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饲养手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久念
沉以北摇了摇头,道:“不去了,就来月浓姐这里头坐坐。”开什么玩笑,现在这风口浪尖的。沉以北心想,她确实是喜欢出去玩耍,但也分得时辰的。现下她若是出去,识得她的都该过来给她道个喜了,见人就提婚事,她可不想大好心情被一句道喜话给冲没了。
“我这儿可没什么能让你玩的了。”沉以北饮了口茶,道:“连吱吱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沉以北歪着头想了想,忽然道:“轩哥哥可还在你府上?”
虽说她知晓沉桓在此,她冒然提起沉轩不太合时宜,只是自己日后万一要同武棣之成婚,也着实是该同他讲上一讲的。
“在呢,轩哥这些日子在京中同人谈生意。我见他居住客栈很是不方便,就让他住在我这里了。”说罢她偏头望了眼沉桓,见他面上淡淡笑着,便吩咐了一旁立着的丫头去将沉轩请来了。
“好些年未见轩哥哥了,他一人在外我们平常也未有联系,此次之后不知何时才可再见了。”沉以北一想到日后若当真成婚,这日日止步府中的日子可是相当难过了。
“那不如让他多在京中留些日子,待饮过了你同棣之的喜酒,再回去也不迟呀。”沉桓沉默良久,忽然开口便是这么一句,到是让沉以北诧异良久。
且不说沉轩身份尴尬,就算是没有当年那一桩子旧事,沉桓素日里同沉轩也是没有什么往来的,顶多也就是遇见之后见个礼便罢了。
沉以北看了看身旁的沉月浓,试探道:“也不知轩哥哥到时候有没有空,现下日子也未定,什么都未备好,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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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这个,怕是早了些。”说罢,便微微低头饮起了茶。
“北儿终于晓得害羞了。”沉月浓见她小~脸微红,,眼神不看向何处的模样,咯吱吱地笑了起来。
沉以北闻言,偏头不语。
“郡主近些天来身子不大好,想来一路过来,许是劳累了。”武棣之闻言,便出声帮腔。
“啧啧啧,现下北儿可是有了帮手了。”说罢,还笑着推了推沉以北。
“月浓姐是素日里闲得无事可作了,所以见着北儿了就取笑么?”沉以北噘了噘嘴,语气中透着些许不满。
“生气了?”
沉以北正想作答,便见沉轩已然行至。他先行行礼,而后入座,一身素白衣裳衬着,一眼看去,他的脸色竟是比前些日子苍白许多。
“轩哥哥这脸色怎么差了这么许多,可是最近也病了?”沉以北关切道:“若是身子不适,可得好生休养着。”
“无妨,只是这几天忙于奔走,没有睡好罢了。”沉轩笑着摆了摆手,又道:“听说北儿许了人家了?”说罢转头看了看武棣之。
“额,”沉以北微蹙起了眉,总觉得自己让人将沉轩找了有点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轩哥哥也知道了呀。”说罢,只得尴尬的笑了几声。
沉月浓左右看了看,道:“北儿你同我出来,我有些话同你说。”
沉桓执起桌上的茶盏饮了口,道:“什么话要出去才能说?”
沉月浓笑了笑,道:“女儿家的事,太子殿下见谅。”说罢,她便将沉以北拉了出去。
沉月浓素日里头最喜欢的便是紫藤,她的院子里头种了许多,现下花期未到,但是枝叶已然长开,过不许久怕是满院子都可那一片片的紫色了。
沉桓见她们二人行至院中紫藤架下细细说话,便回了眼神转而望向了沉轩。
他与沉轩许多年未见,记忆里的沉轩总是爱着白衣,各式各样的白衣,到如今也是。他记得当年为夺帝位,这一众皇子里头,打头的便是这沉轩的父亲。若是当年事成,自己如今便要与他易地而处了。
屋子里头两个最为爱说话的姑娘出去了,剩下的这三个男子都是少言少语的性子,一下子便安静了。沉轩低着头饮茶,他自是晓得自己此次面见沉桓不会平静,与其自行撕开这张假面皮,倒不如继续装作不知。
“轩哥这些年过得如何?”沉轩在年岁上要长沉桓许多岁,若还在当年,沉桓这么称呼一句也无伤大雅。只是,如今他是一个寻常百姓,沉桓如此称呼,便是过了。
“草民惶恐。”沉轩闻言,放下手中茶盏起身,而后又跪下行下大礼。
“轩哥不必如此,你如今虽为平民,但咱们好歹也是血缘至亲。你年长于我,我称一声哥哥,有何不可?”沉桓见他依旧未起,又道:“轩哥可是要我来扶你,才肯起身?”
“草民不敢。”沉轩闻言起身,再次坐回原位。
“今日我着了常服,咱们也都是在月浓姐的私邸里头。棣之从前是我的侍读,日后也会是北儿的夫婿,咱们今日都是自己人聊聊家常,轩哥随意便是。”
沉桓虽是这么说着,但堂内三人都是各自打着自己的心思,哪里能随意得起来。
“听说沉公子现下是在做些香料生意,不知道公子可知晓这香囊里头的是什么香料。”
武棣之自怀中掏出一个香囊,那香囊绣着花开灿烂的纹样,下头垂着的流苏穗子都是用顶好的锦江沉香丝。
沉轩接过来细细端量了下,心下已然明白几分。
这香囊的做工针法,还有香囊中所放着的香料都是他顶熟悉的。
不难猜到,武棣之此举便是要投石问路了。
沉轩将香囊放到跟前细细嗅了嗅,道:“不知武公子是从何处得来此物的?”
“前些日子在宫里头捡到的,闻着味道觉得好,清新淡雅,便想知晓这配方,日后也好着人配着用。”
武棣之如此说着,盯着沉轩的眼睛是丝毫未有移开,真真是想将他的所有表情都看个仔细,更是想要看到他心中所想所虑。
“那便巧了。”沉轩笑道:“此物用的香料与我素日里头的极是相似,而且这香囊的绣工用料都与我素日里的喜好是一致的。”说着,他便取下了腰间系着的耦荷色绣着昙花纹样的香囊,道:“太子殿下请看,这两者所绣的花样虽是不同,但是绣工窄看一致。再看,这二者用的都是上品锦江沉香丝。最后,这二者香囊内放着的都是我家商号里头所配的阿南针叶香。”他顿了顿,细看看二人,双道:“只是,我素日里用的阿南针叶香里头都会再加一味薄荷,而商号中卖的,却是没有的。再者,这香囊也非同出一人。”
沉轩将自己的香囊拆开,翻出内里递到了沉桓面前,道:“我的香囊是家中女眷所绣,那人有个不大好的习惯,所绣物件皆是双面绣,双面不同的花样。我素日里这般戴着,外头的人是瞧不出来。武公子若是喜欢,待我捎信回去,让家中绣娘照着给我的再做些送到武公子府上。”
“原来如此,想不到此物也是仿着沉公子的做的,那棣之便在此先谢过公子相赠了。”
“武公子客气了。”
“唉,轩哥这可就不公平了,哪有送未来妹~夫礼物却不送弟弟礼物的?”沉桓也来插上一脚,道:“这我可就不高兴了。”
“都有,都有,我明儿个就让人捎信回去。”
“那便好。”
说罢,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沉月浓闻得里屋传出的笑声,探了探头,心下安了几分。
“月浓姐这是作甚?怎么像是做了回梁上君子,如此小心模样?”沉以北不解,她将自己拉到这架子下头坐了好一会儿,却都不说些什么,只是暗暗打量着里屋,也不知心里头在做些什么打算。
虽说沉以北对这三人同处一室也心有所虑,但也不曾像她这般。到底沉桓的性子她也是自小清楚的,虽说身在其位有着许多身不由己,但也不会在此时此地对沉轩做些什么的。
反观沉月浓,她既然担心,又为何要将她拉出来,这不是摆明了要让他们三人尴尬么?
“你也晓得轩哥身份尴尬,我想他们男子之间的想法不是我们能懂得的,便抽身出来,让他们好生聊着。毕竟,他们聊的话可能有些不是咱们能听的。”
沉以北看了看她,见她依旧是一身浅紫色衣裙,发髻上簪着枝紫玉钗妆扮得很是简单。
“姐姐可是还在念着姐夫?”沉以北看了看这满园的紫藤,心中不起了些许波澜。
她记忆中的沉月浓虽是喜欢着紫色的衣裳,可是却从来都不种紫藤花,她素日里最喜欢的是荷花。可是当她再次回京,步入这浓园之后,她便再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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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园中见过荷花的影子。这整个院子里头所见之处比比皆是紫藤,仿佛整个浓园皆是为了紫藤所生,为了紫藤所在。
而她记得,许放似乎便是最爱紫藤的。
人总说两个相爱之人都会相互影响改变着对方,他们会为了对方所爱而去接受某些事物,也会慢慢沾染对方的习惯。
但是,这一切都得建立在二人相爱的前提之下。
但沉月浓却不是爱慕许放才嫁他为妻的,她与许放的,不过便是皇帝博弈间的一招棋招,一颗弃子。
在沉以北的心里,沉月浓是一个可怜的存在。她嫁给了许放,替许放生了两个孩子,明明心中对他并未有情却要与他相守。
沉以北也曾想过,皇帝将许氏拔除了,对沉月浓兴许也是一桩好事,可以让她再寻良人。只是,看着如今这满园的紫藤,或许在沉月浓心里头已是不知不觉将许放埋了进去,放不出来了。
“说不念着,那都是假的。”沉月浓无奈的笑了笑,道:“当年我嫁给他的时候,正是我芳华正好之际,我想我~日后岁岁年年都要同他相对而过了,时间长也便也就认命了。如今孩儿都有了两个,他却不在了。也许我心中没有许放,但是,到底是在一起过了八年的人,离了对方,哪有可能习惯得了的。”她伸扶上一紫藤花架,又道:“当年看他在园中裁满紫藤,每年四月花开之际,他便会备上一壶好茶坐在紫藤架下看书。若是遇上阴雨之日,他便会在窗前书桌之上绘上一幅幅紫藤花。日子久了,我竟也不知为何就喜欢上了紫藤。”
总是情深不自知。
不知为何,沉以北便想起了这句话,也不知是何时从何处看得的。只是觉得这短短七字中蕴含了许多情愫,有无奈,有后悔,有怀念,有感动。
可惜他们从一开始就已经成了旁人的棋子,有棋局便有棋子,有棋子亦会有弃子,而沉月浓便是一弃子。
“姐,我知晓你心中为太多为难,太多委屈。可这日子你还是得过下去,逝去的人已然逝去了,无论你如何念着,如何想着,他都是不会再出现了的。人死不可复生,我不想你成为第二个清宵道人,至死都执着于一个已死之人,走不出去。”看着沉月浓如此模样,她便又想到了清宵道人,总觉得他们二人都十分相像。
“你放心。”沉月浓忽然宛然一笑,道:“清宵道长对自己师妹是深爱无比,但我对许放还是亲情多过于情爱,所以只是不习惯罢了。”她起身,指了指这一院子的紫藤,道:“你看,只要在我住的地方慢慢都摆上些从前有的物件,慢慢的我便会习惯这里,日后也就不会再有什么不习惯了。”
然而,她话虽是这么说着,但到底是真是假,也唯有她自己才能晓得。
只是,当局者迷,也不知晓她是否还有看得清的一天。
“姐姐说的是。”沉以北不想她继续沉溺在过往的回忆当中,便开口扯开了话题。“那姐姐想同我说的女儿家的体己话是什么呢?”她指了指里屋,道:“等下若是兄长问起来,北儿可不知如何回答呢?”
沉月浓听罢,掩嘴笑了笑,拉着沉以北复坐了下来,道:“男人成婚后多少都是会有些你从前不知道的坏习惯出来的,所以呀你日后若是遇上了,也别太同他计较。要知道,再好的器皿,你日日捧在手中细细端详也终是会发现一些从前未见着的坏错。”
沉以北蹙起了眉头,她本是想让沉月浓不要再想着许放,哪里晓得沉月浓将她拉出来竟是说这事。
“你可别嫌弃姐姐话多,姐姐可是在教你呢。”
“姐,你这话说得太早了些。”沉以北左右看了看,想到那日在宫中夜宴之上沉月浓也是帮衬着自己圆了谎的,便也不遮掩着了。“娘~亲当日在殿上说的话,不过便是借机回了吴墨的求亲罢了。我与武家小娃娃虽是自幼相识,情份也是有的,但到底还没到男女婚嫁那份上。我与他的婚事自然也是会拖着的,能拖多久便是多久,待吴墨回国,我与他便也就能各自欢喜了。”
“你对武家公子未曾有过一丝心动?”
沉以北微微抬头,紫藤架上绿意盎然,阳光被紫菜遮挡了起来,只细微透过缝隙落下些斑驳的影子照在她身上。
心动?
沉以北不是太明白这两个字的意思,她与武棣之在一起只觉得轻松。他们可以一起捉弄沉慕,一起诉说一些欢快的事,一起品茶。也可以他吹笛子,她舞剑,轻松自在。
沉以北想,若是以朋友而论,她自是欢喜同他在一处的。
可若是夫妻。
她未曾想过。
有些人总是在一开始便定好了位置,这一位将位置定下了,就很难轻易改变了。
就比如说,兔子不吃窝边草。
“我看你到是同武家公子很是相配,站在一处也是男才女貌的。”
“兄长同太子妃二人才叫男才女貌呢。”沉以北听到她这般说,又想到了尹子鸢,生得那般美貌,举手投足间都显出一个太子妃应有的风范,很是得体。这样的人,想是自幼便好好教导过了的,活在宫中这样的地方也能应对得体,很是不简单。
“太子妃确实是有天人容貌。”沉月浓顿了顿,道:“北儿可是心中有了太子殿下?”她试探着,压低了声音,道:“你与太子殿下青梅竹马,若是有情也是自然,你是太子殿下的表妹,与他一道也无不可。我看得出来,太子殿下对你也是有情的。只是,太子妃之位是尹家的,你日后过去也只能当个侧妃,即便日后太了即位,你也是不可能入主正宫的。”
“呸呸呸!”沉以北转头呸了几声,道:“月浓真是越扯越偏,我同兄长自小是兄长,日后也还是兄妹,哪里就有这么多弯弯绕绕了。再者,陛下与皇后娘娘自小喜欢我多些,兄长也是晓得的,自然便照顾我多些。咱们这么多个兄弟姐妹当中,就我是最小的,自是多受些关注。姐姐你就别再乱想了。”
沉以北听着这话是越听越觉得不对,看着里屋这一干人有说有笑的,想来气氛正好,她便先行入内了,也得沉月浓也说起这事。
“北儿怎么了?怎么有些不大高兴?”沉桓见她入内,面无表情的,像是在躲着什么似的。
“怪我,多与她说了不想干的,想是北儿也乏了。”沉月浓随后也跟着入了屋子,她伸手抚上了沉以北的肩头,道:“好妹妹,姐姐错了,以后不提这事了,别不高兴了,好么?”
沉以北原本也就没有生气,只是觉得心烦罢了,见她都如此了,也是见好就了的。
这五人又聊了许久,见天色已晚,沉桓便要回宫了。沉以北央着说还未找着吱吱,要多在浓园住一晚上,明日再回宫,沉桓亦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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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了。
“月浓姐,轩哥,我去找吱吱了。”
他们送走沉桓与武棣之,沉以北是片刻也不停,转头就跑回了后院。
“都聊了些什么。”沉月浓同沉轩打发了下人,一道走在院中。
“他们不过是来投石问路了。”
“北儿这里的药,我下得差不多了。”
“沉桓那儿的,也可以了。”
二人说着,便缓缓朝着沉轩的住处的行去,丝毫未觉院角阴暗处还躲着个人影。
☆、第三十四章
月明如镜,夜凉如水。
沉以北也不知道是这些日子在宫里头闷久了,还是近来所发生的种种让她思虑过多。不过寅时三刻,她便已然醒转,睡不着了。既然躺着也无睡意,她便起了身,翻身上了屋顶躺着看头顶的星空。
明明看起来一样的星空,可在此时,沉以北忽然觉得京城这里的星星并没有琼川的漂亮。也许是因为分为两地星空也有异,也或许是因为观星者的心性不同了吧。
在琼川的时候,她会翻上屋顶同自己父亲坐在一处,然后二人一边饮酒一边聊天。偶有遇上昭容来寻时,他们父女二人便只好跳到院中坐着。
沉以北曾经问过自己父亲,为何总喜欢在屋顶上去饮酒,明明屋顶之上没有坐在院中舒服。
郁峰只是笑笑,说,只有站得高些才能看得远,也只有站得高了才能知道什么叫痛,什么叫危险。
当年,她并没有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现在想来,当日~他所说的用在如今沉桓的身上也丝毫不为过。
身为一国太子,身居高位,日日都要以大局为重。他开心的时候不能笑不出来,难受的时候不能哭出来,烦恼的时候不能让人知晓,连喜欢的,都不能让人发现。
昭容曾经说过,这世上最会作戏的便是帝王。即便帝王再如何宠着你,护着你,你也不能确定,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因为在宫里,在皇帝的身边,从来就没有真面目。戴面具的时间长了,你就会渐渐迷失自己,不知道是自己还戴着面具,还是面具已经长在了自己脸上。
“你舅舅当年特别宠丽妃,人人都以为他只是在作戏,只是为了稳住房州。可是我知道,你舅舅心里头是真心喜欢丽妃的,若不然也不会让太后当年陪嫁的镯子赐给她了。这镯子连皇后手里都没有。可是,再喜欢又如何?毁许氏一族的时候,他对丽妃可没有心软过,说废就废。丽妃以废妃身份出家,不过多日便也自行了断了。这就是帝王的情爱,无论在外人眼里看起来有多爱,一但你的存在会影响国家,他杀你的时候也不会多为留恋。”
这几日,沉以北脑海中一直想起昭容说过的一些话。
确实,事实也如同她所说一般,丽妃死后连口正经棺材都没有,只是用一张草席卷了随意埋在了荒山里头。谁能想到,这是当年荣宠一时的丽妃娘娘。一个虽只有妃位,却是连皇后都要给她几分面子的女人。
谁人不想有一人独爱自己,相伴到老。
只是,不是所有人都会如同昭容一般幸运,得一终爱男子,相守一生。
沉以北掰着手指头细细数了数,她才发觉自己这些年来运气一直不佳,故而也未曾想过日后成婚之事,总怕自己会遇人不淑。
“总是事与愿违啊。”沉以北叹了口气,脑后的瓦片咯得她有些不舒服,她翻了个身,闭上眼睛打算休息一下。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喜帕外头也不知是哪个喜娘在,沉以北迷迷糊糊,只觉得自己与外头都被这一块喜帕给隔了开来。这块喜帕像是在告诉她,日后她的世界都将会被另一个人主宰,那个能将这块喜帕揭开的人。
“小姐我同你讲,你一定要稳住,千万不能自己把喜帕揭开,您夫君马上就来了。”
沉以北听着外头这个声音,有点像汀兰,又有点不太像。
“小姐,你现在可别说话,不能说话的。”
沉以北听着憋屈,自己到是想说话,可不知为何张嘴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的周身像是被一股子无形的力量所束缚着,无法动弹,无法开口。
忽然眼前一亮,沉以北睁开眼,面前站着的正是穿着一身喜服的武棣之。
“娘子,今日~你我大喜之日,且与为夫先行饮过这杯合卺酒吧。”
沉以北面前的武棣之一身红衣锦服,衬得他愈发面若冠玉。她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发现自己依旧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哦不对,吃合卺酒前,得先跟你说一下武家家规。”武棣之放下手中酒盏,转头从箱子里面抱出一摞书册,道:“娘子,这是日后家规,一共三千四百五十六条。”
沉以北看了看他,呆愣在原地未动。
“哦,还有,你既已入我武家,我武家书香世家日后你还需要熟读四书五经,女则女戒,还有史书也是万不可少的。兵书你大可先行放放,还……”
“我不要!”沉以北终是嘶喊出声了,张开眼,发现自己脸上压着一团毛绒绒的东西,让她差点无法呼吸。
“吱吱你个混蛋,你差点害死我。”沉以北将睡在她脸上的吱吱挪开,坐起身子,才发现天已大亮。她伸手摸上额头,满头皆是汗水。
“作什么凭白让我梦到这些。”沉以北回想起方才梦境里的一切,顿时满面愁容。
照理说,即使她与武棣之成婚,这武棣之还是得按着规矩喊她一声郡主,日后之事也当是以她为主才对。若是按着规矩来,她到是不必担忧。
只是,武家到底还有个太傅在家,按着辈分他不但是自己长辈,还是三朝元老,若是按武家规矩来,这也不是说不过去的。
“吱吱啊,你知道吗,我头发都要白了,怎么办哟。”沉以北苦着一张脸将吱吱抱到了腿上。“吱吱啊,你小时候就比较喜欢武家小娃娃,以后会不会连你也帮着他欺负我啊。”
沉以北原本不是这样的性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今日一早就梦得如此不吉利,她坐在屋顶上就是一通胡思乱想,直到沉月浓在院中喊她,她方醒觉。
沉以北怀抱着吱吱自屋顶跳下,抬头便见沉月浓皱着眉头走过来。
她尴尬的笑了笑,迎了上去,道:“月浓姐这一早上的,找我可有事?”
沉月浓叹了口气,道:“太子殿下早早就过来了,你准备准备,他这就接你回宫里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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