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芒果馅粽子
国内全新的周播形式,每一期五十分钟的时长讲述一个故事,被业内称为“用电影的品质拯救小荧幕”。她着眼于现实,不依赖特效,也不强调后期,可以说开创了一种全新的节目体裁。
《人来人往》每一期的演员都不同,间隔太久,除了两三个特别红火的,叶从洲已经不记得当年《人来人往》的主演都有哪些人了,但贺彦绝对没参演过。
贺彦当初等了一年多,《满城沦陷》才开机,开机后男二变男三,上映后戏份剪的只剩几十秒,归根结底,那时候的贺彦人气不够,他当时死要面子,不肯让家里人帮忙,下映后又跑去修武班自虐。
贺彦翻完了《人来人往》的资料,资料上写的过于简洁,看不出来吸引人的地方,故事也是一句话概括,估计又是一个喜欢现场自由发挥的导演,如果导演浮夸点,搞不好就拍成综艺节目了,贺彦推开资料,“看起来像个综艺似的。”
贺知秋:“陈静的话剧我看过,她很有灵气,不会乱来。只是这种介于电视剧和综艺之间的节目体裁,看起来不伦不类。播出的时间段也不好,估计又是个悄无声息的节目。”
贺彦又看了一遍资料,随口问道:“需要拍多久?”
贺知秋:“一周。”
叶从洲知道贺彦将来肯定会大红大紫,但是2012年的贺彦过得还是比较衰的,如果他参演《人来人往》,那他的衰日子就会提前结束,可太便宜他了。
叶从洲:“陈静导演是话剧导演,她拍这个,肯定有不少话剧演员友情参演。贺彦如果去和那批话剧演员对戏,我觉得……对比效果会有点惨。”
贺彦:“……”
贺知秋忍笑:“小叶说的是实话。算了,贺彦你还是回去准备《满城沦陷》,这中间要是有其他通告,再看情况。”
贺彦不是没被人说过演技烂,但从叶从洲嘴里说出来可就太伤自尊了,他举起资料道:“我愿意拍。”
贺知秋有些意外:“真的?”
“对。”贺彦确定后,又扬着下巴看向叶从洲,脸上还挂着笑,颇有点玩世不恭的样子,“而且这次让叶从洲给我当助理。”
贺彦目前的工作节奏还不需要专门的助理。每次进组拍戏,贺知秋都会指派一个临时助理过去帮忙。贺知秋是华星公司艺人经纪部的总监,除了负责管理公司所有经纪人之外,手中还有六位艺人的经纪约,除去一哥一姐,剩下的几个人都分配的有各自的执行经纪人,大项目由贺知秋做主,日常工作则交给执行经纪负责。贺彦在六个人中地位最低,但是也由贺知秋亲自来带,一方面是因为他目前工作少,贺知秋顾得过来,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两人是本家。否则不光其他人不服,公司也不会答应。
贺知秋这段日子观察下来,叶从洲确实机敏聪明,上手很快,一个月下来比之前在公司干过一两年的助理还要成熟。贺知秋本打算再带他一段时间,之后就将他分给手中的艺人,目前最合适的人选就是贺彦。
贺知秋:“这个没问题,小叶实习这么长时间,还没进过剧组,正好跟过去熟悉一下。”
叶从洲现在刚过实习期,凳子还没坐热,没资格挑拣工作,上司安排什么工作都得去。他刚才故意说那句话是想让贺彦知难而退,可过了太多年,他都忘了贺彦年轻时特别受不了被人激,就像易然知道他俩在一起时说的,贺彦就是个大男子主义癌症晚期,叶从洲就做好当受气小媳妇的准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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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从洲有意拉近与贺知秋的距离,最好能成为他的左膀右臂,贺知秋是个将工作与私情分得很开的人,不是拍个马屁套套交情就能成为他的心腹,叶从洲想要获取他的信任,就必须在工作上有上佳表现。现在贺知秋的重心在贺彦身上,那不管未来贺彦的事业怎样发展,起码现在自己与贺彦事业有交集的时候,叶从洲不仅不能急着去破坏,甚至偶尔还得助贺彦一臂之力。
第六章
陈静是一位非常重视演员是否契合剧本的导演,所以她在与贺彦见面之后,就做主将第一期的剧本换了。原本讲述一对夫妻中年危机的故事换成了讲述一位世界冠军职业生涯末期的故事。
贺彦身形矫健,肌肉虬劲,气质也阳光,虽然一米八八的个子上镜会显得过高,但瑕不掩瑜,已经很符合陈静理想的运动员形象。
陈静讲故事的特点是不去说教,也不试图改变,她只是用平静的镜头来记录。所有东西都交给观众来感悟。
这种拍摄方式给了贺彦极大的发挥空间,但同时也是一种压力,他仅有的经验并不足以支撑他将人物的层次表演出来。于是大半天过去,竟然没有拍出一个陈静满意的镜头。
叶从洲坐在旁边看热闹,幸灾乐祸地听陈静一遍遍教贺彦,再一遍遍骂他。
贺彦这人虽然脾气不小,但是对待专业上的事比较认真,导演因为演戏骂他,他没有半点怨言。
天色擦黑,陈静要大家去吃晚饭,一个小时后再开工。
贺彦这部戏接的仓促,提前没有做多少准备,何况即便做了准备也经不住陈导临时改剧本。
叶从洲尽着一个助理的本分,将盒饭放到贺彦面前。贺彦正低头看剧本,没听见身旁的动静。叶从洲瞄了一眼剧本,拉个塑料凳坐到贺彦身边,多看了一会儿。其实他刚才旁观了一天,剧本的男主已经是职业末期,没有大起大落的戏剧冲突,贺彦的演技虽然远不到炉火纯青,但是完成的还算马马虎虎,满足普通观众的要求,足够了。
陈静匆匆吃完盒饭,也坐到贺彦身边,淡笑道:“怎么样?有感觉了吗?”
陈静拍戏时严厉,下了戏,却是个很温和的性格。贺彦态度踏实,她也希望和贺彦有个好的合作。
贺彦:“整个剧本都是在讲路峰的失败,他曾经的光环和荣誉都逐渐消失。他一直是一种压抑的状态,我在尝试找出这些状态的不同,可是失败再战接着失败,这种重复的故事,让我很难演绎出不同。”
陈静:“这个剧本原本是《人来人往》最后一个故事,今天看见你我才提前拍了。你觉得一个剧本如果只是在不断讲述失败,那这个剧本有什么意义呢?”
贺彦尝试道:“你想通过剧本传达一种情怀。”
陈静含笑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你希望观众看到一个英雄人物落幕时的心酸和挣扎,希望观众宽容。”
陈静叹了口气,满意道:“你说得对。这个故事的原型是我的表哥,今年是奥运年,大众比较关注体育,这个故事要想起到效果,今年拍出来是最好的时机。我不想通过台词或者戏剧冲突强硬的输送价值观。所以如果你的表演不能打动人心,那就无法达到我的目的。”
陈静说完,起身拍拍贺彦的肩膀,“先吃饭吧,第一天找不对状态也很正常,我们一起努力。”
叶从洲坐在旁边听完了两人的对话,他突然想起二十七岁的自己,那时候索d已经发行过四张专辑,在筹备第五张专辑时,他和易然都有点灵感枯竭的趋势,特别是易然,恨不得天天拿酒当水喝。
叶从洲又把剧本拿过来翻翻,不经意道:“你觉得,路峰最痛苦的是什么?”
贺彦:“拿不了冠军。”
“我倒觉得不一定。他鼎盛的时候也不是每一场比赛都能拿冠军的,但是他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叶从洲微微摇头,“外界的唱衰、舆论的苛责、教练的不信任、对手的逐渐强大,这些事情都会给他带来负面情绪。可对于一个站到过顶峰的人,他最难以接受的,我想应该是他再也战胜不了自己。”
就像索d,不红了、粉丝减少了这些事虽然会让他们失落,但对他们打击最深的,还是他们再做不出让自己满意的音乐。曾经倾泻的灵感、开口就能谱的曲,后来熬上两个月,也写不出来几个字。
故事里的路峰也是,曾经他只要努力,就能打败对手。可后来,他就算再付出十倍的努力,他也没法回到自己最佳的状态,于是他付出二十倍的努力,可迎来的却是更多的失败。付出就有回报,这种对于运动员来说最简单最虔诚的信仰,却要一点点的坍塌。所以整个职业后期,路峰的敌人只有自己,他只要不与自己和解,他就快乐不起来。而这种不快乐,还极有可能贯穿到他的下半生。
叶从洲这句话一说,贺彦刹那间明白过来自己刚才到底缺了什么。剧本中的路峰总是沉默地训练、沉默的比赛、平静的面对媒体,日复一日,没有改变。所以贺彦演出来就是一种很平缓的状态,无法借助故事冲突来表达起伏。可此时他却意识到,路峰的痛苦是不一样的,外界的唱衰一开始听到会难受,后来就麻木了;比赛输了,当时会麻木,过一阵反而会后知后觉地体会到辛酸;特别是日常训练的时候,他不是淡定平静的,相反,他的痛苦在不断叠加,输一次,叠加一次。
夜戏准备开拍,这场戏是路峰的父亲生病,他回家看望。贺彦几口扒完饭,就跑去影棚外等着。叶从洲也走了过去,环视了一眼搭好的内景,一个不大的卧室,演父亲的演员已经靠床头坐着,嘴里小声的说着台词。
叶从洲稍一偏头,看见了床头摆放的一瓶茉莉花。他连忙跑进去,将那花瓶拿了出来,又走到剧务身边向他解释:“贺彦对茉莉花过敏,这场戏他得在床边坐很久,要是过敏了会影响明天的进度。”
叶从洲声音不大,贺彦却听得清清楚楚。他对茉莉花过敏这个事,他印象中除了父母,没人知道。
叶从洲拿着花瓶走回贺彦身边,迎面撞上贺彦探究的目光,“干嘛?”
贺彦似笑非笑:“你怎么知道我过敏?”
……
叶从洲顿觉牙疼,别说对什么过敏,贺彦哪儿敏感他都知道!
“……听贺知秋说的。”
贺彦想了想,难道他跟四叔也说过?他怎么不记得了。
今晚这场戏,贺彦的状态比白天好很多,仅仅重来了两遍就通过了。导演一喊工,叶从洲立马跑到贺彦跟前向他请假。
“我明天一早去市区,下午回剧组,就请半天假,行吗?”
贺彦拍戏并不太需要人伺候,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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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对此没意见,只有些好奇:“有急事?”
叶从洲:“易然明天出院,我去看看他。”
贺彦:“你们是好朋友?”
叶从洲:“……还称不上吧,是我很喜欢听他唱歌。”
其实叶从洲回市区还有一件事要办,他爸的债主之一老关,明天来丰城办事,前几天就已经跟他委婉地提过还钱的事,叶从洲上辈子活到最后财力可观,他的潜意识里早就没有欠人钱的紧迫感,现在被上门要债,他一时半会儿凑不出多少钱,只能先请老关吃顿饭。宁阳的房价便宜,家里那栋房子最多能卖个二十万,上次他回家后就将房子挂到中介,很快就找好了买家,只是中间还有手续要办,他得拜托老关宽限点时间。
当然这个事就没必要告诉贺彦了,以贺彦的个性估计就要替他还债。拿人手短,他也不想欠贺彦人情。多少故事就是在你欠我一点钱,我欠你一个人情中慢慢发生的,以前的教训可太深刻了。
两人回到酒店,叶从洲洗完澡刚从浴室出来,听见敲门声,边擦头发边去开门。
贺彦穿着睡袍,斜斜靠着墙壁,食指勾着一串车钥匙伸到叶从洲面前,“明天开我的车去,这里太偏,不好打车。”
“不用。”叶从洲门开了个缝,毛巾半裹头,视线都没往上抬,直接关门反锁。
贺彦:“……”
说真的,这要换个人,贺彦保证抬脚踹门。
贺彦从小到大虽然没有娇生惯养,但到底家世摆在那,没受过什么气。签约华星之后,虽然一直没混出名堂,但他脑子里可没什么阶级观念。看不惯的人,哪怕是天王巨星,他也不会给点好脸色。也就是在贺知秋面前稍微有点小辈的样子。
易然这段时间经常和叶从洲见面,两人聊的次数多了,易然原本面对粉丝的矜持和保守就消失了,叶从洲表现的不像那些咋咋呼呼的粉丝,相反态度平和,完全是拿自己当朋友相处。而且大多时候,叶从洲说话极有道理,不管是对音乐创作,还是对娱乐圈的生存法则,他经常给出非常成熟的建议,长此以往,易然都有些觉得叶从洲不像是崇拜自己,倒像是在照顾自己。
原本他打算今天出院召集朋友开个趴,结果贺知秋昨天听说他出院,立马就把华星负责音乐经纪的李再业给派了过来,于是今天只有半天休息时间,下午就得回公司练歌。
叶从洲一早往医院赶,易然刚起床,他就到了病房门口。
叶从洲:“你的腿完全好了吧?”
上辈子易然就是急着出院没好好养伤,导致一到阴雨天就腿疼,后来严重了吃止疼片都没用。所以这次叶从洲老早就偷偷给医生塞过红包,拜托他将病情说得严重些,让易然多休养一段时间。
易然一听,立马要来一段踢踏舞。叶从洲连忙按住他,笑道:“我等会儿还有事,看你都好了我就放心了。”
易然:“本来说要请你吃饭,结果没时间。下次吧,反正你也在华星,以后有的是机会。”
叶从洲:“嗯,我就是来叮嘱你一句,华星的重心不是音乐,所以很多流程都不规范。你不能抱希望于李再业给你安排好一切,你有随时创作的习惯,以后你不论写什么歌,都要及时保存所有的草稿,而且最好标明日期。千万不能写了就扔了。”
易然疑惑:“怎么想到这个?”
叶从洲一笑:“难道我说的没道理?”
易然:“那倒不是,只是这种细节,我向来都没放在心上。”
所以你才会被人利用,所以你的所有心血都被人偷走。叶从洲看着易然郑重道:“你不是最崇拜黄珩老师吗,如果你能保持这个习惯,我想等你见到他的时候,他肯定会认同你的。”
易然之前好奇过叶从洲为什么会懂这么多娱乐圈里的事,叶从洲当时给的回答是大学时有同学是某个娱乐公司老板的儿子,他跟着同学见识过很多东西。特别是音乐方面,上至知名的作曲家作词家、厉害的唱片发行公司,下至现在还未崭露头角的歌手,叶从洲都能把人家摸得清清楚楚。
仅仅是跟着同学长见识,那是不可能到达这一步的。不过易然有分寸,知道叶从洲不想被自己追根究底,所以也没有过多地问。之前叶从洲在自己面前多是一种平和的提建议方式,像今天这样郑重其事地叮嘱,还是第一次。
这样的叶从洲让易然有种莫名其妙的信任感,他也认真回答道:“可以,那我以后不随便扔我的本子了。”
叶从洲:“还有时间啊!要标明时间。黄珩老师特别注重这个。”
易然一笑:“等我出道了,得请你来当经纪人。”
叶从洲:“那我就等你出道。”
第七章
叶从洲在市区请老关吃完饭,就匆匆往剧组赶。到达的时候贺彦正在拍戏,他就坐到旁边角落里,打算靠着墙打会儿盹。他今天很早就起床,中午还没时间午休,现在一忙完,人就困得不得了。
一场戏结束,群众演员需要进场准备,十来个人哗啦啦从叶从洲旁边跑过。叶从洲刚刚睡了十几分钟,被吵醒后看着眼前,脑子出现短暂的停机。
统筹跟在群演后面,走到叶从洲旁边,见他双眼直愣愣地发呆,皱眉道:“困了就找个车进去睡一会儿,坐在这儿净挡路。”
剧组的统筹工作琐碎麻烦,一般脾气都不大好。叶从洲以前跟着贺彦去过一些大导演的剧组,基本上就没有不跳脚骂人的统筹,今天这个算是脾气很好了。
叶从洲微微低了头,带着歉意道:“知道了,吴老师。”
贺彦就站在三米开外,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原本他还在生气,此时也没脾气了。叶从洲刚刚大学毕业,原本前途大好的人,突然间父亲去世,又背上巨债,走哪都得看人脸色,脾气差点就差点吧,自己忍忍就算了。
叶从洲起马扎走到一边,靠着墙用手机查东西。
贺彦走到叶从洲身旁,视线一个不注意,看到他在用手机看一份资料,资料的字没看到,只看到右上角的豹子logo。
这个logo业内都很熟悉,是奔腾公关公司的logo。
贺彦随口道:“在看什么?”
叶从洲连忙退出页面,往旁边退了一步,“没什么。”
贺彦朝自己的车扬扬下巴,“困了就去车里睡。”
叶从洲:“行。”
……还真是毫无自觉的助理。
一周的拍摄时间很快,工作一结束,叶从洲立马跑回公司去给贺知秋打下手,不再跟着贺彦。
《人来人往》后期时间不长,八月份拍摄,十月份就在东方台播出第一期《归途》。
贺知秋提前看过片子,以他的眼光来看,这个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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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话他不会都听。”
叶从洲这段时间一直在公司内观察各个艺人,他不可能永远当个打游击的助理,只要实习过半年,肯定会被派给某一个艺人。他想与贺知秋有更多的交集,那最好就是派给他手中的六位艺人中的某一位。但是贺知秋手中除贺彦之外的人早就有各自习惯的团队,不需要再另加一个助理进去。至于易然,现在才刚刚进公司,离出道还远着呢。算来算去,确实只剩下贺彦最合适。
可对叶从洲来说,他现在既然跟着贺知秋,那与贺彦就避不了打交道,但除去必须的、不能推辞的工作以外,他希望能离贺彦多远就离多远。
叶从洲:“李如佳呢?她的经纪人不是刚辞职吗?”
“李如佳?”贺知秋非常意外,“她一个童星,一年顶多拍一部戏,你去当什么助理?”
李如佳今年六岁,是华星今年才签约的童星,上个星期她的经纪人离职,贺知秋是打算把她交给自己的一个助理来带,毕竟童星的工作少,活跃周期短暂,用不着派个专门的人去负责。助理经纪稍微抽个空足够应付她的工作了。
叶从洲:“不仅是李如佳,华星签约的童星有三个,都没有专属的经纪人,而是被不同的助理经纪顺手带着,既给经纪人添麻烦,也耽误孩子们的发展。我希望先通过李如佳熟悉一下,后续如果有可能,我愿意负责这三个孩子。”
贺知秋原本觉得叶从洲聪明,可这会儿听他说要带童星,摇头道:“华星之所以不给他们派专门的经纪人,就是因为这个投资没有必要。童星的星途非常短暂,靠着刚出名时的一点儿新鲜感拍几次广告,基本就结束了。好比李如佳,她明年就要上小学,家长除非是很缺钱,否则不会再让孩子跑活动耽误学习。一旦没有曝光率,很快就被人忘了。更别说他们还有长残的可能。这三个童星加起来,都不会有将来贺彦一天的工作量多。”
贺知秋说的这些,叶从洲当然明白,不过他知道自己态度坚决,贺知秋就会答应。毕竟只是一个助理,用不着贺知秋一劝再劝。
贺知秋考虑得再全面,也不会有预知能力。叶从洲清楚地记得接下来的几年,亲子综艺盛行,儿童成为各个电视台的香饽饽。虽然华星的三个童星不是明星子女,但身价也随着市场行情水涨船高,各种节目邀约和戏约都不少。而且会有更多的孩子进入娱乐圈,即便这一批因为学业淡出,还会有另外一批。到时候,华星那些不温不火的艺人,还抵不上一个童星的市场价值。
几年的时间,足够贺彦和贺知秋走上巅峰,从而让自己完成原本该完成的事,在那之后,他不会再待在这个行业,也就不必去想是否有长远前途。
第八章
娱乐圈的工作没有朝九晚五一说,叶从洲忙到晚上十点才下班。他在公司附近租了一个小公寓,寸土寸金的丰城,签约时的房租还是他卖掉家里的电器才垫上的。
刚到家,就接到贺彦的电话。
“你不是缺钱吗?跑去带童星,你多少年才能还完债?”
贺彦刚刚得知叶从洲宁愿去跟童星都不愿做自己的助理,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就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叶从洲走到阳台,单手衣服,电话那边贺彦语气不善,他也不想多说,“用不了多少年,不用你操心。”
贺彦在房间里来回走了两圈,气极了却又有些无奈,“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想通?就算不把我当好人,当个朋友总行吧?”
叶从洲早上出门忘了关阳台的窗户,晾着的裤子有一条裤腿勾到窗户外面,他抬手去扯。看到远处高楼外墙巨幅的led广告屏。此时已是深夜,电子屏上飘着一颗颗小小的红色爱心,为明天要上映的一部电影做宣传。
他的手停了下来。
很久以前,贺彦曾用这个广告屏向他告白。中间飘着一片树叶的占满整个屏幕的红色爱心亮了整整一天。
贺彦这个人,喜欢弄一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表达感情,有几分是为了表达爱意,有几分是自己的表演人格在作祟,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叶从洲关了窗户,回视线,低声开口:“我们做不了朋友。”
说完不等对面回复,直接挂了电话。
贺彦拿着手机,脑壳几乎要冒烟。
叶从洲背靠阳台,十月份的晚风带着凉意,吹在后背让人不自觉打冷颤。他今天拒绝做贺彦的助理,应该是将自己推向另一条完全未知的路。他不知道这个决定会导致什么后果,能不能挽回一些事情。
以前贺彦总说他这个人太容易心软,人一旦心软,就很容易犯错。其实他自己更清楚,除了心软之外,他还有些迟钝,即便是比别人多活了几年,也不敢说就比别人强。几个月前他重新醒过来后,没有足够多的时间去筹划,顺势就走到了今天。他不是一个脱胎换骨拥有完美计划的报复者,如今他仍旧亦步亦趋,小心翼翼地往前走。或者说他也不算是个报复者,只是为人子女该担起的责任,他上辈子没有做到,这次无论怎样都该给父亲一个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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