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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蹉跎兮自逍遥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祢处士

    “如你所愿,我和其他墨家武士不同的地方,”公输木琼挥剑,“就是我是个会主动进攻的人!”

    “杀!”在公输木琼号令之下,天水骑士为前锋、三河骑士为翼护、燕赵骑士为中军,三支劲旅齐出,旌旗遮天。

    “在战场上,你的实力看起来可要超过在棋盘上啊!”少年赞叹一声,白纸扇平伸出去,缓缓打开。

    赤红色甲胄的武士们发出野兽般的嚎叫,分散为五支,穿越了连接王畿和晋北的要冲“风洛官道”,直扑王都咽喉“虎牢关”。两军在那里相遇,这里无人畏惧,也无人怜悯,所有武士都带着残酷的杀心。灰尘飞扬起来弥漫在神州的天空里,太阳在灰尘后变得昏黄,喊杀声震天,血腥气弥漫在低处。尸体堆积得越来越高,公输木琼和少年都不断地下令,奇袭、突进、斩切、包抄、迂回、诱敌……

    双方胶着在一起,更多的兵力被投入战场,每一次重剑挥动或者纸扇开合,就是几千几万人死去。

    “公输先生,你杀过多少人”隔着不知多远,在喊杀声震天的战场上,少年依然能够和公输木琼慢悠悠地对话。

    “记不清了。”公输木琼冷冷地挥剑,指挥一支奇兵切入敌阵。

    “公输先生是杀人很多的人吧否则看见这样血流成河,不会那么平静。”少年淡淡地说,挥扇。箭岚覆盖阵地,把公输木琼的奇兵连同己方军队一起钉死在原野上。

    “以天神的使者自命,把人命看作草木,青天没有资格来说墨家心硬吧”公输木琼再次挥剑,不畏箭雨的山阵枪兵再次推进,“何况这只是你设下的局,你觉得一点幻术就会让我不知所措”

    “我和其他青天不同的地方,”少年




第一百五十一章 棋(肆)
    公输木琼觉得他们在下棋、。立刻他发觉了一件更可怖的事,其中一个下棋的影子,每一次他伸手向虚空,公输木琼就会不由自主地挥动手中的中间,把更多的血肉之躯投入战场。冷汗却泉水一样涌出,他试图挣扎,但是手脚完全不听使唤。

    “就是这样的,公输先生,我们的斗争,不过是另一些人……不,不能称他们为人……的棋局。”远传山巅传来少年的声音。

    公输木琼抬头看过去,少年悬浮在半空中,歪着脖子,双手伸向前方,抓着下达命令的白纸扇。少年背后腾起的光焰中,站在另一个没有眼睛的男人,他把巨大的双手伸在少年的头顶,仿佛每根手指上都悬挂着丝线,吊起了少年。没有眼睛的男人眼角带着从容的笑,随着他活动手指,少年一次又一次地挥舞白纸扇,赤色盔甲的军士嚎叫着冲上战场。

    “你看我像不像一个……”少年看着公输木琼,目光呆滞,“傀儡!”

    “啊!”公输木琼咆哮起来,他压抑不住心底的惊慌了,世界的真相即将在他面前揭开,那真相令人绝望。

    “看看你背后,”少年露出一个干瘪的笑容,“你也是……”

    公输木琼猛地回头,另外那个没有眼睛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背后,正向他的头顶伸出虚无缥缈的巨大手掌,嘴角带着冷漠的笑意。

    “不……不……不!不能!”公输木琼退后几步,狂吼。

    他伸手到背后,拔出了皮囊中的长刀,双手刀剑,在空气中暴出龙吟。他狂奔向前,自山崖上起跳,向着那些光焰组成的男人扑去。片刻之后他将坠落大地粉身碎骨,但他在生命的最后仍旧大吼,“杀!”

    刀光闪动。

    公输木琼赫然发觉自己仍旧在那间小酒肆里,对面是默默按着棋盘的少年,旁边是端着酒壶的李长文,火盆里是



第一百五十二章 棋罢
    “不久,十几年,只学到老师的一两成。”少年笑笑,他浑身白衣都湿透了,“我对你使用了两重幻术,第一重开始于我说你的刀剑总是鸣叫开始,那一刻我给了你暗示,让你忽略刀剑发出的声音。”

    “所以其实我们根本没下棋”

    “没有,我只是拿了个棋盘放过来,你就以为我们开始下棋了。棋盘上没有落子,我们下的每一个子都是在脑海里。”少年说,“棋术,我确实不如你。”

    “第二重幻术呢”

    “叫做‘那衍心魔’,幻术的极致,‘那衍心魔’不是完全由我控制的,会让人看到自己内心里最关心、最渴望或者最恐惧的事。我在放下那枚血髓玉的棋子时引发了‘那衍心魔’,之后我们两个都入局了,我没法停止,一直要坚持到结束。”少年长长地出口气,“我犯了个错,没有想到公输先生的心智如此坚韧,在‘那衍心魔’之中,面对自己内心最恐惧的事,仍能拔刀。我那时候全神贯注,自己也动不得分毫,只能动动手指罢了。谢谢公输先生在最后一刻留手不杀,否则我就被杀在自己设下的第一重幻境中了。”

    “我不杀你,只是要留着你问一句话。”公输木琼直视少年的眼睛,“我在幻境中看到的一切……”

    “都是真的,”少年打断了他,“我说过,‘那衍心魔’不是由我控制的,会让人看到自己心里最关心、最渴望或者最恐惧的事。那个幻境在你自己心里,是我进了你的心里,而非我设局让你进来。”

    “是么,那就是我的心……”公输木琼低声说。

    “公输先生,你是见过那个‘寅君’的。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他的身份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要为墨者指引道路你有没有怀疑过他根本不是为了拯救而来”

    公输木琼默然。

    &



第一百五十三章 棋罢(贰)
    “有啊,”少年笑,“我快要学会了……不过我真的想学的,是怎么当一个人。”

    “好自为之吧,我想我们不会再见了。”公输木琼大踏步走进了风雪中,很快,他的背影就被雪幕遮挡了,他是去向卢龙塞的方向。

    不知怎么的,李长文觉得离去的时候他的背影没有来的时候挺拔了。虽然还是那样步伐矫健腰杆挺直,但是好像很累,很孤独。

    少年一个人还在默默地喝酒,直到第四壶酒喝完才拍拍胸口长出了一口气。

    “天呐……这个人的棋艺……怎么这么个强法”他喘着气,“还以为只是个舞刀弄剑的武人而已……”

    已经到后半夜了,李长文坐在火盆边,整晚上没有合眼。他觉得什么事情正在发生,大得让他不敢想像,可他不想知道那是什么事,因为那件大事透着可怕。他只希望后半夜就这么平平安安过去。

    少年倒轻松得很,一边喝着酒,一边哼着歌。

    天空里传来了鸟鸣声,有些凄厉。李长文听得一哆嗦,想到了那些被称作“黑鸦”的凶猛鸽子。

    “公子,是不是您的同伴回来了”他小心翼翼地问。

    少年摇摇头,“不,这不是黑鸦的声音,应该是山里别的鸟飞出来了吧你可以去看看,回来告诉我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李长文打了盏灯,推开了柴门,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只绿色眼瞳的猫头鹰站在门外那棵老柏上,但它只是略略停了一下,又往山下卢龙塞的方向飞去。

    “嘿这猫头鹰大冷天的也飞出来”李长文从未见过这样奇怪的事。

    接下来是一片鸟鸣声从天空里掠过,在李长文视线不能及的地方,像是有几十几百只鸟跟着刚才那只猫头鹰往外飞。

    李长文打了个哆嗦。

    &



第一百五十四章 紫薇星熄
    此时此刻,越过羽渊海峡,远在千里之外,洛邑的夜空晴朗无云。

    完全由岩石构成的山峰凸起于洛峰之上,淡青色的月光洒在古老的观星台上。

    观星台里,整个地面是一面蚀刻了星辰、日月和各种复杂标记的巨大铜盘,黑袍白发的道人端坐在星盘的正中央,随之缓慢地旋转。

    四周尽是黑暗,唯有星月之光从铜铸屋顶的巨大缺口洒落。

    静得如鸿蒙初开,只闻水滴声。

    黄铜制造的观天仪正被水滴的力量推动,数十个雕刻着尺度和符号的铜轮围绕轴心旋转。道人淡金色的眼睛开合,观天仪配合星盘,把海潮般的数字送入他的眼中。他的手不断布下算筹,数千条星轨和数百片星野,皆在他的掌握中。

    他快要记不得这样观察星辰运行多少年了,似乎这就是他的人生,命中注定。他从未迟疑,大概也不会后悔。

    大概……

    同样是一身白袍,身为这座观星台的主人,老矣的监天司正却没有学生那么刻苦,躺在一旁沐浴着月光,手把着酒瓶,醉眼惺忪。姬鲂中很少有好酒的,对于睿智的姬鲂而言,借酒发昏是不雅的举动,而且酒力也会灼烧他们略显单薄的身体。但是老师不同,他每个晚上都会喝醉,把记录星图的工作完全丢给了学生。

    “你太优秀了,一定会超越我的成就,不如现在就接下我的重任吧。”老师是这么对学生说的,怎么听都像是推卸责任。

    “乾礼你困了么困了可以睡一会儿。”老师抬了抬眼。

    “我不困,白天我睡得很够,八十年还是九十年我一直都这样看着星空,如果闭上眼睛,倒是不知道该做什么。”名为乾礼的道人淡淡地说。

    “西方七宿正在缓慢



请个假
北京换天了,我又又又又感冒了,身体确实不好,以后要加强锻炼。

    对不起大家!



第一百五十五章 关栈
    越过两侧连山如犬牙的晋北走廊,向东跋涉了五百里,最终达到了这个名叫“有马”的小镇。

    早些年,这里繁华过,一条商道从山中经过,商人们在这里换掉疲惫的驮马,在小镇酒馆里小酌两杯,和妩媚的老板娘**两句,又赶着大车出发,去往晋国的都城“秋叶山”。镇子上的人就靠养驮马为生,所以有了“有马”这个名字。

    不过现在这里已经败落了,大周天子体恤晋北交通艰难,征集五万名河洛,在连山中开出了一条直达秋叶山的官道,从此商人们再也不必赶着大车在山中逶迤。镇子上的人渐渐搬走了,最后剩下的只有些恋着故土的老人。

    走在进山的小路上,小路蜿蜒如蛇,两侧的茅屋空荡荡的,风吹柴门咿呀咿呀地作响。让人觉得这个镇子就想那些老人似的,正在慢慢地死去。

    在一尊石摩陀的旁边,寻到了那间早已无人光顾的酒肆,风中酒旗呼拉拉地飘着,上面是“关栈”两个字。

    名为关栈的酒肆,公输木琼下了马,终于到达了这里。

    酒肆过去的主人还活着,跟镇上那些老人一样,满脸的斑,说话起来缺牙的嘴漏风,眼神也很不好,但是感觉得出,他年轻时曾是个伶牙俐齿的伙计。

    他很高兴,说很久没有年轻人来拜访他了,邀请公输木琼在火盆边坐下,加了一把柴。

    “我是洛邑都国史晟长史,公输木琼,就是个史官。”公输木琼自我介绍,“天子下旨修《夏史》,让我们这些史官奔走各地寻访老人。”

    “天子”老人的眼睛亮了,“那该是和王陛下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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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将平
    “你叫什么名字”

    “将平。”

    “从哪里来。”

    “很远的地方。”

    “为何不辞长路”

    “望能持箕帚,侍奉先生。”

    “侍奉于我又如何”

    “望能从先生学王道之术。”

    “那你回去吧。”

    头顶的松枝咯喇喇一阵低响,忽地一震,大片的积雪在空中散成飞沫,洒落在少年人凌乱的长发中。他站在古松下,破敝的白衣上沾满雪泥,默然得像是冰雪雕成。严冬十二月,山顶的风刮面如刀,随时都能像掀起一张枯叶般卷起他略显纤弱的身子,把他葬送在面前漆黑的深谷里。可是他已经在那里站了一日一夜,并无离去的意思,也不畏惧。

    两山峭壁上架了一座简陋的悬桥,在朔风中摇摇欲坠。悬桥的对面,雪峰的背风处,是独门独户的茅舍院子,木门半敞,门前坐了一个老人。他坐在厚实的毡毯上,头顶撑开一张巨大的油伞,面前置一张小条桌,条桌上有温好的酒。

    两人都没有再说什么,老人举锡杯饮尽了杯中的剩酒,转过身去。他没有站起来,是以双臂撑起身子转身的,谁都可以看出那双虚软的双腿已经断了。院子里黑巾覆面的下人们踏雪而出,他们的步伐轻飘,踏在雪上无声无息。两个下人以扛轿托起了老人,第三人收起油伞和条桌。院门砰地闭合,自始至终没有人再看少年人一眼,仿佛他根本就不存在。

    过了许久,少年抬起头看了一眼悬桥对面那扇透风的门,而后坐下来从怀里摸出冷硬的面饼嚼了一口,拾起脚下的坛子。坛子里的水已经封冻,他拾起身边的一块石头,一下一下砸在坛口的封冰上,直到砸开了一个裂缝。他凑在那个裂缝上饮了一口冰水,把面饼的渣子灌了下去,胸口透寒,像是血都冷了。

    他这样嚼了几口,灌了几口水,又站了起来,默默地面对着那道悬桥。

    雪又下了起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万籁俱寂
    “一天吃一张还能撑两天,一天吃半张就是四天。”他的声音嘶哑得连自己也难以分辨,就这样他还扯着干裂的嘴唇,笑了起来。

    早已没有水了,他用满是血污的手捧起积雪,合着面饼一起吞了下去。他用力地咀嚼着,麻木的嘴唇分不清面饼和冰雪,都像是些细小的刀片。

    他又站了起来,默默地对着悬桥,天渐渐地黑了。

    “你真是固执。”

    “求先生传我以王道之术。”

    “你怎么知道我有王道之术”

    “我听过先生的事情。先生的行迹,我已经找了很久。”

    “你知道什么是王道之术”

    “知道。”

    “那你以为我会教你”

    “我可以等。”

    “等不了多久了,你就要死了。”

    老人扬了扬手,侍从们悄无声息地抬着扛轿出来。这次老人没有在门口设油伞小桌和温酒,天气愈发的寒了,狂烈的大风从深谷里面急速地穿过,像是北方大山中野兽的吼叫,而后倒卷起来。那株红梅已经零落了,花瓣被一层又一层的积雪覆盖,只剩下残枝横在那里,乌森森的有如鬼爪。

    最后半块面饼吃完了,腹中像是被刀子寸寸地切着。少年人坐在冰雪中使劲地揉着自己的腿和胳膊,他现在不敢站着不动,总是不停地揉着自己的手脚。他知道不揉的话也许手脚就冻掉了,他不想成为一个没手没脚的人,他将来还要走很长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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