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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相欢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寿头
“娘子,娘子,你在吗?”
被宋则拒绝,于乾已是心头火起,他一向忍耐,正好这喊声给他一个发作的机会。“来人,把这不识礼数,大呼小叫的奴婢拉下去打二十棍。”他想打的岂是这打扰他们的下人,他想打的是宋则。
于乾听不出这声音是谁人,宋则却是再清楚不过:“十一娘,进来。”她倒是要看看,在这个家里,谁敢动她的人。
“是,娘子。”被贞娘拦着忍不住大喊的宋终于得到进门的指示,一抚发角,压住怒火,慢悠悠启门而入。“见过郎君,见过娘子。”
“你……”在见到宋的当下,于乾的火气全消,代以燃起的是另外一种火。
这就是救他儿子的宋十一?
这就是儿子一直想入房的宋十一?
昔日与于严养在一起的可爱小娘子已然长成美貌的少女。
岂止是宋则,连他都有了别的打算。
作者有话要说:红颜不祸水,祸水是郎君
今年希望作者藏能到1000,现在997,没藏寿头的,正好点个藏吧吧吧。
感谢各位大小天使。
第84章糟心
于乾的眼神,宋至熟悉不过,比赤//裸//裸流露欲望多一分自持身份的掩饰。她在洛水河畔的秦楼楚馆里见过太多。
宋十一的身份如此,这年头良贱分明,若是主人强来,她也无法,就是主人要打杀,她就只能受死。主人会否因此受到旁人的非议,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遭人凌//辱不算,要是遇上心有恶念的主母,末了还要落下狐媚的名声。
幸好她是宋,天然没有认命的那根筋。
师父常说,身为漂亮女子,在这世道生存不易,这不是女子的错,是世道人心不好。我辈学武,一为自强,二为扶弱。作为漂亮女子中的典范,师父时常会遇到不长眼前来冒犯的,何况是她。在她没有采花贼的名声之前,人人可把她当作娇花来戏。直到她出手狠辣拾几个人竖了典型,谁再用不三不四的眼神瞄她之前要掂量掂量。
人无癖好,必然无趣。
好色是一种癖好,无伤大雅。世间不少寻欢作乐的地方,明买明卖,若是喜欢大可花钱买色。但若是把任何人都当作可好色的对象来看待,即是用他人来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
那便是下作。
哪怕于乾自诩身份,对这份下作稍加掩饰,也还是下作。
“你是十一娘?”自以为是的轻佻眼神,自命风流的语气。
宋道:“我就是十一娘。从大郎处来给娘子问安。大郎见到郎君很是高兴,一个劲的说要是老了以后像郎君这般凤仪便是菩萨保佑。”
于乾笑道:“大郎这般年纪,说话怎的颠三倒四的。我哪里老了。”
宋也笑:“我也是这么跟大郎说。纵是郎君操劳也是为家为国,哪能就这样说郎君老呢。”
见这宋十一口口声声说自己老,也不知是故意为之还是无心戏言。她一副语笑晏晏的小女儿情态,倒叫老江湖的于乾吃不准此女是装傻还是真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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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定真是他那个被母亲教坏的傻儿子说的呢。
于乾瞧冷眼看着两人讲话的宋则一眼,对她这副不咸不淡的样子甚为不满。说是他的妻子,更像是他的长史,打理后宅,女眷应酬很是妥帖,可其他方面……几乎拒绝他的每一次同房的要求,也不知她是真自以为冰清玉洁还是有毛病。
不过幸好,这方面她向来不拘着他。
那是不是意味着,她会像每一次拒绝一样给他补偿,比如……
“经历是一个男人的本钱,大郎他呀,还是个孩子。再者,老与不老,总要试过才知道。”
这般荤话。宋默默翻个白眼,难道这老淫//虫想自己问他要怎么试?她朝宋则走近几步,面上天真懵懂,“郎君真爱说笑,若我的父亲仍在,怕是比郎君小几岁呢。”
于乾笑容一僵,看向宋则,“这就是那个十一娘?”
明知故问。宋则朝宋伸出手,淡淡说道:“郎君确是爱说笑,这自然就是救了大郎死里逃生的十一娘。她还伤着呢,怎么让她站着说半天话。要赏她什么,明日再说,她还得早早歇息去。”
“也是。十一娘对我于家有恩,对大郎有恩。不若就让十一娘与我一起去吧,我身边正好缺个服侍的人。娘子,你看如何?”于乾不耐烦与二女磨嘴皮子,直截了当问宋则要人。在他看来,宋十一这样的身份,他抬举她做个妾室算是报恩的一种方式了。
此话一出,宋则的脸色纷呈,而宋面上浮现一抹讥笑。宋则道:“十一娘与别人不同,她自小服侍大郎,又对大郎有救命之恩,这得要看她的意思。”
于乾转头看向宋十一,“娘子这般说了,十一娘你的意思如何?”语气中已带着些许威严。他从上洛到别院赶路已是劳累,此时只想找个人服侍一二,松快松快。
对上宋宗主宋都不怕,何况是他。一家之主在她看来就是个笑话,要是她有武功在身,早就把他塞到粪坑里了,哪有他嚎叫的份。那么喜欢女人,母猪要不要。
“一切由娘子做主。”她把问题丢回给宋则。
这话倒不全然是试探,以她现在的身份,贸然拒绝实非良策,万一于乾发起火来又要打她一顿,而宋则要给他面子由得他打,自己岂不是白白吃亏。别说于乾不耐烦,她也不耐烦与他虚与委蛇,故而做主的事情交给宋则最好。
敛下所有的锋芒的宋,只看向宋则,眼神里冒着傻气,像是在担心宋则会不会用这种方式摆脱她,把她送人彻底伤她的心。这一刻,她显得倔强又无助。
宋则相信,别看宋如此脆弱,若是自己点了这个头,哪怕是玩笑,她也一定会做出些让大家都不好看的事情来,无论是否以自毁的方式。莫名的,她心里咯噔一下,似是为这个可能性极低的假设而惶然。
“十一娘,你去看看热水可好了?我乏了,想休息。”
宋应声出去,眼里有笑,也有寒光。
房里只剩宋则与于乾,还有一向透明的贞娘。气氛有些尴尬,于乾没想到宋则会这样直接地无视自己。
他的儿子只知孝顺母亲不知孝顺父亲,他要他的妻子被拒绝,他要一个下人也被拒绝。这里还有谁把他当作一家之主嘛。
于乾待要发作,却听宋则道:“倒叫你晓得,大郎想娶十一娘为妻以报答她的救命之恩。”
“荒唐。”于乾一掌拍在桌上,“这个逆子!你该不会应承他了吧?”
“自然不会。只是大郎性子执拗,若是晓得你要十一娘,保不齐会做些什么。郎君初回上洛,正值关键时刻,要是传出些父子争女的消息,怕是你脸上不大好看。御史正等着参你呢,此为其一。”宋则顿了顿,续道,“宋十一对大郎有恩,我已答应为她放良。之后婚嫁,由她家里人做主,故而这段时日,郎君不要做别的想法。我不想外头有我们家逼迫恩人做妾的传闻。”
“你若为她放良,大郎不是正好娶她!”糊涂,妇人之仁。
“十一娘不愿嫁,大郎又从何娶起。成亲几时是他一个人的事情。”
“什么,她竟还不愿嫁?”在于乾看来,他儿子想娶婢女固然叫他生气,可被人拒绝又是另一回事情。他儿子这身份、这地位、这人品,是京中的热门女婿人选。若是他此时能候到一个好官职,凭借岳父的身份,尚公主都是很有可能的。这一个区区的婢女,竟不愿嫁给他儿子!
这次留京之后,定要好好教育儿子,不能叫宋则带歪了去。大郎和那个宋十一不就是被宋则放在一起养才荒唐得日久生情。男儿志在庙堂,岂能在闺阁里流连
被于严的愚蠢一打岔,于乾对宋十一的心思淡了几分,又问起宋则朝中之事,之后没再多留,自顾去房间休息。
摆脱纠缠的郎君,宋则这才松口气。在房中沐浴洗漱,洗去这两日来的疲乏。她坐在暖阁里,宋久去未回。这人素来机敏,应当不会再遇到于乾,即便是遇到了,也会发出些声响让自己知道。“贞娘,十一娘可是去了大郎那里?”
“回娘子的话,十一娘在房里歇下了。”
宋岂会老老实实替宋则干活,何况宋则的本意,就是让她离开于乾视线。故而她出门绕个弯,去传个娘子要沐浴的话,自有人会将事情办妥,之后她便回到贞娘的屋里歇着。被于乾一搅和,她心情不大好,不想再去看宋则不体贴的脸,而外头那么冷,她也不想待。
“歇下了?”宋则失笑,她倒是好,事不关己,趁机偷懒。“那你也去歇着吧,这两日辛苦你了。今晚不必值夜。”
“娘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贞娘吞吞吐吐,觉得应该给宋则提个醒。
“那就不要讲。”
“十一娘她……”贞娘一怔,才发觉宋则让她不要讲。“……那我就先下去了。”
“哎,贞娘,既然开了头,便说下去吧。”事关宋十一,连贞娘都变得古怪。
贞娘先问道:“若是过一会儿郎君惦记起十一娘,派人来传,要如何?”
“……他敢!”宋则怒喝,但随即一想,于乾到底是一家之主,他有何不敢。“若如此,你就让郎君来找我。”
贞娘为难道:“若彼时郎君不愿,又如何?若强行派人拖去,又如何?若郎君顺势赖在娘子房中,又如何?”
“……贞娘,我以为你是希望我与郎君好生相处的。”从自小随她一起长大的忠仆处听到这番疑问,宋则委实意外。才一日功夫贞娘都被那谎话带坏了。
“娘子,我自然希望你与郎君好生相处。至于如何好生相处取决于你,而非别人。我也希望你有自己的孩子,可若你不愿,那有大郎也无不妥。”她算是彻底看明白了,且不论宋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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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宋十一是何想法,她对于乾完全没有想法,最好他离家外放,一放放到关山外。如今郎君回京,对宋则而言怕是个不小的冲击。
若是原本宋则对于乾还有一分留念,经过今晚这一分也荡然无存。
这样的郎君,如何配得上她家娘子。
贞娘表情古怪,宋则心道不妙,“贞娘,你所说的与十一娘有何关系?”
“厨房张二娘家的有个远房表妹孙氏在别人家做工,那户人家的郎君很是好色,家里又没有个像样的主母管着。有一天晚上那郎君酒后偷摸着去孙氏那里把她给强迫了。孙氏不堪受辱,悬梁自尽。今晚郎君讨要,十一娘神情恹恹,她又是个烈性的,我只怕……”
宋则问:“你觉得郎君是这种人?”
贞娘道:“郎君的为人我不好说,但那位平日里也是斯斯文文的,谁也没想到会做出这种事情。再说,娘子与郎君不亲近,郎君也没带个服侍的人,就怕万一……”
没有万一。
虽知这样的事情断然不会发生在她们身边,宋则对贞娘说道:“我想了想,还是有个人值夜比较妥当。你回房时把她叫来。”
叫人就叫人吧,还非得按个理由找个名头,饶是贞娘都忍不住打趣宋则,“娘子,哪个她?”
“贞娘!”宋则皱眉地看向她。
作者有话要说:小宋:要我滚蛋的是你,要我□□的是你,烦不烦啊,懒得伺候。
宗主举起手里的小鞭子: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小宋:啊,我说好,马上来,还能说什么呢?(泪
第85章习惯
值夜要睡在外间,外间没有暖阁,火盆不够,宋如今的身子是个怕冷的少女。故而她一点都不领宋则的情,苦恼地在心里默默问候宋则:“这死女人才几岁啊。不尿频不尿急也不起夜,一觉睡到大天亮,值什么夜值什么夜,以为她是皇帝皇后嘛。”
天寒地冻的,就不能让她睡个好觉,少看宋则那张欠她多还她少的脸一晚嘛。这女人都说了要叫她滚蛋
宋又忘了,她昨夜刚睡个好觉,一夜难眠的是宋则。
她磨磨蹭蹭,磨磨唧唧,问了贞娘十七八遍值夜的注意事项,把贞娘问得一肚子疑问。之前还一个劲地往娘子身边凑,这会儿怎么拖拖拉拉的。按照贞娘的想法,宋十一原该是欢天喜地穿衣就跑才是。
莫不是在害羞?
到底是黄花大闺女。贞娘的表情晦涩难明。
要说贞娘,自对宋则与宋十一有了别样领悟之后,某处境界无师自通,飞升地厉害。
宋东摸西摸穿好衣裳,松松垮垮的,一缕散发垂在一旁,自有一种慵懒的别致。只是配上她那副气鼓鼓又认命的表情,朝着宋则点点头,就大剌剌滚去外间,还直呼冷啊冷哼啊哼的娇气样子,实在叫宋则心情好不起来。
宋的心情更差,她可是才捂暖被窝就被叫出来。叫她出来的人把她当骗子,还要与她劳燕分飞。也不看看她是为谁辛苦为谁忙,
哼。难不成没自己就睡不着,睡不好?
这倒是极有可能。
“你进来。”宋则在里间叫她。
赶她走的是她,叫她来的就是她,当她是什么!宋对宋则极有意见,听到她的声音便觉得烦人。路上那放良不再往来的话到现时夹杂在对于乾的不满中发作出来,天晓得她有多想装没听到。
宋缩手缩脚赌气般地掀被而起,先把自己给冷到了。
“你……”宋则本想说她两句,可见她一脸委屈,让她想起叫她来的缘由那个好色的缺德郎君,她本是担心他去找她麻烦。她是在为此生气吗?看起来倒像是嫌弃宋则,在跟宋则生气。
可按照宋的解释,喜欢宋则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她。
这时候宋则倒是把自己在路上要跟她拗断的事情给忽略了。
“那就是个斯文败类,浑人。你别为此生气,不值当。”宋则一厢情愿以为宋是因为于乾的无礼不乐意。如此轻佻不知礼数的语气措辞,就是放在勾栏里,也叫人光火。
哎哟,浑人,不晓得是谁嫁给那浑人呢。傻乎乎的,还要把个勤劳勇敢正直美貌的少女推开。宋则不提于乾还好,一提于乾宋的火气更大。那下流胚子是宋则名义上的丈夫呢,还很有脸面的想要她陪床。
宋站着不吭声,做好她受委屈的小丫头。宋则格外见不得她闷声不响憋屈的样子,一想到她如今这般处境,多是由自己而起,虽说她还没做好相信她的准备,但是两人几次三番的纠缠,怕是多多少少有些瓜葛。不论她愿意与否,这谎话是她记忆中与她纠葛至深的人。无论是哪一世,哪一种身份,无论她用什么法子,真实还是虚假,都是与她至为亲近的人。
人一旦有记忆,实难说清是好是坏。在来别院的马车上,宋则已深刻体会到这一点。没有谁能像眼前的人这般让她依靠,让她眷恋。她不光记得她,连那些绯色的缠绵都一并记得清清楚楚。
故而她才会说,将宋放良。
宋的话听起来荒唐不假,宋则不愿相信也是真。依照宋则的判断,那些回忆里她对谎话的情感真挚,可谎话对她多少有欺骗之嫌,她实在吃不准这人多情的背后到底藏着什么。
纵使不晓得她这样一次次骗她所图为何,她也极易对此人心软。宋则自家人知自家事,哪怕动手打她,也不过是因为气极了。
直至如今,她咬定她是个谎话、骗子,也无损半点对她的欢喜。
从宋二娘子到现在,她恨她,怨她,也欢喜她。
就是马车上那一小段旖旎恬静叫她想明白了,她无法抑制因她而来的怦然心动,也无法抑制因她出现的各种“生气”。
可她现时是旁人的妻子,之前从未有过的身份,若真与她发生些什么,那叫通奸,而她的丈夫是一朝官员,善于谋利,若是她行差踏错,还不知会如何,故而由不得她任性害人害己。
至于宋的说辞太过神话,不尽不实。她不想问,又忍不住想,要是在一个月之内,她们没有按照所谓的菩萨所言会如何。
还有,宋所说的在一起是何意。
上一次,她们明明没有做什么……
许是想起上一回那午后禅房中近乎于亵渎神明的亲吻,宋则的面颊微微发烫。
为了掩饰。宋则问:“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这人进门后便规规矩矩不情不愿地站着,也不知在想什么。她每次一老实,要么是在发脾气,要么就是在想坏招。
“等你示下。”宋翻个白眼。这女人莫名其妙,把自己叫进来就为说这么一句话还是要多看自己一眼?
宋则见她披散着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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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从被窝里出来,去碰她的手,冰凉凉的,忙握住了缓和声音问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真好意思问,宋又翻个白眼,抽回手,冷冷道:“天气冷。”
“那……你便去歇着吧。”本想留她在房里睡,但每一次同榻而眠的记忆犹新。
脑壳被驴踢了的坏女人!宋在心里骂她,气呼呼地跑到外间,没多会儿又气呼呼地进来。
“发生何事?”宋则被她一声不吭脱去衣服就往她被子里钻的举动吓一大跳,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冰凉的气息。克制了想要去为她取暖的心,她忽然恼怒:此人为上她的床,曾无所不用其极,这一次岂不是又要故技重施。
宋二话不说,把手伸入宋则的衣领,冷得她哆嗦了一下,才道:“外头那么冷,没法睡。你该不是想冷死我以绝你家郎君和儿子的痴心妄想吧?没想到啊,你居然变成了这种人,果然成不成亲还是有区别的。亏得我……哎。”
“我算是明白了,难怪你一见我就动手打我,就是不愿我出现在你跟前。你马上要做侍郎夫人还是尚书夫人,和从前不一样了,那些情分你一点都不想记是不是?”
越说她越来劲,越说她越委屈,连连哀声叹气,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似的。
宋则听得莫名其妙,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为了睡这里,你尽管胡说,胡说上瘾了是不是?”
“好哇,从前我说什么你都笑,笑得眉眼弯弯的,现在我说什么你都说我胡说。新人胜旧人了,也不管那新人什么样,我就知道,变了心的女人,变了心的女人就跟烂了的菜叶子一样。”
宋就是有这种颠倒是非黑白,乱说一气的本事。宋则一晚未眠,被她说得头疼,懒得与她纠缠,只好道:“你睡就睡吧,老实些。我还怕你不成。”
“是我怕你,怕你半夜意图不轨,意图不轨就算了,还要赖我引诱你。宗……宋则,亏得你不是个男人,否则……”
“否则如何?”
“嘿,可不就是个好色之徒嘛,非但好色,还死不承认。道貌岸然,说的就是你了。你看看你,垂涎我的美色,又觉得我碍着你的荣华富贵,一会儿要我滚,一会儿叫我陪你睡,就想这世上的好事都给你占了吧。值夜,这借口找的。你是有心疾还是身残啊,非要人值夜,明明就是想和我一起睡。想就想吧,你就直说嘛,我那么喜欢你,晓得你性子别扭,口是心非,哪里会对你说不。可是你偏不,还找一堆借口,差点没冻死我。”
“你放屁。”宋则气极,一会儿一个样,真是什么话都叫她说尽了。
“啧啧,啧啧,果然人不可貌相,放屁这种话你都说了,是不是叫我说中了心虚呀。”
“宋十一,你闭嘴。”
“我不闭,不闭你来堵我?记得拿嘴堵哦。”
眼看宋则提起手,蠢蠢欲动,宋忙道,“哎,你看看你,憔悴得不得了,都有黑眼圈啦。来来来,快睡吧。”说着自顾自躺下来,还朝宋则拍拍身边的位置。
她嘴巴虽坏,人却规规矩矩地靠着一边,留一大块地方出来给宋则。
这也是早就想好的。
敌进,我退。
宋则觉得宋会像之前那些借机做些什么,宋才不。她不会再给宋则打她的机会。
算不上最原始的取暖方法,但这大冬天里,两人同睡确实比一人睡着要暖和许多。宋则并未如预计那般难眠,反而很快进入梦乡。
宋做了个梦。梦里的她正御剑飞行,比施展轻功更痛快自由。正怡然自得时,忽然飞来一只长着翅膀的大老虎,不分青红皂白就朝她扑来,啊呜一口咬断她的手臂,还咯吱咯吱地咀嚼,像吃到了仙界美味。宋痛得眼泪都下来了,一下子从梦里惊醒。
还好还好,手臂还在。
只是手臂被一个人抱得紧紧的,她动了动,未能从那人手上把自己的手臂抽出来。
原来梦的起因是宋的手臂被宋则死死抱住,而造成噩梦的祸首正酣睡着。
眼睛适应了夜色的混沌之后,祸首冷月清辉的面容朦朦胧胧显现。宋忆起宋则首次与她同睡的那一晚。宋宗主紧贴她,抱住她,感觉十分曼妙,像是被人全心全意信任。那一晚宋则身中媚毒,眉目含着情潮,叫人一而再再二三地想去探一探她的湿润,她的渴望。
宋咽咽口水。
那是她第一次与人同眠,第一次就这么给了这个女人。之后的发展叫人抓狂,一切都偏离了原先应有的轨迹。
有个词叫祸起萧墙,大抵如此。
她回忆倒霉的开端之际,宋则动了一动,终于放开她的手臂,她才来得及抬手松快,又被抱住了身子,她的手臂无处可放,只得揽住她。
这下可好,这个色女人再度投怀送抱,约莫醒来又是不认的。
若非亲身经历,谁会相信冷情如宋宗主这般的女子,睡着时总有一种少女般的天真傻气。喜欢抱着身边的人,有时候还会嘟嘴。就是想起她嘟嘴的样子,就叫人不可抑制地想要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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