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李代桃僵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北境有冻离
楚茗看着燕承启有些苦涩的神情,想起来幼年丧父之痛,也难有些同情燕承启,于是将一只手放在燕承启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安慰道:“别怕,皇上吉人自有天相。”
“我此次前去,怕是连父皇最后一面也……”燕承启如鲠在喉,百般滋味皆涌上心头,苦涩难当。
“人各有命,寿数在天,很多事情,强求不来的。”
燕承启低低应了一声,又握住了楚茗的手,像是个溺水抓到一截浮木的人,眼里半是痴狂半是乞求。他抓着他的手很用力,像是想将他揉碎揉进自己的血肉之中。
“予,你愿意等我回来吗?”
楚茗没有回答他。
屋子里幽幽的熏香似乎掩盖住了燕承启身上淡淡的冷香,地龙的热气烧得太旺,使得这屋子里有种昏昏沉沉的暧昧。
眼前的青年眉眼间全是盈盈的情意,如同幽深的漩涡,一旦卷入便是万劫不复。
他突然明白一件事,他陷进去了。无论这个人如何卑鄙,如何恶劣。他还是很喜欢他。
他还是很喜欢他,像风走了八千里,不问归期。
他还是很喜欢他,像云追着风,不知何起。
他还是很喜欢他,柳动蝉鸣,日落潮汐,不能自已。
“等你回来。”
等你回来,同你好好道别,再离开。
燕承启一离开,左右不过是住的地方,就算在东宫,住上一年半载,与他而言,也没什么干系。
燕承启站起来,紧紧地将他抱在怀里。
他走的那一天,楚茗没有去送他。
燕承启坐在高大的马上望了又望,等了又等,也没等来那个素色的身影,直等到已经不能再拖,才拽了拽缰绳,无言地长长呵出一口雪白的雾气,敛下眸子,扯着有些被冻僵的口舌吩咐同去的人出发。
“公子。”门外传来一男声。
楚茗放下手中的书卷,听着外面的人又道:“太子爷已经出京了。”
楚茗端起桌上的茶盏,浅浅地抿了一口热茶,半晌才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彼时两个人都没有想到,远在绥城的燕腾青,正将大军牵往敬州。
而书房里那被压在一堆折子下的紧急军报,也渐渐落上一层浅浅的灰尘。
楚茗休整了将将一月,便去了翰林院应卯。按说他的职位是不用按时抵达参与翰林院的点卯,但是他在东宫也实在是无所事事,索性换好衣服早早便去了翰林院。
诸位翰林乍一见这半年未曾露面的翰林院大学士,皆是又惊又喜,纷纷出院相迎。
离别半年有余,他们的院首还是那么风姿……不。
众人皆发现,楚茗比之前更加清瘦苍白,整个人如同一副骨架子,之前的衣裳穿在他身上也有些宽大,束腰似乎系得更紧了些,衬得楚茗的腰更是不堪一握。
似乎是这半年的休假,他在东宫做了太子妃后,日子过得并不如意。
诸位翰林经过重重选拔才坐到如今的位置,也并不是一帮只有满腹经纶却不懂神色之人,个个的嘘寒问暖却对楚茗私人生活闭口不提,只是问着小殿下可好,楚茗身体可恢复了这类话。
楚茗笑着点点头,却并不多





李代桃僵 分卷阅读33
做言语。
他所经历的那些,光是夜夜想起来,都够讽刺无奈了,如何再与旁人相道。
楚茗还未在翰林院坐半日,便被皇帝一道口谕召去了寝宫。
皇帝的寝宫中一股挥之不去的药味,带着略微的酸气,沉重地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楚茗站在门口暗地里在交叠的袖子里搓了搓手,感慨着这皇宫的地龙竟烧得比他东宫寝殿内还要旺,不禁暗自揣测皇帝到底病到了什么地步。
“进来。”层层叠叠的厚羽纱幔帐内,传来一声低低的,带着些许气音的传唤。
楚茗想了想,还是将自己身上披着的沾了些许风雪的火狐裘脱下来交给一旁的宫女,这才掀开帐子慢慢走进去。
还未近榻前,一股熟悉的冷香便飘近了楚茗的鼻子里,楚茗几乎是顿时便僵了身子,忍不住又仔仔细细地嗅了嗅。
这味道也在他床榻陪过他日夜,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将这味道认错。
“过来。”又是一声命令,不过听起来倒是比之前的声音有神了些。
楚茗几乎是一步一移地走到了皇帝榻前,楚茗忍不住张望一番,便在床头垂挂的流苏旁,看见了一个乳白色的香囊,上面用针线绣着一枝莲花。
他有些恍惚地跪下行了礼,脑中一瞬间有许多疑问。
他还记得上次去见白琏时,白琏说这香是他自己调制而成,天下独一份,外面的大小商铺都是买不到的,既然如此,这香囊又如何会出现在皇帝的龙榻上?
“你怎么了……怎么心不在焉的?”
楚茗一惊,下意识地抬头望向倚在床头,身上搭着一层厚被的皇帝,却有些惊讶地发现皇帝气色没有他想象的那般死灰,虽是病色缠绕,但是明显整个人神气好了许多,苍白的脸上也微微有了些许血色。
楚茗深深一拜,叩了个头,强撑出一丝笑容道:“没有,陛下多想了。”
语毕,又是忍不住瞥了一眼那挂在金黄流苏旁的白色香囊。
“怎么?你对这香囊倒是格外感兴趣?”皇帝这些年也不是白坐的这龙椅,到底是双目如炬,一眼就看出他的异常来。
楚茗忍不住问道:“皇上这香囊倒是雅致奇特的很,看起来倒并不像是宫中之物。”
皇帝闻言倒是一反常态地笑了出来,扯了扯身上的被子,视线落到那香囊上,眼中尽是缱绻的柔波,还带着几丝留恋与憾意,声音也放缓许多:“这是……朕心上人所做。”
楚茗的眉蹙了又蹙,心里的一个念头渐渐成型,他忍不住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却又对这念头充满了期待。
“那……陛下的心上人,也心悦陛下吗?”
皇帝不假思索地点点头,脱口而出:“当然。”
……
楚茗想起来那日白琏苦涩无奈的神情,他说他所爱之人身份尊贵无比,他说他配不上他的心上人,楚茗原本以为,那心上人是燕承启,却忘了这天下,有一个一统天下的九五之尊,那是比任何人都要尊贵的存在。
原是这般……原是这般……
他竟没有生生拆散一双有情人么?
……
皇帝回了神,咳了几声,低声道:“你先起来说话。刚生了小皇孙,身子骨受不得折腾。”
楚茗点点头,恍惚地站了起来,听那边皇帝又道:“朕此次唤你前来,是商议一下下月的春狩。”
楚茗略微思索一番,拱手道:“定在四月是好些,能更暖和些……可是陛下,您如今身体欠安,还可以春狩么?”
春狩一直是国泰民安的象征,也有祈福求雨之意,所以一直是历代帝王春日必不可少的一项活动。
皇帝该是想借此机会证明自己身体尚安,并不似那般病入膏肓,借此也可以打压一番朝中蠢蠢欲动的各派势力吧。
但如今实在是有些勉强了……
“无妨,不过太子既然离京,七皇子也没有回京,剩下几个皇子朕瞧着都不大成气候,所以春狩的各项事宜还是要你同六部去协商安排了。”
楚茗也不敢再多异议,只能接下这旨意。
这些日子,倒是又有的忙了。
=tbc=
第二十七章
这次春狩是楚瑜在嫁入镇北候府后唯一一年没有参加的,但楚瑜那边也没有说到底是个什么原因,只是托秋月捎了个口信,说是身体抱恙,多有不便,楚茗想了想楚瑜回来肚子圆滚滚的模样,确实是太不方便,便也没有再多要求,只是默默地将楚瑜划出了随行的名单中。
日子过得很快,楚茗忙于拾整顿春狩的事宜,奔走于六部之间,每日的时间被排的很满,回东宫一般也是晚上才能回去,相较之前陪伴小洵儿的时间确实是少了许多,小洵儿便整日哭闹,尤其是他每日早晨去翰林院的时候,小洵儿都会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楚茗真的是觉得这个小混球继承了他父亲的优良传统,太会演戏了。
他每日只要离开他准备去翰林院,这小混球立刻就扒住他的袖子,一双圆圆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睫毛也像是两把小扇子,扑啊扑的,委屈又可怜地看着楚茗,逼得他硬是生出一种抛弃孩子的罪恶感,觉得自己简直罄竹难书。
楚茗每次都要对他下很大的决心,才能将他白嫩的小手拉开,狠心去翰林院。
楚茗在春狩行进开始前去了一趟镇北候府,不过倒是没有见到楚瑜,只是在门外被秋月通知楚瑜还在睡着,楚茗也没有叫醒楚瑜,只是简单问了秋月几句他的身体情况,留下一些补血的食材便离开了。
楚茗没有带着小洵儿去春狩,小洵儿才两个月大,也不适宜同他多处奔波,何况春狩猎场的条件也远不如东宫,事事必定不能如此周全,楚茗干脆就把春桃也留下陪着小洵儿,自己拾了东西随着皇帝去了西郊春狩皇家猎场。
春狩的随性队伍浩浩荡荡,算上奴才侍卫,也是好几百号人,其中也有一部分官家女子随行。为的是希望能在春狩上挑选一位有能力的如意郎君。
往年楚茗参与这春狩,都有一群女子对他思慕不已,暗暗示好。不过今年,楚茗倒是和那些夫人一般地位了,身边的莺莺燕燕全不见了踪影,也是物是人非。
皇家春狩开始得轰轰烈烈,伴随着化开了的溪水,开始了为期半个月之久的春狩。
这一次秦峥也代表镇北候府参加了春狩,不过楚茗到时没怎么看到他,索性也就没有再多想。
在春狩结束的那夜晚会上,秦峥夺得了一等,猎的各类兽数最多,但还没有等楚茗暗自骄傲一番的时候,一柄利刃上的寒光打破了这一切的和平安详。
锒铛入狱。
这一切甚至都没有超过一天,皇帝震怒,将人死锁了起来,也因受到惊吓而急病一场




李代桃僵 分卷阅读34
,这场病来得气势汹汹,皇帝刚刚好转些的病情又急剧而下,病得昏昏沉沉,在回京的马车里躺了好几日。
京城的上空笼罩着一团挥之不去的阴云,带着一股低气压,压得整个上京人心惶惶,令人实在是喘不过气来。
这京城,似乎也要变天了。
七皇子,哦不,如今该是翼王了,今日从封地敬州赶了回来,来床前侍奉病重的父皇。
楚茗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想起来他在两个多月前看到的折子,心里咯噔一下,惊得一背冷汗。再也不能坐在翰林院中,直奔东宫的书房,在一堆折子里翻到了那加急的折子。
由于这书房的金屋藏“画”,睹物思人,楚茗自打生完洵儿苏醒过来,就再也没有踏进过这书房半步,自然也在潜意识中排斥着关于这书房内的一切记忆,再加上他生产那日心烦意乱,心灰意冷,也是他潜意识逃避的痛苦,之后又昏昏沉沉地睡了将近一个月,这才导致他完全将这件大事抛诸脑后,错过了此等大事!
如今皇帝一病不起,这件事情其实也没有多少人知晓,皇帝是对着身边下了封口令的,对外只宣称是春狩得了一场较重的风寒,除了一些近身内侍和御医,还有楚茗与内阁阁老们,是没有人知道皇帝已然病入膏肓的,昏睡不醒的。
为什么这个时候翼王可以进京?
如今由唐相暂代皇帝执掌一些政务,但大多数都是要经过楚茗这里再做裁决。可是这些日子以来,楚茗没有看到过任何关于翼王递折子要求返京的折子。
是了……
楚茗将那折子狠狠地掷到地上,倒吸了几口凉气,胸膛里一颗心都在扑通扑通地跳着。
是了,唐相府上一共三位少爷,一位小姐,这位唐小姐,可是颇受宠爱,是唐府真正的千金小姐,唐老的掌上明珠。一来,这位唐小姐是唐府最小的孩子,是三个哥哥下面的小妹妹;二来,这位唐小姐还是唐相的老来子,人过不惑才终于如愿地与三夫人生了一个小姑娘,与上面三个哥哥岁数都差了一轮,虽不是嫡女,但却犹胜嫡女,地位比外家那些嫡女们都尊上一阶。
而这位唐小姐,当年正是许给了翼王爷。
人,总是有私心的。
楚茗一想起来燕腾青回京的目的,在看着地上摊开的奏折白纸黑字写着召集兵马等……
简直居心叵测。
楚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立刻取了一张薄纸写上“速回上京”,将那只前两日飞回来的黑鸽从笼子里抱了出来,捋了捋它脖子上的一圈绿毛,把纸卷塞进它脚上的小竹筒里,然后将鸽子抱到窗前,使力让它飞出去。
这只黑鸽前两日飞回来,里面带着燕承启已经平安抵达水患之地的消息,并且还写了一些腻腻歪歪很是不害臊的话……
都没脸讲出来的,真的。
楚茗抬手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耳尖,暗自嘀咕了一句流氓。
楚茗回到翰林院的路上,遇见了燕腾青。
许久未见,他似乎变得更加深邃了一些,眉目间虽是年轻,但却丝毫不见稚嫩……反而看起来远比那大他许些岁数的哥哥还要阴沉地令人捉摸不透。
楚茗刚刚弯下腰,还没有来得及行礼,便被燕腾青一把扶了起来,只见那燕腾青笑眯眯地道:“如今大学士已是皇兄宫内的太子妃,于私也是我的嫂嫂,如何有向我行礼的道理?”
楚茗心下冷笑,面上却是不露半分,冷淡而疏离地道:“王爷说的是。”
燕腾青似乎没有察觉到楚茗的冷淡,仍旧笑吟吟地道:“本王瞧着这翰林院的事务也很繁重啊,瞧嫂嫂这清瘦苍白的小脸,简直令人心疼。”
“还好,这都是茗本该做的。”
“既然这翰林院如此繁忙。”燕腾青似乎是狠狠地咬了繁忙两个字,“那便请大学士专心处理翰林院的事务,做好文臣该做的事情。”
楚茗深深地望了一眼燕腾青,被他的阴冷惊得忍不住皱皱眉,最后仍是拱手道:“茗谨记于心。”
燕腾青笑吟吟地望着楚茗,看了好一会儿,这才离开。
楚茗看着燕腾青离开的背影,心里清明了三分。
许是,燕承启赶不及在这场风云之前回来了。
=tbc=
第二十八章
一把火照亮了整个皇宫漆黑的天幕。
楚茗从来没有想过,燕腾青真敢胆大包天地一把火丢进皇宫,正大光明地篡位。
更深露重,楚茗被急匆匆地跑来东宫的宫中内侍给叫醒,楚茗还未来得及披上一件外衣,穿着睡袍就被人吓醒了。
那内侍的声音尖锐得如同一柄粗糙的铁剑在地上用力划过,十分刺耳:“楚大人,楚大人,快去救救皇上!”
楚茗皱着眉,看着那内侍跪在地上,鬓发散乱,全身战栗:“发生了什么事,何故如此惊慌!”
“大人,翼王带着军队,正在武安门,西泰门,凌和门三处带着许多军队准备逼宫,御林军大半都被翼王和唐相控制,而翼王手中不知为何会有一整块兵符,已将御林军首领赵帅强行扣留,如今宫中仅有一小支军队和一些暗卫在三门处分支作战抵御,可毕竟寡不敌众,西泰门如今已经要被他们破开了!”
楚茗心中咯噔一惊,觉得心跳倏忽间顿了几拍。他虽知道总有这样一天,但却未曾想到这一天到得如此快,如此急,势不可挡,气势汹汹,令人连一丝准备都没有。
他咬了咬舌尖,尖锐的痛楚直连脑中,使得他强自镇定了下来。楚茗咽下舌上几缕腥甜的血丝,面上表情却淡然如水,平静地道:“那皇上现在如何?”
此时最不能露怯的便是他,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表现出一丝的急躁恐惧。
如今这上京,几乎全是文臣,将军也好,太子也罢,都被远调,而几位有权势的军阀估计也都已经被燕腾青买了七七八八。他白天受到飞鸽传书说是燕承启已经在返程路上,离京不远了,估摸着大概后天可以抵达上京,可没想到,燕腾青竟然如此之快,已经开始了动作。
如今,能保住太子顺利登基的可能性的,大概也只有他楚家了。
“皇上突然发病,病情急剧加重,如今御医也只是强行为皇上吊着一口气,但御医们说怕是撑不到后天了……”
楚茗一把揪起那内侍,让他先去寻楚瑜,自己则迅速穿好了外衣,束好腰带,挽了发髻。
楚茗连忙去吩咐所有的东宫侍卫要求他们死守住寝殿,又急忙将奶娘和一众侍女领入寝殿,令她们守在燕洵旁边,不得轻易离开半步。
楚茗走前在摇床看了燕洵最后一眼,燕洵睡得正酣,长而卷曲的睫毛盖在莹白圆润的小脸上,带着几丝满足。这外界如何变故,哪怕




李代桃僵 分卷阅读35
是改朝换代如此之大事,都不能惊扰这个孩子的一个好梦。
他看着看着,微湿了眼眶,俯身去在燕洵圆圆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呢喃道:
“如果爹爹回不来,你也要好好长大成材……爹爹现在要为你父亲守住属于他的东西,所以可能会离开你,但是燕洵,你不要怕,爹爹的心永远和你在一处。”
楚茗站在原地想了想,还是将怀里那把小金锁掏了出来,轻轻地放在他身上。
他终归知道是拖不得,如何舍不得也要舍得,便起身走到一处柜中,取出一只不大的翡翠制成的匣子,揣在袖中,急匆匆地奔去靖国公府上寻找楚瑜。
如今这京城大抵是无兵可用,若是连御林军都被燕腾青等人控制,那么巡防营的人没道理不在他们的操控之下,若是贸然去找巡防营救驾,无疑是自投罗网,反倒容易弄巧成拙。楚茗虽不擅马术,但驭马之术多少也曾学过一些,他干脆披了件天水碧暗纹素面披风,自己去马廊里牵了一匹马,翻身上马,疾行而去。
出东宫之时,只见那皇宫高高的宫墙都掩不住熊熊烈火,火舌蹦跳着舔舐着一切可燃物,显得十分骇人。
楚茗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在心底暗自骂了许多句话。
待他抵达靖国公府内时,里面早已灯火通明,楚瑜已经一身碧色长袍在屋内等他,他手里紧紧捏着一把青铜制的小钥匙。
“真的要这样做吗?”楚瑜的脸色十分苍白,他刚刚生产完不久,体力到重创,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如同一张纤薄的纸张。
“除了五百私兵,我们再无其他兵力,就算调上京最近的城池的兵力,也起码后天才能抵达上京,远水如何能救近火!”
“哥哥,为了他,值得吗?”
话虽如此,楚瑜还是将自己手中的那把钥匙交给了楚茗,楚茗一插一转,盒子便自动弹开,里面的玄机也尽数露了出来。
那是块巴掌大的令牌,上面用金色的字龙飞凤舞地写着一个“楚”字。这令牌说来也奇怪,通体赤黑,不着其他物品装饰。
楚家老祖宗辈的靖国公还不是靖国公的时候,曾是燕国开国皇帝燕武帝见了也要礼让三分的儒学大家,授经传儒,辩法论道,修撰经书,为当时大伐四方,开疆扩土的燕武帝做了神上的安抚,在当时也算得上中原外疆都有美名远扬的一代大家。
也正是由此得来了靖国公的封号,为楚家嫡子世代继承爵位,靖国公府世代传承,楚家六朝为臣,后出三朝帝师,六代阁老,楚家祠堂之中,族谱笔笔都描的是功勋荣誉,牌位片片都书写着楚家的显赫与骄傲。
燕武帝曾下过旨意,准许靖国公府中养五百私兵。即便靖国公府上代代以墨相传,但这五百私兵却也并未荒废一点,代代家主视之如命,日夜操练排阵,一丝也未曾懈怠过,几代传承下来,虽然人已然换了许多波,但这五百私兵个个都是锐,是能以一敌十的高手。
小时候听父亲说过,这五百私兵一定不可懈怠,在过去的几百年里,楚家就真曾用过这私兵抵过千百士兵,挡住了来清君侧的不轨之人。
如今,竟也是他们手中,唯一能动用的力量了。
楚茗楚瑜相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都读出了无言的凝重与深沉,楚茗想了想,还是伸手抓住了楚瑜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捏了捏,展颜笑了出来:“没事的,我们就像小时候那样,当作玩一场‘将相行’?”
将相行是他同楚瑜与父亲小时候常玩的一个游戏,他们一人扮将,一人扮相,扮将者负责排兵布阵,扮相者则负责统筹排阵,坐在原地下达指令,只有两个人配合得相当好,才能成功逃脱父亲百变的阵法,取得胜利,在这游戏中,他常扮“相”的角色,虽然同楚瑜在一起面对强大的父亲确实是胜少输多,但是他们也确实养成了一种无言的默契。
楚瑜点点头,伸手取出那块墨玉制成的牌子,直直看向兄长:“你想让我怎么做?”
“你先去将那五百私兵分成两股,我大抵了解皇宫守卫的力量,武安门的力量最为强大,无论是从士兵人数,还是机械数量来看,都是最难攻破的一道门,但是燕腾青肯定也知晓,所以他肯定会带兵主要攻打西泰门。但武安门毕竟通向皇宫四方,所以燕腾青也应该不会放弃,相较之下,凌和门因为地处偏僻,又难以攻破,肯定是燕腾青用兵最少之地,我推测燕腾青对这三个门的用兵比重大抵是三分,五分和两分。”
楚瑜点点头,苍白的手指将那牌子捏得愈发紧了。
他们并不知晓燕腾青的兵力,但无论如何,就算是五百兵,那么也终归是以寡敌众,只能善用巧用,方有一线生机,否则便是全盘尽崩,自投罗网。
1...910111213...22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