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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蹉跎兮自逍遥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祢处士

    他努力地想要再笑一下鼓励自己,但是他忽然发现自己笑不出来了,他的面孔痉挛着,面颊的肌肉在寒风中已经僵死。

    老人扬手,黑衣侍从们把扛轿止在屋檐下。

    “一个孩子,知道得太多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杨季白
    “如果那样死,也好啊,”他在心里对自己说,“为什么又要醒来”

    笑声响起,他惊讶地侧过耳朵去。确实是笑声,但是并不是梦里那个熟悉的声音,而像是夜风穿过树林,或者笑的是枭鸟。那种怪异的笑声像是某个人从胸腔里发出来的,忽东忽西,辨不清方向。起初似乎很远的笑声最后汇集在他的周围,他努力扭头去看,却看不见人。恐惧爆发出来,他觉得自己像是被看不见的恶鬼围住了,他们要拉扯自己的灵魂,然后把自己分开吞噬。

    “还不能死!还不能死!”他对自己说,他拼命地要动,身体里又有种疲惫让他想永远地躺下。

    几道银色的弧光忽然在他眼前掠过,他心里一动,终于看见了人。是那些黑衣的侍从们,此刻他们都蜷伏在地下,如同食腐的豺狗,所以不易发现。他们只露出两只眼睛,眼睛里却不是白天忠诚默然的模样,而满是对于杀人的喜悦。那根本就不像是人的眼神,三个侍从蜷伏着身子,手持邪异的刀在他身上比划,像是要将他分切成碎片吃掉。

    少年明白自己的错误,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这些秘密透露出去,震动的不只是这个深山的小镇,而是九州,如果老人不收他为徒,那么就只能杀掉他。

    而老人已经做了决定。

    黑衣的侍从们胸腔里发出的低笑忽然消失,不约而同地,他们抢身上前,高高举起手中的邪刀!

    静悄悄的峰顶忽然被一个声音填满了,侍从们手中的刀也为之一顿。

    那是少年的吼叫,将死前,他用他已经僵硬的喉咙吼出来的话:

    “我叫将平!”

    “我从很远的地方来!”

    “我想侍奉先生箕帚,从先生学王道之术!”

    “我不能死!我还有很多心愿!”

    没人敢想象这个将死的人还能这样说话,那是咆哮。谁也不知道这个少年人最后说这些到底是想表达什么,他根本无视于那些刀,而只是瞪大眼睛看着天空,眼泪从两边的面颊滑落。

    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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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苏喀戎
    围观叫好的多半是世家女眷,严冬腊月都是重锦的宫裙,狐裘貂裘的大氅,却坦然露出堆霜砌雪的胸口,争抢中裙钗散乱,玉臂纵横。就有好色的世家子弟混在人群里摸捏,家奴们也不阻止,只在暗中偷笑。

    灯会的声音、挤挤撞撞的动静、娇气的惊呼和窃窃的笑声正好成就这场热闹,谁也不好在这个日子翻脸怒骂。

    而饥肠辘辘的贫苦人是不得靠近府邸的,东街的民巷口有家奴摆下了铺子,有热腾腾的热粥和面饼赈济。长长的队伍排到了一里半之外,拿到粥和面饼的饥民们要说一声“谢公活命大恩,再生不敢相忘”,然后立刻就找个角落里吹着粥大口地吞食起来。偶尔有人痛喊一声,随即却转成惊喜的声音,是大口啃咬面饼的时候咬到了里面的金马钱。

    一个金马钱,贫民人家吃饱肚子可以吃上两个月之久,纵然为它掉了牙齿,也是高兴的。

    “又下雪了呢。”白衣的人站在街头,喃喃自语。

    新历八年冬,腊月初九,这是当今天子的祖叔,监天司司正姬鲂的寿诞。

    数十年罕见的漫天飞雪笼罩了王都洛邑,有大臣上书说是百年不遇的盛世,所以有祥瑞降下,但代表着朝廷一半势力的武夫们却纷纷沉默。王都张灯结彩预备迎春,冷清的市面上透出了少见的繁华景象。

    繁华的表象,却终究掩不住周王室衰败的事实。

    当今周朝天下有诸侯十六国。而其实天子真正可以掌权的,只是洛邑为中心的一片浩大的“王畿之地”罢了。王畿是整个周帝国权力的心脏。

    往时诸侯按时朝贡,民间金钱和赀货的流通也难以估算,周天子号令天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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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圣诞,大家过节!

    由于期末繁忙



第一百六十章 往事
    因为侄子得国不正。申公鹿必须要借助姬鲂在王室中的影响力,所以对他还算尊敬。姬鲂也靠着这申公鹿,隐然成了朝臣中的第一人。

    姬鲂五十岁生日,府邸宾客如云。

    成箱的礼物从中堂一直摆到门口,司仪的家奴手持礼单,一人还念不过来,需要两人同时念诵,整整念了一天也不知最后有没有念完。前来恭贺的世家豪门能够和姬鲂握手寒暄,已经算是得到了恩宠,更多的人只能在堂下遥拜。

    申国公申公鹿也派人送来了一对纯银打造的长剑,姬鲂将长剑连着盒子供在中堂上,就像以前贡着宫中的赏赐一样,宾客们艳慕之余不敢多看,那双长剑就如申公鹿本人一样,闪闪的寒芒有些刺眼。

    夜色降临,外面的大宴还未撤掉,后园的筵席又开了。宾客却只剩下四十余人。点着数十盏大红宫灯,“熏风暖阁”里一片光明。

    此时能够入席的宾客,都有与众不同的身份。姬鲂刻意地不设桌椅,排下烧羊大宴。宾客们一概屈膝跪坐,面前一张矮桌,伸手就有烈酒烤羊,佐以吴越购来的绣织,醉了就可以躺在地下大睡,全没有白天的隔阂。

    暖阁正中是姬鲂府中的女怜作赋中歌舞。舞姿狂放,姬鲂府上的舞姬十分妖娆,只在身上披了件若隐若现的轻纱,**处嵌了几块小小的皮子,挂着银链,旋舞起来肤光致致,令人目眩神移。舞到最后,纤软如绵的腰上全是细细的汗珠,乳臀款款扭动,竟有投怀送抱的妖冶味道。

    宾客中最下首的人心情似乎有些烦乱,手中的银匕首将一条焦香的烤羊腿切得零零碎碎,却



第一百六十一章 宴会
    梁谋心里的烦乱渐渐变成了怒气,她双眉竖起,却忽然觉察到耳边的琴声。在这样的场面下,琴声依旧没有乱,清凌凌的像是冰河解冻,虽然其余的丝竹管弦声音起落,却有人硬是用一张桐木琴压住了场面,令乐师们不敢造次。

    梁谋抬头,看见了端坐在乐师中的操琴女子。琴师一双略显低郁的眼睛也正看向这边,两人的目光一错闪开,梁谋微微欠身,遥遥地行了一个礼。琴师有些苍白的脸上带起一丝笑,只是石子投入潭水惊起一串涟漪,随即平复。

    这是梁谋第一次和琴中绝弦尚乐姬相遇,此前她只隐隐约约听过这个名字。

    “前有青莲如水,后有芙蓉如面,乾士子青眼何者”

    “坎士子品花鉴玉之术名震天启,难道反倒问我”

    “得青莲者,慕芙蓉之醉酡,得芙蓉者,念青莲之雅意,各擅胜场,越是赏花人,越是难舍。”

    “那么各折一枝,一同品鉴,可否”

    “不枉我和乾士子志趣相投。”

    梁谋和尚乐姬遥遥对视的时候,却没有料到不远处有这样的低语。酒至半酣的两名世家士子牵着衣袖对坐,礼节一丝不苟有如谦谦君子,说的却是这种狂蜂浪蝶的心思。而外人看来,此时东倒西斜的堂上,唯有梁谋身形挺拔,和远处尚乐姬操琴的姿态相呼应。尚乐姬修乾婉约,眉清如水,梁谋却明丽如珠玉,清翠的眉宇间有一股英气。

    “那么就由乾士子先骑出阵,坎淼在后压阵,乾士子选哪一阵”年纪略小的士子笑道。

    “洛邑谁人不知尚乐姬的‘凌波惊鸿曲’是我父亲的兵马守护,我若被挡回来,也丢不起这个人。我选梁长史那一阵。”

    “好好,那么掉脑袋的一阵就由坎淼随后为乾士子拼杀,乾士子先请。”

    “梁女士不喜欢这里的食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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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假
我知道最近请?



第一百六十二章 打
    梁谋对这样的传说也有耳闻,微微一侧头,并不回应。

    “梁长史……名将之后,却如此美丽娇嫩,实在不宜从军。沙场艰苦,红颜易老啊。”武韬挨着桌子蹭了过来和她贴着并坐。

    以武韬的想法,刚强的女子从来不少,最后却都化作了他怀里温柔的尤物,在风流场上,他不是轻易言退的人。

    梁谋面无表情,退开三尺:“沙场战死、马革裹尸都不算什么,我自从从军,就不怕有朝一日埋骨他乡,何况容貌。”

    “梁……”

    “嬴公子还有什么要说么”梁谋忽地打断了武韬的话,她一抬头,目光如刀,惊得武韬一时哑了。

    “两位说得好热闹,怎不喝酒”一人忽然插进两人中间,两手各持一杯淡酒,一杯塞给梁谋,一杯塞给武韬,“梁将军也说得过了,想那世上无数的贩夫走徒,卑贱之人,上阵冲杀何须动劳云中梁氏名将之血。就算从军,纤指遥点,决胜千里,才是梁氏的风骨,何须梁长史亲冒矢石又想茫茫宇宙间你我都是微尘,人生数十载最终都成枯骨,青春日短却不能即时行乐,枉费了千娇百媚的女儿身啊。”

    原来坎淼看着武韬上来就不曾讨好,觉得他是蛮之地来的,言语无味不得仕女欢心,于是抢上来助阵。

    武韬却比大醉的坎淼更要敏感些,看见梁谋的脸上冷色越发的凌厉,急忙摆了摆手:“这些先不说,先不说,难得太傅寿诞,不能尽兴而归,岂不可惜喝酒喝酒。”

    他率先饮下那一杯,却看见坎淼拿袖子遮着脸,对他暗暗比了个眼色。

    梁谋指上用力,几乎要把那个锡杯捏碎,却终于咬着牙灌下了那杯酒,酒入喉像是有道暖流,融融地化在心口上。她重重地将杯子放在桌上,面冷如霜。

    坎淼和武韬



第一百六十三章 舞剑
    正给人劝酒的姬鲂也被惊动,掀开银帘看着这个放肆的女将军。梁谋凝神一顾,明艳中一股杀气逼人,整个暖阁中都惊得不敢动弹。

    “梁氏的女将军是何人的属下啊”姬鲂拖长了声调。

    “大人,是……是属下的属下……”禁军幕府之首、金吾卫长官沈万满头冷汗,急匆匆地跪倒在下面。

    “陇右梁氏的女儿,好重的野气啊!”也不知姬鲂怒不怒,声调还是懒洋洋的。

    “是……是属下军令不严!”

    “要罚!”

    “不必,不必,误会而已,不过是场误会!”武韬脸上还带着掌痕,却急忙起身为梁谋辩解。他自命风流,还是迷于她的明艳,不忍她受苦,何况这种事情被嬴无翳知道,免不了雷霆震怒。

    嬴无翳并不宠儿子,却专宠长女。

    “大罚不必,你都求情了,”姬鲂一笑,“小罚不可免,既然梁将军带剑,那么就舞剑为大家助兴。”

    “那……正是,”沈万忽然想起,谄媚地笑着,“梁氏世传的破阵之舞神妙无比,是难得一见的剑舞,足以和大人府上的舞姬一争高下。”

    “沈将军!”梁谋低喝道,一股屈辱冲塞胸口。梁氏世传的剑舞阳刚疾烈,内蕴沙场男儿救国存危的壮志,这是梁氏一贯的教导。不知道多少梁氏名将在出征前为战士做此剑舞,震动军心一往无前,如今却被拿来作为这种欢场的娱乐,与的艳舞相比。

    姬鲂也不看他们,持着酒杯冷冷地转过头去。周围几个大醉的贵族已经叫起好来,身份卑贱的舞姬再妖媚,又怎么能和陇右梁氏名将之血的女儿相比

    “梁将军!”沈万压低了声音吼道,“你好自为之。只要我沈万还掌握禁军幕府,你就是我的属下,军法



第一百六十四章 剑舞(贰)
    杨季白堂而皇之地踏入相府暖阁,全然没有遇到阻拦。他并未手持请柬,而且谁也不知道他是谁、从何而来,不过这个青年那一身胜雪的白袍,背手前行时轻蹙的长眉,轻抿起来的双唇,一切的一切看来都有股逼人的贵气,即使随意一个手势的优雅,也绝非一般的公卿子弟可以模仿。

    没有任何人敢怀疑这个陌生的世家子弟是相府堂迟到的贵客。

    他踏上相府暖阁的台阶时,顿了一步,迎候的侍女绯红着双颊持帚轻轻为他扫了扫台阶。他踏进暖阁,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那束暗红色的长发,拂过梁谋白皙修长的脖子,然后被挽作了一个武士髻。

    他弹了弹手里的鹤羽扇,说:“好!”

    梁谋起身。她身上是一件火红的软铠,织金腰带扎紧纤纤长长的腰肢,一路走到了堂中,果然是令人动心的妖娆。不过随着她拔出腰间的佩剑,一股英武之气飒然浮空,周围宾客都是一惊。谁也没有见过的“梁氏剑舞”本来就是刚烈的军舞,并非公卿们想象的舞蹈。一旦拔剑,无论男女就都如阵前的武士,再无款款扭送的酥胸长腿,只有武士的杀意和霸气。

    梁谋握剑当胸,剑锋指天凝住。

    尚乐姬深吸一口气,十指初动。琴声像是炸开的一般,她一人操琴,却仿佛千军万马列阵冲锋,沙场之音在堂中激荡,不曾防备的宾客惊得立起。

    杨季白手疾眼快,一把托住一个起身的贵族少年:“《破军》第一节又名《伐》,所以有这一段千军万马的杀伐之音,到了《谋》一节刚极而柔,自然温和起来。”

    “公子精通乐曲”贵族少年对杨季白颇有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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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威》
    对于士子们所用的东西,梁谋丝毫不懂。她酒量很浅,本以为心里的不安是那杯酒的酒力,好在梁氏对于呼吸之术的家学深厚,她调整呼吸,就可以勉强压过烦恶。不过此时在舞剑中不由自主,她越是难以御剑,越是不得不紧跟尚乐姬的曲子,全力舞剑,剑势渐渐散乱起来。

    “呲啦”一声微响,一片红色的布帛从剑圈里飞了出来。竟是梁谋的快剑把自己衣带的一角切落了。剑本双锋,最容易自伤,那一剑一擦,梁谋肩上已经多了一道细细的血痕。

    忽然有人鼓起掌来。堂中除了曲声剑声,有了第三个声音。那掌声极沉稳,宾客们都无意跟着鼓掌,只是不由得转头看去。一个白衣青年缓步走向了内堂中央,他含笑击掌,每一步都从容地踩在尚乐姬的琴声节间,神采曼妙。

    梁谋大惊,手上剑却不能停,此时已经到了《伐》一节,她的剑几乎忍不住脱手而出……那个白衣的青年却忽然对她微笑,而后他宽袍广袖洒洒展开,整个人变成了濮阳的飞鹤,在剑影中配合着梁谋洋洋起舞。

    他的动作看上去并无雄沛的力道,可他的舞蹈却如大海深不可测,在梁谋的剑影中来去,丝毫不受伤害。他飘飘的长袖拂起,仿佛带起大山转动。梁谋的动作渐渐和他合拍,不再维持武士雄壮的风格,而是轻盈飞动,贴着他旋转,仿佛大山上盘旋的红色飞燕。

    “《威》!”梁谋惊呼。

    传说真正的伐之舞只有濮阳梁氏还有流传,不过梁谋自己也知道,梁家家传的这段舞蹈并非全本。作者终修改了舞谱,把原本属于女子的《威》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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