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耳朵竖起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无边客
午后,霍铮准时驾着马车候在弘扬馆外接白细回家,清一色素白儒服的学子们执伞从书馆里鱼贯而出。
他们对每天出现在门外旁侧等候的马车见惯不惯,又是雨水频繁的时节,家境优渥的子弟,出行多为搭乘马车,有的还带了书童伺候,比起弘扬书馆的自由,另一头兴武院的武生就未必有这样的闲情了。
兴武院立下严格的门禁,武生们无论是家世背景如何,统统视同一律,强制留在武院中住宿。
白细在霍铮的搀扶下爬上马车,霍铮在车厢里摸着白细身上是否有被雨淋湿的地方,白细则严肃审视他,湿冷透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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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节,霍铮的身子摸过去仍有些汗津津的触感。
进入兴武院的第一天,霍铮应了数十位武生的擂台战,饶是他身强体健,一天高强度的打斗下来,筋骨也难生出不适之感,有的部位磕磕碰碰,霍铮专门挑着衣服下的地方抵御,露出的面部脖颈看不出有哪里淤青。
、
这才第一天,他得坚持下去,半分也不能懈怠。
霍铮握紧白细的手亲了亲,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白细轻唔一声,没说什么话。
阴雨朦胧,石街边长满了湿滑的青苔,马车平稳地穿行在雨巷中,白细突然掀开车帘,紧抿着嘴一语不发,在霍铮衣服上扯了扯。
霍铮抖开缰绳把马车停靠在路旁,雨水沿着蓑衣滑落,霍铮推开白细的手让他回车里,问:“怎么了?”
白细道:“咱们先去药铺。”他不赞同地看着霍铮,“今天就要买药膏,兰婆雨天身子不舒服,也要给她多带几副药回去。”
依照霍铮每天打这么多场擂台的架势,家里剩下的跌打骨头伤药定不够用,明明不久前才说好要去买药的,马车没往药铺的方向去,白细心里就有点来气了。
“铮铮,这儿不是去药铺的方向!”
霍铮调转马车,沿着回来的路折了两道弯,驶向禹城中最大的药铺。
一地湿漉漉的滑,行人从水坑踩踏而过,水花飞溅。天阴雨冷,其他铺子门庭清冷,药铺却挤满了前来抓药的人。
每逢冬春时季,生病的人非常多,药铺里头病人咳咳喘喘,霍铮让白细在车厢里等着别进去,得沾了感染自己也病起来。
白细依他所言,从马车里探出半截身子交待霍铮要买哪些药,他现在记药方可厉害了,人与兽在一定方面有着相通的地方,需懂得灵活变通,对症下药。
白细说完一串药名,又支支吾吾补充了一句,“你抓前再问问药铺掌柜的这样抓对不对,万一出错了……”
霍铮点头,眼里含着浅浅的笑,“知道了,小白大夫。”
白细捂着发热的脸颊缩回车里,对着虚空的一点傻笑。
药铺内发生了争闹,城里司徒家小公子的爱宠生了病,抱来要给大夫医治。
妙手回春/药铺不光是禹城内最大的铺子,铺内还有几位医术颇高的大夫每天定时坐诊。
连日来候在铺里的病人渐增,大夫们忙得离不开手,小厮药童们挨个安抚病人们焦躁的情绪,偏偏司徒小公子不吃这套,财大气粗,亮出白花花的银子往他们身上砸,“快让大夫来给我的小宝看病,没看到它都病得没神了么。”
药童看着司徒小公子怀里的那只毛发银白的没什么神的猫儿,为难道:“可是病人们已经排了一天队了,不能再耽搁看病的时辰。”
司徒小公子带的家丁们推挤开药童,脸一虎,让挡在前头的病人让路,半点不顾忌满屋的人,仗着有钱,为所欲为。
霍铮两条眉毛拧紧,一位年过七旬的老伯就要被推倒在地,霍铮搭了把手扶起他,折身大步朝门外的马车过去,过了片刻,白细与霍铮一起进了铺子。
那司徒小公子势头汹汹的让大夫给猫儿医治呢,垂摆的衣袖忽然让人轻轻一扯,身后有道软软清亮的嗓音,“你的猫我给你看,你别打扰大夫们给病人看病了。”
司徒小公子回头,上下怒视了白细一遍,看他是个书生打扮,语气没有方才那般凶,吊着眼看他,“你能给小宝看病?”
白细点点头,当今世道兽医很少,城内仅有的兽医看的也多是牛马羊此类耕作拉货的兽禽,给猫狗鸟禽一类的看病的兽医不常见。
饲养宠物的门户家世背景多数不简单,医好了能小赚点银钱,若医不好,不得惹到这些富家子弟弄到医馆关门,经验不足,便也不去琢磨了。
白细伸手摸了摸猫儿,那病怏怏趴在司徒小公子怀里的猫儿细声咪咪叫,难得打起了些神舔舔白细的手指头。
白细发现这只猫儿就要开灵智了,处在懵懂与开智的界限。
小宝这只猫娇得很,一般不让人碰它,司徒小公子瞧见自己的宝贝猫黏着白细,就道:“那你给它瞧瞧,若你治好了小宝的病,本公子自然不会亏待你。”
他又问:“你是弘扬馆的学生?”
白细让司徒小公子抱着猫找个清净的地方坐下,他给猫检查身子,点头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噢~”司徒小公子给他的小宝顺毛,“我有个朋友也在弘扬馆念书,你应该听过他,他叫燕雪崇。”
白细纳闷地看了他一眼,嘀咕一句:这世道真小。
小宝平日里嚣张的性子此刻变得异常乖顺,白细抬起它的四肢也不挣扎,就是去翻它的私/密一处看,猫儿摇着尾巴象征性挡在那里细细轻叫,若在往时,谁要碰它早被抓挠的满脸是伤了。
司徒小公子惊道:“小宝除了我,第一次不攻击旁人呢。”
白细解开挂在猫儿脖子上的铃铛,“以后不要在它脖子上挂这些东西,它不喜欢。”
又道:“我去给它抓几副药,你在这里等会儿。”
霍铮走在队伍中排着取药,白细让他一并取了给猫开的药方,分有好几副,递给司徒小公子旁边的家丁,“每天早晚文火煎熬两副喂给小宝。”
说罢,打开一罐晶莹透明的药膏,抹了些沾在指头。小宝轻嗅,用舌头舔了舔,白细把药膏交给司徒小公子,“每天喂它吃东西的前半个时辰喂它一点,若三天后小宝没有好转,你到弘扬馆找我。”
这是白细第二次给动物看病,没有了麋鹿山那次的紧张,给猫儿检查身子对症下药时,娴熟淡定,整个人散发出一股自信的光,让霍铮看得移不开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晚点还有2更
第56章二更(捉虫)
几位坐诊的大夫往白细这头看了看,捋直长须,笑道:“兽医呀,这年头兽医少见,还是个模样这般年轻的,前途无量,前途无量。”
司徒小公子抱起小宝,对白细也有点稀罕,“你当真是兽医?”
白细摇了摇脑袋,“现在还不是。”
他抬首环视了一圈药铺,将此深刻印在脑中,暗中下定决心,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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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铮离开药铺时,小声道:“铮铮,日后我也要开一间医馆。”
他望着黑胧胧的夜色,又说:“专门为动物看病的。”
这世上不光人生了病需要大夫医治,动物也一样,得一视同仁,人的命是命,动物的命也是命,可这城里只有给人看病的大夫,白细决定了,他要当这禹城中第一个给动物看病的大夫。
霍铮垂眼,牵起他的手将他抱上车坐稳,“好,以后就开医馆。”
马车踏着雨巷在夜色中离去,今日他们回去晚了,兰婆担忧,撑伞候在大门外等候,直到从巷口望见驶进来的车子,她拍拍蹲在一旁守候的大家伙与小家伙,敞开大门迎接他们回来。
兰婆上了年纪,每逢湿冷的天腿脚便会疼痛,白细问过夫子,专程买来药膏给她贴上,兰婆直夸他孝顺,说他以后定能当个好大夫。
人老了熬不得太久,兰婆等他们两人吃饭,就打着困倦回房歇息。
黑珍珠叼起黑野猫进窝做暖饱思淫/欲之事,热闹的室厅瞬间冷寂下来,白细笑着往霍铮靠近,霍铮伸手拉他,一手搂紧腰,抱起他坐在自己腿上,一口接一口地喂他喝汤。
白细粘糊糊的喝汤,手搁在霍铮肩膀可不老实,一会儿摸摸他的脖颈,一会儿掀开他的衣襟,悄然把脑袋探去,眼睛直往里瞅。
霍铮淡笑,含了一口汤用嘴渡给他,唇舌相互勾搅缠吸,白细的双唇被亲得油油亮亮,才听霍铮说:“回房给你看。”
他脸红扑扑,霍铮抱他放在凳子上,拾碗筷。
白细其实不是要吃霍铮豆腐,他只是想检查检查他衣裳底下的部位有没有受伤,可谁知霍铮似乎误会了他的想法。
他捂嘴偷笑,意识到原来铮铮也有色/色的念头。
很快,白细就笑不出来了。
屋内水雾缭绕,双人沐浴时,白细伏在霍铮脊背,手指轻轻按在对方的肌肤上,数着今天打斗过程中,印下的一道道淤青。
他数得极慢,似乎数得慢些,那些淤青就少一点,可当他慢悠悠数完,还是发现霍铮的前胸后背共有六道淤痕,深浅不一,料到他身上会有伤,却不知会有这么多。
他气恼,避开对方肩膀张嘴就咬上去,目光死盯着淤痕不放,又唯恐真咬疼了人,湿润润的圆眼眨动,舌尖沿着一道最深的淤痕轻舔。
他在水中抓紧霍铮的掌心,不高兴道:“铮铮你骗人。”
“你说不会受伤的。”
霍铮拉开他,放在怀中抱紧,“今天接了二十八位武生的擂台赛,近身搏斗中我只受了六道,这些算不得伤了。”
白细扭过脸,“狡辩。”
哄他不得,霍铮低头亲了亲他颈侧的软肉,含在口腔里轻碾慢吮,往常这时候他这样做,白细早就害羞又热情地往他怀里钻,这会儿冷着张小圆脸不为所动。
霍铮语气无奈,“小白莫要气。”
回到床上,白细气归气,却亲手给霍铮涂抹跌打药。
他跪坐在霍铮胸前,指头抠出膏药抹在他腹部,裤腰带还未系紧,瞅见一丝露出的毛发,忽然轻轻揪住。
霍铮低头看他,掌心扶在他腰上,力道缓慢拢,语气多了几分警告的意味,“小白。”
白细揪着那毛不松手,霍铮紧了紧手臂抱住他,两人倒在床头。
白细仍揪着毛不撒手,甚至加重力道,手臂贴在结实的腹上,清晰感受到覆着的肌肉紧绷起来。
他在霍铮怀里扑腾,霍铮只安静地抱着他任由他胡来,徐缓而一遍遍叫他的名字。
白细扑腾累了,抬头望见霍铮脸上纵容的神色,羞恼地又咬他。他听到霍铮沉沉叹息,结实的长臂圈在他身后轻轻拍抚安慰,不久,听霍铮沉道:“小白,尾巴露出来了。”
紧接着,他缩紧屁/股,因为他的圆尾巴被霍铮握在温厚的掌心中揉搓,他抱紧人敏感地叫出声,嗷呜一口,耐不住躁动咬着霍铮颈侧的一块肉,霍铮搓弄他尾巴,他咬着颈肉的力道随之加深,最后给他咬出一片红色的印来。
这咬出的印子,衣裳是遮不住的。
第57章一更~
翌日,霍铮的脖子果然红了一片,有点眼力的,都不难猜出这是因何缘由留下的痕迹,用蚊虫叮咬可糊弄不过去。
白细趴在枕头,笑眯眯地看着霍铮脖子上的红印子,霍铮过去,双手穿过他腋下抱他起来,捡起一件件衣裳为他穿上,道:“淘气。”
白细用鼻腔哼出软软的声儿来,仰直了纤细的颈子在霍铮眼前一伸,细白光洁的肌肤下隐约可见淡青色的筋脉,身子有股暖甜的香。
白细道:“铮铮咬我。”
指节停在细长的颈子刮蹭,霍铮揽紧手臂将白细抱在怀里,薄唇沿着淡青筋脉亲了又亲,动作轻柔,一个痕迹都没留。
白细对着铜镜左右查看,眉梢带了点不满,嘟囔着,“铮铮都不给我红印子。”
他这副模样在霍铮眼底着实可爱得紧,执起长发替他梳理,道:“红印子招摇,会引来旁人对你恶意的揣测。”
一听,白细猛地泛起紧张,“那铮铮脖子上的红印子怎么办?”
霍铮肤色并不白,无奈白细昨天咬得太深,不光是红印子,还磕出了一两圈牙印,他抚摸颈上的牙印,对白细自然又是一番安慰,实则自己也有点头疼。
霍铮的反应在白细看来就是默认,他于心有愧,伸手拉低霍铮的头,长睫抖动,继续亮出颈子,“铮铮,你还是咬吧。”
他才不愿意让霍铮独自遭人暗骂,做什么都得一起面对。
细长白净的颈子碰到了霍铮的唇,白细的一切于霍铮而言充满诱惑,眼眸一沉,颈子还沾着方才留下的濡湿,他顺着那微微湿润的痕迹,吮上白细耳垂,含住软嫩的耳肉抵在牙尖碾。
白细憋着笑避开,他的耳朵与尾巴敏感极了,黑亮的圆眼湿雾雾的能滴出水来,霍铮掀开他的衣襟,肩膀留有不久前吻下的印子,如淡色的梅花。
两人目光胶着在一块,白细的笑容止在嘴角。
耳朵被吮的燥热,他害羞,羞了就要钻进霍铮怀里不给看。
霍铮搂紧他不动,白细忽然抬头,黏着板凳的屁/股悄悄一挪,嗓音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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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露出渴望,“铮铮,我想了。”
这几日霍铮都在忙,初入兴武院,应对的状况千奇百出,白细不敢扰乱他心神,有时候亲热着起了冲动,便偷偷在外头吹会儿冷风忍忍,昨夜他本想做那事,霍铮身上带伤,便又得忍下。
此刻经霍铮轻轻撩拨,男人的气息无孔不入钻进他的肺腑,浑身都在叫嚣着。
他闭眼,颊边如桃染一色,“铮铮,你多碰碰我。”
才系上不久的腰带解开,温厚的掌心缓慢探入。
霍铮仔细观察白细脸上的神色,依据他的反应变换着动作。
他生性木讷寡言,为人也不识趣,为了让白细舒服,愿意多学学此方面的技巧,为此在外买来关于此方面的书卷探究。
“唔,铮铮~”
霍铮箍紧他,“再来一次,做完送你去学堂。”
清晨贪欢,白细迟了些时候才踏进堂。他迈着微微发软的腿立在门外,当着大家的面悔过后,夫子才准他入座。
他的位置调回中排,方子尘坐在他身后。
方子尘扔张纸条给他,问他为何迟到,白细不好回答,破天荒打了个马虎眼,说自己身子不适,今日醒来便迟些。
两人的小动作让夫子看在眼底,夫子对他们瞪目,让方子尘起来回答问题,警示下,白细连忙起小心思,专注听夫子讲课。
一堂课结束后,夫子未离开,对他们宣称了一个消息。
每年春季回暖时,禹城内各院都会联合举办蹴鞠大赛,今年他们书馆抽签选中的对手是兴武院的蹴鞠队,兴武院那边都是一群身强体壮的人,落着给谁当对手,都不好应付。
话音刚落,学堂内众学子纷纷交头接耳,往年不少爱出风头的学生争抢着报名参赛,得知今年对手是兴武院,一个两个开口发言,表明不参赛了。
夫子看着乱哄哄的学生们,出声制止他们,道:“蹴鞠大赛事关书馆颜面,无论输赢都得参赛。这样罢,为了公平起见,若大家都不愿报名参赛,此事就由抽签定夺,书馆内有四堂学生,每堂由抽签选出参赛的人,大家没有异议了吧?”
第58章二更~
抽签的确是目前而言最公正的办法,学生们同意以此决定下蹴鞠大赛的名额,就在大家为此事推脱时,燕雪崇举手示意,高声道;“夫子,我愿意做咱们书馆内,第一个参加蹴鞠大赛的人。”
此言一出,众学子投在燕雪崇身上的目光变得不一样了。
燕雪崇家境富足,在这书院中有人巴结他自然就有人暗地里讽刺他,说他能如此嚣张不过仗着燕家做他背后的靠山。
读书人身子骨比不得那些习武的健壮,且在每年的蹴鞠大赛中,暗地里滋生的打架斗殴事件可不少。
院里头多是血气方刚的男儿,不经意的磕碰很容易引起大家产生不满的情绪,比赛上碍于判官和各院院长与夫子在场不好撕破脸,比赛结束后,哪怕在某一条阴暗的巷中,把人堵起来揍上几顿的事频繁发生,只是学生们私下里形成了一股子默契,对此事绝口不提,去年城内的一间书院,传闻就有学生在蹴鞠大赛后被人堵着打,躺了足足三日才能从床上爬起来。
学子们望着燕雪崇的目光多了几分钦佩,也有的想着他家世好,出门都带着几个强壮家丁,此事断然用不着担心,对此不以为然,想着这不过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出风头的机会罢了。
燕雪崇身份毕竟特殊,夫子再次询问他是否决意参加比赛,得到对方得再三肯定,夫子沉吟:“那就定下罢。”
盛着签条的竹筒经过学堂内每一位学子手中,每人从中取出一道字签,签上写有蹴鞠二字,就得服从规矩,报名此赛。
方子尘打开签条,发出一声哀嚎后,惨兮兮地来到白细眼前,展开字条欲哭无泪道:“我中签了。”
白细淡定摊开掌心的字签,上头写有字迹清晰的蹴鞠二字,方子尘凝噎,揽上他的肩膀, 咱们今日起,就是难兄难弟了。
“你们两个怎么也进来了。”
燕雪崇瞥到他们手里的签条,轻视的目光落在白细身上,努努嘴巴,“就你这模样,能将球踢进去吗。”
白细可不搭理他,扭头就是一个后脑勺,燕雪崇有气发不出,每次对上白细,总要被气得跳脚却又拿他无可奈何。
午后,白细趁大家在院里小憩,套上带来的衣物,悄悄往对门的兴武院溜进。
负责看守大门的仍是那天的武卫大哥,迎上武卫冷漠平静的眼神,白细一口一口好大哥,好大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他进院了。
用完午饭不久,兴武院的武生爱凑热闹,人也不歇着,三五成群往训练场的方向过去。
行廊宽阔,白细本欲避开人群独自走,比起一众高大武生,他低矮的个头很快引来走在附近武生们的投视,有人指向他当场问:“这哪里混进来的小崽子啊。”
白细肩膀一缩,脑袋埋得更低了。
他疾步往前赶,迈开有点酸软的腿跑起来,过了拐角,横出来的一条手臂准套上他的脖子,白细被对方带的身体往后仰,咚,撞到了坚硬的身板。
就着牵制起来的姿势,白细抬首怒视那人,撞进对方满含谑笑的眼睛。
褚少桀半提半拎着他走,“小家伙,你又过来找你哥哥啊?”
白细揪开褚少桀的手,“你松开我的领子。”
褚少桀松手,整个人罩在他身上,拍肩道: 我赶巧也去训练场,一起走咯。
一旁的武生起哄,“褚少,他是你什么人啊?怎么没见过,他新来的武生?”
褚少桀大笑,捏了捏白细单薄的肩膀,“身娇柔嫩着呢,哪里是你们比得上的,他是我弟!”说着,低头捏捏白细的耳朵, 叫声哥听听看?
捏完肩膀又捏耳朵,白细可恼火,圆润的面颊鼓起,翻起两个可爱的小白眼,“我不认识你,你快放开我!”
动气怒来,耳尖都染了火似的红得通透。
褚少桀目光微变,被白细打开的手作势要往他耳朵摸,白细抖抖耳朵,脑门用力往他胸口撞,趁褚少桀往后退开一步,嗖的一下从他怀里跳开。
褚少桀看着落空的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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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怎么溜得比兔子还快。”
白细依稀记得往训练场过去的路,迈开两腿穿在人群中跑,褚少桀双手交叠在脑后,慢悠悠地追,像一个伺机而待地捕猎人。
最后白细一头撞到霍铮胸膛,霍铮在训练场周围草草吃完午饭休息,休息完毕准备过去热身,余光看到熟记于心的身影跑来,想也不想就靠近他把人接入怀里。
铮铮!
跑出满头汗的白细抓紧霍铮的手臂,褚少桀追上来,霍铮的目光越过其余武生,心情暗沉。
“褚少桀在后头追你?”
白细哼声点头。
褚少桀笑道:“下一场就是我和霍武教的比试吧。”
第59章一更、
霍铮与褚少桀同时走向训练场中央的擂台上,武生们鼓掌,扬声高呼褚少桀的名字,比起武生们的热情,白细冷静围在距离擂台最近的位置,仰望台上高大的男人,目光充满坚定。
与霍铮交手对过擂台的武生小声让褚少桀注意,褚少桀的功夫在武院中可谓是佼佼者,而跟霍铮这几日交过手的武生已不敢轻怠他,连续几天高强度的打擂,霍铮不仅没如之前那些草包武教不经打,反倒越打越猛,丝毫不见露出疲惫。
除了石武教外,这是兴武院出现的第二位他们刮目相看的人。
下午的武判是石武教,石武教冷着粗犷的面容,如一座大山立在武判位置,视线在霍铮与褚少桀间来回。
他是个肃穆威严的人,有他在的地方,旁侧围看的武生不敢像往日那般喧闹起哄,一头头小野狗化成乖巧的猫,无人喧嚷,随着石武判宣布擂台赛开始,除了拳腿相击的声音,四周鸦雀无声,氛围紧张而沉闷。
霍铮与褚少桀皆是身材高大的人,若霍铮是成年后的豹子,褚少桀则是刚成年的豹,散发出张狂无畏的气势,攻击十分大胆,剑走偏锋,而霍铮进退沉稳有度,巧妙化解开攻势,手足仿佛带有千钧之力,进攻果断,每一步每一个动作算得细,以保不出任何差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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