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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耳朵竖起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无边客
人一旦上了年纪,俗话说得好呀,老糊涂老糊涂,糊涂了大半生,到了半只脚踏进棺材的岁数,这时候很多事情倒是想得比常人还要通透,没那么糊涂啦。兰婆只是需要时间缓一缓,或许得缓个十天半月,又或者到了午后就接受他们。
她转头看向黑珍珠,大叹稀奇。狗跟猫搅在一块就罢,他的两个男主子也搅在一起,信誓旦旦的说要度过余生。
院外春/色已过,夏味浓浓,马车越过一条条街巷,顶棚落满了枝草花叶。霍铮把车停靠在弘扬馆外,白细背起布包跃下车,与他道别。
涌进书馆的学生们突然止了脚步,蹴鞠队的其中一人狐疑看向霍铮,“这不是兴武院新招的武教吗?”
学生们纷纷注目,投向白细的眼神都变样了。
霍铮驾乘马车绕至兴武院的后门,白细沿路进书馆,周围不少学生问他,“你怎么和武院的人搅合在一起了,我记得之前他接送你时还不是那边的人。”
白细告诉他们,“他去武院当武教师傅了,那边给的月钱高。”
学生噎住,“他是你大哥?”
白细摇头,“他不是我大哥,我们虽然不是兄弟,关系可比兄弟还要亲。”
学生们嘟囔,“什么关系比兄弟还能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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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
白细自然不会傻得把这个也告诉他们,“你们自己猜吧。”
课堂上夫子做了一次文测,白细的文化学识依旧平平,不出色也没有过于落后,方子尘进步好些,位置调到前两排,与白细再次分开,最让全堂学生惊讶的是,向来不学无术的燕雪崇,此番文测较以往的分数而言,竟评得有史以来最高的分数,夫子念他尚存有进取之心,为了激励他,将他位置往上调,与白细并排而坐了。
燕雪崇看着白细的目光充满挑衅,仿佛与他齐排座位是件多么了不起的事,他似乎卯足劲头要与白细较着,哪怕从白细身上吃过好几次闷亏,最严重那次,当着街上一大群人给他跪下,如今看来,也并未损他那颗矜傲的心,面皮实在厚得紧。
“白细,今日还比不比蹴鞠?”
白细调过头,燕雪崇追着他不停问,课堂上扔小纸条问,课后当着一堂学生的面问,跟班们指着白细警告他别不识趣,白细让他扰得恼了,“你和褚少桀比去吧。”
燕雪崇神色微变,“你认识他?”他想了想,道:“昨天他是故意撞我的?为了教训我给你出气?!”
白细鼓起圆脸不吱声,在燕雪崇眼中便等同于默认了。
他心一恼,揪起白细的领子把他拉近。白细猝不及防,被燕雪崇带得身子歪倒,险些和燕雪崇脸贴脸的撞在一块。
动静声大,课余时留在学堂内的学生全扭头盯着他们,有人怕他们打当场起来,便跑去找夫子过来劝解。
正当大伙儿以为白细与燕雪崇发生争斗口角时,燕雪崇直直看着白细,两个眼珠转成了斗鸡眼,揪着他衣领的手往上碰触,无意捏到白细的脸。
他人愣住,又捏了捏,白细眼睛一红,把他的手拍开。
夫子在学生的簇拥下赶进学堂,进来恰好看到的是白细拍打燕雪崇手的画面。
夫子分开两人,以圣人言训斥几句,要罚他们去面壁思过。
白细被燕雪崇无辜牵连,走在前头十分委屈。到了面壁的厢房,他挑了个角落位置立好,燕雪崇跟进来,比狗膏药还要黏人。
“白细!”
白细扭头,燕雪崇转到他扭头的方向,眼睛贼亮,还舔了舔嘴唇。
燕雪崇思忖一番,以施舍的口吻道:“白细,既然你是个兔子,不如也让我……让我试试呗?我方才捏到你的脸,我觉得好软。”
燕家门风严禁,年轻人最肆意的年纪,燕雪崇未曾摸过任何女孩子的手脸,可他方才与白细近距离相贴时,他碰着那软软滑滑的脸,心道或许女孩子的脸也该是这样的手感。
燕家不准备他近任何女色,那他摸摸白细就不可以了?
他越想越起劲,忍不住搓搓手,“白细,我说真的,既然你是个兔子,给我摸一个也没事,我有很多钱,摸一下就给你一两银子,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待修~
第65章一更(小修)
燕雪崇忽然垂涎起白细的相貌来,圆溜溜的杏子眼瞪他一瞪,都要人命似的,从前也没发现白细长得这般好看。
手指头还存留着肌肤的软滑感,撩得燕雪崇心痒难耐,指尖抵在一块搓来搓去,他想要多碰碰对方。
堂堂燕家小少爷成了一位好色之徒,趾高气昂的与白细商量。
他拍拍腰上悬挂的银丝暗纹钱袋,财大气粗,当着白细的面解开,露出里头白花花的银子,“真的,我银子很多,你看看,你看看。”
白细面无表情,移开燕雪崇使劲推过来的钱袋子,默默走到另一处面壁。
燕雪崇不依不饶,掏出银子作势要往白细手里塞,“你就给我摸几下嘛。”
白细举起拳头在空中挥了挥,推他,道:“你在这样,休要怪我就对你不客气。”
燕雪崇不甘心回钱袋,眼睛直勾勾看着办白细的脸,手往自己脸颊捏去,手感不对,怎么捏都没有方才的舒服。
他眼睛里表现的欲/望过于强烈,要什么都不会隐瞒,燕雪崇看着白细的眉眼,身段,无论从何角度看,都觉得白细养眼。他盯着白细的嘴唇,想起曾经撞到过白细与霍铮亲热的画面,他们在亲嘴,他的脸好滑嫩,想必唇也是极其柔软的,亲上去定舒服,女孩子应该也是这般感觉吧……
燕雪崇舔上干涩的唇,准备说些越界的孟浪话时,脑袋猛地一晃,人才清醒。
白细唬他,“我不是兔子,铮铮也不是兔子。”
燕雪崇脸上露出难以言喻之色,双手举高,两只拇指贴在一起,模仿了一些动作,道:“你们不就是两男的做那等龌龊之事吗,不是兔子是什么,男风登不得台面,若让其他人知道,不都要笑话你们。”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嘛,你让我摸摸我就不笑话你,我也不会、不会如你们两人那样,我就摸摸不做别的事,你让我摸满意了,我还给你很多银子花。”
色字头上一把刀,燕雪崇在此方面突然开窍,少男之心砰砰跳动。
夫子进屋,瞥见燕雪崇拉扯着白细衣袖不放,斥责道:“罚你过来面壁思过竟还不知悔改,燕雪崇你给我到隔壁厢房面壁!”
挨到午后,课堂结束,白细才从厢房内面壁出来。腿脚罚站一天,绷得又紧又酸,被燕雪崇牵连无辜受到惩罚,正午歇息时连饭菜一并罚了去,到这会儿时间还要去兴武院练习蹴鞠,他饿得双腿打飘,庭院集合时,看人的眼神都是懵懂的。
“白细!”
方子尘拉他到别处,从衣兜内掏出一个布袋子,掀开裹紧的布袋,露出一团香软的糯米来。
“这是我方才悄悄溜出去在邻街铺子买的,你被夫子罚站了一日,什么都没吃,尝尝这个填肚子。”
燕雪崇荡到两人身后,他手里提有跟班们为他准备的致糕食,便想方设法交给白细,带了点让旁人看不懂的讨好意味,“你吃我的吧。”
白细啃咬糯米团,跟在领头身后往兴武院的方向走,将他别有用心的好意彻底忽视。
方子尘见鬼一样,“他早晨不是还要打你么,怎么突然……”
白细总不可能告诉方子尘,燕雪崇想要摸他的脸。
武院内一群黑压压的武生早早在里头‘迎接’十二位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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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白细啃着米团走在后头,霍铮瞧见他一愣,领他们进入场地后,折身离开,不久,白细看到霍铮手里提有竹篮,霍铮对他扬手,示意他过去。
“铮铮!”
白细跑到霍铮跟前,霍铮打开竹篮,语气沉沉,问道:“今天为何没吃东西。”
白细摸上瘪瘪的腹部,别提有多委屈,“夫子罚我去面壁思过了。”
他未将燕雪崇要摸他的事告知霍铮,担心给他添麻烦,不愿让他劳累。
霍铮才着手接管院里的武生,很多事情都得他亲自处理,石武教对他看重,能留在兴武院的武教几根手指头都能数出来,霍铮如今能压住这群野马般烈的武生,石武教乐得指导他。
对待前辈,霍铮不会让对方久等,把白细喂饱,叮嘱几声,人才匆忙离开。
“嘿!”
霍铮前脚刚走,褚少桀不知从哪里冒出,翻过围栏,越在高处盯着他看。
他双目深黑明亮,将白细看得透透的,白细心里发毛,有点怕他了,转身就跑。
不料褚少桀跑得更快,长腿迈开,一步顶白细三步,优哉游哉跟在他身后,白细跑远一路,未能将他甩出一截距离。
“我教你踢蹴鞠啊,小兔子。”
白细左右张望,圆目瞪大,吭哧吭哧喘气,低声警告他,“别再叫我小兔子!”
褚少桀嗤嗤发笑,故意往他边上挨近,白细连忙蹦开,“你别过来,他们全都看过来了。”
他的反应实在太好玩了,一会儿冷着张小圆脸唬人,一会儿怯生生地躲人。褚少桀干脆坐在草地上,拔起一根草叼在嘴里,两条长腿半曲起来,“胡俨那家伙说你乖,怎么到了这会儿又不乖了呢?”
说着,褚少桀对他勾勾手指头,拍拍身侧草地,“你不想知道我是如何得知你的身份?虽然你是个妖怪,我保证不会害你,过来陪我坐会儿。”
白细端正身板,杵站着不动,褚少桀身体往前半倾,手掌准地朝他脚踝一扯,白细哎哎低叫,给对方一屁股拉着坐下去。
“你”
褚少桀对他挤眉弄眼,“嘘,你看这是什么?”
他从怀里掏出一枚铜环,铜环不过拇指大小,色泽暗沉,有股厚重之感,壁内刻有古旧的纹谱,像是符咒。
褚少桀将铜环在白细眼前翻转一圈,引诱道:“你碰碰它,稍微碰一下就好。”
白细探出手去碰,指尖却被那铜环烫了一下,他猛然缩回手,不停往手指头呵气,“为何是烫的。”
褚少桀道:“这是我爷爷用于做法的法器,辟邪妖的。”
白细:“……”
褚少桀余光瞟他,漫不经心道:“你认识一只蝴蝶吧。”
蝴蝶……
来到人间的日子并不算短,有心爱之人伴在身侧,令白细险些忘记自己是如何初入人间所生活的地方。
他的思绪追随着褚少桀的话,回到那天化形的时候。
有一只斑斓美丽的蝴蝶为他引路,伴他翻过数座无人的山岭。
白细抠住掌心下的草,神色紧张,道:“你、你们把蝴蝶当成妖怪了?”
褚少桀忍不住逗他,“把他了又如何?”
白细眼眶顿时通红,气的。嗫动的嘴唇抖了半天,双拳攥紧,“你们太坏了!小蝶又不是坏妖怪!”
“把小蝶放出来,把它放出来!”
褚少桀捧腹笑个不停,衣襟给白细气势汹汹的揪住也不恼,他敞开双臂抵在后头,任由白细‘折磨’他,道:“你居然叫他小蝶?”
又是一阵狂笑。
笑声引来场内所有人注目,眼神诡异地看着白细。
白细松手,眼角红抽抽的,从褚少桀身上退开,道:“小蝶呢,你们把他怎么了?!”
褚少桀摊开掌心的铜环,白细畏惧,避开它,“你要做什么,想把我了吗?!”
褚少桀语气闲闲散散,慢条斯理整弄白细扯乱的衣服,道:“别把我们褚家与那些没什么本事,只会故弄玄虚骗人钱财的伪道士并为一谈。”
他勾起嘴角笑笑,“想知道,叫我一声哥听听看,我高兴了,就告诉你蝴蝶现今的状况,如何?”
白细迫切地想要知道蝴蝶近况,可那句哥是无论如何都叫不出口的,他撇开脑袋不说话,目光直直落在草地。
方子尘远远瞧见两人的氛围微妙,准备过来把白细拉走,褚少桀的眼神冷飕飕直往他身上一扫,吓得他整个人钉在原地,不敢动弹。
他牢牢锁紧白细的后脑勺,“你真的不想知道?蝴蝶待你也算有份恩情吧。”
白细屈从,背过身含糊不清不知说了什么,褚少桀将他上下全身仔细看着,眉梢含笑。
白细扭头瞪他,“我说完了,你听不清楚是你的事,轮到你,该把小蝶的事情告诉我。”
他耍起无赖,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明明怕得身子都在发抖,面上却在强撑着。
周围的学生怕白细给褚少桀欺负了去,有人商量着去找武教过来把褚少桀碾出训练场,燕雪崇带领他的跟班缓慢靠近,“白细,来这边。”
白细对他们视而不见,催促褚少桀,道:“你快说。”
褚少桀对他笑了笑,墨黑的眼眸半眯起,“我们褚家,来头可不小啊。”
第66章一更-
褚少桀的爷爷年过九十,是位卜算神师。
褚爷爷生来便是神算命格,上至通晓阴阳五行,下知万物百兽鸣语。
卜算神师与常见的道士不同,神师一生不轻易算卦,他们卜的是国之大运,算的是真龙命脉,简而言之,这位褚神师只给当今的皇帝与整个国家卜算,即便是在朝的重臣,也很少能见到卜算神师的真容,他们行踪缥缈,行事低调,除了皇帝,从不在外人面前显露。
白细只抓住了话中的重点,褚少桀的爷爷卜算很厉害,他爷爷还通晓百兽言语,加上褚少桀给他看过的圆环,是个会捉妖的神师。
褚少桀道:“我爷爷每隔两年都要出关寻龙脉,龙脉关悠国之时运繁盛,皇帝十分看重。去年爷爷卜算出到紫气升起的方位,便出发寻找龙脉所在地,我爹前两年起身子不好,就由我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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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上路。”
去年秋时中旬,他们深入太溪一地偏东的山川绝岭,那里人迹罕至,古木兴繁,初入山谷时,褚爷爷感慨此地是一处好地方,灵气韵足和缓,沿途所遇的林间兽禽,性子皆温善亲人,即使是出没的大型猛/兽,也没有露出狂躁的攻击形态。
“我爷爷这一生几乎都在山中闭关修炼,高人嘛,总有些清冷姿态,我与他交流甚少,虽有点无趣,也不敢烦他。”
“可自入那山谷后,爷爷竟一路与里面的兽禽说话,我起先以为他脑子有问题,我爹从前同我提起过,可我这人信自己不信命,那些玄玄乎乎的事我只当我爹在糊弄我。”
褚少桀咬断嘴里的草,“那次真叫我大开眼界,不光见识到爷爷的本事,还第一次见到妖怪,就是那只蝴蝶,胡俨。”
白细打起神,圆眼黑亮亮地直盯他。
褚少桀又道:“我们在龙脉源地发现它的,当时我与爷爷找到龙脉所在地,就见一只闪着金色光芒的蝴蝶落在附近,那附近的地面都洒满了金色齑粉,金灿灿的一大片,差点没把眼睛闪瞎。”
龙脉源地灵气浓郁,蝴蝶借着宝地渡化形之劫,奈何最后一劫于它们而言是最艰难的,蝴蝶化形急迫了些,适得其反,多年的修炼险些功亏一篑,栖落在地,最后一口气吊了足足三天,若他们再晚到半日,蝴蝶那命便再保不住了。
褚爷爷乃卜算神师,周身散发的气韵异于常人,蝴蝶早早开了灵智,看到褚爷爷就知他不是个简单人物,向他发出了求救。
褚少桀故作一停,白细听入神,为蝴蝶担忧着,催他道:“你快说!”
褚少桀撇撇嘴,“爷爷自然救了它。”
外人口中所传关于妖怪鬼神,它们都为道士了或驱逐消灾,褚爷爷早年悟得此道,灵窍脱俗,凡夫俗子所怕的妖魔鬼怪,在他眼中不过也是万物中由灵气所凝成的一条生命。
蝴蝶被褚爷爷救下,并祝它一臂之力渡化人劫,取名胡俨。
胡俨身上负伤,初化人形后灵智未能随之进化。最初褚少桀还因他惊人的容貌对他心生好感,闲暇之余逗弄他说话解解闷,不想胡俨的心智每日都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成长,相处的第一个月胡俨与褚少桀说的最多的话,便是他要化成人去找兔子。
褚少桀从胡俨对兔子的描述中渐渐在脑海勾勒出白细的模样,仿佛白细就鲜活的出现在他身边,不知不觉间,习惯了胡俨口中兔子的存在。
第二个月后,胡俨的身子养好了,心智与第一个月相比,若第一个月如孩童般,两个月后,已恢复成年男子的心智。
胡俨本性就带了些狡猾不羁,头一个月褚少桀还能趁他‘傻’戏弄他,恢复心智后,依照褚少桀这副痞羁的性子,居然再不能从他身上讨得便宜,更别提逗弄他玩。
两个大男人像脱龄的幼童在山里你来我往的较劲,搅得天翻地覆,褚爷爷闲他们吵,胡俨身子又未彻底恢复,只好将其中一人,也就是褚少桀扔出深山,让他从哪来回哪去。
至于胡俨,他的性子与褚少桀极为相近,不愿受束缚,却碍着身子,不得不暂时留在山中修养,陪褚爷爷一段时日,当作报恩。
褚少桀下山后,就再也没回去过,自然不知道胡俨近况如何。
说起来也是件可笑的事,褚少桀不过从胡俨口中听他念叨一个月的兔子,见到白细的第一眼,他就很肯定他没看错人,迫不及待问了他的名字。
第67章二更-(捉虫)
褚少桀早年就失去娘亲,幼年起不喜与人来往,养成孤僻又桀骜的性子。他爹成日追在他爷爷后头修习卜算之术,把他扔在家中不闻不问,时间一长,对家就再无任何挂念了。
褚少桀长高个头后,他爹花钱托人带他去私塾念书,他念不下,在私塾里惹是生非,专门挑看不顺眼的学生逗弄,哪个地方发生打架争闹,就有他的身影,永远是带头挑拨的第一个人。
辗转几间私塾,落得城内没有一间私塾愿意招他的地步,褚少桀他爹意识到孩子长歪已为时过晚,苗头一旦升高,就掰不回去了。
褚少桀天不怕地不怕,谁都敢打,遇到的对手没一个能打过他,认识他的人,不是屈从于拳头下给他当小弟的,就是看见他自动绕道的,褚父看他骨头硬,一怒下,把他碾进了兴武院,扬言他喜欢打,就在里头打出一个名堂来。
在兴武院这个以武讲理的地方,褚少桀的确混出了自己的名堂,他桀骜痞羁,拳头厉害,在一群‘野崽子’中,能打又傲气,他不把其他人看在眼里,对待师长,诸如院长与石武教他们,却秉着敬重的意思,有实力的人,他都放在眼底尊敬。
能让褚少桀记在心上的人极少,包括他那老爹他都懒得放在心上,也不知为何,明明是空荡荡的一颗心,偏偏记住从胡俨口中描述了一个月的小妖怪。
是只兔子,白的,软的,有圆溜溜的黑眼睛,可爱英俏,脾气也软,说话更软,摔疼了也不会生气……
渐渐地,凭着描述,他在心里勾勒出小妖怪的模样,越来越清晰,鲜活的,如同活在他脑海中,甚至生出一些幻象,比如他在逗弄一团软软的兔子,有时走在路上,莫名调过头,看看有没有兔子悄悄跟在身后。
这不是常人该有的幻想,褚少桀意识到自己脑子可能有病,他并未克制,胡乱想过最频繁的一段时间,那股臆想才逐渐消退,不料平复一阵,白细竟然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眼前。
暮色四起,霞光镀在白细的脸上,圆润的侧颜柔和得让人心软。褚少桀站起来,弯下半身,居高临下撩起白细的一缕长发揪在掌心。
白细哎哎呼叫,要把头发小心拉回来,“你松手,揪我头发作甚。”
褚少桀摸摸掌心的发丝,道果然很软。
头发软的人性子也软,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白细,松松牵住那一缕发,“白细。”
“你到底要做什么?”白细撑开身子爬起来,“你说完蝴蝶的事,那我就走了,我要去踢蹴鞠。”
褚少桀道:“我教你。”
白细竭力拉扯他的头发,褚少桀又开口,“你哥忙着呢,院里百余位武生等着他来接管,这会儿没时间顾你,我蹴鞠踢得很好,你要不要学。”
“不学。




两只耳朵竖起来 分卷阅读83

褚少桀眼睛一转,“真不学啊?练习的过程中保不准我想起胡俨的事,你就不想听听?”
白细犹豫片刻,“不听了。”
他的回答倒是让褚少桀愣了愣,趁此时机白细顺利抽回他的头发,兔子一样蹦着跑开。
白细归队,让方子尘教他踢蹴鞠,燕雪崇不知哪根筋搭错,挤进两人中间,厚着面皮也要教白细。
文生们难得齐心训练,兴在头上,一群黑衣武生往他们靠来,两只脚变着花样把蹴鞠踢成一朵花似的,说想与他们正常切磋切磋。
石武教回到训练场巡视,准备进去把武生们赶出来,见他们当真在心平气和的练习蹴鞠,候在外头看了一会儿,点点头。
霍铮从射击场过来,与石武教并肩而立,静静看着场内两拨学生的练习,只是,他的眉头很快显出皱痕,眼神不善地紧随褚少桀。
褚少桀总有意无意地靠近白细,旁观者清,不难看出他刻意把到手的蹴鞠交给白细,又或者半路贴近他把蹴鞠拦截掉。
时辰到,结束训练后,白细第一时间跑向场外的霍铮,他甩了甩身上的汗,霍铮找出帕子给他擦拭,察觉到后方射/来的视线,高大的身躯挡在白细身前,“回去吧。”
霍铮对褚少桀生出警觉的心,途中他旁敲侧击与白细打探,得知褚少桀对白细动手动脚,很快猜到对方是何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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