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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白露晚屏
“不好,有□□!”落芊织暗道一声,只用眼睛一遛,抱起门后滴滴正倒计时着的□□就跑。
“芊织!放下,你根本不会排爆!”许传风一把拉开程双,擒住那男子的手腕,就要去抢落芊织手里的□□,那男子歇斯底里地趁着许传风分神挣脱了,喉咙一动一动地扑向女孩,再一次拖住了许传风。
“许队,保护姑娘和小程,我去追她!”郑谚嚷着,已经飞身追上落芊织。
“芊芊,给我,”他与她并肩,往空旷的地方跑,掌心的温度,漫上她冰凉的手指。
耳畔的风,只是猎猎作响,像来自另一个时空。
“落副,郑谚哥,排爆队来了!”康扬在后面喊,“这里没人,安全了,快把□□撂下。”
□□在防爆警察的拆解下倒计时的时间停了,落芊织刚来的及松一口气。
只是一瞬,火光冲天,落芊织的耳朵几乎被震聋了,迷迷糊糊地她觉有一股温柔的力量把她一携。
五官七窍中再次灌入意识,她才发现自己已是满脸的冷汗。
并没有恐惧入心啊,适才,只是一声郑谚,远得像来自长江会去往的天际,又似乎真真切切地从自己的口中发出。
身侧的他,若有若无地对她笑了,她只是袖子被炸开了,被火燎了一下,他的手臂却是被□□灼伤了一块。
倒计时着的□□排爆成功了,但众人没发现的是,那装着□□的包里,还有□□,落地即炸。
那吸毒者当年被自己的亲生女儿举报并送进戒毒所,并因猥亵女儿被剥夺监护人资格,两年后出了戒毒所便要报复姑娘,报复社会。
不知利用了什么社会关系查到了早已经被政府改名换姓的姑娘,在家里安了□□,打算□□了姑娘,然后与整栋楼的人同归于尽。
便巧不巧,被大年初一来探望孤身一人的姑娘的律师程双撞见。
第29章(二十八)
大年初二,许传风家里活像一个硕大的野战医院,环境是遍地狼藉,人也是穿的五花八门。于深烛是在片场就和一起探班的康扬过来了,还穿着戏里的民国学生服,湛蓝盘扣上衣黑裙,正拿着一根棉签给身旁的姑娘在擦着嘴角的擦伤。
坐在她身畔的姑娘在昨天晚上接受了当地派出所户籍处的紧急特事特办,得到了新的身份和一个新的名字:希凤星,坐在地板上,校服被撕得一条一条的,又是尘土又是血,外面搭着于深烛的大衣。
郑谚的左边手臂上包着厚重的纱布,用还尚且完好的右手揽着落芊织的肩,看着他的芊芊,和他一样受了伤,依然警服笔挺。
他揽着他的芊芊,他的芊芊怀里抱着她的姑娘。
此时此刻在落芊织怀里的邓依依一看就是从过年气氛中的被窝里蹿出来的,毛茸茸的睡衣,满眼的凌厉之色,只待落芊织一放手,她就能出去和人拼个你死我活。
康扬警服早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只剩蓝色的内里,拦住这个跑了那个,本来就是技术出身的警员,经过这一通,已经折腾没了大半的体力,瘫坐在椅子上。
程双至今人事不省,在许传风的床上双目紧阖,白色衬衫上血迹斑驳。
服装充分的多样性,看起来根本都不像来自同一个朝代的。
“这都一帮什么啊?”许传风揉揉太阳穴,迈步来到希凤星的面前,蹲了下来,他回头看了看卧室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看姑娘清亮冷静的眼睛,“凤星,以后我和你程双哥当你的监护人,好吗?”
16岁的希凤星,身世堪怜,满脸的尘埃,依然看得出是个清秀的姑娘,更美在平静,挺拔与大方。
她眸中的喜色一闪而过,低下头斟酌了一会儿,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警官,我能拿这个好事情跟你换别的吗?”
“你换什么?”许传风刚开始以为只有他和于深烛情绪尚算正常,没想到一屋子成年人全输给了一个小姑娘,一片狼藉里还有力跟自己谈条件。
“换你考虑程双哥。”希凤星不闪不避,直视许传风,“程双哥喜欢你好多年,你能不能考虑他,他很好!”
一听希凤星的话,昨天的情景又在许传风的脑子里上蹿下跳,气的他七窍生烟。
“队长,你会担责任的,别!”那时的许传风已经拼得目眦欲裂,绰起一块砖头就要废了那畜生,不想他忽然斜刺里冲出来,用尽全身力气抱住了希凤星的爸爸,生生受了自己这一砖头,当时便疼得昏了过去。
再联想到之前他瞒着自己去与毒贩纠缠,许传风只觉心上被人用针密密地刺中要害。
“第一,以后叫哥就行,”许传风没好气地瞪了希凤星一眼,“第二,自身都难保了,先管好你自己。”
“凤星,”于深烛会意地温婉笑,拉着她,“你没听你传风哥说,他和你程双哥一起当你监护人嘛,小傻子。”
门铃打断了深烛的解说,去开门的许传风刚拉动把手,便吓了一跳,“爸爸妈妈,你们怎么来了?”满屋子胡天胡地,连让人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哎,”边晴秋和丈夫看着这一屋子的狼狈,在丈夫耳边叹,而后一眼便看见了希凤星,希凤星的事,她和许驿也听说了。
“真是个好孩子啊。”她拍拍希凤星的肩,没有故作姿态的可怜,只是发自内心的对她此情此景下气度的赞叹。
“小程呢?”许驿拉过儿子,“我和你妈不放心,过来看看。
“还没醒过来。”许传风推开门,程双和目躺在床上,沉沉入睡,背上的伤已经上药了,格外醒目。
“你看这孩子,本来就单薄,”边晴秋眼泪都出来,恨铁不成钢对着许传风一顿捶打,“你这脾气,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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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没轻没重,害得小程跟着你吃苦!”
薄暮间,程双才幽幽转醒,刚一醒来,便见许传风靠在门口,盯着他出神。
“队长,”他只唤了一声,便被许传风以吻封缄,他吻的极是用力,带着些凌厉。
“我的小双,成了自己想成为的人。”他看着程双,眼尾微泛红,“看在此事的份上,昨天你......”
“队长,我下不为例!”程双飞快接上,如获大赦,腼腆地笑着去啄许传风点他鼻子的修长手指。
“引以为戒!”许传风拥他入怀,摩挲着他的肩头,“我也不对,当时打急眼了,不过,你更不划算。”
看着怀里撒娇又有些小得意的程双,许传风忽而感觉,自己怀中的,是半个世界的重量。
是他以警之职守卫的千万分之一位少年,是他以爱之责守护的千万分之千万一名爱人。
才刚爸妈临走说的话,又上心头。他们说,传风,我们终于知道社会为什么这么安定了,我们,也终于知道我们为什么能安居乐业了。
“额,你们,,啊,先喝口水吧,”看着一屋子五花八门的服饰又着实扎眼,但边晴秋透过一世的初升朝阳,看到的是一个游离于小我小家之外的一个,浓缩天地,小小世界。
第30章(二十九)
重启对夜光ktv残存证据重新调查审批流程迅速走完,正式进入调查阶段的第一天,郑谚和落芊织重新见到了已经阔别接近一个月的何守一。
而此刻,许传风和康扬正在一片焦土上转悠。
曾经的纸醉金迷欢乐场,一夜之间变了焦土,曾经家中不谙世事的孩子,倏忽转瞬成了手刃考妣的修罗;而如今,焦土依然是瓦砾横陈,似乎被时间所挽留,等待着深埋于地下的罪恶重见天日,而双手染血的孩子,已经变了模样,有了脱胎换骨的痕迹,哪怕只是毛羽鳞鬣的熹微之形。
去见何守一,是郑谚看着眉目张扬的依依留下一道纤细的背影,侧身对落芊织低声说的。他只是在想,命运给了许多人同一样的不为人知的苦难,邓依依、冯陌、希凤星、鱼茵、何守一,甚至还有许队家的程双,他们,却凭着自身的造化,修为与外界的机遇、际遇,长成了南辕北辙的人。
他又想了想依依的梦中人,忽而觉得,尽心竭力的戒毒工作线上的人们,我国的戒毒能力,值得相信一次的。
他们是背着邓依依去的,怕戒毒所的环境,再勾起她的伤心事
看着他们从门口钻了出去,邓警花躲在旁边的屋子里阴恻恻地笑,记吃不记打的落芊芊,这么看怂我,等你回来我再跟你没完。
再见到何守一,落芊织和郑谚是有些惊讶的,短短一个月,他的神智已经基本恢复了清醒,周身上下是统一的服装,头发也被修剪得整齐,看样子,和一般的十六岁孩子,并没有太大的区别,而且因了清爽,反而有了些16岁男孩子应有的帅气。
当落芊织对他说了他的父母和鱼茵都已去世的时候,这个刚刚还硬邦邦的男孩,忽而趴在桌面上,失声痛哭。
嚎啕着抽搐着的声音,让他帅气的面容有些扭曲,他的嘴角同样在抽搐,眼睛空洞地盯着落芊织和郑谚,一句我配合调查都说不连。
“守一,慢慢说。”落芊织不忍再逼他,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他的肩。
刚刚从自己的感情纠葛里熬出头的郑谚和落芊织,坐在戒毒所冰凉的椅子上,听了一段末路之爱,说不上多动人,但却令人唏嘘。
“守一啊,可不敢跟人打架,好好学习,给爹妈争口气啊。”何守一的印象里,这是父母说的最多的一句话,父母都是老实人,三班倒,赚不了大钱,但自己所能给何守一的,都给了他。
16岁,正是攀比的年纪,在同龄人中经济状况一般,甚至有些寒酸的家庭,中下等的学习成绩,让何守一成了不折不扣的被校园欺凌的对象之一,他每每跟人斗殴争气,刚尝试着用武力回敬对方,受到的总是父母如此的教育。
久而久之,何守一学会了忍耐,不再对只机械地为自己好,从不问自己需要什么的父母说起这些事情。他能理解,父母是为了自己好,他们肩上扛着一垒垒得砖,为着生计,为着活着,搬着砖,就没有多余的手来抱抱他。
又是一次,被同班的一帮男孩子偷走了书包,“怂包蛋,有种告老师啊,你也就会告老师,告家长。”何守一逐渐地也不再依靠老师和家长了,他就这么在街上胡走。
路灯在柏油路上氤成光圈,空荡荡的大街上,一个20岁不到的姑娘,单薄的黑裙子,清透的眼眸,何守一遇见了一生的劫难,也遇到了一生的倾城。
“怎么了啊,小弟弟,你哭什么?”姑娘看着帅气高挑单有些单弱的男孩子,吐出了眼圈,眼眸弯弯的笑了。
自己本来没哭的,只是被她的浅水一般的眼睛晃了一下,她的眼眶才是红的,何守一在心里想。
姑娘抬手,挽了挽头发,何守一却就着忽明忽暗的路灯,看到了她手臂上红肿紫胀着的针眼。
这个叫鱼茵的姑娘,只留给何守一了一个惊鸿一瞥的背影,从此便消失在了何守一的生活之中,但在何守一的脑海里,这是第一个对他和声细语说话的人,不同于父母急赤白咧地舐犊情深,也不同于同学冷嘲热讽的捧高踩低。
从此,何守一便走上了贩毒的不归路。
第31章(三十)
“我再见到鱼茵,是在夜光ktv了,当初没想到我自己也能染上毒瘾,还因为毒瘾杀了我爸我妈,”他16岁的脑瓜里,左面是惨死的爸爸妈妈,右面是被毒贩打死的鱼茵,忽而又是泪流满面,要不是郑谚死死地把着他,他几乎都能用头撞墙不想活了,“我就想自己贩毒,然后找到鱼茵,给她赎身,犯法蹲大牢我也认了。”
然而进了染缸,怎么可能独善其身,不知什么时候就被人下了药,染上了毒瘾,越陷越深,毒网之中,只有成为利益共同体,他们才敢信任你。
在夜光ktv再见鱼茵,亲眼看见鱼茵被人扎针,被人玩弄,当时被好几个壮汉踩在脚下的何守一,肝胆俱裂。
鱼茵是孤儿,被卖到这里已经接近四五年了,她早已习惯,然而看着何守一口中鼻中都流着血,依然向自己伸出手,她第一次忤逆了自己的金主和鸨母。
“鱼茵,我要带你走。”何守一拉着她,又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往外冲。
“守一,你走吧。”她一动不动,站在门口,细长的眉舒展开来,微微地笑着,“认识你,我已经很开心了。我不会跟你走的,你不要再去卖粉儿,那犯法,好好去上学吧。”
而后,推上了门,任何守一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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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哭喊,她再也没有回应。
就在这时,一个叫吕五爷的人找到了何守一,好像是和夜光ktv有着什么牵连的人,说何守一只要帮他卖粉儿,他就帮何守一赎出鱼茵。
女孩的温声细语,女孩白皙的手臂上让人心疼的伤痕,做了药引,才识情滋味的血气方刚男孩,终于踏入了地狱的大门。
“都是那些人害的她,害得我们家!”何守一用拳捶着桌子,鲜血从手指的缝隙中渗了出来,眼眸中的恨意沸反盈天。
落芊织和郑谚也是见过鱼茵的,那女孩轻得像一阵风,飘摇着,仿佛马上就要消失的模样,微弱的呼吸声和临死也没能褪去的手臂上的针眼,带去了另一个世界的伤痕。
某种意义上,那一个阴阳交叠的夜晚,鱼茵魂归的月色里,许传风、落芊织和郑谚是陪了鱼茵最后一程的人,他们有心,但却无力回天。
鱼茵和何守一,这一世的缘分,是一场仓促得禁锢着腾挪的命途,在社会底层的尘埃里,只能终结在这里。他们用饮鸩止渴的方式在昏昏中互相羁绊,最终,他们谁也没能用自己的凡胎肉体去救赎谁,谁也没能带谁走出长夜,去看一场梦里都没曾见过的拂晓。
一个还在尘世里挣扎,即使戒了毒也随时可能复吸;一个已经去了渺远而虚空的天堂。
“是,所以我们来找你,”郑谚以平等的姿态,以男人的方式揽住了何守一的肩,“那些人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对吗守一?”
何守一说吕五爷后来就没再亲自和他联系过,都是通过另外一个人和他联系,那个人的联系方式他有,他从那里拿到□□,再卖去夜光ktv。
“好,”落芊织眼中已经含了些泪,被她强压了下去,郑谚在桌子下面捏紧了她的手,她柔声道,“你已经用自己的方式,让爸爸妈妈,还有鱼茵可以瞑目了。”
第32章(三十一)
春寒料峭,办公室的暖气开得却十分足,周遭一片嗡嗡声里,康扬就在想,自己是不是当了一个假警察。八点档电视剧里动辄出现的审讯时候拒不交代,撬不开嘴,跟警察死磕这些剧情,除了吸毒之后无法辨认自己行为的何守一那一次,自己就没遇到过。
与此相反,不论是嫌疑犯还是证人,配合度一个赛一个的高。
人的心理就是这样,当你尽九牛二虎之力得来的东西,你有安全感;天降一块肥肉到你嘴边,你反而不敢下嘴,因为你知道,世界上没有的午餐。
盯着供词,撑着脑袋,康扬忽然想起前天晚上从于深烛剧本上看见的一句话“事出反常,必有妖孽”。
周绩,男,35岁,长途运货员,何守一的上线,人赃俱获。
许传风和邓依依没日没夜蹲了三天,才把他逮住,周绩油光满面的脸,久在江湖浸润,很快便转换了角色,一面疯狂地攀咬自己的上线,一面提供线索,说包括夜光ktv等多个娱乐场所都同属于一个叫世纪辉煌娱乐公司所属,是这公司在背后支撑贩毒。
“给你们当线人能减刑吗?”周绩凑近了许传风,市侩得不得了,“或者有钱赚吗?”
“你给我老实点!”邓依依可没这个耐心,柳眉倒竖,一拍桌子,“你当这是菜市场吗?还讨价还价上了!”
“国家会保护证人和线人的人身安全和正当权利。”许传风摁住邓依依,没再说什么,转身出去顺手带上门。
不用谁一声令下,办公室里立刻吵成了三派,一派咬死了周绩就是没安好心,不一定心里盘算什么鬼八卦,另一派认定了周绩定是想通了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太谨慎小心反而错失机会。
剩下的一派,就许传风,康扬这样的,盯着他们防止从口头战争演变成肢体冲突。
“周绩交代的交易时间地点到时我去,”落芊织心下是有些急,但面上还是平和的,“人都有想开了的时候,你们看冯立平,鱼茵,还刚刚守一不都这么回事吗?这次绝对你们想多了。”
“这不一样!”和她站在对面的邓依依当仁不让,“冯立平。鱼茵,何守一他们都有苦衷,周绩有什么?!”
“这次我站依依,芊......”郑谚话说一半才反应过来这是办公室,脸不易察觉地红了一下哦啊,咳嗽一声掩饰,“芊织副队,何守一鱼茵他们某种意义上是被生活所迫被人引诱才走上歧途的,而且毒品没让他们获得任何好处,反而害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所以他们才能跟警方产生类似于同仇敌忾的情绪,协助警方破案。”
郑谚话出口就已经后悔,他发现落芊织这些道理都明白,就是不愿意放弃那点近乎渺茫的破案的希望,但话已至此,只能继续下去,他转向窗子,避开她的眸子,带了些合情合理的调子,“而毒品对于周绩,给予他的都是财富,至少我们现在没能看到任何伤害,他现在的举动明显不合情理。就算从人保护自己的本能讨论,何守一和鱼茵都是末路之人,死且不畏更何况其他,是怀了破釜沉舟的心的,周绩呢?他嘴里又是减刑又是钱,说明他想活,他不怕人报复吗?”
“郑谚,依依,不可否认你们说的有一定道理,但是,我和芊织心情一样。”许传风终于站起来,把枪别在腰间,“我自己走一趟,其他人留队里,做两手准备。”
“传风,我跟你去。”郑谚说归说,还是大步跨出,用眼睛扫了一眼落芊织和邓依依,在康扬肩膀拍了拍。
走到门口,他用手压住了就要站起来的落芊织,深看了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而后把她和邓依依拢在一起。
“一个洞悉人心,一个侠肝义胆,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刚刚好”郑谚对着她俩心照不宣地笑“好好留在队里发挥你们的优势吧,继续审周绩的同伙,路线那边康扬追踪着呢,一旦发现端倪,你们就是救了我和传风一命。”
他对落芊织点点头,和许传风并肩消失在了人来人往得走廊尽头。
第33章(三十二)
豆蔻年华时的文化书本上,总有这样的句子,“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与“海日生残夜,江春入旧年”,“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与“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看到前者总觉得似曾相识,那是因为你见过了后者。
同一轮海月,同一林花木,却因了处在极昼与极夜,而散发着北辕适楚而又越罗蜀锦的颜色。
就如这一世泊油路疾驰向前车子里的许传风,法庭庄严肃穆的国徽下的程双。
车子按着周绩指引的路线,沿着大道开,去见即将与周绩接头的毒枭吕五爷。刚开始窗外还有些人烟,逐渐便进入城郊结合部,出现了越来越大片的农田,要不是柏油路笔直,甚至让人怀疑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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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日新月异的21世纪。
坐在车上,郑谚心里就直犯嘀咕,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许传风双手握着方向盘,沉默不语,目光直视前方,脑海中过电影一样过着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
“许队,我怎么觉得没谱,这哪是像和交易人接头的地方,分明像个什么杀人越货的最佳地点。”郑谚瞄了一眼周绩,发现周绩一直在盯着窗外看,像在辨认什么标志物,格外仔细,他有些近视,甚至脸都贴在玻璃上了。
“郑谚......”许传风忽而低声厉喝道,随后便不由分说地使出力量把郑谚往门外推,甚至还用另外一只手想要打开后门放周绩逃出去,因为他似乎听到一声什么东西摩擦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累脑子出现了幻觉。
就在下一秒,就听“轰隆”的一声,整辆车便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升腾起黑色的眼。火苗飞窜着向天空,如蟒蛇吐出诡异的芯子,甚至要把连带脚下的土地都吞噬得无影无踪。
郑谚在蒙圈中被许传风推出车外时听到后座的周绩忽然诡异地笑起来,“我犯的罪足够一百个死刑了,我是不活了,让我活不了,谁也别想活!”
“许队,传风!”郑谚全身落满了车上震下来的废铜乱铁和灰尘,没命地往回跑去。
周绩当场被炸死,许传风一半的身子在车里面,一半的身子在车外,左手的手臂被落下来的车顶直接压住,大片鲜红淋漓的血肉中有森森的白骨显露出来。
“郑谚,快追,肯定还没跑远!”许传风气若游丝的声音作了背景,远处警车的声音已经由远至近了,车还没停稳,就见落芊织和邓依依握着枪冲在最前。
郑谚回头望了一眼,和落芊织交换了个眼神,便冲着黑影追了过去。
邓依依和郑谚已经陷在一片混战之中,只拨了一个120而后飞快拉出许传风的落芊织也很快加入战团,康扬忽而看到草丛中也有一道影子闪过,作为技术人员,可以算没有任何身手可言的康扬第一反应竟然揉身扑上,任那人踢打,康扬就是不撒手,死死地钳制住了那名匪徒。
“郑谚!”许传风喊了一声,他已经没有力气了,声音含在喉咙里,依稀看见一个男人举着枪,从后面对准郑谚和落芊织中间的方向,慢慢扣动了扳机。
眉眼有些像何守一指导画像人员画出的绰号叫吕五爷人的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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