

    朱友康对何海云说,衣服肯定是湿透了,现在雨小了,咱就往回赶路吧。

    于是又按照昨天晚上进来的路线,从玉米地里原路返回。

    在大片的玉米地里,朱友康找到自行车,然后一辆一辆地把自行车从玉米地里搬出来,朱友康在搬第二辆自行车的时候,把一只鞋丢到了玉米地里,他放下自行车,又返回去找到那只鞋。

    结果,这只鞋全成了泥饼子,他费了好大功夫,才在地上把泥饼子刮下来,穿在脚上。

    然后,跺跺脚,抖一抖鞋上的泥水,与何海云一起继续推着自行车,往中丘村从方向走去。

    没走多远,就听见远处的声音:“海云,海云,海云……”

    何海云隐隐约约听到了声音,那是在叫自己的名字。

    她禁不住委屈的泪水,和着天上的小雨,从脸上刷刷的滚落下来。

    朱友康鼓励她要坚强起来,振作精神。推着自行车,沿着泥泞的山路向前走去。

    前面喊人的声音越来越近,何海云赶紧扯着嗓子回音道:

    “我在这儿,

    我在这儿,

    我在这儿

    ……”

    因为这里距离中丘河不太远,河里传回了何海云那颤抖的回音。

    那边似乎听到了何海云的回音,停止了叫声。隔了一会儿,又在喊:“海云,海云,海云……”

    何海云知道,这次喊声是为了确定何海云所处的大致方位。她赶快回了声。并且待一会就喊几嗓子,给对方一个清楚地信息。

    其实,何海云的父母已经整整一个晚上没有休息了。他们昨天晚上等不上海云回家,早已经着急的坐立不安了。

    本来第一次让自己的闺女出门办事,心里根本就没有底。这么晚了又没有回家,于是就找来了自己家里的几个弟兄,披上雨衣,骑上自行车沿着去蓬州方向的路上一路走一路找。

    这不从蓬州又找回来了。也许是因为从他们身边过往的时候,雨水下的正紧,喊声没有听见。

    朱友康跟在海云后面,他们经过一个晚上的煎熬,已经什么都忘记了。特别是朱友康,疲惫的已经走不动了。

    当喊话的人来到眼前的时候,朱友康突然想起,自己满脸花是见不得人的。他想早一点把上学手续递给何海云,自己一个人走人。

    就在他准备往外掏塑料袋的时候,何树坤来到了跟前。

    问:“海云,这位是谁?你们怎么在一起?”显然,何树坤已经对朱友康产生了怀疑。

    “爹,这是我同学朱友康,也是去办理上学手续的。”何海云赶紧解释他们的关系。

    这时候,朱友康已经掏出了何海云的上学手续,上前递给了何海云。何树坤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何树坤的堂弟上前问:“你俩一男一女的这么这么一夜未归,都躲在什么地方了?”显然怀疑朱友康占了何海云得便宜。

    “我们躲进玉米地里面的一个土埝里面了。”朱友康想回答,还没有说出口,何海云已经抢了话。

    “你的脸上是怎么回事?”何树坤问道。他不是担心,而是有些愤怒。他心里想的也许是何海云给他“制造”的。

    “他是在咱们村碰的。”何海云解释说,怕家里人往歪里想。

    “是的,是在你们村大坡下面骑车碰到猪身上了。”朱友康补充道。

    何树坤和他的堂弟,疑惑地相互看了一眼。回头告诉何海云,“走,咱们赶快走吧!”他们并没有跟朱友康打一声招呼。

    朱友康怔怔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直看着他们几个人消失在前面的路上拐弯儿处。

    朱友康在附近找了一根树枝,撇开其它枝丫,蹲下来用主干把自行车轮子上、车瓦上粘的淤泥一片一片的剔下来。

    等剔的差不多了,又用双手抬起自行车,在地上蹲了蹲,泥水又掉下来不少。

    这时自行车轻了许多,前面一段路到了片麻岩的地段,地面上基本不怎么粘泥,朱友康就慢慢的骑着自行车往回走。

    一路上都是静悄悄的,他多么希望自己也能够和海云一样,有多少个家里人沿着去蓬州的路上,寻找一个整整夜晚啊!

    他是穷人家的孩子,他是不能享受那样的待遇的。他从内心里也从来没有这样奢望过。

    不管你去了多久,也不管你是否安全,也许家里人对自己过于自信吧!因为自己从小就坚强习惯了,也独立习惯了。

    朱友康进了村,村里一片寂静,大部分人都还睡在梦里。

    村子里的街道是土路,非常泥泞,他只好推着自行车往家里走。走一会儿,蹲下来用棍子捅一捅车子上粘的泥。

    他累的实在走不动了,越是到了自家门前,大腿越发软弱无力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高烧
    迈克儿上前迎接他来了,他也没有心情去理会它。他一进门大门就把自行车靠在了墙根,回头去敲自家的街门。

    因为大门里面住着他和大伯两家人,家里最外面的大门是经常不锁的。

    也许是父母打算早一点起来去找他,也许是另有原因,父亲出来开了门,他母亲也跟了出来。

    “三金啊,你的脸怎么成这样了?你在哪里呆了一夜啊?”母亲丽芝一眼就看见了儿子的满脸花,关心地问道。显然很挂记孩子的安全。

    “赶紧去给三金倒一杯姜糖水,暖暖肚子,去去寒。对了,把衣裳也找出来!”父亲老朱关心地指使老伴去照顾儿子。

    朱友康换了衣服,擦了身子,喝完姜糖水,跑到小西屋土炕上睡去了。

    等他睁开眼睛时,自己家村里的一位中医,正站在他炕边,用剪子的手柄,对着墙角磕一瓶安痛定药水。

    他感冒了,而且听他母亲说,高烧三十九度,嘴里一直说着听不懂的胡话……

    老中医一天来了三趟,除了吃药,还在他屁股上扎了三针退烧的药物。本想着第二天病情一定会稍微轻一些,谁知道,不但不轻,反而又加重了。

    朱友康整天迷迷瞪瞪的,不吃饭,也不喝水,一直说着稀里糊涂的梦话,除了个别的字能听清楚之外,其它的话一句也听不懂。

    朱友康的奶奶是远近闻名的“明眼”——按照村里的说法,所谓“明眼”就是谁家有了医生无法治疗的疾病,也就是他们说的虚症,“明眼”都能治愈。

    所以,这几天他奶奶也忙坏了,在天地上摆了不少的供品,一天三次烧香拜佛,拜了天地,拜观音,拜了这神拜那神,烧了不少的纸,点了不少的香,磕了不少的头,说了不少的好话。

    希望孙子能够尽快恢复健康,活蹦乱跳地去上学。

    朱友康整整一个晚上,都躲在那个玉米地的“猫耳朵”里。

    其实这哪里是猫耳朵呀,据老年人说,那是一个年轻人的葬地。因为人死的早,不能进老人的坟地,就暂时在那里的土埝上打一个洞,把棺材放进去就算是埋葬了。

    由于年代久远,棺木又被盗,常年雨水冲刷就形成了现在的“猫耳朵”。

    无独有偶,中丘村那里也传来消息说,何海云那天自从回到家里,就感冒发烧昏迷不醒,也是迷迷糊糊地说着许多常人听不懂的胡话。

    把何树坤夫妇急的只想朝自己的脸上打。他们心疼自己的女儿,从来女儿就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

    越是传来了这样的消息,村里越是以诈传诈。有人说,朱友康不老实,竟然下雨天跟外村的姑娘约会鬼混,老天有眼,是在惩罚他们俩贱人。

    这话传到了本村朱友康干姊妹玉萍的耳朵里。结果,冯玉珍也知道了。把她着急的只躲在屋子里哭。

    后来她出门一打问,中丘村的那位姑娘,早就跟朱友康好上了,并且这事跟朱友康一起在中丘中学上学的老乡同学几乎都知道这事。

    珍珍觉得此时此刻,自己丢人死了。自己长这么大,第一次说对象竟然说了一个这么不要脸的男人。

    她开始浮想联翩起来。那一次和朱友康的母亲一起去他蓬州中学找他,他说什么都不出来,不和我一起去买传书(定亲)的花布,原来他心里早就有了人啊!

    人世间就是这样。有时候好事可以变成坏事,而有时候坏事也能变成好事。

    三周之后的8月31日,农历八月初三,朱友康感冒稍微好了一些,但是,身体十分虚弱,精神萎靡不振,走路没有半点力气。

    这一天父母和弟弟妹妹们,都下地里掰玉米棒子去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在大锅里添了几瓢水,把放满了玉米面窝窝头的篦子放在大锅里,盖上锅盖,开始烧水做饭。

    窝窝头刚刚腾透,父母挑筐里挑回来两担山药,放在院子里。他们刚走进屋里,珍珍突然气冲冲地冲进了家门。

    这时的朱友康刚从屋子里走出来,她没有理会朱友康,而是跑到屋里,对着父母亲,把上次朱友康母亲领着她一块去蓬州县城买的那块花布,朝着土炕上一扔就要走,扭头就走,一句话也不说。

    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她已经出了屋门。

    朱友康的母亲赶紧跑出去追上珍珍,拉住她的手,不让她走。嘴里还说着“你这是干嘛呢,有老人为你做主,你怕个啥哩!”

    珍珍用眼睛回了朱友康母亲一眼,意思是,你的孩子你还不清楚吗?我都把花布送来了,你还不知道干什么吗?

    “珍珍啊,这个千万可使不得,千万使不得……”朱友康的母亲有些祈求的口气对珍珍说。

    其实,珍珍已经考虑了几天了,她心里是不踏实的。

    原因是朱友康考上了师范学校,已经成了吃皇粮的人了,等以后在师范学校里搞一个,早晚会和她分手。

    就算是没有听说朱友康与何海云的事,也是打算分手的。她已经想好了,与其到时候朱友康找他分手,倒不如提前自己提出来分手。

    这样起码还能在乡亲们跟前扳回一些面子,说起来,珍珍不是被朱友康甩掉的,而是她甩掉了朱友康。

    她这样做的目的还在于,谈下一个对象,不但不受影响,而且还太高了她的身价——朱友康这样优秀的商品粮干部,她都不谈。

    本来她思想上都有这个分手的基础,再加上这次听说了何海云与他相好的事,她更加坚定了分手的信心。

    所以,她深思熟虑之后,今天就找上门来了。

    朱友康不吭气,他想的正是今天的结果。这才是他最终想得到了圆满答案。

    因为,这样做对他有两大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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