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寻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怪诞的表哥
嗤笑声入耳,万渊依旧一派云淡风清的样子,又对林启道:“对了,这个给你们徐东家。”
说着递过两卷画轴,林启接过送到柜台上,又推着徐瑶出来,拿过一卷画,展开给徐瑶看了。
画的是个酒肆,几个人坐在画中饮酒,工笔颇细腻,旁边配了一首诗:“风吹柳花满店香,吴姬压酒唤客尝。金陵子弟来相送,欲行不行各尽觞。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
徐瑶看了,不解地望向万渊。
万渊道:“徐东家,你堂上的旧画也该换了。”
林启向挂在堂上的那幅画看去,那是一张塞北风光图,一个男子背着刀,站在漫天黄沙中,极目远眺着,意境颇有些辽阔悠远。画上无诗,只有寥寥数字“塞北雁客图”。
“这画有何不妥”
“东翁今早得到消息,在辽以北,女真人以二千之众,大破辽军两万精兵……”万渊徐徐说道,又喟然道:“完颜阿骨打只一箭,就射死了辽国名将耶律谢十,马上就要名动天下啊。”
“与这画有何关系”
“依老夫看,女真发来的求援盟书应该已在路上,内容必是南北夹攻,助大梁收复燕云十六州……”
他话音未了,那边李茂之讥笑道:“哈哈哈,好笑,女真能战之力不过到三千人,辽国又有多少精兵。只怕还未等盟书到我们大梁境内,女真都被灭光了。”
万渊嘿嘿一笑,言道:“李公子自然是心向辽人喽”
“老匹夫!你胡说!”
“诶,何须动怒,我们不谈国事,不谈国事。”万渊摆手笑道。
李茂之冷然讥讽道:“等胡牧能管好一县之治,让他再来心忧天下罢。”
万渊洒然笑道:“若哪一天辽人势败,这文水县自然也能日月换新天。”
“你……”李茂之倏然起身,拿手指向万渊,胸口起伏,意愤难平,却实不知怎么开口反击,只恨不能撕碎这老匹夫。
万渊不去理他,转头向徐瑶道:“你这幅画既画的是燕云风物,题名‘塞北’有些范忌讳了。”
徐瑶冷笑道:“这么容易范忌讳”
万渊叹道:“若要伐辽,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各地的官吏也要借此收些油水,一些人和一些事正好再梨一遍,雁客徐铁的案子万一再被翻出来,他贩边三十年,你说只留下一个客栈,谁信”
此言却还有一个意思:也别让你那傻哥哥去贩边了。
“我爹为大梁……”徐瑶心中虽有意愤,终究还是停住了嘴。
没什么好说的了。
万渊摆摆手,转头看着堂前的画,目光中有些缅怀,有些伤感。过了一会又道:“过几日,会有些大人物来文水,换了吧,别给人落了口实。”
徐瑶淡淡对林启道:“那就收起来了。”
她转头看了一眼林启手里的酒肆劝客图,又说道:“这幅也别挂了,画得太次。”
万渊笑道:“可别,老夫还指望它抵点酒钱。”
徐瑶摇摇头:“抵不了。”
“若说这幅画是县尊亲赐的呢”万渊说着,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徐瑶微愣,忽然有些隐隐心惊,转头看向林启。
万渊果然又说道:“我知你看不上这画,另带了一卷空白卷轴,你让这林公子给你写幅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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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文化人的事怎么能叫凶杀呢
“哦这案子竟劳胡县尊亲自过问”
“两天出了三条人命,东翁他自然是要关心的。”
“那看出什么来了”林启问道,心中好笑,不会是要把我捉起来吧。
万渊一派高深莫测的模样,淡淡道:“邢名之事,只须交与快班与刑房即可,东翁过去也不过是表示关心罢了……对了,他倒是对墙上那幅字颇感光趣,亲赞道‘笔风酋劲、气势雄浑’。”
林启讶然问道:“那是凶手留下的啊,怎么还……”
“咦,书法乃文人的事,书以养气,与凶案何干何况东翁乃是隆昌二十二年的进士,为人是极好风雅的。”
“哦,佩服佩服。”
那边李茂之竖耳听了,不由“嗤”的一声笑出来,一个泥胚县令,到现在还把中进士的老黄历拿来吹……
嗤笑声入耳,万渊依旧一派云淡风清的样子,又对林启道:“对了,这个给你们徐东家。”
说着递过两卷画轴,林启接过送到柜台上,又推着徐瑶出来,拿过一卷画,展开给徐瑶看了。
画的是个酒肆,几个人坐在画中饮酒,工笔颇细腻,旁边配了一首诗:“风吹柳花满店香,吴姬压酒唤客尝。金陵子弟来相送,欲行不行各尽觞。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
徐瑶看了,不解地望向万渊。
万渊道:“徐东家,你堂上的旧画也该换了。”
林启向挂在堂上的那幅画看去,那是一张塞北风光图,一个男子背着刀,站在漫天黄沙中,极目远眺着,意境颇有些辽阔悠远。画上无诗,只有寥寥数字“塞北雁客图”。
“这画有何不妥”
“东翁今早得到消息,在辽以北,女真人以二千之众,大破辽军两万精兵……”万渊徐徐说道,又喟然道:“完颜阿骨打只一箭,就射死了辽国名将耶律谢十,马上就要名动天下啊。”
“与这画有何关系”
“依老夫看,女真发来的求援盟书应该已在路上,内容必是南北夹攻,助大梁收复燕云十六州……”
他话音未了,那边李茂之讥笑道:“哈哈哈,好笑,女真能战之力不过到三千人,辽国又有多少精兵。只怕还未等盟书到我们大梁境内,女真都被灭光了。”
万渊嘿嘿一笑,言道:“李公子自然是心向辽人喽”
“老匹夫!你胡说!”
“诶,何须动怒,我们不谈国事,不谈国事。”万渊摆手笑道。
李茂之冷然讥讽道:“等胡牧能管好一县之治,让他再来心忧天下罢。”
万渊洒然笑道:“若哪一天辽人势败,这文水县自然也能日月换新天。”
“你……”李茂之倏然起身,拿手指向万渊,胸口起伏,意愤难平,却实不知怎么开口反击,只恨不能撕碎这老匹夫。
万渊不去理他,转头向徐瑶道:“你这幅画既画的是燕云风物,题名‘塞北’有些范忌讳了。”
徐瑶冷笑道:“这么容易范忌讳”
万渊叹道:“若要伐辽,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各地的官吏也要借此收些油水,一些人和一些事正好再梨一遍,雁客徐铁的案子万一再被翻出来,他贩边三十年,你说只留下一个客栈,谁信”
此言却还有一个意思:也别让你那傻哥哥去贩边了。
“我爹为大梁……”徐瑶心中虽有意愤,终究还是停住了嘴。
没什么好说的了。
万渊摆摆手,转头看着堂前的画,目光中有些缅怀,有些伤感。过了一会又道:“过几日,会有些大人物来文水,换了吧,别给人落了口实。”
徐瑶淡淡对林启道:“那就收起来了。”
她转头看了一眼林启手里的酒肆劝客图,又说道:“这幅也别挂了,画得太次。”
万渊笑道:“可别,老夫还指望它抵点酒钱。”
徐瑶摇摇头:“抵不了。”
“若说这幅画是县尊亲赐的呢”万渊说着,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徐瑶微愣,忽然有些隐隐心惊,转头看向林启。
万渊果然又说道:“我知你看不上这画,另带了一卷空白卷轴,你让这林公子给你写幅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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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你居然不写本公子
万渊手持酒杯,目光望去,见林启笔下龙飞凤舞,却是“将进酒”三个大字。
既已落笔,林启也不做多想,笔若游龙地写起来: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写到此处,林启停笔想了想,忽然想到,历史已经斗转星移,也不知这时代李白写这诗时与谁一起喝酒,只好将“岑夫子,丹丘生”改了,方才接着写下去。
万夫子,朔风客,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一诗写毕,林启搁下笔,长舒一口气,转头一看,却见在座的诸人表情都有些发直。
“嗯字不好吗”林启问。
半晌,万渊抬起有些有些呆滞的眼睛,叹道:“字虽然差强人意,但这诗……这诗……”
他一时竟不知如何形容。
“怎么了李白的《将进酒》嘛,你没读过”
“李白的”
“对啊,万先生你还说自己博古通今。”
“但是李太白没有这一首啊……”
“怎么会没有。”林启说着,心中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李太白诗七百首,老夫全都倒背如流,怎么会不知道。”
七百首不是诗千首林启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嘿嘿,万先生你孤陋寡闻,这就是李白的诗。”林启说着,拿手一指道:“这里,本来是‘岑夫子,丹丘生’我给改了,改成万先生和徐大哥,以表我对你们的敬意。”
李茂之心头一酸,暗自苦楚起来,“本公子特地来找你,一片丹心要与你交朋友,你却不写我……”
如此想着,他又记起昨晚的仪程还未送出,伸手入怀一摸,却发现银票也忘带了,心中暗想:不如把身上的碎银给了他罢,爹给的银票我留着攒私房也好,反正他刚才也不写我名。
那边万渊向林启问道:“岑夫子是谁丹丘生又是谁”
林启道:“总之他们是李白的朋友。”
万渊诧异道:“李白的朋友我怎么不知。”
林启道:“又不是什么事你都知道,我从一本故事书上看的,诗也是上面看的,可能也是本,你没有看过。”
万渊哼道:“天下就没有老夫没看过的书。”
“你这牛皮吹得就有点大了。”
李茂之于是在一旁吹捧道:“这诗,这诗该不会是林公子你,你做的吧”
万渊冷哼道:“怎么可能,小小年纪怎么可能作出如此大气磅礴的诗句。”
听万渊如此说,林启稍稍舒了口气,心中却有些还是不安,看起来这个时空的李白没认识岑、丹二人,因而没有这首诗,但如今被自己写出来,若传得太远,被李水衡听到了,悄摸着过来把自己偷偷杀了怎么办。
但有没有可能江茹先听到
林启想了一过,也不想出个所以然,索性不去想。
转头一看,见万渊目光狐疑惑地打量着自己。
老匹夫,都是你惹出来的事。
“总之就是故事书上看的,我记忆不好,忘了是哪本了。”
众人还待再问,林启咬定了这一句话,通通打发了,他却始终盯着万渊的神色,见这老匹夫虽有惊疑,却滴水不露。
我没写《侠客行》这老匹夫也不怎么失望嘛,难道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今日此举不是要我向胡县令表明心志
徐瑶此时方才回过神了,叹道:“把这幅字挂上去吧。”
林启依言把字画换了,把原先那幅《塞北雁客图》卷好,交在她手里,又推着她到书房把画包好收在一个大箱子里。
从书房出来,推着徐瑶走在院子里,她忽然低声轻叹道:“君
第30章 你居然不写本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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