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辱忧欢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恒见桃花
连自己都被她一次又一次算计进去了,不能不让人对她说一声“佩服”。
贺琮微扬下巴,道:“说。”
顾卫卿抿抿唇:“不如王爷把销茶的权限……交给草民?”
早料到她贪心,可这话轻飘飘从她嘴里说出来,贺琮还是恨不得捂住她的嘴。
贺琮虽是逍遥王爷,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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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但该知道的他一点儿都不疏忽。顾卫卿所说没错,纵然她有近百亩的茶叶,又有茉莉香片的独家秘方,可她只能以贱卖茶叶为生。
她的茶铺说得好听是茶铺,其实应该说茶点铺,里面并不以销卖茶叶为主,反倒是以卖小吃、现成的茶水为主,饶是如此,她一年还要上交官府极重的税银,否则便以重罪论处。
不过她倒真不客气,一开口就要把整个建宁府销茶的权限搂到手。她可真敢要,一旦有了这个权限,别说一年二十万两了,翻十倍都不止。
贺琮点着她笑了笑,不掩嘲弄的道:“顾卫卿,你可真让本王刮目相看啊。”贪财到这份儿上,也算得是难得一见,且敢贪到他头上,更是胆大包天。
顾卫卿不好意思的笑笑,道:“王爷言重。当然草民不会独吞这份私利,草民也是替王爷着想嘛。您看,这里本就是王爷的属地,可王爷除了占了个王爷的名头,又能有多少实惠?”
百姓有吏部派来的官员治理,各项税不经他手,直接送到京城,他所能得的,不过是当今圣上手指缝里漏的那么一星半点罢了。
他若能把封地的实权都拿到手,日子不要过得太舒坦。
先拿回茶叶的经营权,只是试探当今陛下的第一招而已,若是陛下反弹过于强烈,那就徐徐图之,若是陛下一时糊涂,开恩给了他呢?他岂不是占了大便宜?
贺琮却连连摇头,财帛动人心,可代价太大。万一操作不慎,他连目前的闲散王爷都当不成了。
顾卫卿不以为然:“王爷天皇贵胄,尊贵无比,自然视钱财如粪土,可王爷不觉得,您这样悠闲安逸,不是白白辜负了老天对您的厚爱吗?换句话说,您若长此以往,只怕这闲散日子也过不了几年。”
顾卫卿的话着实不算太客气。贺琮身为王爷,却一味的只知吃喝玩乐,无所事事,为了苟活,明哲保身,一辈子活得憋屈、窝囊,简直有负他的身份。
被一个女人给赤裸裸的鄙视了,贺琮这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他打量着顾卫卿,一言不发。还是那个女扮男装的小女人,樱眉秀长、眼睛清亮,挺翘的鼻子透着勾人的媚惑,那红润的樱唇更是诱着人往前凑近,品尝、享用个够。
除了比初见时少了遮掩,其它的都没变,可就是这个没怎么变化的女人,越发像是一剂毒药,让人一旦沾染上就欲罢不能。
如果不是将顾卫卿早就调查了个底掉,贺琮真要怀疑她是父皇或是哪位皇兄、弟派来的卧底,想方设法的引起自己注意,勾起自己的好奇心,撩动自己的心绪,再鼓动自己的野心,就为了一步一步中她设下的美人计,好陷他于万劫不复。
如果都不是,这女人也太可怕了,她才多大?对敛财太执着,野心太贪婪,手段太毒辣,对她自己也残忍冷酷,就是比朝堂上勾心斗角、玩弄了一辈子权术,狠起来能置对手身首异处、家破人亡的政客不遑多让。
第137章事关子嗣
和她一比,贺琮深觉自己整个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不仅枉为王爷,甚至连个男人都不配当了。
他难道就真的不知道银钱所能带来的好处么?他难道就真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只知吃喝玩乐么?他难道就真的甘心做个受制于父皇,将来受制于太子殿下的傀儡么?他难道就真的甘心认命,并坐以待毙么?
不是,他只是不敢轻举妄动。
皇家无父子亲情,兄弟之情就更可笑,他若不是为了自保,何必跑到这离京城天遥地远的闽州?甚至到了这儿仍是放浪形骸,不敢励图治,不敢招贤纳士,更不敢招兵买马。
但饶是如此,远在京城的父皇和兄弟们也未必就相信他,心里不定怎么揣测他的居心,甚至就以为他是韬光养晦,只待时机一朝一鸣惊人呢。
他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怎么看他。
是人都有好胜心,何况是贺琮?他打小就敏感、自卑,越是如此,表现得越是逞强、斗狠,谁不背后说他心地狭窄、睚眦必报?
但那都是小打小闹,打心里,他还真没觊觎过那个位置,他所想也不过是安生度日罢了。可面对着年纪、阅历、身世、经验都不如自己的小女子顾卫卿,贺琮竟自惭形秽。
迎着她那激情满满,似乎不知道什么是挫折和困难的眼神,贺琮莫名其妙的心虚了。他不甘心承认自己不如人是一回事,察觉到这种差别就是另一回事了。
贺琮半晌才压下心头各种复杂的情绪,道:“顾卫卿,你究竟……为什么这么贪财呢?”
其实他想问的是,顾卫卿,到底你这颗心是什么做的?
顾卫卿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她不是贪财,却又觉得和贺琮这样的人是讲不出什么道理的,她轻笑笑,道:“王爷,不是草民故弄玄虚,几年之后,不,或许三五个月之后,你就会明白,草民今日如此贪财的缘由。”
“嗤。”贺琮不屑的嗤笑,好像他多稀罕知道似的。
顾卫卿并没有急着催促贺琮即刻就有个决定。
她也只是在赌而已。她不敢赌贺琮会真的把这个权力交给她,她只是赌贺琮不是个如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胸无大志,她赌贺琮不会不明白她所说的话背后所代表着的巨大利益,她赌贺琮就算不会让她得偿所愿,也不会立刻就同她翻脸。
顾卫卿说过就忘,好像她对贺琮的决定并不感兴趣一样。
贺琮心内五味杂陈,对顾卫卿就格外粗鲁,他将顾卫卿扯过去,扣在自己身上,凶狠的亲了个够,直到她气喘吁吁,两颊泛起潮红,眼睛里一片水雾,不复刚才冷静、自持的模样才罢休。
顾卫卿软绵绵的靠在他怀里,只有进气没有出气儿。
贺琮却犹不甘心。
也只有在床榻上,他把她操弄得和个布偶娃娃也似,她不会再用她那小脑袋瓜算计他,也不会再牙尖嘴利的找他便宜,他才有点儿成就感。
说起来有点儿不齿,简直胜之不武,可自古以来兵不厌诈,他和她本就是以强权开始,纠缠的过程中也别妄想有多纯粹,他自身有优势可以凭仗,为什么不用?
况且男人和女人本就力量悬殊,身体上多有差别,他要是连在个女人身上都找不着优越感,他就更别活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顾卫卿着实青涩,在床榻之间她完全处于被动,他可以随意摆布。但贺琮也想到了另一种可能,她之所以如此柔顺,并非有多爱他,只是因为时势所迫,她不得不屈服。
甚至,因为她从他这儿得到了她想要的好处,她贡献出她的身体,不过是迷惑他心神的工具和手段而已。
只要一想到两人相处之时,极大可能便是后者,贺琮便把所有的怒火、不甘、愤懑、痛恨都化成了冲刺的动力。
真想就在这一刻弄死她。
可偏偏她柔得像一泓水,无处不在的包裹着他,让他有一种如入归境的安宁和踏实,两人水乳交融之际,那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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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充盈和温暖让他恋恋不舍。
贺琮亲着顾卫卿的脖颈,一边奋力的穿刺她一边道:“卿卿,给本王生个孩子如何?”
顾卫卿星眸半阖,听这话不由的挣扎着抬起眼皮望向他,短暂的愣怔后,潮红的脸上绽出一抹软糯的微笑道:“草民,愿唯王爷之命是从。”
看,她身上似乎都是软肋,他一拿一个准,可真的拿捏到了,她永远是这样轻描淡写的应承、顺遂,他永远也猜不透她究竟是真想要还是仅仅只是不敢反抗。
贺琮忽然就恼了起来,越发用力,没完没了的驰骋,顾卫卿渐渐不支,她含着泪柔婉的哀求:“王爷,草民,不成了,疼……啊”
明知道她这份可怜有做戏的成份,贺琮还是看在她任他予取予求的份上草草了事。
他去洗浴,顾卫卿卷着半幅锦被在榻上发呆。先头还好好的,提到“孩子”,贺琮就又发了疯,这男人心和针鼻一般大小,她实在揣测无能。
贺琮系着袍子上的腰带,坐到顾卫卿身边。
顾卫卿忙朝他讨好的笑笑。
这刻的顾卫卿是个真真切切的女人,情欲未褪,温软而妩媚,她那张小脸饱满莹润,一副餍足的模样,让身为她的男人的贺琮很是满足和骄傲。
贺琮视线掠过她露在锦被外头的双肩以及玲珑锁骨,问道:“你刚才喊疼,哪儿疼?”
顾卫卿脸色一红,整个人就瑟缩了下,挪开视线道:“哪哪儿都疼,胸、腰、小腹、腿,还有……那儿。”她猛的一吸气:“王爷?”
一只微凉的带着水汽的手落到在她小腹之上,渐渐的不知谁沾染上了谁的温度,顾卫卿只觉得两人相贴的肌肤烫得像着了火。
贺琮问:“是这儿?”
顾卫卿一动不敢动,只能点头。
贺琮一副疑惑重重的模样,问顾卫卿:“你小日子是几时?”
“……”顾卫卿似乎被吓着了,瞪圆眼睛,微启朱唇,竟是半天也没发出一声儿来。
第138章但凭君命
顾卫卿脑子确实有点懵。
她对要个自己的孩子是带有执念的,可贺琮手段高超,措施严密,她压根没空子可钻,半带着自暴自弃,她把这碴就扔到了脑后。
所以小日子这事儿,她真的记不太清了。
半天顾卫卿才嗫喏着道:“王爷?你,你怎么问起这个?”便是夫妻也没有坦诚到这个地步的,何况他们俩这种关系?
贺琮见她如此窘迫,倒好笑起来,问她:“本王不问,难不成你让盛嬷嬷来问?”
呃,一想到古板、严苛的盛嬷嬷,顾卫卿摇头:还是算了吧。
想想也就释然,贺琮出身皇家,子嗣不能轻易外流,凡是他宠幸过的女子,总要登记在册,以便随时查询,她也不能例外。
只是……
顾卫卿轻咬下唇,道:“草民……那个,一直也不准,也许,大概就是这几天吧。”
贺琮倒是心里一松,虽说不准,到底还有,可见她整体还算正常。他若有所思的道:“是吗?难怪你小腹疼。”他一副恍然大悟状,说着还状似无意的替她在小腹处揉了揉。
顾卫卿脸上火烧,不由的嗔道:“王爷……”能不能别说这个了,两个人讨论这种话题,着实有些别扭。
贺琮却没有一点儿尴尬、难堪,反倒继续问:“你一般来时都持续几天?每次都很疼吗?上次来小日子是什么时候?别人也都这样?”
“……”顾卫卿。
贺琮不顾她的张口结舌,又道:“说起来,本王倒从未听你提起过。”
顾卫卿僵硬的垂了头,道:“这个……一般都三五天吧,不,不是很疼,别人,草民也不知道。这种事,草民怎么好叫王爷知晓,瞒还来不及呢。”
他疯了是不是?他不嫌晦气?
贺琮眼神闪烁,若有所思的道:“原来如此。呵,这本是天道法则,你瞒本王做何?”
顾卫卿有些不自在的道:“王爷真会说笑,凭白无故,草民和王爷说这个干吗?”
贺琮大笑,道:“本王瞧着你一向有些小聪明,还以为你会以此为借口,推脱和本王共赴阳台呢。”
顾卫卿倒是怔了怔,随即讪笑道:“呵呵,草民忘了,多亏王爷提醒,下次……”下次就拿这个当借口。不过,她这几个月似乎一次没来过……
顾卫卿的心有点儿悬。
是她身体出问题了,还是……真有孕了?贺琮又察觉到了什么?怎么早不提晚不提,今儿忽然提到孩子。
如果她已经有了,他会是个什么反应?
顾卫卿垂眸看自己平坦的小腹。什么都没看见,只看见贺琮的一只大手,她强忍着羞耻推开他,蜷回去。
贺琮看顾卫卿有些心不在焉,他笑得十分暧昧,凑近了顾卫卿道:“这么说,你跟本王在一起,是很享受的了?”
就算顾卫卿长年以男子自居,这种没羞没躁的话问到自家头上还是觉得跟被雷霹了一般,她涨红着脸,往被子里缩了缩,不肯答话。
贺琮岂肯放过她,伸手一捞,连人带被都卷过来,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睛道:“不说就是不享受了,那便是,仍然觉得像受刑?看来本王功夫还不够,得多多努力啊。”说着说着那眼神就又变了。
顾卫卿吓得腿软,只能豁出去道:“王爷勇猛无敌,草民觉得很享受。”
在贺琮哈哈大笑中,顾卫卿认命的闭上眼,这个混蛋。她忍耻道:“王爷就没别的话可说了么?”
贺琮道:“不问清你的小日子,怎么叫你为本王生儿育女?”
他说真的?
顾卫卿的惊讶溢于言表,一时脑子里思绪乱飘,便没能立时接上话。
榻上男人说的话是不算数的,就好像花楼里的女人们长年在风尘中打滚,见过的男人无数,见识过太多的爱恨情仇、生离死别,说出来的海誓山盟和家常便饭一样,并无特别的深意,根本当不得得真。
不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意么。
怎么他竟然是真有让她替他生儿育女的意思?
顾卫卿疑惑不解的道:“王爷,此话当真?”
贺琮眸光深沉,满含不善,问她道:“怎么?本王还会骗你不成?”
“可……”顾卫卿哑然了,半晌才道:“王爷身份尊贵,岂是草民可以妄图高攀的,您将来早晚要娶王妃纳侧妃,要多少儿女们没有,草民……”
她算个屁。
贺琮漠然的道:“这是本王自己的事。”
那倒也是,他是王爷,他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不排除他早就看透她的心思,知道她心心念念就是想替顾家延续香火,是以才想以“孩子”为甜枣,好将她和他绑在同一条船上,让她心甘情愿、兢兢业业的为他卖命。
他当然不稀罕她生下来的庶子庶女,可她稀罕,那他赏她就是了,将来回了京城,他自有娇妻美妾,珠玉在侧,天伦在握,何愁子女?那么他和她所生的子女,不过是他的弃子罢了。
卖命无所谓,好歹有回馈。他的弃子也无妨,她会当成顾家的继承人。
只是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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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何对待她这个弃子,她当然希望能够苟活些时日,起码能让她把孩子带大,她不贪心,带到七、八岁足矣。
想及此,顾卫卿朝着贺琮嫣然一笑道:“草民说过,但凭王爷做主。”
贺琮却是眼光复杂的盯着顾卫卿瞧,心里百感交集,各种滋味杂糅在一起,最明显的便是苦涩。
她是真的想要个孩子,可太想要的结果就是,她并不在乎这孩子是谁的,只要是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就好。
一想到如果不是他围追堵截得紧,不是卫刚警惕心强,谁知道这会儿她肚子里是不是早揣上了别的野男人的种?
他堂堂皇孙贵胄,却要遭她嫌弃,这滋味,可真特么的酸爽。
别看她这会儿装得欢天喜地,她心里到底怎么想的,谁清楚?就是这会儿,也很难说她是真的为他能赏她一个孩子而高兴,还是说她已经揣上了孩子才敢答应得这么痛快。
第139章胎气初成
贺琮咧嘴龇牙一乐,道:“你答应得倒痛快,不过本王却想,也不知道你在本王之前,是否和别的男人有过鱼水之欢。”
顾卫卿心跳差点儿都停了,手脚冰冷,简直不能做任何回应,眼睫使劲眨了眨,才故作嗔怒道:“王爷怎么能诬蔑草民,草民从前如何,难道王爷一无所知么?”
他早就把她查个底掉,连往上祖宗几辈都查清楚了,这时候说对她的过去不知情,真可笑。再则,就算她从前不清白,可他使出种种手段,人也得了,睡也睡了,这会儿假矫情、真嫌弃,不嫌恶心么?
贺琮慵懒一笑:“本王不否认对你很感兴趣,可到底本王只是人不是神,你私下里做了什么,本王又如何尽知?”
这还是怀疑她和苏朗有什么。
顾卫卿赌咒发誓:“草民不敢说有多洁身自好,可总还有自尊、廉耻,总不会背了王爷行那等苟且之事,这点儿王爷只管放心。”
在他之前,她不敢说,在他之后,她也只动过心思,毕竟没付诸实际。谁让他和她是这种私下里见不得光的阴暗关系呢?两人各取所需,且他手段并不光明,她被迫替他守身如玉,可动不动心思他总管不着?
贺琮眼眸一眯。
呸吧,她敢说她有节操?要是他不提孩子的事,不在她府里布下眼线,时间一长,她敢说她不会再动歪心思?
这女人心思诡谲,真私下里背着他弄出个私生子来,他一点儿都不稀奇。
贺琮轻笑:“口说无凭,孙太医就在外头候着多时了,本王叫他进来替你诊诊脉。”
“呃……”意思是说,她要是此刻清清白白的,他就信她,孩子的事好说,要是此刻不清白,她就被他说中了不是什么好女人,孩子的事休提了呗?
顾卫卿慌乱的道:“容草民着好衣裳。”
贺琮却将她按得死死的,道:“不必。”他一手挥落了床帐,对着外头吩咐:“宣孙太医进来。”
孙太医提着小药箱进来,恭敬的朝着榻里的人行礼:“王爷,微臣在此听命。”
贺琮将顾卫卿的手腕递出去,言简意赅的交待道:“诊脉。”
孙太医垂头应“是”,将药箱放到一边,半跪在脚榻上,将手指搭上去,闭目静心。诊了一盏茶时间,他道:“换另一只手。”
这只葱白的腕子回去,又另换了左手。待他一一都诊完了,贺琮问:“如何?”
孙太医谨慎的措词道:“这位娘子胎气育成,已有一个月半左右,只是气血略有不足,还需好好静养才是。”
床帐里静得可闻落针,顾卫卿耳边却嗡嗡直响,只剩四个字在脑子里不停的盘旋不去:“胎气育成”。
她真的,有了?
她都不敢看贺琮了。也不知道这话由他听来又能衍生出什么想法来,于她来说也不知是福是祸。这也太特么巧了吧?他才说许她要孩子,她就已经揣上了,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天底下居然有这么巧的事。
半晌听不见贺琮答话,孙太医便起身道:“微臣去开个保胎的方子?吃也成,不吃也不碍事,毕竟是药三分毒,呵呵……”
越待越觉得后背冒汗,不会是王爷压根不想要这孩子吧?那自己到底是开保胎方子还是开堕胎方子?
密不透风的帐子里,贺琮和顾卫卿四目相对,气氛有点儿不对劲。贺琮是杀气腾腾,顾卫卿是胆战心惊,她一手提着锦被遮住身前风光,一边强行压抑着恐惧,心里暗道糟糕:原本有孕是件高兴的事,可现下却成了说不清道不明的黑锅了。
一个月半之前?她脑子使劲的转,想着一个月半之前她到底在做什么。天都要塌了,妈的,那时她可还跟贺琮没什么实质性的男女关系呢,也就是说这孩子是……苏朗的?
顾卫卿现下绝不敢报以侥幸。
贺琮可不是个好脾气的男人,他怎么会容忍她有了别的男人的孩子?这简直是不打自招,证明她在他之前已非完璧。
怎么就这么寸。
贺琮早不提孩子,晚不提孩子,非得这时候提,她又偏在这时候诊出了喜脉。哪怕是换个时间,或者,换个地方,换个人也好,她有所心理准备,提早做了手脚,也不会在这时被打击得体无完肤。
这孙太医是贺琮的亲信,想买他都买不成。
完了,小命休矣。
两人无声的对峙,孙太医趁机低头脚底抹油溜了。
还是贺琮率先出声,问道:“真的有了?”
顾卫卿:“……”
这是问她啊?刚才孙太医的话他不是都听见了吗?他这是又要审她了还是只是太高兴了,不太相信,想从她这得到确证?
顾卫卿虚弱的笑了笑,道:“是。”
贺琮道:“想什么来什么,还真是事事顺遂呵。”
这话说得,怎么听怎么别扭,尤其由他嘴里说出来总透着一股子呛鼻子的讽刺。
顾卫卿这会儿就剩最后一招:装死了。随他怎么说吧,总之她辩解是错,承认也是错,还不如歇了这心思呢。
下巴一疼,贺琮凑近顾卫卿,强迫她抬起下巴,道:“你怎么不说话?”
顾卫卿闪烁着眼神,问他:“王,王,王爷,草,草民,说什么好?”
她说什么她自己不清楚,还要他来教?
贺琮气得道:“你问本王?”她多好命啊,这么欢喜的事不是应该笑得见牙不见眼?怎么她反倒这般惶恐?
贺琮抬手,想要抚摸顾卫卿的眉眼,她却吓得脸色一白,往前一扑就抱住了贺琮的腰,脸紧贴着他的腰腹,凄厉的道:“王爷别打草民。”
他打她?他打她?他恨打不死她吧!
他还替她担心,怕她不能像个正常女子呢,一腔好意,想替她调理调理身子,哪成想她早就暗渡陈仓,揣上了身孕。
他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都成了笑话。
什么盛嬷嬷的不传之秘?有屁用?还是说他手法不?就不该对她存了怜悯之心,若次次都由盛嬷嬷接手,她也就不会有可乘之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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