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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饲养手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久念
“何意?”沉以北不解,一个寺中僧人,何故会成为尹子鸢的弱点?
凌御风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淡然道:“尹子鸢幼时身子极差,尹家为了替她积福求善,便时常带她来寺中小住。空法可以算得上是她幼时玩伴。日久生情这些戏码,我自是不用多说了。若是有一日,你不知如何牵制尹子鸢,大可以将他拿下。”他说的轻巧,沉以北的内心却仿若一石激起千层浪。
一个是当朝太师的掌上明珠,一个是寺中僧人,任谁都不会相信这二人会有何关系。
“他有这般的魔力,能成为尹子鸢的弱点?”
“你方才不是也看愣了吗?”凌御风一语道破。“空法此人最可怕的地方,就是你自己都不清楚,为何会被一个背影,一段佛经沉陷其中。”
“我只是好奇,为何他会站在烈日之下对着一颗菩提树诵心经。”她这般说着,眼神却丝毫未从空法身上移开。
“那你便自己去问一问。”凌御风语罢,后退了几步。
沉以北略一回头,抬手拭了下额前汗水,缓步上前。彼时,她只是远远站着,空法整个人站在烈日之下,阳光照射下使她看得不是很分明。而此时,她靠近了,才能将他看得清楚些。
空法闭着眼,他双掌相合,掌间挂着一串佛珠,那佛珠看着有些年头,底下垂着的流苏有些微微泛黄。沉以北在他身侧站定,见他一张消瘦的侧脸上,五官分明,神情安详。空法的容貌算不得俊逸,却不知为何让人看得很舒服,仿佛周身都沉浸在安详平和当中。
空法诵经完毕,睁开眼睛,转头冲着沉以北淡开一抹笑容,而后身子微倾,向她行了一礼。“女施主可是迷路了?”他的声音带着点低沉的感觉,像是一盏浓茶馥郁的茶香弥漫了整个喉头。
沉以北摇了摇头,道:“我来寺中祈愿,见大师独自在烈日之下诵经,一时好奇,打扰大师了。”
“女施主不必如此,这只是小僧的一个习惯,每日这个时辰都要来树下诵上六遍心经,替故人祈福。”空法抬头看了看苍翠的枝丫,道:“如今菩提树茂,想来故人也是身康体健。”
“大师的故人,想必是大师非常在意的朋友吧。”沉以北试探道:“我此次来也是为一个人祈福,那人是我的表兄。”她行了几步,走到树下,阳光透过菩提树枝照射进来,满地树影婆娑。“我心中有一个郁结,大师可否帮我解惑?”
“施主但讲无妨。”
沉以北背对着空法,伸手抚上树枝,轻声道:“我的表兄娶了一个女子为妻,可这女子的家族势力过于庞大,将来很有可能会威胁到我的表兄。我与表兄自幼便一同长大,不想他将来为内戚所扰。今日,我的叔叔告诉我,有一人是我表嫂的弱点,若是将来有一日,我可用那人制衡我表嫂。可那人分明只是个局外人,若是如此,便是拉旁人下水了。故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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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如何处理,大师可能为我解惑?”她确实不知如何处理,所以私心里,她想要空法自行选择。
空法迟疑稍稍,道:“万般皆有缘法。就像施主所说,那人既是局外之人,那他就绝不会因施主入局。”
“不会入局么?”沉以北转过身,身后的空法面上挂着汗水,神情却丝毫未变,依然坦荡。“多谢大师解惑。”沉以北起折伞,俯身行礼。“我要去寻我的夫君了,不打扰大师了,告辞。”她迈步离开,这次,却未将手中折伞打开。
“如何?”见她离开,凌御风上前,道:“你与他说了些什么?”
沉以北未有回答,只是一直走着,直到行出那个院子,她才停下脚步。她行到一颗树下站定,道:“若真有那一日,我想我下不去手。”她如实告知,无论将来如何,她想她都不会对空法下手。
“你知道什么是为官,什么是为政吗?”凌御风闻言,面上丝毫未见波澜。“为官者,只需秉承正直,不违心,不违法,从民意。但是为政者,他的眼中没有黑白对错之分,有的只是权衡利益。”他这般说着,心里又记起了当年的种种,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长姐死时的情景。
“叔叔的意思是兄长终有一日可能会一改初心,为了权位不惜一切?”沉以北对他方才一席话不甚明了,再看他此时的神情,仿佛看到了许多她所看不到的事物。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凌御风笃定,有其父必有其子,沉萧守当年会如此选择,又何况是他沉桓。“北儿,终有一日,你表兄一定会为权位变得极端。不过你也不必担忧。”他顿了顿,转头笑道:“因为你就是沉桓的弱点,就像空法是尹子鸢的弱点一样。”
凌御风见她蹙眉不解,伸手敲了下她的额头,道:“去找你男人吧,他在偏殿里头休息。”
沉以北点头,行了几步,转头又道:“叔叔,我相信表兄定能官政兼修。”说罢,便径直离去。
“啧,怎么跟我姐一样这么幼稚。”凌御风嗤之以鼻,抬头看了看蓝天白云,今日的云卷云舒,像极了那日。“姐,你说那小子会不会变呢?”
离了凌御风,沉以北行了好一会儿才寻到武棣之所在之处。今日的日头十分毒辣,幸而时有微风抚过,可以减缓些许炎热之感。武棣之独自坐在廊下,身子倚靠着身侧的廊柱,对着沉以北笑得从容。
“何事这般欢喜?”沉以北行至武棣之身旁坐下,道:“凌霄与笙歌呢?怎么不在身侧侍候。”
武棣之取过她手中的折伞放置一旁,又自旁身的托盘中端出一盏茶,递给了她。“时近午时,怕夫人饿着,便让她们先去寺中订下斋菜。”
沉以北接过茶盏饮了口,甘甜的泉水入喉,冲淡了许多愁绪。她放下手中茶盏,正对上武棣之那张温润如玉的脸,只觉得xiong中郁结尽数消去。
“夫人何事这般欢喜?”武棣之不解,伸手替她拭去额头汗水。
沉以北轻笑出声,道:“不知为何,看到你,便觉得心中舒畅。仿佛有再多烦心之事,只要你在旁同我笑上一笑,所有阴霾便会烟消云散。”她抬头靠到武棣之肩头,道:“我想,大约是你长得太好看了,让人瞧着欢喜。”
“夫人这是以貌取人。”武棣之笑着,伸手点了点沉以北的鼻尖,又道:“听得夫人这般说,棣之庆幸长得还能入夫人的法眼。”语气中满满都是chong溺。
沉以北偏头,看了眼武棣之,又回想起空法的模样,道:“我方才遇上一个人,那个人相貌并不出众,却能让人一见难忘。他周身都充斥着一种神圣不可亵渎的气息,我还以为当真遇上菩萨了。”
“哦?”武棣之疑惑道:“那人是何许人也?”
“一个僧人。”沉以北回答的轻巧,她抬头看了眼天空,又道:“不过,只是让人难忘,让人不敢靠近。”语罢,她又笑着看向武棣之,道:“不像你,让我瞧着舒心,瞧着放心。”
“夫人这是在夸为夫吗?”武棣之笑得好看,说是风情万种也不为过。
沉以北点点头,直起身子,道:“走吧,来到寺中,怎可不拜佛求签?”
武棣之知晓,他的妻子此时心中藏有万千思绪,可他却不会去问。有些事,她若不肯开口,他也不想就此相问。在他心中,有些事强求不来,包括她的心事。
“夫人有何事想向佛祖祈求?”
“愿年年岁岁花相同,岁岁年年人不变。”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开始会带宫中争斗了撒~
☆、第五十章
这是一个注定不□□定的夏天。
太子妃有孕的消息传出不久,宫中便传来消息,陛下设下家宴,宴请王公贵族,沉以北与武棣之自也在相邀之列。家宴当中,你来我往,推杯换盏。沉以北替武棣之挡了几轮酒,也不知是这宫中佳酿后劲过足,她的头有些疼痛,便借口离席出去透透气。
七月的夜晚,白日里的炎热在此时已然消退不少,沉以北在笙歌的搀扶下行了稍许,便到了鱼越池。此时时近大暑,池中花开繁盛,晚风伴着荷香阵阵,淡淡的味道让沉以北又清醒了几分。
“郡主,你已经出来好一会儿了,要不回去吧?”笙歌环顾四周,此处寂静无声不知为何,她心中无端生起了点点不安。
“回去做什么,整个宴席都是在讲场面话,我听得烦。”沉以北摇了摇头,伸手折下了一枝靠近岸边的荷花。“这个鱼越池是我小时候常来的地方,这池子左右两边种着不同的花,一旁是荷花,一旁是莲花,中间以一条九曲廊桥隔断。旧时不解,为何名为鱼越池,内里却一条鱼都没有,只种了花。”她将折下来的花放至鼻间嗅了嗅。
笙歌闻言,不再言语。她自小同沉以北长在一处,自然也是清楚她一向讨厌这种场面。
笙歌提着盏灯立在一旁,灯火跳动着,细碎的亮光打在沉以北的面上,好似想要窥探她的心思似的。笙歌蹙着眉,自打沉以北入京,她便觉得沉以北不似从前那般开心了。她觉得沉以北心中已然筑起了一个巢穴,里头装着许多不可为人所道的秘密,而这些秘密已然愈来愈大,压得人喘不过气。
“主子慢些,这晚间灯火灰暗,主子且当心些。”
不远处,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沉以北抬头看了看笙歌,起身朝着那声响处看去。今夜是十八,月虽已缺,但月色却浓,来人提着盏灯,正从岸旁缓缓朝着九曲廊桥行来。
“郡主,那人看着有些面生。”笙歌翘首望了望,只觉得那两人都眼生的紧。她虽久未入京,但这月余中她已然将宫中各个贵人妃




太傅饲养手册 分卷阅读80
嫔都记了一遍,可对现下这位,却是无多少印象。
“是张氏,表兄新纳的。”沉以北起身,那头张氏行得近了些,见是沉以北,连忙行礼。“小嫂子行这般大礼作甚,都是自家人。”沉以北本想称她为娘娘,转念一想,她此时的身份只是太子侍妾,这般称呼也是不妥,想了想,还是如寻常家庭一般称呼较为好些。
张氏起了身,抬手微微拢了拢自己的额发,笑道:“郡主客气了,妾身不过只是一介侍妾,怎担得起郡主称我一声小嫂子。”张氏将手中的竹篮交给身旁侍女,环顾上周,道:“郡主怎独自一人在此处?”
沉以北拉着张氏坐到一旁,道:“席间闷得厉害,便出来醒醒酒。小嫂子怎也在此?”她探了探,见张氏侍女手中提着一篮子荷花,又道:“小嫂子要这些花做甚?”
张氏面上划过一丝落寞,轻声道:“我身份低微,像此等宴会我自是不能落座的。”她顿了顿,取过侍女手中的竹篮,又道:“夏日里暑气重,我趁此时人少,来摘些荷花预备点荷花莲子羹冰镇着。这样,待日间烈日炎炎之际,可吃些降降暑气。”张氏的语气中透着些许期盼,她话语中虽未提及沉桓半字,但沉以北也是晓得的,她这般花心思,都是为了沉桓所准备的。
沉以北将手中的荷花也一并放入她的竹篮当中,忽又想到了些什么似的,她冲着张氏淡开了一抹笑意,道:“兄长平日里不爱吃太甜的,小嫂子记得少放些糖才是。”语毕,似是又觉不妥,忙道:“你瞧我这话说的,小嫂子久伴兄长身侧,定是比北儿更加清楚兄长的喜好。”
张氏伸手握+住了沉以北的手,道:“多谢郡主提点。妾身出身贫贱,幸得殿下不弃,有幸在殿下+身旁侍。妾身有幸,得蒙殿下赐名,也不知妾修了几辈子的福分,才有今世这般运气。”语调中满满溢溢皆是情谊。
“哦,兄长给小嫂子赐了什么名字?”沉以北好奇。
“妾身原本没有名字,家中排行第三,家人都称我为三妹。殿下说妾身双眸灵动,便唤我为灵儿了。”张灵伸手抚了抚自己的双目,微微颔首,显然是害羞了。
“兄长这是疼惜小嫂子。”沉以北一语罢,相看左右,又道:“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席了,小嫂子也请先回去吧。这月黑风高的,小嫂子下次出来还是多带些人吧,虽说宫中灯火不断,但路也总有不平之时。”她不知面前这个张氏是否真是沉桓心中所爱,但她明白,以张氏这种出身,根本不足以同尹子鸢分庭抗礼。
“多谢郡主提点。”张氏起身行礼,而后目送她离去。
“郡主何故提醒她?”走远了,笙歌方开口相问。那张氏出身低微,即便成了太子的人,连个正经位分都没有。这样的人,以沉以北的身份,大可不必理会的。
“她也是个可怜人,被当作一枚棋子,还以为自己三生有幸。”沉以北抬头望了望天际,微缺的月光被一旁的浓云掩去了大半,伴着夏日里的虫鸣,使人心境平和。“我不知兄长对她是否有情,但我知晓,她定会折在尹氏手里。”
也不知是否是沉以北这张嘴厉害,家宴后不过两三日,便传来张氏获罪的消息。凌霄边跑边喊着进来的时候,沉以北正在院中练剑,听完她说的话,沉以北面无表情,继续练着剑。
一招一式,剑锋凌厉,她神情冷漠,目光中不带任何情愫,仿佛对方才的事充耳不闻一般。
笙歌有些担忧,轻轻推了推一旁的凌霄,道:“郡主已经在院中练了一个时辰的剑了。如今听完你说的,她又练个不停,我怕这般下去,郡主会伤了身子。”
“郡主怕是又在想事情。”凌霄叹了口气,道:“从前在琼川,郡主练再久的剑,她的面上都是欢喜的。可如今回了京城,我就显少见她笑了,便也只有凌先生同七王爷这种性子的人激她一激,方能见上几回。”
“不如,咱们回趟公主府去将凌先生请来?反正郡主同姑爷搬到这新府邸也好些日子了,还未请人来家中饮宴。”笙歌推了推凌霄,言下之意便是要让她向沉以北提这事了。
“是该请那两个家伙过来吃上一顿。”沉以北忽剑出声,她将剑回剑鞘,行至一旁的楠木雕花椅子上坐下。“凌霄回头让人送俩请帖过去,笙歌回头命人准备准备,明儿个晚上就设宴吧。”语罢,她端起了一旁晾着的花露饮了口,微一蹙眉,道:“下次直接备白水就行了,这些花露花蜜,味道奇怪。”
笙歌扁了扁嘴,道:“时下京中各世家小姐都时兴饮这些,偏咱们郡主只喜欢饮水。”
沉以北白了她一眼,道:“白水干净,我就爱这个。”
凌霄听得她话中的弦外之音,关切道:“郡主可是在烦忧张氏的事?”
“没啊。”沉以北摇头,道:“我早早便说过了,张氏是颗棋子,只是未曾想到,会弃得这么快罢了。”她将手中的茶盏放下,取了个桃子,百无聊赖地把玩着。
“那依郡主看,张氏可还有转机?”笙歌替她打着扇,细细回想着方才凌霄所报之事,又道:“张氏一介婢女出身,好不容易得上枝头,照理不该如此大意才是。”
“原本就不是她所为,只是将她赶离的一个借口罢了。不过这招棋,兄长下得不错。”沉以北将手中的桃子摆回原处,道:“张氏有没有活路,就看她肚子争不争气。不过,尹子鸢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郡主此言何意?”笙歌不解。
“你当我的皇帝舅舅是拿来好看的吗?”她偏头,笑得意味深长。“当时立尹子鸢为太子妃,又赐尹灏东宫少师之位,是因为他们尹氏一族平许氏有功。但陛下经历许氏一劫,你觉得他会对尹氏完全放心吗?兄长对尹子鸢并无多少情意在,此事一出,他以一介婢女换取陛下对尹氏一族的又一份戒心。高,高明。”沉以北现下算是明白凌御风当时所言的意思了,一但立于高位,他便是为政者了。
“夫人见解独到,但也不可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陛下家事。”武棣之在一旁站了好一会儿,听闻她的一席话,笑着将她打断。
沉以北抬头,见是武棣之回来,伸手拿起桌上的茶盏迎了上去。“尝尝,这是时下京中最为时兴的。”
武棣之接过茶盏饮了口,眉头微微蹙了蹙,道:“不错。”
“说实话。”沉以北将他拉到一旁一同坐下,眼神直勾勾盯着他,并未有转移的想法。
武棣之浅笑了下,道:“味道过于滑+腻了些,有些新奇。”
“瞧,我就说了这玩意儿不好喝。”沉以北指了指那茶盏,冲着笙歌眨了眨眼。
“是是是,日后都给郡主备上白水。”笙歌俯身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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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棣之听闻此言,四处看了看,只见桌上一个茶壶,一盘桃子,只有他手中一个茶盏而已。他看了眼沉以北,轻声道:“夫人饮过了?”
“嗯啊。”沉以北点头。
武棣之眨了下眼,复端起茶盏,一口气将它饮尽。
“味道果真不错。”
沉以北闻言,眨了下几眼睛,看了看凌霄,又看了看笙歌,一时不解他此举所为何意。笙歌看了,与凌霄二人相视一眼,掩嘴偷笑。
“郡主同姑爷先在此处聊着,我们先下去准备晚膳了。”一干婢子在笙歌同凌霄二人的带领下,皆行礼告退,偌大的院子里,只余下了他们夫妻二人。
“方才说到张氏的事,你今日去宫中,可有发现不寻常之处?”
武棣之略一敛眉,道:“一切如常,只是殿下午膳多饮了一盏薄酒。”
“是么。”沉以北低沉了嗓音,道:“我来猜猜,你且听着,看我猜得可准?”
武棣之颔首。
“宫中传言,张氏在送与太子妃的莲子羹中下了红花粉,幸得太医在侧,及时阻止。从表面看来,是张氏被太子妃所设计,太子妃想要除去太子一个chong妾。”沉以北顿了顿,又道:“可在我看来,这个局是兄长设的,他用身边的一个婢女,换得另一个世家女子入东宫。”
沉桓又不傻,他要的是一个能与尹子鸢相争相斗的棋子,并不是一个只知为他着想的女子。所以,他以一个婢女布局,成功在外人面前做得假像,让东宫上下都觉得是尹子鸢下的手。一个出身低微的婢女,即便他如何chong爱,都不足以在短时间内与尹子鸢相抗衡。
武棣之点了点头,道:“我归家之前同祖父先行聊了聊,陛下有意将曹御史的孙女许给太子为侧室。”
“曹御史是两朝元老,平日里声名在外,让他的孙女入东宫,到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沉以北点点头,又叹了口气,道:“只可惜兄长用了一个真心待他的女子,来换了这颗能与尹子鸢分庭抗礼的棋子。”
“我知晓夫人心中感慨,但张氏也并非死路一条,或许会有转机。”武棣之知晓,沉以北害怕的是什么,她怕沉桓走到最后,身边连一个能陪伴他终老的知心人都没有。
“张氏的转机只有两样,要么大赦。但如今又未发生大喜事,大赦天下的日子她怕是难以等到。要么,就是她的肚子争气。若然她怀有子嗣,即便她有错,皇后娘娘也会看在孩子的份上留她一条活路的。”沉以北回想着那日晚间,张氏满目的情意,那份情意真心实意不像是在作假。她不知日后沉桓是否还能遇上一个真心待他的女子,她只怕错过了这个,日后他会有遗憾。
“夫人莫要将此事挂在心上。自打夫人与我成婚以来,夫人就少有笑容,这是为夫的不足。”武棣之伸手抚平了她微微蹙起的眉头,柔声道:“万事有我。”
“小时候说好了,是我养你的。”沉以北伸手点了点他的鼻尖,笑道:“这些日子里头,我也看出来了。我知道你并不想涉足官场,可你还是被我拉下了水。”
“谁说的?”武棣之伸手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道:“我既是夫人的相公,就该当为夫人撑起一片天地。夫人,我虽不能陪夫人舞刀弄剑,但我也会以我的方式,护得夫人周全。”
“嗯,这话我爱听。”沉以北嗤笑出声,她起身离开位置,顺势将剑鞘中的长剑抽出。“日后你以智谋护我周全,我以功夫保你安康。”语罢,她复舞起长剑。
这次,她的剑法不再是凌厉。
☆、第五十一章
奇迹总归是很少会出现的,张氏的结局并没有改变,她依旧被扔到了冷宫中自生自灭。
沉以北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正坐在椅子上啃着西瓜。她听完凌霄的回复,眨巴了眼睛,吐了一口西瓜籽,仿佛全然没有听过一般。凌霄站在边上看了良久,见她跟个没事人一样,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这头凌霄刚刚报告完张氏的事,外头笙歌就嚷嚷着跑进了屋子。
沉以北将手中的瓜皮扔到碗里,端起桌上晾着的白水饮了口,一派从容。到是凌霄看着笙歌一脸焦急的模样,又倒了杯水递给她,让她先顺顺气。
“郡主,大,大事不好了。”笙歌喘得上气不接下气,额头沁满汗水。
“是打碎哪个古董花瓶了,还是上街被哪个无赖调+戏了?回头我让凌霄给你打回去。都说了,姑娘家一定要会头拳脚功夫,不然容易被欺负。尤其你还长得好看,少不得要有无赖盯上你。”沉以北素来晓得笙歌此人的脾气,一丁半点的小事,她都能嚷嚷半天,这次怕也是些无足轻重的事罢了。
“不,不是。”笙歌不停摇头摆手,她拉住凌霄,急忙道:“你娘来了!
“什么?”
“什么!”
笙歌此言一出,沉以北同凌霄二人皆是一蹦三尺高。
凌霄的娘亲姓陆,名燕飞,那可是自小就跟在昭容身边的人,凌霄手里头那点功夫可全是她教的。幼时,沉以北跟个混世魔王般,终日在琼川上窜下跳,但只要见着昭容同陆燕飞,她保准乖乖听话。
凌霄也是,自小就怕自己这个娘亲怕得紧。幼时只要沉以北有半点行差踏错,那保准就是凌霄受罚,如此这般,这二人一听闻陆燕飞来京,皆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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